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夜打鐵鋪】玉火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俱生我執】
搥打金屬的清脆聲響在耳邊反覆、迴盪並遠去。
飛散的星火沒有熱度,卻顯得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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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鉗化成的人形就倚在門邊,看著打鐵鋪的主人敲打出一件又一件的器物。火光飛散、轉眼落地成灰,而爐火燃燒的聲響在捶打聲中反覆。這樣風景已不知道看了幾次,也不知已經過去多少時光。被握在手上的溫度早已佚失,一次又一次印下的觸感卻依然鮮明,宛如烙在靈魂上頭的標記,也許沒有忘卻的一日。
「倘若怪異也有靈魂的話⋯⋯但誰知道呢。也許只要活得夠久,終有知道的一日。」
「老實說,看著你拿著我在打鐵這種事、我還是不太適應。」
「會習慣的。只要——」
「我活得夠久?」
「是啊。」
打鐵鋪的主人語帶從容,混雜幾絲惆悵。
不知何時起,聽著一邊敲打著器物的打鐵鋪主人分享經驗,討論各種話題,學習待人接物、以及適應漸漸變化的社會。
就在他們談及死亡話題的隔日,那個總能在工作中掏出無數話題的打鐵鋪主人,眨眼間便撒手人寰。不帶一絲留戀地前往了彼岸,也沒有半點成為鬼魂在人間徘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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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他其實知道。
打鐵鉗這樣想著,但也無所謂了。
「那麼,會覺得很過分嗎?」
已經習慣打鐵鋪工作的玉火,聽見這樣的問題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了。看向那名因為誤會而結識的友人,對於這樣過於露骨的提問感到無奈。
「雖然他沒有什麼打鐵的才能,但傳授給我的經驗以及在其他地方的眼光幫了我很多,就算想計較——他也不在了。」
最後一句話的情緒放得很輕,可還是被對方捕捉到了些許的破綻。
「這可比我想像中的深情欸?」
「慢著!真的不想被追著某人幾生幾世的傢伙這樣說。」
大概沒想到會被這樣反擊,對方嗆倒隨後便咳嗽不止,咳得半死不活之餘才得到玉火憐憫的拍背,好一陣才終於停下。
「如果失去了這樣的執念,也許我就不會是我了。」
「嘶⋯⋯你還是不要找到的好。」
隨著夜幕的降臨,這樣的話題並沒有再被提起。
直到肩負了許多年的店舖工作,看過多少金屬的器物因為一時的慾念化為怪異,才逐漸理解——那樣的追逐也許才是常態,不論有無靈魂。
但也不是所有怪異都能以那樣的態度適應。
殘破的器物哭嚎著,被隨意丟棄的他們亦被命運作弄,獲得了情感的同時——腐蝕崩毀的痛楚卻也將他們的意識支離。
那些被夭折在爐火中的怪異,最終被打造成更加稱手的器具。
殺害怪異做成器物的惡名,也隨著那些撕心裂肺的慟哭不逕而走。
「若說所有的器物怪異俱生我執,唯有超脫器物負荷的妄念才能化形,那我現在的樣貌必然是最適合印證的結果。」
「⋯⋯若這樣也能算是深情,那便是深情罷。」
打鐵鉗化成的人形倚在門邊,看著飛散的星火飄蕩,細細飲著那規律的捶打聲,於過於明晰的夢境中,潸然淚下。
【妖夜打鐵鋪】玉火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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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今日參與投票的各位。
鉗中再度感受到自己佳節賀文不會以賀文的形式完成的體質,真的萬分抱歉wwwwww
如果我沒出包的話,重整後應該就可以回應了!
「若說所有的器物怪異俱生我執,唯有超脫器物負荷的妄念才能化形,那我現在的樣貌必然是最適合印證的結果。」
我重看了幾次這句話,再三確定,這是告白
硬要以一種人類間的羈絆去概括的話,我認為是主人與玉火就像父子,畢竟玉火從出生時就被阿爸拿在手裡用打鐵生活教育(斯巴達教育)一直以來跟他對話的就是主人,或許還有其他怪異啦,但是怎麼做人,玉火是從主人身上學來的,就像世間的孩子看著雙親成長
唉唷我的天啊我沒想到是這樣的,我我我我說不出話(詞窮
溫苒
2 years ago
很喜歡玉火中敘述的語氣,用字跟標點都恰到好處,使對話流暢自然,絲毫不尷尬。比起長篇幅描寫角色心境,玉火中似乎更習慣用對話來讓讀者自行領會呢。
打鐵鉗如此冷硬的器具,把這件事放在心裡那麼久,也許已經是一種深情的表現了,擔得上「俱生我執」這樣的標題。
特別喜歡最後一段。考古了上一期作品,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玉火顯露出平靜無波以外的情緒,想起五十八夜幻影那句「器物也能夠做夢的嗎」,不知道是否有關係(如果不小心超譯或亂聯想了非常抱歉)。
妖夜✾商泱
2 years ago
好喜歡首尾呼應的火星,哪怕失去熱度,哪怕徬徨迷惘,也仍然盡其所能綻放那點耀眼奪目的光輝
打鐵舖的主人也是在這樣的星光下帶著孩子(?)發光發熱的 (雖然好像有點痛(物理
Shiokari: 鉗子嘴硬所以鉗子不說w就算在這樣的情境下說出口的也是這麼彆扭的形式,前店主地下有知大概也莫可奈何www
原本構想其實挺簡單的,就是在鉗子握把上經年使用留下的指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後被我寫成了這樣wwww
bailing_kitsune: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寫鉗子的情史啦但那些好像都沒到愛情的程度,太不貼合節日了所以就棄案了(p-blush)
被獨留人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有好多快樂小夥伴在店裡熱鬧,回憶會慢慢累積的wwww
kaukemine: 謝謝溫苒中!標點符號的部分大概是我每次敲字都會猶豫很久的項目,越猶豫越是感到自己好像講不出人話wwwww
也感謝溫苒中願意抽空閱讀上一期的創作,這次這篇確實有試圖對應關於器物之夢的部分。在萬物有靈的妖夜世界觀,探討造就這些怪異的契機對我來說一直是種浪漫,把玉火弄哭只是順帶wwww
對玉火來說這些大概只是回憶,算不上夢境,但他也不是真心在意夢境之於怪異的意義,只是能回答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St_Lullbaby: 帶孩子wwww 我想所有的金屬器怪異小時候都曾是一塊礦——咳、離題了wwww
我到今天才意識到我沒有交代前店主是怎麼掰掰的,但好像也不需要特別說,就讓始末留在鉗子心中就好了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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