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酉村駐點處。
君無期步履急促行色匆匆,手上拎著卷軸,一身帶有多日勞碌四處奔波的風塵,臉上還算精神,相比起他日前帶來的那些累得翻了的小師弟們,他看起來甚至算得上神采奕奕。
墓鬼的數量正在增加,他們還沒有休息的本錢。
「衛師兄,西南方的情況來消息了。」
碇衛接過君無期手中卷軸,其中所書不禁令他皺起了眉。
卯酉村雖本就常遭墓鬼侵襲,但此次較往日更加猛烈,幾乎是源源不絕地憑空出現,甚是異常。
他將卷軸交還給青年,握了握腰間佩劍。
「走吧,丹書門應該也來人了。」
這次的異變算是湊齊了五大派前來支援--非要說的話,再來恐怕連他們玄真劍派也只能是作為協助的那邊。
墓鬼自古井內源源不絕爬行而出,傳來的消息說那之下可能有陣法存在,再之後的事可就不是他們這些劍客所長了。
師兄弟二人很快來到他派子弟約定的聚集點,已有些丹書門人似乎在此等候了一陣做了行前準備,點算著咒符與筆墨。
井口窄小,丹書門人需要全數下井的話,怕是只能分組護送了。
注意到來人,同其他丹書門弟子一樣前來、正和同行者在做行前最後準備的巴疆,在視線對上的同時向兩人簡單的行禮。
「丹書門巴疆,今次有勞了。」
眼前溫文儒雅的青年想必就是這次護送的目標,碇衛禮貌性地朝對方頷首。「玄真劍派弟子碇衛。」
「玄真劍派弟子,君無期。」
他朝著巴疆拱手行禮,但視線很快被巴疆身後之人吸引過去。
男人站得離巴疆很近,幾乎要整個貼在他背上,丹書道者卻未顯不悅。
男人的視線越過道者放到了他們師兄弟二人身上,眼神盈著好奇,嘴角帶著笑意。
古怪的是,他身上半分武器也沒,但衣著卻不似任何道人,倒像是從富貴人家出走、還做著俠士英雄夢的少爺劍客。
男人的臉上佈著奇特的金紋。君無期感覺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也不好意思繼續失禮地盯著人臉上看。
「巴疆先生,這位是?」
「他是重雲,咱倆結伴同行。此次行動他也是一起來幫忙的。」
注意到無期投來的打量目光,他簡單介紹身後的男人身份。
「重雲先生。」
巴疆的介紹中沒有提到重雲的身份,君無期便暫時也將他當成與巴疆同輩的道人。姑且拋去那怪異的熟悉感,他向重雲頷首作為招呼。
「你..............」
「剛剛一直盯著人家看...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
這人是在說什麼東西。 「諸位準備好了嗎?」大腦無法處理於是先無視。
「古井位於西南方,沿路上恐怕還有不少未清除的墓鬼,二位請小心,不要離我們太遠。」對於二人能力尚不可知,但既然找了玄真弟子來護衛,那勢必得將人毫髮無傷地送至目的地才行。況且古井下狀況未明,多一人保存實力便多一分助力。
碇衛打了頭陣,由君無期殿後,將巴疆與重雲護於其中,卻未料離村不過一刻便遇上墓鬼襲擊。
興許是墓鬼的出現皆在意料之內抑或是其他,總之巴疆並未有什麼驚訝反應。
「來得比預想得早呢。」
團隊行動講求的是互助,被護在其中的巴疆從懷裡抽出一疊符紙,觀察著同伴們的動向準備予以支援。
「師兄,應戰!」
拔劍而出,劍光劃圓,殿後的君無期先削去襲向重雲背後的黑色枯爪,內勁匯於左手化掌,拍向墓鬼胸口,劍路順勢借力橫砍削去墓鬼頭顱。
被他救了一命的少爺只側過頭眨眨眼看他,看上去似乎甚至還沒進入狀況。
「危險得很,別只顧著張望!」
戰場上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君無期動作未停,長劍穿刺過另一墓鬼焦黑的腹部,然而墓鬼沒有因此停下攻勢,他只得一腳將其踹飛。
配劍離境應聲出鞘,直直插入遭君無期踢飛而來的墓鬼頸中,碇衛一個上前握住劍柄橫掃,順勢便將墓鬼頭顱斬去,失去了腦袋的墓鬼頓時化為一攤黑泥,眼看那漆黑惡臭之物就要濺到身上,他足下一點朝後一躍,旋身就是一劍斜劈,解決了原要朝巴疆襲去的敵人。
步伐暫停,他立於重雲身前,手捏劍訣往劍身上一抹,離境劍頓時泛起紫光,隨著劍尖所指,倏而岔出數道劍氣,分別沒入墓鬼眉心,隨即炸裂開來,只留滿地黑泥。
「小心!」不知從何處又冒出一群墓鬼,速度極快地朝四人撲來。
巴疆屏氣凝神指腹沾墨,以劍指在空中書寫符紋,用爆破符清除了第一波墓鬼的漏網之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陣仗好生歡迎我們。」
掌心的陣盤隨著他的低喃聲逐漸散發金銅光芒,巴疆以著劍指在空中比劃。
「岩獄陣,起。」
尾音方落,墓鬼群腳下如雨後春筍般竄起的尖銳岩柱將目標物捅了個馬蜂窩。雖對墓鬼而言只要避開頭部便不死,這回也成功牽制了大半的行動。
「重雲,你怎看?」
他悠悠地問著一旁彷彿還在狀況外的夥伴。
「嗯?」
在一旁東看西看彷彿跑錯場合的人歪過頭眨眨眼。
「問我怎看............?」
「
我覺得你很好看❤」咧工三小。
這個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君無期壓抑著不耐,將隱隱冒出的怒火灌注於劍尖,貫入墓鬼的腦門。
惡鬼軀體立刻化為一攤黑水,但殺了一隻又有兩三隻圍上來,一邊需要殺敵一邊還需要顧及同伴,君無期已經略顯左右支絀。
「失禮了,但重雲先生,若是您不打算——」
話語未完,卻遭橫生突變截斷,襲向自己的數個墓鬼竟同時斷裂數截,斷面齊整,不見刀光,未睹劍影,唯有輕風過處,像時空曾被凝固,直至黑血噴濺染污土地。
君無期劍身還維持在橫擋防禦的姿態。不要說出劍出招,他的視線甚至連出手之人衣角片縷的微動都沒能跟上,然而尚未能反應過來,他感覺到重雲的氣息突兀出現在身側貼得極近,君無期驚嚇之餘反射性退了兩步。
「.............你究竟是.......」
「小無期~你的劍路呀~」
「......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話音方落,四週嘶吼湧上的惡鬼群竟全數停下了動作,像是在一瞬間同時給人點了穴,群鬼嚎哭給生生掐斷,餘下風聲、葉聲,構建出怪異的寧靜。然而這幾乎脫離現實的寂靜沒有持續多久,君無期只感氣息一滯,胸口一陣莫名壓迫,如巨獸,如遊龍,如群山凝重,如百川湍流。還未能順過氣,便眼見將四人團團圍住的群鬼或四分五裂、或重壓粉碎,並在下個眨眼間盡數爆開,巴疆似乎早有預料,不疾不徐以指劃咒,四人周遭便像是隔了堵空氣牆,濺開的污穢惡水一滴不漏地被隔絕於結界之外。
漆黑液體彷彿砸了十缸墨水一般鋪滿地面,一時間除四人足下所立之處外,舉目所見竟已無半分淨土。
「——巴巴小親親我有沒有很帥呀誇我誇我❤❤❤」
團滅墓鬼的人毫不猶豫轉頭屁顛屁顛就找相好討摸頭。
「很帥,也很棒喔。」
將陣盤收起,被點名的他淺笑地回應對方的期望,伸手落在歲數和個頭都比他大的重雲頭上輕輕地來回撫摸。
(很想給阿衛O口O這個臉然而他不會)
碇衛睜大了眼看著眼前景象,須臾之間便解決了周遭所有墓鬼,這人的實力何等強大,而這強大之人現在卻像個孩子似的在討摸。
那畫面意外地滿和諧的。
兩人間的默契也在巴疆同步劃出結界之時表露無遺,他能感受到這兩人蘊含的力量遠在他之上,深不可測。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師弟。
「...............」
他回望自家師兄,對方眼中有著與自己相同的意外。
君無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僅僅因為那人舉止輕浮,衣著華貴,又看上去沒有佩帶任何兵器,便武斷認定對方只是個傻氣少爺。
這實是他最大的愚蠢。
「二位前輩。」他向二人拱手,深深低下頭。
「是我失禮,雖未明言,但確實心中曾有一度對前輩存有不敬的輕蔑想法.......」
「請容在下謝罪。」
雖經驗不足以致誤判,卻也能立刻自省改正自己,是顆好苗子。
看了看眼前致歉的晚輩,再看了看身邊一臉明顯對此景狀況外的老友,巴疆只是笑笑地搭上無期的手將其身子扶正。
「雖然他沒說什麼,但咱想他應該是沒放心上。」
「無論如何,在下會謹記此次錯誤,不會再犯。」
他轉向重雲,再度深深行禮。
「?」毫無意外地啥也沒get到。
「不過...以二位的身手來說,護送下井一事,在下想,是否有師兄一人便足矣。」
「只我一人是無妨,」以那兩位的身手,恐怕根本就無需自己護衛,反而是他別拖了前輩們後腿才好。「師弟可是還要回去找尋其他丹書門人?」
上頭派下來的任務君無期不會不管,此處獨留他一人足以。
「.......也許尚有其他人需要協助。」
君無期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
就算此刻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心有不甘。
但只要還有人需要,他可無法容許自己袖手旁觀。
將戰力分給更需要的人的確是正確的判斷,無期的應對考量之快他也很是欣賞。
「放心去吧,這還有你師兄和重雲在。」
「回程當心。」方才村中玄真弟子似是不多,應該還有需要協助的其他門人。
「那就請兩位前輩多擔待了,如遇危急狀況,大可無須顧及我。」
「那麼在下先行一步。」
君無期雙手抱拳向三人拜別。
臨去前他沒忍住又多看了重雲兩眼——他肯定是在哪見過的,然而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此事暫且先放下吧。
君無期轉身,沒再回頭。
(後續看
這裡)
「.....................」
「他剛剛...是不是又多看了我兩眼........」DOKI。
「重雲一直都容易成為目光的焦點嘛~」
所以以往總有各種視線投來,不過方才那玄真弟子的眼神…像是在確認什麼呢,明明是初次見面。
「嗯說的也是。」好不要臉。
「雖然是實話,但我還是會害羞的唷......」最好是啦你們怎都沒人吐槽一下他啊。
「萬人迷,願意賞臉隨咱和這位小兄弟下井一探究竟?」說笑歸說笑,正事可沒忘。
他指了指前方示意其他兩人動身。
「三人約會...!!!
」完全不對。
滿心歡喜地小跳步前進。
「在下不敢──」約會什麼的,絕對不行,他怎能高攀了兩位前輩?!
追上巴疆和重雲,碇衛稍微落後兩人幾步,注意著周遭狀況,不知是否因為重雲方才那陣大殺四方起了作用,一路往古井的路上竟是沒有再遇襲擊。
一路無阻的順利抵達古井,他傾身稍微探了探底下後回頭看向碇衛。
「這古井果真挺深的,可咱不會飛行,能否請小兄弟幫個忙?」
眼神瞄了下旁邊的重雲投以一個知曉的微笑,眼神隨即又回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職責所在。」離境劍出鞘,碇衛輕唸口訣,銀白劍身脫離掌心浮於離地約二尺高之處,他看了看另外兩人。「請巴疆前輩先與我同行,重雲前輩還請在此處稍——」
語音未落,只見重雲輕巧地朝古井口一躍而下,碇衛二步踏作一步衝到井旁,便聽聞井中傳來幾陣碰咚巨響,鏘地一聲後,歸於寧靜。
「重雲前輩?」
回應碇衛呼喚的是追加的鏘鏘兩聲。
......可能是OK沒事下面很安全的意思。
「前輩沒事吧?」他回過頭向巴疆發出詢問,在無從得知深度和是否有危險的情況下就這麼貿然躍下,即使猜測重雲應是有把握才有如此舉動,卻不妨礙碇衛提出關心。
「重雲說下面情況挺安全的,這回不知道腳有沒有卡進土裡。」淺笑著要對方別擔心「換做是我腿可能會裂開,雖然可以修但還要花些力氣就是…」
卡進土裡?裂開?修理?
滿心的疑問又不知該如何提出,看著巴疆氣定神閒的樣子,碇衛還是選擇關心自己現在能做的事。
他踏上離境劍,身形依舊如履平地。「前輩請,直接站上來即可。」
雖然觀之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劍,但在御劍訣的驅使下,刃面會在劍主踏上後形成一方天地,立於其上猶如一葉小舟。
「有勞。」他趨步上前跟著踏上這把離境劍,隨即兩人一同往古井降下。
古井入口雖算不上寬闊,但也夠離境劍乘載著二人一同通過了,碇衛就著劍身散發出來的光芒小心翼翼地警戒著。
古井應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未使用了,上半部相當乾燥,隨著越是深入,周遭寒意越重,空氣中逐漸帶上了水氣,井壁上也開始出現些許青苔,直至底部,離境劍微弱的光芒也僅能照亮腳下部分。
巴疆祭出符咒,符火頓時照亮四周。
「前輩?」
💛(ノシ˙▿˙ )ノシ 💛
符火映照之處,重雲朝他們揮揮手。
古井底部有意外寬敞的空間向著某個方向延伸成密道,壁上粗糙地架著一排未燃起的火把,人工痕跡明確。
果然沒事。
確實看到人好好的沒有插在土裡,碇衛鬆了口氣,「前輩有什麼發現嗎?」
尋常水井本不該有如此寬闊之處,牆上甚至還架了火把,想必曾有人以此為道進出使用。
「沒有!👍」理直氣壯個屁
不過他未有夜視能力,在碇衛與巴疆下來之前,這裡確實也是一片漆黑難以視物。
「待咱將這裡弄亮些。」空中以指畫符,甩手將完成的咒令四散,點燃了那排本未點燃的火把,登時空間瞬間明亮起來。
眼前是一條相當寬敞的隧道,一路不知延伸至何處,黝黑空洞中散發著詭譎氣氛,彷彿要將人吸收吞食,碇衛渾身汗毛直立,獸類本能地告訴身體不要靠近。
然而之所以啟了靈智,便是要壓抑本能,進而思考行動。
「深處有東西。」
「墓鬼便是從古井竄出…附近應該有源頭,謹慎地探索吧。」
現場人為的痕跡顯著,興許這回的風波背後是有人為操作的可能。
「需要我先去前面探路嗎!🤘」下來之前聽探子說井底是乾的以後就一直呈現這個有恃無恐洋洋得意的樣子。
「重雲這麼快就捨得和我倆分開了嗎?」他打趣地回道,眼前狀況還不明,貿然分散行動未必是明智之舉。
他交給兩人各一張符紙。「待會兒若是出了火把的照明處,這火符能暫時幫忙照明。」
「捨不得...........💛
💛」一腳已經踏出去了又乖巧歸隊接符。
「多謝。」完全沒有被身旁濃情蜜意閃亮亮的氣氛影響,碇衛接過巴疆地來的符紙收入懷中。
「密道不知有多深,但前方氣息並不安全......」猶豫地道出自己所感,他從一旁牆上掰下一支火把舉於胸前,「還是小心為上。」
「…還須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他看一眼暗不見底的通道並指著「墓鬼群本就由古井竄出,照重雲方才的天降聲勢來看,那些黑乎乎的傢伙們很快就會前來"歡迎"咱們這些貴客吶。」
嗯?這是在誇我的意思嗎?
........巴巴小親親竟對我深情如斯...........💛
完全不知道邏輯怎麼跳到這裡的。
「別怕,既然成為我的人...我就不會讓你們被傷到分毫。」用低沉聲線說出總裁台詞但感覺完全不對。
依舊是絲毫沒有感受到兩位前輩間的旖旎氣氛,碇衛嗅了嗅從密道裡傳出來帶了點水腥味的空氣,回身朝巴疆和重雲點了點頭。
「附近目前應該是安全的,在下打頭陣可好?」
「有勞。」
巴疆操弄著陣盤,他追蹤到這附近有陣式啟動著,更遠一點的也有同樣的零星幾個。
「不遠處有複數正作用中的傳送陣,正散發著邪氣…墓鬼?」
「有可能......不,是墓鬼!」碇衛忽地往後一躍,將手中所持火把前方擲去,火光所經之處照出了下方一眾墓鬼。
方才還說著附近安全,碇衛有些懊惱,怎會連如此接近的危險都無法察覺,他回到巴疆和重雲身旁,三人並列形成防守之姿。
普通。還是巴巴跟衛衛比較可愛。
不過我想看衛衛多耍點劍。於是也有模有樣地擺出了守勢。
「衛衛...保護人家唷。」你剛剛總裁宣言的氣勢呢
像是沒有注意到重雲對他的稱呼,也沒有在意可以秒殺一群墓鬼的前輩此時明顯不適當的發言,碇衛再度驅使離境劍泛出紫光,連爆了前排數隻墓鬼。遠距射出劍氣對現在的碇衛來說內力消耗不小,在遇上一擁而上的敵人時,用於擊殺近距離敵人以取得施展空間。
「後頭狀況不明,不知有多少敵人,前輩當心。」
「不愧是源頭,這數量就是不一樣…」
巴疆手持土靈符造出了石擋暫緩了墓鬼群逼近的速度,看了看遠方深不見底的黑暗,他喃喃道:
「傳送鎮挾帶著邪氣應是魔道所為,眼前墓鬼源源不絕,在此逗留糾纏消耗體力並非良策。」
「前輩有何建議嗎?」也不知密道有多深,墓鬼若是真的源源不絕毫無停歇,他們三人在此苦戰至體力耗盡也無意義。
「這些墓鬼不像是單純弄來作亂,倒像是在阻礙…咱在密道深處捕捉到有別於傳送陣外的氣息。」語尾音方落,陣盤產生的亮光往密道那深邃的黑暗射去。
「邊清除阻礙的前進,深處興許有我們此行目的的線索。」
石牆另一端不斷傳來嘶吼撞擊聲,將整個密道震得嗡嗡作響,若無其他助力,單憑他一人恐怕護不住巴疆。
「能否請重雲前輩協助在下?」
嗯?協助?
「討厭...都是自家人了......跟我客氣什麼......💛」羞羞澀澀地拍了一下碇衛的屁股(...
「呃。」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拍他屁股,這是什麼鼓勵的方式嗎,還是前輩的習慣是這樣表示同意?怎麼貌似哪裡不太對。
還有他剛剛是不是說了自家人,巴疆是自家人這無庸置疑,兩位前輩非常熟識的樣子,他哪裡稱得上自家人?
但現下似乎沒有時間讓他繼續思考。
「那勞煩前輩負責右側?」
「喜歡從右邊來嗎?真是喜好好特別的孩子...」好了喔
講歸講還是用屁股推了一下碇衛以後小跳步到右側去。
「重雲想約可愛的後輩的話,可能要等任務結束後人家才有空喔~」笑咪咪看著一如往常的老友和一頭霧水的後輩,巴疆打趣地說道,手邊同時進行正事。
「三個人......」真的好了
「٩(ˊᗜˋ )و好!一起加油!」突然很有活力。
「巴疆前輩撤下石牆時,前輩與在下一同開道,通道寬度有限,應當不會被包圍。」碇衛提出了建議,徵詢著另外兩位的意見。
不用問他了他什麼都會跟你說好。
「咱能用石牆闢開一道路暫時阻隔墓鬼,攀爬進來的漏網之魚就有勞你們了,時間有限,即刻動身吧。」
地面微微震動,原先堵在眼前的石牆宛如有了生命一般自中間劃開一分為二,同時分離的兩端迅速往通道深處延伸,碇衛手執離境劍,與重雲一左一右不斷斬殺著越過圍牆而來的墓鬼,同時護衛著巴疆往前移動。
雖是初次合作,但互助上的默契卻一拍即合。
一路殺出重圍,一行人在擺脫墓鬼的糾纏後,巴疆率先緩了腳步。
「這是…」
以火符點亮了眾人所處的空間,映入眼簾的景象正阻斷了通道。
密道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石門,而石門外被設置了數個傳送陣,其中一個陣央冒出了黑色身影,碇衛一個上前,墓鬼在探出身前便削被削掉頭顱。
「這些墓鬼就是從這裡來的?」
伸手把墓鬼的頭按回陣裡。
『咦這是按得回去的嗎!』轉頭看向重雲內心一片問號。
「傳送如大門,那壓回去倒也不是不行呢。」笑看著兩位
「這數個傳送陣明顯是魔道所為。」眼神投向前面的巨大石門「興許是阻礙他人接近這東西…但上頭亦也被佈下陣法。」
他能感受到有不明的力量阻擋在前。
「進不去嗎?」反手又是砍掉一顆準備鑽出來的頭,看著被重雲壓回去的腦帶好像真的沒有再出現,等會是不是也來按看看......「那這陣法,前輩有辦法封住嗎?」
「有不明力量在阻隔…此行護法所給的指示目的主要在於調查線索,暫時別擅自行動較好。」收起陣盤,巴疆回頭加入正幫忙排除墓鬼的兩人。
「此行目的已達成,先返回稟報再看看護法他們怎麼定奪吧。」
啊,任務結束了嗎?好欸可以跟巴巴一起回.................家。
.......................
欸............下來的時候因為知道井底沒水所以得意忘形直接跳了............
...........等等怎麼上去......?
「說到回程…咱等等在古井口用岩柱讓重雲踩著一路竄上去如何?」一臉哎呀突然想到的樣子。
「還是碇衛想嘗試載重雲看看?」也沒交代這問話用意何在。
「巴巴........好貼心.............」感動。
「不管是要上巴巴還是要上衛衛...人家都可以唷...💛」上哪
「載送各位出入古井本來就是在下的任務。」依然完美迴避了兩位前輩各種意義不明的言詞。
「衛衛好可靠💛💛💛」
「那便有勞了,這回讓重雲先請?」
「前輩過獎了,在下遠不及前輩。」抬起雙手朝著重雲鞠了個躬,某人似乎已經習慣被疊著字喊了。
「那...那我要...現在就騎上去嗎...?」
「此處不宜久留,也不方便施展御劍術,」雖然巴疆再度築起了石墻,怕是也無法支撐太久。「先退至井口下方再飛行吧。」
石牆後方夾雜墓鬼吼叫聲砰砰作響,迫在眉睫,三人立刻疾奔至井口下方。
其實仔細想想,要直接爬出去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過作為一個優秀好情人,懂得在適當的時機撒嬌跟示弱也是必要的。
「衛衛...人家就...就把自己交給你了(羞)」
中之還一度打錯字把交打成嫁,好可怕。
「兩位一起上來吧。」嘶吼聲源源不絕,恐怕很快便會突破先前巴疆設下的障礙。碇衛喚出離境劍,劍身嗡嗡作響,在他聽來似有些許不甘願,但現下情況危急,也容不得一把劍鬧彆扭。
會不會勉強⋯? 如此的想法不過一瞬,眼前的情況也不容多想。
石牆後累積的墓鬼眾咆哮聲不斷,雖不一定無法處理,但肅清墓鬼也非此行目的。
「重雲,中間給你站吧。」
三...三ㄆ...三貼........(doki
羞羞澀澀地跳上劍,抱住衛衛的腰,撅起屁股,一瞬間感覺浮空的劍直直往下沉了一大截。
這份愛果然還是太沉重了點。
「⋯」他上去的話劍還飛得起來嗎?
「重雲,腰打直不然咱站不上去。」說著輕拍了下老友的臀部。
「我只是想讓你跟我更密合一點💛」不需要
但還是乖乖把屁股收起來了。
重雲上來的瞬間,離境劍先是嗡的一聲震得碇衛耳鳴,緊接著巴疆也站到劍上,離境劍倒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這是氣到不行了是嗎,是是是在下勉強您了非常抱歉,現下事態緊急勞煩您多體諒體諒......在心中不斷向離境劍道歉,碇衛催動內力協助劍身上浮,三人離地飛起的一瞬,密道深處的墓鬼也同時突破了禁制一湧而出。
「護法先前設了墓鬼無法爬出古井的禁制,待出井便暫時安全了。」
上升途中巴醬如此說著,眼神瞄了眼底下追到古井底仍不放棄試圖上爬的墓鬼們。
再一點、只差一點了!
乘載了三人卻異常沉重,碇衛尚沒有心思細究為何,只一心一意維持著劍身平衡,眼看著再四五尺距離便能離開,離境劍像是終於看不下去似地猛然發力,一行人瞬間被甩出井口,碇衛將內力催到極致,脫離險境後只能狼狽地摔在地上。
「有勞了,無事吧?」落地後連忙彎身將摔倒在地的碇衛連人帶劍一起攙扶起來,一人一劍都辛苦了。
「多謝。」順著巴疆的力道站起,碇衛喘勻了氣後將離境劍收回。「二位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是真的不辛苦。
「多虧你們,此行任務得以順利完成,回頭咱就稟報護法去。」他向兩位行禮
回程路上墓鬼數量明顯減少了許多,三人順手清理了些,平安返回村中。
「那在下也前去回稟任務狀況,多謝。」碇衛持劍朝著巴疆和重雲鞠躬,其實自己才該是協助的角色,一路上卻受兩位前輩照拂許多。
「啊、等等,那個,衛衛~」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重雲突然喊住碇衛。
「——你的師父、是誰?」沒頭沒腦的。
「在下不才,並未得任何師承。」進入玄真劍派後便一直是自行修練,未得到任何長老青睞,這點他到並不是非常在意。「前輩為何有此一問?」
「嗯~~~你的劍上........」
「有我的味道💛」
味道?碇衛下意識舉起離境劍嗅了下,沒有吧。
不對,前輩什麼味道?除了方才御劍飛出井口外,離境劍應當沒有跟重雲有過什麼接觸,雖無法判斷重雲是天乾或地坤──前者機率較大吧,信香應該也不至於會留在劍上。
「碇衛,今日辛苦了,待任務結束你和你的劍靈務必好好歇息。」想到方才一番騷動應是消耗不少體力內力。
「也順便幫咱向你師弟致謝。」
與碇衛分別後,又陪巴疆回到丹書門的駐營回報情況。
他不屬於任何門派陣營,也就理所當然地被攔在門外,反正也沒有非進去不可的必要,便在門外乖巧地等著巴疆把事情辦妥。
等到巴疆掀開營帳走出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
「巴巴小親親~~~要回去了嗎?💛」
「嗯,任務完成,再來就看護法他們後續的指示了。」
和老友並肩離開,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突然地他和重雲提到稍早的事。
「方才你和那後輩所言,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嗎?」
「啊哈哈哈,也沒什麼啦。」
他的手指摩挲下巴,沈吟半晌。
「............就是覺得他的劍路,有些我的痕跡在。」
「喔?但他又說未有師乘…興許是入門前的事,你有什麼頭緒了嗎?」
「這可就難說了。也許是受過我家哪個崽子的指點,卻未正式拜師吧。」
作為一個並不真正使劍的劍客,他的劍法並沒有什麼系統性,但屬於個人習慣的劍勢與思路多少會留下來給那些孩子學去。
碇衛的劍招確實還是屬於玄真劍的東西,但有些藏於招下的習慣,卻隱約能看出一點有別於大門派路數的影子,即便只有十分微末難辨的一點點,足夠老練的劍客也能嘗出其中的野性子。
「倒是今天遇上的兩個玄真崽子出手時都有讓我感到熟悉的地方...雖然是不同方向,這該怎麼說呢,機緣罷?」
「是吶,活在這世間與人相遇皆是有緣,你我也這把年紀了,那緣敢情是開枝散葉。」
「雖還不確定,但之後任務還是有機會碰面的。」
「哈,井底那情況,我看是很快。」
沒有再接續這個話題,重雲轉眼間又變回了輕浮的少爺,嘴上說著不著調的胡話,與平靜回應的巴疆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著。
古井下的人為密道、異常大量的墓鬼傳陣、怪異封印著的石門,有些惡意蠢蠢欲動著,暗潮洶湧。
山雨欲來。
謝謝兩位陪這個毫無推進劇情作用的混蛋跑任務
耶!感謝兩位!
感謝二位前輩ca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