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來鹿輝府上學風水拜師，也有段不短的時日了，他視鹿輝為亦師亦親的師傅看，學風水日子閒著，也一同與夕前輩向師傅學習製香之道，少一技不如多一技。

主要他這人臉皮忒厚，在這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庭院落葉集成一堆，這正掃得差不多了，便是往廚房腳步邁去，朝廚房偷師去咯！

今日夕兒不在場，拜託了對方前往較遠的鄉鎮替自己添購云藿香、旃檀、五香莖葉，但缺陷卻是午餐自理，想想唯一會的料理也就所屬餃子，於是脫下了披風捲起了袖子。

她沒有呼叫在庭院掃著落葉的柳仙，不過對方卻不請自來。

緋紅色的瞳眸凝視著男子，她印象中的柳仙一直以來都是這般俏皮，唯獨拜師學藝的那一天看過他的神情嚴肅，趕也趕不走。
這人倒是在風水學上特別勤奮，對製香也不差，底子算是不錯。

「……要吃？不吃？」

「奶奶的親手做的飯，要。」輕揚的嘴角不藏狡黠，他發出一陣短促的笑聲，挽起衣袖洗淨雙手。

「今天吃啥呀？」砧板上擺著切半的高麗菜，桌上的木碗盛裝著碗麵粉，桌邊有一籃鮮香菇與老薑等食材，住帝都這幾些年要說哪兒不好，對於異鄉人而言的不便之處，則是家鄉的食材難以添購。

奶奶常煮的料理不多，拿手好菜屈指可數，他這回明知是餃子，但也擋不住他嘴上想問的癮。

「餃子。」

鹿輝將麵粉和成團，手法看似熟練，但對他現在嬌小的模樣不如說有些吃力。
他準備了一條早已濕的勻稱的麻絲布，蓋上了一半的麵糰，拿著一隻木棒將圓揉扁。

「素的？葷的？」

一如既往的簡短詢問。

想著舞淑和白蔭這倆孩子吃葷，等煮完餃子再川燙五花肉蘸醬配配唄，孩子還在長個兒，餓到可不好了。

「素的。」在鹿輝擀麵皮的同時，他提起菜刀切碎高麗菜，約莫不至半刻鐘的時間鮮香菇、高麗菜與少許老薑內餡的食材全切好。

鍋下一勺香油與切末的豆包豆乾與蔥薑水一同入鍋煸香。

/ 窩們bz參考用當裝飾

柳仙的廚藝一向比自己好了不少，調味與襯色都十分恰當，就算只是素食豆乾也能夠炒的色香味俱全，只可惜包入餃子只會被麵皮的美醜影響。

她擺放一層又一層的麵皮，用著嗅覺默默地先聞香了起來。
食物的鮮香與線香都是好味道，都是讓人感到舒心的。

「這幾日沒什麼客人，應該可以早些閉店，出去走走也好。」

專心的再疊上了麵皮，鹿輝試圖找些話題，思索哪兒的風水能讓柳仙多學著些，但目前也沒有多少特別的請託，想想男子為了求學而登門拜訪，可不是來做線香學徒的。

「我打一些消息聽來，遠處的街道夜晚有點些活動，奶奶可有興趣不？」再往鍋邊擱老薑和鮮香菇炒香，憑經驗加入適量醬油，香氣更上一層，鍋內收完汁水，染上一層醬色的食材盛入白瓷碗更是顯眼。

方才加些許鹽醃漬的高麗菜，少量地放入紗布濾去水份，高麗菜分幾份濾乾後一同與碎冬粉放入餡中，香油與醬油往裡頭放，少不了胡椒粉，再加二茶匙的糖提味，餡料到此已經完成。

「還不錯。」

有好一陣子沒有讓自己放個假，大多時候他會待在製香室研究新的樣品，讓夕也花了不少時間待在坊內，而白蔭則是替自己跑個腿。

「晚點帶白蔭跟夕去吧，應該晚點就回來了。」

她準備了一小碗清水，拿出了麵皮，看著內陷她想了一下，似乎還需要一點時間放涼才行。

「約好了，出去玩呀... ...奶奶偶爾也單獨陪著我去晃晃唄。」趁餃子餡放涼時，尋找廚房裡配餃子的湯料。打開櫥櫃之前上街覺得有意思新奇的奶油玉米罐頭、西洋咖哩塊、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即溶湯粉。這些東西看著有趣，啥時買的呀──他也記不太清了，往櫃子一扔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帶上櫃門，眼下看搭配餃子，還終歸是是酸辣湯合適。
要不是銀耳不如家鄉方便購買，春天這正合適燉銀耳雪梨湯給奶奶清肺潤喉了，早給安排上餐桌了。

鹿輝低下頭專心地拌涼著餡料，沖出鼻尖的香氣讓她不自覺流著口水，舉起手的鹿輝抹了抹嘴角，看起來差不多了便拿出湯匙以及麵皮，加入餡料，小手這時派上了用場，折的褶十分好看。

「要找人陪著逛，你不是有很多人選嗎？對面人家叔叔的女兒、包子店的老闆娘、紙傘老闆的老婆……應該不少？」

挑眉嚷嚷著，大多數是造謠就是。
一開始以為柳仙是女孩前，還以為對方只是欠朋友，得知了是男人後，鹿輝的眼神都不同了。

哎、但誰叫對方是自己的徒兒。

跟著一同和鹿輝包起餃子，包起餃子來動作稍慢。
餃子皮邊緣抹上一些清水，對折合成半後往餃子皮上褶皺捏成半月形，兩端封口處捏牢。

「這些人好歸好，都沒在徒兒的心中來得重。」跟著逛逛鹿輝上街總能知道些樓房建築中的奧妙與小細節，不管是富麗堂皇的公館或磕了吧磣的破地方，聽君一席話，好勝過讀十年書。

鹿輝勾起淡淡一笑，這回答甚是滿意。
她並不在乎柳仙要花多少的時間討好誰，心裡知道個幾十兩，她更在乎他是否有學到了點什麼，即便對方天資聰穎，領悟力並不差。

「就下週吧，下週去帝都大學周圍晃晃。」她包好了一排的餃子，手上沾了層粉，又拿起一張麵皮。

「晚點陪師父喝點小酒，今日合適。」

「下週啊……行！」嘴邊閒聊著不忘燒起水來，素酸辣湯的調味不難，香醋啊、胡椒粉、醬油大致上加入這幾個調味料，剩下就給食材熬煮時提鮮了。

「師傅您要下回調配的香調為何啊？」看師傅常閉門造香，打心裡好奇不少的瞥向師傅的臉蛋。

「梅酒和茶凍如何？茶凍是烏龍茶製成的喔。」

「還在試，就是差一味。」鹿輝沒有顯得苦惱，但與他熟識不少時間的徒兒們或許都看得出最近的她正嘗試研發一種新的味道。

想調配出讓人聞香一笑，有著幸福感的香氣。

「等試好了，在讓你跟夕兒聞聞。」

她沒有應聲對方的疑惑，並沒有拒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