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星間事故其四、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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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新月與蜥蜴的刺青圖案,同樣的刺青不僅在那具屍體上有,還出現在某個社區住宅旁新建的教會,但並非是所有參與禮拜的人身上都刺著那個圖案,真的看清楚的也只有不到十人左右。

根據附近遊民提供的資訊,大概是某個團體的標誌,會這樣刺上同一種刺青圖案;而在那場火中喪生的人,也是那教會裡的同夥;表面上是教會,卻在教會以外還有其他結黨,這不符合基督教或天主教這樣偏向一神論的宗旨。

這一周以來陸陸續續有其他區域的店面被以不同形式破壞,都是像潑漆、砸玻璃那樣的小騷亂規模。有的案件已經逮到了人,有的則持續查無所蹤,很可能是針對富久野會的私人報復。

設想約是有一群人將他們當作目標,並且自發性的計畫攻擊行為。不是受人驅使,而是各個都有自主權,簡直就像因捍衛信仰發起的恐怖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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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完全弄清這場復仇行動的源頭,他們劫走剛從警局結束問訊的肇事者,對其進行對黑手黨而言再普通不過的拷問。
那種場合,宇水惠已經許久不出席,全權交給信賴的部屬處理。

留著中長髮的青年虛應的敲過門,沒有得到回應便開門進入辦公室。在走到辦公桌前的路途中就順手點起了菸,絲毫不顧慮室內是否禁菸。直到那人將香菸叼在嘴上,才正眼望向座位上的宇水惠。

「說過了,不要在這裡抽菸。」宇水惠輕蹙起眉,但也沒有著墨過多,很快地接了話:「問出什麼了嗎?」

「啊,那傢伙,詳細的資訊跟相關人等倒是不怎麼說,但滿嘴都是要推翻政府的言論。」他在辦公桌前的沙發處一屁股坐下,抖落些許菸灰在矮桌上的菸灰缸內。

「一會大笑一會亂叫,跟中邪一樣,那個組織該不會是邪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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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翻政府?」
關鍵字促使他思考,他們的組織和政府一起幹過的勾當不少,對這個城市而言,富久野會可以說是市府高層的左膀右臂。

這讓他想起自己還沒加入組織以前,一次政府收購私有地的都更案。
那是六年前,當時由西區的前任幹部管事的時候,曾經有過幹部的親信因個人的反對意見與組織為敵,最後相關的人不是被迫離開組織就是死於鬥爭。

「還有呢?星間的火是他們放的嗎?」
「很明顯是吧,砸店的到處都是有蜥蜴和月亮刺青的傢伙。」部屬擰起眉,看向有些優柔寡斷的領導,接著將菸捻熄,吐出一團霧:「你就算按著不動,他們也不會停止。」

「……」
「那就做吧,用同樣的方法,燒了那個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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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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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埕去過了一次新建教會的日常集會,對於那裡的氣氛沒有發現到什麼異樣,似乎就是一般的宗教組織,雖然隱約發現那裡有著超乎尋常的凝聚力,但或許這就是信仰的力量...至少他是如此猜測。
感覺也無法再更深入的接觸到什麼,天埕只是偶爾會刻意的經過教堂,跟眼熟又在場的幾人寒暄幾句,然後再以工作忙碌為由推託掉各種場合。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下班日常,一樣的超時工作,一樣的街頭,路經遇見阿玲的車站,路上熙攘的人潮都是歸心似箭,除了自己。他勾起了一抹苦笑「嘛...我還是適合一個人的生活吧?」天埕在心中想著,然後想起了曾經有個人會拿著吃食,左一口右一聲的喊他天埕哥。
但與人的交流本來就與天埕無關,努力不得罪人沒有剩下多少餘裕,所有人只是萍水相逢,為了讓自己好相處一點,他有時候覺得自己虛偽的都不像自己。
天埕踏上一臺車站前的公用腳踏車,一甩自己的斜背公事包,便照著自己的習慣,騎著車兼運動的網自己的住宅前進。
一條康莊大道之後繞了幾個圓環,一小段路的轉彎之後,是一片寧靜的高級公寓住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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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放腳踏車的位置周圍就有暗巷,時間也到了人煙稀少的時刻,也不會有人閒著沒事往陰暗狹窄的防火巷走。
此時藏身於巷內的人正目光緊盯著天埕,他的目的是將對方作為人質帶回他們的據點。

在神近宇水惠住處的保全描述下,兩人的關係似乎不像是一般來往的好友,但若只是點頭之交就應當不會被邀請到家中。
左思右想,暗處的雲浜謹吾還是認為說不定做了這件事就能事半功倍。

於是他在天埕沿著這條路走近巷口扭開了盛著乙醚的罐子,並將液體淋出些許在事先準備的布上。
隨後抓準時機伸出手臂拐在天埕的脖頸,使勁的將人扯進巷內,同時要將另手的布覆住對方的口鼻。
CA⚜️張天埕T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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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鼻而來,對天埕而言是再熟悉不過的,以往的專業訓練或者現在自己的工作,讓他對化學藥品總是敏感的多,也十分清楚這個乙醚的味道通常都是拿來做什麼的,這股來得突然又詭異的刺鼻味讓他提高了警覺。
天埕的腦海現在出現了兩種情況,其一,現在有人要面臨麻煩;其二,自己即將面臨麻煩。而在有人勒上自己的脖頸時,證實了他後者的猜測。
閉上了呼吸,天埕一手扳上了來者勒上自己那隻手的關節處,順著勢的力道基本上可以掙脫束縛,但這陣子長期工作之下痠疼的肌肉,包含尚未好全的舊疾,沒有以往的爆發力,面對一個成年男子只能讓他不被另一手的布覆蓋住口鼻,然後心裡狂奔過不少髒話卻忍住沒說。
發現習慣的防身術效果並不顯著,天埕退了內側的腿一步,側姿委身,捶打對方下身的要害,然後趁機抽走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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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被擊中要害的男子立刻從天埕身前退開,讓人搶走了手中的布,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但目光聚焦卻是在對方身後。
就在他蹙起眉的瞬間,天埕身後更為高大的男人便咧嘴笑起來,同時朝人腦袋揮下棒球棍。

物體碰撞的悶響讓打算用乙醚行兇的謹吾鬆了口氣,而他們的目標也應聲倒下;涔涔鮮血在柏油路上蔓延開來,逐漸形成一血漥。這讓他再次提起膽子,緊張地蹲下身查看。
「喂,你打他哪裡啊?」
「啊?本來是要打脖子的,好像尻到別的地方,手感不一樣。」彪形大漢揮了揮手中的球棍,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白癡,一不小心就會死的……!」斥責之餘,他開始著手止血的動作,身旁的男人也跟著蹲下身:「誰讓你不一開始就用球棒。」
CA⚜️張天埕T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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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抽開了那張布的天埕,順勢抬眼向上看了一眼,撐大了雙眸不可置信,那個在教會認識、有點清冷的小夥跟自己有什麼冤仇?但很快的聯想到是否跟那個刺青出現在教會成員身上有關。
接著天埕迎接那陣衝擊之後,他閃過的意識再直接不過「靠!」搖晃的視線來不及重新聚焦在來者身上,然後就是雙眼一抹黑,硬生倒下,感受到自己涔涔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小片柏油路跟自己的衣衫『喂,你打他哪裡啊?』天埕面朝著下,在恍惚之間似乎聽到了那個不是很熟識的人的嗓音。
這陣子對天埕而言實在是太不平靜了,光是這樣失去意識就是近期的第二次,但這次不一樣,藏有太多的疑點都不清楚,命運的齒輪牽動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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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九點,教堂。

正在進行活動的幾名年輕人嗅到微妙的燒焦味,緊接著便聽見電器走火的霹啪聲響,火源是在教堂內部廚房的冰箱電源,眾人發現時廚房的火早已燒得旺盛。
當所有人想著如何撲滅廚房的火,鑲在牆壁內的電路卻產生連鎖效應,由內部引起爆燃。

「不要管了,大家先出去再說!」
留在教堂內的牧師引導信眾離開,並走在最後一個,確保沒有人被遺落。附近的居民見有火勢早早通報消防單位,頓時驚呼聲和各種救援車輛的鳴笛聲四起。
因為不是人口最多的主日聚會,沒有人員傷亡,但教堂卻已然被燒的面目全非。

菊麻秋衛愣愣地望著燒毀的建築物,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找到人了嗎?這裡被發現,他們放火燒了教堂。」
  「嗯,等這裡火撲滅了,就把人帶到地下室。」
天埕再次悠悠轉醒,但他沒有馬上睜開眼睛,感受到全身無一處不是的疼痛,尤其是後腦勺,如果用他自己更具體的描述就是大約枕葉的位置,感覺有股壓力不斷地衝擊著他的腦殼。
天埕很清楚自己不是在醫院,沒有熟悉的消毒水味,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緊緊的綑綁著,粗製濫造的麻繩讓他只要稍稍想要移動雙手,就摩的生疼,但天埕無暇去感受這些。
背景傳來窸窸窣窣對話的聲音,一些雜沓的步伐聲,天埕覺得自己在搞清楚狀況之前,不宜張開雙眼,而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的處境一定是危險的。
然而面對這樣的情境,天埕並沒有感到什麼恐懼,近期的自己也確實做了不少過往自己不會做的冒險事情,或許過程不夠小心,但也不是太意外,終歸是該來的跑不掉。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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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找到教堂來?」
「是遲早的哦,本來就沒打算隱瞞。」
「要是主日聚會的話可就傷亡慘重了。」
「教會從一開始沒有保證每個人在這裡都是安全的義務吧。」

雲浜和菊麻一來一往的爭論教堂的損失,前者顯得氣急敗壞,後者則不以為然。除了他們身後被綁在鐵椅上的天埕,其餘的人或站或坐的在一旁等候他們的領導指派任務。

「吶,這個人是法醫耶,感覺好厲害。」其中一個女孩正肆意翻看著一起被帶回來的公事包,包括可以代表身分的證件及工作證。她看的津津有味,同時也思索起來:「這樣的人,怎麼會跟黑手黨的老大有很深的交集呢?」
「你們會不會抓錯人啊?」

這則詰問讓眾人都安靜了,轉而注意仍在昏迷中的人質。一會,菊麻悠悠的走到那人面前:「這個問題,要等張先生告訴我們了。」 說著,他捏起對方的下顎晃了晃腦袋:「醒來。」
天埕靜靜的聽著對話,原本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聽聞幾個關鍵字『教堂』、『主日聚會』,腎上腺素光速的運轉著自己發疼的腦袋,他疏理著現有的資訊,細細的思索等等可以怎麼回應。
在天埕聽到『黑手黨老大』時,心跳無法克制的緊張加速,果然...這一切都有所關聯。他回過神來,才感覺到下顎傳來的劇烈疼痛,接著牽引著搖晃的頭,那個緊緊被壓迫著的壓力似乎隨時可以炸裂而出,或許對方並沒有很大力,而這樣的情況,天埕很清楚自己的狀況並不好。
緩緩的睜開雙眸之後發現依然是一片漆黑,這讓天埕心中『匡噹』一響,嘗試聚焦自己的視線而皺起了眉,卻依然沒有改變的是一片黑,他知道那個重擊一定對自己腦造成了什麼影響,不趕快處理影響定是不可逆的,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命走出這裡「這裡是哪裡?」他咬牙的擠出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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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間已經看不出來、剩下鋼筋水泥的教堂。」見人有了反應,菊麻便鬆手,他衝著人笑的面孔十分和善,就和在教會上主持時別無二致。
只是那笑容在廢墟一般的背景下顯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也有來過。」

「只是現在,被惡貫滿盈的黑手黨尋仇,所以燒成這個樣子。」他話鋒一轉,語音聽來充滿遺憾,一般時候不會有人懷疑他真的替教會失火感到惋惜。
接著他站直了身,開始在天埕身邊繞著圈走:「那個人叫做神近宇水惠,你也認識他吧?」

「張先生。」他在人身後停下,一手搭在對方肩上,傾身靠近對方耳邊說著。這麼做除了故弄玄虛,更重要的是近距離觀察人的微小反應。
一旁圍觀的人們則默不作聲,這個問題顯然是明知故問的,否則他們就沒有要把人當人質的理由。
「喔我是來過。」天埕深呼一口氣,慢慢的說道「真是遺憾。」他補充,口乾舌燥讓他的嗓音聽起來支離破碎,卻不影響聽者理解他的說話方式。
天埕知道與他對話的是那個年輕的神父,但是他的眼睛配有跟著對方遊走,渙散的眼神只是定定的維持著原本的方向,看起來反倒是無所畏懼的樣子,實際卻心裡緊張,但憋著沒有表現出分毫,天埕知道身體語言會出賣自己,連口水都不敢吞嚥,稍稍閃神可能就會鑄成大錯。
「有人傷亡嗎?」天埕別開話題,關心著他實際上確實最在意的事情「像我這樣惡貫滿盈的人也會在乎人生死呢,你們呢?」然後他勾起單邊笑容,看上去十分複雜「抓一個幾乎與你們無關的民眾,這就是現在教會的素質?這些天父都看在眼裡呢。」他繼續挑釁的別開話題「還是...晚點等我死了,你們再去跟天上那位懺悔,喔那句話怎麼說的?我有罪?」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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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還能說那麼多話呀,還挺能幹的嘛!」一旁的女孩本來還漫不經心地翻找著那個公事包,聽見了人質的反應卻很是興奮地從座位上跳起來,看上去興致都來了。
「看起來是不是要多揍幾下啊?」拿著棍棒的男人往自己肩頸槌了幾下,他不介意上前多揮幾次球棒,但很快就被身前的雲浜擋下:「不要妨礙菊麻。」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張先生。」在前方的菊麻則收斂笑容,低頭闔眼面對這不樂見的情形,就像對待做答錯誤的考生,表露遺憾的神色。接著悠悠地轉身取走桌上的電擊棒,在對方眼前晃了晃作為威嚇,接著再次漾開笑容:「嗯,再給你一次機會好了。」

「你跟神近宇水惠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對嗎?」這是同樣的問題,雖然他們對於答案多少有把握,但關於敵人的資訊當然是越多越好。
天埕什麼都沒看到,但也知道現場有許多人正如狼似虎的緊盯著自己的回答,他沒有正視菊麻,假裝視線穿越了牧師,落在那個熟悉聲音的來源的方位「雲浜謹吾、菊麻秋衛,我們就見過幾次面,應該也沒有得罪你們什麼,下手夠狠的啊。」然後歪了下頭假意思考了一下「還是...你們要再往我身上來幾下?不過學醫的我可以保證,現在跟你們講話的人就是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後腦那一下,腦袋裡應卡了不少血塊。」天埕裝模作樣的大笑後乾咳了幾聲,是真的也是假的。
天埕往菊麻聲音方向傾身「我死了,你們就什麼都問不到了喔。」他說的好像事不關己似的「嘛...或許,你們應該也不介意再背負一條人命,感覺這種事你們做得挺熟練的。」他的言下之意,是指殺人放火、擄人撕票這種事。
「最後,我為什麼要回答問題?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天埕綻出笑容。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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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被點到名的謹吾暗暗皺了下眉,他不得不承認在做這些事情時一直背負龐大的罪惡感;但是如果不是他來做,其他的人更不會拿捏輕重,可以的話他更不希望菊麻為了報仇傷及無辜。

「嗚哇……!他完全不害怕耶,好有男子氣概,吶吶秋衛,這個男人給我吧?」女孩蹦到菊麻秋衛身旁嚷嚷著,另一個渾厚的嗓音來自手持棒球棍的男人:「喂,不要鬧了,花痴女。」
而在兩人爭論不休當中一直沒有說話的菊麻則是默默舉起手中的電擊棒,按在天埕的腹部推開電源,劈啪的電流瞬間導入對方體內。

「是嗎……我說你,眼睛——是不是看不到了啊?」他說話的同時,又以不規律的間隔將電極抵上天埕的身體:「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對焦喔?」
「不過既然你不說的話,我自己打電話給神近宇水惠,告訴他你在我們這裡好了?」
電流灌進身體的感覺絕對不好受,一股暈眩加噁心的感覺排山倒海向天埕襲來『該死的電極棒。』他在心中暗自詛咒,不過電流沒有大到讓他再次暈眩過去,斷斷續續不規則的電流一次又一次消耗著他的精神力,但天埕咬緊牙根不打算透露更多「我看不看得到,甘你屁事?」天埕的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只能依照著聲音的方向,裝模作樣的看著人「反正你也不在乎我怎樣吧?真是...一個好神父好榜樣啊...菊麻秋衛。」
聽到對方說要打電話給宇水惠,天埕渙散的眼眸突然下意識地放大,他自己卻不自覺,依然靈巧的說道「喔?你們知道他的電話啊?怎麼找到的這麼方便,我有機會也去試試看,就找...嗯...小神父你的電話好了。」疼痛與電流互相麻痹,這讓天埕神志飄遠「嘛...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就是。」他喃喃自語,嘗試在自己腦海裡勾勒出宇水惠的輪廓,卻徒勞無功。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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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麻哼了聲笑,他已經捕捉到提到撥電話給神近宇水惠,這人赫然放大的瞳孔。放下手中的電擊棒,他知道對方只是在虛張聲勢:「我們所在的黑暗角落裡,多的是無知的政府走狗不知道的辦法。」

他暗諷著對方,起身要去將手機取來。而就在這交互動作的空檔,一抹銀色的影子倏地在餘光閃過,隨之而來是一聲悶響,球棍擊中天埕的腹部,力道將人連帶鐵椅給擊翻,雙雙側倒向地面。

「喂……!阿宙!」在一陣驚呼中,謹吾反映過來時,高大的男人已經持著棍棒站在菊麻身旁,後者只是回過頭淡淡的瞥了眼:「把椅子扶起來,不要讓他死了。」
「吶阿宙!不可以打臉哦!」
「哼,他那一張臭嘴我聽了就不爽。」

兩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要如何處置人質,謹吾則趁機靠近躺倒在地面人和鐵椅,低聲在對方耳邊喃喃:「喂,不要自找麻煩,老實一點就不會出事,菊麻的目標不是你。」
CA⚜️張天埕T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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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天埕原本以為已經習慣的傷痛與麻痺感,被棒球棍這樣一擊再次撕裂,似乎可以聞到口裡淡淡的血腥味「嘶...」從他的嘴角流出了一絲血痕,那一個瞬間,天埕以為自己要再次失去意識,卻在聽到撥號聲時把自己拉回現實。
天埕聽到謹吾的話語,明白對方的善意也只是依然淡淡的看向前方,「我知道我只是你們的工具...但你們搞錯一件事情,就是我跟他已經完全沒有聯繫了,而且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知道自己露餡了而露出一絲苦笑「所以,第一,他不會出現;第二,我不會說也沒有什麼好說。」天埕的眼神像是已經看透一般,隨即閉上了眼,反正都是一樣的「或許你們光明正大的找我喝杯咖啡還比較有用。」
「你們...不哀悼嗎?」隨著撥號聲沒有要被掛斷的意思,天埕緊張的決定用猜測孤注一擲「星間酒店,我有驗到你們的人。」他揚聲。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菊麻將手機轉成擴音模式,背對著人質的他並沒有回話。倒是一旁的女孩蹲下身來看著天埕,漾起率真的笑容:「這位哥哥,你誤會了哦。」
「那是教團的成員自發性的行動,我們給予成員充分的自由,他們不需要聽任何人的指揮。」

「你所說的那個同伴壯烈犧牲了,我們都很難過,但也非常感動。」她的語氣輕柔,目光柔和,就像在描述一件讓人感到幸福的事;然而這段註釋的背後卻也揭示了無論對教團成員做出何種法律處置,他們都不會也不願將責任歸咎於教團。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還在天埕身上時,手機的嘟嘟聲戛然而止,傳來另一端的背景音。
『哪位?』沉靜而肅穆的嗓音透過電話傳播,擴音的狀態下所有人都能聽見他們對話。

「晚上好,我是菊麻秋衛。」他彬彬有禮的問候:「我這裡有一個你的朋友,你們要敘敘舊嗎?」
說著他將目光帶到天埕身上。
CA⚜️張天埕Tim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天埕聽著女孩的話,並沒有睜開眼,只是陷入沉默,身為醫者,也有著那樣的過去,他無法認同成員的行為,卻也明白其背後的心理,有時候為了達成目的,人會選擇任何在所不惜且義無反顧的選擇「年輕人啊...那些都是人命...你們就不能多在乎一點嗎?」
在電話接通後,另一頭傳來對天埕而言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被綁在身後的手攥緊了拳頭,緊緊的皺起眉頭,他在五味雜陳的同時也不知如何是好,當秋衛語落,只是陷入更長的沉默,整個空間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擲地有聲。
「聽著,神近宇水惠,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也沒有瓜葛了,所以...」然後天埕深呼吸「再見,也再也不見。」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不過,所有害怕宇水惠出現在此處的恐懼只濃縮在他喚宇水惠名字時顫抖的尾音。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在天埕那番話過後,電話的那頭傳來一陣沉默,眾人紛紛對那抬手機投注視線。事實上菊麻秋衛並不認為自己的判斷是錯的,儘管擄人要脅是第一次,他仍能從天埕的話裡聽出對方並不希望神近宇水惠出現在這裡。

「如果真是不相干的人,聽見有人能讓自己脫離險境,就不會阻止這種情況發生吧?」菊麻轉過身走向天埕,揚起嘴角讓嗓音聽起來也是愉悅的上揚了。

『為什麼會在那裏?』電話另端再度傳來回音,在平板的音調中隱隱夾雜著像是憤怒和質疑的情緒。
「為什麼啊?」那微乎其微的發現讓菊麻欣喜:「因為我們想見你,但是你藏得太好了,只好找你的朋友來相見。」

他蠻不在乎的扯謊,天埕也確實不是他們的目標,而是籌碼。
『知道了,不要傷他。』
「來不及了,他剛才說他不知道能撐多久喔。」
「我們確實有相關,但只是沒有再聯絡了。」天埕咬著牙說道「我們不是朋友。」他轉向菊麻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咬牙切齒「神近宇水惠,你不會來的,對吧?跟我說對!」天埕高呼著,嘗試的讓電話另一頭的人知道,他來與不來,基本上不能改變些什麼,有可能只會讓情況更糟。
天埕原本冷靜的面容,因為宇水惠對菊麻的回應,瞬地刷上一層慘澹,原本就沒有血色的面容,現下看起來更為灰暗「惠...不可以...過來。」他低喃,不知道有沒有傳到電話的另一端,他知道大勢已去,突如其來的暈眩再次襲來,他卻只能乾嘔幾聲,不舒服的感覺沒有排解半分。
「你們沒有資格說是傳道者。」天埕其若游絲的說著,然後重新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容「嘛...但我也知道每個人會做這些事,可能都有自己的原因,但為什麼要讓自己越陷越深,這樣真的爽嗎?」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電話很快的被切斷,能感覺出另一頭急切的氛圍。
菊麻輕輕的放下手機,至此這項工具已經派不上用場;他轉而走向低喃的天埕。
「會說這些話就表示你根本不明白吧,張先生。我可從來沒有自詡是傳道者。」他再次端起人畜無害的笑臉。

「但是你的朋友似乎很在意你的樣子——為此,我要向你道謝。」說著向著天埕低下頭:「幫了大忙呢,謝謝你。」

「你們也都準備一下吧。」接著他一聲令下,原本圍在一旁的人手各自行動,將早就藏在教堂暗門的器械裝備搜出。

另一側——
掛上電話的宇水惠立刻召集此刻沒有任務在身的部下;他的表情比平時更嚴肅,不知所以的部屬各個緊張兮兮。

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困惑,明明已經和天埕劃清界線,他不能說沒有努力堅決做這件事。盡力避免卻反而換來現在這個最不想要的結果,他心情說不出的差。
天埕再次閉上了眼,看來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心臟整劇烈的跳動著,卻無能為力「是牧師卻不是傳道者,嗯...我真的是不明白。」他說得諷刺,事已至此,心情很差的天埕也就只能這樣說說自己的看法。
「如果要謝我,能不能...不要傷害他?」天埕連自己都覺得的這句話可笑「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是,於私,的確我跟他曾經有些交情所以這麼希望;於公,我不希望在場的任何人受傷,包含你、謹吾、那個女孩、甚至那個用棒球棍揍我的人,他們是你的朋友吧?如果他們受傷怎麼辦?說老實話,這對你們雙方都沒有好處。」他撐著意志力,一口氣把想說的話說完「年輕人,放下的人生輕鬆很多。」這是天埕確實的心得。
說老實話,天埕累了,他不想再強撐自己又暈又脹的意志,至少他沒有必要再見宇水惠一次,他也不想成為累贅。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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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麻沒有再回應對方的話,他的焦點早已轉移到他們的人馬是否準備妥當。
更別說對方天真的請求完全違背了他最初的目的——那是不可能的,為了毀掉那個組織,傷亡的數量根本不可估計。


教堂的鐵捲門半敞,前方陸續停了幾輛車,將周圍的路堵的水泄不通,乍看之下卻像黑色護城河一般。下車的人各個身著黑西裝,戴上車門的聲響此起彼落。

「沒想到你竟然還會被挾持。」中長髮的部下站在前方望進剩下一半視野的教堂內部:「你自己撐著,撐不住的話我也幫不了你。」
「嗯,麻煩你了。」他沒有看對方,而是直勾勾的看向教堂深處;隨後抬起腳步,一票人都跟著他穿越鐵捲門走進裡頭。

他一眼就看見被綁在鐵椅子上的天埕,那滲著血的包紮是觸目驚心,他不由得憤怒的咬緊牙根,強壓下的情緒全都攢進手裡握起拳頭。
「菊麻,我聽你的來到這裡了,把人放了。」
天埕在昏昏沉沉之中,覺得宇水惠比想像中來得快得多,至少他幾乎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原本他以為自己不會等到這個時刻。
喪失的視覺讓天埕的注意力分散到其他感官,聽到一陣多人雜亂的跫音,接著是宇水惠說話的聲音,天埕再次打起精神,不由自主的睜開雙眼,往聲音的望去,想看見來人安全的樣子,想確認宇水惠是否擁有足夠保全自己的武器--但再怎麼望眼欲穿,眼前還是一片黑,天埕只好黯然地再次閉上雙眸「是笨蛋嗎?」雖然嘴巴上這麼說,實際上他卻是擔心不已,攥緊了眉頭。
但既然宇水惠來了,自己也不能這樣乾坐著,壓著天旋地轉的不適感,再次搓著被綁住的手,想掙脫的掙扎。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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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天埕掙扎的動靜引起專守人質的謹吾注意,此時他的手裡已經多出剛才搜出的手槍,基於威脅,他理所當然地將槍口抵上對方腦門:「喂,不要亂動。」
此舉自然引來宇水惠瞪視,視線掃過在場眾人。

「先等等,不要擺出那種表情嘛。」菊麻隨即走上前來與其面對面交鋒:「不過,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是想要給你陪葬的嗎?」
他左顧右盼的估量來到教堂的人數。

「你沒有要我一個人來,看的出來我也不打算送死吧?」宇水惠揚起下顎,凜冽的目光注視著眼前年輕的牧師,他早已經被惹火,如果只是普通的幫派鬥毆還好解決,眼下卻是投鼠忌器。
「要打就快點開始。」

聞言菊麻瞇起眼睛:「嗯——那你可要保證在這麼多人的廝殺中,不會傷到你的朋友啊?」
「畢竟人太多,一不小心就會波及到的。」
腦門突然背冰涼的槍管抵住「Shit...」天埕一句髒話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但也只好聽話的不再多做任何動作「哎...」他嘆了一口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被拿捏在別人手上,成為他人軟肋的時候,這一切等來得多麼猝不及防。
天埕轉頭,假裝自己絲毫不畏懼「嘿!別緊張。」沒有聚焦的雙眸看著一旁的謹吾「你們綁這麼緊我什麼都沒辦法,然後...」他接著無所謂的聳著講著「年輕人,或許你傷害過人,但...你殺過人嗎?」他的語氣好像不像是在談論自己的生命,雖天埕想活著,但回想自己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雙手沾滿鮮血,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覺,不太好喔。」天埕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曾經的戰場,自己無力或者來不及搶救,又或者放棄的每一條生命「相信我,這我很有經驗。」泛黃的回憶裡鮮明的是曾經手上的鮮血。
然後天埕轉回過頭,看著宇水惠聲音傳來的方向「我們不是沒有關係了嗎?不用顧慮我。」到了什麼時候他還在逞強「要打趕快打。」他苦笑「又或者...在達成目的之前,他們也不會真的殺了我,對吧?菊麻秋衛,殺了我,你有足夠的籌碼跟自信可以達成目的嗎?」他一口氣連珠炮的說著,存在感越來越強的暈眩感讓天埕有點著急,然後再次乾嘔了一下。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宇水惠望著天埕的方向,擰起眉心的擔憂。他不清楚除了頭部明顯外傷以外還有哪裡受傷;他正想著該如何儘快結束這次的騷動,思緒卻隨著一聲響亮的槍響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右手上臂的一陣熱麻——

「⋯⋯」他的右臂嵌入彈藥,近距離的射擊下痛覺更為鮮明,血液沿著他的手臂向下流淌。

菊麻秋衛開槍了。隨行的一干人紛紛躁動叫囂起來,各自舉起武器要往前衝,頓時教堂內部人聲嘈雜,才燒毀的建築物似乎就要被震的動搖。

「啊——你說的對,的確現在不能殺你,直接殺了神近宇水惠,這邊的一票人也不會放過我們,那就這樣耗下去吧?」菊麻提高聲量,喊在眾人吵嚷聲之前:「
看哪一方先撐不下去?」

菊麻的吆喝下,謹吾也將手槍上了膛。見狀宇水惠心ㄧ驚,連忙喊向後頭的眾人:「——都給我安靜點,有人讓你們行動了嗎?」
語畢,鬧騰的空間再次噤聲。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嗯哼,做得好喔。」菊麻舉起手槍揚起笑意:「張先生,我想你是搞錯什麼了。」
他說著望向一旁的阿宙,後者隨即帶著球棒走上前來,一棍棒往宇水惠的側腦砸下。

「眼前的這些黑幫爪牙,只不過是能隨便奪取反對者姓名的害蟲,哪能算是殺人呢?」
相較於腦袋受到重擊而踉蹌腳步的宇水惠,菊麻顯得一派輕鬆聳了聳肩:「我勸你不要再想挑釁我了。」

宇水惠感覺頭上也有一陣熱液涔涔流出,腦袋暈眩了陣,但很快又緩過神來聚焦視野。
「你是——熊橋之家的人?」他抬起充滿血絲的眼望向菊麻,這時只要身後的同夥一有動靜,謹吾就會將槍口對準天埕的太陽穴。
聽到那聲槍響,天埕的心臟似乎漏跳了好幾拍,槍響不斷地再腦海裡迴盪,撞擊他原本就不夠清晰的思緒「No!」他大喊著想想起身,但卻動彈不得,只發出了因為掙扎,鐵椅發出的嘎嘎聲響「放開我!」
眼前雖然一片黑暗,但天埕卻感覺到那個騰騰的沙場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撐大的眼,然後落下了一滴淚「不要帶走他...我求你祢...」許久沒有發作的症狀又翻騰到湖面上,全身無法遏止的顫抖,鐵椅的嘎嘎聲又更頻繁更刺耳了一點「帶我走就好...」這些話似乎是對幻覺所說的,不是對在場的任何人。
後續秋衛說了什麼,天埕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腦海裡閃過的都是一個個血淋淋的傷口、一張張沒有生氣的陌生面孔,Karl的聲音控訴著天埕曾經的罪,最後畫面聚焦在宇水惠淌著血的面容「Stop...停下...」他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什……這傢伙怎麼回事!」面對赫然大喊掙扎的天埕,謹吾頓時手足無措,明明早前都是一副想挑釁的模樣;他搞不懂人質的舉動,更不可能讓這種情況持續,索性抬起槍拖往後頸一槌將人擊暈。

然而當謹吾採取行動時,宇水惠瞬間捏了把汗,他知道那時的天埕發生了什麼,也記得在美術館時他曾經答應過不會在對方面前受傷。現實的狀況卻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此時聽聞關鍵字的菊麻赫然沉下臉,那是他很久沒有聽見的名字,卻也從來沒有從他心頭抹去。
「你們是為了六年前的都更案才組織的團體,你和當時的死者,那個老師有什麼關係吧?」見對方沒有說話,宇水惠接著提出自己的揣測。

同樣作為復仇者,他很清楚菊麻的立場,既是對死者的執著又是怨恨自己曾經的無能,演變成如此規模的報復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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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低著頭的菊麻咬牙切齒,臉上罕見出現猙獰的怒意,扯起嗓子喊:「憑什麼來評論……!」
「——有沒有關係都已經沒有意義了!」隨後握著手槍的手往宇水惠的側臉揮下,接著失控的瞄準右腿又補上一槍,瞬間劇烈的疼痛讓人不由得單膝跪在菊麻面前。

「——!」
此舉再次讓教堂內的一眾部下高聲叫囂起來,除了站在前排的資深成員各個張開雙臂擋住即將暴動的人群,其餘的人按耐不住地舉起武器。見狀菊麻得意的笑起來,將槍孔轉向已經昏迷的天埕:「有種就過來啊?」

「……閉嘴!」仍然支撐在地面的宇水惠趕緊出聲制止身後的人群,待聲勢逐漸平息時,再次開口:「那就是了,她是你的什麼人?鄰居、姊姊……還是戀人?」
宇水惠抬頭望向菊麻,表情裡沒有一絲因疼痛而痛苦的痕跡,眼神裡也沒有因境況而產生的怨恨;相反的卻是滿溢而出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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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宇水惠仍不懈的追問,菊麻一時間沒了主意,腦海中卻閃現了過往和月浦歌瑛有關的畫面。
他對準人的槍口開始不自覺地顫動,不知該做何行動時,一旁的阿宙便舉起球棍一下一下的往宇水惠的身上砸。同行的部屬盯得眼紅耳熱,無奈卻無法採取任何作為。

「只會扯些有的沒的——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啊?」阿宙發洩一般不斷揮舞著球棒,嘴裡絮絮叨叨。宇水惠則以胳膊互助了頭部,他渾身都在盜汗,出血的部位也沒法止血,他知道在這麼失血下去不是辦法。

菊麻是不可能釋懷的——宇水惠深知及便今天將其組織瓦解,只要沒有殺了對方,來年相同的勢力會再次凝聚起來。

「嘛——算了。」此時菊麻默默地開口,眾人皆往那處望去,阿宙也停下動作。下一秒他舉槍,準心對上了宇水惠的眉心冷冷地說:「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先殺了你,再考慮接下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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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場一陣譁然。一半為了敵人欺辱領頭的憤怒,一半為了即將雪恨的興奮。雙方人馬再也按耐不住衝動,就要往各自的方向奔去,準備來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黑幫的人群一分為二,一部份人要擋在菊麻面前,另一方則是前去搶奪人質;見狀負責看守人質的謹吾舉起槍管對空鳴槍,他的眉頭擰的緊,如果可以他固然不希望菊麻殺人。

但若情勢所逼,他仍然會為了菊麻毫不猶豫地開槍,面著橫衝直撞的黑幫奮子扯起嗓:「在往這裡一步我就轟了他的腦袋——」

「回來!不要過去!」宇水惠一點也沒有忌憚對準自己眉心的槍口,對著那些奔往謹吾的手下大喊,而面前的阿宙也沒有打算放過機會,球棒再次揮了過來。
「你還有時間管他啊?」菊麻似乎被宇水惠絲毫沒將自己放在眼裡的舉動惹惱了,他瞇起眼睛,手指就要扣下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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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觸即發之際,宇水惠看見謹吾舉著槍的手背上映著一個紅色光點。幾乎在同時,他偏過頭閃過菊麻射出的子彈,槍聲響起,伴隨的卻是謹吾吃痛的叫喊聲。
「啊啊……!」眾人疑惑地回頭,此時原本握在謹吾手中的槍隻已經落在地上,而那隻手則被子彈打穿,正源源不絕地冒出鮮血。

「……怎麼回事?」菊麻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他想找出是在場什麼人的子彈,過一會才注意到在場內恣意遊走的紅色光點。
「是狙擊手……!」阿宙也注意到,有人正躲在教堂外的不知哪一處建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瞄準在場的每個人。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在天埕附近抄著槍的傢伙都被瞄準打掉了手中的槍隻。宇水惠這才鬆了口氣,那是他在進教堂前就安排好的,讓擅於狙擊的部下到附近找尋能精準射擊的地點。
看來此時已經就定位了,他在也沒有後顧之憂地撐地起身。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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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就結束了,菊麻。」他抬起腳步走向天埕的位置,一眼也沒看菊麻那張錯愕的面孔;傷口還在淌血,在地面劃出點點血痕,他的步伐卻依舊穩健。途中一旦有人不信邪的舉起槍瞄準,就會被遠處的狙擊槍擊中,屢試不爽。

「開什麼玩笑……!」見此情勢菊麻不甘心的舉起槍枝瞄準宇水惠的背影,紅色光點力克落在他的身上,然而在子彈射出前,宇水惠卻伸手拉過一旁的謹吾擋在自己身前。 

「你要開槍就開吧,他已經中彈了,現在應該痛的麻痹了吧?」
「……你這傢伙,放開!」
宇水惠示意身旁的幾個下屬替天埕鬆綁,接著扯過謹吾無損的胳膊背在身後,讓人無法動彈。

「你這是在幹什麼?」菊麻不解的盯著兩人,依舊舉著槍與人對峙。
「他和你一樣,是在熊橋長大的吧?」宇水惠冷冷地看向對面,他已經忍耐多時,打從這些人對天埕下手,就註定了現在的局面。
CA⚜️張天埕Tim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天埕也不知道在那一次的撞擊之後,自己的意識空白了多久,嚴格來說,記憶錯亂了更長的一段時間,或許應該感謝那棍棒把自己抓回當下的現實。
「?」但回過神之後,情勢好像已經截然不同,原本緊緊綁住自己的麻繩正被拆下,抹了一把臉上,濕冷的液體讓他不明白到底是汗水還是淚還是血。
在解開束縛的瞬間,天埕撐了一下自己坐著的那張鐵椅,緩緩的嘗試起身,但過於虛弱身體讓他晃了晃,暈眩感又侵襲過來,讓他又坐回椅子上,天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充滿的都是血的鐵鏽味「你是誰?」他詢問身旁幫忙解開自己繩索的人。
聽到宇水惠冷漠的嗓音,天埕猛的轉頭,伸出手往聲音的方向摸索著「惠?你在幹嘛?」他乾啞的說道。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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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那又怎樣,不要告訴我你想拿他做人質。」菊麻冷哼了聲笑意:「我們的教團不會受人威脅。」

「是嗎?」
過於專注讓宇水惠沒有留意到身後的動靜。反問句一出,還沒等到回應,他擒住人的手便使勁搬動對方的手臂關節;「咕……啊啊!」隨著謹吾疼痛的叫喊越扯越緊,最終聽見清脆的聲響,手骨被硬生生地折斷。

眼睜睜看著謹吾被折斷胳膊,菊麻儘管維持表面的冷靜,微動的眉心和一下刷白的臉色卻出賣了他。他知道此時抗爭已經沒有意義,不知深藏何處的狙擊手會在自已發動攻擊前射穿自己的腦袋。

周遭的黑幫份子正為了扭轉的情勢欣喜若狂,紛紛朝著他們一行人叫囂嘲諷,主場優勢傾向另一側,完美的演繹了成王敗寇的場景。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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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把他放了。」語畢,他將武器扔向地面,他必須重來一次,這一切都必須重來。
然而宇水惠接著卻自腰間抽出匕首,抵住謹吾的頸部:「那不行。」
這一聲回絕讓在場的教團瞬間臉色慘白。

「凡事都要付出代價。」宇水惠將尖刀試探性的刺入肌膚,流淌出鮮血:「菊麻秋衛,知道為什麼你會輸嗎?」
「你從一開始就擁有的太多,也割捨不下。」

「……」
「少廢話!誰想聽你這些鬼話!」再也壓抑不住情緒的菊麻衝著那處吶喊,他看見宇水惠身後的天埕似乎已經清醒,便快速彎身想撿起地上的槍,舉起槍才要瞄準射擊,一發子彈便隨著紅色光點再次將手槍打落地面。
他一臉錯愕,大腦高速運轉著,卻已經無計可施。
  此時被脅持的謹吾卻鎮靜自若的開口:「沒關係了,菊麻。」 「以後,還是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但是,玲希就拜託你了,那傢伙……很崇拜你。」
天埕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覺得事情似乎正在極端化走去,誠如他之前所說的,他不希望在場的任何人受傷,那是實話,雖然這件事似乎在那一聲聲狙擊衝破玻璃的槍響中破滅,但現在已經關乎生命的問題。
天埕再次起身,看不到的他摸索著,不適感不合時宜一陣又一陣的衝擊著他僅剩不多的神智,步伐不穩的往宇水惠的方向走去「惠,你在哪裡?」他的樣子看上去著實有點滑稽,胡亂抓取間,天埕拍到了宇水惠的後背,雖然感覺十之八九,但他不是十分確定「是你嗎?」
但天埕也管不了那不多,就當作是的了開口說道「聽著,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現在可能很憤怒,因為我也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之後「但是,我不希望任何人受傷,惠...你懂得的吧?」他把頭輕輕靠在宇水惠的背後,淡淡的說道「我頭好暈,能不能讓我再看看你?」他難得的提出了請求。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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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制的對象似乎說完了遺言,就在他要用利刃劃開脖頸時,感覺到背後的觸感。進入備戰狀態的他對肢體接觸尤為敏感,猛的回頭,卻看見天埕就在身後。
「天埕哥……?」他有些遲疑,總覺得有那裡不對勁,除了很虛弱以外,還有——

「你的……眼睛?」
他驚訝的鬆開捉著謹吾的手,也丟棄了刀刃,轉而扶助身後的人;定睛一瞧天埕的雙眼,確實沒有聚焦。儘管他不熟悉醫理,這種顯而易見的傷害還是能夠判斷——天埕的眼睛看不見了。

「……」意識到這層事實,一股巨大的憤怒和恨意瞬間衝上腦門,化成無法遏止的殺意。一開始他就顧慮到這樣的後果,也好好地和天埕做切割;事到如今,卻還是讓人受到無法彌補的傷害,現狀與往事再次重疊,他沒有保護好重要的人。

「其他的人叫救護車。」
他伸手將天埕擋在身後,咬牙切齒的宣告:「……我要,挖了他們的眼睛。」
CA⚜️張天埕Tim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天埕拉住宇水惠的手「惠...我再說一次,我不希望你受傷,在美術館提過的吧?現在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受到更嚴重的傷害。」他苦笑了下「只是後腦被打了幾下,即時開個刀應該沒事。」話雖這麼說,但他並不是那麼確定,雖然如果來不及他自己一定會更為憤怒,但他知道現在他必須當那個冷靜的人。
接著,天埕一路摸索地找到宇水惠的臉,摩挲他側臉的輪廓「你的傷還好嗎?說說傷口的樣子。」他微微踮起腳尖,把額頭輕輕靠上對方的「沒事的,讓一切停在這裡就好,好嗎?」
「更何況,你報復下去,我也不會開心的。」他說得溫和且堅定「不需要去做這種事,髒了手也沒有任何好處,過去已經無法改變,但未來...惠...沒事的。」接著揚起臉,面對菊麻一行人「你們這群年輕人也是,報復只是無意義的惡性循環,永遠都會有無辜的受害者。」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宇水惠凝視著那雙沒有焦點的眼睛滿是愧疚。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定不是天埕樂見的,但他所生存的世界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早就是理所當然的事;這雙手也早已浸在汙血當中,這就是真實的他——也是天埕所不知道的自己。

沉吟片刻,他最後瞥了一眼站在身後的菊麻一黨人。除了仇恨以外,也思量著今日放過他們,來日不曉得會成長成何種勢力;隱約可以聽見救護車的鳴笛聲,最後他雙眼一闔,在眾目睽睽下轉身將天埕打橫著抱起。
在同行部屬的掩護下,緩步走出教堂。

他剛才對菊麻秋衛說過,「擁有的太多」、「割捨不下」的話。他原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落到那樣的境況,此時此刻,卻像是給自己扇了耳光。
以前沒有,或許從今以後就有了——這讓他罕見的不安。
CA⚜️張天埕Tim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直至被宇水惠帶出教堂之外之後,天埕才鬆了一口氣,一直高張的腎上腺素逐步緩和下來,撐著上了救護車,與車上的醫護人員交代自己的狀況之後,才放下心的沉沉昏了過去。
醫院
天埕再次醒來時,感受到的不再是冰冷的鐵椅,而是柔軟的床鋪,他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側,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夢。緩緩回過神後睜開了眼,依然還是一片黑暗迎接自己「Damn it. 」天埕開口之後才發現字跡聲音啞的可怕,看來自己勢必要跟這片黑暗和平共處了。
四處摸索著呼叫按鈕,想喚來醫生來了解一下自己的情況,卻發現自己找不到那顆按鈕的位置,天埕從來沒有對自己的生活自理能力感到這麼無力過「嘿!有人在嗎?」他努力發出最大的聲量,接著一陣急促跫音由遠而近「醫師,可以跟我說說我的情況嗎?」天埕問道。
CA⚜️張天埕Tim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血腫位置剛好只有影響到視覺中心,CT之後覺得你的狀況是可自行排除的,我們評估後覺得避免掉開腦的風險為佳。」陌生的聲音連珠炮似的說完,接著是一陣騷動的檢查動作「只是自行排除的過程會相較長,還是張先生您有其他需求或者看法?」聲音接著繼續說道。
「沒有。」聽完一連串診斷的天埕反而鬆了一口氣,輕輕的勾起笑容「這樣很好,謝謝醫師。」倒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醫患立場顛倒的一天「復原期大約會是多久呢?」他思索著要向上級請多久的假,自己本來就人手吃緊的工作部門,可能這陣子要辛苦一點了。
「看完您復原的檢查結果,才能估計。」陌生的聲音回應「但看目前情況,完全恢復可能需要一個月左右,張先生請多休息。」語畢不久,一般的檢查也都結束了,步伐聲又如此離開。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因為中彈的部位都在四肢,傷到了骨頭又失血嚴重,處理過傷口後被囑咐要多加休息。不能隨意走動,他的屬下為此還跟醫院借了一台輪椅,他就乘著輪椅去做了一輪身體檢查。
那是顯然的惡趣味,他並沒有無法行走,雖然這也純屬個體差異。

稍早前他們已經向醫生確認過天埕的狀況,剛到病房門口時,又看見醫生走了出來。想著大概是天埕醒了,才會向本人說明情況;他馬上從輪椅起身走近病房,身後負責推輪椅的屬下不免無奈的嘮叨幾句「真是的老大,這樣不就失去輪椅的意義了嗎」

總而言之,他是完全拋諸腦後了。
「天埕哥。」拉開病床邊的鐵椅坐下,他關切的觀察對方的狀況:「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醫師離開不到幾秒的時間,病房門再次被打開「誰?」喪失一感的天埕面對未知的情況顯得有點過於警戒,直到聽到宇水惠的呼喚才放鬆下來「惠。」他放軟了面部的表情,失焦的眼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單手不習慣的撲騰著,想確認對方的位置。
「還好,覺得有點暈有點累,但我想是正常的。」天埕勾起了無奈的笑容「雖然我現在應該看上去挺愚蠢的,但醫生說可以復原,也沒有傷到其他地方,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看過喪失視覺的人的眼神,現在自己的樣子大概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樣子。
「不說我,惠,你還好嗎?」天埕還記得那夜裡驚心動魄的槍響,差點連他的魂魄都打散了幾分「雖然我現在好像幫不了你什麼。」他繼續苦笑著「希望沒有影響到什麼才好...對了,其他人呢?」天埕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會變得如此絮絮叨叨,或許只是因為不解的事情實在太多。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是嗎,那就好。」聽見本人自己說了沒有大礙,他才放下懸著的一顆心:「不用擔心,我沒事。」
此時他餘光望見呆站在一旁的屬下此時露出古怪的神色,手還緊緊捉著輪椅把手不放,便吩咐了句:「你可以出去了。」

「呃……是。」屬下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自家老大絲毫沒有動搖,又看手中孤零零的輪椅,最終無奈的妥協。

看著屬下確實的離開房門,他才拉回注意力:「其他的人是指?」
「我這邊的人都沒什麼大礙。」畢竟受到要脅,就連攻擊、反擊的行為都被他制止了,當然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教團的話,大概也沒人死掉。」這個結果他並不甚滿意,聽來或許有那麼點不情願。
「這裡還有其他人?」天埕面對陌生的聲音,微微的感到錯愕,東張西望的緊繃住自己的神經,或許是因為剛經歷這些,一點點不熟悉的風吹草動都讓他草木皆兵。
深呼了一口氣,天埕了解到應該是宇水惠的人馬而已,平復好心情,把散在耳際的髮塞至耳後「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但...醫囑記得要聽。」天埕根據過往經驗多說了幾句,也因為終於鬆口氣,而由衷地笑了出來「都沒事就好。」
一直都微微有著的暈眩感讓天埕沒有什麼食慾,肚子卻很不爭氣的突然叫了一聲「我的天...」他說「不知道有沒有吃的?惠...我的手機呢?」然後天埕又開始摸索著,一邊琢磨可以找誰來幫忙自己這陣子的生活起居,或者幫忙請個臨時看護也好,希望自己平時做人足夠成功「對了,你餓嗎?我看看有沒有人能幫忙帶點清淡的。」然後偏頭微微笑「然後等等有事情要問你。」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啊,那是我的手下,我讓他出去了。」他及時解釋,有些意外失去了視覺的感官會變得如此敏感,看來生活起來遠會比他想像中的要不易,他再次興起愧疚之情。

「嗯……。」愣愣地看著天埕的笑容,他有些恍神,或許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又或是此刻他們像現在安然地待在同一個地方,是過去的他從沒想過的可能性。
直到聽見對方腹部的抗議,他才不禁笑著回過神來。

「想問什麼?」
「現在也已經快要天亮了,先讓我的人去買早餐吧?」他瞥了眼窗外淡藍色的地平線,天埕暫時失去時間概念也是很正常的;接著拾起放在一旁矮桌的手機,那螢幕上佈滿蜘蛛網狀的裂痕:「你的手機在這,不曉得有沒有壞掉。」
他把東西交到對方手裡。

讓人確認手機功能的時間,他將剛趕出去顧門的手下又喊了進來,吩咐著對方出門帶一些清淡的食物回來。
天埕拿到了手機想要看時間與撥號,才意識到看不到,這兩事情通通都辦不到「真是有夠笨的。」他扶額,對自己愚蠢的舉動感到無可奈何,嘆了不知道今夜第幾次的氣。
然後天埕再次細細的思考了一下,自己鈍鈍的腦袋運轉像是生鏽的馬達,感覺有點呆滯,或許今晚的這一切,牽扯到的事情根本不宜向上級呈報,想找人幫忙似乎也不是那麼合宜,為此,天埕感到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手機功能是否健全,天埕只好使用語音指令系統想隨便唐塞個請長假的理由,喊了半天,手機就是沒有反應,只好作罷,反正他消失也不第一次的事情,便把無用的手機丟向一邊。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埕直接單刀直入的問了,接著敲了敲自己的手機「還有惠...我這樣鐵定是需要人幫忙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找看護之類的?我連絡我這邊的人,你們會不方便吧?」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呃。」天埕的舉動讓他一時有些無措,事實上他也還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事;這也代表在這事上他還不夠細心。
「抱歉,我沒有想到⋯⋯但是,看護的話——」他偏頭思考,腦中出現一些符合看護形象的角色。

聯想到他們照顧天埕的畫面,他隨即揮去思緒:「我不放心。」

「不如這段時間,就讓我來當看護吧?」他伸手指著自己毛遂自薦,雖然天埕看不見,他也有些遲疑:「只是我沒有當看護的經驗,可能會有些地方不周到。」

而這也讓他想到,今晚發生的事,肯定會透過情報網成為眾所週知的消息;那天埕的身分和與自己的關係就會像攤在陽光下那般,要是有人存心,同樣的事情再發生幾次都不奇怪。

「還有今天的事,是因為和我扯上關係害的,抱歉。」他低下頭道歉。
「蛤?」天埕突然覺得十分錯愕,一時半刻腦袋轉不過來,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是宇水惠來做「你...不好好休息嗎?隨便誰都可以的,我只是需要有人幫我買飯,還有帶我熟悉一下醫院跟病房。」他把自己想像中的樣子描述了一下「不用多周到,我是成年人了,而且,說不定我很有處理失明的天賦。」天埕為了緩和氣氛笑了幾聲,然後緩緩的坐直身子,怕太快速的移動會有天旋地轉感覺,但即便是如此微小的動作,全身痠痛依然無可避免,這讓天埕擰起了眉頭「嗯...但如果惠不介意照顧我超無聊的話,那就麻煩了。」他勾起了打趣的笑容「你要收我多少錢?」
聽聞宇水惠的道歉,天埕伸出手想摸對方的頭,卻無法好好定位,一隻手晃在半空樣子著實有些滑稽「哎...多大的事呢,我自己也很不小心,不是你的錯。」無功而返的樣垂了下來「和你有關係,是我自願且甘之如飴的。」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宇水惠注意到天埕抬起的手,一時間不曉得用意,但很快就想起那是對方的習慣動作——應該是想要碰自己的頭吧?
「嗯,如果只是那種需求的話,像我這樣半調子的看護也可以的吧。」他悄悄地將天埕垂下的手掌又抬起來,稍微傾身將手掌放在自己的頭頂;總覺得自己這麼做,就像撒嬌的小孩。

「還有,就算你這麼說,今天的事對我來說不是小事。」然而從他口裡說出的話卻不如他的舉止充滿童趣,而是沉重又無聊的心情;他習慣性的歛下眸:「我就是不願意這種事發生,才必須和你劃開距離。」

「只是這件事以後,恐怕會有更多人知道你與我有關係了。」他口氣裡充滿遺憾,總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緣故,要天埕在遠離本來的生活圈。在返回病房的途中,他已經想過這些事,現在正好能和對方提起。

「所以錢就不用了,但是我會安排人在你的周圍,確保你安全。」
CA⚜️張天埕Tim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聽到宇水惠語氣裡的遺憾,天埕覺得是時候正視這些問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能理解你當時的決定,但看樣子,我們應該是切不斷了。」他清了清喉嚨,堅定但溫和的說道,他一下一下輕撫著宇水惠的頭,試圖帶走對方一點自責「也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只是到時候能不能讓我知道是誰跟著呢?」雖然覺得自己沒那麼脆弱,但關於這個領域,他實在是無知的可怕,卻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跟著。
「話說回來...我們要繼續劃開距離,還是繼續好好相處?」天埕用很遺憾的聲音說道「雖然我很私心的,是很想跟你繼續當朋友的,我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你走上這條路,但無論你的身分是什麼,因為我看到的我相信的惠跟...是不一樣的。」天埕沒有注意到自己顫抖的情緒,現在的他實在不想再面對一次說再見「但我想,你可能有其他的想法跟安排,我都可以接受的。」他笑的很苦。
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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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埕總是對他表達並不在意自己的身分和過去發生的事,他也很清楚。事實卻說明只要和自己扯上關係,就等同於惹了一堆麻煩;如果情況相同,他也還是會選擇一開始的做法。
——只是現在那已經不管用了。

「天埕哥,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待在我身邊。」他反握住撫摸自己腦袋的手,字字懇切地說著可能讓人誤會的話:「這樣我可以就近保護你。」
「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一旦察覺異狀也馬上通知我——嗯,這樣的話應該就可以了。」他自言自語似的檢視自己提出的辦法,確保這麼做是萬無一失。

「要安排在你身邊的人,等我選好了再介紹給你。」話說到這裡他才漾開笑容;自從妹妹去世,他身邊就沒有像這樣需要牽掛的人,這讓他格外小心;頓了一會,他才想到最後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

「撇除那些,我當然也希望能和天埕哥當朋友。」
惠不惠糾結
2 years ag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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