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屍體走路 第三章
( With Mobius44204)

第二章請點

一股冰涼的觸感拂上頰面,指尖在皮膚流連,帶來些許搔癢和莫名的濕黏,本該有些不適的奇異感覺卻令他想起某些過去時光,在清晨,陽光剛升起的晨曦點點,那是最好的飛行時間,於是他會變回原型在樹林間穿梭,飛夠了便停留在樹梢,看著太陽一點一滴爬升,一不小心便會忘了回家時間。
而師父則會飛來教訓他,手指因為飛行時沾上樹叢尚未被陽光吸收蒸發的露珠而有些溼答答的,但還是不留情的摸上他的臉頰,狠狠地捏一把。

那樣的痛感此刻卻讓他無比懷念,他的嘴角因為回憶的侵襲終於有了上揚的弧度,四周的黑暗也隨之漸漸散去,那熟悉的聲音在逐漸消散,直至被一些奇怪的動靜聲響給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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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浸於黑暗之中,頭疼欲裂,無法動彈。

「嘿。」

稍微掙扎一下,連接著痛覺神經的背部後翼猛然升騰,全身都在發汗,混雜著不安與困惑,他想動,他試圖睜眼,卻連這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慌張和疼痛刺激著他,讓本來就模糊不清的意識更加混亂。

「小鵲,小鵲」

是熟悉的呼喊,在那個聲音於耳畔呼喚多次後,飛帛終於平緩下來,他永遠都記得這個有些嘶啞的低沉嗓音,不論是什麼時候,一聽到這個聲音喊著自己的小名,他就能暗自喜悅起來,但同時他也會很快意識到,當這個聲音出現,就代表自己並非處於現實空間中。
「師父?」

「你不該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

「但我好累...好痛...」

「會沒事的,但是你必須離開」

「我...只是很想你...師父」

「我哪也不會去,現在你有應該要做的事。」

一股冰涼的觸感拂上頰面,指尖在皮膚流連,帶來些許搔癢和莫名的濕黏,本該有些不適的奇異感覺卻令他想起某些過去時光,在清晨,陽光剛升起的晨曦點點,那是最好的飛行時間,於是他會變回原型在樹林間穿梭,飛夠了便停留在樹梢,看著太陽一點一滴爬升,一不小心便會忘了回家時間,而師父則會飛來教訓他,手指因為飛行時沾上樹叢尚未被陽光吸收蒸發的露珠而有些溼答答的,但還是不留情的摸上他的臉頰,狠狠地捏一把。
那樣的痛感此刻卻讓他無比懷念,他的嘴角因為回憶的侵襲終於有了上揚的弧度,四周的黑暗也隨之漸漸散去,那熟悉的聲音在逐漸消散,直至被一些奇怪的動靜聲響給取代,而那在頰面的觸感卻沒有一同消失,動作反倒變得更加猖狂,簡單的輕碰成了撫摸,讓他的意識終於開始警覺,他猛然睜開眼睛,只見一張臉上帶著疤痕的女子臉龐眼角彎起,面帶奇異卻開朗莫名的笑容,以比正常社交距離要要縮減好幾倍的間隔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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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帛下意識地喊出聲,試圖向後退與女子保持距離,才發現自己的手和身後來不及收回的翅膀被粗糙的繩子綑綁無法動彈,被麻繩壓縮扭曲的翅膀不時摩擦到傷口疼痛難耐,失去意識前的記憶一一回復於腦海中,他想起來了,自己是來調查案件,卻被疑似犯人的兩位女性給攻擊,而眼前的人,就是當時猛烈攻擊自己的兇手。

「我?我叫拉布卡!」自稱拉布卡的金髮女子露出燦爛的笑容,與她白皙的手殘留的乾涸血跡形成鮮明對比,飛帛也才慢半拍的意識到,剛剛將自己叫醒的撫摸便是出自於那隻手,想必此刻自己的臉上也應該留下了不少紅痕。

「你...我...是你綁住我的嗎?」

出於恐懼,他連質問都有些顫抖,但他得保持冷靜,至少,得想辦法先壓制住對方,才能夠尋求救援,他試圖平靜的問出口,而拉布卡只是歪歪頭,「不是呀,是帕綁的呦,但我們只是在玩遊戲不是嗎?」
「玩...遊戲?」

「是啊,帕說的,我們在玩綑、綁、遊、戲,只是你都沒有反應,一點都不好玩!」

他稍微看了一下四周,這裡已經不是剛剛的案發現場,四周的牆面掛著專業工具,以及散落的紙箱,還能從某些家具角落看到日常生活的氣息,顯然這裡應該就是那兩位嫌疑人的藏身之處。
但此刻除了他和拉布卡之外,並沒有本該在的第三個身影,想必那個就是金髮女子口中的"帕"吧。雖然他不明白為何此時眼前的女子與那時發狂的模樣相差甚遠,但對方確實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和他演戲,既然帕不知所蹤,現在就是他最該把握的機會...

「那...我們來玩點別的遊戲怎麼樣?」

「什麼遊戲!」

聽到遊戲的拉布卡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雀躍的再度湊近,飛帛稍稍後退試圖保持距離,引起注意已經成功,接下來只要哄騙對方讓他把繩子拿下來...

「是需要我們兩個的雙手才能一起玩的遊戲喔,很有趣的,你幫我解開,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唉?可是......」
拉布卡的眼神透露出一絲迷惘,顯然是對於這個提案有點不知所措,但既然對方有所猶豫,他就算成功一半了,他彎起眉眼,努力向眼前的人釋出最大的善意,「你看,如果我教你新的遊戲,你也可以和......那個帕一起玩,對不對?但是我現在沒辦法動,也不能教你啊,所以只要幫我解開,我就可以親自示範了」

金髮女子顯然已經被說動,她半點著頭,手伸向了飛帛身上綑緊的繩子,飛帛趕緊轉身讓對方能夠更快放開自己,只要一鬆開,他就馬上用羽毛幻形混淆對方......
然而事情發展並沒有這麼順利,當拉布卡正在和繩子的結奮鬥的時候,門被推開,一個綁著雙辮子的女孩走了進來,看到這副景象,女孩立刻衝上前打斷拉布卡的舉動,「姊姊,你在做什麼!不可以!你這樣是破壞遊戲規則!」

「可、可是,他說要教我新的遊戲......」

拉布卡臉上寫滿了委屈,女孩臉色瞬間柔軟了下來,轉而看向被綁住的飛帛,飛帛還處在計畫失敗的焦慮中,眼神飄忽著不敢抬頭。

「聽著,我們這麼做不是要傷害你,只是為了防範未然,我明白剛剛的情況很容易造成誤會。」

「你們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們從事犯罪清理工作,今天會出現在案發現場,正是因為受到委託,但是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女孩的聲音相當冷靜,從話語中更聽不出一絲破綻,飛帛看向對方深紅色的眼眸,不知道該不該那麼輕易就相信對方,只好順著話題對方的話繼續問下去,「那麼......你是,帕小姐,是嗎?光這麼說我實在難以相信,有什麼實質證據可以讓我看看嗎?」

「我不是帕小姐,我叫安。」

「但是剛剛拉布卡小姐說......」

「她有時候愛惡作劇,我是安,她是貝卡。」聽到拉布卡這個名字,對方再度倉促的打斷飛帛的話,但一旁的金髮女子立刻著急地反駁,「這不是惡作劇!我沒有!」她邊說著邊從身上的小包包掏出一個掛牌湊到飛帛面前:「你看!」

上頭是有點像小孩塗鴉的字,寫著『我叫拉布卡,如果我迷路了,請聯絡帕若菈•琺』和相關聯絡方式。
顯然是隱瞞不過,帕若菈嘆了口氣,默默將拉布卡拉到自己身後,以和他們的人質保持適當距離:「好吧,我很抱歉向你說謊了,但既然如此,接下來我也不會再有所隱瞞,只是,我希望你也能向我們提供協助。」

帕若菈從口袋掏出一張工作證,上面確實的寫上了工作室的資訊和負責人的名字及大頭照,是眼前的人無疑,加上那時女孩冷靜的清理雜亂場面的模樣仍印象深刻,飛帛也只能先暫且相信對方從事相關工作,只是這件事仍然參雜著許多疑點,「那麼,為何現場有兩具屍體?你們到現場的時候,報案人就已經...?」
「是,我也覺得相當奇怪,因為這已經是第二次接到這個人的委託了,昨天就已經處理過的遺體現場,今天卻收到相同委託人的要求,同樣的地點與人,加上委託人莫名死亡,實在是很不對勁,所以我便去外面蒐集了一些情報。」

帕若菈走向被白布遮蓋的大面積物體,一把將白布扯下,那是一塊寫滿此案件相關研討的白板,中心黏貼著案發現場的死者照片及相關物證。
這些資訊與飛帛在調查局開會時,所得知的情報並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唯一令他有些驚訝的是這是由兩個人(好吧也許只有一個)整理出來的,尤其眼前的女孩看來似乎相當年輕,儘管他明白妖的年齡是不能以外表判斷的,但他還是忍不住對此訝異。
「首先,我重新檢視了一下案發現場的照片和紀錄,原死者許開確實是自然死亡,但僵硬的四肢有過被移動的痕跡。而報案人許泰的死因是由於頭部遭受強烈撞擊,在現場也有多處爭吵的痕跡,例如花瓶被移動了位置,因為原來擺放花瓶的地方唯有中間沒有灰塵落下。」

「不過拉布卡小姐曾經拿它來攻擊我,所以那不能算作證據。」

飛帛"好心"的提醒道,一旁的拉布卡委屈地低下頭:「我只是以為你要傷害我們...」

「沒錯,但那只是其中一小個部分,還有桌上的書不自然的倒落在地面,水杯傾倒等等,都可以歸為證據之一。」萬幸的是花瓶並不是凶器,帕若菈在心底暗自思考。
「另外,我剛剛跑了一趟法醫事務所,透過簡單的鑑定報告顯示許泰的屍體已經死亡了十多個小時,但是在早上,那時他照理來說已經死了,卻仍然打了電話向我們委託。」

「你是說...屍體向你們進行委託...?」

如果帕若菈說的一切為真,那麼加上世界管理局給出的『某人以許開的名義取走鉅額支票』和『屍體自行提領金錢』這幾個線索,一切似乎漸漸串聯在一起,可是在關鍵處卻依舊蒙上一層灰霧難以探詢。如果和這兩個人合作,也許能夠更快的找到這件事的真相。
但是,自己真的應該這麼輕易相信他們嗎?他可是世界管理局的人,再怎麼樣都不應該隨便將線索給予未知的人士,尤其還是攻擊過自己的犯罪嫌疑人...
他的思緒有些混亂,通常這種時候,他會握著胸前的玉墜,與師父傳遞能量,這會讓他的心境一下子平緩下來,在理清案件時也會更加順利,於是他下意識想伸手,才發現自己還維持著被綁住的狀態,而頸脖此刻卻沒有往常的拉扯感,等等,就連胸前的冰涼也感受不到!?
「我的...我的玉墜去哪了??」

飛帛緊張地喊出聲,意識到最重要的東西消失讓他視線一下變得索亂,他拖著身體湊向前,語帶請求,「你們...你們把玉墜放到哪裡了?求你們了,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動它...」

「我不清楚什麼玉墜。」
帕若菈說的是事實,儘管她在將麻繩繞在眼前的人質身上時的確有看見對方敞開的衣襟裡隱隱散發著光芒的物品,可她沒有必要趁人之危,去動一個自己並不感興趣的東西,但如果在對方被綑綁著的期間這項物品消失無蹤,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姊姊?」女孩看向這段期間一直保持沉默的拉布卡,只見金髮女子不知何時開始一直背對著他們,因為突然被叫喚而受到驚嚇,她的背抽了一下,緊接著如同被掐住呼吸般,拉布卡的身體開始詭異的抽動,嘴裡也發出窒息般的抽噫氣音。
帕若菈警覺不對,硬是拉著拉布卡轉過身,只見對方張著嘴,似乎剛吞下了某個東西卻卡在咽喉,而那樣東西連接著的紅色細線,則苟延殘喘地從她的口內露出紅線,微微顫抖的線頭像在伸出手求救。

「姊姊!!!」帕若菈衝向前,趕緊藉著那個殘留的細線試圖拉出那個硬物,但似乎只讓它前進了一點點,眼看無法直接拉起,於是她轉而從背後抱住拉布卡,一手握拳,奮力向腹部擠壓......
「嗚噗......」

萬幸的是,那東西在緊急救援下順利從喉頭湧出,隱隱發著淡玉光芒的藍玉吊墜濕淋淋的掉落在地面。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飛帛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害怕震驚,再到錯愕無語凝噎,面對那個最珍重的玉墜被這樣對待,他覺得此刻千萬種情緒在他心中流連,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在慎重勸告他,絕對不要和這兩個人發展長久的關係。
「肉體......破散......」

終於找回了呼吸的拉布卡邊喘著氣,出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令人難以理解的詞語,但飛帛卻像是聽到了什麼關鍵詞般,雙眼猛然瞪大,「你說...什麼?」

「他...護著你...但那股力量直達核心...所以...肉體徹底消散...」

「你怎麼會知道...不...閉嘴...閉嘴!...」
他頹然的垂著頭,嘴裡試圖發出威脅的警告,但卻沒能起到作用,聲音越來越微弱,那些拼湊詞句在他的腦海中組成了一連串利刃般的回憶,一下一下重新刺進心臟,連著呼吸都彷彿混入了玻璃細碎,眼眶融進痛苦的熱度,化為悲憤的淚水宣湧而出。

「你......確定不想知道更多?」

「...什麼...?」

「我們有能力,讓你找到你想知道的,不過相應的條件是,這次的案件我們必須合作。」
真相...?

這三年來一直堅持不懈的工作,卻連邊角都沒能碰觸到的真相,就這麼簡單的讓他找到了嗎?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這麼做,但此刻那就像是微小的喧囂,被更大的情緒給掩蓋得悄聲無息,只要...只要他答應了...就有機會讓師父...
帕若菈在一旁輕撫著拉布卡的背,一邊靜靜的等待對方情緒冷靜後的答覆,而後她看見對方抬起頭,眼神只餘下堅定。

【待續】
=======拉線=======
拉布卡不可以亂吃東西ㄛ
「肉體......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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