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之中，乙未生也對此也有點茫然，沒有了攻擊，自己也停下了戰鬥，喘著氣看了看四周，確實所有黑霧所聚集成的怪異都停下了動作，因此被也沒明白的十紋們所斬殺，一個又一個，怪異群的數量很快的減少著。

乙未生看向眼前終於看向自己的天淵，那雙青眼終於能夠將自己映入眼裡。

這停留於記憶中的母親樣貌，以及自己彷彿未長大的童顏。

橫跨十年的再見。

卻已經無法如同過去那樣。

天淵背後所展現的巨大黑暗，乙未生手中所握著的淨雨。

怪異與人類所劃下的那一線。

「天淵，母親……這樣子還不足夠嗎？」雖然調整著呼吸，激烈戰鬥之後的喘息，依然讓乙未生說出的字句變得有些顫抖。

「怎麼會足夠？光樂。」天淵留著如血的淚，殘留的理智與瘋狂，即使被淨雨洗著也依然，「光樂，要怎麼樣才能足夠？是齋京一式殺了你！是他殺了我！我只是想在那活著！所有人！都沒有了！」

天淵的指甲抓在地上，抓出了深深的痕跡，尖叫著，身後巨大黑暗的爪子彷彿此時也同步著，在地上抓下了深溝。

「說著都是妖異的錯！都是妖異的錯！人類為何如此殘酷！我庇佑著國家！我庇佑著大荒！為何我總是──不能好好的！是齋京一式想拔除我而導致村子的毀滅！這詛咒是他應該的！！！」

乙未生望著在瘋狂的吶喊之中又再次無法看著自己的天淵，平緩了剛剛戰鬥的氣息，或許自己也有點想哭。

乙未生這麼想著，自己的臉上究竟是何種神情，至少身後的所有人都不會看見。

乙未生又往前走著，儘管聽見了身後想阻止的聲音，但乙未生並沒有打算停下。

「母親，我想為你淨神。」

他這麼說著，天淵卻沒有反應，他走到了天淵的面前，其中一首依然不受控制的朝他攻擊，乙未生原本握緊了刀，但是卻沒感受到其中的殺意，那一首在他臉上留下了一痕，鮮血流下。

這讓天淵驚慌的抬起頭看著自己。

於是他又再次地說著。

「母親，讓我替你淨神吧──天淵，祢因人言而變，一次又一次，我不知道你這次因何而成，你本該已經死去，然而既然有機會在此相見……」

雨幕之下，落在乙未生身上也只是消散。

雨幕之下，落在天淵臉上卻如淚落下。

悲泣與憤怒的鳥鳴重疊著，與那天淵的聲音同時響徹。

「我不甘心！憑什麼！我們當時所遭受到的痛苦──我失去你的痛苦，只能這樣就算了嗎？！我要詛咒齋京一式！世世代代！齋京家──」

「如今的我！名為齋京，齋京乙未生！」

乙未生打斷了天淵的說話。

「齋京？……光樂……」

乙未生望著那還在憤怒與哭泣的青眼，自己說好了的！他想去做！

但是這樣的情緒在自己面前──內心依然很難受。

「齋京一式以被你詛咒十年作為償還，與被我相連十年的受害作為償還，以對我以及對你的十年後悔作為償還……救下我，齋京家這十年因此所受的影響，造成此次中無數的傷亡……」

乙未生一字又一句的說著，沒能止住話語的顫抖，他知道齋京兩儀的後悔。

就是自己當時沒死在那，所以這一切才會開始。

所以齋京兩儀最初問著自己，無論這之中有著什麼，自己是否都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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