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所有的規則都是蠻不講理的。就算窮極一生為此奮鬥,也必須花費幾個世紀、靠每個願意犧牲的人才能實現。

  魔法與代價是這個世界上最蠻橫無理又最飄忽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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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會知道自己得付出何種代價來換取何種能力,即使不想擁有也無法抗拒血緣的聯繫,與其說是祝福或詛咒,那更接近於一種難以掌握的定理。就算詢問了意願也會被強行剝奪,一種人生中必經的死路,但只要找出正確的方向,那它便是人生的明燈。

  不能稱為一帆風順,但至少能理解痛苦的根源。

  世代相傳的最強大的名器,只是一種無法磨滅的痛苦。


「好痛嗚嗚⋯⋯爸爸、媽媽、救救我們⋯⋯」

  皮肉的烙印和燒焦的氣味新鮮到讓過去的回憶歷歷在目,倒在地上的兩個孩子悲痛的呻吟著,滾燙的體溫令他們意識模糊,眼淚和鼻水浸濕了通紅的小臉,他們用虛弱的氣音哀求著,顫抖著身體想向父母伸出手臂討抱,父母二人馬上蹲下身去輕輕環住他們,輕柔的安慰著飽受熱度煎熬的孩子。

  尤利西斯無能為力,即使通曉醫學,也無法媲美治癒身體的魔法,更不可能逆轉世間的定理。不斷從親屬間輸出的溫暖光芒包裹著動彈不得的雙胞胎,依靠在熟悉的懷抱裡,他們在低喃的咒文間漸漸閉上渙散的雙眼,在粗重的呼吸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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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小的姐弟被親屬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孩的背部和男孩的大腿滲出鮮血,灼紅的痕跡化成意象的刻印,他們將一輩子背負著烙印的意義,繼續一無所知地走在幸福的路上。

  「你現在的表情是至今為止第二難看的呢。」

  目送孩子離開儀式的房間後,他們的母親看向旁邊的父親說道,她也一樣皺著眉頭,卻想要試圖緩和這糟糕透頂的氣氛,但這句話反而戳到對方的痛處。

  青年想微笑起來卻只是抽搐了一下嘴角,轉而撿起殘留了熱度的熏黑礦石,一一將失效的破裂石頭收進口袋,讓自己被稱為難看的樣子被頭髮遮掩。化成焦灰的花瓣和法陣的粉末被鞋尖隨意輕掃,褐色的雕花皮鞋因而沾上暗沉的灰燼。
  「第一難看的那時是妳阻止了我。」

  他盡量平靜的回應,慢慢走到眾人離開的門口,交疊起來的如今和過往毫無樂趣可言,正如他所想的,世間的定理全是蠻橫無理。

  「所以,就算要再用誰的生命來交換,我也一定會保護好他們。」

  他看著緩緩走近的妻子堅定的說道,他們雙眼裡透露著曾經的決意,嚴肅的話題令二人之間的氛圍又變得緊繃,但他很快又微微彎起嘴角緩和了話語。
  「現在只能先祈求他們快點好起來。」

  「⋯⋯是呢。但如果那是用你的生命換來的話,他們一定會很難過的。」

  女子沉默了一下才接著回應,爾後先轉身走向孩子們被帶往的寢室,多半是在愛麗絲的房間裡。她故意不去看丈夫現在的表情,大概還是一如既往地自嘲般的笑容吧。二人沒再交談,靜靜的越過一道道房門來到女兒的房間。

  果不其然他們一起躺在粉嫩的床舖上,緊皺的眉頭在入睡時還是沒有舒展,偶爾溢出幾聲細微又難受的喘息或吃痛的嘶聲,但顯然比儀式剛結束時瀕死的痛苦模樣要好得多。
  尤利西斯實在很想知道他們會不會在經歷過苦痛後、因為得到的魔法不如預期而後悔繼承,儘管理由不同,但會不會像自己一樣懷著憎恨他人的怒火呢?

  他和懂得治癒魔法的親屬一起耐心的守候在雙子身邊,即使是進餐或睡覺也片刻不離,有時會跟意識模糊的孩子對上視線,但迷濛的雙眼游移了一下後又困倦的闔上。他們的呼吸隨著時間和治療慢慢變得平緩而順暢,高燒的溫度和身體的燙紅也逐漸消退,總算恢復些微精神,但意識仍因為藥效而有些散漫的樣子,像是兩隻尚未睜眼看見世界的幼崽般懵懂,他們軟綿的彼此依偎在一起。
  「感覺好一些了嗎?」

  「嗯⋯⋯」他們溫吞的向柔聲詢問的父親點點頭,沒有看清楚父親此時的神色。

  「等你們恢復好了,對魔法⋯⋯期待嗎?」

  尤利西斯斟酌了一下,怎麼都說不出後悔兩個字,細心想想如果這個詞彙造成他們的憂慮的話,或許到時他們會被火焰反噬,而自己的話語就成為了引信。

  「期待喔⋯⋯」兩個孩子瞇起眼睛咧嘴而笑,迷迷糊糊的異口同聲:「爸爸到時會教我們,對嗎⋯⋯?」
  還沒完全清醒的話語全是出於真心的,尤利西斯再清楚不過,他輕輕握住他們溫暖的小手,同樣露出柔和的微笑。

  「那當然了。」他俯身靠到二人身前,在還有些紅潤的臉頰上各自落下一吻,「我保證。」

  聽到父親確鑿的承諾,彷彿連這三天灼燒的痛苦都甘之如飴般,雙胞胎姊弟同時漾起如出一轍的滿足笑容。
寫了一點前導⋯⋯父母那輩曾經發生過不好的事情,所以父親才會對雙子過保護,只是雙子不知道來龍去脈,所以也一直以為哥哥真的只是玩伴而已,至於到底發生什麼事可能就不會寫了⋯⋯(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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