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那白吃白喝還白嫖的嚴公子竟真的成了風華樓的二當家。

或許是過了一段美好的假日，還有額外的錢可以拿，顧雪廷的牴觸感倒沒有先前重了。想想這本也是各自的本事，好比他自己，那不也都是跟著卓二才吃香喝辣嗎？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概也是這樣的關係吧，他想。

好比他生來如此，在樓中賣身過活，卻也有人生來就是高貴體面，有興致才來這樓裡尋歡作樂一番，施捨他們這些人一點銀錢，隨便掏出來都是曾經他們不用賣身也能過上好日子的數目，又哪有什麼公平可言？他也只能想想這對小倌相對友善寬鬆的風月地，如果易主又或是經營不下去了，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因為獎金的緣故，遇到脾氣較正常不會太計較的客人時，他也會問上一問，就當作他想聽聽外面的故事，有時還會意外地滿足到對方的虛榮感，多跟他說幾句。他也不知道打聽到的這些是不是樓主要的，反正能有錢拿他就滿意了。

他唯獨沒有去問卓二。

一來他和卓二在一起的時候想做的事太多了，就是發呆也一分一毫都不想浪費在別的事情上，二來打探消息這東西，大概多少還是有點麻煩的，他也不願讓卓二被動地被捲進別人的問題裡，於是一直都沒有說過。

直到他真的多賺了一些錢，存出了一小布包重而響的銅板，才忍不住獻寶似地和對方提起，將那袋錢塞到男人手裡，軟聲說：「哥，這都給你拿去買肉吃……」

「是新來的二當家叫你們做的？」卓二接過錢，轉手又拎出了點碎銀，遞給顧雪廷。「我看他來路不明，你近日小心些，銀兩收好，若有變故就到梅字號房尋我。」

他雖不認為讓小倌問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便會招來禍患，但直覺仍為他敲響了警鐘。

「小心行事。」他將顧雪廷抱入懷裡，親了嘴唇，又生疏地親上了眉眼，一如那日他在游湖時望見的。「比起錢財，你更要緊些。」

顧雪廷先是愣了愣，顯然沒想到能從卓二嘴裡聽到這些叮囑，旋即歡喜像巨浪洶湧而起，將他拍到了海底般，有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暈眩，但這也並不能阻止他抱緊卓二，埋在對方懷裡磨蹭。

「我會……我會的，哥，你給我的銀子我都收得很好的，就是有點沈。」他閉著眼，幾乎要湧出淚來，好一會才平復了些，小聲地換了話題。「我一開始也挺不待見的，不過要是能在這之前多放點假、多拿點錢，那也還不錯。」

「上次、和哥一起出去那幾天，好開心啊。」

「等存夠銀兩，我就帶你出去。」卓二梳順顧雪廷的髮。「到時候日日都能一起，想去哪就能去哪，便不用綁在這樓裡。」

他並沒有被對方的喜悅浸染，而僅僅是想起在湖上撐篙時，那一點點清凈的片想。

「你替我管著他，管著我。」他摟緊顧雪廷，親吻對方的耳，沉聲說：「你在我身邊，我便是自由的。」

「我們都是。」

顧雪廷輕哼著抱著卓二，心裡有一瞬間卻是陰冷的。

他恨卓皓一，恨不得這個存在死無葬身之地，可這個時刻，他又不得不飲鴆止渴地承認，他是需要這把刀懸在卓二頭上的。

而他掌著那把刀，既可悲痛苦，又有幾分扭曲的肆意和滿足。

也許卓二自己也看得清楚，但那又如何呢？他們是在一起的，也許僅僅是這個事實，對他們而言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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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陣！！謝寶……開了好棒的頭……

超迅速好快樂感覺壓力頓減 順便還能讓顧顧病一下
（結果看另外一邊那麼香又捉急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