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有意識的追尋，只是當艾爾瞥了眼經過的廢棄工廠，破爛的牆上就是那熟悉的笑臉塗鴉，湊上前去摸了摸乾裂的黑血，反正有的是時間，死了就地獄見。

人總會死，沒了主腦的統治那些再生都是狗屁。

就像眼前這位正在用粗糙技巧肢解四肢的藍髮男人，就是再生後殘障最佳典範，但其生前缺點就已經無可救藥的多。

艾爾沒花幾天就找到沾滿鮮血的S，兩個人都活著，那就乾脆一起活著。

他踹開那頭凝結著血塊的藍髮，手化為黑色刀刃熟練的削皮、肢解、去骨、切片，完成後用著白手帕擦拭血跡，雖然裙裝已經破爛不堪但還能穿的程度，至於手帕多的是。

見面後反而惱羞成怒的艾爾收起刀刃，再次提起跟靴又往腹部踹去。
「怎麼還沒死？」

「因為還活著^^？」S輕易接下踹腳和問題，用一個壓根沒有內容還帶問號的回答搪塞怒意。

「怎麼搶了食物還要打人ㄚ，酷哥，又沒說不給你？」

情況顯然被理解為偶然碰見，還被搶了晚餐。所以他打算在變得更餓之前繼續找食物，而不是餓肚子敍舊。

S放開抓在手裡的腳踝爬起來，離開時拍掉綴滿紅色星星的手臂上因倒地沾染的塵土。

「蛤？我吃飽撐著無聊幫你削好，不要就算了。」
艾爾拍拍甩了甩手帕，將豔紅收進髒物用的袋子。

「幹嘛急著逃走。」見對方居然要直接走人，單箭頭無法發洩的情緒一下子便升溫，雖然語調沒什麼怒意，手掌卻長出了條鐵鍊，瞄準對方脖頸甩去，鐵鍊靠著離心力順著軸心轉了幾圈。

「不想我嗎？」對方被鐵鍊向後扯倒，藍色亂發在空中飛揚的樣子讓艾爾頓時心情好了點。

甜言蜜語配上血腥暴力，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一個人容納另一個人，要是能和做愛一樣簡單就好。

…… …… ……。xux

高大身軀撞向地面滑行一段，這下他全身都被紛飛塵土裹住可以安息了。

S倒是想張口說點胡話，然而氣管被堅硬鐵鍊鞭打又勒住，比離岸的魚還無力。他就擺爛地躺在那裡，張嘴吐著泡泡維持體徵。

等到艾爾走近S才發揮唯一優點的力氣扯過鐡錬，使另一端也撲進土裡，讓虛妄與實相達至平衡，束縛便得以放鬆。而鑑於真心話向來是最大的冒險，S揉著鬆綁的喉嚨把兩樣全玩了。

「想還是會想到ㄚ。」既然不用找食物他也沒有再出門閒逛的興致。S把處理好的動物蛋白收拾起來，遞出兩片到趴倒的艾爾面前。

「那分你一點肉^^？」語言邏輯用得莫名其妙彷彿跟前面是個關聯的句子。

好不容易才擦乾淨的身體又被拉進土灰裡，這下兩人都沾滿了灰塵，反正等一下也是要扯著那人去洗澡，艾爾趴著望著眼前遞肉過來的人，但並沒有將視線對焦在肉上或眼睛，而是讓他眼皮狂跳那沾滿血漬與結塊的藍髮。

「我說過我吃飽了。」他爬起身，沒有再把灰塵拍掉，兩個灰頭土臉底子好還是看得出長得帥，也幸好長的帥，不然艾爾又想舉起拳頭，但被某句話軟化。

他現在心情不錯。

手從多的沒有盡頭的口袋拿出手帕粗魯抹上對方的臉，抹完就咬上一口。

「吃個點心還可以。」

多虧過於強烈的潛意識把各種記憶從深海溝裡挖出來重新刻鑴在神經元裡，這次暌違相見沒有演變成又一個失憶場面。然而艾爾好像又跟記憶中有所變化。

「ㄛ……那給你吃糖？」S被咬依然掛著波瀾欠奉的笑容，一邊施展特技掏出一包藥丸。看似適應了狀況其實只是對大部分情況不太有所謂。

不過酷哥轉身走進旁邊住處的情景挺像有人來他家裡玩？在城市還是全白的時候也只有他到過別人家，沒人上門過，因此看起來挺新鮮。

S跟在艾爾身後進門拐彎到廚房想料理晚餐。剛隨心所欲往肉上撒了一把跟藥命交易來的糖，卻被發現的艾爾扯走塞進了蓮蓬頭下。

「......老毛病。」又是亂塞東西到他嘴裡，不過總比什麼都沒做好。

在這個如同地獄的末日世界，兩人苟活著其實還有點樂趣，殺人、交易、性愛，都沒什麼不好，也是時候承認自己淪陷的事實，埋葬在荒漠也好，沈浸在深海也好。

終於能知道感情不是單箭頭，但激發者有意無意的逃避不被揍才奇怪。

當雙方無法了解對方的浪漫時，也許什麼都不用想才是永恆。

「臭死了。」猩味重的要命，等等就來整理整間屋子。

艾爾按著對方的頭搓揉頭上雜亂的藍髮，蓮蓬頭的水難得的強勁，看來是找到好的地方。

兩人都濕透了，艾爾沒有笑但他知道對方一直都會笑著，其實他現在也想笑來著，嘴角上揚的角度並不明顯，反正也不是要笑給誰看。

上次笑是為了主腦，而這次的笑不需管度數為何，原因為何，心知肚明。

「剛才的糖我不喜歡，換一個。」清水沖洗滿頭泡沫的藍髮，污漬與藍髮卡在低處角落。

「嘎，你明明說吃飽無聊才幫忙切肉，怎麼現在又要報酬ㄚ。」身高關係他低著頭被蹂躪還是看得見只到自己肩膀的艾爾的臉，又變出一顆藥丸按進隱約帶笑的嘴角。雖然堆著笑意說明剛剛的糖酷哥應該也喜歡？

連同衣服一起被沖刷濕透多少滑稽。直到兩人被水流同化成相似的質，S才意識到艾爾好像是打算住下來再次同居。但到底是何種心路歷程才有可能走到這一步S又全然無法想像。

「你是要回來住嗎，酷哥？」一向不會糾結於猜測，S抬起視線直接詢問。

「不行嗎？」一個疑問換另一個疑問對於他們來說太多見。

腦中對這問題沒什麼想法，思想集中在對方到底從哪掏出藥丸的？跟他的工具一樣源源不絕的樣子，不想再被塞藥丸的下下策就是脫光對方的衣服，想做不如馬上行動，艾爾開始扯著對方衣服往上拖。

反正都是濕的，澡也該洗，脱是正常的。他分毫沒往其他方向想，只想好好清潔。

「把衣服脫了，快點。」一巴掌拍上對方的背催促著。

「沒有不行？」勾了勾嘴角，本該覺得麻煩的事實就這樣被接受下來。

「ㄟ酷哥不要扯壞！」生活形態太過暴烈導致衣服沒剩幾件。S趕快聽話把連身衣和裡頭的緊身衣都脫光，與此同時肚皮還開始陣陣打鼓，繪聲繪影表現出空洞程度。

「可不可以…ㄔ完飯再洗ㄚ……」睡了快一整天又出了遠門找食材正饑腸轆轆，艾爾潔癖的洗刷方式此刻類似某種酷刑。

「你先洗，我去煮。」艾爾流利地脱掉濕掉的衣服，配件一件件的掉落，你沒看他拖過絕對不會知道他的衣服到底由多少部件組成，掉落完的衣物都能堆成山。

艾爾簡單的沖洗一下身上的灰塵，畢竟他不像某個小子成天不洗澡，今天簡單的沖洗就可以，末世還能過的這麽奢侈也只有他了。

而後從包裡拿出簡單的打底衫與圍裙穿好後就走出浴室，還放著水的浴室能聽到從廚房傳來的菜刀剁肉的聲音，與難得香料的氣息。

經歷了長途跋涉和打架和紅色天空下雨又被艾爾拉進土裡的身體今天格外髒。

S在微冷水流下試圖認真洗刷，但不遠處開始飄來香氣時再也忍不了俄頃，掛著水滴就走出浴室翻出一套簡單白衣套上，最後遊魂般來到傳出香味的廚房看見曾經熟識的光景。這幅光景裡似乎找不到線索證明艾爾曾經離開過多久。

太過期待食物S少有地安靜，他就差沒搖起尾巴，默默站在艾爾旁邊盯著料理過程等待。

經過邊煮邊防止餓狼偷吃煮好的飯菜，把菜上好時還要揍幾拳教訓不能直接用手抓，準備好餐具後對方才狼吞虎嚥起來。

艾爾身前是空的，他真的沒打算吃，也真的吃飽了。他托腮看著對方大口吞著，想著這人到底是餓幾天？或是觀察對方皮膚是否有洗乾淨，指甲是否卡污垢，無聊到這種程度某方面也是蠻有趣的。

也該是時候了。

「好吃嗎？」只是隨口問問，他站起身拿起一個很快就被清空的盤子拿去水槽放著。

「你甚麼時候開始喜歡明知故問ㄚ？」經常忘記時間導致有一餐沒一餐的人迎來時隔許久且手藝優秀的大餐，很快接連清空了盤子。比較可惜是他以前滿享受觀察對面用餐，這次卻只能單方面被觀察。

但這個不太尋常的問句彷彿獨角獸垂下了角，隱隱可以嗅出危險的氣息。S咀嚼著最後一口肉，重新把視線釘在艾爾正在洗刷碗盤的平和背影上。

「你什麼時候可以好好回答問題啊？」拋來拋去的問題，看似無解又有了明確的答案。

艾爾洗完那塊盤子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S身後伸出手拿走另一個清空的盤子，繼續重複的動作。

當對方吃的只剩一個碗時，他伸手準備收走，卻不是碗被拿起而是對方的脖頸被擒拿，黑鐵的生長不過一瞬間，黑色增長不到一秒便形成了項圈，艾爾還沒想好要不要刻上名字，索性先讓項圈生長出能牽扯的鎖鏈，動作一氣呵成，一眨眼的時間對方也只能後知後覺。

從掌心體溫換成沉重的冰涼壓上鎖骨與動脈不過幾瞬。再下個瞬間看見延伸而出的鐵錬總算明白了那是甚麼，S拉下眉毛，嘴角卻慣性上揚，構成了苦笑的表情。

就像艾爾的美肴和表情反應能帶來遠不同於藥物的複雜愉悅，他覺得這個項圈也帶來了不同於身體日常承受的複雜痛苦。

某個機能被迫衰竭，某種詠嘆只能靜默，某段退路轉眼不見。

也許項圈和鎖錬的問題在於，有人牽著時不容易感覺重量，一旦被放下時重量卻會全壓在佩戴的一方身上。

「……酷哥，這個不好玩。」眼裡經久混濁的光閃爍動搖，S下意識連人帶椅退了一步，椅子與地板傾軋的喀拉聲和鐵錬輕晃的金屬音兀自交錯。

「我認為還不錯。」鐵鍊與自己掌心相連，不可能輕易就斷裂或逃跑，除非殺了艾爾。

他漠視動靜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多餘的鐵鍊，互相碰撞鏗鏘作響，知曉對方底線似乎被踩到了，像隻被踩到尾巴的犬類，每次地雷都是他在踩，那麼這次換他試試如何？

也許他也能靠著把玩砲火，靠著刺激將人塑造成他的理想，滿是絕望的世界多點自私的慾望又如何？艾爾不會愧對給予他人或自己煉獄的機會。

「不好玩，我要脫掉。」S看著艾爾把玩的動作對虛空宣告。熟知艾爾的能力倒是沒有嘗試徒勞破壞黑鐵。

「幫我脫掉嘛？」他盯著鐵錬半晌，最後順著鐵錬把艾爾一點點拉到身邊問。

只有艾爾能解的項圈，還好他知道艾爾某些弱點，比如S。這種籌碼有很多種用法，他決定先從簡單的撒嬌開始。

必要時就找機會把S的頭或艾爾的手截斷好了。意識為了逃避痛苦開始出竅般事不關己想著。

「為什麼？」直到對方貼著自己時他才抬頭望著對方，手裡還是把玩著鎖鏈。

當然對方的語氣與姿態都讓他心跳個不停，果然踩雷有不同以往的樂趣，如此的令人心悅的風景難得。

「你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艾爾知道對方的籌碼，他會適可而止，只要對方給他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艾爾還沒想到自己想要什麼答案，他只是想要S。

「……」S覺得他們對自由活動的認知好像不大一樣。

絕對武力面前邏輯並不管用，僅有的智商也好像一併被桎梏，S把頭埋進艾爾肚子裡完全想不到好的解法，沖澡後仍然濕潤的藍髮隨著苦思冥想在圍裙上擦蹭。

抱著人沉默思索良久，想到辦法之前他的注意力卻有部分轉到了別的問題上。

「酷哥你滿好抱的？」原本上挑的嗓音在布料裡聽得含混低沉。

「哐啷！」鐵鍊一瞬間掉落在地，雖然尾端仍然聯繫在艾爾手上，他楞著沒有低頭，直到腦袋能運轉後才手才顫抖的撫上懷中柔順的濕髮。

他無意識的順著頭髮像在安撫小動物一樣，片刻才敢低下夠看心臟無法承受的光景。

「所、所......以.......呢？」斷斷續續的語句暴露出那鮮明的弱點，武力在這方面一點用處都沒有，艾爾甚至不敢看對方的雙眼，左看右看最後把對方的臉雙手遮住。

沒有想過直接把人推開是最簡單暴力的作法，內心無意識的放下反抗進入溫柔鄉。

「嗯^^？」剛從布料抬頭又被慌亂的手壓上，S抓著一隻手腕挪開去看艾爾管理失控的微表情。

酷哥以前有這麼好懂ㄇ？

「所以等下可以抱著睡覺嗎^^？啊，先解開項圈？」好像抓到竅門的S乾脆把手臂再收緊一些，隔著衣服傳來比抱枕更具彈性又大小適中的舒服觸感。

「我、我為什麼要放棄我的床跟你睡。」艾爾說的床指的是那刑具鐵處女。

這是要他放棄疼痛的快感去享受肢體接觸？是誰給這位被束縛之人勇氣來跟他談條件！但被挪開的手讓艾爾不小心接觸的楚楚可憐的雙眼，他別過頭。

「帶著這個一樣可以做吧。」艾爾慢慢冷靜下來，放慢呼吸，閉上雙眼潔白的睫毛掙扎著。

閉上眼後對方縮緊的擁抱，細微的肌肉扭動都能鮮明感受到。

他微微睜開雙眼目視無物嘆了口氣呢喃。

「為什麼你就不能是我的。」

金瞳眨了眨，消化掉幾個熟悉字彙組成的陌生句子。

「綁著也不是你的ㄚ。」不是很懂明明終會失去還想擁有的慾望。S再次把頭埋進圍裙當鴕鳥，大有不解鎖就不要起來的氣勢。

「我上次在勞贖後腿綁了一根繩子，隔天起來牠就把自己纏死ㄌ！」主腦大人在上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勞贖，但安全考量確實是難得符合人類邏輯的好理由。

「而且可以抱著抱枕睡覺很快樂ㄚ。」至於最後一句根本不構成說服，只是在說自己為什麼想這麼做。「所以不要睡嗎？」無聊的腦袋又開始轉動磨蹭。

「是我的話，可以啊。」艾爾輕揉著對方濕髮和肩膀的肌膚，他回過頭眼神恍惚如高鹼死海空洞。

「我可以。」他把對方埋在腰間的臉捧起來。

「但你也不會要我。」不用問也知道，對方沒有需要任何事物，似乎也不奢望被任何事物需要，一切都對他似乎都無所謂。

難得這次反應得來不易艾爾開始思索是否該放手，但他早在思想之間將鐵質化解，本能似乎與生俱來與思想的相反性，他喜歡討厭的，他討厭歡喜的，以往總想著思考，現在他懶的為自己解套。

「去睡吧。」艾爾指尖摩蹭對方的臉頰，這次他真的放手了。
也許今天在猩紅中能做個好夢。

「可以甚麼…^^？」S不解看著艾爾讓鐡質液化回收後抽身。

不否認他存在缺失或腐朽，智商或某些內在化了膿，太過污濁已不堪被戳破。因而不再理解各種應該自然而然懷有的感受。

打開驚奇箱的後果早已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也許他該就此學會有些箱子不能被打開，不過不管怎樣都太遲了。反正他剛好也不太懂得後悔。

總之不用戴著沉重的項圈是好事。S很快放下了前一秒的不適，歡快地動身去找布料擦乾一頭半濕的髮。

看吧，瀟灑毫無顧忌的背影，活像個傻狗三秒就能轉移注意，該揍。

布料將頭髮擦的劈叉的S被艾爾扯了回去，拿起布料一陣猛擦力道大的有與頭皮的磨擦聲，好像要把對方打磨成禿頭。

「如果是你會牽著我嗎？」艾爾把對方用毛巾包成一個包子。

「我戴著但要牽著我。」用著毛巾纏繞的纖維使用離心力將對方甩上了床，一腳跨過壓壓制在上，卻一手伸像自己脖頸，隨著指尖描繪，有著雕花的簍空鐵項圈生長而出在，到鎖喉之處時鎖鏈湧出。

「如此，我就不會讓你戴。」他掐著對方脖子將鎖鏈塞進對方手裡。

情況從糟糕變成難以理解，說的就是這種場面。S微笑仰視艾爾在紅光下陰晴不定的眼，非常不懂為甚麼要戴上沉重不方便活動的鐵環？

想來這和艾爾針對S的喜怒無常以及喜歡在鐵處女中受刑一樣，他都可以習慣但永遠不能同理。

「好吧，如果這樣你比較快樂？」S執起鐵錬讓涼意滲入掌心。就事論事，滿足這點願望還在他的能力範圍－至少在隔天起床他徹底忘掉這樁之前。

選擇沒有所謂孰對孰錯，肇因實際上永遠不會知道另一條路的盡頭是何光景。

這一次選擇造就的光景，是從這天開始床上多了艾爾當人形抱枕，鐵處女從此成為了恐怖風格的單純擺設，沒甚麼可以被埋葬。

然而當鎖鏈被被動的握住，不知從何而來的悸動令艾爾像觸電一樣顫抖，也許真的有什麼電流通過這條鎖鏈傳達到他心尖。

也沒有說比較快樂，但他雙手掩著臉直接倒進對方頸窩，從背後無秩序的抽動來看，似乎有點像「壞掉了。」

竄紅的耳尖怎麼也逃不過對方的眼睛，索性只能搶做鎮定，直到他翻倒在S身邊他才面無表情的勉強坐起。

愣了幾秒鐘後，他望像鐵處女，好像找到救難營一樣，沒錯，是時候睡了。

然而走幾步還沒碰到溫床就被自己設下的陷阱導致摔倒在地。

S握著鎖鍊想營救都來不及——雖然也沒有特別想營救——就這樣看艾爾被反作用力摔坐在床邊地上，狼狽一如他曾經用細繩綁著腿的勞贖。

「我就說這東西很危險吧…酷哥……^^」頗有點幸災樂禍，「你想去哪裡啊？」

體力怪物把其實也不嬌小的人托起來抱回床上面對面坐著，調整剛剛混亂中扭出結的鐵錬。

「睡覺。」艾爾終於能好好看著眼前好久不見的人，他仔仔細細的來回看著對方的一切。
五官相比離開之前消瘦了幾分，但總能養回來的。
頭髮該剪了，有點太長了。
眼睛還是一樣閃著刺眼的光，睫毛還是長的像掃把，那雙脣......艾爾指尖戳了一下對方軟嫩的下唇。

不過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艾爾隨後深呼吸了口氣皺起眉頭，隨後咳嗽幾聲。

說話的氣流伴隨氣味，那是一整天累積出來的腥味，當然艾爾連一天也受不了，幸好S很帥不然他會想吐在他臉上，想親吻的慾望都沒了。

艾爾粗暴的一手捏起對方的臉，對方的嘴被強迫撬開呈現O自型，果然如此！這牙齒的顏色慘不忍睹！

「給我去刷牙！」他抓起人拖去浴室。

不同於身體重生後一起生活的時候每天被迫用潔癖方式生活，一段時日的鬆懈果然逃不過潔癖程度的檢驗。

明明是握著鎖鍊的人卻被項圈那端拖著走，只愛抓勞贖沒養過狗的S從此刷新了對項圈的認知。

刷牙時S一直盯著對方的臉看，總算確認艾爾不管動靜還是表情都微妙地直接豐富起來。艾爾瞪過來時S咬著牙刷彎起眼，終於好奇到底離開那天以來都發生過甚麼事？

嘴裡滿是泡沫，在末世還能擁有牙刷與牙膏是奢侈的生活，偷拐搶騙殺都幹過的艾爾對於這些奢侈品沒有使用的壓力。

他只在乎乾淨和S，似乎就能促成一個生活圈。
所以當對方笑著瞇起眼睛，他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有了，又什麼都沒有，彆扭的別過頭刷完放好牙刷就打算回鐵處女睡覺。

然而他又忘了那該死的鎖鏈。

「啪！」

「…^^」S懂了，這項圈大概是艾爾新的自虐工具。

「酷哥，床在那邊。」這時S也學會了項圈的妙用，走到艾爾跟前把鐵鍊往對方手上纏兩圈穿個結就往反方向拖。因為他想要抱枕。

儘管過程中艾爾還在象徵性掙扎，試圖拒絕往那邊走？但以武力天花板應有的威力而言他就當成是同意了。

S好不容易把人拉上床，便動用四肢環著艾爾，加上身前的鎖鏈阻止逃脫。果不其然有了舒適的抱枕很快湧上睡意。

「？」艾爾是真的沒想到自己能有被S用鐵鍊綁住的一天，該高興還是瘋掉其實也不太清楚，神經已經無法反射高額度的情緒，暫且當機呈現一臉懵逼。

要不是被綁著他是真的很想躲回去老巢好好休養，把壞腦子修好，然而柔軟四隻纏上後，他真的無法做出選擇。

鐵鍊是由他製造的，他能輕易的化解，這四肢組成的牢籠他也能武力化解。艾爾枕著對方手臂上凸起的嫩肉，用手指摳了摳，非常Q彈。

藍色雙眼望著瞇起眼的金瞳，想起方才刷牙的目的，不忘第一次在密室學會的技巧先在對方頸窩種了一小顆粉紅，然後往目標前進，把其他選擇拋向腦後。

鼻尖親碰著，他眨了眨眼白色飛扇，看對方快睡著的樣子，拍了拍對方臉頰。

「吻我。」

「ㄛ…酷哥你比第一次進步很多了……」有感以後好像更難調戲，他得想其他方法看更多表情。

第一次的表情也很豐富，雖然帶著偽裝的外殼。S想著各式各樣的艾爾，還沒完全閉眼已經感覺如在夢中。週遭世界載浮載沈，拍打也無法把人拉出水底的世界。

命令式語句從水面緩緩沉入意識時S沒多想，湊近了把唇糊在艾爾臉上，覺得自己完成了甚麼任務於是更安心的睡去。

艾爾認為這不是親吻而是口水攻擊，正想斥責時對方已經睡了過去，唉......果然不應該期望太高。
不管是項圈或是鐵鍊，真相還是假象，一千零一夜不只是夜晚也不會只有既定天數，不必思考太多的腦袋嘗試放下身段。

他的鐵處女，地獄的嚮往，異端的使命。

隨著對方安穩的吐氣他瞇起雙眼，輕聲地說出。
「歡迎回來。」也不知道是指那方。
第一次在柔軟的包裹下睡意升騰，艾爾閉上雙眼只希望這個牢籠永遠不會放他走。

如今那塊石頭閃著暖光照耀湖底，石頭不只有一顆，有圓的扁的不同色光形成光譜，卻都來自同一個投擲者，哪天湖溢滿不知道將會流向哪裡，只知道會前往重心之下處，而那位愛玩的傢伙又多了一個能打水漂的好去處。

END

感謝賜予佳餚...（合掌）

整篇靠艾爾在灑糖。（合掌）

？？？

感謝賜予佳餚…（合掌）+1

IDK_XX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