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楓紅，微風簌簌，落得院子裡一地暖色，又是偷閒的陰陽生和他熟是的神靈。

瑞雅一心血來潮，衝著外貌年輕的神靈直喊他名諱：「白仲夜、白仲夜，白——仲夜——」變換著方式、語調和態度，忽快忽慢乎高乎低，彷彿在試探男人對吵鬧的底線。
對方不慍不怒，視線沒離開過手裡的異聞，早就看過幾次的少年，還以為其中多了什麼自己遺漏的趣味，不由得起了想較勁的心理，變本加厲地呼喊。

半刻後，白仲夜終於開口了：「瑞，書院最近是指派了什麼招魂的作業嗎？」聽說法力高深的陰陽師靠個術法就能完成，難為了小小的陰陽生，一場招魂儀式恐怕嗓子都要喊啞了吧。

「誰在跟你招魂！」就算沒有黃鶯出谷、餘音嫋嫋，也不置於被說得那麼見不得光吧！少年氣鼓鼓地嘟嘴，伸手搶走了對方在看的書籍，「啪」的一聲蓋在桌面，掄起袖子像要打架。
「我投降，請陰陽生大人高抬貴手。」男人絲毫沒有身為神靈的架子，說穿了他不過是怪異，自己倒沒什麼感覺高貴的地方，以前大概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不過有幸用不同方式存在於天地之間。

少年首次被神靈尊稱為「大人」，一時心花怒放，衝對方露出甜笑，想想才覺得不太對勁。
白仲夜嘴角微勾，見瑞雅一態度緩和，就想繼續讀書，結果被一掌拍上手背，少年沒控制好力道，兩人剛接觸過的地方馬上變得紅腫。
「下手真重，還好不痛。」這明顯就是安慰對方的話；既有形體，自然也是有感覺的。
瑞雅一的氣焰一下子就弱了下來，張口欲言，但男人顯然不需要道歉，害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拿起書本，恭敬地用雙手奉上。

「……」白仲夜先接了過來，才側頭輕笑：「能屈能伸，實是大丈夫也。」少年知道被取笑，礙於自己失禮在先，沒有說什麼，起身去端了茶。
嬉鬧無用，瑞雅一也沒有想閱讀的興致，手撐著頭，百般無聊地觀察起白仲夜。
看著看著就犯睏，原想閉目養神，誰知竟然就這樣睡著了。少年才剛沉睡，男人目光就投了過來，輕手輕腳地替對方調整個舒服的姿勢，遂又拿起書本。

一室無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