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ritsaka
2 years ago
這是一篇接龍小說,每一位寫手都會提供兩個主題來建立世界觀
當前寫手為Spiritsaka與 xz5z
現在,第一個主題是:"習以為常"
第二個主題是"代價"

習以為常是蒂瓦茲地區對於生活的習以為常,像是男女性地位上微妙的不同,又或者是宗教上難以言明卻早已習慣的習俗。代價則是當其中的某些人獲得了蒂瓦茲地區以外的地方生產的報章雜誌時,對於自身狀態感到迷惘,為了獲得另一種生活方式所必要的一環。然而每個人對於代價的定義有所不同,顯然蒂瓦茲地區對於代價的定義比其他地區的人更加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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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iritsaka
2 years ago
亞西安作為當地尹馬目的女兒,可以每天跟著男孩子上下學、閱讀以及離開自己的居住地。儘管因為群體裡通常只有她一位女性,因此哪怕是地位超群,她也需要戴上面紗遮住五官,此乃對於神明的基本敬重。
今日她再次在馬車上翻閱著商隊帶來的報紙,來自烏魯茲地區的日刊總能帶給這位還對未知事物感到新鮮的女孩帶來新奇。

「上頭的女性儘管在外頭也不用遮擋自己的臉跟小腿啊,哈贊。」亞西安拿著書報輕敲自己的同學肩膀表示不滿,後者則不以為意。

「聽說就是因為那裡的女性如此放蕩,才導致他們整個帝國國民都無法走出國境。」

儘管是完全沒有依據的說法,但亞西安也找不出話反駁,只是別過頭看向窗外。

今天是除去大地污穢的日子,在這天,那些試圖進到蒂瓦茲卻失敗的人們,會以不腐的逝者的型態重新活動起來。

然後,蒂瓦茲男人會開始他們一年裡唯一的勞動。
xz5z
2 years ago
蒂瓦茲人認為,男人有著龐大的聖力,這種聖力寄宿在健全的肉體與精神,還有寺廟釀造的聖酒「莎瓦」,因此只有男人有辦法驅逐那些侵擾蒂瓦茲這片神聖土地的逝者。

男人們先一口氣乾下一瓶莎瓦,拿起鏟子與錘子,腰間再繫上兩瓶莎瓦,站在邊境等待著。

逝者們終於出現,或者拖著身軀,或者飛奔而來,扭曲的面貌像極了渴望聖地的難民,全身散發的惡臭彷彿肉眼可見,男人們明白,萬不可讓這些怪物進入聖地,玷污這片偉大的地區。

最為健壯的男人們拿起錘子向前,揮舞武器破壞那些逝者,次為健壯的男人拿起鏟子向前,將漏網之魚的身軀刺穿,剩下來最瘦弱的男人再以鏟子埋葬逝者,埋葬的逝者無法再起,因為邊境外這吃人的土地會迅速分解他們。

擁有神與莎瓦加護的男人們沒有受傷,身上僅沾染逝者的體液、臭味,以及酒味。
Spiritsaka
2 years ago
男人們挺著胸膛入城,此刻女人會拉著自己的孩子到城門迎接,就像是聖典上所說的:「當一個勇敢的男人死後回到淨土,會獲得十二個處女,其中的三個跟著他轉世,成為他下輩子的伴侶。」

已婚的男子會在入城後回到自己的家,未婚的男子則會趁這時盡可能展現雄風,讓女性的母親看到後,回到家告訴自己適齡的女兒。
當然,每個蒂瓦茲的男性在出生後就會按照血緣與地位得到未婚妻,但只有一位妻子在此處不是件光榮的事。

安西亞是由正室剩下的孩子,在出生前已經被許配給南河流域尹馬目的大兒子。哪怕雙方從來沒見過面,但不影響安西亞會在兩年後嫁到那裡。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到婚事心裡就會有東西堵著的感覺,安西亞也想不到原因,略帶燥意的心讓她決定低頭繼續詳讀書報。

在報紙上,烏魯茲地區簡直就像另一個世界,她甚至看到有人發明了可能可以跨越國境的金屬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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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z5z
2 years ago
「這些桶子到底是怎麼移動的?」

外界神奇的科技在安西亞心中種下了不小的種子,外界女性的自由帶給安西亞強烈的憧憬,她想到外界看看,想要見識更多的東西。

但這是不可能的,縱使外界的資訊能夠流傳進來,也不代表一般人就能夠走出國境,就算是最為健壯的男人都不見得能夠有這種權利,而就算有,也必須付出龐大的代價。

而且對於絕大多數的蒂瓦茲人而言,這片土地的生活好好的,每天過著習以為常的生活,哪有改變的必要?他們甚至不理解商隊為什麼打算把烏魯茲地區的報紙帶過來,因為這根本是賠本生意。

對商隊而言是如此,對閱讀的人也是如此。

安西亞的心中早已有所動搖而不自知,心像是從野外抓來關住的鳥兒一般,渴望自由卻無法逃出,若要逃出則代表要失去自己所習以為常的生活,把自己的概念打碎重組,至少,安西亞目前還缺了如此行動的勇氣
Spiritsaka
2 years ago
略帶迷惘的女孩習慣會在煩躁時,前往目前駐紮在哈里伯東加的商隊營區,那裏每隔段時間就會有新的商隊入駐,由可跨越特定國境的天選之人所構成,安西亞手頭上拿著的報紙正是來自可以往返於烏魯茲與蒂瓦茲的”奮戰者”帶回的免費刊物。
奮戰者的營區離學校並不遠,是由哈伯利東加的舊步兵營改建而成,從遠處就可以看到兩位拿著上弦弩箭的高大守衛站在門口。或許是因為女性在正中午出門實屬罕見,兩人在認出是安西亞後僅是微微頷首便放行。

湊巧的是,她要找的人正好揹著書架,低頭從其中一棟建築物走出。
「海珊?」她試探性地問道。

名為海珊的商人先是抬頭,接著一臉困惑。
「您是……伊瑪目的賓特?」他的山羊鬍隨著不太流暢的言語一顫一顫,就像一頭真正的山羊在吃草。
海珊緊鎖的眉頭隨著看到安西亞手上的報紙舒展開來,平淡回道:「報紙是免費的,毋須歸還。」
xz5z
2 years ago
「不是的,我是有些問題想問。」安西亞指向報紙上的一張圖問:「這個金屬桶子究竟是什麼呢?是怎麼移動的?」

海珊輕撫鬍鬚,露出了有些為難的神情,這個地區的統治者對於他們能說多少事情是有限制的,他並不清楚能不能回答這簡單的科技問題。

「是哈薩說可以問你問題的。」

「哈薩?」

一聽到同伴的名字,海珊的腦袋開始快速轉動,並理解到了事情的含義,他放下心來,說:「既然是哈薩說的,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只能說一些對吧?」

「沒關係。」

「那好,這東西叫做「列車」,用你們的語言怎麼說……「金屬的一整列連起的車」?」

在蒂瓦茲,車指的就是推車,這陌生的語言與奇特的翻譯讓安西亞有些混亂,卻也讓她雀躍不已,她高興地問:「這個列車是怎麼移動的?」
xz5z
2 years ago
忘記給主題
第一個:「破滅」
第二個:「反噬」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商人緩緩蹲下身將書架放下,揉了鞣酸痛的腰,從架子上取下兩隻竹籤以水平的方式擺在地板上。
「他們用煤當煤……」說到一半,他似乎覺得這句話有點拗口,可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詞彙來代替,便繼續說下去:「把煤當成媒介,用神奇的魔法帶動這個鐵塊往前衝,鐵塊上的輪子會沿著他們事先鋪設好的鐵條跟木板的方向來前進。」
安西亞立刻在腦內閃過一個男人雙手高舉竹籤放在地板上,巨大的鐵推車上頭載著人從旁呼嘯而過的畫面。

「那在烏魯茲地區是很常見的交通工具。不過直接穿越國境應該會導致上頭的帝國人通通死光,成為大穢日要清除的殭屍之一。」海珊努著嘴,回想起上次要押送來自烏魯茲地區的奴隸時,對方僅僅只是暴露在邊境的空氣中就開始咳血,連第一個邊境村莊都撐不到就死在籠子裡。
「妳先買兩本他的風土民情來看吧,等成年後再去測定體質能不能自己去。」
xz5z
2 years ago
書的費用對於安西亞而言不過是點小錢,她買下兩本風土民情以及一本字典,這點程度的知識神應該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安西亞抱著這樣的想法,輕快地走回家中。

神會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安西亞還不懂假神之名的人類有多龜毛,不久後她就會懂了。

家中的大人都前去大穢日的儀式,安西亞得以不管他人眼光盡情翻閱新買的書本,雖然幾乎是看不懂的文字,但在字典的幫助下多少能夠閱讀,安西亞就這樣沉浸在知識中,讓心情慢慢平復。

安西亞還不知道的事情其二,澆水的用意不是讓種子平靜,而是讓其成長。

在未來的某天,宗教習慣的壓迫與內心發芽的種子將發生衝突,導致無人能夠察覺的大變動。

變動的中心人物之一,此時仍然無知。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夜晚,奮戰者營地依舊燈火通明,所有商人都被叫到議事廳內等待商隊首領的歸來。
「剛上任第一次就遲到,不愧是特地到外國唸書的年輕人,槍枝的知識沒學到,那個放蕩國家的惡習倒是學起來了。」坐在主座旁的大鬍子用一種不大、卻全場可以聽清楚的音量埋怨。
坐在主座另一邊的海珊以相同的音量回覆:「阿卜杜勒,我們無法預知尹馬目會給穆罕默德多少時間來說服他。」

「給「新的」穆罕默德多少時間。」阿卜度勒在形容詞上加重語氣,齒縫擠出來的空氣彷彿可以將他的落腮鬍吹起來。

「是的,我們的穆罕默德承認的穆罕默德。」海珊指著主位,言下之意不必言明。

其他人沒有說話,實際上即使兩人沒有爭鋒相對,現場的氣氛也不太好。

因為此刻議事廳的大桌上正放著一個鐵籠子,裡頭關的正是大穢日要驅逐的殭屍。

一個住在邊境附近,但未曾接近過邊境的人變成的殭屍
xz5z
2 years ago
根據以往的經驗,蒂瓦茲地區的空氣有著某種詛咒,或是病毒,能讓體質不合的人變為殭屍,就像是蒂瓦茲地區的天然屏障一般,不過殭屍反而能夠衝過這屏障,所以才需要定期清楚殭屍。

這種空氣不會蔓延,就算刮風下雨也一樣,只會存在固定大小,一部分程度上也限制了國土大小。

也因為如此,實際上居住在邊境附近是安全的,但眼前的殭屍明顯破壞了這個規則。

「難以理解,這種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嚴重的話甚至會影響到蒂瓦茲的宗教,進而妨礙我們的生意。」

「所以我們才派了穆罕默德跟尹馬目會談。」

「一個「緩慢」的穆罕默德。」阿卜杜勒強調道。

「阿卜杜勒,你對穆罕默德有意見?」

「除了「尊爵的」穆罕默德外,穆罕默德根本滿街都是,我對於這些穆罕默德是否有資格享有此名感到非常--」

「弟兄們!你們的穆罕默德回來啦!」

「……懷疑。」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來者非常高大,要進到議事廳時需要將脖子微微前傾才入得了門,張著一張與方才粗曠的招呼聲對不上的英俊臉龐,配上他那身純白長袍,讓他比起商人更像貴族。
阿卜杜勒瞄到他右手拿著的錘子,上頭滿是滲進金屬的紅白之物,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尊貴的穆罕默德閣下,希望您左手拿著的是尹馬目簽訂的公文,而不是參加大穢日後跑去澡堂的收據。」

聞言,眾人將目光移向穆罕默德的左手,被握住的紙張以公文而言的確太小。後者也沒太在意,逕自走向主位坐下。

「海珊,我的兄弟。」他伸出右手,輕拍對方:「聽說今天尹馬目的大女兒有來過這裡?」

「一如既往的對一切感到好奇,就像小狐狸一樣。」

「這樣啊......」
他搖頭晃腦的回應,開始試圖單手將那張羊皮紙攤平,阿卡杜勒很快看不下去出手幫忙。

「我的主阿。」看到內容的瞬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xz5z
2 years ago
公文簡明扼要,大意是要求商隊封鎖消息,自己會派人前來商隊協助調查,在調查結束前務必維持合作關係,言下之意就是叫商隊負責調查,結束前不准離開。

其中最要命的就屬這項:「穆罕默德・凡・哈薩擔任主要接洽者」。

「你到底用了什麼方式諂媚尹馬目!」

「說話真難聽啊阿卜杜勒弟兄。」穆罕默德雙手一攤,輕浮地說:「談生意的重點之一是讓客戶開心,因此需要一點應酬。」

「應酬?您所謂的應酬就是參加異教徒的宗教儀式,拿著錘子揮來揮去?」

「他們挺欣賞我的,甚至願意讓我把酒帶回來。」

「穆罕默德・凡・哈薩!」阿卜杜勒氣到落腮鬍整個立起,臉色漲紅罵道:「我們的目的你忘記了嗎!我們栽培你不是為了培養交際花那種東西!」

「停,交際花是很了不起的人才能被稱呼的,想用外國的事物諷刺還是省省吧!」穆罕默德仍掛著微笑,但氣氛已然緊張。
Spiritsaka
2 years ago
放大的音量讓殭屍受到刺激,開始大聲呻吟起來,一旁的人急忙從桌底抽出絨布蓋上,才隔絕了大部分的聲音。

望向鐵籠子,穆罕默德收起微笑,淡然道:「我相信蘇丹指派「我們」來處理這件事,必然是在他的考量中,奮戰者是最適合的。」

他學著阿卡卜勒的語氣,加重了「我們」。

「不過狀況的確糟糕啊,我的兄弟們。」
穆罕默德雙手捂著後頸,問海珊:「看來我們非得請那位小女孩...叫亞西亞來著?」

「安西亞。」

「對,我們得用表面上非強迫性的方式,邀請她來這邊坐幾天,必要的時候帶著她一同離開。」

穆罕默德舉起右手,環視身旁二人。
「同意?」

海珊沒什麼遲疑,跟著舉起手。

阿卜杜勒眉頭深鎖,看樣子不像能接受首領的提案。 「派遣探子到當地什卡派的神廟裡才是奮戰者的做法。」他依舊認為與自己不同教派的廟宇埋藏著秘密。
xz5z
2 years ago
決定方針之後會議解散,穆罕默德則找了海珊到房間,他拿出兩瓶聖酒莎瓦,說:「正如我猜想的,這東西不正常。」

「這東西能夠消除人的恐懼並增強人的力量,更像是種興奮劑,而他們則是宣稱這東西能避免受到邪氣影響。」

「真虧你敢喝,不愧是受過訓練的人。」

「無論如何,把這些東西送去調查,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我明白的,尹馬目那邊也要麻煩你多多注意。」

阿卜杜勒並不知道,他所接受的做法其實正是他不認同的這個男人正在做的,穆罕默德等人實際上接受了特殊任務,需要更進一步接觸尹馬目,與安西亞有著若有似無的聯繫也是如此。
Spiritsaka
2 years ago
隨著月亮升到最高點,營區內大部分的人都進入夢鄉,此刻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還醒著。
那人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奇形怪狀的鐵絲,塞進牢籠一陣鼓搗後,門竟然就被打開了。隨後那人低伏,盡可能不去碰觸絨布前進,在離開時還不忘關上門重新上鎖。
他摳了摳脫水的臉頰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很快的,他就找到他要的東西了:穆罕默德遺留在議事廳的錘子。九尺大漢才拿得動的武器在非人手裡似乎就像玩具,他非常輕鬆的提了起來,並朝外頭走去。

這幾日他只要被放在同一個房間太久就會開始大吼大叫,奮戰者的管事就會指使奴僕將自己換個位置,次數一多也將營區分佈記了個大概。輕輕鬆鬆就走到營區邊界,隨後躍起,翻牆而出。

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一個殭屍大半夜提著錘子絕對不是打算做什麼好事。
xz5z
2 years ago
大穢日之時,殭屍必然會復活並衝向蒂瓦茲,而這些殭屍必然會被蒂瓦茲的男人們擊潰,這是每年都會上演的「年常」。

而人在面對習以為常時往往會放棄思考,不用腦袋而只是順著平時去過,加上蒂瓦茲男人那滿溢的自信,所以從來沒有人想過兩個問題:「為什麼殭屍只在大穢日復活」以及「沒有消失的殭屍會怎麼樣」?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他踏著輕松的步伐,不見僵硬,甚至比大多數人類更加流暢。
他不孤獨,每經過大街小巷,就會有步履蹣跚的同類捂著嘴會合。碩大城池很快就聚集了一隻怪誕的遊行隊伍,他們的目標正是尹馬目的官邸。

今晚的街道是冷清的,莎瓦讓男性筋疲力竭早早睡去,女人與小孩也沒權利半夜出門,顯然也不會有人猜到大半夜有什麼鬼東西會出現在街上。

「月色真美。」他突然嘶啞道。

一旁的同類沒有回答,黯淡的眼珠也不像有神智的樣子,因此他索性親自用手來控制對方的下巴開闔。

「是阿,我也這樣覺得。」他用怪腔怪調假裝對方在回話。

隨後他又低下頭,嘟嚷著:「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不連貫的問答找不到邏輯,好似瘋言瘋語。

但最後一句問話應答,卻是來自聖典。
「落日終將破曉。」
xz5z
2 years ago
說來諷刺,聖典這句「落日終將破曉」本是指神聖終將再起,如今實現這句話的卻是聖典記載的邪惡。

漆黑的天空沒有明月,亦無群星照耀,這群暗夜之徒即將取回他們的黎明。

在這名殭屍帶領之下,同類們來到了尹馬目家,據說藏有聖物的所在,他們手拿武器,開始拆家。

錘子、鏟子,這些蒂瓦茲人認為的聖物被這些殭屍輕鬆且無序地揮舞,噪音劃破寂靜,但不足以驚動男人,也不足以讓婦幼破戒出門,等到有一名守衛醒來時,他所看見的是一排殭屍大軍,遠比大穢日見到的光景更為龐大的逝者軍隊。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守衛想大叫,靠近他的殭屍們卻從身上撕下布條塞進他的嘴裏,綁好手腳後丟到一旁便不再理會。

「????」守衛不明所以,只能看著這支沉默的隊伍在破牆後魚貫而入,隨後裡頭傳來更多鈍器敲擊木頭或石牆的聲音,緊接著伴隨男人與女人的驚叫。

「安息在何處!」那位口齒清晰的殭屍抓著一位年紀很大的老頭嘶吼,可惜他只是一位專門負責口剝花生的侍者,除了被嚇到翻白眼以外什麼也問不出來。

在官邸的地下室,正與神廟祭司白酒言歡的尹馬目突然心有所感,也不派人去上面勘查,直接放下酒杯,潮酒櫃走去。
他的幕僚與祭司們似乎知道些什麼,所有人開始叫醒醉倒的同伴,隨著開啟密道的尹馬目前往未知的地點。

類似於類似於管家的高瘦男子在踏入密道以前以試探性的口吻問道:「尊敬的穆薩尹馬目,需要帶上安西亞賓特嗎?」

穆薩頭也不回,淡然道:「女的。」
xz5z
2 years ago
密道彎且暗,但有人帶路下不用多久就能到終點,那裡有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珠,其名「安息」。

見到這只記載於聖典中的傳說祕寶,有的人跪地流淚,有的則閉眼禱告,在禱詞中尹馬目拿起「安息」,開始了只有身為尹馬目才能詠唱的禱詞。

「月光之所照,時光之流逝,唯我真主之民,得以安穩,得以安息,周而復始,習以為常。」

巨大的魔法陣自整個蒂瓦茲地區的土地上出現,本應無法在蒂瓦茲地區看見的月亮也將月光灑下,兩種光包覆了蒂瓦茲地區,待光芒消散,所有人都已入眠,遍地的殭屍也留在原本待著的地方,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切「一如往常」。

除尹馬目外無人留下記憶,雖然他也不知道動亂是誰引起的。

回過神來,殭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鐵牢中。

「失敗了嗎?今年無法取得「安息」。」殭屍搖了搖頭,但他腦袋一轉,想到新的破口,「安西亞,是嗎?」
Spiritsaka
2 years ago
此刻,南河流域的尹馬目正在接待蘇丹特地從外國引薦的貴賓,與宗教色彩濃厚到開始封閉自我的哈伯利東加不同,南河流域在蒂瓦茲地區算得上對蘇丹比較尊重的省份,因此不適合在王都舉辦的交際場合都會改到此處。

貴賓有著一頭褐色的長髮,大概高在場男士半顆頭左右,大部分的面部都被插著導管的面罩給遮掩,但不難看出是個美人。
她是烏魯茲地區今年的使節,大費周章繞過黑沙直接來到蒂瓦茲,經過各種手續與淨身,好不容易能與當地官員會面。人是見到了,先標準外交流程互相吹捧一番,就要進入主題時......全部的人突然倒地,睡著了。

女士狠狠的甩了在場不太重要的貴族小孩幾巴掌,後者臉都腫起來了還醒不過來。

「操,師父說的情況發生了嗎?」她急忙用筆將大致情形書寫下來,但筆記很快隨著她的記憶消融,不久後她便開始疑惑自己為何要握著筆跟紙發呆。
xz5z
2 years ago
一股強烈的睡意緊接著襲擊了她,等醒來時,她已經在床上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來著?」

她試圖回憶起昨天的事情,卻只記得手掌上似乎打過什麼柔軟的東西,於是她決定直接問人。

搖了搖手鈴後旅館的侍者隨即出現,其速度之快讓女士有些嚇到,但她裝作冷靜的樣子詢問:「侍者,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昨晚並沒有任何事情,請問有什麼讓您睡不安穩的事情嗎?」

「什麼都沒有發生?」

「是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另外今晚預定的外交會議延後一個小時,還請見諒。」

「沒有關係,退下吧。」

不正常,女士想著。

雖然自己沒有印象,但她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挖掉後又填上相同的東西。

「對了,師傅說如果感到違和就翻開筆記來著。」然而上面一片空白。
Spiritsaka
2 years ago
蒂瓦茲地區在很久以前曾經與烏魯茲地區開戰過,偉大帝皇在攻佔邊境時為世人展現跨時代武力-「槍」,那長鐵管射出的彈丸成為戰場上敵人的惡夢。

屠殺幾乎是一面倒,想必帝國有成功將領土跨出烏魯茲地區對吧?

否。

在每一次帝皇將具有跨國體質的軍隊送入蒂瓦茲地區後,只要月亮升起,就可以看到那些人原路返回,並且統一表示「不知道自己接到什麼命令,不敢再度深入。」

墨丘利帝國與大食的友好,純粹就是建立在如此可笑的奇景下。

經歷三十年的努力,蘇丹終於允許負責地質的高階槍匠的弟子入境進行農業技術交流,帝國高層也希望聰明人進去深入一點,帶出點有用的情報。

現在可好,事情更玄了。
「我什麼也沒寫,代表我曾經寫了什麼,但被消除了。」依照出行前師傅的叮囑,她勉強推測出邏輯,但更困惑了。

記憶消除竟然是連同他們自己人也包含在內?
xz5z
2 years ago
「一切消除,然後所有人都照著昨天的事情行動?」

她想起師傅說過這地方很邪門的事情,不禁打了冷顫。

這地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記憶消除的事,卻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跟平常一樣行動,如果這就是蒂瓦茲「習以為常」的真相……

女士立刻將腦袋所想與推測寫在紙上,並決定調查清楚前不能輕舉妄動,最好連失憶都不要提起,以免遭受懷疑。

就算對自己的戰力很有自信,也只有蠢蛋會在敵陣大搖大擺。

決定方針後女士立刻前去找她的僕從,要對方不要問昨天的事情,然而太遲了。

「嗯?昨天的事?我問了啊!有個侍者說這是很正常的,叫我不要放在心上,這就只是他們的日常而已。」

要不是師傅硬把自己的孫女塞給她當僕從,不然她真想掐眼前的少女。

至少蒂瓦茲的人表現沒想像中敏感?那暫時不追究或許好點,或許對方會直接說明。

這種期待好像太天真了?
Spiritsaka
2 years ago
的確,對於蒂瓦茲地區來說,當年等於看到敵人打到門口就莫名其妙撤退了,而且千百年來的入侵者通通如此,大食國民將此景歸類於神跡。

既然神明次次保佑,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因此只要人在國境內,蒂瓦茲人還真的心很大,他們甚至只有搜查外交官安娜跟她的僕從身上有沒有槍,至於可能帶來的種籽有毒或者其它任何可能性都沒有理會。

「這就是「玉米」?」時格一日,南河流域的尹馬目揉搓著雙掌,再次見到安娜帶來的神奇作物。

在沙地就可以種、防風防砂還防晒,一看就可以解決哈伯利東加那些不事生產的宗教笨蛋的糧食危機,尹馬目現在就可以想像到蘇丹滿意的表情了。

「你們確定要用這種主食類的種子,換取我們三年的香料貿易契約?」他忍不住疑惑的問面前的美人。

顯然這位老者不清楚玉米對肥料的依賴。

「是的,這是墨丘利的誠意。」
xz5z
2 years ago
「以前聽聞你們總是野蠻--修正,強勢的國家,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大方。」

「各取所需是交易的基本,尊爵的尹馬目閣下,而在這之上的就是友情的證明與誠意了。」

見尹馬目相當滿意,安妮已經打好了後續算盤,肥料的製作技術不會外傳,因此蒂瓦茲勢必得定時向烏魯茲購買肥料,看似大方的好禮暗藏龐大的代價,這就是利用資訊不平等達到的「生意」。

「原本認為貴國竟派出一介女流,還以為是在戲弄我等,但閣下舉止有禮,還帶來如此貴重的禮物,我想蘇丹會同意與貴國的貿易條約的。」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尹馬目閣下。」

交易的任務看來能夠順利完成了,之後還有調查蒂瓦茲地區的任務,安妮開口詢問:「實際上晚輩對蒂瓦茲地區的風俗民情一向好奇,不知是否能讓晚輩與僕從在此地遊歷一番?」
Spiritsaka
2 years ago
老者哈哈大笑,但方才見到種籽後眼裡那種雀躍卻轉眼即逝,只剩下安娜最熟悉的那種政治人物專屬的冷淡。

宴會在場其他官員隨著老者態度的轉變開始噤聲,整齊的貼著牆面站好。
直到此刻安娜才注意到,碩大的會場竟然只有兩把椅子。

「請。」尹馬目說道。

安娜準備就坐時,對方卻抓住她的上臂:「不是妳。」

「妳只是一個負責遞送禮物的漂亮陶罐,國家大事若交付給妳,沉不住氣上躥下跳的,剛出生的嬰兒都能猜出妳心裡在想什麼。」

說這段話時,老者的目光已經不在她身上了,而是在看向她的身後。

安娜心裡往下一沉,似乎想到某種可能,但又更快否定掉了。她可是在大學畢業後整整六年都看著對方長大,老師不曾花時間教導、甚至......

不等多想,她背後傳來嘆息。
那同樣的聲音,但陌生的語調說著:「請先把我國使節放開吧,是我對她期待太高了。」
xz5z
2 years ago
安妮一看到說話的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那人有著歷經滄桑的面容,雖是一名老者卻有著不輸年輕戰士的氣魄,舉手投足都沒有多餘的行動,他就是安妮的師傅,烏魯茲傳說的將軍,阿貝克・德艾。

「還請原諒我國使節,她還只是個年輕氣盛的丫頭。」

「年輕人,呵。」尹馬目輕笑一聲,放開了安妮,「沒想到貴國居然派出了傳說的德艾將軍,可真是隆重。」

「我已經遠離軍務很久了,但我國認為我比其他人更適合過來。」

對蒂瓦茲地區的人來說,阿貝克只聞其名,不見其面,因為阿貝克沒有參與過對蒂瓦茲的戰爭,倒是烏魯茲的士兵敗退時都會說一句:「阿貝克將軍在的話你們就死定了!」然後落跑。

「因為我無法準時前來,才派了最優秀的弟子前來代替,只是她終究年輕氣盛。」

「你強調了兩次年輕氣盛,不會是想叫我體諒年輕人吧?」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一瞬間,無數想法閃過阿貝克的腦袋,包含前幾年無仗可打,導致帝皇將他調回國內研究地質,但要是他現在一槍崩了這位膽敢威脅自己的原始人後會不會就能重啟戰爭呢?
不過他決定給這個國家再一次機會,畢竟這回他也是偷跑出來的,連隔離服和氧氣面罩都沒申請,等下還得坐交通工具快點離開。

「請聽我說,您將她留在國內不好。」阿貝克說這話時語氣誠懇,但眼睛卻盯著對方的脖子瞧。

「您怎麼確定老夫只是將她留在國內,而不是直接拖出去殺了?」

「您殺了她祭天,也處理不了貴國旱災的問題。」

這次外交真正的主題,在很糟糕的情況下被點出來了。
是的,蒂瓦茲地區不知道為什麼,時常會突然有整個地區變得很乾燥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墨丘利帝國入侵時特別頻繁。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不知道因果關係,但阿貝克猜出事實了:這集體失憶看似方便,實際上有代價的
xz5z
2 years ago
「……的確如此。」或許是察覺到敵人的殺氣,或許是老年的沉穩,尹馬目還是選擇冷靜下來。

「你們帶來的禮物可以幫我們應付旱災,方才的無禮仍在禮物的抵銷範圍內,就不計較了,不過在蘇丹下達許可前,還是得請你們留下。」

「我知道了,我的弟子這次不會再失禮了。」

「閣下不會是想置身事外吧?」

「我國還有命令在身,恕我無法久留。」

「是嗎?那就不強求了。」

等尹馬目走開後阿貝克立刻拉走安妮與孫女貝拉,先是抱了抱孫女後又錘了安妮的頭。

「蠢貨,得意忘形是妳的壞毛病還不清楚嗎?」

「對不起啦!先不提這個,我有要事報告。」

「如果是全體失憶就不用說了,明顯得很。」阿貝克按了按眉間,繼續說:「任務照常進行,善用貝拉,她比妳想像得優秀,在我有辦法再次偷跑過來前給我把皮繃緊。」

「哪裡優秀?」 「帶人變裝跟潛行。」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安娜很快的就知道了師傅口中的「很會」到底到達什麼程度。

優不優還有待商榷,但貝拉的確在阿貝克前腳剛走就秀了好幾手。

當晚,安娜就指著房間裡多出來的一人問道:「這個小女孩是從哪來的?」

「她叫法蒂妮。」貝拉頭也不回,脫光法蒂尼的衣服後開始抹上有顏色的油膏,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做的,黃褐色的皮膚竟然有慢慢變淡的趨勢。

「對,好,但妳是怎麼把一個人帶進官邸的?」

「上門的妓女。」

「妳讓她假扮妳待在房間也沒用,門外跟窗戶下面都是衛兵。」

貝拉聳聳肩,「既然有人叫了妓女,那等我畫好妝出去自然會有人帶我到這座官邸的某處。」
xz5z
2 years ago
「以身體換取情報?」安妮有點吃驚,眼前的小女孩居然這麼大膽,不,應該說是專業,但更吃驚的是那個疼愛孫女出名的師傅會允許這種事。

「不不,怎麼可能?爺爺會殺過來的。」

「那妳打算怎麼做?」

只見貝拉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顆藥,安妮便「喔」了一聲。

「一覺到天亮,只要騙說能夠助興,那種會招雛妓的變態都會吃的。」

「這裡可是蒂瓦茲,他們不聽女人建議。」

「這藥硬塞也有用喔!」

「妳迷暈了對方,能得到什麼情報?」

「除非他人就在隔壁,否則我能在他人帶路的時候記起路線,而會在這種地方招妓的只可能是有地位的人士,並把妓女帶到個人房,到時候就是翻箱倒櫃了。」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一切聽起來都很合理。

一個小時過後:貝拉在那個高官的房間裡一隻手拿著剃鬚刀、一隻手拿著對方被割下來的性器官,還光著屁股找不到能替換的衣物。

事態從糟糕變得難以解釋,她只好急中生智,用性器官當成畫筆,在牆上寫上各種女權標語,期間血不夠她還從地板上沾一些起來用。

「我到國外當特務不是為了這個啊啊!」貝拉在內心喊叫,但無奈別無他法。

日後被這場謀殺案啟發的女性絕對猜不出真相為何,總之蒂瓦茲的確因為今晚發生的事產生的連鎖反應,打破了千年以來的習以為常。
xz5z
2 years ago
蒂瓦茲地區的資訊封鎖相當嚴密,卻也相當輕忽,宗教的秘密自然需要嚴格封鎖,但也因為大事都能用「安息」掩蓋,導致宗教以外的事情,例如尹馬目等級以下的高官醜聞,可以輕易被流出。

並不是透過所謂的媒體記者,蒂瓦茲的記者不追八卦,而是透過最簡單的形式:「欸欸我跟你說。」

「欸欸我跟你說,有個女人把高官的那東西割下來示威欸!」

「那個女人真是瘋了,那個高官更是丟臉,蒂瓦茲不需要打不贏女人的男人。」

從發現現場的衛兵開始,一路傳到大街小巷,高層嘲笑著輸給女人的那個高官,除了下令追捕那個不敬者外沒有封鎖消息的打算,反正有事「安息」來救。

大部分的民眾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話題,然而少部分人卻得到了啟發。

「女人能夠打贏男人?」少部分女性感受到認知的顛覆,一股衝動以及力量正在衝撞鎖鏈。

鎖住勇氣、自由、與反抗的鎖鏈。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安娜與貝拉這幾天看著蒂瓦茲的女權運動崛起,半個字也不敢說,兩人裝瘋賣傻的跟官農在特供的田裡種玉米,說好再等幾天就以安娜的氧氣面罩快沒有氧氣罐能替換為由,能多快滾回烏魯茲就多快回去。

當然,這個氧氣面罩也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沒有任何作用,只是為了讓蒂瓦茲以為這神奇的小東西能讓沒有體質的人跨區生存。

「妳最好祈禱這幾天沒人能查出是妳幹的好事。」安娜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貝拉一臉無奈,當下她除了把現場搞到像邪教獻祭,也沒其他方式可以擺脫嫌疑啊。
何況這能引起多大的負面影響?

能,非常能。

有些長期被家暴的女人很乾脆就直接幫丈夫永久結紮,完事還把戰利品稍作處理做成項鍊,作案完就三五成群趁夜色逃出城外,要是中間遇到衛兵就順手閹了。

她們逃也不是逃到邊境,竟然是集體往哈伯利東加前進。
xz5z
2 years ago
哈伯利東加又是什麼地方?

實際上蒂瓦茲地區並不是所有人都信教,而哈伯利東加,這個罕見擁有綠洲的城市就是其一,仗著教義中「萬不可破壞綠洲,此舉將自取滅亡」這一條,哈伯利東加既享有較多的橄欖,也不用怕其他人會不爽自己而打過來。

哈伯利加東只有幾個缺點:
第一,敵國只挑這裡打的話必死無疑,畢竟尹馬目怎麼可能為了叛教者使用「安息」?
第二,因為宣稱「不守教義」,所以這裡就連罪犯也跑過來,加上治安能力有限,所以治安其實不太好。
第三,由於尹馬目的封鎖,這裡難以進行與外界的交易,除非有不怕死或是商性堅強的,不然很難有商人過來。

除去這些,至少這裡女性地位高一點點,蒂瓦茲人牽到烏魯茲還是蒂瓦茲人,除非他們受到啟蒙教育,更何況這裡仍是蒂瓦茲。

然而,這裡也存在希望推翻宗教統治的革命團體,這團體正是那些婦女們的目標。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在婦女到達以前,哈伯利東加卻早已暗流洶湧。首先,在殭屍進到官邸拆房子的那晚,雖然已經用「安息」回朔,但使用者本人的記憶還留著呢。
整個大食帝國說大不大,但徒步旅行至少也要走一個多月,殭屍連地圖都不會認,哪有那麼巧?因此矛頭就被指向才剛來報告大穢日後還有殭屍在活動的奮戰者身上,一大清早就派了兩個大隊的民兵進去搜查。

商隊是這樣的,他們除了原本常備的商品外,還會有當地的某人預備送到某地的貨物,商隊相當於幫忙當一回快遞。

不搜不打緊,恰巧最近被偷的聖物或古董字畫一個不落的都在裡面,當初來委託送貨的還是當地有名的商會。

但奮戰者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情況不妙就把大門一關、防禦工事一上,拿來不及跑出來的民兵當人質就開始和當地政府僵持起來。
xz5z
2 years ago
「搞什麼?為什麼突然搞襲擊啊!」

「說是我們暗藏危險物品,我也摸不著頭緒。」

昨天的記憶被消除了,奮戰者們察覺到這個事實,這部分也在組織提到的注意事項中,但不解的是,為什麼對方突然進攻?蒂瓦茲人應該不可能會不重覆昨天的事情,而看著身上的彈藥,昨天明顯沒有打仗。

穆罕默德看著手上的公文,確定昨天的自己是去參與大穢日,自己應該也有把聖酒莎瓦送出國境,但算算時間,聖酒可能還在國境內。

「好不容易來到了哈伯利東加,以為可以放心調查的。」

雖然奮戰者的駐紮地也算是哈伯利東加的邊境了,但至少隔壁區的尹馬目也是看上了他們能夠跑到這裡才接待穆罕默德的。

「反過來說,正因為是在哈伯利東加的邊境,他們才敢懷疑我們嗎?畢竟離綠洲還有點距離。」
Spiritsaka
2 years ago
「等等。」一名負責古玩的商人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敲擊桌面。
「嫌疑怎樣都好,我請求首領依照合約,幫商隊裡沒有參與這次接待任務的成員做擔保,證明贓物與我們無關!」

奮戰者有些成員是純粹的商人,現在他們既想繼續扛著奮戰者名頭,又不想跟奮戰者繼續待在營區裡空等,準備走人到其他地區做生意了。

穆罕默德用眼神示意阿卜杜勒,大致意思是「上一代穆罕默德怎麼處理這種雜魚?」

阿卜杜勒立刻心領神會,抓起酒杯就往古玩商人的臉上丟去,便隨著「哐啷」與杯子的碎裂聲,異議者捂著臉在地板上打滾。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將彎刀從腰際抽出,緩緩過去。

「札耶丁,我的兄弟。」他按住古玩商人的手,將刀壓在他的無名指上:「你對古物的眼光如此毒辣,卻看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啊。」隨後便切下了他的手指,丟給穆罕默德。

「用這個來寫證明吧。」
xz5z
2 years ago
札耶丁成功得到了自己的血換來的證明,但也沒有人敢說要離開了。

「那麼下一步,各位有什麼想法嗎?」

奮戰者終究不是來打仗的,為了避免懷疑,身上的裝備有限,就算要買也緩不濟急。

「我有自信隻身殺入尹馬目那裡。」阿卜杜勒展現以前參加特攻隊的氣勢,表示要直搗黃龍,強迫他們退兵。

「不妥,若有個萬一關係搞壞了,我們可無法繼續待在這裡。」穩健派的海珊認為應該透過談判,主張這一切是誤會。

「蒂瓦茲人集體失憶後會重複前一天的舉動,也就代表昨天那個小女孩安西亞現在在學校,把她當作人質如何?她也有婚約在身,有了生命危險也會影響兩地關係。」一名商人提出。

「就算是尹馬目之女,這裡終究是蒂瓦茲,他們不會在乎的。」

看向沉思的穆罕默德,海珊問道:「穆罕默德,你是首領,有什麼看法?」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只見他歪著頭,搔搔後腦勺,說:「全能的神在上,看來商隊存在不少問題啊。」

「首先為什麼剛剛在談論問題時,大夥都用「蒂瓦茲人」來稱呼其他國民呢?各位眼色與皮膚底下的血不都一樣嗎?」穆罕默德接著說:「或許有些兄弟很頻繁的往返蒂瓦茲跟烏魯茲,或多或少都會對那裡的自由與繁榮感到嚮往,可是奮戰者的本質是為了讓國內進步而戰,怎麼戰著戰著就忘記自己是誰?」

他指了指剛剛出去的札耶丁,道:「亦或者你們覺得他一個人出去以後,帝國人會用他們所謂的自由來對待他,還是會用像叢林一樣殘忍的原始法則來教他什麼是商業?」

「收起渙散的心,我的兄弟們噢,收起那渙散的心啊。有一點請你們謹記在心。」

「駱駝的蹄子與彎刀的劍鋒,永遠都指向前方。」
xz5z
2 years ago
「唬得了別人唬不了我。」阿卜杜勒打破了穆罕默德建立起來的氣氛,不屑地說:「不說清楚,我就當你是在暗示我直接衝出去照我的方式走。」
Spiritsaka
2 years ago
「衝出去可以,但不許在國內使用槍枝彈藥。」穆罕默德很明白的說清了底線。

因為一旦他們開了槍,那往後其他行政區也會為了自保而準備槍枝,接著就是民間組織、其他商隊......然而無論是槍枝還是彈藥都只有墨丘利帝國那個技術製造,使用槍枝等於讓國防這塊被抓住命脈。

「然後先護送海珊到學校,去接那位大小姐。要是出意外導致尹馬目死了,至少得有能跟蘇丹交差的東西。」

「剩下沒經過訓練的人員,上好套索,等下跟著我的口令一起去勾離牆比較近的民兵,幫阿卡杜勒打開缺口。」
xz5z
2 years ago
「行,讓你們瞧瞧曾經單刀殺入敵營的彎刀之獅阿卜杜勒仍是寶刀未老。」

「安西亞的綁架一個不好可是會有麻煩的。」

「這我知道,但我們總需要保障與犧牲,海珊,你能做到吧?」

「知道了。」

計劃決定好後即刻展開行動,門一開,阿卜杜勒立即如雄獅般殺了出去,根本連掩護都不需要,省下了不少麻煩,下一步則是學校了,在穆罕默德的指揮下,幾個訓練過的奮戰者藉由游擊戰將戰線拉到學校附近引發動亂,海珊再趁機潛進去,直接用麻布袋抓住了安西亞。

一切都很順利,奮戰者中的成員不愧是少數精銳,接下來就等阿卜杜勒的消息了。

眾人鬧得沸沸揚揚,以至於所有人都忘了某個存在,那個存在趁機跑出鐵籠,躲在能看見戰況的某處思考局勢。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不得不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哈伯利東加的詭譎之處很快就在鳥瞰視角中一覽無遺,讓某位存在不禁想皺起不存在的眉毛。

例如拿學校來說吧,剛剛有座矮牆在激戰中倒塌了,可以看到民兵還在跟商隊的人纏鬥,一旁從神廟跑來支援的僧兵卻放下武器開始修復受損的建築物。
拉遠來看,神廟的人幾乎全體出動,可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這股足以扭轉戰局的武力並沒有被拿來協助鎮壓叛亂,反而開始挨家挨戶要求民眾不要離開目前所在的建築物。

接著政府的步兵開始介入,清一色都舉著盾牌,將各區的奮戰者逼入建築物後卻沒有更近一步的動作。

一切彷彿認為流血與鬥爭沒有必要。

很快的,除了某個帶著麻袋騎馬的男人之外,其餘奮戰者都處於被逮捕卻還沒被逮捕的狀態。

某個存在意識到,這是唯一一次提前好幾個小時確定「安息」在當晚會發動的狀態。

他該怎麼利用這次機會?
xz5z
2 years ago
能趁著這時候跟著混進尹馬目的宅邸嗎?

不,以他自己的能力應該不可能,就算局勢如此也不代表自己能跑那麼長一段路而不被發現。

那如果現在就開始避人耳目慢慢移動呢?

到晚上前是能潛入吧?但不保證那之前不會發動「安息」。

如何才能順利拿到「安息」且減少發動的次數?

他思考著目前為止得到的情報後想到一個方法,既然現在民兵滿街跑,那自己有沒有可能假扮民兵?

民兵的服裝都是足以遮臉的長袍,那自己趁這時扮成民兵解決宅邸也不會有人起疑。

他立刻行動,打暈一個民兵後脫了他的衣服自己穿上,大搖大擺走了出去,正好阿卜杜勒開出一條路,自己可以當作是在追捕他的民兵。

另一方面,從麻袋中得到解放的安西亞恐懼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穆罕默德。

「我不懂……哈薩,為什麼你們要做這種事?」
Spiritsaka
2 years ago
穆罕默德看著女孩無辜、茫然並夾雜恐懼的神情,欲言又止。
想說的太多,能說的太少。

「你父親.....負責看守跟使用保護這個國家的力量。」他開頭先讓女孩了解事情好的一面。

「但是這股力量可能比我們想像中還纖細一些,實際狀況我不知道,但邊境開始出現一些懂得在大穢日躲避出征的男人的已逝者出現。」他已經盡力去把嚴重的事情講的輕巧了。

「你父親可能想試著自己處理,所以用這股力量讓蘇丹的使者跟軍隊永遠踏不上哈伯利東加。使用的次數多到蘇丹開始發現國內有些異常現象,所以我們......盡量帶著誠意跟證據來找你的父親。」

哪怕已經將話說得很輕巧,但對安西亞的心靈依舊難以承受,她幾乎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坐起身來,整個人向後傾倒,並瑟瑟發抖。

她父親惹怒了王?
那個嚴格的父親?
奮戰者是王的眼線,現在自己還在他們手裡?
xz5z
2 years ago
「我們不會對你父親做什麼的,蘇丹也只是感到疑惑,沒事的。」

數種思緒與情感充斥在安西亞腦中,她沒辦法立刻接受這麼多超出接受範圍的事情,資訊量太過龐大,腦袋像是要炸開來,但某段回憶浮現了出來。

那是在安西亞入學前的事了,尹馬目叫了安西亞,說了一句很平凡的話:「思考自己能做的,才能得到幸福。」

凡是父母都會說出這種話,重量則不相同。

但安西亞能聽出來,這句話的重量或許能與尹馬目裁定大事時的發言相等,尹馬目那時雖沒有笑容,自己卻從那眼神中感受到了極少見的慈祥感。

安西亞知道,那句話或許只是要自己安分點,出嫁後好好遵守本分,這樣才是女人的幸福,安西亞是知道的。

然而,縱使尹馬目依舊輕視著女性的自己,就憑當時的重量與眼神,安西亞也想要幫助父親。

「告訴我,我能做什麼。」這句話沒有一絲顫抖,只有龐大的重量。
Spiritsaka
2 years ago
正中午的豔陽在最近幾年更加毒辣,那些在戶外警惕奮戰者的民兵從補給兵手裡接過水與駱駝皮製的斗篷,眼睛依舊死死盯住建築物。
那是對的,因為此刻在室內的奮戰者們裡頭有不少人私自帶了槍械出營,只要給他們一個好時機,天平就會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傾斜。
蒂瓦茲第一場內戰是如此膠著又令人窒息。

此刻卻有一匹馬出現在主道上,馬上有對男女,女在前、男在後,兩人的體型差異一下就讓眾人認出他們是誰。

剛剛被綁架的尹馬目長女,以及奮戰者的首領,他們二位此刻正朝官邸前進。

這本該是一場談判的前奏,前者的父親卻早早舉起滿弦的弓,眼裡滿是冷意。
xz5z
2 years ago
「開什麼玩笑……」

一旁的巷子中,阿卜杜勒身上插著箭,勉強坐下來喘息著,原本他勢如破竹,路上的民兵都不是對手,突然間一股殺氣刺向自己,他揮刀一彈,竟是自遠方射來的飛箭。

阿卜杜勒往箭的方向看去,只見尹馬目再次拉弓,朝著自己射出第二箭,阿卜杜勒也不甘示弱,以刀彈箭的同時躲進一旁的小巷,不一會再衝出並跑進更前面的巷子,他不時調整速度,為的正是混淆對方攻擊的時機。

就在他逐漸逼近宅邸時,民兵也越來越多,阿卜杜勒原以為這是好機會,人多也會讓對方不好瞄準自己才對。

對敵人的誤判及對自己的自信導致了鬆懈。

尹馬目不在乎周圍有多少民兵,不在乎是否誤傷友軍,照樣射出了箭,這一舉動出乎阿卜杜勒意料,更讓他意外的是,用來彈箭的刀竟然被箭給射穿,直接刺入了他的右肩。

阿卜杜勒強忍疼痛,拔出腰間的第二把刀,硬是殺出了逃路。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尹馬目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個已經與他戰鬥過六次的商隊長老身上太久,他目光一掃,很快的就看到正起碼前來的穆罕默德跟安西亞。

這是第二次同樣的場景,第一次是發生在女兒巧遇穆罕默德後被蠱惑,依稀記得那是奮戰者進城的第二天。
當然,他在當晚使用了安息,並讓醒來的女兒乖乖待在家幾天。

他打算跟第一次一樣奪走兩人的行動能力,等晚上再將一切重製,接著在早晨就開始慢慢改變會導致暴亂發生的源頭,那麼暴亂就等於只有在他腦裏存在過。

至於坐下來談和?

「王啊,你派出六十次軍隊跟刺客,才在潛意識裡改變了做法,殺心不淺啊。」他從箭筒裡抽出特製的穿甲箭頭,再次拉滿弓弦,直指在馬上的二人的腿。

「我愚蠢的女兒啊,我太晚告訴妳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

閉眼,鬆手。
只聞那驚弦,只聞那驚呼。

對於不斷重複的事物,他看都不想看。
xz5z
2 years ago
箭精巧地射中馬腳,等兩人摔下後民兵們立刻向前,即使穆罕默德奮力抵抗,兩人還是被就地逮捕,看來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在遠處的那個殭屍則看見了一切,尹馬目的無情讓他大為驚訝,原先想利用安西亞的策略看來也不可能了。

「「安息」讓你得以無情嗎?果然,那不是人類該有的東西。」

殭屍判斷「安息」應該確定是晚上才用了,那是代價最少的時刻,因此他繼續向前,等待潛伏成功的時機。

事情似乎就這麼落幕,奮戰者全員敗北,但這裡的人們都沒想到晚上發生了什麼。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一群婦女在太陽快落下時出現在城門,這支純女性組成的隊伍放眼整個蒂瓦茲地區都是怪異的,無奈早上才經歷一場惡戰,守衛也只是向前詢問,簡單盤查。

「妳們的丈夫呢?」

「我們的丈夫因為礦場的意外,都去世了。」

「那為何你們沒有陪葬,或嫁給丈夫的兄弟?」

為首的女性從掏出錢包,從那微微鼓起的樣子來看,裡頭的錢還不少。

衛兵突然覺得一切合情合理了。
xz5z
2 years ago
「各位女士,旅途愉快。」衛兵拿著錢快樂地說,這下他又有新賭本了。

「錢真有用,有了錢就連女人也能受到禮遇。」一名婦人感嘆道:「如果我們也有自己的錢,是不是就能有更好的地位呢?」

「不,只有錢還不夠,想想你們的丈夫,不也有幾個窮鬼嗎?可就算是富人的妻子,見到他們也得讓開。」首領憤怒地說:「我們必須得到權力,而第一步就是這裡,綠洲城市哈伯利東加!」

眼前則是一片狼藉。

「我們的新天地看起來跟我丈夫喝完酒後一樣糟。」
Spiritsaka
2 years ago
鑑於城市本來就沒打算作為觀光之用,進到城內的女人們找不到能夠借宿的旅館。此地與南河流域的體系完全不一樣,巨大的城墻將許多不同的村落與城鎮囊括其中,要到達尹馬目所在的行政區不僅要求出示相關文件,甚至還得要有地方長官的親筆簽名,一切可謂嚴謹。

但那是放在平常,此刻專門負責巡邏的民兵團大多掛彩,還得抽調大量的人去看守奮戰者,因此防禦網幾乎癱瘓。

證據就是當女人們提著從晚市買來的水果和烙餅,想從城門區跨越到軍營時,那些民兵也只是要她們「在原地乖乖等待」

顯然此刻的男人們沒想過女人會有什麼壞心思。

隨著首領的手勢,婦女們提著下好麻藥的慰勞品,朝軍營走去。
xz5z
2 years ago
蒂瓦茲人將婦幼視為絕對的弱者,懷疑對方會有壞心思這點更是不可能,畢竟女性也被教育說不要多想什麼,是的,這一點就算割器官事件傳了開來也沒人當一回事。

下場很簡單,全軍被麻藥搞得無法動彈,婦女們將這些人綁得緊緊的,佔領了這個軍營。

「這就是瞧不起女人的下場。」

「首領,下一步呢?」

「這裡應該會有……沒有?他們原來沒有槍嗎?」

首領以前曾經從一個外地商人聽過槍的事情,那時的她沒有反應,覺醒後才發現槍是可以顛倒男女地位的力量,也自然地以為軍營有槍。

並不,就算是哈伯利東加也沒有槍枝流通,再怎麼說隔壁區也有尹馬目,對方甚至能在哈伯利東加設營,自然也不會讓槍輕易流入。

「沒有槍,女人如何戰勝男人?」首領沒有放棄希望,她決定再下個賭注:奮戰者營搜刮計劃。
Spiritsaka
2 years ago
此時此刻,面對眼前的穆罕默德,尹馬目在他想拿情報來換取條件以前便伸手制止這位與蘇丹有密不可分聯繫的年輕商隊首領。

想知道任何情報,他只需要在今天以後再把穆罕默德單獨綁過來一次就可以了。這一回他只想要所有人都乖乖的待在原地,等待夜晚的月光降臨,然後回歸昨天平靜的生活。

「土地在乾涸,孩子在挨餓啊!」穆罕默德失態得大吼,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帶溫度的反應。

「嗯。」回答是如此簡短。

就像兩個小時前穆罕默德對安西亞的心情一樣,此刻尹馬目對穆罕默德也是如此。
他有太多太多孤獨與辛酸想找個人分享,但分享這件事本身就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國內所有人的記憶將在「安息」啟動後少上一天。
他又會再次成為唯一記得這個時間分支的人。

「我先......招待完最後一組客人,再考慮回答你的問題。」他再次抓起長弓,朝奮戰者的據點走去。
xz5z
2 years ago
走著走著,殭屍總算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來到宅邸附近,潛入進去也不是難事了,這時,他察覺到不對勁的氣息便趕緊躲藏,只見尹馬目只帶了兩三個隨從走出來,似乎沒有發現自己。

「真是好機會。」

等到尹馬目走遠後殭屍才探頭出來,只要尹馬目來不及趕回來,自己的殭屍大軍就不用擔心「安息」。

「是啊是啊!「安息」不是人類的,而我不是人類。」

殭屍自認勝券在握,如今只要等待就好,等到能呼喚殭屍大軍的--

飛箭呼嘯而過,若殭屍沒有即時躲起,自己恐怕就被定在地上了。

「是錯覺嗎?」遠遠傳來了尹馬目的聲音。

殭屍暗自咋舌,但再次確定天命是站在自己這裡的。

另一方面,婦女團體也即將到達奮戰者營區,準備大肆搜刮。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女人們謹慎地在遠處觀察守在門口的兩群人-哈伯利東加正規軍跟國教軍統領,後者原本會待在南河流域,負責每個剛成年的男孩的成人禮,因此女人們大多都認出這位總是睡眼惺忪的男人。
此刻的大門不會只有他們兩個,兩個機構裡負責陷阱拆除的斥候跟鑑定人員幾乎都到了,他們不停的送上新的鑑定報告,每個人的眉頭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舒展開來。
差不多三年前,奮戰者的前首領退位,在那以前奮戰者的主要組成是國內的遊騎兵營篩選出能跨越國界者,說白了就是蘇丹用來探聽敵情的耳目。

「之前率領農民暴動的「海珊」怎麼也在裡頭?」這是兩人共同的疑問。

原本不用處理的,現在得處理了。

「這個我管不了,阿卜杜勒還是我的前長官。哈里斯你隨便找個名義,把這些人扣些查不清楚的宗教罪名處理一下?」正規軍統領隨手甩鍋。

「不如我們把海珊釘在十字的木樁上?」
xz5z
2 years ago
「那是別國宗教吧?別害我被扣叛教罪。」

「想太多啦!那拷問?」

「奮戰者會怕拷問?」

「也對……不對,他本來就不應該在奮戰者中啊!」

兩人左思右想,還是沒個結論,最後想到的就是盤問一般的商人看看。

「真是夠了,我到現在可都沒吃過東西啊!」

「我才想抱怨,最近我那裡好像還真的有叛教者出現,而不只是單純不信教。」

哈伯利東加確實很多人直接不信教,但他們也不會因此反對其他蒂瓦茲人信奉的教義,但有少數人所想的卻是一舉推翻這個宗教。

「叛教者的肅清可是大於其他教義,我的頭好痛。」

「叛教者嗎?」一旁偷聽的婦女首領認為這是可用的資訊,於是一手叫人準備麻藥料理,一手則思考如何跟叛教者接洽,反正自己也算叛教者了。
Spiritsaka
2 years ago
落日將大地燒得通紅,時間彷彿在此刻變得緩慢。尤其是對於總是得等太陽落下才能將事態落幕的尹馬目來說,這短短的時間就像被拉到無限長,他無法感受其中的美,只在心裡感到焦躁。

他看到守在門口的二人,不禁皺眉。
軍隊與宗教的人名義上得服從他的指揮,但每次出事以後,兩位統領卻時常在沒有他的授意以前就到現場開始探查。
他這回照常與他們寒暄、照常聽著他們對於叛教者的抱怨,還有看著從很久以前就知道的紙本情報,一切的一切都是第一次發生,但他卻已經先知道結果。

此刻從遠處走來幾位婦女,他知道她們來者不善,也知道她們打算趁士兵還沒吃飯,趁機給一些有下毒的慰勞品。

「您好,我們的丈夫想要感謝您們,特地送來一些小小心意。」尹馬目看著這幾個生面孔對統領露出善意的笑容,士兵在授意後將食物連同籃子帶進營地內。

「唉。」

看來客人是女人
xz5z
2 years ago
尹馬目由於不斷重複著特定的時光,就算不願意也還是將自己領地以及哈伯利東加的人臉都幾乎記起來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些人是外來的,但並不清楚其意圖。

然而,對方還是很可疑,即使都是女人,仍是不確定因素。

「未經許可,不可接受人民的贈禮。」

尹馬目代表兩位統領直接回絕了婦女們,他的眼睛沒有錯失婦女臉上一瞬間的厭惡,更加確信這些人有問題。

他轉頭詢問兩位統領有沒有甚麼結果,兩人有些不耐地說出情報。

「奮戰者中的海珊根本不可能加入奮戰者,他之前煽動農民暴動。」

「其他的情報正在詢問。啊!士兵來了。」

教軍統領聽到了情報後露出為難的表情,在尹馬目的催促下不情願地說:「好像有什麼逝者不見了,這裡怎麼可能有逝者啊?對了,他們還說什麼您答應跟他們一起研究逝者。」

尹馬目這時才驚覺,自己似乎漏看了什麼。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奮戰者帶來逝者與當天發生逝者攻城,這兩件事的關聯性一下就接起來了。

「這有可能嗎.....」他不禁這樣問自己。
被安息吸引而來的逝者裡頭,有具有智慧的個體?

「哈里斯,你先派一些部下到廢城區一趟,錘子跟莎瓦都多帶點。」

國教軍統領原想爭論幾句,但看到往日中毫無情緒波瀾的尹馬目此刻流露出的慌張,便打了幾個手勢讓正在搜查的部下停止作業。只見他站起身子,竟是打算親自去執行這個任務。

是的,雖然可能性很低,但哈里斯也想到了那個可能性。

「好了,現在剩最後一件事。」

尹馬目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拉弓,反手射出一箭,在眾人來不及反應前,那隻箭矢便射穿了領頭的婦女的咽喉。

對方驚愕,卻無法言語,只能抱著自己的脖子緩緩倒下。

他再次拉弓,指向剩下的兩位婦女。

「請別浪費我的時間。」
xz5z
2 years ago
把壓迫慣的大象就算得到了一時的勇氣,也可能會被再次壓迫而忘記自己的力量,兩位婦女就是這樣。

兩人害怕地帶著對尹馬目回答了自己團體是為什麼而來之類的問題,並帶著他前往其他人的所在,當他們到達時,首領立刻就從兩人的神情與尹馬目手上的東西理解了一切。

「你們太過危險。」尹馬目的臉上依舊沒有一點表情,「這已經與叛教者無異,你們必須受死。」

「受死?就因為我們想掙脫男人的束縛?」首領質問道:「我們女人到底犯了什麼錯,要成為男人的家畜!」

「這是神的旨意。」

「那種神……根本就是惡--」話還沒說完,首領的喉部就被貫穿,剩下的成員自然也陷入無比的恐懼與混亂。

尹馬目確定這裡的事情結束後便轉身離開,處理他認為更緊急的逝者事件,而婦女團體的事件似乎沒能在他心中起什麼反應。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安西亞此刻正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狠狠折斷自己的拇指,脫臼的關節很快就讓她脫離繩索的鉗制,同時也讓她無法控制地痛哭與失禁。

時間不等人,尤其是今晚。
深諳這個道理的安西亞很快整理好情緒,從抽屜裡找到小刀,開始為穆罕默德解圍。

「為何妳知道這個方法?」男人有些驚訝的問。

她使勁切了切繩子,浸了油的牛皮繩除了上頭多了道凹痕外毫無動靜。她繼續轉頭尋找任何可能幫得上忙的道具邊回道:「昨天的報紙頭條,有個女賊用這種方式破解手銬,讓帝國的香榭郡警廳顏面無光。」

所以她只會卸下關節,而不懂怎麼將其接回來。

「如此聰慧的女子,出生在這片土地真是可惜了。」穆罕默德不禁感嘆,隨即便被甩了耳光。

「請不要在這片土地的尹馬目的女兒面前貶低「這片土地」,不然我就幫你準備一個特別高的絞刑架。」
xz5z
2 years ago
穆罕默德笑了,眼前的女孩遠比他所想的要強大許多,欣慰的他立刻收起笑容誠心道歉。

「安西亞,妳是個值得讓人尊敬的女人,我為侮辱妳與妳的父親,以及這片土地致歉。」

看見男人認真對自己低頭道歉,安西亞一時感到慌亂,但仍接受了他的道歉。

「另外,我有一個提議。」

最開始,對方不過是個尹馬目的女兒,是個未熟事故,有些嚮往未知的少女,認為對方有利用價值才接近對方,連名字都沒仔細記,但在這短短一天內,穆罕默德看見了一個勇敢、成熟,如希望般耀眼的少女,因此,他做了一個決定。

「妳願意與我一起合作,幫助這片土地嗎?」

「什麼意思?」

「妳應該多少也有察覺,這片土地的異常與扭曲正逐漸浮現,人們忘卻了教義的目的而流於表面,任由扭曲的價值觀影響生活,想要幫助這片土地的人們心又彼此錯開以至於互相敵對,像是你父親與我們。」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對方態度的轉變讓安西亞有一瞬間感到飄然,不自覺地將手伸向穆罕默德,然而在兩人即將碰觸到彼此前,她卻將手縮了回去。

「尊敬的穆罕默德,你代表了奮戰者的意志,那奮戰者又代表誰的意志?」此時此刻,她的眼神竟然與其父親有些神似,那是謹慎與理智揉合後,對萬物的信任與接觸皆有三分保留的漠然。

穆罕默德嘴巴張了又張,過了許久才憋出答案:「我們代表蘇丹的意志。」

這話他說得有點心虛,在哈伯利東加的這段日子裏,他切身體會到在國家的後花園中,蘇丹的威名比不上在南河流域或王都。

果不其然,安西亞下個問題是:「怎麼證明蘇丹想將我父親守護的某樣寶物要回是出自於想改善蒂瓦茲的現況,而不是某種政治鬥爭的考量更加優先?」

「因為現在整個國家,只有妳父親實際見過、了解那個寶物的作用。」穆罕默德音量越來越小:「蘇丹需要看過實物後評估。」
xz5z
2 years ago
「那麼,恕我無法信任你,既然寶物只有父親持有,那麼對方就很有可能是妄圖持有才出此策。」

「那個寶物有著危險的副作用。」

「你無法正面回應我的問題呢……」

穆罕默德聽出了安西亞的遺憾,而更遺憾的是他確實無法給出更有說服力的回答。

眼前的少女值得自己說出「安息」的秘密嗎?

奪取「安息」的任務值得讓眼前的少女被捲進來嗎?

正確的答案並不存在。

「很遺憾,我的確無法說服妳,那東西……我只能說它很危險,或許誰都不該擁有,即使妳的父親用它救了很多人,它帶來的反噬卻難以估計,我只能說這些。」

「這樣啊?那也沒辦法。」

另一方面,拔腿就往廢城區跑的哈里斯正開始處理許多屍體,多到詭異程度的屍體,這裡簡直像亂葬崗。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些東西?」 要不是有喝莎瓦,哈里斯現在可能已經吐了。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剛開始哈里斯還像他的帶來的聖戰士一樣,將錘子放在牆角,拿著順手的長矛進行清掃,但很快的他們就發現這裡的逝者數量與南河流域的大穢日完全不在同個等級上。

「亞頓!」他高聲呼喊自己的隨從,隨後又喊了幾個親信,只有不到半數有回應。
「你們幾個隨我回寺裡,其他人朝鐘樓前進!」

與來時的自信不同,此刻離開廢城區的統領大人渾身都是血汙與塵土,翻上馬背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此地,堪稱狼狽至極。

「見鬼了,真是活見鬼!」他忍不住破口大罵:「這裡在我到南河流域任職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xz5z
2 years ago
「……難以置信。」

尹馬目聽了哈里斯的報告後內心也不禁動搖,逝者不可能大肆進入蒂瓦茲,就算有人偷渡也不可能,除非……

「擁有某種手段將屍體轉為逝者?」

尹馬目首先想到的是奮戰者的報告,邊境附近莫名變成逝者的一名居民,這之間理應存在什麼關聯。

奮戰者確實想要得到「安息」,原本尹馬目認為奮戰者打算利用逝者追求「安息」的本能,但現在看來,幕後黑手並非奮戰者。

「應該與奮戰者先聯手嗎?」

但這個想法立刻就被自己否定了,只有自己能信任,不能輕易與他人聯手,「安息」就是必須得如此警戒的東西。

至少敵人的目的地很明確,尹馬目快馬趕回宅邸,決定親自守候客人。
Spiritsaka
2 years ago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是蟬又是雀的殭屍在官邸門口撕爛自己的衣服,用力捶門。

「你誰啊?」代班的守衛從一旁的休息室裡走出,看向眼前狼狽的「民兵」沒有直接走向前,隔著老遠提問。手上也沒閒著,提了把藤錘。

喪屍捂著自己的喉嚨吼:「逆賊、逆賊的同夥打來了!剛剛他們見人就殺,救走了好多逆賊!」

守衛聽到後一臉平靜。

「快啊!快去叫人啊!」殭屍見對方沒反應,繼續吼道。他無法理解為何對方連基本的驚慌都沒有,甚至沒有疑問。

他當然無法理解,因為他不知道尹馬目到底在今早安排了什麼命令、調換了哪些人手。
例如眼前的門衛是從大牢裏撈出來的殺人犯,尹馬目給他的交換條件是在這看一天門就給他自由與路費。

所以此刻的門衛只是認為這個兵很聒噪,要不要一錘送他回歸主的懷抱。

「真煩腦啊。」他感慨。
xz5z
2 years ago
其實也沒多煩惱,因為他話剛說完就砸下去了,一錘無效就錘第二下。

殭屍因一時的錯愕吃了兩錘,回過神來的他立刻抓住了對方的脖子,直接勒死了他。

「這士兵什麼素質啊?」殭屍錯愕地走進了宅邸,但他想了想,還是拿起了地上的錘子,即使錘子敲不死自己,還是能敲死一般人的。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今日是馬蒙七十多年來的人生巔峰,誰能想到負責口剝花生的老僕人竟然有一天會被主人要求在主位上坐一晚,如果見到有生面孔進來宅邸就照著早上吩咐的話應對。

「你好阿,陌生的兄弟。」他眯眼,故作深沉狀。

來客渾身穿著破爛,臉還抹了不少泥,看不清長相,但不難從他突然靜止的動作猜出其內心湧出的困惑。

馬蒙摸摸鬍子,嚯嚯的笑:「你是找我兒子,還是找我呢?」

「兒子?」對方聲音很嘶啞。

見對方的反應,老僕人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我的兒子繼承了我的衣缽,是此地的尹馬目。」

「想必你,也是為了那個才來的吧。」

不等對方回答或詢問,哈蒙再次故作深沉的十指交叉,把背往後一靠,伸手指向今早才被挪到主位旁邊的椅子。

「坐吧,聽老頭子講個故事。」

那人遲疑了下,緩緩向前。
xz5z
2 years ago
這是流傳在蒂瓦茲地區的傳說。

許久以前,蒂瓦茲是充滿瘴氣的不毛之地,巨大的溫差、稀少的水源等都相當致命,但是蒂瓦茲人別無他法,只能在這裡刻苦掙扎。

隨著死去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對神的祈念也分成了兩派,祈求神的拼命生活,詛咒神的化作徬徨的屍體,唯有大家都將倒下這點是共識。

日子一天天過去,最後的蒂瓦茲人也倒下了,直到斷氣的前一刻,他仍向神明祈禱蒂瓦茲的安穩,因此喚來了奇蹟,這名男人全身發光,縮小,成為了皎月般的寶珠,那光明引來月光,共鳴遍佈整個蒂瓦茲。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除那名男人外的所有人都復活過來,瘴氣也被排除在外,那一夜,蒂瓦茲人終於能夠安穩睡眠。

事後,人們將寶珠命名為「安息」,永遠保護著它。

摘自《教典・序章・安息》
Spiritsaka
2 years ago
馬蒙輕拍這位無名客人的背,想繼續演下去,掌心傳來的溫度卻讓他不禁眉頭微顫。

現在靠得夠近了,他能看清楚這個客人的臉了,那臉色沒放在土裏埋個幾百年還染不出這種蠟黃,眼睛像早市上的魚一樣混濁。

「所以,安息何在?」

同樣的場景重演,逝者再次勒著口剝花生的老頭的脖子,用力搖晃。

馬蒙怎麼可能知道安息在哪,老人家禁不起這麼粗暴的對待,隨手就指了穆罕默德所在的房間。
xz5z
2 years ago
命運的齒輪不斷轉動著,但這並非意味著齒輪永遠都是咬緊的,有時,突如其來的零件會與現有的齒輪結合,開創全新的命運。

追求「安息」的殭屍、渴望救國的青年、逐漸覺醒的少女,三片齒輪終於咬合,開創嶄新的命運。

伴隨著飛來的箭。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不知道為什麼,房間內的三人一見到射進房間裡的箭,突然什麼疑問都沒有了,團結一致的朝門外跑。

「父親不是去你那嗎,為什麼回來的那麼快啊!」安西亞大聲質問穆罕默德,後者正在用力將書櫃推到窗戶前,幾乎在推好的瞬間就傳來一聲「咚!」的悶響,破甲的箭尖還微微透出來。

「先不要問這種我也不知道的問題,這位兄弟你不是被我們抓起來的逝者嗎?你抓著口剝花生的老馬蒙幹嘛?」

「什麼是...口剝花生?」

「就是花生外面那層薄薄的膜有點苦,會請沒有牙齒的老人先吸掉後」

逝者直接把馬蒙甩到一旁,嫌惡的擦擦手。

「我就知道這個窮酸的老人不可能是前代尹馬目......」

此刻窗外的箭矢已經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屋頂的腳步聲。
xz5z
2 years ago
隨著崩塌的聲音,帶著大錘子的尹馬目直接從屋頂下來,這還是安西亞第一次這麼近看到全副武裝的父親。

箭筒中還有不少箭,巨大的弓也只有少數人能拉開,而這些都比不上那比人大的銀色巨錘。

「你到底是誰?」

尹馬目質問眼前的殭屍,殭屍靜默幾秒才緩緩開口道:「就是你啊?這任的「安息之人」。」

「……你知道多少?」

「比你隱瞞的多,而我什麼也不會說。」殭屍笑了,那笑容讓安西亞感到不寒而慄,世上竟有如此邪惡的笑容。

「你就不怕死?」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怕的。」

儘管有些疑慮,尹馬目仍二話不說揮下巨錘,殭屍則拿出剛才撿來的錘子擋住這擊。

「你有喝莎瓦嗎?我想也是!」

殭屍的力量壓倒尹馬目,出乎意料的力量以及行為都讓尹馬目確定眼前的逝者非常異常,但並非無法壓倒的對手。 「穆罕默德,去喝莎瓦!」
Spiritsaka
2 years ago
穆罕默德停在原地沒有動,他當然沒動。
因為他既不是哈伯利東加的居民,甚至在極短情況下還被授予了處刑眼前正在與逝者搏鬥的尹馬目的權利。
他待在這個一點也不喜歡的鬼地方、和這位喜歡成天用看透世間萬物的漠然表情面對自己的討厭政要做自己最討厭的商談,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找到那麼一個情境能完成任務--找到寶物,回報王都。

現在他幾乎快完成任務了,儘管很危險。

「你先回答我,安息放在哪裡。」
商隊首領忠誠的執行蘇丹的命令

完全不出意外的,尹馬目沒有打算回答問題,甚至在與逝者搏鬥的空隙中抽空,對他投以關懷智障的眼神。

「你需要我的幫助,回答我的問題!」
他用更大的音量大吼,但一切都是徒勞。

在膠著的戰況中,安西亞在牆角看到某個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金屬物體-槍。
xz5z
2 years ago
命運的天平輪到安西亞身上,她當然沒用過槍,但她知道槍的用法,或許是命運使然,安西亞曾經在商隊不小心聽到別人討論槍的用法。

現在她有兩個選項,參與戰鬥以及威脅穆罕默德,而她沒有猶豫太久。

「哈薩,拜託了,照父親說的去做。」

穆罕默德感覺到背後那金屬的觸感,但他很冷靜:「妳應該知道的,妳就算開槍也無法改變現狀,而我也不怕妳開槍。」

「你就是死也要獲得那個什麼「安息」嗎!」

「因為只有它能拯救這片土地!」

「愚蠢!你連先後順序都不懂嗎?我死在這裡,你們都別想取得「安息」。」

「我會殺了你後再慢慢找。」

四人互不相讓,再次陷入膠著,理解到開槍也沒用的安西亞因此下了決定。

「我知道了,那由我去喝!」說完,安西亞立刻帶槍跑了出去。

現在輪到穆罕默德不知道該不該去追安西亞了。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到底為什麼不朝屍體開槍!」
尹馬目很絕望的看著女兒跑出去,這層絕望不只對於現況,更是飽含著對後代智商的堪憂。

他索性不再與對手搏力,突然放鬆力道,而殭屍在瞬間的踉蹌證明他賭對了。
雙方技術與年歲差距呈明顯的反比,殭屍在回過神來後,驚訝的發現脖子已被弓弦纏繞。尹馬目此刻雙臂青筋爆起,順著對方的力道反方向往左一扯,骨肉的撕裂聲伴隨弓身折斷的脆響,竟為斷頭暴行帶來一絲怪異的美感。

人類得手後卻沒立即補刀,反而從腿腳處抽出一柄細刃朝穆罕默德投擲而去,目標直指心臟。

此人膽大心細,絕不能留!
xz5z
2 years ago
飛刀沒有一絲偏移,準確刺向心臟,然而飛刀卻被彈開了,察覺到對方是在胸口藏了金屬版後尹馬目更加確信這人的危險性。

同樣的,穆罕默德也理解尹馬目是多危險的人。

「是因為「安息」用太多次,讓你的心也像夜晚的蒂瓦茲嗎?」

「隨你怎麼說。」

尹馬目抽出另一把刀衝向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則徒手對抗,縱使尹馬目的使刀技巧老練,穆罕默德的搏鬥技巧卻不輸他幾分。

「你才是搞錯順序的人,逝者還在,人類之間卻在內鬥?」

「那東西沒了頭,無法隨意行動。」

尹馬目的每一刀都直指要害,但熟知白刃戰的穆罕默德巧妙地擋開尹馬目的數次進攻。

「別攔著我,安西亞可能喝下莎瓦你就不擔心嗎!你很清楚那是什麼!」

「那愚蠢的女兒不要也罷,她甚至不懂對逝者開槍。」

「腦袋僵化了嗎老頭?你不怕一個剛拿到槍的女孩射到你?」 「她覺悟不夠。」
Spiritsaka
2 years ago
沒有人能知道尹馬目在只有他獨自一人知道的夜晚經歷了什麼。

只見他突然切換節奏,時而如游擊隊的大開大闔,在你以為能從肉眼判斷距離時,他卻整個人如同鬼魅般突進,以弔詭的斬擊角度一挑,等敵人回過神來,身上已經多出數道血痕。

突進的腳步聲如同一對情侶在跳激情的華爾滋,逼得穆罕默德只能不斷後退,祈禱剛剛離開房間的女孩能快點回來。

「為何你靠著安息獲得力量,卻拿它來對付自己人!」

尹馬目手沒停下,僅是頷首嘆息。
這一次如同沒人記得的上一次,穆罕默德都在被自己逼到死路時說了相同的話。
雖然對方沒有記憶,但他也不打算再勸第二次了。

就在此刻,穆罕默德的背撞到了牆壁。

「如果你能再聰明一點,大概就可以讓我休息了吧。」尹馬目說出這段讓外人不解的話後,就將劍埋進年輕的奮戰者首領胸口,狠狠的攪動。
xz5z
2 years ago
劍刺穿了穆罕默德胸前的鐵板,奪去了他的生命,臨死前,穆罕默德的眼神仍是憤怒與不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尹馬目輪迴這一天太多次了,終究還是有所鬆懈。

鮮血是胸口緩緩流出,尹馬目奮力向後攻擊,但敵人輕鬆躲過了這一擊,接著拿起錘子砸向尹馬目,但尹馬目硬是抓住了錘子。

「想不到吧!我恢復得那麼快!」

頭部與身體已經接合的逝者愉悅地笑著,「不過你居然還能防守,誰才是怪物啊?」

「你……」

「不過你也沒救了,「安息」的位置你還是早點告訴--」

隨著砰的一聲,逝者也倒在地上,得意的他沒有注意到有人把槍靠近了他的後腦勺。

「還不夠吧?」開槍者用那細長的手拿起了一旁的鐵鎚並輕鬆揮下,擊碎逝者的頭。

穆罕默德曾推測莎瓦類似興奮劑,他的推論不算錯,只是他不知道那東西也是男女有別,尤其是女性,效果更接近狂暴化。
Spiritsaka
2 years ago
今晚終於落幕了,但還沒完全落幕。

在女兒安西亞的攙扶下,尹馬目粗喘著氣,朝自己房間走去,熟練地打開機關,房裡象徵政教合一的肖像緩緩退去,露出後頭向下的階梯。

以前,父親也是在差不多糟糕的情況下,第一次帶自己來這裡。 那時,他們倆站在外頭,沒有進去。

「還記得要妳背的禱詞嗎?」去掉性別,這段話跟當年一模一樣。

「嗯。」

尹馬目扯下脖子上的項鍊,上頭鑲了一個指頭寬的牌子,並說出藏在他心中許久的事實。 「這就是安息。」

並指了指下方:「每次使用前,一定要跑去下面,把步驟做的繁瑣一些,盡可能讓除了妳以外的所有人都以為有發動條件。」

安西亞沒有回話,只是伸手向前,準備接住家族所需背負的沉重。

「但今天不是個好時候,下一輪再讓妳成為守護者好了。」

「蛤?」

月光再次籠罩大地,卻罩不住安西亞的滿臉錯愕。
xz5z
2 years ago
尹馬目確實動搖了。

是因為瀕死體驗,又或者在女兒身上看到了原本不認為會看到的改變?

無論如何,尹馬目確實動搖了,他將這份動搖視為自身的軟弱,並決定這一輪一定要成功結束一切。

首要目標就是解決那個可疑的逝者,然而這輪的變化出現得比想像要早。

「喂!穆罕默德。」阿卜杜勒罕見地不帶諷刺詢問穆罕默德,「你怎麼看?」

「我們或許帶來了不得了的傢伙過來,叫弟兄們備馬速速搜索。」

原本關住逝者的籠子被某人破壞了,逝者則不見蹤跡。

實際上,逝者確實自己破壞了籠子騎上馬離開了,這次實在暴露太多底牌,為了重新擬定計畫,他跑出邊境以避免受到「安息」的影響。

「還有時間,「安息」不會這麼快結束。」

雖然只有一點,但逝者成功讓上一輪的記憶殘留下來,以自身的死為媒介,加上自己身上的特殊咒術才成功實現。

記得的不只他。
Spiritsaka
2 years ago
此刻尹馬目正手插口袋,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帶著女兒在市集漫無目的地晃蕩,一會兒看看首飾,一會兒看看馬匹,就像某個連續工作二十年的工作狂突然給自己放一天假。
其實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但總覺得女兒都知情了,總該解釋些什麼。

「其實安息就是大穢日的起因。」他開頭就甩給安西亞一個重磅炸彈,後者張大的嘴連隔著面罩都輕易觀察出來。

「因為逝者的本質,是安息的碎片......碎末,可能是含量更低的東西,借著人類屍體,往最大塊的碎片所在地前進。」
當然,昨晚有智慧的逝者不太一樣。

「大穢日就是把那些屍體,連同碎片丟回國境邊界,確保每次使用的時候,都能讓整個地區都籠罩在安息的範圍內。」

至於安息的作用,不知為何已經不受影響的安西亞已經看到了。世界上的一切突然都在倒退,躺在血泊裡的穆罕默德整個彈飛到空中消失不見。
就很奇異。
xz5z
2 years ago
「感覺很……神奇?」

尹馬目不責怪女兒的反應,畢竟他當年也是這樣。

「無論如何,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必須確保大穢日有足夠武力的緣故。」

「所以理論上來說,如果我們擁有夠多的碎片,並將之埋在世界的盡頭,我們能回溯整個世界?」

「一個不好就是大型侵略武器,我們不能保證他人是否抱有惡意,只能信任彼此。」

尹馬目回頭看著安西亞,說:「這正是妳的未來。」

「看似變化很大,但本質不變,我的出生意義正是如此。」

安西亞接受了這一切,她理解自己必須接受,即使自己渴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她仍然必須接受。

「畢竟,就跟以前一樣。」她在心理這麼想著。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年輕的守護者候補感到心靈上的滿足,她大概是昨晚那場鬧劇唯二可以心情好的人了。
這回的早上,尹馬目沒有再派人搜查奮戰者的營地,卻派出使者,請他們的其中一位成員到官邸做客。

「海珊兄弟,看來我們的偉大尹馬目想跟你有些深度的哲學交流。」穆罕默德說著話時還命人去庫房取了套女裝。
「剛好我們也弄丟了不能弄丟的逝者,要是被發現的話我大概會被他一刀捅死。」

言下之意就是讓海珊至少拖延到奮戰者找到那個調皮的小搗蛋鬼,或者找到看起來相似的替代品。

阿卡度勒此刻不在這裡,否則絕對可以聽見他那鑑別度極強的刻薄笑聲。
他也被使者派了個任務,就是去跟今天的城門衛兵交換站半天崗。

沒有人知道為何會這樣安排,吧。
xz5z
2 years ago
沒有人詢問穆罕默德的化妝技術是哪裡學來的,只見海珊--一個典型的蒂瓦茲粗曠男子--竟能被化妝成美麗動人的女人。

「我真是害怕自己的才能,當時跟那女孩學習這技術是對的。」

「而我時常害怕您的腦子,穆罕默德。」海珊看了鏡中的自己,只覺得百感交集。

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看過最美麗的人,但這個人是自己,而且身為蒂瓦茲男人,自己居然要扮女裝,這更是讓自己感到排斥。

不過這些都比不上身旁弟兄的反應,除了剛才在場的,其他人都沒認出海珊,有的人甚至直接求愛,求愛的那個幾天前還跟他起了不小的衝突。

「穆罕默德兄弟,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粗曠的聲音在這外貌顯得格外低沉,「我的目標是拖延,而非自殺對吧?」

「不好惹的尹馬目叫我過去,而我卻扮成這德行,你認真?說真的,我感覺自己對你的敬意就像這幾年的降雨率一樣迅速減少了。」
Spiritsaka
2 years ago
哪怕是當代的穆罕默德,對於這位同期進入奮戰者的成員也所知甚少。

而作為唯一「從頭看到尾」的人,哈伯利東加的尹馬目很清楚為什麼這個男人能這麼神秘-還能為什麼,就是個引起民間叛亂,結果手下幾乎被射死,被「安息」進行記憶修正後的可憐蟲。
所有人都記得他是個叛亂組織的頭子,那他的手下呢?「啪!」的一聲,沒了。
那一個叛亂組織只剩頭子,也沒幹過什麼骯髒勾當,能關他嗎?不能。所以他被政府組織的頭子撿走,開始幹起公務人員的骯髒勾當。

「逝者的事情就罷了,想來你們不過是來傳話。」尹馬目眼神死透的看著被辦成美女的海珊。事情有點超出預期,他在腦裏思索一下該如何簡略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海珊先生,您可聽過.......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這話聰明人一聽就懂。

「那還請您擇日將安西亞送到營地,他們近日便將啟程。」
xz5z
2 years ago
海珊沒想到尹馬目居然會使出讓安西亞女扮男裝這一招,畢竟他給人的印象就是標準的重男輕女,但沒有多問的必要。

「很好,我認命你好好照顧她,雖然不知道你的妝扮是誰負責,想來那個人也能把安西亞化妝成男人吧?」

「那位弟兄的實力值得保證。」海珊說出這句話時沒有半點心虛,雙眼倒滿是空虛。

尹馬目看那眼神大概猜到了什麼,不就多問,隨即讓海珊回去準備。

「安西亞。」

「是。」

一直躲在一旁的安西亞走了出來,她還沒從海珊那熟悉的低沉嗓音與美艷外表的混亂反差中恢復。

「妳應該知道妳的任務了。」

「是的,與奮戰者一同行動,尋找那個逝者的同時監視他們。」

「我會給妳信號彈,那是一種能讓我知道妳是否發生危險的道具,之後會教妳怎麼用,記住,盡可能不要出去國境,即使這確實難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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