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
2022-09-05T19:08:10.000Z 2022-09-06T03:36:37.000Z
自古井邊的醫療站先行撤退後,葉兒暫居於釋持淨位於半山腰的住處,
日日照料負傷休養的青年;當初傷勢雖重,幸虧第一時間就於緊急救治下趨於穩定,只待靜心養神便能好好恢復。
葉兒來到此地已過十餘日,如今復原大半的釋持淨已能下床行動,但暫時仍被禁止做粗活及肉體鍛鍊。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謹守分際的一人一兔間倒也沒生什麼曖昧情事,僅是和氣踏實地安然度過每一日。
方正
2022-09-05T19:14:25.000Z 2022-09-06T03:38:11.000Z
夜半青年燙了身子,葉兒就端來涼水擦拭降溫;臥床時分百無聊賴,葉兒偶爾會端來茶水閒談,說說集市裡傳來什麼新鮮事;待青年下了床打算為兩人備膳,閒不下來的葉兒就抱著衣服去河邊洗洗、或留在堂前給人打下手,順道學學人家怎麼做菜。
落日沉下山腳前,葉兒揹著用品滿載的簍子蹦蹦跳跳回到居處,剛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湊到釋持淨身旁探頭張望。
「葉兒回來啦......大人今日煮什麼吃呢?」已嚐過青年好手藝的小兔子一臉期待地晃著耳朵發問。
自己永遠不會習慣小兔子湊在自己身邊的感覺,釋持淨默默地想,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一些菇和豆腐。」他如實回答,直白地描述食材。他忍不住去看對方的耳朵,實在太顯眼了,在視線裡晃呀晃的,就像在邀請自己去觸碰一樣。但當然,他是不會真的那樣做的,除非--沒有除非。
「快好了。」他又說,其實還要一小段時間,但小兔子看起來很期待,他覺得有必要說些什麼,讓那樣純粹的期待不至於落空。
方正
2022-09-08T01:01:38.000Z 2022-09-11T20:12:26.000Z
「豆腐呀......蘇大娘做的豆腐真的很好吃呢,方才她又多給了葉兒幾塊,明日要如何料理呢......」
食材經過青年巧手而散發的陣陣香氣微微勾起了葉兒的笑容,她於一旁放下竹簍開始整理下山採購回來的雜物,一邊思量翌日要做涼拌豆腐還是豆腐羹。花了點時間收好東西後,她習慣地取來兩份餐具佈上桌面,又探頭探腦地觀察起還有何事需要自己幫忙。
小兔子總能弄出一些出乎他意料的料理,生活背景總是默默地會反映在料理上。釋持淨暗自期待著小兔子的豆腐料理,一邊把菜餚裝盤,正好小兔子又湊到身旁,便將盤子遞給對方。
「麻煩施主。」他低聲道,隨手開始收拾廚具。
方正
2022-09-09T15:23:27.000Z 2022-10-15T11:16:28.000Z
葉兒應聲接過菜餚乖巧地端上桌,又幫忙整理好廚具才與釋持淨入座,津津有味地享用著晚膳。
葉兒本就偏好吃素,她不出幾日便習慣了青年的口味,當然,也仰賴青年意外燒得一手好菜──葉兒一直以為於出家人而言食物只要能裹腹就好,自然想不到自己能有這般好口福。
配著幾句閒談,兩人逐漸吃空了碗盤裡的食物,接著陸續起身收拾善後。
將餐具都歸位,架上的餐具不知不覺變成了兩份。釋持淨偏頭看向身旁的小兔子,認真道:「多謝施主這些時日的照顧。施主照護之恩,釋某沒齒難忘。」
能恢復得這麼快,都是多虧了小兔子細心的照料。他獨自一人當然也能恢復,但……就是不一樣。
他想起先前小兔子所言報恩一事,下意識勾起嘴角,淺淺地,像是不確定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如此,便互不相欠了。」
釋持淨覺得自己佔了小兔子的便宜。若認真計較,肯定是他欠小兔子比較多。自己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實在沒有理由再留下小兔子。
方正
2022-09-09T16:31:32.000Z 2022-09-09T18:29:31.000Z
......互不相欠?
葉兒從架上取下茶壺的手遲滯片刻,無作多想便順口應道:「大人言重了,對於您山高的恩情,葉兒不過還了一小塊山腳,離報答可差遠了。」
她又從架上拿下兩個小茶杯及一包茶葉,打算給兩人準備晚茶。
聽著小兔子一貫的回答,釋持淨暗自鬆了一口氣,卻又困惑於這股安心感。
他看著小兔子動作熟練地擺弄茶具,順手接過乘著茶壺與茶具的托盤,移步到居所外頭,搬來板凳坐下,又給自己和小兔子斟茶。
方正
2022-09-10T04:56:57.000Z 2022-09-11T20:15:05.000Z
葉兒點點頭謝過青年,稍待茶水漸涼的期間她僅是微微抬頭望向夜空,發呆似地動也不動。
一個人若欠了情、擔了債,那定是希望及早還清的,但……自己是怎麼回事呢?
當聽聞恩公說道「互不相欠」,她只覺心口莫名揪了一下,腦袋頓時騰空的她隨口應著自己常掛嘴邊的恩情山高論,一邊將茶葉倒入小壺中。
方正
2022-09-10T05:07:51.000Z 2022-09-11T20:15:54.000Z
大人為何這麼說呢?難道是葉兒叨擾久了,給大人添麻煩了?又或許......大人終歸是佛門子弟,葉兒身為女子,是否妨礙大人的生活和修行了呢……
一時停不下胡亂糾纏的思緒,葉兒難得地在釋持淨面前默默不語,向來有精神的那對長耳不知不覺垂成了苦惱的角度。
小兔子的沉默令釋持淨不太習慣,入口的茶又出乎意料地苦澀。
釋持淨習慣靜默,他本就是一個人居住,是小兔子帶來了許多對話,和山腳下的故事。大部分的時間他只是聽,聽著小兔子令人愉快的聲音,講述著諸多他知道或不知道的事情。這下小兔子沒開口說話,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打破這沉默,只是一直捏著茶杯,一下子便見底了。
方正
2022-09-10T14:20:48.000Z 2022-09-11T09:11:14.000Z
葉兒思來想去沒得到什麼板上釘釘的結論,當餘光捕捉到青年的空杯,她這才回神似地拎起茶壺為對方注滿茶水。
「對了,大人應該還未聽說吧。」
小兔子輕巧的話音隨晚風吹起,靜默終究不敵她那愛找恩公說話的性子。
方正
2022-09-10T14:33:08.000Z 2022-09-10T14:34:27.000Z
「灕水鎮的水患在眾多俠士鼎力相助之下已安定下來,為了犒賞辛勞的人們,鎮上辦起了『灕水祭河節』,據說是個會熱鬧上好一陣子的慶典呢。」
葉兒說著憶起集市得來的見聞,繼續補充道:「大家會在晚上點起燈,聚集各式各樣的攤販兜售奇珍藝品或吃食,好像還有個比賽……最後會放煙花,聽說又大又漂亮呢。」
她說著再次抬首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彷彿想像著煙花綻放的樣貌。
祭典啊。釋持淨對民間的祭典不熟悉,佛典倒是參加過許多次。除了祭佛的典禮之外,通常也都有與一般民眾同樂的部分,或許民間祭典就和那個部份很相似吧。
聽著小兔子的描述,似乎會很有趣呢。
「小……咳。」釋持淨一開口就十分後悔,但這沒有妨礙他繼續說下去,「施主想去嗎?」
方正
2022-09-11T07:12:38.000Z 2022-09-11T20:19:39.000Z
雖然沒漏聽青年奇妙的略字,葉兒不多追究地回覆了對方的疑問:「慶典好像很有趣呢,而且葉兒也好些時日沒路過灕水鎮了,若有機會的話......」
咚!一股油然而生的念頭突然在葉兒心上擊下響鼓,不明所以的她眨眨眼猶豫片刻,仍是接著說了出口:
「那、那個......說來大人的傷勢也復原得差不多了,這些日子不是臥床就是待在屋裡,說不準要悶壞了;大人若暫無安排,要不隨葉兒到灕水鎮走走,稍稍活動活動身子......?」
她偷偷瞅著釋持淨的反應,胸口不知怎地響起不合時宜的躁動。
「……好。」釋持淨沒弄明白小兔子那份遲疑究竟從何而來,就他所知,遲疑從來不是小兔子的特長,不過沒弄清楚也不要緊,因著答案如此明顯,「貧僧便隨施主下山吧。」
確實也許久沒有離開住處,小兔子也悶壞了吧。
方正
2022-09-11T09:34:52.000Z 2022-09-11T09:35:33.000Z
「真的?」
得到答允,葉兒那對兔兒瞬間豎得挺直,轉頭面向釋持淨時已滿面欣喜。
「聽說從山下出發至灕水鎮需搭兩日馬車,不如明日中午前出發吧,葉兒會負責打點行李的!」
她感覺心裡有某種情緒幾乎爆炸而出,尚未思考半分就還形為棕兔躍下凳子繞著釋持淨蹦蹦跳跳,逕自宣洩著難以言說的奇妙衝動。
釋持淨下意識點頭。小兔子欣喜的表現過於明顯,讓他不知該作何反應,於是捏著茶杯又喝了一口。
對方這樣欣喜的樣子,看來真的是照顧自己悶壞了。他默默地想著,任由小兔子在腳邊繞圈子,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就勞煩施主。」明日中午前出發的話,今日就得先收拾好、早早休息。
方正
2022-09-11T10:51:25.000Z 2022-09-11T20:21:05.000Z
『包在葉兒身上!灕水鎮說近不近、說遠倒也不遠,大人光帶些盤纏和輕便衣物應該足夠。』
葉兒愉悅的心靈傳音傳入釋持淨思緒中,興許是活動夠了便跳回凳上搖身化人。
「葉兒倒得好好收拾了,藥箱得整理整理,若落下東西佔了大人地方可不好。」
她笑笑地、假裝說得順口,卻留不住那略為散去幾分的欣喜。
為了不繼續打擾青年,或許趁著此行分別是最為妥當的,即使心底有些寂寞與不捨,她仍再三叮嚀自己不可太過依賴恩公,何況也得將傷者痊癒的現況回報門派,靜候下個任務。
方正
2022-09-11T12:53:17.000Z 2022-09-11T12:56:26.000Z
叨叨絮絮說了不少話,葉兒拿起杯子啜了口茶水潤喉,五官一皺,口中的苦意差點嚥不下去;她連忙掀起壺蓋查看,這時才注意到滿滿的軟葉幾乎是平時兩倍的份量,這要不苦才奇怪。
「這、都怪葉兒手拙!葉兒馬上換過!」
想到釋持淨至少喝完了整整一杯的葉兒大驚失色,拿起茶壺便火速衝進屋裡去了;她將過多的葉片挑揀而出,再加入尚未冷去的暖水中和味道,畢竟整壺倒掉是太浪費了點。
方正
2022-09-11T12:53:18.000Z
喜好甜食的葉兒對於茶水的苦澀受度是很有限的,即使長年煎藥、試藥,她仍不怎麼中意那變化多端的苦味。
這就怪了。
她噘嘴思量,方才舌尖殘留的苦澀竟讓她感到一絲親切,彷彿與心裡的什麼繫成了一塊;但她單純的小腦袋思量未果,最終仍無事般端著小壺回到屋外,為恩公斟上調配過的淡茶。
釋持淨抬手想阻止小兔子再去換茶,但對方的靈活度卻遠超乎他的預期,一溜煙便進了屋,不一會兒就帶著茶壺回到自己身邊。
「謝過施主。」釋持淨道,手中這杯新茶確實淡了不少,但苦澀味仍頑強地彰顯存在感,而他其實並不那麼在意茶苦不苦澀,「其實不必麻煩的。」
一切皆苦。他想著,反手斟了一杯茶遞給身旁重新落座的小兔子。
「一會兒便收拾收拾吧。」
方正
2022-09-11T14:24:25.000Z
「葉兒可不能連茶都泡不好,這有損神農顏面......」葉兒咕噥著胡話飲下杯裡稍微回溫的茶水,試圖掩飾不想在恩公面前丟臉的心情。
方正
2022-09-11T14:24:30.000Z
方正
2022-09-11T14:40:57.000Z 2022-09-11T20:02:17.000Z
翌日上午,已於前夜幫青年理好行囊的葉兒正打理著自己的藥箱,她將缽杵收回木格,思量後留下了幾罐家常傷藥任青年備用;她總覺得自己有些分神,方才還差點將乾藥歸錯格子,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幾遍才將藥箱束上繩帶固定好。
葉兒是這麼黏人的、還沒長大的孩子嗎?
她不明白這份悶堵的心情從何而來,就連首次離開奚子林出任務時都沒這麼依依不捨,因而比預想多花了點時間才完成收拾,與釋持淨一同離居下山。
方正
2022-09-11T15:03:38.000Z
兩人順利地在城裡雇了位車伕,經過馬車走走停停的兩日後來到灕水鎮門口;甫入鎮內,葉兒便好奇地東張西望,彷彿初次造訪此地。
「哇......這裡不愧為玄真劍派所駐守,路上的門人依然不少。」
目光掠過街上行人與那些明顯的白衣身影後,葉兒打起油傘想遮陽,為了顧及身旁幾乎要高她一顆頭的釋持淨而自然地將手臂舉高。
「那是自然。」在他的印象裡,玄真劍派的弟子是滿天下跑的,到處都有,而灕水鎮的密集度最高也不是什麼奇聞。
釋持淨見小兔子舉高了傘,便自然而然地接過傘柄,依著自身的身高優勢給兩人打傘。他平時不怎麼打傘,早上也沒見到小兔子收拾這把傘,令他不禁覺得小兔子的藥箱是個百寶盒,有什麼都不奇怪。
兩人慢步來到一叉路口,釋持淨看了看,最後把視線落在小兔子身上,「施主想往哪個方向呢?」
方正
2022-09-13T00:12:56.000Z
大人真是貼心有禮哪。當釋持淨接過傘柄時,葉兒心裡莫名泛起備受禮遇的甜意。她有些分心地隨行,雖然一直忍著別盯著身旁的青年看,目光仍是偶爾不小心飄過去。
釋持淨今早換了套衣物,並非修行時的袈裟、也非居家時簡樸的素衣,而是稍微體面卻不過於華麗的正裝,將他本就好看的面容襯托得更為俊俏。
葉兒雖見過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但她總覺得難以制止自己的視線往恩公那兒跑,雖有些困惑,卻也無法抵抗這幾乎是源於本能的舉動,以至於釋持淨因詢問路線而轉過頭來的同時,兩人正巧四目交會。
「唔、嗯......不如往那兒去吧?前頭看來有間客店,或許可先去要間房安置行李,順道吃點東西再出來逛逛?」葉兒有些慌張地左右張望,接著抬手指向右方街道。
「好。」釋持淨邁步往那間不遠處的客店移動,一邊檢討著自己設想不周,竟忘了彼此都還拿著行囊,一邊又打量著那間客店。自己隨處都能休息,但小兔子可不能。
釋持淨的腦中有千思萬緒,想著想著,兩人已立於客店門前,由小二領進門了。
方正
2022-09-13T14:02:43.000Z
經過高朋滿座的餐席來到櫃檯,本打著算盤的老闆娘抬起頭來嘴角一勾,親切地開口招呼。
「歡迎蒞臨小店,兩位客官有什麼需要?一桌酒菜?還是……」
「我倆在找留宿的地方,您這兒還有房間嗎?」葉兒應道。
「住店哪……姑娘來得真是時候,最後一間雙人房就給您了。」
方正
2022-09-13T14:06:39.000Z 2022-09-15T06:27:27.000Z
「最後一間?大白天就這麼多人住店呀。」葉兒有些驚訝地說。
「呵呵,最近很多從外地來參加祭河節的客人呢,常常一住就是好幾日,順便把灕水鎮給走了個遍,所以近來可是一房難求。」老闆娘掩嘴笑道。
「這樣啊……」
葉兒轉頭望向身旁青年,似乎在徵詢對方的意見;於她而言只要變回兔子就哪裡都能睡,也完全不介意與恩公躺同張床,只要能圖個角落窩窩就好。
先來客棧真是正確的選擇。釋持淨對小兔子投來的眼神感到不解,又旋即明白是因為「雙人房」。
「若是施主不介意,貧僧沒有特殊的要求。」簡短的話語便把決定權交回小兔子手上。
方正
2022-09-13T16:57:29.000Z 2022-09-13T18:23:08.000Z
「嗯,就那間房吧,謝謝。」
葉兒從老闆娘手中領取鑰匙後,兩人來到二樓末端的雙人房,雖說空間不是特別寬敞,但家具都乾乾淨淨,看上能安心休息。
「好像挺寬的......」剛放下藥箱的葉兒正打量著床鋪。「那就不搬乾草過來給人家添麻煩了,葉兒晚上可以睡在裡邊嗎?」她轉頭向釋持淨問道。
釋持淨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小兔子所謂「睡在裡邊」是什麼意思。他快速地查看室內的擺飾,默默地在心裡選了個角落。
「當然。」他應道。說完,他又想起先前療傷之時,小兔子似乎都是以兔子型態入睡,不過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方正
2022-09-14T02:58:26.000Z 2022-09-15T06:28:46.000Z
安置好行囊,兩人在客店一樓點了幾樣素菜打發午膳,而後隨意地逛著街市。灕水鎮怎麼說也是太清境內數得上繁榮的大城之一,熙來攘往的人潮充分展現著這座傍水都城的活力,聽說因為祭河節的關係夜裡還會更加熱鬧。
兩人於攤販林立的街上走走停停,不是隨葉兒看看玉鐲首飾、就是隨葉兒瞧瞧藝品古玩;釋持淨那幾乎沒主動靠近過什麼攤位的舉止雖然讓小兔子有些不解,但青年看來態度從容、並無厭膩,她也就不以為意。
莫約一個時辰後,葉兒表示想去逛逛幾間在意的店鋪,跟青年約好戌時於客店門口碰頭便暫時離開了。
和小兔子分開後,釋持淨頓時失去跟隨的目標。跟隨著小兔子的步伐時,市街上的攤位都有趣起來,彷彿每一攤都值得停留,而現在,他僅僅是站在原地發呆,任由街上熙攘的人群進出自己的視線。
忽然有一個身影快速地衝來,並且毫不客氣地張手抱住他。
方正
2022-09-15T06:04:16.000Z 2022-09-18T06:35:36.000Z
分別後,兩人各自打發了一段閒適的午後時光,葉兒從街市拎來幾包東西回到暫居的客房後就一直待著,直到會合的戌時將近才下樓來到人來人往的門口張望,尋找釋持淨的身影。
換了套衣物的她將長髮編成單股辮以顯眼的寬絲帶高高紮起,一身淺綠色齊腰襦裙罩著薄紗飄動,看上特別天真爛漫;袒露的胸口及人耳上配戴了玉飾點綴,手腕卻圈著相較突兀的黑亮佛珠,只因她實在捨不得取下。
釋持淨準時地來到約定好的地點,身旁還跟著一名玄真弟子。那位少年一襲白衣,高冠固定在頭頂,背上背著長形的白色布袋。他遠遠地看見在客店門口的女子,快步向前,又穩穩地停下。
「姊姊好呀,姊姊想必就是兔子姊姊吧?」少年笑容燦爛,稍稍仰著頭問道。
方正
2022-09-15T17:22:55.000Z 2022-09-15T17:25:08.000Z
「咦?是、是呀,葉兒是兔子沒錯......」葉兒有些困惑地眨著眼來回看了看釋持淨及面前親人的少年,目光最後留在後者身上。
「葉兒是隸屬神農的下階門生,您是哪位大人呢?」
若對方為聖禪子弟,葉兒或許會認為是與青年相識的同門,但少年一身白衣看來為玄真劍派,她實在不確定兩人為友伴亦或其他關係;且,以這無法從外觀判斷真實年齡的世道來說,葉兒連對方為長輩或後輩都難以斷定,只得統一禮貌問候。
「那就是葉兒姊姊了!」景瑤十分順口地換了稱呼,隨著葉兒的介紹,也稍稍收斂了十分外顯的情緒,「瑤是瑤喔!瑤屬於玄真劍派!」十分有精神地回應著葉兒的自我介紹。
在釋持淨有機會插進話題之前,瑤便自顧自地說下了去,「葉兒姐姐穿得好漂亮呀!」
方正
2022-09-18T06:38:46.000Z 2022-09-18T10:24:40.000Z
「哎、謝謝,小瑤嘴巴真甜......」葉兒被瑤直率的讚賞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見少年依然左一聲姊姊、右一句姊姊,也就把對方當作年幼的同輩看待。
「一陣子沒穿這種裙子了,真的......沒有哪裡奇怪吧?」她說著輕踏一步微微扭轉腰身,稍稍露出了腰後的白色毛球;由於準備時間充裕,她特地做了點針線活在裙子後頭開洞,讓她蓬鬆的尾巴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
「不奇怪。」釋持淨終於找到時間開口。
他忍不住覺得小兔子說要和自己分開逛就是為了準備這身衣物,就算不是這樣,其實也沒什麼關係,重點是小兔子非常漂亮。
「真的不奇怪!」景瑤笑嘻嘻地繞著葉兒轉了一圈,「連持淨哥哥都這麼說了。」
方正
2022-09-18T10:49:00.000Z 2022-09-18T11:36:28.000Z
「兩位都這麼說了的話,那便是了。」得了肯定的葉兒像朵剛綻放的花兒微微笑開,同時覺得少年純真的舉止十分討人喜歡。
自白日見釋持淨換上不同以往的衣裝,她便想藉機打扮一番,漂漂亮亮地與青年度過難得的慶典;畢竟下次碰面不知何時何日,她希冀回憶中的自己能夠配上身旁耀眼的恩公,莫要相形見絀。
「小瑤也來祭河節瞧瞧嗎?或是來與大人會面的?」她接著向兩人問道。
「瑤是來參加節慶的喔!瑤也沒想到會在這邊遇到持淨哥哥。」景瑤說著轉身拉起釋持淨的手,就這麼抱著不放,「葉兒姊姊呢?和哥哥一起的嗎?」景瑤的身高正好到釋持淨肩頸處,看起來就跟整個人掛在上面一樣。
釋持淨默默地揉了揉景瑤的頭,默默又補了一句,「恰好遇到罷了。」
方正
2022-09-19T15:58:16.000Z 2022-10-01T20:58:27.000Z
葉兒看著兩人一來一往親暱的舉止,腦中思緒莫名停了幾拍。
總覺得......有些羨慕哪,如果葉兒能如此和大人相處,似乎也挺好的。
她不禁想像自己拉著青年說話的畫面,甚至被拍拍頭頂讚許幾句。
但是,為什麼呢?小瑤和大人看上如手足那般親近,定是有著不錯的交情;葉兒不過是最近才相認的某只兔子,非親非故,有什麼好希冀的呢?
「......嗯,聽說灕水鎮難得辦了慶典,就和大人來逛逛了,算算時辰差不多可以過去了。」一時理不出頭緒的她意識著不可失禮,先是出聲答覆了少年。
「啊、差點給忘了!」景瑤瞪大了眼,頓時鬆開釋持淨的臂膀,接著向兩人鞠躬,「瑤還得去找其他師兄師姐集合,先告辭啦!葉兒姊姊、持淨哥哥,下次再一起玩呀!」
景瑤說完,胡亂揮舞幾下手臂,便轉身竄入人群當中,一瞬間便看不見蹤影了。
釋持淨本想叮囑些什麼,卻因為少年消失得太快,只得抬手揮了揮充當告別。
方正
2022-09-21T06:32:18.000Z 2022-09-21T13:36:07.000Z
「哎、好,日後再見了!」
葉兒趕緊出聲道別,也不知道少年是否有聽到。意識到頓時剩下她和恩公二人,她摸摸掛在手腕的束口袋,最後一次確定零花用的銅板有帶足,試圖做些什麼來緩解心底莫名的小小緊張。
釋持淨垂首望向身旁的小兔子,對方不知道在確認著什麼,他也就沒有打擾,靜靜地看著小兔子和小兔子身上的新衣服。
因為要參加慶典,釋持淨特別帶了慶典的僧衣,看上去與平常差不多,只是著裝方式更為繁複一些。而小兔子身上的衣服則不同,十分飄逸,讓他認真地看了好一會,直到小兔子和自己對上視線才回過神。
「走吧。」他說道。
方正
2022-09-21T14:03:25.000Z 2022-09-24T05:08:42.000Z
「好、好的。」
應聲後,葉兒踩著小步伐來到釋持淨身旁,一同前往慶祝祭河節的區域。兩人隨著人群魚貫來到河邊,不過多久便有人前來招呼。
「歡迎蒞臨祭河節!這是咱自己糊的荷葉燈,鎮上流通的水道都可以放喔。」
男孩說著遞上兩個燈,燭火隱隱從托葉荷花中透出光亮,看上小巧精緻。
「哇……好可愛,做出這燈的人手藝真巧。」
繼續跟著隊伍前行時,葉兒忍不住端詳手裡的小燈,一下轉這邊看葉子、一下轉那邊瞧花瓣,仔細地看了個遍。
小兔子看起來真的很喜歡這燈啊。釋持淨拿著從男孩手上接過的燈,注意力卻在小兔子身上。
「確實精巧。」他附和道,提起燈看了看,便走到一旁,蹲在河畔,將手裡的燈放在水上,與其他荷葉燈一同隨著水波搖曳著光芒。
方正
2022-09-23T13:51:16.000Z 2022-09-23T14:23:09.000Z
「這麼多燈火隨著水流漂遠的景象可真稀奇,挺美的。」
葉兒隨釋持淨來到河畔,看著青年放下的燈逐漸遠去,與湖面上聚集的光點柔和成一片光輝。她瞧瞧自己手裡漂亮的燈時莫名升起一股不捨之情,決定晚些時候再讓荷葉離手。
「前頭好像安排讓遊客搭船呢,不知會和大人搭上什麼樣的船。」
跟著人潮停下腳步的葉兒頻頻踮起腳尖向前張望,排隊般的大小船隻貌似會沿著河道順行,乘載一批批遊客前往下一段響應慶典活動的街市。
輪到兩人時,在面前停泊的是一艘別緻的畫舫,雙亭相連,像極了移動的涼亭。釋持淨一腳踏上船,站穩後迴過身,向小兔子伸手,確保對方平安地上船。
船隻慢慢離岸,一盞一盞的荷葉燈散發著小小的光芒,時而密集時而稀疏,陪伴著整個航程。
釋持淨看著滿河面的燈,又看向身旁的小兔子,還拎著那燈仔細地瞧,看來愛不釋手。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方正
2022-09-24T05:28:27.000Z 2022-09-26T15:55:52.000Z
「雖說奚子林的水道有延伸到灕水鎮,但葉兒也沒什麼搭船的經驗呢,都是騎馬走陸路較多。」
小兔子終於看夠了似地抬起頭,欣賞著難得的河上風光。畫舫緩緩前行,平穩地行駛了好段距離,怎料過彎時船身突然一晃,讓兩手忙著顧燈的葉兒頓失平衡,腳步一浮便挨進釋持淨懷裡。
釋持淨一手撐牆,一手扶住葉兒,手正好抓在手臂的位置。
「施主小心。」他低頭說道,接著向畫舫前進的方向確認前方沒有遇到明顯的障礙物後,看向小兔子提議道:「舫中有座位,不如施主隨貧僧過去休息吧。」手仍將對方按在懷裡。
方正
2022-09-26T16:26:18.000Z
葉兒感覺思緒頓時空白片刻,直到耳邊傳來釋持淨沉穩的嗓音,她才意識到自己幾乎被裹進那一向令人心安的氣息中,後背僅隔著衣料依靠在青年寬闊的胸膛上。
「這......葉兒會不會打擾大人賞景的興致了?」
葉兒垂首望著手裡的燈火,莫名覺得那熱度像是烘烤著她的面頰,溫度慢慢上升。她猶豫著是否該依循禮節退開,卻又感覺本能地留戀著難得親暱的距離,一時乖巧地偎著。
「不打擾。」
釋持淨不明白小兔子為何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思索一會也沒有想到可能的答案。他維持著自身的平衡,似乎隨時都準備好要應付下一次船身搖晃的情況。他可得站穩了,現在他扶著小兔子,要是自己摔倒,兩個人都要遭殃,這可不好。
方正
2022-09-26T18:01:58.000Z 2022-10-01T21:01:08.000Z
葉兒應聲點了點頭,隨即配合釋持淨穩健的步伐慢慢移動,一路上給那溫暖的胸懷貼心地護著,直到兩人雙雙於長椅上坐定。
葉兒將燈放在腿上,一手顧著,另一手抓在椅子邊上,以免又失了平衡。她感覺有些羞人,不知怎地心兒怦怦跳,青年方才扶著自己的力道與身子相貼的觸感盤據了整個腦袋,使她再無心思留意荷葉燈或水上風光。
舫舟安穩地前行,兩人偶爾順著水波搖晃斜了身子,彼此的臂膀時而貼合、時而分開。畫舫靠岸後,他倆跟著人群下船,並隨葉兒來到岸邊放下她終於捨得送走的水燈,畢竟真要端著走完整個祭典實在不太方便。
釋持淨站在一旁,看著小兔子蹲在水邊。
「施主十分喜愛這荷葉燈呢。」待對方站起身,他才慢慢地接下去,「這燈不過是千萬盞燈的其中一盞罷了。」
方正
2022-10-01T13:24:03.000Z 2022-10-01T21:01:45.000Z
「是呀,不過......當它來到葉兒手上,葉兒便覺它特別惹人憐愛;即使花瓣不一定比較漂亮、葉片不如它株翠綠,在葉兒眼裡,它仍是最可愛的。」
葉兒望著離開自己手中的小燈漂遠,逐漸融合在一片溫柔的光芒之中。當自己說著這番話時,她不知怎地聯想到了身旁的釋持淨;雖然青年於她有恩,但說到底不過是天下千萬人中的一名,為何近來總是特別在意呢?
方正
2022-10-01T13:24:17.000Z
突發事件
釋持淨正想說些什麼來說服小兔子,忽然有一名大漢擠入一人一兔之間,口中嚷著「借過、借過」,手臂也十分不客氣地抬起將擋住他去路的人或精怪推開。那名大漢明顯地引起不小的騷動,釋持淨被推了一下,背部撞到身後之人,他正欲轉身查看身後人的情勢,卻又被推著往另一個方向移動。
一陣混亂推擠之下,當釋持淨想要確認小兔子安危時,視線裡已經沒了對方的蹤影。他找了個牆邊站著,淺淺地嘆了口氣。
這可怎麼辦?可要去找小兔子?釋持淨心底猶豫著,一時間也沒有結論,索性便在原地休息。
方正
2022-10-01T20:33:04.000Z 2022-10-01T22:14:43.000Z
對葉兒來說,身旁那熟悉的氣息像是被混亂湧上的障礙猛然隔開,瞬間便毫無聲息。她東張西望,所見之處萬頭攢動,就是沒了青年蹤影;頂上豎直的長耳雖努力捕捉著周遭動靜,但人多嘴雜,即使青年真喊了她幾聲,也不見得能傳入耳裡。
這可怎麼辦呢?葉兒心裡困擾,雙耳隨之半垂,她護著手裡的錢袋往河畔移動,總算暫時脫離湍急的人流,稍微喘了口氣。
隨心閒逛的兩人並未約定下個目的地,一路走到底雖可於終點會合,但路上風光僅能孤單地獨自欣賞;若兩人均耐心地佇足至散場收攤,又怕是白白浪費難得的一夜……一走一停更是直接錯過。
方正
2022-10-01T20:33:05.000Z 2022-10-01T22:15:54.000Z
無論如何,必須盡快找出大人才行。葉兒如此打算,但她左思右想就是湊不出什麼聰明的法子,只得快步走向附近的石雕。
顧不得什麼顏面了──雙腿一蹬,她輕盈地躍上那近乎半層樓高的石雕,稍稍催動內力集中於喉舌之處,抿了抿唇放聲大喊:
「大人──葉兒在這兒,您瞧見了嗎?」
葉兒那活力而宏亮的呼喚一時凍結了身周的雜音,但人們很快就嬉鬧著恢復嘈雜,紛紛收回好奇或困惑的目光繼續流動。
小兔子不知底下有多少人正看她笑話,她忍著滿面潮紅的羞恥留於高處俯視人群,盼望能藉此尋回大人的蹤跡。
小兔子的聲音傳入耳裡,釋持淨朝音源的方向望去,便見小兔子站在不遠處的石雕頂端,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但又明顯站得十分穩當。
他先是朝小兔子揮了揮手,接著慢慢地朝石雕移動,最後在石雕前停下。
「高處危險,請施主下來吧。」他說道,稍稍提高了聲量。
方正
2022-10-02T09:37:11.000Z 2022-10-02T17:11:26.000Z
「大人......」
見釋持淨聞聲前來,耳朵低低垂下的葉兒眼眶一濕,心裡頓時被方才努力忍住的羞恥及擔憂給淹沒。她忽然恢復成野兔的模樣,從石雕頂端躍下至台座後往青年身前撲去,將小巧的頭臉整個埋入對方懷裡,蜷縮成顆毛球。
『能否請大人繼續走走,葉兒一會兒便無事......』她以傳音羞赧地請求道,似乎是需要點時間安撫自己複雜的心緒。
雖然有些困惑,不過釋持淨仍是穩穩地接住了朝自己撲來的小毛球,並默默地順著對方的要求,將兔子抱在懷裡,若無其事地忽略四周投來又快速收回的視線,慢慢地順著人潮閒逛的方向往前走。
他垂首看了看懷裡的小兔子,抬手輕輕拍撫著對方的背部,沒有出聲詢問,耐心地等待對方。
方正
2022-10-02T17:08:45.000Z 2022-10-02T17:14:06.000Z
背上的撫觸溫柔依舊,於熟悉氣息中逐漸安下心神的葉兒感覺像是回到了過去,只差那小手如今已長成厚實的大手了。
要是能一直這麼舒服地窩著就好了。她甜甜地想,但也明白這不過是任性無謂的念頭,隨即由它如沫消散。
將自己悶在青年懷裡好一會兒後,葉兒才依依不捨地扭動身子探出頭來,與釋持淨看著同一片景色。
『葉兒實在沒有更得體的法子了,望大人海涵。』她如此傳音道。
「施主採取的應對十分有效。」釋持淨沒有接下對方道歉似的話語,而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釋持淨閒步悠逛,遠遠地看到有許多人聚集在攤位前,鬧鬧嚷嚷,好不熱鬧。那攤子裡坐著一位身著道服的老先生,攤前插著「鐵口直斷」幾個大字,許多參加慶典的民眾都等著先生給他們指點幾句。
方正
2022-10-02T17:55:12.000Z 2022-10-05T20:54:45.000Z
『算卦的呀......這麼多人圍觀,不知準還是不準。』
葉兒伸長了她短短的頸子想往攤裡看,但附近等著算卦或看熱鬧的遊客還真不少,像道人牆堵了個嚴實。
釋持淨見小兔子似乎對算命的攤子有些興趣,便將兔子舉起,放到肩膀上,又往前移動幾步,讓小兔子能看見攤上的情況。
「施主可有興趣?」釋持淨輕聲問道。
方正
2022-10-02T18:18:14.000Z 2022-10-05T20:55:19.000Z
『嗯,算上一卦或許挺有趣的。』
身法靈活的小兔子不過踏踏兩步便於青年肩上找到平衡,難得以這麼高的視角俯瞰世界,她習慣地豎起耳朵東張西望,把周遭風景連同攤位給重新賞了個遍。
『說起來,大人如何看待天機命理之事呢?葉兒不清楚佛門規矩。』她隨口問道。
「事理自有因緣。」釋持淨淡然應道,「命理之事,茶餘飯後之談罷了。」
他雖不信這些,但也並不反對,畢竟這些算命先生也是以自己的專長營生,同山腳下的麵攤、茶樓一般。
方正
2022-10-03T08:20:19.000Z 2022-10-03T17:17:50.000Z
『因緣哪......』小兔子似懂非懂地複述著釋持淨的答覆,一邊看著攤位前剛算完的客人邁步離開。『可以請大人走到那綁著頭帶的人身後嗎?似乎是算卦的隊伍。』
「好。」釋持淨依言加入排隊隊伍,耐心地等待隊伍前進。肩上的小兔子不時和他聊上幾句,而他也認真地回答,如同往常。
算命先生不疾不徐地替每位客人解答,隊伍穩定地前進,但也不至於一句話便打發坐下來發問的人。
方正
2022-10-04T09:25:38.000Z
前頭的人一個個聽了解答離去,終於輪到這一人一兔。見那凳子對自己來說或許有些低矮,葉兒瞧準了算命先生桌面的空位,從肩上輕躍而下。
『您好,先生,葉兒也想算卦。』她稍微提升了傳音範圍,至少身周的人都聽得見她那年輕女性的嗓音。
「當然好,這位小姐。」算命先生身子稍稍往前傾,看著小兔子,「您想問什麼事兒呢?」他問道,一邊推了推桌上的銅錢堆,示意這位客人,該付出的還是要付出。
方正
2022-10-04T11:05:42.000Z 2022-10-04T11:06:10.000Z
『哎呀......』意識到自己的錢袋隨著化形收起而暫時不在身上,她收起前腳立直身子,轉過來抬頭望著釋持淨。『葉兒一會兒給您,能否請大人先......』能從她縮著手的小動作和語氣感覺出她有些不好意思。
釋持淨挑起一邊的眉,不發一語,從懷裡摸出錢袋,將幾個銅錢堆在桌上那突起的小丘上。
看來小兔子真的很喜歡維持兔子型態呢。他想著,又意識到這本是對方的原型,當然會喜歡維持這樣的狀態了。
方正
2022-10-04T16:36:47.000Z 2022-10-04T16:37:18.000Z
『謝謝大人。』葉兒笑瞇了眼,隨即回身望向先生,又窩成一顆球。『嗯......這事兒想來有些害臊,葉兒單獨跟先生講講吧。』
她將傳音目標暫時限為算命師一人,慢慢說著:『其實......葉兒心裡有個在意的人,但我倆或許不是那麼......親近?的關係,所以......葉兒想知道自己和那人的緣分究竟如何,拜託先生了。』
當先生一問起,葉兒心頭便浮上這事,連她自己也不知為何。別說不好意思讓旁人聽見,她更是羞於讓身後的恩公本人聽見,即使對象並未言明。
於觀客而言,小兔子只是靜靜地看著老先生並點了點頭,這讓他們不禁低聲猜測一隻兔子能有什麼煩心事,問問哪裡適合做窩不成?
「哎呀,這位小姑娘,」算命先生招招手讓小兔子湊近一些,接著放低音量道,只讓小兔子一兔聽見,「你倆因緣自然是有的。切記莫要躁進,若是貪圖眼前的痛快,恐怕會錯失長遠的幸福。」神秘兮兮地語氣。
釋持淨垂眸盯著算命攤的桌腳,靜靜地等待小兔子得到他的答案。
方正
2022-10-04T18:31:06.000Z
『這、這所謂「眼前的痛快」......究竟是什麼意思呢?』自覺資質愚鈍的葉兒連忙追問,專注地豎直了耳朵。
「姑娘自個兒體會吧。」算命先生直起腰桿,看向釋持淨,並向他招手,似乎把他當成下一位客人了。
「貧僧只是陪這位姑娘前來,並無算卦之意,謝過先生。」釋持淨向算命先生做了個揖,看向還待在桌上的小兔子,像是在詢問對方是否結束占卜了。
見眼前的和尚都這麼說了,算命先生沒有繼續糾纏,只是嘴裡嘟囔著什麼「剛應而志行」之類聽不懂的句子。
方正
2022-10-04T19:03:54.000Z 2022-10-05T20:57:18.000Z
『好吧......謝謝先生,葉兒會謹記在心。』
葉兒向老者道謝過後便蹬腿躍回釋持淨肩頭,隨人緩步離開攤位。不過一會兒,葉兒請青年在街邊稍有空位的地方停步,讓她跳下地面再次化為人形。
「方才多謝大人照顧。」她說著從腕上掛著的錢袋摸出幾枚銅錢交給對方,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略帶驚慌。「那、那個......葉兒......應該不會太沉吧?若大人肩頸不舒服,葉兒晚點再給您按按......」
面浮紅雲的她側首別開視線,卻仍偷瞄著青年的反應,一時完全忽略對方可是名修練多年的健壯武僧。
雖然不明白小兔子在原形和人形之間變化是否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釋持淨決定不去探究,隨意變換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接過小兔子遞過來的銅錢收進懷裡,接著搖頭,「不妨事。」以簡短而堅定的話語打斷了對方驚慌的句子。
方正
2022-10-04T19:33:18.000Z 2022-10-05T10:10:22.000Z
見青年貌似毫不介意,鬆了口氣的葉兒與人並肩回到街上,順著人流繼續閒逛。前方似乎特別熱鬧,兩人注意到有條行道像條平橋延伸至河上一座涼亭似的大舞台,四周圍著不少人。
「那裡做什麼呢?擠著好多人呀。」
葉兒好奇地說,身旁隨即傳來攤販主人熱心的回答:「那河上舉辦的可是比武大賽,只要贏得勝利便可獲得特別的獎品,連日都有不少莽夫俠士上去比劃呢。」
「喔......這樣啊。」葉兒應聲表示理解,接著抬頭向釋持淨道:「大人想去看看嗎?」
「貧僧對比武大會沒什麼興趣,不過,若是施主有興趣,也能一同過去看看。」釋持淨望向舞台和前頭擁擠的人群,又將視線轉向小兔子,想著若是再走散就不好了。
方正
2022-10-05T10:26:27.000Z
「葉兒的話……嗯?」還沒開始思量,葉兒的目光便被吸引到了某個方向,眸中好似映著星星閃閃發亮。
「大人、大人,葉兒想去那兒瞧瞧。」
她伸手指了指,能見街邊不遠處有個攤位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糕餅,想來是點心鋪。
「好。」釋持淨點點頭,隨著小兔子的腳步一同往點心鋪去。
比起方才縮在自己懷裡縮成一團的緊張模樣,他更喜歡現在這樣,眼神發光的樣子。
方正
2022-10-05T16:46:34.000Z 2022-10-05T18:32:09.000Z
「牛舌餅、綠豆糕、桃酥......咱什麼點心都有,各位客倌慢慢挑、慢慢選啊!」
老闆娘中氣十足地招攬著客人,桌上整齊地擺著各式點心,小巧的模樣看來精緻可口,任誰見了都要垂涎三尺。
「哇......這紅棗糕的切面真漂亮,糯米卷也很好吃的樣子。」葉兒喜孜孜地物色著眼前的美食,好似要將所有的糕餅都點過一遍。「芝麻卷的顏色不管見了幾次都這麼特別,還有這個紫米糕也......哎!」
喃喃碎唸了好一陣,她才驚覺自己似乎太過忘我而將釋持淨給晾在一邊,連忙側身提問:「大人能吃甜嗎?這兒有沒有喜歡的?」
畢竟於山裡同住的那幾日為了顧及營養都吃些蔬食豆類,正巧沒將話題帶到這邊上。
釋持淨看小兔子興奮的樣子看得入神,對方突然轉身詢問自己的喜好,令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能吃。」他回應道,快速地掃視了攤上的甜點,最終指了指面前排得整整齊齊的梅子酥,「這似乎不錯。」他總覺得自己必須給出一個答案,而不能同以往一樣以沒有偏好搪塞過去。
方正
2022-10-05T18:03:35.000Z 2022-10-06T01:01:59.000Z
「梅子酥呀,香而酥鬆的外皮包裹著酸甜不膩的梅子餡,是很好吃的點心呢。」葉兒順勢評論了一番,接著指指附近的另一樣點心。「葉兒特別喜歡這個。」
順著指尖望去,幾個淺黃溫潤的小方塊半透出周遭的微光,能見裡頭細碎的花瓣好似恣意紛飛。
「這桂花糕哪......淡雅花香配上蜂蜜微甜的滋味實在百嚐不膩,晶瑩剔透的樣子十分漂亮,單單看著就要捨不得吃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糕點瞧,盤算要帶上幾塊。
方正
2022-10-06T00:24:30.000Z 2022-10-06T01:19:53.000Z
釋持淨僅瞧了那水晶似的糕點一眼,眸中便又是小兔子興致勃勃的模樣,見對方招手要打包糕餅,他思量起待會是否該遞上幾枚銅錢以分擔零花。老闆娘嫻熟地抄起筷子,隨著葉兒點名將糕餅一個個夾至油紙上,動作俐落地不掉丁點碎屑。
「還有桂花糕兩塊......梅子酥也來兩個吧,這些包起來,另外再來三個盤絲餅直接拿著吃......這樣多少錢?」葉兒說著撥開錢袋準備付帳。
「我瞧瞧,總共是......」
方正
2022-10-06T00:24:32.000Z 2022-10-06T01:21:07.000Z
老闆娘說著夾起最後一塊要打包的梅子酥,不知怎地,這方扁的點心竟無端從筷上滑開、翻了幾圈,直直朝地面落去;葉兒心頭一驚,腦中想的全是點心不可浪費,急忙伸手一撈──卻又戛然而止。
身著紫白錦服罩紗袍的年輕男子憑空現身,他向身周嚇傻僵直了的群眾們彎眸勾笑,便提步消失於人群中。
「方、方才那是......」葉兒楞著沒反應過來,還在想她可憐的點心掉到哪兒去了。
「難怪總覺得數量不太對。」老闆娘挑挑細眉自語著,補好梅子酥後開始把點心包好捆實。
男子突然現身時,釋持淨自己也嚇了一跳,畢竟那場景就像是憑空冒了個人出來,那人又離開得飛快,什麼資訊也沒得到,空餘一片驚訝。
「……恐怕是糕點化精吧。」他過了一會才做出暫時的結論,暫時不去思考糕點究竟在什麼環境之下會生出自我意識,成為精怪。
他接過老闆娘遞過來的小包裹,向對方道謝後,視線再次回到小兔子身上--佛祖才知道他今天盯著小兔子有多久了。
「走吧。」他這麼說,卻仍站在原地,等待著小兔子領路。
方正
2022-10-06T16:21:52.000Z 2022-10-06T16:23:18.000Z
「雖說器物長久吸收日月精華確實可能成精,但糕點......久放不會腐壞嗎?真令人好奇。」
葉兒接過老闆娘捎來的盤絲餅,將其中兩個給了釋持淨,應該足夠給青年墊墊胃。兩人吃著盤絲餅漫步閒晃,沿途小販積極叫賣、藝者雜耍起舞、遊客或笑或鬧,四處都能感受到歡快的氣氛。
兩人走著走著經過一座小有名聲的靈廟,來到觀賞煙火的河畔,聽說離施放還要些時間,眼尖的葉兒便領著釋持步入附近涼亭,於剛空下的石桌邊坐下;小涼亭裡除了他倆還有些遊客休憩,貌似都是為了煙火而來。
方正
2022-10-06T16:36:50.000Z 2022-10-08T14:31:31.000Z
「既然有桌子,在這兒吃著點心看煙火似乎也不錯。」
葉兒說著拆開細繩將盛滿點心的包裹稍稍推到釋持淨面前,並給自己取了塊涼糕,用小竹叉一點一點送入口裡。
「這涼糕微微彈牙的口感及清爽的甜味真不錯......」她滿足地嘆息一句,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兔子喜歡人類的點心挺奇怪的吧......這是葉兒第一次發現比草還要好吃的東西,自幼時師兄姊讓葉兒嚐過之後,就再也無法忘記那甜甜的味道了。」
確實不錯。釋持淨已經開始想像小兔子背後出現煙火的美麗景象,更不用提對方看著煙火時可能會出現的,閃閃發亮的表情。他捏了捏眉心讓自己別去想那些尚未發生的事情,該發生的就會發生,想像又有什麼用呢。他並沒有期待。
「不奇怪。」釋持淨回應道,也叉起一小塊涼糕,認真地咀嚼起來,「施主總是能夠詳細地描述出食物的味道和口感呢。」平時時他鮮少注意過,而此時,他想著小兔子對於涼糕的評論,也確實嘗到了那些味道。
方正
2022-10-08T14:47:56.000Z 2022-10-15T12:13:57.000Z
「葉兒只是嚐多了,這才分得出異同之處。」葉兒三兩下就吃完了小小塊的涼糕,又給自己添了塊雪花糕。「對了,那孩子......小瑤,和大人是什麼樣的關係呢?」她習慣地開啟話匣子好打發時間。
「之前撿到的。」釋持淨如實答道,坐姿端正,沒有再動桌上的甜點,畢竟那是小兔子付錢買的。
「……是個有些令人擔心的孩子。不過,如今他在劍派裡頭修行,想來不會出什麼差錯。」過了一會,他又如此說道。
方正
2022-10-08T15:16:24.000Z 2022-10-08T17:34:47.000Z
「既然同樣受過大人照顧,葉兒猜想小瑤定會努力上進的。」葉兒莫名胸有成竹地說。注意到青年停下吃食,她接著問道:「大人不嚐嚐梅子酥嗎?還是......這家糕點不合大人口味?」
釋持淨對於小兔子的話語不置可否,因著他並未看出這兩件事情之間的關聯。他倒也不去深究,逕自捏了塊梅子酥,「貧僧平日裡對糕點並無特別研究,自然也無不合口味之說。」說完便專心咬起那塊正掉屑屑的糕點。
方正
2022-10-08T15:51:35.000Z
配著糕點,小兔子隨意閒聊了一會兒,直到青年再次嚐完糕點又恢復那坐姿端正的模樣。
「大人也嚐嚐這桂花糕吧,葉兒認為口味十分不錯,值得一試。」她將糕點劃出一口大小,無做多想便將之叉起、遞近釋持淨嘴邊。
「謝過施主。」釋持淨自然而然地連同叉子和糕點從小兔子手中接過來,放入口中。一股香氣充滿口腔,軟糯的糕體咬在牙間,在咀嚼之間香氣又更加濃厚,微微的甜味在口中散開來,配著濕潤的口感,令他下意識再叉了一塊。
釋持淨突然意識到自己手中的叉子是小兔子遞給自己的,而非自己還擱在一旁的那一支叉子,便學著小兔子,也將糕點遞到對方嘴邊,「桂花糕確實不錯,施主請。」
方正
2022-10-08T17:29:49.000Z 2022-10-08T17:35:10.000Z
「大人也中意真是太好了。」葉兒聽了歡喜,順勢就張嘴咬下對方叉來的糕,嚼了兩口後突然雙眼圓睜。
「......啊、那個、在門派時大夥兒常常餵來餵去地分著糕點,一不注意就......」意識到可能對大人做出失禮的舉止,她慌張地取走青年手裡的竹叉,整個臉蛋刷上一片緋紅。
釋持淨在小兔子取走桂花糕和叉子之後,拿起擱在一旁、應該是給自己的那一支叉子,取起一塊桂花糕入口。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比起覺得對方失禮,釋持淨更在意的是--方才小兔子把點心叉著遞過來的時候,是認為自己會湊過去、直接就著他的手吃掉糕點嗎?
待吞下嘴裡那塊糕點,他才再次開口:「施主與同門的感情很好呢。」
方正
2022-10-08T18:32:13.000Z
「因為他們都是好人呢。不論是照顧葉兒的師兄師姐、或是後進門的師弟師妹,大家就像是家人一樣生活在一塊兒,感情自然好了。」葉兒說著不禁笑得溫柔,也有那麼點想念久未見面的同門了。
像是家人一樣。
釋持淨能夠理解,卻無法體會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固然在成長途中受到諸多照顧,但那不是來自家人--他依舊想著小兔子方才的舉動,這麼說來,將食物叉著給他人就口食用,是一種情似家人、親近的表現?
他又想到小兔子近來都跟著自己,無論是自己負傷時盡心盡力的照護,又或是不時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可愛模樣……這或許就是家人的感覺?他感到十分疑惑,卻直覺認為現在不是深入思考這個問題的最佳時刻,便暫時將這個疑問拋諸腦後。
「這樣啊。」他輕聲道,似乎在應小兔子的話語,又像自言自語。
方正
2022-10-08T19:00:46.000Z 2022-10-08T20:21:21.000Z
釋持淨呢喃不過多久,河上便隨著遠遠的爆炸聲響綻開絢爛亮麗的煙花,引去了兩人的目光,大小不等的花朵於夜空中此起彼落地盛放,將剎那的美麗映照於觀客心中,同時也宣告著今晚的慶典即將結束。
當河畔恢復寧靜,葉兒著手將剩餘的糕點重新打包,打算明日繼續食用。兩人隨著逐漸稀疏的人群回到客店,就寢前,葉兒搖身化為兔子跳上床鋪裡邊,趴伏身子便貼著牆壁朦朧睡去;釋持淨曾考慮要睡在房內任何一處角落,但在葉兒努力的說服下終於願意睡床,盡量靠在外側入了眠。
隔日上午,慣於早起的青年首先轉醒,仍平躺著的他往傳來些微暖意的方向望去,只見本來貼牆入睡的小兔子不知為何貼在自己手臂邊,看來仍睡得香甜。
「……」釋持淨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小兔子,覺得對方熟睡的模樣也挺可愛的--這些想法究竟從何而起?他想著,看著對方毛茸茸縮成一團,伸手想要去觸碰,卻又在半途止住動作,手懸在空中,終究沒有觸碰到小兔子那看似柔軟的身軀。
他坐起身,在床鋪上靜坐了一會,小心地沒有驚動到身旁仍熟睡的小動物,接著翻身下床,洗漱整理。
方正
2022-10-15T10:57:14.000Z 2022-10-15T12:18:42.000Z
或許因為包裹身周的氣息特別令人安心,偶爾會因風吹草動警醒的葉兒這回睡得特別沉,直到依靠的暖意散去了好一會兒才朦朧地睜眼,見青年行李還在就瞇眼睡了回去。
晚些時候,在樓下用過餐的釋持淨帶了些早點回房,已經清醒化人的葉兒三兩步湊到桌緣坐好,邊說著燒餅有多香、邊聊起自己因身為精怪而能吃一般野兔禁食的東西,但比起肉類她還是習慣吃蔬果云云。
吃飽喝足,兩人下樓到附近街市散了散步,而後回到客棧讓青年收拾行囊,如預定打道回府。日正當中,兩人來到鎮子口與車伕碰頭,仍要在此地多留幾日的葉兒看著青年乘上馬車,接著輕輕揮手道別。
「來日再見,大人。」
車輪喀隆喀隆開始轉動,葉兒靜靜地目送恩公離開,直到馬車逐漸消失在遠方。
方正
2022-10-15T10:59:22.000Z
方正
2022-10-15T11:05:00.000Z
此篇來自祭典回~有稍微省略一些格子
方正
2022-10-15T11:12:12.000Z 2022-10-15T11:13:23.000Z
感謝持淨&持淨中交流
對這個世界線的蓮葉來說應該是企劃內最後一場交流了,雖然暫時沒機會跑到兩人開花結果有些可惜
以他們的調性來說至少要三個月到半年吧ry,但也留下了許多可愛的互動,開心
估計之後會再發一噗稍微交代兩人的後日談~
方正
2022-10-15T11:23:58.000Z 2022-10-15T12:26:56.000Z
「互不相欠」很有意思,能理解成彼此之間再無關係,又或者是回歸成兩人平等的地位,既然債算還完了那日後生的情就只會是最純粹的戀情啦......^u^
兔兔葉繞圈跑跳時的爆炸心情就像是第一次邀約約會成功那麼令人激動w
我喜歡以茶的苦澀連結到心裡苦的部分<3
方正
2022-10-15T11:32:16.000Z
習慣蓮葉本來的身高差後,有時會忘記兔兔葉豎著耳朵的高度都快跟持淨差不多了
,謝謝大人仍是貼心幫忙打傘w
一開始打算睡房間角落的持淨有夠可愛
方正
2022-10-15T11:37:37.000Z
祭典葉葉!不擅長古風設計所以沒畫更進一步的設定(),我是覺得這樣就很可愛啦(好),輕飄飄襦裙很適合少女心爆棚的她^u^<3
方正
2022-10-15T11:42:29.000Z
方正
2022-10-15T11:49:47.000Z
方正
2022-10-15T11:59:31.000Z 2022-10-15T12:27:35.000Z
兔兔站肩膀的畫面超可愛<3
梅子酥的彩蛋真的太驚奇了好喜
,他是持淨中那邊的角色w,性格機靈的美青年^u^
方正
2022-10-15T12:19:15.000Z
持淨逐漸變成兔兔觀察家這點有夠可愛
,喜歡他的觀察心得www,心境慢慢有了變化這點也是醍醐味ㄋ^u^
餵食橋段不可少......
方正
2022-10-15T12:21:58.000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