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門鈴在整點時響起，正在廚房切水果的沙利葉將切好的水果裝盤，拿到客廳桌上後去開了。

今天他約了赤留和他的經紀人蘇來討論音樂會相關事宜，不過蘇說會晚點到，赤留應該會先到。

「晚安~小赤留~」開了門，門後正是赤留。

赤留上次來過的只是樓下，在等待沙利葉開門之前，倒是好奇的盯著旁邊的「鄰居」門戶，也不知道能不能盯出什麼。

直到門被打開，赤留才趕緊轉回來，看著眼前的沙利葉露出笑。

「晚上好，小懶蟲～我來了～蘇還有點事情會晚點到唷。」

akaru_:
「嗯，知道了~你先進來吧。」他將門整個打開，好方便讓赤留進來。
關上門的時候，他用餘光瞄了一眼，難得隔壁如此安靜，真是稀奇了。

他帶著赤留來到客廳，他家雖然不算大，不過對於單人來說已經是很足夠了。
客廳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擺放著一架平台琴，而靠牆的位置則是一排書櫃。書櫃上擺滿了各種樂譜、少許書籍及唱片，唱片有黑膠也有CD，顯然收集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先坐吧，我拿個喝的。」他讓赤留先在沙發上坐著，自己去廚房端剛剛準備的飲料。

赤留倒是偷瞄了下沙利葉，什麼隔壁？他好好奇！但還不能暴露的自己覺得很遺憾。

「好，沙利葉招呼的好自然哦……」感覺好熟練……

赤留坐在沙發上看著沙利葉去準備飲料，戳起桌上放著的水果吃了起來。

打量起沙利葉住的地方，果然都充滿了音樂的東西，然後就是少量的書？這小懶蟲待在家裡到底都在幹嘛呢？

不過最重要的是，看到那台平台琴，赤留倒是想起之前在德國的一件事。

akaru_:
端著飲料看到赤留正望著他擺放在那的鋼琴，他笑了笑後在他身邊坐下。
「在看什麼？」同時跟著他的視線看著那台琴。

那是他搬來後新買的，住在德國時那台舊的因為離開便捐給了當地的學校，這東西要跟著移動實在很不方便。

「鋼琴。」

赤留看回沙利葉笑了起來，沙利葉明知自己在看什麼，那一台琴在那還不顯眼嗎？

「想起你還欠我一曲呢，小懶蟲。」

當時他在德勒斯登演奏了一曲小提琴之後所說的，而且想想他可沒看過沙利葉彈琴呢！

akaru_:
沙利葉想了一下，確實呢，對方已經演奏過了，好像該回禮？
他拍了下手，笑瞇瞇的說：「那好啊~彈給小赤留聽。」

說完，起身向著鋼琴走去，他打開了琴蓋，拉開了布，稍稍的活動了一下手指。

要彈什麼好呢......
既然是因為當時德勒斯登的演奏而回禮，那德勒斯登代表作曲家那就屬那位了。

他閉上了眼，手指緩緩地在琴鍵上開始演奏。

琴音在房間流動，不急不徐的前進飄揚。

Rachmaninoff

看著沙利葉真的要彈琴，把剛戳起來的水果吃掉，跟在沙利葉的步伐之後看人把鋼琴準備好，赤留揹著手站在一邊期待著。

「──」

等琴音在房間裡飄起，赤留漾起笑，認出了沙利葉彈奏的是Rachmaninoff的曲子。

聽著優美的琴音，要說感覺，比起曲子本身更像是在紀念他們在德勒斯登的幾日吧。

akaru_:
最後一個樂句結束後，他看向在場唯一一名觀眾。
他維持著與方才一樣的笑容問：「如何？我的回禮。」

說完後，站起身蓋上了琴蓋，又坐回了赤留身邊。
「好一陣子沒彈，有些生疏了。」伸了個懶腰，道出了平常沒怎麼練習的事實，不過彈琴的確是舒暢。

赤留鼓起掌，開心地笑著。

「Bravo～我很喜歡哦，嘻嘻，像是想起在德勒斯登的那幾天呢。」

許多事情被疊加了記憶與情緒份量就顯得更不相同，看著坐回自己身邊的沙利葉，赤留嘻嘻笑起。

「不過有陣子沒彈吶……有點可惜吶。」

赤留盯著沙利葉那雙彈琴的手，像是想著什麼。

從德國回來之後好像也過了好幾天，自己也忙了一兩件工作了……

akaru_:
「是有點可惜呢~」或許是為了不想厭煩彈琴這件事，沙利葉久久才會碰一次，不然在這麼長的歲月裡，太過頻繁的事物，即便是再熱愛的事，總會有變得索然無味的一天。

看到赤留盯著自己的手像是在想什麼，他突然湊近對方，好奇的問：「在想什麼？」

正在思考突然看見眼前放大的沙利葉，赤留還是像是嚇到了稍微退了一下，但很快反射性地想遮住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漏出什麼表情的臉，只是另一手反而抓住了沙利葉的手。

也只是突然回神而已，赤留很快就調整回自己的表情。

「在想沙利葉你好好吃飯了沒有！」

「開始工作之後就忘了你的健康計劃，你還沒跟我說過呢，你的吃飯時間。」赤留眨眨眼望著那雙藍眼。

akaru_:
吃飯？
上次在德勒斯登說的，赤留居然沒有忘記。
沙利葉有些遺憾，小赤留記憶力為什麼這麼好!

「什麼吃飯時間呢~我現在可健康的很呢！」他下意識的就想避開這個話題，問題都還沒進思緒，就先反射性的回答了。

赤留感受到遺憾就忍不住戳起沙利葉的臉頰，很快接著就聽到對方反射性的回答。

不用想也知道不是真的回答！壞沙利葉！

「休想裝傻，你明明就──」

赤留還沒說完，門鈴聲就響起打斷了赤留的發言。

手機也同時亮起了訊息，是蘇說自己已經到達的訊息。

akaru_:
蘇真是來對時間了。沙利葉在心裡感嘆。

仿佛救命的鈴聲響起後，他馬上藉口溜去開門，逃離這個話題。

打開門後，站著的果然是蘇。
「歡迎~」或許出於方才的救命之鈴，他笑的格外和善。

蘇看著眼前笑得格外和善的沙利葉，不易察覺的停頓了一瞬，直覺地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被他打斷，瞄了眼裡頭站起來環著手好像很不滿的赤留。

「……我打擾你們了？」蘇依然是那溫和的聲音，禮貌地問著。

雖然他想主要應該是裡頭那隻赤留有意見吧，但現在大概這句話也只能走個過場而已。

akaru_:
「沒有沒有~蘇來的正好呢~」往回看了一眼略有不滿的赤留，沙利葉笑的更開心了。

偶爾這樣捉弄人好像也不錯呢。

「請進吧。」讓對方進屋後，他關上了門。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快點開始吧。」完全不打算讓赤留有機會追問。

「是嗎？」蘇笑著，沒有說什麼，反正總之以他而言，不論如何工作的事情優先，之後再處理赤留──至少不會出現太多特殊例外。

跟著人進屋看沙利葉很快的就展開了話題。

總之蘇也放上平板，上頭展示了幾個可能的會場，以及已經標註好可能的日期的紙本資料。

「總之，場地差不多是這些但是無所謂，我會談下來的，主要是你們想舉辦怎樣的音樂會呢。」

瞄了眼還略有不滿的彆扭赤留，蘇乾脆先問沙利葉。

「沙利葉的想法呢？」

akaru_:
「唔...」看著蘇標出的日期，其中一個剛好是在平安夜。

平安夜...或許一個聖誕音樂會不錯？
「聖誕音樂會如何？」他說。
「面向的群眾感覺會更廣，不會僅只有常跑音樂會的人們。」
「而且歡樂和熱鬧的氣氛應該也不錯~」

「小赤留覺得呢？」沙利葉轉頭看向一旁的赤留，詢問他的意見。

鼓嘴在一邊的赤留雖然也是看著資料，但是還是感受到了不滿，可惡！壞沙利葉！

「唔。」蘇瞄了眼自己資料上確實是把平安夜也列入了，不過說起來這時間是最短的。

蘇倒是比較疑惑為什麼赤留在這裡表現情緒顯得明顯，好事與壞事似乎都說不上，不過考慮目前工作的話，他確實是比較希望赤留能保持往常的平靜。

「……」

赤留因此停頓了下，看向蘇的眼裡有種哀怨，但眨眨眼確實很快就收回了剛剛表露的不滿，回到平常的溫和中。

「台灣沒有聖誕節要與家人歡慶的習慣，感覺歡樂與熱鬧的氛圍會很不錯，不過就不好安排全都是古典音樂……」

赤留指尖在平板上滑動到一個公開露天的場地。

「如果這地方也有搭配商業性的聖誕裝飾，應該會很像祭典般歡樂吧。」

「即使沒有門票也能遙遠的跟著一起享受這難得的一次演奏。」

akaru_:
「露天音樂會...可以呢~這樣聽眾就不用過於拘謹了。」想想近年德國有些地方在新年都會有露天的音樂會，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體驗，如果能趁此機會開一場應該很不錯。

「這樣剛好能安排進現代一些的曲子，正適合赤留的作品。」看向赤留，他微笑的提議。
「這樣大概安排一首長的跟短的幾首湊在一起，如何？」

赤留眨眨眼看著積極的沙利葉，忍不住地咕噥著，怎麼好不像小懶蟲……

「結合現代的曲目嗎？其實古典再演繹也可以……」赤留翻翻手機內自己的一些資料。

「一首長的跟短的──感覺差不多，要挑哪些曲子呢？」

「一次限定的演奏曲目令人在意呢……」赤留腦海裡跑著各種歌曲思索，感覺都有想法但具體好像還能再思考。

赤留突然眨眨藍眼看向沙利葉。

「沙利葉有想要什麼曲子嗎？」

akaru_:
「想要的曲目嗎......是有幾個選項，不過好像熱鬧一些的會比較適合。」
「赤留打算是長的曲目跟樂團一起還是都短的？」他偏頭看著對方。

長的話或許就選個協奏曲，短的話也可以是幾個比較熱門的改編。

「應該會盡量選耳熟能詳的吧。」考慮到聽眾的範圍，如果是大家都聽過的或許比較容易帶動節日氣氛。

「我都可以哦？整場也可以。」

赤留眨眨眼，偏頭像是思索著什麼，其實總有種只有一次，想要什麼都參與的感覺，畢竟也不知道之後沙利葉還會不會繼續。

「短曲目也可以古典再演繹，之後再是流行類，應該會挺有趣的？」

蘇看著兩人討論曲目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反正主角不是自己，看起來討論有進度就好。

akaru_:
沙利葉輕笑，捏了一下赤留的臉，「你也要注意體力能不能行啊~」整場都要與樂團進行協奏，對於一個演奏者來說還是非常吃力的。

「嗯，那就從古典一路進到現代流行？」
「先從壓軸和開頭開始排吧。」頭和尾是整場最重要地部分。

「我體力很好的。」

被沙利葉捏了下臉，赤留不滿的戳著沙利葉的臉抗議著。

至少比起普通人類來說好多了。

雖然高度注意力之下的狀況消耗的又不一樣了，只是……赤留頓了一瞬，反正要搭配樂團協奏自己也會各種克制。

「好呀，就這麼決定吧，曲目的話……」

赤留跟沙利葉討論著。

蘇在一旁倒是在兩人不會注意到的狀況下，盯著兩人的小互動，順便記錄著討論出來的內容與備案。

oO 好像有怎樣……暫且觀察好了……日期敲定的話乾脆叫那幫人也把時間空出來算了

akaru_:
經過一番討論後，曲目順利的敲定了。
不過距離音樂會真的有些緊迫，看了眼日曆，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得加緊腳步。

「辛苦了~」終於安排完所有事項後，他伸了懶腰，看了看外頭，時候也不早了。

「兩位今天早點休息吧，從明天開始就要忙起來了。」雖然知道赤留不是普通人，但是適當的休息還是很重要的。

「辛苦了，之後對於音樂會的事情有任何進展就會通知你。」蘇一邊收著東西對沙利葉說著，「關於你的相關排練我也會跟進關注的，除了音樂會本身，也還要安排赤留的行程。」

「畢竟時間也挺緊迫的呢。」他要敲場地大概也得動些手段。

蘇起身看了眼赤留，赤留聽著沙利葉的話皺起眉，蘇順道走過去拍了赤留的肩，打斷了赤留的情緒。

「你剛是朋友送你來的？沒看到你的車。」

「哦，對耶。」赤留慢半拍的想著自己沒開車。

「那我送你回去吧。」蘇笑笑。

赤留頓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起身朝沙利葉揮了揮手道別。

「晚安，沙利葉。」

akaru_:
「沒問題。」收拾了一下桌面的東西後，跟著站起來。

「兩位晚安，路上小心~」將人送走後，他才回到客廳，從書架上找出之後要演奏的總譜。

他撫摸了一下譜的封面，才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來看。
久違地要演出，可不能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