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莫斯我跟你說啦,呆毛還是不當我附屬,到底為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哀怨地撲到其中一廳的沙發前,蹲在奧莫斯腳前,可憐兮兮地搖晃著不存在的尾巴。
奧莫斯默然地注視著那多災多難的堅固大門,經歷過諸多次數不盡的摧殘,依然完美如初的固執門扉。
真是個好門,默默承受了不少苦,仍屹立不搖、頑強不屈著。
這種事情汝問吾有何用。
奧莫斯無奈地目視著那自主具現化出犬耳、犬尾這項奇特技能的友人。
「……附屬,無架可打。」腦海忽然閃過一抹念頭,依照呆毛那性格,或許真是此原因而抗拒成為誰的附屬。
「啊?哦──原來如此啊──
因為成為我的附屬,就會減少很多很多的人找呆毛的麻煩,沒有人去找他的麻煩呢,就沒有架可以打……
對於嗜戰如命一日不打架就渾身不對勁、不舒服的呆毛來說,確實是不可能答應這如同要他命的附屬邀請。」
一句話令他瞬息之間便茅塞頓開,自顧自地把自己覺得是對的因素給一口氣講完,還一副我真是聰明的驕傲蠢樣。
自從上次一招打趴呆毛,奧莫斯這棟私人的小別墅,從此又增加了一名不請自來、專門過來找打的人士。
每每幾招趴的呆毛如同打不死的小強附身一樣,好似把這項活動當成每日不可或缺之事,天天上門找趴。
他的力氣本就比常人來的大,一拳一腳或一個側摔、砸牆,便容易把普通人的骨頭給打斷,更何況用上能力那就是瞬間秒成渣渣的結果。
而呆毛自然不是普通人,第一次是精疲力盡故而一招趴倒爬不起來,而後漸漸能夠抵禦幾招才徹底趴倒。
也許,哪一天,呆毛便能在他無施展能力、僅純粹以拳腳之際,得以經過十招而勉強不倒。
莫名多了一個學生的感覺,且是喜歡找打的那種學徒。
奧莫斯淡淡地目送著友人歡歡喜喜地衝出小別墅,不用想也知曉,這是要去糾纏呆毛不放的節奏。
授課時間即將到來,他收起手中尚未看完的書籍,拿起桌面教課用的教材,步出大門往教學大樓前行。
奧莫斯已有一陣子無見過友人及呆毛,突然間開竅消停的機率低到不可能,是否發生何意外?抑或捲入某種麻煩事件之中。
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就像是危機來臨時的反射抵禦動作,而不好的預感同直覺反應一樣,想必是鐵定有壞事即將發生。
吱嘎──
在靜謐的氛圍中,門開啟的聲音變得異常響亮,而後一道虛弱無力、充滿絕望的嗓音微弱地響起。
「奧莫斯……呆毛他……呆毛他再也不會醒了……」
悲哀的聲音迴盪在寧靜死寂的空間裡。
友人抱著渾身是血,安安靜靜閉目休養、好似只是睡了一場美夢般地呆毛,緩慢地步入大廳之中。
「奧莫斯,再也沒有人跟我打架,呆毛也沒辦法對我笑了……
好空虛啊……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這就是失去愛人的悲慟感嗎?」
「有如從天堂墮入地獄,有如從光明跌落黑暗,我的世界、我的希望、我唯一的摯愛……離我遠去……
我的生命中只剩下了絕望、空洞、死寂,再也波動不了,再不會因為一個人而胡亂跳動了……連一絲漣漪也沒有……」
奧莫斯靜默地傾聽友人的剖心訴說。
眼神停留在那染滿血液的呆毛身上,從其身不時落下腥紅的鮮血,而滿身傷痕無一絲完整處的身體,多處有著乾涸的暗紅血色,可見生前,或許死後仍慘遭蹂躪。
眼神一暗,斂眸。
雖同對方認識並不深,但卻是友人的愛人,他早已把呆毛歸進自己人。
「你,打算怎麼做?」
死寂的當下,友人空洞無神的雙目落在呆毛的身上,彷彿就這樣陷入石化、靈魂早就追隨著那人而去,如同時間靜止似地,他終於啟唇反問著對方的意思。
「當然是,復、仇!」
就像是被按了啟動鍵一樣,友人咬牙切齒地抬起頭來,佈滿血絲、瘋狂、仇恨的雙眸非常狂亂似成魔。
「奧莫斯,我請求你,幫我……只要幫我這次就好。
我願意以身心、靈魂起誓,只要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把那伙人通通葬送……
我願意歸附您之下,成為您的走狗、奴僕。」
只是差一個階級而已,就只是差了一個階級……
為什麼……差距便如此巨大?
紅階……我管你是五顏六色、阿貓阿狗,犯到我頭上,不擇手段也要折掉你的翅膀!
絕對不會讓你輕易死翹翹,我要讓你嘗盡各種苦難,給予你生不如死,令你像螻蟻一樣地趴跪在地苦苦哀求我殺死你,求我給你一個解脫──我偏不!
我一定要令你比豬狗還不如,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處於奪命絕望的噩夢之中。
紅階,你等著,好好享受你這最後的幸福時光,很快……
奧莫斯默默注視著友人越發癲狂的臉色、瞳孔。
「……作為知交好友,朋友有難自當盡力而為,用不著這麼做。」皺了下眉頭,輕聲嘆息。
他視對方為好友,自然不希望友人把自己比作為走狗,更甚奴僕。
「汝之言,吾拒絕。」平淡地低沉聲線肅穆地迴響在空曠的大廳中,「吾友,此忙吾幫,以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