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木那——」穆斯走著走著,天色漸漸變暗,他也不知不覺進入了附近的森林。
他喊著柚木那的名字,心中越感焦急。
恍惚之間,柚木那好像聽到有誰在喚著她的名。她用盡全力才睜開了眼睛,沒見著人影,便又緩緩地闔上了。
幻覺吧,幻覺。
那聲音實在熟悉得令人害怕,她昏沉的腦袋卻沒能想出來那是誰的嗓音。不管怎樣,對方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吧……想到這裡,她皺了皺眉。
在柚木那睜開眼的一瞬間,穆斯感受到了柚木那的思緒,他倏然轉身,朝柚木那的方向奔去。
撥開草叢,他看見柚木那癱軟得倒在地上。
穆斯蹲下身子,將柚木那的身子環抱在臂膀之中。
「柚木,你聽得到我嗎?柚木那?」
怎麼馬上就來了?
柚木那很困惑地先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才輕輕笑了一聲:「你怎麼來了?來看我出醜啊?」
她往穆斯的懷裡鑽了鑽,找到一個舒適的位子,埋在對方的胸膛輕哼了一聲。
「你怎麼躺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我很擔心你。」穆斯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捏住柚木那的下頜,左右看了看,確定她的臉上有沒有受傷。
然後他看看柚木那纖細的身體,確認她沒有受傷之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我不是來看你出醜的,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何處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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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帶我回去,我自己就能……」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根本沒辦法走回家,柚木那還是逞強和穆斯說。
她靠在穆斯的臂膀上,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肯看穆斯一眼。
被他發現自己的窘態實在是件丟臉事,她越想越生氣,扁著嘴把臉塞進男人的胸膛。「煩死了,誰要你自作主張!」又是口不對心。
穆斯見柚木那大概又在賭氣,他便伸手撫了撫柚木那的後腦,並順了順他的髮絲。
「是是,我就是煩,我就是自作主張來找你。」穆斯一手輕拍柚木那的背,一手摟著她的腰,力道卻不至過重。
「柚木那,你還好嗎?能跟我說說發生甚麼事嗎?」穆斯一陣安撫後,還是輕輕問道。
「不可以。」被一陣順毛之後心情好了大半,思索了半天卻總覺得一時半會交代不清,柚木那只悶悶地還給對方這句話。
她想了想,突然不合時宜地開了個玩笑:「但是說不定親一下我就可以告訴你喔~」
穆斯毫不遲疑的低下頭,在柚木那的臉上落下一吻,這一吻就是幾十秒一分鐘。
「好啦,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還是你要我再親點別的地方?」待穆斯抬起頭後,他又捧著柚木那的臉,她美麗的雙眼讓穆斯看得出神。
「不、不用了,夠了夠了。」柚木那撇開了頭,心虛地試圖掩蓋自己不整氣臉紅的事實。
她清了清喉嚨,組織著適當的措辭,話到嘴邊又吞回去,來來回回幾次後才鼓起勇氣——
「我好像快死了耶。」事實證明她根本沒有很好的組織語言。她歪了歪頭,拋出同樣震撼的問句:「如果我真的死掉了,你怎麼辦?」
「……蛤?為什麼?」穆斯愣了十幾秒之後,才脫口而出:「什麼叫你快死掉了?什麼意思?」
他除了困惑之外沒辦法做出任何其他反應。
「你就把這件事想像成……」柚木那伸手抵著自己的唇思考,「嗯,我火力不足,快熄掉了。」比喻大師。
「至於為什麼嗎?可能是報應吧……」她吐了吐舌頭。
「那難道沒有什麼……解決方法嗎?火快熄掉的話,加燃料就可以繼續燒了吧?」穆斯緊緊摟住柚木那,慌張與擔心全寫在臉上。
「柚木那,我不想……不想失去你。」
難得沉默了一下且認真思考著,柚木那點了點頭。「你說得好有道理。」
雖然不知道燃料要上哪裡找……不過為了不讓對方再這麼擔心下去,她還是咧開嘴笑:「放心吧,我會努力讓自己繼續苟延殘喘的!」過於直白。
「嗯……我會陪你找出方法的……我們回家,好嗎?」穆斯將臉靠在柚木那的腦袋瓜子上,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為她找出方法。
「好,回家~」聞言,柚木那開心地站起來——然後跌回穆斯的懷裡。
「……咳咳,辛苦你啦。」她略為尷尬地笑了笑,雙手輕輕勾上對方的脖子,眨眨那雙金黃的眼。
「我們走——」
「我走就好,你好好休息。」穆斯一手托著柚木那的腰,另一手抱住她的腿,將柚木那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你還沒吃晚飯對吧,我煮了好吃的喔。」穆斯看著靠在他肩上的柚木那,輕聲說道。
「好吃的?太可怕了,我都要被養肥了……」不用走路果然輕鬆得很,她晃了晃腦袋道,明顯心情很好。
「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消失了……」她越說越小聲,「你會很難過嗎?」
「這是個問題嗎?」穆斯歪頭看了看柚木那,好像這個問題不用問就有答案了:「我當然會很難過啊,你今天消失一整天我都快擔心死了。而且,我才不會讓你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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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男人的眼,半晌才勾起一抹微笑。
「如果你會很難過……真的真的很難過,那就好。」柚木那靠在穆斯的肩上輕聲道,眨了眨眼睛,便緩緩閉上了雙眸。
穆斯見柚木那閉上雙眼,便不再打擾她。他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將她抱緊在懷中,往家的方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