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遠離苦難的人,她曾經喜悅他。喜悅他平滑的手掌帶自己躲避炎熱,當時的他於草丘愜意小睡,她則到處採花慰勞母親。幾朵鬱金香,幾朵天竺葵,直到太陽落山才歸去。
母親沒有怪她消失了半日,只是戳了戳女兒的肚子微笑:「花朵填不飽肚子,即便是妳小小的肚腹也不行。」
之後她不再偷懶了。日日跟著父親執起鋤頭,隨著母親揮下鐮刀。
不在田野,不在教堂。父親的日與夜,在床鋪和酒館之間,徘迴逸樂與毀滅之間。
父親,一粒已然腐壞的種子。她已經預想到他的來日——她的第二個父親。
流盡一生汗水注成的河,通往天上花園,虔心敬愛神的人將在那裡永恆的歡笑。
母親終有一日會年紀老邁,滿足而死。身邊有她、以及她的孩子們,孩子的孩子也一齊環繞。她們兒孫繁多,像天上的星,似地上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