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行程後兩人拖著行李搭上飛機前往出差地點——台灣，淺眠此刻的內心就像第一次乘坐飛機的小孩子那樣興奮，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坐在身旁的白首悠真。

他知道這趟是為了工作，但只要在白天處理好公司要求的部分，剩下的其他時間就可以安排自己的行程不是嗎？想要跟白首去吃什麼去看什麼都沒問題，可以當作是一半的出國旅遊。

突然想起還沒跟白首提起關於佳誠的事情，淺眠不曉得該從何開口，又很擔心對方會答應佳誠的邀約，可這又關他什麼事呢，想要跟誰做都是對方的自由，自己只是一個前輩、一個幫手的身分，會被認為管太多吧……

抵達台北後兩人就如淺眠所想的那樣白天致力於公事，下班白首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淺眠徹夜吃這裡吃那裡的過得好不愜意，就像他們這趟真的只是來暑期旅遊那般的愉快。

夜深，回到飯店興致一來的他更是會拉著前輩多拍些照片準備回日本後再慢慢整理，老實說白首在踏上台灣的土地的當下先是想起了林良的臉、想起了他們的回憶，他本來以為自己不能那麼快就放鬆。

但兩日過去白首幾乎都要忘了自己一開始在煩惱的那些事，畢竟與那個人分開以後的這些日子他幾乎就什麼都不必煩惱擔憂，他感覺自己的生活正在漸漸走回正軌……至少是他喜歡的樣子。

淺眠第一次體驗到如此愉快不反感的出差，過去幾次都是無奈又厭世的心情，但有了白首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對了，我明天中午要去見朋友順便吃飯，你要一起來嗎？」回到飯店後詢問著後輩，他思考了許久還是決定告訴對方佳誠的事情，或許先提出來還可以知道白首的想法。

「你應該也認識他，畢竟他有追蹤你。」拿出手機打開佳誠在APP裡的塗鴉牆給白首看，「他有跟我說也有約你……」摸著脖子掩飾緊張的情緒，他不希望被對方認為自己管太多。

「你會找他當幫手嗎？」裝作不輕易的隨口一問想要試探。

「噢。」沒想到前輩跟阿誠還認識，他驚訝地眨了眨眼，「幫手？」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淺眠會這麼問自己，接著才想起來阿誠的確在留言的時候表示過希望也能幫忙的意願。

「阿誠只是開玩笑。」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會主動對別人開口說這種要求。

「我跟阿誠約明天晚上，如果一起去就不用分兩次了。」白首悠真覺得自己真是省時小天才。

「這樣啊……」雖然想繼續問下去但感覺有點多管閒事，加上白首的反應看起來不怎麼在意這部分的事情，應該可以不用太擔心……吧。

畢竟他說過想跟你做

這種話淺眠是不可能說出口的，除了很不尊重人以外，要是把佳誠賣出來就太不夠朋友了。

「這麼剛好都約同一天，你沒問題我都行。」點點頭，如果是一起約在中午那麼就更能降低白首被佳誠約去做的機率。

他就是這麼自私的人。

總是隨意的傢伙也沒想到要先聯絡佳誠自己中午也會到的事情，隔天就和淺眠徹夜一起搭著計程車來到了約定好的台北車站。

而剛停好車的佳誠一眼就看到了門口附近身高顯眼的淺眠徹夜，剛走過去想要揮手打招呼才注意到站在對方身邊的男人正是晚上與他約好了的白首悠真。

「悠真？你怎麼先出現了？」情況驚喜到他都忘記該先跟淺眠打聲招呼，W本人出現在眼前這件事對於一直追蹤著對方帳號的佳誠來說還是十分的不真實，雖然早就知道白首是個重於保養自身的前模特兒，但當他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人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人的皮膚可以好到如此白裡透紅，已經是精緻到讓人想不到對方會與肉帳這兩個字扯上關係的程度了。

「前輩說他跟你約了中午，所以就一起來了，可以省時間。」一點都沒意識到佳誠特意跟他約了晚餐的心思，白首悠真單純的如此回答。

「前輩？」聽著對方的話挑挑眉，接著像是意會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之後他綻出笑，拍了拍一旁淺眠徹夜的肩膀。

「前輩真是體貼啊，不是嗎？」

聽見白首這番話淺眠都忍不住替佳誠可憐了幾秒，他沒有把情緒表現在臉上，轉向驚訝的兄弟用很平常的語氣開口：「想給你一個驚喜，看你都因為W忘記我的存在了。」

帶點調侃，雖然知道佳誠喜歡的類型跟自己一樣所以看到白首肯定興奮，但他沒想到對方反應會這麼大，而且還直接稱呼名字，難道兩人的關係這麼好了嗎？

「真的是很棒的驚喜。」他笑了笑卻在腦子裡轉著壞主意，一手就攬到了白首的肩膀上將人扣到自己身邊挨著。

「想吃什麼？」很近的靠在白首的耳邊問道，然而他的眼神卻是看向一旁的淺眠徹夜。

「滷肉飯。」就像是在集章一樣，白首說出了他們來台灣以後的第N個台灣美食品名。

佳誠的舉動成功引起淺眠的注意，眼神動搖了一下後馬上故作鎮定，他知道對方是故意對白首做出親密舉動來刺激自己，要是有什麼反應不就中招，況且如果自己反應這麼大反而會讓白首感到奇怪。

「那就交給你帶我們去出吃厲害的魯肉飯了。」

我是不會這麼容易被你得逞的。

「沒問題，我知道附近有間好吃的，走吧。」佳誠笑嘻嘻的看著淺眠的反應，牽起白首的手就招了一台計程車，還拉著人率先塞進後座，讓淺眠只剩下前座的選擇。
「對了，你們來台灣的工作還順利嗎？」熱絡的人靠在椅背上與兩人寒暄，牽著的手卻都還不打算鬆開。

看著佳誠很自然的牽起白首，淺眠在腦中不斷告訴自己對方是故意的不能不開心，可那情緒還是時不時的冒出影響著他，就連上計程車也被很白首強制隔開。

自己現在是地位最低的人是吧這個臭小子……

從後照鏡看著兩人還牽在一起的手，賭氣之下打算之後有好東西都不跟忘恩負義的佳誠分享，不過淺眠還是努力讓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算很順利沒有耽誤太多時間，跟白首處理完事情還能去逛逛。」收回視線轉而望著窗外的風景，或許繼續看下去他會忍不住去抓佳誠的手。

總是不排斥肢體接觸的人沒有多想就任著佳誠動作，白首似乎是把對方當作像是桑尼一樣熱情的朋友看待，話本來就不多的人一路上都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一直在心裡期待著滷肉飯的味道。

而看著淺眠轉開視線的佳誠則是覺得有趣的不得了，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對方明明離W這麼近卻不趕緊行動。

三人抵達並下車後佳誠才識相的鬆開了手，領著兩人一起踏進店裡。

「這裡的小菜我也很推薦喔。」把菜單先交給了淺眠。

「那就多點一些吧。」畢竟白首食量很大而小菜的份量對方可以解決好幾盤。

點好自己想吃的餐點後隨意又點了幾道小菜，淺眠把菜單遞給白首開口：「小菜你可以點其他的都試試味道。」

「嗯。」點點頭接過菜單的白首筆一揮，幾乎就要把空白的格子全部畫滿，接著就把菜單轉回佳誠手上。

雖然大概有感覺到白首是個熱愛吃東西的人但沒想到直接看見對方將菜單畫滿還是這麼衝擊，接回菜單畫了飯跟涼拌黃瓜之後就交給了店員，當然的他們也好好的欣賞了一番店員驚愕的表情。

「對了，你們等等吃完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餐點很快就上了桌，佳誠一邊欣賞著白首如吸塵器一般的吃相一邊問道。

白首一邊吃一邊聳聳肩，除了吃以外一點想法也沒有。

佳誠吃驚的表情讓淺眠忍不住笑了一下，當初自己也有被白首的食量給震驚到，不過現在都習以為常了。

夾起小菜一邊品嚐一邊思考，比起到處逛逛白首更喜歡到處吃喝，感覺去有食物的地方比較好。

「我想有得吃的地方都行。」當然夜市是不錯的選擇但這個時間還沒有開始。

「導遊先生知道那邊能邊逛邊吃嗎？」淺眠把問題又丟回去給佳誠。

「那還不簡單，附近就有多到逛不完的地下街，沒記錯的話現在還有夏日美食祭呢。」邊說邊掏出了手機google，接著將活動的宣傳官網亮給了兩人看。

阿誠遞來的螢幕上寫著一大堆中文字，但中文讀寫只有幼稚園的白首是有看沒有懂，所以很快就把目光放到了淺眠身上等翻譯，這幾天都是這樣度過的。

「夏日美食祭嗎？」看著螢幕上的官網介紹挑了幾個重點簡單幫忙翻譯介紹，不過光是美食祭這三個字對白首就是一大誘惑，還有上頭貼出的食物照片就連他自己也有了興趣。

「感覺挺厲害的，就去這裡如何？」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後輩肯定答應，不過淺眠還是和平常依樣詢問了對方的意見，地下街除了吃的還有許多各式各樣的小東西在販賣，或許可以買個什麼當紀念品送給白首。

立刻點點頭同意後吞掉這些餐點的速度又變得更快，明明吃的比兩人加起來都多上好幾倍卻也能在一樣的時間吃乾抹淨。

「沒問題。」比了一個OK後便起身帶著兩人一起走了一小段路後就走進地下街入口，「我應該就再吃一點點心吧，你們還吃得下？」

白首悠真點頭表示完全沒問題，不如說他剛剛吃的那些幾乎可以說只是開胃菜罷了。

他一進到地下街就雙眼放光的看著面前一大排的美食商店，各國美食應有盡有。

淺眠跟佳誠依樣只吃了一點小點心，其餘的時間就是看白首表演大胃王，而他也不放過機會餵食對方，畢竟這吃相實在太可愛也讓人療癒。

快要走到地下街的尾端時淺眠還沒看見適合的東西當作紀念品，不過白首能吃得那麼滿足也就夠了，在他準備離開時瞥見一間最角落風格懷舊的小店面，裡面販售著大大小小的文創商品。

淺眠成功買到了具有紀念價值的物品當作要給白首的禮物，那是用台灣窗花圖案做設計的簍空書籤，雖然對方不是會去讀書的人但在公司有很多資料時或許會派上用場。

收進袋子裡沒有當場交給後輩，他想回國以後再送給對方。

當佳誠注意到淺眠徹夜在一旁的小舖子裡認真的挑選商品時就將手上的鯛魚燒紙袋揉成球丟進垃圾桶，接著走向了白首。

「悠真。」

「嗯？」坐在休息長椅上嘴裡還塞著食物的人轉過頭看著阿誠，還以為是有什麼東西吃不完要交給他處理，沒想到的是對方一坐下來就摟了過來，熟練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才正好成年的人。

「晚上沒事的話……要不要和我試試？」話說的輕巧，黃佳誠那總是洋溢笑容的臉上此時多了幾分狡黠，「要拍照的話我也可以當個一日助手，怎麼樣。」

一走出店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看見佳誠摟著白首相當親密，淺眠睜大眼愣了一下，隨後又想起自己不應該表現出不愉快的感覺卻一時壓抑不住情緒而皺起眉頭。

「走吧。」走向兩人只朝白首伸出來手，臉上回到原本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還是能感受到一絲的煩躁，有那麼一點是因為佳誠故意捉弄的舉動但更多的是對自己這些行為跟想法感到厭煩。

直到聽見第二句悠真才反應過來佳誠在說什麼，接著他想到的是昨日淺眠問自己會不會找佳誠當幫手，到現在對方提了悠真才發現人是認真的。

然而正當他想要開口回答說不用時淺眠徹夜就走了回來。

佳誠注意到淺眠回來時就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樣子，可下一秒卻又持續進攻，一個側頭就吻上了悠真的嘴角，接著再湊近人的耳廓邊親邊用淺眠也聽得的的音量開口。

「你應該有一段時間沒做了不是嗎？」

「我會讓你舒服的……」

「還是你更想要我跟tetsuya一起服務？」視線轉向還懸著手的淺眠，一副我是在幫你的臉。

不過當然，他自己也能爽一爽的話是更好。

許久沒能獲得一個吻的白首不得不說的確被稍稍勾起了慾望，耳邊的人明明就比自己小上好幾歲話語卻充滿吸引力，這就是俗稱的約砲嗎？

他現在並沒有在跟誰交往，那似乎沒有任何不能這麼做的理由，可當佳誠提到「一起」的時候白首的表情雖然變化不明顯卻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一起……是指三個人一起？

似乎是想到了不太好的回憶，悠真垂下了臉沒有回答，更是沒注意到淺眠說的話和那隻伸出的手。

「不行。」脫口而出的話能明顯感受到不滿，佳誠明目張膽的約砲還是讓淺眠出聲阻止，但下一秒驚覺自己反應過度趕緊尷尬的收回手握緊拳頭，表情僵硬思考要怎麼解釋剛才的激動。

「那個、我是說……不可以三個人……」內心慌亂越講越小聲，他低著頭相當懊惱，認為剛才那樣白首看了肯定會感到奇怪。

被負面情緒籠罩，淺眠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悶痛，不斷質疑自己為什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明明必須要讓白首安心、必須要讓白首依賴才行，不能因為自己不喜歡就干涉對方。

「……我有點想睡覺了。」白首稍微退開了些後講出頗為說服不了人的拒絕理由，「謝謝你帶我們來玩，下次再見。」

起身後他看著有些錯愕的佳誠感到抱歉，他並不是排斥還是什麼的，但今天並不是那種心情、至少在想起來那種事情以後……

而黃佳誠左看慌張的淺眠右看貌似沒什麼興致的白首，總是秉持開心玩樂不強迫的人當然是收起方才的表情再度露笑，顯然被拒絕並不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那我帶你們去招計程車吧，我騎車的。」最後的一點豆腐還是得吃，佳誠伸手揉了揉白首的黑髮，假裝沒有發現對方變得奇怪的神情，他想或許這不是自己該去問的事情。

「走啦。」捶了一下淺眠的肩膀，他今天這一約不知道能不能刺激刺激他這個不知道在猶豫什麼的好兄弟，今日自我認同月老的佳誠說完就抬腳往樓梯率先走去。

聽見白首的話淺眠終於察覺不對勁，馬上收起低落情緒很擔心對方的狀況，就連佳誠的舉動他也不在意了。

怎麼突然心情不好的樣子？是因為佳誠約砲的關係還是把自己也加進去的關係？

被捶了肩膀才打斷胡思亂想的腦袋，淺眠伸手搭在白首肩上輕聲喚了對方的名字，臉上明顯擔憂的表情說道：「我們走吧，回去先好好休息。」

「嗯。」沒有多說什麼，白首就算上了計程車也只是揮揮手跟佳誠道別，回去的車程也都安安靜靜的靠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上到房間後他直接的就走進浴室洗浴，看來今天是沒有打算再走出門了。

跟佳誠說了聲之後再聯絡並道別，淺眠跟著白首一起回到了飯店，白首的狀況讓他感到很不安，進到房間後泡了杯花茶等人走出浴室後交給對方。

「還好嗎？如果是因為佳誠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我去念念他。」不曉得是哪句話影響了白首，淺眠拿起吹風機打算幫忙吹頭髮，他希望對方可以放鬆心情平復情緒。

「不是的。」捧住花茶坐在床邊搖搖頭，「是我的問題。」

這樣說完後悠真就斷了話，自顧自的喝著似乎還是在思考些什麼，等到白首聽見身後的吹風機聲音停下後就放下了空杯子。

「前輩……如果有喜歡的人，應該不會……一起……」他聽起來是想要用一個假設來提問，但後半句越來越小聲幾乎都無法讓人聽見，頭也越來越低。

「嗯？」吹風機的運轉蓋過了白首那細微的聲音，淺眠感覺聽到了喜歡兩個字引起注意，關掉電源側過身看向後輩，對方低著頭不語看不清表情，他放下吹風機走到面前蹲了下去。

「白首？」一抬頭就看見流著淚的白首，淺眠慌慌張張地轉身抽了些面紙回來放到對方手上，不知所措的望著人。

當低垂著的視線中出現了淺眠的身影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伸出了手遮起前輩的雙眼，白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直到現在都還會為了那件事情流淚，但回憶就像止不住的潮水那般不斷沖刷上岸，佔據了他所有的心緒。

「對不起、對不……」淚水一滴滴打濕了手上的衛生紙，現在就算他不想回想也會在模糊的視線中看見那一天的場景。

——那一天，林良綁了他的手，甚至雙眼和嘴都被道具封起，天真的人以為不過是像以往的那樣的情趣，然而直到另一個陌生的陰莖一起插入他的體內時白首悠真才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一個他壓根就不認識的人加入了他們的性事，而這也是當初導致分手很大的一個起火點。

淺眠不明白為什麼白首要道歉，但他實在不忍心看見對方如此難過的樣子，腦袋還沒思考太多身體就先動了起來，起身一把將人抱入懷中手順了順背部安撫著。

「沒事的，沒事的，你不需要道歉。」雖然不曉得是什麼事情讓白首傷心，但他相信不是對方的錯，不是對方的問題。

「你不用勉強說出來，只要知道，我希望白首你能開開心心的就好。」抱著後輩的手又收緊了些，不清楚對方哭泣的原因沒辦法好好給予安慰，只能盡可能讓人冷靜下來。

「嗚嗯、嗚……」當他感受到淺眠的懷抱以及聽見安撫的話時已經泣不成聲，他從未也不可能把這些事情說給他人聽過所以也沒有人能聽他宣洩，直到今天白首才第一次在人前為此大哭一場。

整個臉都埋在了前輩的胸懷中直到稍微冷靜下來後白首這次是真的湧出睡意，他蹭了蹭對方開口：「想睡覺……」

像個撒嬌的小孩子那樣，白首說這話的時候雙手緊緊的抓著淺眠徹夜的衣角不放，現在的他沒辦法思考這樣的舉動會不會給人造成麻煩、是不是過度的依賴眼前的前輩，只知道他是真的很久沒有感到如此安心了。

「好。」感覺衣服被抓住，淺眠輕輕拍了拍白首語氣溫柔，能被對方依賴是他一直所期望的，不過現在卻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等我一下，馬上就好。」把人安頓好在床上後趕緊把身上的髒衣脫下換上寬鬆衣物，淺眠回到白首身旁一起躺進的被窩裡再次抱住對方，掌心輕撫著後腦杓想給予安心感。

「好好休息，我會陪著你的。」

「嗯……」感受到淺眠的體溫再次包覆在自己的周圍時他又有些想哭了。

想開口道謝，又好奇前輩為什麼這麼照顧自己……白首模模糊糊的好像知道原因，但睏意跟一種不知名的抗拒感讓他問不出口，就這樣陷入了深深的夢鄉。

窗外午後的陽光被隔絕在簾外，一點也照不到二人的身上。

他覺得自己好像有做夢、難受的不得了，但睜開眼睛時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是還有些半夢半醒的看著身旁似乎沒睡的淺眠徹夜。

「前輩……」喚了一聲，白首又閉上了方才哭到有些紅腫的雙眼將頭靠近對方的肩窩，「對不起……」

對不起搞砸了出去玩的氣氛、對不起造成麻煩……他現在掉進了有些低落的沮喪情緒裡，事情都過去了自己怎麼就無法釋懷？

懷中的人睡著以後淺眠的腦袋不斷在胡思亂想，雖然要白首不用說出原因但他還是忍不住猜想到底是什麼導致對方情緒崩潰。

白首不像是會排斥約砲的人，而佳誠提到了三人一起，就算自己說過目前還不會跟白首做對方也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還是說不喜歡三個人？

想起那怪傢伙在APP上留下的瘋言瘋語以及白首不想再戀愛的發言，該不會被做了些什麼過分的事情……

白首的聲音拉回思緒，看著又一次向自己道歉的後輩相當心疼，淺眠無視發麻的手抱緊對方繼續輕輕拍打背部。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真的沒關係。」比起道歉他更希望白首心情能好起來，想要為對方做點什麼。

好溫柔、好安心……白首的心緒在淺眠的安撫之下稍稍的梳理好了一些，他緩緩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候探出半張臉來看著他的前輩，思考自己該怎麼報答對方才好。

若是平常他或許會想做些色色的事情以表感謝，畢竟他明確的知道淺眠喜歡，不過今天他是做不了這些事情了，一直以來都不怎麼轉動的腦子現在很拼命地在想除了身體力行以外的方法。

「……我做什麼前輩會開心？」很顯然的是他思考失敗了，所以作弊似的還是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什麼？」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淺眠聽的一愣一愣，不明白怎麼就跑到這話題上，他看著哭紅雙眼的後輩思考了幾秒。

「……你開心我就開心。」拇指抹去眼角還殘留的淚痕，淺眠知道這回答有點狡猾卻也沒有說謊，只要白首好什麼都無所謂，但如果對方能多在意自己一點的話就更好了。

甚至是能喜歡上自己。

「唔……」
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回答，白首瞇起眼睛又煩惱了會兒才終於開口：「那我請前輩吃晚餐，外送。」

不過最後當白首高高興興地被食物治癒、吃著外送到府的精緻晚餐時才想起來不知怎麼地從付錢到餐點打理全部又都讓前輩給不知不覺的搞定了。

隔日，兩人到商業區的辦公室忙碌了一整個上午後白首本來想邀請淺眠跟他和久久一起去享用午飯和鬆餅，結果前輩被公司的人一把抓走說是下午還有許多需要對方去商談的事情讓他只好作罷。

畢竟黑羽悠馬模特兒生涯的最後還是在台灣發展的最多所以為了避免兩人的麻煩白首戴上了帽子和口罩遮擋面容，來到了兩人相約好的鬆餅店門口等待。

與悠真相反的，久久的工作內容多是在日本發展，在台灣雖然小有名氣，但也不過就是那樣，於是只戴了個墨鏡、撐個傘而已。

嬌小的紫色身影朝鬆餅店走過去，直到接近門口，才舉起手揮了揮。「悠前輩來的很早呢。已經等很久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她微微鞠躬，還是跟在公司時一樣對待對方。

久久推開鬆餅店的大門，冷氣頓時朝兩人吹來，把夏天的煩悶都推了出去。「前輩最近都還好嗎？」

搖搖頭表示沒關係接著又點點頭傳達生活都沒什麼問題，兩人一起走進店裡讓服務人員帶位到預定好的位置上。

白首一坐好的第一件事少見的不是先去翻看菜單，而是從包包裡拿出兩本當初跟久久所借的中文學習書還給對方。

「嗯，如果還有需要的書再告訴我，久遠哥那裡應該都有。」畢竟家裡有兩位是作家，早就是愛書成癡的樣子。甚至書房都還塞不下書，書都擺放到地上去了。

「趕快看菜單吧，我記得這店有時間限制的，沒吃夠就可惜了。」
「我點跟悠前輩不一樣的吧，這樣悠前輩也可以吃到其他口味的鬆餅了。」前輩應該是為了吃鬆餅而來的吧？總不會是這間店的其他洋食？她快速又翻了翻菜單，心裡摸不透前輩想吃什麼。

也拿起菜單後白首點點頭，心想著反正不管多少都吃得下，如果自己點多一點的話久久也就能多嚐幾種口味了。

因此造就了他們被服務人員通知必須得換成六個人的位置餐點才放得下的窘境（雖然但是白首悠真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久久什麼時候回日本？」等餐點全都送上來後他一邊大吃大喝一邊抽空擠出了一句關心的話。

發現被換到六人座位後朝店員笑了笑，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反正又不是吃不完，只要都能吃完那就沒問題了吧？他相信悠真的實力。

「大概一個月後吧，我的戲份不多，跟和守前輩不一樣，所以可以早點回去。」哥哥他們也差不多，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前輩，你的帳號還要經營下去嗎？明明其實不用經營也沒有關係的吧？」

「還是林蟑螂又對你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前輩都不可以心軟的唷。」久久皺了皺眉頭，他從來不看好林良這個人，然而尊重前輩，她從來沒有說過林良半句壞話（雖然私下說好說滿）。

這次出事，林良總要負些責任。

「我已經讓一些粉絲失望了，所以不想也失去這個……」吞下第三份鬆餅後他回答，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正是因為他知道有許多人在期待著自己的發文，要說還有別的對久久說不出口的原因的話，就是他其實也還挺喜歡經營帳號這件事情的。

白首知道大眾大都無法些受這些，更不用說在被林良勸誘以前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有這種帳號的存在，但實際嘗試過後也算是產生了興趣，所以在現在不會再造成誰的麻煩與困擾的情況下他才決定要繼續。

「阿良什麼都沒講的，我們已經沒有聯絡了……！」怕久久不開心也覺得縱使如此阿良也不該被誤會他急忙澄清。

「......悠前輩太溫柔了，太溫柔的話，會被夜晚吞噬掉的。」如今悠前輩還有像戀人一樣的庇護所嗎？她猶豫著是否該繼續追問，但這樣死咬著也會被說囉唆的，她本就不該對他人的人生過分指指點點，就好比和守前輩偶爾也會因此和她吵架。

「......？沒有聯絡就好......那個人有點糟糕，早點甩開也好。」她放下切下最後一口鬆餅的刀叉。沈默的看著悠真，最後還是說了一句。「我很喜歡悠前輩，所以我希望所有人也喜歡你，前輩，請一定要好好的。」因為不是正常的方式離開公司，所以不能說是畢業快樂，只能祝福對方好好的。

「前輩如果吃完了的話我們就離開吧，前輩接下來的行程是？」

「謝謝，我會的。」聽久久用心良苦地講這些時白首已經清掉了剩下的全部餐點接著點點頭回答，雖然他聽不懂為什麼夜晚會吞噬人，但他想應該是久久在提醒他要小心吧。

「或許走走，久久有想逛的……」和對方一起起身後他率先結清的這一頓的帳單，然而正當他們走出店門時白首的眼中映入了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要見到的人。

「悠真，我想談談。」說人人到，林良接到對方今天會單獨行動的消息後就趕到了這裡，他露出了一貫拿來騙人的誠懇表情說到，與此同時還伸出了手去拉住白首垂在身旁的手腕。

「悠前輩可沒有跟你有什麼好談的。」依舊微笑著的臉頓時沒了笑意，看上去一點都不溫柔可人，反而多了一點殺意。她曉得自己比力氣比不贏男人，見人想去握悠真的手，她直接用指甲狠狠地捏並旋轉了林良手背上的皮膚，還用身體用力朝對方撞去，把對方撞遠了些，趁機兩手都握住前輩的手。
「您露出那種表情也是騙不了我的，您腦袋裡根本沒裝半點好東西。」即使心情不好，她說出口的話還是柔柔的，聽上去不像在罵人，只像在陳述著什麼事實。

「嘶、」
露出了吃痛的表情後男人後退了一步再開口：「不是的悠真，我只是想和你道歉，相信我……！」

而站在一旁的白首都還沒進入狀況就看到了他曾經愛過的人直面他的眼神，林良的聲音、臉龐、所說的話全都刺痛著他的心。

「我……」白首感覺自己的胸口鼓噪的吵，一雙黑瞳顫了顫最後還是垂下，「久久……沒事的，我去跟他談談。」

前輩也說了，談清楚比較好。

「最後一次。」

「......好吧，喂，你不要隨便碰前輩，你現在早就跟前輩不是那種關係了。」笑瞇瞇的久久這樣發言，終於是把敬語都給拿掉了，反正這人也被開除，也不用畢恭畢敬，剛剛也稍微禮貌對待過了，足夠了。

說是這樣說，她還是悄悄的跟在附近，偷聽著對話，萬一有個不對勁就打算大聲喊有變態。

該死的傢伙。

林良在走之前回頭狠瞪了眼那個來攪局的久遠寺，接著就和白首一起走到了附近的一處無人地方，這兒是通往樓中貨梯的通道因此一般都不會有人特意走過來。

「悠真、我只是……」

「阿良。」白首打斷了他的話。

「我答應久久不能再跟你講話的、所以、所以……」他不安的抓著衣角，低著頭想要速戰速決的解決這場談話，但含在嘴裡的話卻一直說不出口。

他應該說所以這次是最後一次拒絕、告訴對方別再來找自己……才對。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不用現在回答我。」

「悠真，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他靠近一步還是伸出手拉住了對方微微發抖的手，緩下的聲調勾引著昔日的戀人看向自己，而他也如願以償地看見了那雙含著水氣的雙眼。

「那時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了，我不應該那樣對你，對不起……」拉著白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那是他每一次希望對方原諒、相信自己時會做的動作，從來都沒有一次失敗。

「我、呃……」白首覺得自己又掉進了對方的圈套中，他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視林良為歸屬，可是為什麼現在還是會動搖呢？

或許這是一種如成癮般的糟糕習慣，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跟隨著林良，因為很多事情對於白首悠真來說都過於複雜，因為他也想要擁有如父母一樣互信互愛、不會棄彼此於不顧的感情，所以他將自己交給對方。

「你從來都不愛我……對嗎？」

如果愛一個人的話，應該是不會接受對方與他人交歡的，對嗎？

「不是的……！」

「我愛你、我愛你啊悠真……」

「是誰對你說了什麼嗎？」

一步、一步、再一步的，林良將白首逼到了牆邊，抓著的手收緊，神情是那樣的悲傷。

「我愛你，我要說幾次你才會信呢？」

噁心、由心而生的疼痛、從交往開始到現在的回憶片段，所有感受現在在白首的腦中就像同時撥放的刺耳廣播那樣混在了一起讓他頭暈目眩。

「我不知道……」他想要甩開林良的手，可現在矛盾了到極致的思緒簡直就要將他撕裂。

發生了那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再繼續了。

可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或許他真的很後悔呢？

「悠真，我說過不用現在就回答我。」他的聲音就像還在交往的那時，很近、很柔，林良知道自己每次用這種語氣對悠真講話的時候對方就會靠在自己身上撒嬌，散發那種如同幼犬全然相信著主人的氣息，蠢的讓人愛不釋手。
「回去聯絡我，好嗎？」這麼說完後林良放開了手，順手拂過白首的鬢邊替人順直髮絲，「我等你。」

林良不知道的是，方才的白首幾乎就要吐了。

在對方說完最後一句話並且轉身離開以後白首悠真才得以再次喘過氣來，衝撞的兩種想法讓他壓力大到不斷反胃，只能暫時的蹲下身去休息。

看到前輩蹲下身，她是直接用跑的過去查看前輩的狀況，她的超能力在這裡沒辦法派上用場，如果自己的能力是治癒系的就好了，然而不是。

她只能也蹲下身，輕輕抱住前輩，輕輕地拍著前輩的後背。「已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喔，前輩做得很好，拒絕才是正確的喔，請相信久遠寺久久，久久是不會背叛前輩的。」

「來，這裡要拍一拍。」她像是拍去髒東西的拍了拍林良摸過的地方。「前輩有沒有想跟我商量的事？我一定會努力幫悠前輩出主意的。」

久久的悉心安慰讓白首的呼吸慢慢的順暢了些，他抬起臉看向一旁總是為他著想的女孩一陣鼻酸，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組織不起來，最後只是搖搖晃晃的起身。

「我想、回去了……」

有些丟臉的，白首悠真最後是讓自己的後輩護送才好好回到了下榻的飯店。

淺眠努力趕在晚餐前處理完增加的工作好在之後跟白首一起去吃飯，比預期的還要早結束後所幸先回到飯店稍作休息。

回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淺眠知道後輩約了朋友出去也就沒太擔心，坐在窗邊的小沙發上喝著咖啡享受結束工作的放鬆時光。

聽見開門聲，淺眠轉頭看著進門的白首正打算說些什麼卻發現對方臉色不太好，起身走向人更能感覺到對方失魂落魄的樣子，這讓他慌張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情？」畢竟昨天才哭過，現在又看見白首情緒異常低落他整個神經都繃緊，猜想難道跟朋友起了衝突還是被說了些不好的話？

在玄關脫了鞋，他抱著包包的手還是因為噁心感而有些發軟，當淺眠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白首悠真才抬起頭看向對方。

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張嘴開了又闔的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只是搖了搖頭後走向櫃子把東西放好。

這些事情跟前輩講又有什麼用呢。

昨天也是今天也是，白首覺得自己總在不斷的給對方造成麻煩害人擔心，想要現在就離開這裡、離開台灣的負面想法一直堆積讓他感到有些昏昏沉沉。

淺眠看著什麼也沒說的白首失落的垂下眼，想著自己是不是能力不足還沒辦法讓人依靠，所以對方才會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講吧。

「……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不會覺得麻煩，不用擔心。」緩緩開口，淺眠望著白首的背影笑容悲傷，想要幫上忙卻又不想強迫對方，內心充滿矛盾。

「要喝茶或是可可嗎？我泡給你。」來到擺放著飲水機的櫃子前挑選前幾天買的茶包，花茶類可以放鬆心情不過喝點甜的心情也會變好。

「……可可，謝謝。」白首窩上了沙發乖乖回答，心裡還是很亂但他想既然有前輩在自己就不應該表現過度才是。

當對方端著冒著熱氣的可可到自己跟前時他接了過來並道謝，思考要怎麼說淺眠才不會如此擔憂。

「不是大事……只是林良他、今天來了一趟。」猶豫著該怎麼稱呼那個人，但最後還是直接講了名字，畢竟林良來自己這兒的留言也是使用本名，他想淺眠應該知道是誰才對。

「所以心情不太好而已，謝謝前輩想要幫我，但沒事的。」喝了一口杯中的可可，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些。

聽見林良兩個字的時候頓了一下，那個留下激烈言論的瘋子，不理解那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自己之前說過要白首把那些話跟對方講所以才約見面的嗎？

如果知道會害白首如此憔悴他當初就不會這樣提議。

「抱歉，是我說要你跟他談談的……」感到相當自責，只因為自己的私心害得對方必須承受這些，太不應該了。

「你們……談得不順利嗎？」很擔心那個人對白首說了些什麼，但突然驚覺如果這個問題讓對方想起不好的內容不就又二次傷害，淺眠馬上改口補充道：「是我問了不該問的事情，你不想回答沒關係的。」

「還有，不需要道謝。」轉移話題，他伸手輕輕搓揉的那頭黑髮，「……朋友本來就是要互相幫忙。」悄悄觀察白首的反應，淺眠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擅自用朋友自稱。

「不是前輩的錯。」他立刻接在對方的話後面反駁，雖然他會答應林良去聊聊的要求的確有一部份是因為淺眠的話沒錯，但這本就也是他該解決的問題。

在淺眠的補述後他搖搖頭表示沒關係，當對方的手撫到腦袋上時白首瞇起眼睛，開口：「……我什麼都沒能講。」

沒有否認前輩口中的朋友，畢竟他早就是這麼覺得的。

「一看到阿良我就講不出話，拒絕也說不出來。」將手上的杯子置於一旁，白首抱住了縮上沙發的雙膝，聲音悶悶的。

「考慮這些事情讓我很累……」

「你願意的話，下次我可以幫你跟他轉達你的想法，或許你會覺得我雞婆吧……」收回手坐到白首身旁，搔著臉頰不太好意思，「因為你很容易就被牽著鼻子走，我很擔心。」

對方似乎不排斥朋友這兩個字讓淺眠放心許多，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思考要怎麼回應比較好。

「那……今天就先別想了，好好休息讓精神恢復。」轉向白首淺淺一笑，「不管是肩膀還是胸膛我都很樂意借你，只要你能放鬆。」

雖然白首勢必是不會讓淺眠被牽涉進這淌渾水，但他還是點點頭暫時答應了想要讓對方別那麼操心。

他側著頭看向身旁一直都對自己如此照顧的前輩，墨黑的眼裡盡是暖意，雖然白首一直都想著不能再給淺眠添上麻煩，但誰也不可否認的就是他對於對方的信任和依賴都在逐日增加。

「前輩要當大熊娃娃？」淺眠徹夜的關心的確讓他提振了不少心情到甚至都能小小的開起玩笑，語畢白首就轉過身去將承諾要「出借身體」的前輩推倒在飯店寬敞的沙發上，自己則徐徐的像隻得寸進尺的貓那樣跟著趴在對方胸口上。

「什麼ㄧ……」還沒弄清楚白首的意思整個人突然就被推倒在沙發上，看著喜歡的人趴在自己胸前淺眠瞬間臉紅了起來，雖然是自己說過的話但實際上發生還是相當難為情，但也很開心。

理解大熊娃娃的意思後淺眠覺得白首肯定聽見那快速跳動的心跳聲，深呼吸努力冷靜一下情緒，他雙手環抱住對方撫摸著背部像是在順毛，有種自己也被療癒的感覺。

「嗯，白首專屬的大熊娃娃。」

「唔嗯……」淺眠的拍撫讓白首感覺到了些許酥麻，臥在對方的胸口上聽著人的心跳，靜靜地度過在台灣的最後一個傍晚。

林良的事情也在白首恢復理性思考之後有了一個定論，自己不會去聯絡他也不可能再給對方一次機會，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就讓一切停在這裡吧。

隔日兩人一早就搭上了飛機拜別台灣，雖然過去幾年在台灣發生了一些令他難受的事情，但白首依舊是喜愛著這塊充滿溫暖與回憶的地方，所以看著窗外漸漸變小的台灣城市還是十分不捨。

不過悲傷的事情總會淡去，他也悉知自己不是個走不出情緒的人，因此還是對未來的某一天會再度踏上這兒的土地這件事情感到期待。

——這時看著外頭藍天，白首悠真天真的如此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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