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同校,差一屆/冰炎二年級,漾漾一年級
大概是社團活動去登山,漾漾在隊伍尾巴,冰炎帶隊。一個沒注意到,隊伍中就少了一人。
漾漾被女怪抓回十二國。容貌髮色變換。但無法變身、無法回家。被迫留下生活、學習。
國內荒廢近二十年,政治紊亂,天災人禍頻傳。漾漾時常至民間遊歷。漸漸起悲憐之心,要去尋找王。
他向其他麒麟學習變身之法,也曾目睹捨身木上麒麟出世。
麒麟壽命僅30年,褚冥漾今年已經24歲。
漾漾看遍昇山民眾、遊遍全國,完全沒有感受到所謂「王氣」。想起數個胎果君王,決定往蓬萊去。
熟悉但微微陌生的世界,偷偷去看過家人、朋友。還有自己曾經喜歡的人。
他看到他依舊會心潮澎湃,生出不想離開的心情。他想想他們之間的相遇,自己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感情。突然悲哀地察覺一切心悸跟在意很可能是因為感受到王氣而產生的。
雖然有點想清楚了,但褚冥漾還是非常糾結。他的人民需要王,但他心裡不想將冰炎帶回十二國。冰炎非常優秀,擁有令人欣羨的一切,帶回去強加一堆責任,並且為國生為國死,他不忍心。
忍不住覺得「如果王是其他人就好」。
但他撐不久,最後因為悲憐國民還是含著眼淚拜冰炎為王,將他帶去了異界。
(說起來要不分青紅皂白就讓冰炎說我允許,也太難了吧,可能只能先把他押過來,囚禁在宮廷裡。冰炎可能假意當王,說了允許但是逃走去找回家的路,最後在民間流浪滾爬了一陣子發現自己需要留下來,留下來去扛這份責任,才又回到宮廷,正式上任。)
罪惡感在折磨他。其他麒麟不解。因為一切都是上天的選擇,麒麟並沒有自己的意志,何來罪惡感?
冰炎在宮廷中不太適應,但時常會得到一些奇異的照顧。像是一些十二國裡沒有的器物被設計出來、他的一些個人習慣被留意到。他的喜好跟厭惡有人在關心並且做出了生活細節的改動,他有時會問為他端茶倒水的人,他們也是按各自長官的命令行事。
他忍不住就想起他的麒麟。那個從拜他為王之後,除了公事上就沒有什麼交流的人。據說他是胎果,比他早過來四年多。
在他逃跑期間明明一直派使令在他身邊但卻不把他逮回來,只是由他去。事後再回憶時他想,這麒麟膽子也太大了,而且,麒麟意外地了解他。
冰炎不是誰來威逼利誘軟言相勸就可以被影響的人,他一定要自己去看自己去感受,縱使因此承受諸多苦痛,他也無畏。他最恨的是被強迫跟操縱。麒麟只有一開始將他強迫帶來,剩下的都讓他自己去看,他雖然一開始恨透了麒麟,但之後也慢慢理解了他。為百姓找出王,麒麟一生唯一的任務。不管那個王是甚麼樣子,是否有治世的能力,只要他坐鎮在國家的玉座之上,這個國家就能風調雨順,妖魔匿跡。
他跟流民一起生活過遷徙過,也一起抵禦過妖魔。他看過貧脊的土地,赤紅的土壤乾燥沒有一絲生機,他看過骨瘦如柴的父母抱著死去的孩子哀泣,也看過瘦弱的流民遇到妖魔來襲時失去了邁步的力氣,如同自盡一般投入妖魔之口。
據說麒麟是仁慈之心的展現,如果是因為看了這般可怖的景象,如果是為了挽救這樣的人間地獄而把他擄來,他可以理解。所以他最後回到了宮廷。
到了玉京,麒麟親自帶人來迎他,對他跪伏,然後他對麒麟說出了允許。與一開始的假意屈服不同,他已經決定留在這裡並扛起這份重擔。他看見麒麟眼中有淚。他抬手想拭去,麒麟低頭躲了,然後讓一大群內官把他團團圍住帶去伺候茶水,沐浴更衣。
之後他們就公事見。他們會討論國內的局勢,麒麟會提出許多需要注意的問題,那是他去民間遊歷時看到的問題。他會提醒冰炎哪些人別有用心需要注意,會教他一些這個國家的東西。麒麟畢竟曾經待過冰炎那一邊的世界,可以明白冰炎對於這個世界的諸多不解為他解疑。
很偶爾時冰炎問過麒麟的事,問他家在那裡,問他過去的生活,麒麟總是跟他說,他只是隻普通的麒麟,是上天的探針,是國運的折射,知道這樣就可以了。
麒麟總是對著自己的王皺眉,永遠不跟他對上視線。他原本以為是這個麒麟本來就不親近人,但看到他跟其他朝官、內官都可以正常交流時,才明白自家麒麟不知道是怕他還是討厭他,對他差別待遇。
他花了更多的時間來琢磨這個麒麟的事情。麒麟嗜甜,對著他以外的人表情很多,最常露出靦腆的笑容。
那種笑時常會讓他想起一個故人。是用很突然的方式離開他的人。
那個人是在大學時抽籤到的直屬學弟。他剛好跟這學弟同時修到好幾門課,社團也同一個,他們關係就變得比尋常的直屬好了一點。學弟嗜甜,有些內向但可以默默做好交付給他的一切事務,十分可靠,時常幫忙別人,也收獲了一群朋友。
他曾經覺得這個學弟喜歡他。僅僅是在猜測階段,學弟就失蹤了。他們的社團是登山社。他們一邊安排社團活動的鍛鍊,一邊定下了夏天的登頂行程。但到了那時他們遇到了突然的濃霧和大雨,學弟從隊伍中消失了。冰炎當即取消後續行程、報警開始找人,幾天後找到了學弟的隨身物品跟行李,但始終沒有找到人。他退出了社團,埋頭學業,之後如期畢業、進入家中的企業就職。每年到了夏季,他就自己上山看看。
說不清是追悼還是什麼。這件事,這個人壓在他心裡,一直沒有忘記,一提起來,心裡總摻著些微痛感。
越跟麒麟在一起,他就越常想起他的學弟。明明他們一點都不像,容貌或是身姿,說話方式也不同,唯一相似的也就是那一抹笑了。
冰炎被帶來的時候,甚麼都不知道,流浪在民間時也聽過一些關於山客海客的傳聞,有的人是墜了崖,有的人迷失在山林,有的是走過了一條狹長的走廊,更有的只是過了一道門,鑽了一扇窗子,就過來了。
於是某些個死掉的念頭突然又復活了。新上任的王心想,他有一天要去找一找這些人。「說不定那個突然消失的人是來了這裡呢?那個人說不定經過顛沛流離而最後安身了?」然而一介海客在語言不通的十二國,尤其是在天災頻仍,人相食的國家落腳,那只怕是必死無疑。年輕的王不願意去想這件事情。他情願去想他可能是在慶或是在雁等等富饒和平的國家落腳了。
他跟麒麟說過他的學弟,以及這個尋人的願望,麒麟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皺著眉頭,微瞇了眼睛,但又抿緊了唇。冰炎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居然從這表情中讀出了一點點喜悅。
最後麒麟沒贊成,但是也沒有出言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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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歡迎感想~謝謝
先去忙碌,晚點可能再補充一些心得
想知道後續...究竟是玻璃還是糖(๑•́ωก̀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