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沖刷之下，他倆手裡的雨傘幾乎是要被雨水敲得四分五裂。但他想孜然應該不是很在乎，畢竟這人跟某個特警一樣是個金屬腦袋。差就只差在那個叫雷伊的至少會說話——而且做人還做的不賴，但孜然呢，喔，他可不會說這人是個好傢伙。是，或許工作上他是處理的不錯，可是其餘方面他就不會這樣形容了。簡言之，要不是有看過這顆沉默金屬腦袋脫下衣服，他可能不會相信孜然是人類。

至於他在目睹車禍後再想著什麼，鬼才知道。

／

尖銳煞車聲刺痛神經，對於意外，孜然——或該說卡斯坦早已見怪不怪。可當那撞擊聲響產生的當下，他還是忍不住停駐原地。那不是為了看熱鬧，那僅只是……令人想起一些不該被想到的事情。

但說實在，摔車跟被沙漠地雷炸傷身體比的話實在沒有多嚴重。他不該也不能把普通的意外看做戰地沙場上的那種事件——至少在他回去暫住的地方和洛托談話前，他告訴自己：那個摔車的人手腳都還是好的，不像是過去的弟兄那般血肉模糊。他不該多想，不能多想。

「因為生理狀況導致的車禍——哈，這下可以免掉國賠，真是聰明。」
那嘲諷的口吻聽在他耳裡頗為真實，對於洛托的描述他點了點頭。而在拿下頭盔後，他也開口表達了下自己的意見。

「國家總會找辦法避免掉花錢這件事情，可以的話，一切最好都是個人問題。」

他的語調很輕，然而那原本經常被洛托評價為「讓人覺得噁心」的笑容此刻看上去卻顯得有些脆弱。這點自然是被躺在床上看平板的她給看出來了，對此，她翻了個身，在把平板丟在床上後她也坐直了身子。

「發生什麼事了？」
她問，而被詢問的那人則是搖了搖頭，看在她眼裡，他臉上的笑容失去了過往的銳利以及病氣。

「只是在看到車禍後想到一些不該想的，然後在聽到新聞內容被改成個人生理狀況後有感而發而已。」

他聳了聳肩，回答這些東西的語調顯得有些疲倦。而她則是抿了抿嘴，不再追問。畢竟她也知道這人都想到了些什麼，而那並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解開的心結，她只能將這些問題這樣歸類。

「太多愁善感了，去洗洗澡吧。洗完之後陪我睡。」

言語無法給予安慰，但動作可以，她想。即便他們現在確實是一起擠在一間破爛小公寓裡，也確實是睡同床，但從她這種倔強的人口裡再重新說出口一遍的事實總是更為動聽些。或許那也是因為那像是她間接的，又一次的闡述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有多緊密。

那話讓戴了整天頭盔的新任特警點了點頭，在他走進浴室後她默默拿出自己塞在床頭櫃附近的東西。伸手輕撫從抽屜中取出的，帶有藍與綠漸層封面的精裝書，輕柔將其打開後她瞇眼查看了下被夾在書中的小東西，在確認那東西依然健在後，她才安心的關上書。

挖了隱藏夾層的書，書中那把有些失去鋒利度的手術刀……當然，被取出的心靈體並不會因為主人的心神不寧而產生任何變化。但就當她迷信吧，卡斯坦看上去不好的時候，她總會拿出那些，然後看著它們。

或許那也是她在自己提醒自己一件事，那便是他是對外的武器，她是對內的盾。

她是他現在唯一一個會面對面說話的人，就如他曾說過的那句諺語那般：面對面說話的人不會背叛你。而她清楚，為了她，卡斯坦放棄的很多。所以……她也該努力點，試著多去照顧他才對。

儘管她偶爾還是覺得那人的笑臉跟語調讓人很想要一拳揍下去就是。

－－－－

備註：開頭牢騷的特警跟連結引用的金屬腦袋不是同一個人 連結引用的是之前ps1與2期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