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像這樣獨自進入一個去吃看不見的食物、喝看不見的酒、跟無法看到容貌的人對話會是什麼體驗呢。在這個黑色、什麼都看不到的酒吧自己又會多知道些什麼呢。

“不知道的事情還真難想像。”

上了郵輪後不同以往的多出了許多休閒時間，雖說時不時依然會被職業病影響，只要放鬆的時間都會被朗本拿來思索新的研究，但他也並不會討厭被滿山倒海的工作填滿腦袋，倒不如還很沉醉其中。

直到身旁剛入坐的人一語打破了思考，手上搖晃著的威士忌也停了下來，這個淡薄的味道並不是沒有印象，不同於手中濃烈的泥煤味，那氣味更是淡淡的發酵酸香，甚至還多了一點香料的香氣，朗本還記得這個人，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第二次面，畢竟那次交換聯絡過後、也可一次都沒發過郵件呢。

「...蘭斯嗎、自己一個人來喝酒？」語氣中略微的意外，雖然對方是年輕氣盛的人，會來這種場所根本再普通不過，但總有種小小的違和感。

對於意料之外的搭話雖然沒有太過驚訝，不過還是稍微頓了一下確認了此時回話的人究竟是誰。

「倫琴教授……？」他以問句開口，但認為八九不離十。
除了那個文雅的口音，加上直至相隔這個距離依然不明顯的氣味（甚至險些要被酒吧內的氣味蓋過）。

「是的，我一個人來。不過像酒吧這種地方自己一個人來對我來說大概還是第一次。」
「…倫琴教授也是一個人嗎？」蘭斯反問到。自己第一次進入的情境卻遇到不是第一次遇到的人。這感覺真是奇妙。更是明顯的拉開了與對方的一種間距，想起“我對這個人確實還一無所知”。

「啊、果然是你嗎？」聽到是第一次單獨來，他欣欣然地接著道「我是喔。」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怎麼會想一個人來？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呢。」他示意了一下剛好經過的服務員再要了一杯，一側的長腿跨在另隻腳上，心情似乎相當不錯，在蘭斯來到這之前朗本已經喝了一陣子了，自己非常享受酒精帶來的微醺感。

雖然酒吧伸手不見五指，可這樣的空間氛圍下，所有的一舉一動和吸吐更是讓五官神經微顫。爾後、服務生遞來利口酒，朗本喜歡時不時地換著口味品嚐，這大概是他品酒的樂趣吧。

「我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您。」這時服務生給他送上了一支高腳杯。

或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與當下情境，對方給人的感覺相較初次見面的場合顯得更加慵懶放鬆。

「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就來一試。」湊近嗅了嗅，聞得出是紅酒。淺嚐了一口，口感是經過適當醒酒處理後的溫潤，是甜的。蘭斯並不排斥紅酒、也不到偏好，而這其中更加不偏好的就是甜紅酒。酒液漫入口腔後的發散與刺激直至喉口，本認為已完成一個品嚐，這時後味留下的是一抹舌尖上的甜，不知怎麼的總有種過度主張的感覺。

這個當下反倒變得更清晰。

「而且一般酒吧平常也沒有這麼特別的花樣。」蘭斯笑著補充到。
「倫琴教授平時有一個人上酒吧的習慣嗎？」這時杯中的酒量已經少於最初的一半，他順勢攀談了起來。

「這種的確實是很少見呢...」語句些微的拉長，利口酒濃烈的甜味充斥著鼻腔，油潤的口感像在口中形成了一層薄膜，甜膩的氣息使他抿了抿唇。

「嗯、我還挺喜歡的。」撇除有時會遇到的騷擾，在酒吧的時間總是讓朗本享受其中，只要時間允許，都還會待到打烊才離去「畢竟...這是我少數除了工作以外的樂趣。」他看著不知道何處，一手撐在臉頰搖晃著腳跟，嘴角一點的上揚，蘭斯就坐在一旁離自己一個小桌的距離，看不見人的臉色倒讓他較為放鬆警惕。

「除了一些和人交際的活動外，你有什麼喜歡自己做的事嗎？」像在閒聊一般的提問。

“工作之餘的調劑是上酒吧？”蘭斯起了些微的疑惑。
倫琴教授看起來年紀雖輕，但應該也到了適婚年齡，本以為應該有了穩定的伴侶一類的對象在身旁。不然除非是開放式關係，否則這樣的狀態應該是獨身。

「聽起來工作行程真是緊湊，同事之間關係怎麼樣呢，合作配合上還愉快嗎？私人時間還會不會有往來？」以自己的角度提出詢問，蘭斯認為如果自己上酒吧應該也是和未來的同僚工作之餘同樂，所以認為如果對方不是同業間氣氛不好、就是比起結伴他更想獨處。
——這樣的問話或許原本是不會浮現的，然而這時也見不著對方消弭了某種微妙的框架，反而能沒想太多的問出口。

「自己喜歡做的事……我想就跟大多數的人一樣，對當下的事情感到開心、感到難過、然後釋懷。想到去做的事情就去做，我覺得我有做不完的事情等著我。比如像是我也喜歡陪伴我的小妹妹，我們年齡差距超過十歲。她是很意外的被生下來的，我們都很愛她。」他盡可能的說得完整，也不介意對方再接著詢問。

「倫琴教授呢？您除了工作和在酒吧散心之外有沒有什麼自己在做的事？」蘭斯也問道。

「我不討厭忙的感覺，和同事相處挺融洽的。」他回想了一下在學校時的情景，在那、身為Omega要成為這所名校大學的教授是不太容易的「安安靜靜的比較自在吧，不過拒絕太多次邀約的話還是不太好，嗯...偶爾會私下吃個飯。」同事們是Alpha佔為多數，雖然自己的性別並沒有讓其他人得知，但那些時不時、透露著像是在看什麼的眼光還是可以感受到，儘管藥物沒少吃，可同在一個空間下太久仍舊是令人窒息。

不討厭抗拒Alpha是事實，而那些近乎侵犯又瞧不起的眼神才是他不想面對的，那個能夠使自己意識並認清本身是什麼樣身份的眼神。

「喔、想不到你感覺挺感性的嗎？是很踏實的人呢...」他入了一口杯中的酒聽著便接道「聽來是很幸福的家庭，你的妹妹有你這樣的哥哥很幸運。」家人的話題不會排斥，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家庭非常虛偽，就不禁心寒的笑了一聲。

「也沒特別做什麼...去附近慢跑之類的、採購生活用品這些？」聽來普通又無趣，單純就是大家日常在做的事，甚至可以說是不值得一提「啊...家附近蠻常有野貓的，可能會和他們玩一下，或帶進屋裡。」

對於倫琴教授的話語，他時不時的適當出聲做回應。在看不見神情容貌的情況下，他感覺似乎更直接的接收到作為朗本．厄特克．倫琴這個人，含著德國人的拘謹矜持、作為教師的一點架子、甚至在這之上的一些……

「謝謝，但願是如此。」蘭斯把手上的這杯結束。將最後的紅酒輕輕含在口中後嚥下。

對了，他還不喜歡這種酒裡的澀味，明明有著強勢的甜，卻也藏不住最後蘊在底下的那股酸澀。
蘭斯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品酒的天分，因為他會太去在意那些他所認為不習慣的。

「……牠們會進屋嗎？」貓通常生性敏感又具有防衛心，野生的又更加。

這時服務生收取走小桌上紅酒空杯並送上第二杯。這次是一個高杯（Collins Glass），握在手中時感覺得到冰塊扣上杯緣的手感，裡頭嗅起來是柑橘類水果的氣味，輕靠嘴邊時得知杯口上沾著鹽巴。
「……野貓有時候挺具有攻擊性的。」蘭斯接著說。
——不過作為基酒的味道很簡單。
「雖然很可愛，但是他們會本能的去進行獵捕作為一種遊戲，他們不像人類一樣有機會去思考其他物種的生存權力。」他不是要不解風情，只是對於這種事情他忍不住就是會這麼說。

「...你...對貓不拿手嗎？」聽聞蘭斯的說法，不知怎麼、腦海中則是浮現這樣的答案，朗本知道野外的貓細菌病毒不少，也不是不知道身旁的男人所說貓的特性，但、就是會忍不住想去親近...他所看到的那面，是那不用在乎外界眼光自由自在的樣子，如果可以不用像個完美的人做好一切，不用為了在這世界中討好所有上層的人而把自己的人生成就做到最頂尖...一切或許都會不同，那些後悔的事也從來不會發生過，可是很可惜，這些無忌之談是不可能會發生的，而自己那卑劣的自尊心也存在著。

「只有少數那一兩隻會願意進屋吧。」他手指摩娑在唇邊、視線是朝著蘭斯的那側看去，剛剛還覺得看不見表情更令人放鬆，擅長察言觀色的朗本現在則突然覺得有些困擾。「這樣聽起來，你不是個會主動出擊的人啊。」朗本有些好奇男人的想法打趣的說著「抱歉、如果有說錯的話我請你一杯。」

「不過這些特點，也可以在某些人群身上看到呢。」字句中意有所指，這是自己的抱怨，即便急迫地想成為''那些人''的一員，被任何人看不起可是自己的硬傷。「蘭斯...是個好孩子。」不知是酒精的作用、嘴邊近乎自喃的脫口，但他可沒有說謊，才說不到幾次話，蘭斯確實就給了自己足夠的好感。

「不拿手……與其說不拿手不如說，」貓的雙眼總是骨碌骨碌的轉著、在角落隱隱的發亮。這是蘭斯的印象。
「……不如說，貓並不親近我吧。」葡萄柚的澀味與海鹽的鹹，順著單純的酒精味，相互壓制。鹹狗（Salty Dog）究竟會不會回甘，其實他依然不是很肯定。

「我幾次有近距離接觸到貓都是蹲下或坐下時，貓主人把他們抱到我手上的。」雙臂中溫溫毛毛的手感他還有印象。
「我想或許是我的體型會給小型動物威脅感。」但是更多的是他們想掙脫時四肢傳遞過來的推拒。
「可能我不懂他們？」不認為自己決定性的做了什麼不友善的動作，只是先假設或許可以再做得更好。

“主動出擊……”是這樣嗎？或許是這樣也說不定。而且身旁不見當下神色的年長男性出口了一句這帶著一點進攻感的話題引導，那種露骨的感覺更誘出他心中的那張厚重的自我戒律。他並沒有正面回應這句話。

「……當自己擁有更多的能力、或者說權力的時候，自己就更應該對這樣的條件有所理解並且做出更妥當的調適。」蘭斯說出了他的真實的想法。這是在主動與否之前的事情。
「您作為老師應該也有過吧，像是……削弱自己的權力感跟優勢之類的。」看到對方自初次對話以來很習慣性的做出同理的動作，做出了假設性的歸納。

「這樣您進行溝通或是講授的過程會更圓滿。我理解想做到更好很難，我只是告訴自己難不該是放棄的理由。」倫琴教授給他的褒揚意外的沒有讓他感到愉悅，反而感覺有些苦澀。

「...嗯...」對方的體型確實高大，像在安全演習初見時，蘭斯突然的出現也讓他嚇了一跳，畢竟自己也算不上矮。「那你喜歡嗎...？不懂的話、會想理解看看嗎？」朗本一邊持續道著含義曖昧的問題，手中的玻璃杯早已見底，隨後接續和服務員要了內格羅尼。

他不是不能理解對方的意思，可蘭斯接下的話讓自己臉色沉了下來，削弱自己的權利感和優勢什麼的，朗本正在做的事可是恰巧完全相反著，蘭斯作為Alpha的餘裕，能夠有這種態度和想法在他看來根本理所當然。
「哈哈、削弱自己啊—」接過了服務生遞來的酒，他笑著索性大口喝進嘴裡，濃烈強勁的苦辛充斥了味蕾，再怎麼會喝、這種高濃度的烈酒也是辣的他差點咽不下口水「...你要是放棄的話我會傷心的。」朗本如此言道，這個身份的對方，如果在自己面前以最好的優勢談說要放棄任何事情，對自己而言可是羞辱呢。

「有機會的話……」對於教授現在語境的走向有點不太理解，總覺得像是在被評判。蘭斯實際上沒有很喜歡貓，因為他們習性雖然擅長打理自己，但或許也就如此了。只是他也沒有因此去排除更了解他們的選項。

蘭斯聽到了教授移動（或許是接過酒杯）時，接連帶出那語句開頭的兩聲乾笑。
總覺得在這一刻起倫琴教授的語調有了一點變化，但究竟是什麼也有些說不上來。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論那是被勾起了什麼個人感觸、還是這酒喝得不順口，蘭斯並不知道。

——“你要是放棄的話我會傷心的。”

這句話比起老師對學生更像是某人向另一個人純粹的訴說自己。比較像是含著某種心有不甘的“但願”。

「…您自己也還在努力嗎？就算知道困難」對方那“你要是”之中帶的遺憾，是沒能做到、還是沒做好呢……他暫且沒有把第三個假設拉至前頭。這要看對方如何談論了。

「我一直都在努力呢，把做得到的事做到極致，就連不擅長的也必須做到最好。」他揉了揉刺熱的喉嚨，又是在頸脖處用掌心來回磨動「...為了能達到想要的成就、困難並不會成為阻礙，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原本還振振有詞，但朗本說到這處時卻與辭句中相反的退縮，試圖再含一口酒遮掩心虛的語氣。

「...蘭斯」或許是喝醉了，朗本伸手試圖朝著男人的方向摸去，他摸到了對方意外細軟的髮絲，才順著而下的撫著了耳蝸，這樣的觸碰好像親密、又有點威脅「剛剛那句是騙你的，請務必努力在做的任何事情，如果你放棄了...」

「我會非常的生氣。」

喉口的乾澀與詞句間的頓挫，那些本人以為不明顯的變化，其實都會被對方所察覺，特別是在此時根本看不見對方的情況下。知識分子所擅長壓抑的表情，在此時來說便也失去了作用。

事實上他想開口問什麼是所謂“任何代價”，因為那是付出過的語氣，不過他想要是這時問了可能會驚動到對方，或許是真的很不方便說的事情，蘭斯也沒有意圖要藉機探人隱私，所以他決定先將這點擱著。

教授意料外的將指尖伸了過來，他沒有對這個動作做出回應。蘭斯不討厭被做出具有親密感的動作、或被人適當的觸摸以示友善和親愛，畢竟這是一種很美好的表達方式。不過這個動作卻隱含了某種試探的意味。他依然沒有完全明白對方的意圖。



「雖然不知道那時您生氣的對象是不是針對我，不過要真是如此我也會對自己很生氣的。」蘭斯做了一個保守的回應。

雖喝的不是烈酒，但或許也還是被當下的微醺與視覺感知的取消使他感覺有一點遲鈍，其實這時的氣氛似乎有些瀕臨失去掌握。

「...」這個動作只維持了一會，好像意識到了有些失態，他便將手收回的接著「你是個乖孩子呢。」

朗本有些懊惱自己為何要出氣在一個小孩子身上，自己其實幾乎不太會被激怒，倒不如說脾氣本來也沒有多差，可是聽了那些話卻感到些微惱羞，這樣的自己著實不像話，這時倒討厭自己喝酒時腦袋思考狀態依然在線上，不然可想把這些忘光光。

「抱歉說到這，不如換點輕鬆的話題。」爾後收好情緒，將姿勢坐回了原先的樣子，腦袋好似轉了一下，才開口道「話說...蘭斯這個樣子，應該也交女朋友了吧？」打算如普通日常對話，跟長輩一樣的開始問候，他心想像對方這樣看起來乾乾淨淨又得體且腦袋靈光，想必應該有不少仰慕者，生活聽來順遂，人生贏家的詞彙也幾乎可以套用到對方身上也不為過。

在情境就要演變成未知，對方即時將氣氛收束。

「嗯……是交過幾任，不過現在是單身，因為當前沒有以這方面的事情為優先，我認為這一切還是看緣分。」就像重新調整坐姿一樣，對方又回到了最初作為長輩的一點架子。蘭斯沒多想什麼，對於這類型的問題並不陌生，他流暢的回應出一直以來的答話。

「倒是您呢？一切都好嗎？」他這時點了一下這場對話開頭時他產生的疑惑。

「所以目前就是不主動但也不拒絕對吧？」還以為對方現在可能有個女朋友之類的對象，不過也是，就算不急著要，應該說想要的時候也不會要不到吧。

「...交過幾任聽起來很從容呢。」他笑笑的說，或許多少好奇現在年輕人的交往是什麼樣子，雖說自己年紀也不到多大...朗本對這方面可是沒怎麼接觸，大多都是聽學生說自己的。

「我...」停頓了一下「...研究應該就是我的伴侶了。」自我調侃的這麼說，一切的確都照著在範圍之內行走，可或許是有些空虛，朗本現在是獨身且獨居，那時期來時的寂寞與無法排解的感受、還是會讓人感到孤獨無助，陪伴自己的除了論文就是那些小野貓了。

「大致是這樣沒有錯。」只要雙方覺得可行，彼此也覺得相處舒服，嘗試一下當然是無妨。

「是嗎？我想我周圍的人或多或少也都有差不多的經驗。」聽到從容這個說法反倒還認為德國那邊是不一樣的風氣，或是教授自己有些什麼不方便。他認為這是一件普通不過的事。

「您不考慮找個人陪伴嗎？」蘭斯現在是依據當週狀況，幾天住租屋處、幾天回家。行程滿之外生活周遭也是滿熱鬧的，不是室友好友就是家人，感覺還不是追求兩人空間的時候。

「陪伴嗎？」朗本思索了一下，感覺像是有些難以想像自己和什麼人、一起約會、親吻、自在地擁抱或同住屋簷下一起生活「...如果就算找個人陪伴，但到頭來我可能還是會埋首在工作，這樣反而會辜負陪伴我的人？」他現在正值職業黃金時期，過了這個峰才能夠鬆懈下來想生活的感覺，如果不考慮對方是和自己差不多身份的人，或許就會到如此境地。

「能有個一起說說話的人感覺就很好了，倒沒有太要求什麼。」他將苦甜的熱辣一飲而盡感慨。

「不，我想陪伴的概念是就算彼此各自在忙自己的，但知道對方依然在。」這句話是曾經的她說的，總覺得由自己口中說出來後有種更真實的感覺。
「相信作為教授、作為研究者一定是一刻都不得閒，但是有機會能有個人共同分攤生活，或許會變得更加舒適自在。」這些一部分是說給自己聽的也說不定。至於是哪部分到哪部分，想必是誰也不知道了。

「若只是說說話，我倒是可以作為您的那個對象。如果我能夠勝任的話。」蘭斯微笑著說。這時服務生為他送上的是一杯啤酒，喝起來是連超商超市架上都熟悉可見的知名品牌，是熟悉的那個味道。

「這個啊...」知道對方依然在，他曾經也聽過自己的學生這麼說、雖然和男朋友分隔兩地，可只要心連心，不管在距離多遠的地方也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人，談戀愛原來是這麼單純又簡單的事嗎？人們有時卻又反倒容易因如此而陷入複雜又痛苦的境地。隨後他咀嚼了一下蘭斯所說的話，才慢一拍的意識到這個『陪伴』並不單指在情侶上，的確，自己還在學生時期，也有過這樣類似的『陪伴』，只不過後來並不如預期發展。

「能夠共同分攤生活就好了。」朗本喜歡獨處，但也不抗拒有人相伴，或許有那個機會遇到這樣的人選，哪一天就算不是獨身一人也可以做自己「蘭斯已經夠格了，和你說話挺開心。」他吐出酒氣在座椅上仰躺，這種放鬆的感覺很久沒有過，希望這種感覺可以再多維持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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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留一樓）

再次感謝蘭斯中的交流... 蘭斯嚴肅的表情真的好好看我暈倒....教授還差點要找人吵架... ...好想看蘭斯喝醉....（支離破碎發言

abechushira:
再次感謝朗本中交流…… 教授快來跟我吵架 （欸中之退下
朗本中超會畫畫…好愛……氛圍太棒了…怎麼都那麼好看而且竟然連調酒都畫出來了…花轟 （ps蘭斯中交流的時候腦中畫面都是黑的 (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