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
「來點遊戲如何？真心話、大冒險。」

有柾舉著冰箱內冰起的兩支玻璃酒杯以及一瓶酒如此說著。

『如果輸了就得二擇一，冒險就是必須喝酒。』
兩人喝酒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玩起遊戲倒是第一次，大概也是因為碰上久違的休假吧？

「總不會、不敢玩？」像是故意似的向著宣虎說道，自己從不擔憂自己玩火的後果，他知道自己能行，對方也是。

這就是彼此的默契。

「玩。」望著酒杯笑了笑的回應。
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玩的？宣虎心想。

儘管有些意外有柾會突然如此提議，但想著應該也只是一時興起，又或是難得的放假想好好玩一把。

接過酒熟練地開瓶，為彼此都斟好酒。
「那麼我先。」

「.....唔。」平時自己的骰運也不錯，沒想到這時就輸了，雖然說也不過就是真心話大冒險而已，不是太大的事情。

「....你問？」也不清楚對方的要求是什麼，就問吧？自己有什麼不能問的呢。

宣虎原以為自己骰出兩點應該是無望了，卻沒想到對方骰了一點，沒忍住地笑了出來。

但說到問問題，宣虎還是稍微思考了一下。

他們交往已經一年，而當炮友也拉拉扯扯要三年的時間，說也奇怪，他們倆有默契到像是早已說好一般，總是習慣迴避彼此的私事，也未曾有任何一方過問對方的過去。

這樣的他們，真的是在交往嗎？
宣虎不知道也沒認真想過，畢竟這是他談的第一場戀愛。

「有後悔過的事嗎？」

後悔的事情？
對自己來說這還是難以回應的事情，畢竟自己從對父母的態度從順從至反抗時自己也不曾後悔，就連離開家時也是，甚至是到和他人組成團體也是如此。

我行我素，不太與他人過於深入，即便有了砲友，嘗試想做為戀愛關係也好，也都是做出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不受他人操弄。
不過要說的話，或許有件事是後悔的。

手邊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卻還是開口回覆。
「你喝悶酒那時，後悔應該在一起合作那天多問一點，『最近如何？』」
那時自己也還在氣頭上，對於對方所對自己訴說的話語僅僅只是不去思考，最後只是吻了一吻卻未表示如何，直到看著對方凌亂的房間才意識到。

意識到戀愛對於宣虎也是笨拙的也不一定，要是開口問了對方如何，並且去多聽點的話或許不會讓對方那陣子有所煩惱。

對於有柾的回答，宣虎是意外的。
意外有柾居然會後悔這件事。

最初察覺到感情的人是他，主動疏遠搞失蹤的也是他，但是到了最後，那個放不下的人也是他。
挺難看的。連自己都不堪回首。

那時候也許是挺折磨的，但也是自己應得的。
知道了對方現在還曾為此事後悔，他心中有種說不上的虧欠。

伸手上前，輕吻了一下。
「有你在，很幸福。」

笑了笑地退了回去，「你現在就喝不怕等等喝倒？」

明明是很肉麻的話，現在聽來卻帶給自己些許的愉快感，經過的這一年總是會在對方身上感受到這點。

「.....不過就是一點酒，喝倒了.....你替我醒醒酒？」向著宣虎笑了笑，像是意有所指似的說著。

宣虎聽著話與有柾相視而笑。

只是沒想到骰子再次的只差了一點。
本來就不是一個會去深究問題的人，要說有什麼能問的、想問的，宣虎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到，這還可真是傷透了腦筋。

「做過最瘋狂的事......？」

自己的骰運平時也不至於太差，怎麼在對方面前就是如此？
面對宣虎的問題陷入了思考，對於自己來說的話可能是最終選擇自己所想選擇的事情吧。

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概是和一個小孩子談論自己未來想做些什麼吧。」自己也沒說錯，那也是自己幼年時期所發生的事情了。

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與對方談起這件事，大概正因為是個孩子才會開口，也因為那孩子也散發著曾在自己身上、那個毫無目標可言的樣子。

「不過對方也聽不懂吧。」

「哈...？」宣虎一臉無語地發出疑惑。
原以為可以聽到些什麼，像是踩在會議桌上、罵過老闆，又或是燒了一架鋼琴砸了車這類的事情，聽到是小孩子之後不免有些失望。

好吧，可能這種事情也只有自己會這樣幹。

「那個小孩呢？」能夠讓有柾談論未來的小孩，儘管只是個孩子但多少應該也有點意思吧。
至少，能勾起對方的興趣願意搭話。

....怎麼好像很失落一樣。

「......之後我都在忙我的，也不清楚那孩子怎麼了，或許找到自己要做的事，他總得自己決定。」而且那時也沒時間注意對方之後的發展是如何，即使是不尋找目標，作為政商名流的孩子來說都會被決定未來，無論是哪種性別都是如此。

戀愛結婚？選擇未來？活得自在？

只能靠自己突破了，或是逃離這一切，這就是答案。

啊。

見有柾骰了自己也跟上，卻沒想到骰了個一點。
搔了搔後腦，靜待對方的問題。

難得地贏了，不過要自己出題實在是挺難的，不如說一時之間也很難想到吧？思考了會便緩緩開口。

「活到現在最印象深刻的事情。」

「嗯......」
儘管沒有拒絕回答的意思，宣虎還是拿起酒杯稍微喝了幾口一邊思考。

要說印象深刻的事情實在太多，無論是離家、團體出道，又或是創辦公司，林林總總數不勝數，他也不確定到底最深刻的應該算是哪個。

「有點難啊......」瞇上眼顯然很是困擾，「要說最深刻的我不知道，可能在我走了之前會有個答案？」

「但如果要我說會記上很久的，大概是還沒在一起之前的跨年吧。」
那一年的跨年，宣虎應著人情邀約參加派對，然而在派對上待了沒多久看著舞池與泳池裡的人群，他總覺得有些乏了，乏的心很煩悶。

起身便直接走人，開車的路上到處都是準備跨年的人群，他卻突然想到了有柾，打了通電話讓對方到自己家裡。
點了外送簡單的吃點東西，一如往常的上床，而後休息時一同欣賞窗外的煙火。

他還記得，那時有柾看著煙火的神情。

「換下一輪吧。」

跨年的那次？

有些訝異對方的答案，畢竟無論是什麼樣的人生經歷都會比那天更讓人記憶猶新吧？更何況看煙火還只是炮友的兩人。

或許那天是對方印象深刻的日子吧。

「那你呢？到現在最印象深刻的事。」
直接拿了對方的問題反問了。

沒想到問題被拿來反問，思索了會。
對於自己也經歷了不少事情，對家族的叛逆行為也好、做起自己喜歡的興趣、成為了歌手、組成了團體、甚至是到所經歷不好的事情，其實人生中印象深刻的事情還真不少但要挑的話或許就是那件事。

「你剛剛提到、跨年煙火的隔一年情人節，那天起床的時候.....」原先是打算將答案說出來的，卻想起那件事情對方並不知道。

那時候輕聲在對方耳旁說出的生日快樂，還有不假思索落下的一吻，對方全部不知道。

在話講到一半的時候瞬間拿起酒杯大灌一口。
「.....拒絕回覆。」這當然不可能說了。

「明明都說到一半了。」
挑眉笑了笑，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他確實有印象那次情人節，畢竟自己的生日就在情人節上也是挺好笑的，那年情人節找了對方睡，但在宣虎的印象中起床後並沒有特別發生什麼。

只是一如既往地在有柾的家裡醒來洗漱，對方說著早餐有多做讓他留下吃完早餐在走，走的時候又塞給了他裝好的午餐。

「下一輪？可別再輸了。」

「...別說得像是我願意，那也是你很大吧。」

笑而不語的再次擲骰。

挑眉。

？

「都不知道你這麼愛我。」笑笑看著骰子調侃。
不過贏了歸贏了，對於要問什麼問題，宣虎還是很煩惱的。
喝著酒思考，而後抬著下巴笑了。

「喜歡我的原因？或是哪些時候讓你心動？」

故意問這種啊。
也不是說不出來，只是覺得自己說出來簡直是讓自己再進行一次表露真情罷了。

......看來惡趣味的一面永遠不會改。
抿了口酒後撇過頭，緩緩開口，「......緊緊注視，看著我的時候。」
每當轉過頭來就會看到對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時，總會有一股安心感，說不出來的感受。
無論那雙眼透露出什麼樣的情緒，亦或是單純地注視，都讓自己不自覺得心動。
所以那天看著宣虎撇開了視線，才會感到難受。
「可以了吧。」

這倒是，讓宣虎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
「可以。」但他確實挺滿意的。

原以為會是不太正經的答案，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簡單的舉動。
更何況，認真要論眼睛，他還是覺得有柾的眼睛更好看些。混血的五官加上淡色的虹膜，很迷人。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自己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吧。

「我會好好看著的。」

視線突然變得過於強烈，突然有點後悔和對方說實話了。

這麼想著的同時骰出了四點，思索會後緩緩開口，「......你什麼時候動情的。」

既然對方都問了相似的問題，自己也能問點相似的吧？

「......我喝吧。」
這問題讓宣虎停頓了幾秒，而後拿起酒杯自己斟滿後一口悶了。

其實也不是答不出來，只是覺得說出口實在太難為情。

他對自己的感情確實太過遲鈍，就連察覺到感情也是好段時間之後的事情。
如果真要說意識到自己什麼時候動情的，應該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在兩人成為炮友之後，在察覺到有柾對自己的感情以前......

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這對你是這麼難以啟齒的事？」看著對方竟然是迴避了這個話題，忍不住勾起嘴角問道。

難得看到對方如此，不禁開始猜想究竟是如何，是晚？是早？實在是不確定對方是如何，畢竟自己在過程中是毫無察覺，畢竟兩人都是善於隱藏自己，只是兩人都在這最後自破且坦然情感罷了。

但也好，要不是如此的話，或許會這麼錯過彼此吧。

接著骰了下一次的骰子。

「那你來說？」扯了嘴角笑了笑。
自己答不上來，對方應該也不敢答吧？

對方的運氣是怎麼回事。

這個就算要放水要有點技術啊。

「啊......」
看了眼骰子，宣虎臉上瞬間藏不住得意的神色。

「說說看吧。親愛的。」
就這麼望著人眉開眼笑地摩娑著下巴。

怎麼在這時候對方就贏了呢？看看這傢伙得意的表情。

忍不住挑起眉心裡多少抱怨著，不過想當然的，自己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不如說是不知不覺就開始對於對方釋出了戀愛的情感，這麼羞恥的事情確實也說不出口，而且既然對方都沒說了，自己更不可能說出口。

舉起杯子直接大罐一口酒，「略過。」

不管對方意思的直接擲骰。

啊，果然是這樣呢。
雖然有些可惜，但還是笑笑拿起骰子。

「挺有默契的？」

怎麼又是同骰呢？

要贏傢伙真麻煩。
對此感到不解，這傢伙運氣未免太好。

想了一下要問些什麼，那麼就這個問題吧。
「.....是什麼原因決定你現在做演藝相關的契機。」

「契機？」
怎麼這麼像是出道會被訪問的問題。宣虎心想，但仔細想想自己當初都只回答一些官方答案。

「其實原本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儘管很不願回想承認，但他確實是出身在富有人家，一路聽從父母的安排什麼的。他知道自己不喜歡，但那又如何？
這是安排，而非選擇。

這樣想起來自己小時候還真是乖巧啊。

「那時候看著一個人說著自己未來想做的目標、夢想之類的，突然覺得......啊、我也想要成為這樣的人。」回想起來還真的是年紀很小的事情，他甚至都想不起那個跟自己說著未來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只記得對方長得很好看，很特別。

「因為從小學鋼琴，有天跟助教說到想嘗試不一樣的，助教就找了EDM給我聽教我彈。」那是他第一次接觸流行樂，儘管還是用鋼琴的形式，「算是找到了興趣？比起彈古典樂。」

「之後就想著往這條路走走看。」
相比於那個能侃侃而談自己未來的人，他顯得遜多了。
並沒有像對方一樣有什麼遠大的目標，更沒有什麼詳細的規劃，他只是在雜草叢生的道路上看到一個相對清晰的路，便義無反顧地朝這條路走去。

拿起酒杯喝了幾口，而後再次拿起骰子在手上把玩。

聽著對方所說的話不知怎麼地好像想起當時的孩子似的。

自己也曾和那孩子一樣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但是最終厭倦了那模樣，事事聽從他人而不去自己思考的時候、非得為了諂媚他人而停留在那佈置好的高級戲台上。

自己厭倦成為魁儡，掙脫了鋼線。

拉起小提琴、彈起鋼琴作曲著，比以前更努力的去接觸自己所喜歡的事物，自己對於走上這條路從未質疑。

為了達成目標而前進，突然確實也遇到許多的困難，甚至是他人的失落，但也因為如此才與宣虎相遇。

想到這裡忍不住勾起微笑，「很不錯的選擇。」
說完便擲了骰子。

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無論是之後終於確定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又或是遇到喜歡的人。宣虎笑了笑心想。

看著桌上的一點骰，也不知道該說自己今天太過幸運，還是對方今天運勢不佳了。
「啊~我們好像從沒聊過吧。對我的第一印象？」

仔細想來他們起初的認識也是挺巧合的，剛好他想找祐誠，剛好祐誠的戀人邀請了有柾到家裡。

實在是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了，今天的運氣實在不是太好，不如說差得很，不過至少不在是難以回覆的問題。

不過說到這件事情確實，彼此沒提過初次的第一印象，回想起來大概就是......

「『你個性還挺好的？』、幼稚的傢伙、看起來就是孩子鬧點脾氣的模樣，長著一口虎牙似的......」

回想到那次被信雪受邀到家裡吃晚餐第一次認識了對方，不過第一印象就是如此，不過當然還有其他的。

「.....愛咬人的嘴唇？老愛往深處去？」
故意地說道，一面飲下一口酒。

聽著話宣虎也不氣，倒不如說除了最後一句，這類的評價他已經收到太多了。

只是他自己不曾在意。
笑著接受對方的話，彷彿是句讚美。
「你不也喜歡嘛。」

儘管一直贏挺不錯的，但想問題他可真不在行啊。宣虎撐著下巴思索著。
畢竟他多半是製造問題的那個人，等著人來問他。

「那...來說說缺點？或是不能接受讓你生氣的點。」

思索了會對方的性格，對自己來說對方要說缺點也到不至於？不如說是自己不認為是，而周圍的人感到相當困擾。

「偶爾會在奇怪的事情上逃避，雖然只有一次，但就是有那麼一次，確認關係時。」
尚未將彼此的關係確定下來時對方就這麼逃避似的離開跑去當兵，無消無息的甚至不接自己電話，其實內心曾認為或許是自己的緣故而使對方被迫這麼選擇，但對心情上自己多少是有點來氣的。

想想了便繼續接話。
「....以後，我們都要好好談談，面對任何事情。」

「......還有，對於他人無法接受的點大概是讓智敏姐一直求我多勸你的事，這麼做真的好嗎？對智敏姐。」

有柾提到的，宣虎要說意外也不意外。
因為這件事情，他確實也知道自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從來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最後察覺到彼此的感情的那一刻卻退縮了。
要問宣虎到底是怕什麼，其實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要不是先前因為借房間給對方放點樂器雜物，對方有自己家的鑰匙找上來，可能也沒有機會有後續的事情。

「我會的。」
儘管沒有道歉，這已經是宣虎難得有的服軟。

至於關於智敏姊的事情，他確實有注意到，一些事情智敏姊勸不動時會去拜託讓有柾勸勸自己，而他多半也會因為有柾說話而聽從意見或是折衷。

「我很謝謝智敏姊。」
他知道智敏姊來到團裡作經紀人完全是臨危受命，也知道那之後他們幾個很受對方照顧，如今也要十年了。

「我有我想做的，公司有公司顧慮的。」

儘管跟人合夥開了公司，只要自己的身份還是演藝人員，在許多事情上終究還是無法有個平衡點的。
這大概是最無奈的事。

「是有我考慮不周的地方，也讓你困擾了。」

「唔、不......」其實自己也沒有真的要讓對方檢討的意思，不如說限制太多就不像是對方了不是嗎？他就喜歡對方任性又隨意的模樣，儘管是知道這些是缺點的。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笑就笑，這本來就是你的性格，我也不認為這是缺點。」

「只是說智敏姊......偶爾會讓我叫你注意點，但是你有你的考慮我沒有多說，你偶爾還是和智敏姊好好談，只是要說這個。」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耳垂，「我沒有困擾。」

「嗯。謝謝你。」瞇眼笑了笑地用臉蹭著對方的手，而後親吻了一下。

既然要換自己問問題了，一時之間還真難想。
思考了會後開口，「......目前最大、最希望實現的願望？」

宣虎有些意外有柾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但想了一下對方剛才問了什麼契機進入演藝圈，現在又問了願望，好像也就沒這麼意外了。
儘管相比之下，自己的問題顯得有些蠢。

現階段的他，有什麼最大最希望的願望嗎？

男團順利出道、拿過一位，到後來創辦公司也成為個人歌手，而現在公司也逐漸穩定。

他希望公司能愈來愈好、希望自己的作品繼續拿獎，但這些對他而言，卻不是現在最大最希望的。

真的要選出一個的話，大概是這麼說吧......

「我們能一起走多久多遠，就走多久多遠。」

對於對方說出這樣的答覆自己是挺意外的，內心卻也多些令自己意外的滿足感。

原先是以為對方大概會有怎麼樣的遠志，其實卻簡單得像個孩子似的，只求簡單的幸福，十分像是宣虎會想的事情。

而這個願望也是自己希望的，就是這麼碰這樣的一個人，自己不曾期望的事情，他想要和眼前這個人一起。

對於這個答覆忍不住揚起嘴角，靠過去吻上對方唇，開口道，「......挺滿意這個答覆的，我也是。」

「不過，得先把眼下的酒喝完？」

「嗯。」
宣虎笑著接受對方的吻，伸手輕撫對方的臉頰脖頸，「還玩嗎？」

拿起骰子玩味的拋擲，隨手扔在桌上。

當然玩了，自己可不能輸。
點點頭後喝了口酒。

想了想確實是要想問題很難，簡直折磨人，只好將現在腦海隨一個問題拋出，「……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抱你、吻你，操你。」
宣虎毫無任何猶豫的回答，笑笑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便上前擁著人吻上。

手指箝著對方的下顎，迫使有柾微張開嘴好讓他以嘴渡酒，深吻間些許的液體沿著嘴角滑落。

直到兩人的呼吸緊湊，宣虎鬆開手，望著對方微張著喘息的紅潤唇舌，滿意地瞇眼而笑。
「這答案還滿意嗎？」

「哈……」當緊密貼合的唇瓣離開後仍有些意猶未盡，下意識伸舌舔去酒液沾染的嘴角，想起在第一次為了品味彼此而未來得及開封的酒，忍不住勾起微笑，拿起一旁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並且又倒了杯新的。

一股似是梵尼蘭與香根般的氣味在空間肆意竄留起。

「……是滿意，不過開了酒，我總得把他喝完。」嘴上是這麼說，腳板卻蹭在對方跨間一輕一重的蹭起。

「喝完啊......」
笑眼看著對方在自己跨間的動作，伸手抓著人的小腿將人拉了過來。

「那現在輸的都先自罰一杯？」

「行啊。」不過就是喝酒罷了。

的確是喝酒，不過沒想到都到這樣了自己竟然也還能輸？
拿起酒杯將酒液喝完。
「....再來？」

見對方一口悶，宣虎笑著捏了捏有柾的小腿。

「未來想一起去的地方？」
問了個根本算不上是真心話會有的問題。

說好的真心話遊戲已經沒有了原有的規則框架，但也無妨，他並不在乎。

他只在乎有柾的所有答案。

聽著對方的問題突然有些好笑，這簡直不能算是真心話吧？比較像是情侶之間單純的對話似的。

不如說早就已經是在進行最真切得心裡對話吧？在上郵輪後。
將身子貼近宣虎後，伸手環著對方肩頸處，「......出國去點其他地方，我們一起去。」

「嗯，一起去。」任由對方環著，宣虎向前親一下有柾。
隨手扔了骰。

挑眉看著骰子的結果突然有些不滿，怎麼今天都是與對方相差那麼一點，運氣有這麼差？
到滿酒之後又再度將他一飲而盡。

「問。」

「說說看，喜歡被我親或是被我摸的三個地方？」
笑著問了問題，手也不忘在人身上揉揉捏捏。

這樣的意圖連想都不用想就能得知答案，而自己並不介意這些。

畢竟對於兩人，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扭扭捏捏的呢？

「嘴、還有肩頸。」結至如此都還算正常的答案，畢竟除了親暱的動作外，平時也不乏出現這樣的親吻與觸摸，想到這裡便勾起嘴唇，注視著宣虎。

「......再來還得我提？你不是很常摸進來嗎，一根一根，肆意妄為的滑進來，攪得凌亂卻沒一次得逞，『想看我哭的模樣』。」

「啊......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呢。」笑著親吻一下對方。

「......這骰子真的沒問題？」簡直就像是要讓自己輸一樣。

依舊是倒滿一杯，將液體吞下肚。

「當然。」
還能有什麼問題呢。

拿起酒杯邊喝邊思考，「嗯......印象最深的一次約會？」
當他們還是炮友的時候，偶爾的邀約便是先吃個飯，又或是逛街，想想換做是外人看了都會覺得他們已經在約會了吧。

「約會？....印象最深的一次約會大概就是更衣室那次。」

雖然那時不能說在一起後的約會，不過仔細想想甚至是彼此擠在更衣室換著衣服，簡直就像是在偷偷進行約會，還不能被他人瞧見，那日的行程也是毫不像是固炮會有的模式。

畢竟對於自己的炮友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就連自己曾交往過的對象也不曾和自己過著這樣的日子。

宣虎原以為對方會說點像是之後帶對方去兜風看看海，又或是兩人窩在家裡之類的，卻沒想到有柾提了個這麼久以前的事情。

當時只是一時興起，幫對方挑起衣服，有柾的身高算高，身材比例也好，更不用說無可挑剔的五官，完全是天生的衣架子。
在爭論著衣服好看還是人好看，就這麼被對方拉進更衣間內，換著衣服也偷親了一下。
現在回想起來，也多少有些心癢癢的。

「看來是要再多幾次印象深刻的約會了。」宣虎想著，之後回首爾試著把工作排散一點吧。
多一點時間帶人約會陪伴什麼的。

更重要些。

「那麼接著？」
拿起骰子朝人笑了笑，得到有柾的眼神便繼續下一輪。

他們有輸有贏，只是到後面問題似乎只是情侶間的問答又或者說是調情，而酒瓶即將見底。

骰點再次贏了對方，宣虎想了想，猶豫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你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經過了幾杯酒後總覺得滿腦子昏昏脹脹的，實在說不上是什麼太好的狀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抓到了最簡單的詞彙。
「……未來。」

「……想過，是……」
是自己所期望的畫面，也是自己所希望的。

但是後續來不及開口，眼淚卻不知為何地開始從眼眶中溢出。

宣虎的提問，他自己都有幾分糾結。
儘管認識到現在已經好幾年，但他們實際的交往到現在也不過一年的時間，若是對方其實從沒想過，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如果真是這樣，難免會有點小小的失落罷了。

他很意外有柾會回答想過，但內心還來不及高興便看到豆大的淚珠從那雙好看的眼睛滑落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柾哭。
內心滿是震驚與不知所措，雙手捧著人的臉頰輕撫眼角。
「怎麼了？」

是想到不好的？還是其實對這段關係充滿不安？宣虎無暇猜測，只是笨拙的替人抹去淚水，焦急地看著人希望從對方的表情或言語中得到答案。

怎麼了？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總覺得內心溢出的感受是難以用話語去描述的也不一定。

但比起這些，其實更多的是現在正襲向腦袋的暈眩感，簡直就像是暈車似的。

喝醉？自己沒醉過........但是自己卻沒意識到其實早已吞入數杯高濃度的酒精。

看著對方慌亂的表情情緒似乎是相當淡定，眼淚卻是流個不停，讓宣虎不斷擦拭著自己眼匡的淚水。

對方真的是相當喜歡自己啊。

想到這忍不住笑了出來，抬手摸著對方的耳廓緩緩開口，「......虎，抱抱。」

「嗯，抱。」
見有柾笑了卻依然流著淚，宣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只是順從聽話的向前，希望對方有點安全感而將人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兩人得以面對面的環抱彼此。

輕輕地撫摸著人的腦袋瓜，儘管心底依然慌的很，卻沒有再多問怎麼了只是靜靜地陪伴著對方。

看著那雙好看的眼睛哭得泛紅，他低頭親吻著對方的眼角，而後親了一下嘴唇。

在唇瓣貼上時只是簡單的回吻著宣虎，靜靜的看著對方後緩緩開口，「.....很少看你這麼帶點緊張的樣子啊。」

仔細想想的確是不常看到對方如此，甚至是有些疑惑宣虎怎麼是這個反應。

注視著對方的眼眸後開口道，「.....別再離開了、我......」

「.....我、很暈......酒，現在。」

「讓我......扶著會。」
這麼說的同時抓著對方的衣服，靠在對方肩頭上，連話都有點無法好好阻止，只是皺著眉頭看起來相當不舒服。

現在只覺得很暈而已，簡直是被鈍器敲打一樣，完全沒發現本應該是聽來浪漫的話，因為自己後續接的話會讓人覺得無言。

從不會哭的人突然哭了，換做是別人也會緊張死吧。宣虎有些無奈地心想。

正想說點什麼，直到對方說著暈酒才意識到對方這是喝醉了。
雖然無論怎麼想覺得有些好笑，但這樣貌似撒嬌的話在這種時候說出口，實在有些過份啊。
要不是因為對方醉酒正難受，他還真想直接將人摁到床上去。

任由有柾抓著，他調整自己的姿勢讓對方可以舒服點靠在自己身上。

「不會再離開了。」輕輕地拍拍對方的背，親吻著人的髮頂，儘管宣虎也不知道這些話對方現在究竟能聽進去多少，又或是醒酒後會記得多少。

隨著宣虎調整了姿勢之後是好點，便以這樣的姿勢靠著，聽著對方所說的話儘管是沒辦法思考的太多，卻能夠透過對方細心的舉動來感受，彷彿就是在安撫自己似的，明明平時就是個要人擔憂的小孩子，幼稚又愛逞強，對方卻是一心一意的，或許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認真的太多。

還有點想說的話。
這麼想的同時便抬起頭再度吻上對方唇角，看來像是不小心親歪一樣。

「...我也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虎。」在疲勞逐漸湧上的最後，脫口了最後一句話後便閉上眼。

有些意外最後的一吻與似是囈語的話。

宣虎笑了笑地看著懷裡的人逐漸睡去，待呼吸平穩下來這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抱到床上去。

拿了毛巾替人擦擦臉，而後落下一個吻。

挺不錯的，這趟郵輪之旅。宣虎心想。
有機會看到對方醉酒、掉淚，還有這樣的告白，這趟旅程已經值得了。幸好最後有來呢。

-

隔天一早就從床上睡醒，睜眼時還環顧了四周，正當要起身時頭似乎還在隱隱作痛，身上的浴衣睡得零亂不過似乎也沒有著涼，難不成自己就這麼喝著喝著睡著？不過看來是讓對方抱著自己回床上了。

「痛.....」
完全沒有記憶，不如說是只剩下和宣虎玩到不知道哪場時，正要回答對方些什麼就失去了意識一樣。

聽到身旁一聲悶哼聲才轉過頭望去，對方似乎也剛好起床。

「.....早。」

「早安。」
被身邊的動靜影響而醒了過來，抬眼便看到有柾，宣虎笑著瞇上眼勉強爬起身來親吻了一下對方的臉頰。

「再躺一下？」伸手將人碎在臉龐的髮絲撥到耳後，想著對方昨晚是喝醉睡著的，今天醒來身體應該不太舒服。

他不介意難得早起替對方效勞。

「.....嗯。」簡單的應了醫生，畢竟是休假日，確實也沒必要讓自己硬是起床做些什麼，那就好好休息吧。

不過既然看著，就回想到昨天的事情切鞥處究竟有發生些什麼事情，應該沒有.....說錯什麼話？

「.....昨天，我有說什麼嗎？」眼神放到宣虎身上時一面問道。

見有柾看向自己，宣虎無辜地眨了眨眼。
看樣子不記得啊。

總覺得有些可惜，明明對方昨晚難得講了這樣讓人開心的話，但仔細一想，要是讓有柾知道自己喝醉後是什麼樣子，大概下次就很難有機會再看到了吧。

依照這人悶騷又想矜持，勉強自己忍耐的個性。

「沒，你只說了有點暈就睡了。」

看著宣虎的反應也沒覺得特別奇怪，畢竟對方也沒有說謊的必要才對，大概是自己記錯了吧？很難得有過喝醉的經驗，自己也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想想也不會發生什麼事。

不過想想昨天還真是難得的一天，畢竟彼此也是很少有著這樣的對話，過得挺愉快的。

拉好浴袍後起身準備去拿杯水來喝，自己可不想拿難得的休假之旅來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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