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個禮拜朋友很高興說他喜歡的rap企劃出的新CD終於到手,快樂說要跟我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一起聽。
然後.......
我聽了幾首耳朵就開始抗議想霸工,大腦表示此背景音不宜搭配書本食用。我只好把耳機遞還給朋友,表示曲風不是很對自己胃口。他一臉困惑+震驚貓貓頭,因為我最常跟他安利的黑星曲子就是B組的rap,甚至還把B組歌曲合集當讀書背景音樂。
朋友的貓貓頭表情過於讓人印象深刻,於是茶貓一直在思考,黑星的rap有什麼特殊之處。比如這次朋友給我聽的CD,歌也好聽,但為何莫名就是"聽不久"?到底兩者間差在哪?
經過這幾個禮拜的思考,茶貓淺拙的得出幾項結論(畢竟沒研究過什麼音樂,樂理,只能以自己聽曲的心得當參考):
1. 大部份rap風格過於相近,因此很難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有些rap曲好聽,但很大一部份得歸功於歌手的唱功演繹。只要試試看把人聲去掉,就會發現很多rap曲的曲風和"奏樂方式"差異不大(兩首不同的歌直接拼在一起,不做任何處理,聽眾可能也不會發現)。哪怕歌手再厲害,與人聲相輔相乘的背景音不給力(尤其rap因為人聲本身已經沒那麼注重旋律性,所以更需要背景音加持),還是易產生審美疲勞。
2. 很多rap曲背景音設計的過於單調!
似乎很多編曲都會進入一個誤區(也是以前茶貓對rap存有的認知偏差)。因為rap注重節奏感,所以背景曲調設計為節奏感分明,以免無法與人聲搭配。但!節奏感要分明跟要有旋律性這兩個其實並不衝突。(這是有次聽單純排練室版本的B組曲發現的差異)
隨便抓B組的一首曲子出來舉例,就拿最備受喜愛的汪汪歌舉例。其實汪汪歌的副歌都是重複的"🐶🐶🐶👊",照理來說應該很容易讓人覺得煩,但卻反而讓人覺得很洗腦。第一點除了節奏乾淨俐落,再來就是旋律的處理性。這邊的旋律處理性去聽排練室的練習版本就會發現汪汪歌副歌段的主旋律(大概為13-14個音組出來的短旋律)其實幾乎在整首歌裡都不斷出沒。以圖層來比喻,前奏時其主旋律為最明顯的第一圖層,主歌開始後便隱藏到其它圖層後,幾個節拍過去就快速探頭出現一下。聽眾其實在副歌開始前就已經重複"🐶🐶🐶👊"的旋律,開始被洗腦了。
但重複出現的旋律如果沒其它"配角"襯托,還是容易顯得單調,甚至很容易就被聽眾聽出來,於是再來提到另一個點:汪汪歌整首的背景音可以分層好幾個"音層",也就是所謂的"奏樂方式"。有像敲木魚(?一樣微弱的迴盪感的敲擊聲,穿插進來的鼓聲(?,兩種不同音調的電子音......,且每個音層還有漸大漸小的處理,因此讓人覺得有"絲滑的旋律性"。而很多rap曲則是在人聲重音的部份,背景音才忽然大聲,造成沒旋律,只剩下打拍的感覺。
順帶一提,"🐶🐶🐶👊"地方的主旋律其實有兩個版本。第一版本為大約13音組成,第二版本大約14音組成,為最後幾個音變化產生兩個相似但又不同的版本。兩個版本穿插依序出現,產生洗腦效果的同時,觀眾也比較不容易膩。
PS:想判斷一個背景音好不好,可以試著把人聲去掉,或無視人聲特意去聽背景音,如果覺得自己並不會想特別去聽,那就代表其實背景音其實有缺少些什麼。
以一幅畫來舉例,好的畫由完整的背景和人物組成。人物拿開後,背景還是會被觀眾認為是一副畫。背景和人物應相輔相乘,而非為了強調主體,就變為單調,沒什麼細節。
3. 歌者演繹問題
有些唱的很平,讓人覺得像在唸書(重節奏感的同時不要忘了語調起伏呀!><");有人則是某些音就喜歡特意加重,但有時要搭配歌詞和歌詞傳達的情感,有些地方特意加重咬字或音讓人違和感滿滿!甚至有時"氣"就斷掉了,從而在不是斷句的地方音卻不是順滑的連續下去。(看看井出,人家唱rap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再來一點,由於rap出現的起源和自身特性的關係,所以rap很常用於"battle"。但有些歌者演繹battle的方式就是,兇,一個勁的兇。整首歌都是同種兇法,甚至換了歌還是一樣的兇法。 而且聽過不只一個歌手這樣,而是好幾個歌手都有這樣的狀況,重點是大家兇的語氣還都"長"的差不多😂
這邊再次誇誇(x談談井出卓也的唱法。同樣是diss曲,汪汪歌更偏向嘲諷,帶點"皮"的感覺(所以演唱會每次到汪汪歌都那麼歡樂那麼high);日蝕則是肅殺。但日蝕雖然肅殺,但還是有不同演繹方式在。開頭是帶著殺氣騰騰的蔑視感,第一"皆殺"殺意爆發,停頓後第二次"皆殺"則是冷冷的宣告,伴隨背景尖銳的笛音(?,瞬間讓茶貓聯想到狼煙和火焰騰然升起,閃著冷光的刀鋒映著鮮紅的畫面,然後是副歌強勢的"直視我的雙眼"的命令。以上為官方在youtube釋出的免費第一段的分析,CD版中第二段的演繹方式跟第一段又有所差別。聲音除了更冷默點,甚至能感受到馬克白逐漸瘋魔(尤其"我所期望的明天"那幾句滿滿的偏執感)(PS1),於是第三"皆殺"是扭曲的人聲。一句簡單的皆殺能玩出這麼多花樣,井出你超棒。
順便討論阿晶版的日蝕,因為阿晶就是普遍印象中diss曲的"很兇"唱法,但阿晶也不是從頭到尾都一個兇法。
(注意:個人主觀理解過多!!!)
阿晶唱的是豪邁狂放的馬克白,開頭像是戰場上的將軍一邊笑著對敵人喊話一邊緩緩把刀抽出來,皆殺後開始肆虐戰場。愛和友情都是亡骸那一段有點嗤笑感覺,第二"皆殺"則是宣告自己為王的fu。以上為官方在youtube釋出的免費第一段的分析,CD版中第二段的演繹方式同樣也跟第一段又有所差別。第二段剛開始是平靜的馬克白,但到"我所期望的明天"那裡,晶的聲音開始逐漸高亢,聲音節奏也開始有加快感,似乎代表危機的逼近,第三"皆殺"是最終王座上的王對企圖奪位者憤怒的宣告。
茶貓感覺阿晶版是被自己野心反噬的將軍,在權利中最終落敗的王。Heath版是從使至終都站在深淵中的人,被憤怒染紅,逆襲成為了王,但卻在王座上浸入偏執與孤獨,最終陷入瘋狂。(PS2)
總之diss曲並不能一味的兇,要貼合故事。Heath唱的就很適合當時遊戲故事整體的情境及Mizuki當時的狀態,而阿晶當時是混組公演,所以唱的就是最貼近黑曜氣質所演繹的馬克白。這也是個人覺得黑星歌曲厲害的其中一個地方。
4. 詞的問題
很多rap詞都好直白阿😂雖然對於聽的觀感影響不大,但其實歌詞是會使這首歌會不會被人認為是口水歌的重要依據,而且有些rap是一旦聽懂歌詞會讓人變震驚貓頭,甚至有些rap的詞其實.......有點不雅。這邊再來誇誇我們寫詞的井出同學,順便一起學習如何"優雅"罵人。
最明顯同時罵的最狠的就是汪汪歌,畢竟連名帶姓蹬在對方臉上。但使用類似詩文般暗喻,同時針對對方現在的處境,個性,狀態毫不留情的濃縮成一句,簡單粗暴還搓人心窩子。比如"夜晚有無法放光的半吊子在叫囂","假唱小吉少說廢話"無論怎麼努力但在P還是被埋沒的夜光,K的掛名歌手卻因自信不足導致歌幾乎都被kei唱走的吉野。簡直人心暴擊,重點是還無法反駁,因為是事實,甚至是現在進行式。簡直跟那種可以跟對方大戰300回合的rap詞天差地別。
而ego中隱喻詩文式的筆法更明顯,你只知道他罵人了,但不知道他diss什麼。比如"在我鞋底奇蹟的碎片 將其踩碎","吹起的背劇之風 神笑了 於是愛也笑了 將你尋求的答案擄走"(茶貓覺得這句寫的超美),於是井出對歌詞進行了詳解(看看,罵人的話還可以出一期解秘視頻),這兩句分別對應C組Sanctus中"去尋找奇蹟的碎片"及P組Only seek you中"即便如此 也想要尋求那個答案"的歌詞。要聯想再聯想,不夠聰明連被罵了都不知道。
於是一首歌就出現很多讓大家想討論想分析的點,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成功。
PS1:而且第一次主歌背景音能聽到笑聲,但第二次主歌背景音中的笑聲就不見了,反而變成了回聲(主要集中在"我所期望的明天"那幾句)。個人理解笑聲為惡念開始萌發時馬克白的譏笑,回聲則是因馬克白把周圍的人殺光,肉體及精神上空曠的孤獨而產生的回聲,但也可以理解在腦中低語的暗影逐漸吞噬馬克白。但阿晶版的回聲卻不明顯,不知為何
PS2:
到現在還是覺得日蝕的原典是馬克白很微妙,因為馬克白雖然成功噬君,但最後自己下場也很慘。茶貓的理解是Mizuki也知道自己這樣做非最優解,甚至後續會導致很多問題,但他還是要選擇這樣最"瘋狂",最直接的方式破壞P這個讓他不喜歡的舞台。
之前看到有太太說日蝕中重複出現的"看著我的雙眼",比起diss其實更像是對Rindou的警鍾。正因為rindou"不正視",所以Mizuki在原本的P過得很emo,多次逃練,但並沒有看到rindou多積極的處理,於是最後Mizuki只能出走,不然在P只能一直處於個性被"殺死"的狀態。某種意義上日蝕的"踢館"等於直接A到rindou眼前,抓著rindou的臉強迫他正視自己。
(#Rindou壞話(?注意!
不過感覺rindou看歸看,但似乎是兩眼放空,不然之後夜光的反叛再次證實rindou這點個性的事件其實不該發生(改天有時間再來寫這邊的小論文)。)
於是基於這樣的解釋,茶貓覺得這邊可以再引申出另外一個思路:"日蝕"除了代表破壞,同時也代表訣別後新生。馬克白代表"P的Mizuki",馬克白的死去代表"P的Mizuki"不復存在,而"B的Mizuki"誕生。而隨著馬克白的死去,王國也新生為新的朝代。但新的朝代是否能吸取"馬克白"不斷發出的警告,將其變為步入太平盛世的養分,還是不久後會再次陷入類似的動亂,不管是原版劇本還是黑星中的劇本,最後都並沒有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