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不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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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以後,發現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遭。卻總還是在周遭一切明媚生輝時,轉身回到令自己破碎不堪的場所。 思念維繫著,不論破碎幾次都要回去。
紮著馬尾的女老師被一群年齡相仿的孩子圍在中央,他們有些臉上帶著傷、有的掛著淚,隱約還可瞧見歉疚的神色。當中唯有站在最前頭的孩子不同,他對著老師抬頭挺胸,問心無愧的仰望著。
「秋衛,謝謝你,幫老師阻止他們。」老師溫柔的笑著,抬手碰了碰孩子的腦袋。後者頓時顯得有些侷促,但明顯是高興的亮起雙眸:「哪裡,照顧弟弟妹妹——是我的責任。」
老師對這番懂事的言論回以微笑,接著將目光轉向眾人:「為什麼要打架呢?」
問題一出,才剛停火的雙方又一陣面面相覷,這回各自帶起委屈的臉孔。
「還不是春彥……」
「什麼!我怎樣了!」
「他說這裡會被拆掉,還說像這種爛地方出去也好!」
「我……我又沒說錯!那些禿頭一直來找院長,不就是在講把熊橋拆掉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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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裡才不會被拆掉!你為什麼要說這裡是爛地方!」短瀏海的大眼男孩說著眼眶裡又積攢了一汪淚光。
「我、我哪有這樣講啊!」
「你有!不相信,你問謹吾——」
「……啊?不要把我扯進去。」
代表兩方立場的孩子互相瞪視著,團夥又逐漸分裂成兩派。此時最高、也最年長的秋衛再次轉過身去:「你們,老師只是要問原因,不要又吵起來了。」
他理智而平穩的嗓音撫平了其他孩子的焦躁,然而卻沒能掩飾自己的不安,面臨家園拆除的事,他知道自己也調適得不算好,就更別說旁的人。
「孩子們,聽我說。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但是有心理準備也是好的。」老師在眾人沉默對峙時開口,她看起來也有些憂傷,但仍是張開雙臂摟了摟最近兩個孩子的肩膀。
「春彥一定不是有心的,你也很喜歡這裡,跟這裡的家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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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被點名的孩子羞赧的別過臉去,老師語句的停頓,像是在等待他的答案;絲毫拉不下臉的他最後只是用力哼了聲鼻息。
氣氛和緩了許多,儘管情況並沒有改變,眾人依舊默契地將造成爭執的原因輕輕放下。
正當老師打算順勢哄孩子們回到室內準備用晚餐,後頭便傳來中氣十足的喊聲。
「別擔心——」
三名身著西裝的男人踩著速度不一的步伐走進他們,其中出聲的男人則走在最前頭,嘴上揚起自信的笑容,為憂鬱的氛圍帶來一股屬於孩子般的活力。
男人在女老師身旁站定,俯身面對孩子,語氣肯定的承諾:「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把這裡拆了,小鬼們放心好了!」
「哦!是之前跟禿頭一起來的大叔!」眼尖的春彥立刻認人,抬手指著眼前的男人。
「什、我才不是大叔吧?」
「嶋澤先生,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月浦歌瑛站直了身,好奇地望向比自己高一個腦袋的男人,此時收起笑容時的她少了平時作為老師時的端莊,卻多了一絲小女人般的懵懂。
「啊、因為、那個、就是……突然想過來看看。」迎上那對清澈的雙眸,嶋澤的氣勢忽然就潰不成軍,慌張地揮舞著雙臂試圖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一陣兵荒馬亂,男人終於在眾目睽睽下平靜,撓了撓後腦:「拆除的事情,我會試著和上頭交涉的……」
「再怎麼說——這裡充滿了妳各式各樣的回憶吧?」
「新的小鬼也是,每個人都在這裡創造屬於自己的未來。這樣的地方,我也不希望會不見呢。」嶋澤歛下眼眸,看見的是好幾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天真稚氣的面孔。
是他無法拒絕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挺喜歡小孩子。
「……」
空氣中一陣靜默,眾人嘗試理解嶋澤的一番話;而孩子其實並不懂得,只是捕捉到「拆除」的訊息,似乎仍有轉圜的餘地,便歡天喜地的歡呼起來。
「嗚哇!真的可以不用拆掉了嗎?」
「哦!大叔好厲害!」
「就說了不是大叔!」
「謝謝你,嶋澤先生,但是請不要太勉強了。」見孩子們紛紛重拾以往的笑容,月浦老師也露出釋然的微笑,眼神中是無盡的感謝,這個男人總是為他們帶來充滿力量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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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吾見狀也舒開眉心,望著大夥的表情有些無奈,然而在夕陽餘暉的壟罩下,他意外的注意到此時陷入陰影的菊麻秋衛。
菊麻站在距離嶋澤等人最遠的地方,側過的面龐沉積著讓人看不清的思緒。在這個孤兒院裡,他是在秋衛之下最年長的學生,未來也會跟對方在差不多的時間點離開。
他知道秋衛始終如一——是對月浦老師教誨最上心的學生,也從未見老師對其生氣,所以更不明白對方此刻的狀態。
就算是在這樣資源匱乏的孤兒院裡,他仍能斷言,菊麻是一個能力卓越、具有領袖魅力的天生領導者。沒辦法處理的學科、人際問題到那人手上都變得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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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注視著菊麻,所以知道,那個人望著的遠方都是什麼樣的景色。
在那裏,最多的時候會是月浦歌瑛;在臥室醒來的時候、在食堂幫忙的時候、在教室教導課業的時候,秋衛的視線就像投在月浦老師身上的聚光燈。
他逐漸發現了這個秘密——秋衛看著月浦老師的目光,就和現在站在那裏的嶋澤一樣。
那年暑假,院長在校舍的邊緣闢了一個沙坑,位置剛好在樹蔭下,既可以玩耍又能避暑。有一陣子那成為家人們放課後趨之若鶩的場所,必須成群結黨或是在團體中有威望的小孩才能靠近。
雲浜謹吾獨自待在空無一人的教室,由窗戶邊恰巧可以瞥見遠遠的沙坑,幾個嬌小的身影跳上跳下的。他正對此嗤之以鼻,手杵著下顎,不屑的挑眉;固然沒有人看見他的表情,否則他會告訴對方沙坑究竟有多無聊。
「謹吾,你不去嗎?」
正這麼想,窗外便傳來菊麻的聲音,隨後那人的身影也探了出來:「有沙坑後你就一直沒有過去看看吧?」
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孔正好奇地瞧著自己,他被人盯的有些手足無措,更重要的是,菊麻秋衛似乎總是能夠洞悉別人的想法,他不覺得自己臉上寫著和沙坑有關的事。
「啊,我沒興趣。」他的回應慢了幾拍,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
「嗯,是嗎?」秋衛別有意味的瞥了謹吾一眼,而後順著人挪開目光,看似在思考的將視線往上:「加奈說今天下午他們十幾個人要去玩捉迷藏,那樣的話沙坑應該就會空下來了吧?真是難得呢……」
謹吾當然知道對方的深意,對此他並不領情,反而有些不耐的蹙了眉:「……你到底想幹嘛啦。」
「我說沒有興趣就是沒有興趣,不要以為我跟那些笨蛋一樣。」他說話的同時,腦海中就浮現了秋衛受人簇擁的景象,隨即揮散思緒的他立刻撇頭轉向另一側。
「我才不會繞著你轉……。」
他半身伏在桌面悶悶地說,歛下眼眸盯著土色木桌的漆,光澤已經有些粗糙,但還能反射一點自然光。沉吟半晌,他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等到回頭望窗外,那人影早已不在。
窗外颳起風,遠方樹木的枝葉沙沙作響,草地清新的氣味被梢進他的鼻腔。他楞了好一會,視線不自覺地搜索秋衛的身姿,維持這樣的狀態不曉得過了多久,直到另一側的聽覺捕捉到細微的聲響。
「嘿,你在找我嗎?」
他在聽見耳語聲同時回頭,菊麻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書桌的另一側,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得逞的得意模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這個瞬間,雲浜謹吾完敗了,被他剛才那番鐵錚錚懟人的話賞了一記辣疼的耳光。
「……」
他在秋衛濃烈的笑意下啞口無言。
嶋澤來訪後的兩個月,月浦老師便因意外去世了。
院長在教室內宣布這個消息時,已經是學生們沒有見到老師的約莫一星期左右。在震驚過後,所有孩子都哭成一團,院長大約預料到這種狀況,事先準備各種悼念的儀式。
然而不論是為往生者祈願的折紙鶴、寫祝福的卡片或影片緬懷,沒有一項能順利進行。
最後在菊麻秋衛的要求下,院長同意班上的學生可以到月浦老師家裡致意,當作見老師最後一面;孩子們的哭鬧才暫且消停了些許。
在這一陣騷亂當中,雲浜謹吾發現了,這是他認識秋衛以來,唯一一次沒有去安慰那些哭泣吵鬧的孩子。
葬禮當天,所有人身著黑色裝束,排著整齊劃一的隊伍走進月浦家。見到憔悴的家屬在旁迎接,月浦歌瑛的遺像中仍是那抹自然大方地微笑,揭示逝者已矣的事實。
孩子們自然抵擋不住悲傷的場合,各自啜泣,此時此刻即使是少不經事的年紀,也知道不能放聲大哭。
菊麻秋衛一直低著頭,直到所有成員輪流捻香致意,一直默不作聲的他才在包括月浦家的眾人面前開口。
「抱歉,我可以再待一下嗎?」在他們的隊伍帶往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前頭的院長困惑的蹙眉,雲浜謹吾卻像是對這項要求了然於心的斂下眸。
「……不可以,會打擾到月浦老師的家人喔。」院長遲疑了一會還是拒絕了,說著所有大人會對孩子說的制止。
這時那個少年只是冷靜地回頭望向準備要送客的月浦家人,一點也沒有理會院長的否決,再次提出請求:「拜託了。」
「待一下是沒關係……但是小朋友不一起回去沒關係嗎?」
院長與月浦家人面面相覷,但得到主人的允許,院長的立場已不再堅決。
看準時機的謹吾立刻插了話:「那我也一起留下吧,我會負責帶菊麻回去的。」
他雙手交叉枕在後腦,漫不經心地走向菊麻秋衛,留在原地的孩子也紛紛起鬨。
「那我也要留下來!」
「我也……!」
見狀院長勢必要在孩子鬧騰起來前把人帶走,能夠考慮的時間受到壓縮,為了避免更難解的狀況,院長只好允諾:「好吧,你們要在九點以前回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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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一行人離開後,將他們領到會客室的是老師的妹妹月浦花音,和式建築內,幾人圍著矮桌坐在榻榻米上。
謹吾東張西望著,這裡的陳設很素淨,生活的痕跡明顯比其他場所要淺,大概也不怎麼使用。
菊麻秋衛看著眼前和月浦歌瑛有幾分相像的女子,卻如臨大敵一般正襟危坐,失去了平時處世待人的餘裕,堅毅的眼神卻藏不住他已然暗自定下的決心。
「……你就是菊麻秋衛嗎?剛才聽小朋友這樣叫你。」年長幾歲的月浦花音打破沉默,她的話讓兩名少年都愣住了,會連名字都知道代表有什麼人曾經向她提過有關他的事。
菊麻秋衛此時就已經知道對方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姊姊曾經和我說過你的事哦,她說你是很懂事的小孩,總是體貼、善解人意,很會幫老師的忙。」
「跟同學也相處得很好,長大後一定很多女孩子會喜歡呢。」
是讚美的話——在一旁聽著的瑾吾有些吃味的別過頭,他剛才在大夥面前出了頭,倒是一點喝采也沒有。
到頭來還是菊麻秋衛最受人矚目。
他好奇的望向身旁的同儕,對方面對女人跪坐的姿勢嚴謹又標準,搭在腿上的手卻緊握成拳,渾身隱約在顫抖,一會又緩緩放鬆下來。
「嗯……原來有過那樣的事啊。」他的聲調不如以往平穩,而是略沉了些,語氣虛浮的接著說:「我留下來,是想知道老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他緩緩抬起頭,與面前的女人四目交接。月浦花音有所遲疑,或說有些為難,眉頭掙扎著皺起,她似乎有著不該據實以告的考量。
而這層顧慮,他理解,那可以說是所有孩子聽到不想聽到、也最為鄙視的理由——因為他們還只是孩子。
「這個……院長沒有告訴你們嗎?」
「很遺憾,是意外。」女人脫口說出理所當然的答案,伴隨黯然失色的笑容,那總是讓人望之卻步,不忍再繼續追問。
理論上應是如此,但菊麻卻沒有一絲退卻,他面色不改的盯著月浦,這讓旁觀的謹吾頓時捏了把汗;再怎樣說,關於死者的資訊,最難過的就應該是親眷,若人不想提,於情於理都不該捉著不放。
「喂……菊麻,校長說過了。」
他咬緊牙關的提醒,這讓他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無知,因為他壓根沒想過要求留下來的菊麻到底想做什麼。
敏感的他當然知道大人說謊是什麼樣子,對孩子的搪塞,他再熟悉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又能做什麼呢?
可惜菊麻並沒有回應他,這陣沉默著實折磨著他,使他焦慮、侵蝕著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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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喜歡……月浦歌瑛小姐。」
少年目光混濁,他別無他法,將自己應被世人認為醜陋不堪的情意全盤托出。
卸下「老師」的尊稱,單純以對一名女性的稱謂稱呼自己心儀的女子。只有這麼做,他才能跳脫這個身為孩子的身分,來到與這些自以為是的成年人,平起平坐的地位。
「這個時間點不太對,很抱歉,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關於月浦歌瑛小姐的事。」
「拜託了。」
他低下頭懇求,嗓音不再平穩,更沉了些;此刻真的像完全褪去童真的身分。
而對坐的女人輕摀著嘴早已紅了眼眶。
月浦歌瑛因月嶋的關係捲入幫派內鬥,並雙雙死於那場意外。菊麻秋衛得知了原由,道謝以外的話什麼也沒說。
熊橋家園拆除後,園內的孩子或是被打散分配到其他孤兒院,或是被送往條件符合的寄養家庭。當中雲浜謹吾幸運的由玲希的父母領養,菊麻則是到成年以前都在不同寄養家庭之間流離失所。
國中畢業以後,他們就讀的學校就徹底拉開了程度差距;雲浜仍留在居住地附近的高中,菊麻則前進城內首屈一指的學校,高中到大學一路順遂,甚至越級就讀,提早取得學位。
儘管這成功的路看似已經走了很遠,謹吾卻清楚秋衛從未放下過去,從未離開這片土地。
打從知道月浦歌瑛死亡的真實原因,他便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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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下鐵捲門的教堂內還留者稀疏幾人,月光被窗櫺切割的破碎,將立於中央的人影拉得很長。其餘人等以不同的姿勢,或是坐在桌上,或將腿踏在前座的座椅,隨興的態度絲毫沒有教堂應有的肅穆。
「資料剛才已經傳到你們的手機,富久野各區幹部和組長的長相和名字,蒐集資料的話越詳細越好。」
「我們負責西區和北區,南三角由另一方的人負責,最後再重點擊破東方的首領。」
菊麻秋衛不帶一絲情感的模樣與作為牧師時判若兩人,平淡的敘述他們接下來的計畫。
話還沒說完,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自陰影處走出,他壓根不屑一瞧手機裡的資訊,興致勃勃的嚷著:「幹嘛做這種無聊的事,看到他們的人痛扁就對了。」
面對氣勢更盛的男人,菊麻只是瞥了眼,面不改色:「不要浪費力氣和資源,解決小嘍囉只是為了釣大魚。」
「另一方人馬已經掌握候選人拜票的日程,他們會安排狙擊手暗殺,如果成功的話,那就是開戰的信號。」
橫眉豎目的注視使得高個男人驟然失去玩樂的興致,哼了聲返回原先的座位。
「我們的目標是神近宇水惠,之前一直無消無息,最近突然又回到幹部的崗位。」
「那傢伙是前幾年才加入組織,聽說很難辦。」
「擁有社會地位權力的人,卻沒有相應而來的慾望和喜好,不論是更大的權力、金錢或是女色都不曾引誘他,就連親眷也一個都沒有,找不到可乘的機會啊。」
聽著眾人議論,菊麻掃視一周,目光最後停在默不作聲地雲浜身上,他歛下眸:「倒也未必。」
「玲希上次帶回來的那個人,是他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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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是社區的保全通報的。」雲浜謹吾回過神,發現大夥正一齊注視著自己。他隨即撓了撓頭,接著說:「後來在車站碰巧遇到阿玲,那傢伙還不知道這件事。」
「哦?又是教會的傢伙啊,那我去把他帶來不就好了!」高個子再次大聲嚷嚷,謹吾這回立刻投以嫌棄的目光。
「不,這件事我來做吧。我和他見過,因為阿玲的緣故,可能比你來的沒有戒心。」
「那有什麼差,擄人還需要好言好語嗎?」
謹吾的模樣有些無奈,自從這個教團開始行動,已經牽扯到許多無干的人;上一次火燒酒店的事雖然是他們以外另一幫人的手法,但發生那樣的事,菊麻秋衛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思緒運轉著,他不由得又出神了,意識到時是聽見菊麻以嚴厲的口吻喚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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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吾,不然請玲希幫忙吧,他——應該是最有親和力的。」
菊麻疾言厲色的提議頓時令他心驚膽顫,就好像自己剛才的思緒都被看穿。只有他們倆人知曉,這不僅是單純的提議,提及阿玲的事,對他而言更是一種威脅。
「......哈,那傢伙能做什麼,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教團慣例是他們兩人最後離開,他看著菊麻褪下道袍的身影,那肌膚在月光下顯得蒼白,周旁的氣氛更是陰森。
他不禁蹙起眉,猶豫著開口「你真的要那麼做嗎?菊麻。」
眼前的人聞言頓停了會,回過頭來又是一張凜然的面容:「事到如今,還在問這個?」
雲浜沒有說話,但是他忐忑的神色在面光下格外清晰,不須言語說明。
「是你說過——不論我做什麼,都會跟隨我的,不是嗎?」菊麻緩步來到謹吾面前,他看似放下身段,臉上的表情也不如剛才那樣僵硬。
確實,那天他們離開月浦家,雲浜謹吾說過這樣的話。當時他對菊麻秋衛,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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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總覺得,菊麻秋衛一直都走在自己前頭,他看著那背影走上獨自一人的路,途中盡是斷垣殘壁和廢墟。
隨時都會摔的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