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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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ili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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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   小  
   ﹀   姑 似
       娘 花
       , 綻
         。
latest #33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花洛單手托扶下巴,站在畫框前深思,可畫布上能嚇哭孩童,桃子頭從窗外探入,一口將畫布叼走,眼不見為淨。

「桃子,莫鬧。」花洛起身翻過窗,桃子嘴裡畫布憑空消失,改叼著她衣袖就往門派宿舍走。

唐突想不起撿回那姑娘都多久,她習慣將小童抱怨拋腦後,裡頭就夾雜關於小姑娘恢復狀況──

她進屋卻像走馬看花尋著陌生名諱,叫什麼來著,離?梨?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稍早前欲離正從自己也分不清的地方溜回房裡,她已身穿門派獨有的淡桃粉衣裝,穿著布鞋四處溜達,卻總下意識地避開那些陌生師兄姊。

沒人同她說話,倒也樂得清閒。
那「掌門」送來的小點也不需藏著掖著,全給吃光了。

將身上蹭到的泥屑拍乾淨,她站在鏡前扯了扯身上的衣物——還是不習慣這身素淨打扮,可也比嬤嬤給的舊衣好上太多,又不似山匪大叔挑來辣眼睛的用色。
欲離撇了撇嘴,第無數次地將折得方正的棉被抖開,再重新疊了一次。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欲離。她的名被寫在木牌掛在門口,陌生。

並非初回撿人回來,也不會強迫他們得留在巋雪門,可能小姑娘透漏的訊息讓她有些在意,便跑了這趟。

手指輕敲門扉,她輕聲呼喚,「欲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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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門被猛地拉開,欲離散著長髮的頭出現在門後的縫隙中,待看清來人後緩緩地退出一塊空位。
半晌後,才像是想起什麼般將整扇門敞開。

「......掌門。」她私下練習了數次,也偷聽小童們談論不少,終於輪到自己開口時卻依舊不熟練。
又張了張嘴,嘗試再說點什麼卻又無言,只得睜大眼睛盯著人瞧。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她自認自己不可怕,是太唐突嗎?聽著有些彆扭的呼喚,心裡斟酌片刻,「妳換我花娘吧。」她站在門口。

「住得可還習慣?」想著小姑娘可能安全感還不足,冒然踏進空間可能會導致她情緒不穩。花洛把先前書上讀來的資訊附讀,記得內容卻沒記得書名《小動物生存法則》。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娘?」前面的音不知怎地卡在喉嚨裡,她窘迫地清清嗓又發了一次:「花娘。」
聽見女子問話,欲離思忖了會兒才老實回答:「卯時,不知道什麼時候。」

像是要打破眼下尷尬的局面,她不等對方應答便又回身在床鋪邊翻找了會兒,片刻後遞過來一只瞧不出形狀的、由主殿上廢棄符紙疊成的摺紙:「桃子。」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摺紙嗎?看不出是什麼,她乾脆地接過來,收進袖袋才伸手拍拍她頭頂,「早晨見到太陽時,怕錯過可以讓小童們來喊妳,他們會經過此處。」

「摺紙我會好好收著……餓嗎?」想最初見面時她問了相同問題,看了眼屋裡依舊整潔。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讓小童們喊她?

想起嬤嬤喊人起床的方式、亦或是山匪大叔能震破木門的嗓門,欲離還是搖了搖頭。能見著太陽的時間就是卯時,那聽起來似乎不太有難度,自力更生大抵是沒有問題。

花娘又問了問題,這次欲離思考得很快,又是揪著衣角搖頭:「想出去。」
外頭的冰雪素白皆是沒有見過的景色,可最遠她也只敢駐足前庭,怕是再遠些便回不來了。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小姑娘可能怕生,不勉強。花洛轉身就走,「桃子在外頭。」上回見她不排斥,大概是喜歡,轉換下心情對她較好。

走沒兩步才想著,上回只問她從何處來,不清楚是真切狀況,若有家她也能送一趟。「妳可有家人?」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見花娘似乎要帶自己出門,她連忙跟了上去。聽聞桃子就等在外邊,又是期待又是膽怯地走出了毫不優雅的小跳步。

可接下來的問題又砸得欲離腦袋一陣矇,一時間各種猜測鋪面而來——要將她送回去?花娘知道自己從哪兒跑出來的?
家人——
「沒有吧。」她說,神色平靜卻帶困惑,「我不知。」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她閒來無事就是到處撿孩子,各式各樣離家原因她都遇過,瞧得多,自然能察覺她的變化。「若不想回去,我不會強迫。」

「可妳一個女孩,怎會出現在山寨?」她知道得更多,有些事多提也無助。

桃子頭探進屋裡,東張西望。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她見著探頭探腦的桃子,想奔過去與牠玩耍、又不捨花娘身邊靜謐安全之感,一時間竟然陷入糾結,最後還是按著對方步伐慢慢地邁步跟上。

「大叔帶的。」不覺得出現在那兒有什麼不對,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們甚至比人販嬤嬤對自己還要好,經常弄來舒適新衣與熱騰騰的拔絲地瓜給她。
「嬤嬤說賣不出去、賠錢。」不自覺地比手畫腳,欲離的傾吐慾突如其來地湧現:「阿爹阿娘從她那兒拿了錢,我就過去了。」

「可沒人要買我,嬤嬤也不要了。」談話間與桃子的距離終於只剩幾步,她忍不住小跳步加速,如願以償地摸著了鹿。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世界本就不公,天賦異稟與仰天苦望,為了生存,人心什麼都幹得出來,「跟著我們也只會餓死,對大家都好不是嘛!」曾有人歇斯底里對她說道。

她不懂親情,可瞧著桃林村一片和樂融融,也是賞心悅目。但生活難免得著銀錢,她護不了天下所有人──

「妳怨否?」花洛伸手將她抱上桃子背上,動作溫柔,可那語氣彷彿只要她說怨,就能一路殺到她雙親面前。

桃子搖頭晃腦,想著都還沒蹭到欲離的臉頰,反倒是牠先怨懟起花洛。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如願以償抱著了鹿,欲離顯得滿意極了,連忙抱著桃子脖頸親暱地拍拍。花娘的問話她並非不解,可時隔幾年又尚在年幼,只覺父母親怨懟嫌棄、與嬤嬤的喜怒無常使得自己總是不得要領。
仔細想想,竟是在匪窩裡的日子最是安穩。

「不喜歡。」她以指腹輕撫桃子鹿角,嗓音裡帶著淡淡疑惑: 「我不得寵。」
「我還太小了,花娘。」若是可以倒想重新站到雙親面前,給他們嚐嚐自己曾有過的驚懼。可她真的太小了,欲離癟了癟嘴,怕是現在回去被第二次給賣了。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我替那群山賊找些事做,可好?」她嫌棄桃子也非一天兩天事,「若覺得無聊,可找桃子,牠會帶妳出去晃晃。」

她越過桃子,桃子跟在其後,調皮的小跳步,也沒想過要讓人說話。「你這樣會顛到她。」

桃子抬起頭裝作不屑,可還是聽話好好走路。

「待妳成長。」她不讓欲離知曉太多,對她來說是心結?那結就得讓她輕自解開,那別說提前砍了他們,可能還得助他們活到她成年。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找些什麼事?她困惑地歪歪頭,想不明白便不再深究。
其實是想讓花娘多陪陪自己的,欲離摸了摸桃子下頷,又覺得有鹿相伴也該知足。

望著眼前雪白一片的景象,她不知怎地就有了傾吐的欲望,可從未說過太長的語句,開口時還得找找聲音:「還有個大哥、和弟弟。」
「和我不親,他們都不與我親近。包括母親。」
至今也不怎麼明白原由,欲離自覺是個乖巧的孩子,她喜愛爬樹、擺弄昆蟲鳥獸,為了聽話可是什麼都捨棄了。

最後被賣了換錢,可也沒哭沒鬧。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讓他們不再做山匪。」跨出宗門,她腦裡想隨便給他們找快地,種些黃豆可以釀醬油、做豆腐,順便請個夫子讓他們識字、學算術。之後抓到些無機緣的賊匪也能往那丟──

聽欲離所說,她曾聽過「女兒賠錢」之言,遲早會嫁出去,荒唐固執,都沒想過指有些特質是女孩兒才有的。

「是他們不配。」就憑被她所救的緣分,護她這一世不是難事,讓她茁長超越兄弟更非難事。「妳可想修練?但巋雪門不適合。」

門內弟子大多了無凡心,都快比擬聖禪寺。復仇,都是她來動手。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她想了會兒寨子裡的粗獷大爺們開始做起正經營生的畫面,只覺荒謬滑稽,可踏踏實實地過活還是比以往踏實多了,便乖巧點了點頭。

至於其他的事情......

欲離正想回話,公鹿馱著鑽過一處積雪的矮樹,不經意間擦著她肩膀。啪嗒一下滾落一只巴掌大的扁圓東西,落在她抬起的手心。

是一隻帶著細密絨毛、灰白色的蜘蛛。

到底是孩子心性,欲離的注意力馬上便被吸引了去。她小聲喊了句花娘,托起掌中暈頭轉向的小傢伙展示,滿眼都寫著欣喜。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深山昆蟲眾多,其中有毒物不少。她瞧著都快翻肚的毒蜘蛛與欲離朝氣眼神「此是毒蛛,若是想養,帶回去養幾天看看,或許牠有靈性。」

把桃子跟蜘蛛放在一起比較。

也不知書庫有無相關的書籍,心中想了許多可能,其中包含神農道。大宗門能讓她增廣見聞──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雀躍地點點頭,她捧著小蜘蛛仔細端詳了會兒,又像是不知道該收在哪裡,一雙手舉了又放最後還是就這麼托在手心上,時不時用指尖撥弄幾下。

既然是自己的第一隻寵物,理應取個鄭重又充滿期許的名字才是,欲離瞇眼盯著那蜘蛛背甲上的絨毛好一會兒,認真地喊了聲:「阿白。」

說完了又覺滿意,空出一隻手來摸了摸桃子脖頸,終於是心滿意足地沉靜下來。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尋到方向,她帶頭回巋雪門,但給蜘蛛吃些什麼還沒想出解答。

「我先行,等會去妳房裡。」讓桃子將欲離把人送回她屋裡,自己踏著輕功回宗門,鑽入書房尋找關於蜘蛛書籍。

可想而知,感覺有關聯的書籍都被她帶上,十幾二十本書有。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目送花娘與桃子離開,欲離將蜘蛛小心置於桌面,專注地盯著牠瞧。雖然今日沒見著多少風景,也沒機會玩玩雪,可撿到這隻只小東西實屬意外之喜。
更沒想花娘竟會同意她養著,自己終於能有個伴了。

山匪裡頭多有三教九流之輩,也不乏養蠱之人,當時談起欲離皆當成故事奇聞在聽,現在倒是蠢蠢欲動地想著嘗試一下。
她以指尖撥弄那蜘蛛,戳得牠好不容易清醒了些、又啪搭一下栽了回去。

欲離想了想,將指頭放進嘴裡使勁咬了咬,直至嘗出血味。再將指腹湊上,蜘蛛倒是被吸引得向前爬了兩步——又栽了。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簡單找些生肉,用內力震成汁液裝入瓷瓶,整趟忙下來也近兩刻鐘。

腳步比平時快上不少,一出廚房輕功一跳落在宿舍門口,書還來不及從空間法器拿出,就瞧見栽在桌上的蜘蛛與手指冒紅點的欲離。

「被咬了?」她反手就掏解毒丹要餵她。
一條石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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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的。」她縮了縮手,再一次嘗試將指尖血滴在蜘蛛口器附近。

牠似乎極不擅長使用對足,八隻細長的腿時而相互干擾、時而像是找不到重心般胡亂揮舞,最後終是拖著身體一頭倒進桌面上細小飽滿的血珠裡。

「花娘......」欲離抬起頭,面露擔憂:「這是不是傻了。」
朝花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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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餓昏。」瞧著牠算乖巧,她不急著拎開他們倆。將瓷瓶與書就往桌上堆,「山上臨時也尋不到蟲給牠,這是肉沫汁,妳可餵給牠。」

她未曾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像操心的長輩……一瞬心中吐槽沒有阻礙她繼續說著。

「五大門派中,有一派後發展出煉蠱,我想妳或許有興致。」疊在十幾本書最上本《神農道》有些年代感,內容大多與江湖流傳相近,裡頭也有些弟子雲遊了解後添寫上。

「其餘有缺何物,到百務堂──牠就先別帶去。」她怕弟子們誤會而錯手拍扁牠,那可是罪過。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拿起花娘給的瓶子晃晃,裡頭是有些黏稠的液體,聽聞那是肉汁便失了興趣, 打算一會兒再 餵給阿白。

「煉蠱。」欲離逗著吃了血開始有些清醒的小蜘蛛,腦袋裡飛快地盤算起來——山匪大叔口中的製蠱之人多陰晴不定,手中毒物繁多,尋常人不敢靠近——前者她不置可否,後者......眼下也無任何至親之人,只怕養了蠱以後更不會有了。

「花娘,我若入神農養了蠱。」話雖如此,眼下還有個無比在意的事情待她確認:「妳會不會不要我?」
可她也捨不下這隻飛進自己掌心裏的小傢伙。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閱人間數百年,從未有人與她問「要否」,情感是她至此仍在學習之事,比修練難太多,太多。

花洛她若真想做一件事……「不會,但妳得知曉,我無法護著妳,從這趕去也得花六個時辰。」拚全力輕功的狀態下。

「而這蜘蛛歸妳管,牠要是傷了人,妳得負責擔起。」也不知人類這年歲的孩童聽得了多少,她就認為自己有講就好。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鮮少一口氣組織這麼長的語句,欲離感到全身的勇氣在花娘說出「不會」的時候便流失殆盡,又緊閉著嘴不說話了,僅用力點了點頭。

也不知是懂了她的告誡,還是放心於自己得到的回答。

從小便知道沒個自保能力便會處處受欺侮,只在山寨子裡學了些用匕的手法,欲離卻對被護著這件事一點兒想像都沒。懵懵懂懂,也不知自身委屈從何而來,最後還是想同花娘說話的心思佔了上風。

「好。」拿著最上層那本書,最後卻也只憋出這麼個回應。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她從繡袋中拿出小搖鈴,木柄金鈴,就擺在桌上。「要是想找我,搖鈴等個一刻,桃子會帶妳去尋我,若一刻未出現,就代表我不在門內。」

人間育孩方式百百種,頓時意識到,並非師徒,「親情」近在眼前,卻如曇花一現。

不知是好是壞,先養起來再說吧。

「好孩子。」她輕輕順著欲離髮絲輕撫,眼底是連自身都察覺不能的溫柔。不過短暫幾回,她收回手,「要出發前,記得和我說一聲。」
一條石斑
2 years ago
寨子裡的叔們偶爾也摸她的頭,大老爺們不懂得控制力道、總揉得她長髮凌亂頭昏眼花,可花娘的掌心覆上頭頂,只讓她感覺安全。
又被讚了句好孩子,一時間怔愣,笨拙地張開雙臂環住花娘腰際,試著模仿家中幼弟同母親撒嬌時擁抱的舉動。

每當弟弟這麼做的時候母親總笑逐顏開,想必是很好的表示。

抱了會兒欲離便放開手,認真地應了聲「好」。
神農道之事在心底埋下了種子,雖不想這麼快就離開此地,卻明白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同花娘所說,得找個法子護著自己。
可若是要走,也得將書看透了再說。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日子還久,對她還是她,都是。當被環抱住腰時,她了解些人類情感,如不濃烈的花香,淡淡喜悅。

「我該走了。」她習慣不干涉他人,就算是欲離,卻不知心早偏了。

她將人抱上座位,讓她不用送,總是在奇特之處有莫名堅持。

就算欲離入了魔,她也能將她領回來養著、教著,大不了就關起來大半年,她總會回歸吧……?

雪蓋去一人一鹿足跡,巋雪門一片靜好。
朝花夕時
2 years ago


原來阿白是這樣來的 你們好會寫文我傻眼……好好看……
偶喜歡花洛末尾心偏那篇 還有離離會不會不要我那段 好萌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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