夜色
2022-09-10T09:32:11.000Z 2022-09-10T09:41:05.000Z
他們的相遇有點太戲劇性了。
在同一個舞池裡,卻並非與彼此跳舞。慢節奏的華爾滋讓兩人總有閒情逸致去觀察其他人,可當祁夜笙看見那抹深沉的桃紅時,扶著紀雨梓腰肢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這是抓姦嗎?但他的小姐絕不會在意這種事才對。
祁夜笙發現她的臉上並不冰冷,淡笑的面容儘管戴著遮住大半臉龐的面具於他來說也仍清晰可見。同時,他也能看出夏陽的舞技並不好,或說是與自己不在同一個檔次,椿卻絲毫不在意。
可能是醉了,他竟有些惱火。可在紀雨梓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來,他通常在外人眼中總是隨意而輕鬆的態度,突然的發火只會讓關係惡化。三兩句與少女道別,他甚至只講了幾句酸對方舞技的話,便匆匆離開現場。
夜色
2022-09-10T09:32:35.000Z
兜兜轉轉,此時亟欲找到的身影便在眼前,祁夜笙伸出手,來不及放輕力道,幾小時下來他已無法忽視心中逐漸壯大的不安。「椿......!」當下他竟沒喚她平時習慣的「小姐」,儘管身處公開場合,祁夜笙卻僅是依循著本能呼喚那個名字、世上最無可取代的那個字。
椿背過身來,表情由原先的驚訝轉為平靜無波,似乎對祁夜笙突然的出現一點也不意外。「我剛有看到你,你和紀雨梓跳舞了吧?」僅是一句心不在焉的搭話,沒想到自己的手腕卻被握得更緊。
「嗯。」
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祁夜笙的頭無力垂下,在椿的眼裡宛若一隻垂著耳朵與尾巴的家犬。無可奈何之下她再次抬起手,一如既往地摸著紫藍色髮絲,希望能起到安撫的作用。「怎麼,玩得不開心?」
「沒有您在就不開心。」
夜色
2022-09-10T09:32:51.000Z
祁夜笙對自身極其了解,也沒有要掩飾那些曖昧與迷戀,因為小姐只會將這些話當成「嘴甜」。沒有人不喜歡被阿諛奉承,對方再怎麼對人不理不睬,也不會討厭諂媚的言語的——那是他小時候便知曉的道理。
「那麼,宛如盛開玫瑰一般美麗動人的小姐,」他拾起其中一隻手,在上頭落下忠誠的吻手禮。「能否邀請您與我共舞一曲呢?」
她想起初次見面,那人也是這麼邀請自己。椿笑著應下,曾經的少年已長成了這副模樣,帶有薄繭的手掌依舊,對待她時的溫柔呵護也從未改變。祁夜笙太讓她輕易交付真心與依賴,惡魔的呢喃的確有引誘人的作用。
再次來到舞池,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沒有選擇邊邊角角、不起眼的位置。他們三兩步來到正中央最為顯眼的位置,彷彿渴望受到他人的注目。
夜色
2022-09-10T09:33:21.000Z
慢步調社交舞的環節差不多結束了,激昂的樂音響起,椿上次跳阿根廷探戈是15、6歲的時候,甚至同樣是眼前的人陪同自己練習的。樂音剛落,激昂的音樂迴盪在耳旁,兩人的眼神均變得凜然。
探戈的需求是舞者之間的親密接觸,眼神交流時也有著自然而然發散的嫵媚與熱情。儘管此刻身著的禮服並非正式服裝,飛揚的紗裙裙擺乍看之下竟與修身剪裁的舞裙有幾分神似。
阿根廷探戈追求即興感,兩人的契合度便體現與此。雖未事先討論好,速度、舞序,甚至方向與質感卻都因著恰到好處的默契而顯得一致。他們的上半身近幾緊密貼合,舞蹈動作集中於腰部以下,椿慶幸自己的舞伴是祁夜笙,否則她做不到全然相信男伴的帶領。
夜色
2022-09-10T09:33:45.000Z
快速旋轉、高高踢起腿,椿很清楚自己的舞技如何,她早已習慣淋漓盡致展現出自身所有優點。祁夜笙則至始至終緊緊摟著她,心想擁抱也是探戈重要的一環,絕不是因為想吃對方豆腐。
舞曲已邁入尾聲,漲紅的臉與粗喘的呼吸出賣了故作鎮定的她。踏下最後一步,椿感到有些腿軟,維持著緊貼胸膛的姿勢,在祁夜笙的半攙扶下離開舞池中央。雖是疲憊沒錯,前所未有的舒暢卻驅散了那些負面情緒,她喝著侍者遞來的溫水、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邊喘口氣。
「......一切都太巧了,對吧?」還在平復劇烈跳動的心臟,她將身子靠在了對方身上稍作休息,毫不在乎其餘同僚投來的視線。「誰想得到會在這種地方跳到探戈呢。」
「可能是聽到您的心願了吧。」
夜色
2022-09-10T09:34:05.000Z
他一直都知道的,小姐最喜愛的舞蹈之一便是阿根廷探戈,如此沒有規則束縛的舞步正式她所追求的。「也算是為這場晚宴畫下了美好的句點。」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來到深夜十一點左右。祁夜笙闔上雙眼,因著醉意而有些犯睏。
「我等等就不和你回去了,有其他事要處理。」
轉了轉有些發酸的腳踝,穿著高跟鞋跳整整三支舞果然有些吃力。心想祁夜笙這副德性應是醉了,椿還是替他要了一杯開水放在旁邊的小圓桌上,才提起腳步離開這裡。
只因他稍早前剛接到了一通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手機裡傳來的聲音卻分外熟悉,沒什麼高低起伏的女聲確實極有辨識度。今夜肯定還很長,不僅有罪惡在烏拉諾斯發酵,她的人生也將變得不同。
夜色
2022-09-10T09:34:19.000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