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學院和蘭卡斯特學院的眾多紳士淑女一同聚集，迎接著國王皇后選舉的揭曉，歡騰的空氣配上難得的自由盛宴，令假期結束的悲傷感顯得微不足道。
與一獨自一人到處向認識的學生家長打了招呼，並帶領家人進場內，做足了基本的社交後回到原先和女孩匯合的場地。

「小禄——！我回來了！」招招手，沿著順路將已經空蕩的香檳酒杯放到回收置物處。
「今晚可真是燈火輝煌，妳享受這樣的氣氛嗎？」

「啊、前輩。」兩手握著還剩半杯茶的玻璃杯，往與一的方向前進。
「嗯，不僅是同學，連大家的家人們也都來了，會場好熱鬧。」語氣明顯比平時更加歡快一些。

「一年之中可以有這樣盛大場面的次數的確也是不多！大家都卯足全力想要享受這段時光。」偏過頭看向人們隨著樂曲舞動的模樣，再轉回目光。
「——而我當然也想抓住這個機會。不曉得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和今晚也是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般美艷的淑女共舞幾支呢？」向眼前的小禄伸出手做邀請。

「當然了⋯這是我的榮幸⋯」將手中的玻璃杯也往回收桌面上放，緩緩搭上對方的手做回應。

領著對方沿著舞池邊緣以逆時針方向移動，他轉過身停下腳步。

「在開始之前，我想送妳一樣禮物。」把一條項鍊拿了出來，上頭的蝴蝶寶石略為一個小拇指指節的大小，閃爍著不會太過張揚的微光，接著輕捷的為對方戴上。
「…當作是上一次陪我度過美好的一段時間的謝禮，我認為小禄很適合這個首飾，而且搭配今晚的妳就更加耀眼迷人了。」

還來不及反應頸部就多了一隻精巧的蝴蝶吊墜。
「真⋯真的可以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嗎？」輕輕摸了一下項鍊。

「當然可以了！它的存在猶如原先就是屬於妳的！」滿意的看著蝴蝶寶石和淺金色的鍊子點綴在小禄氣質的妝扮上。
「啊，還是說…妳不太中意這一類的裝飾品嗎？」輕輕的拉著對方的手，等待回應。

「怎、怎麼會⋯只是⋯」參雜著高興卻不知道該不該收下的複雜情緒，被拉住的手緊張的握緊了一些，含糊的語尾也消失在會場嘈雜的人聲中。小䘵另一手還摸著墜飾，看著與一沈默了幾秒，決定換一種方式表達。
「⋯謝謝前輩，我會好好珍惜的。」

… 「真的嗎？太好了，希望妳會喜歡它！」觀察著對方的反應，並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小禄有不擅長的舞蹈嗎？我們輕鬆的跳就好了。」伸手用著輕盈的動作扶住對方的身體。

目前樂團正演奏的音樂：

Abreu: Tico Tico / Barenboim · Berliner Philharmonik...正好開始進行了旋律輕快的樂曲，周遭的人跳起疊步舞步，吹奏和拉琴聲如麻雀鳥鳴般清脆的交替響起。

舞步：

伴隨著節拍，可能和性格吻合的關係，在悠揚響徹的樂曲之下與一很自然地就踏出了優美瀟灑的步伐，並且帶著小禄做了幾個旋轉的動作引起周遭人們的一些注目，但這當中他的視線沒有離開眼前的人，所以也沒有特別去意識到這件事。
「我似乎還沒有說今晚的禮服真的是相當的適合小禄呢！跟上一次一樣都有些薄紗的設計，但現在的裝扮又更加令人驚豔了，實在美麗動人！」

「嗯⋯社交舞都是只有在上課的時候學的，如果說不擅長⋯應該是每種都還需要再精進才行呢。」配合著與一的步伐踩踏著節拍轉圈

別過頭時注意到周圍的一些目光，想著大概是因為前輩外貌很顯眼還跳著流暢的舞步吧，這讓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沒算好轉完圈的距離不小心直接碰撞到與一的身體。
「！啊、抱歉⋯前輩。」急急忙忙拉開距離回到原本的位置。

「沒事！妳跳得很好！」在被碰撞到的瞬間就已經反射性的扶好小禄的身子，手再一次握緊希望對方可以安心下來，並往下一個步伐踏進

「小禄在看什麼呢？」發現對方注目點的轉移，「希望妳的視線可以停留在我身上久一些。」用聽起來似乎包含著玩笑話的語氣，輕柔的抱起對方騰空後又旋轉了兩次，粉紅色薄紗長裙的裙擺連帶動作飄逸，在燈光的照射下揮灑著些微光點，最後隨著穩定的腳步回到原先的位置。

「我⋯我只是⋯在看會不會撞到別人⋯！」眼下才剛撞上與一而已，平時太正直導致情急之下只會說出破綻很多的謊。因為一聽完對方說的話馬上乖巧的正眼看向前輩，結果弄得自己反而又感到害臊起來。
（我太慌張了⋯得冷靜下來⋯）由對方主導完舞步後雙腳踩穩調整心情跟呼吸。
「前輩今天的穿著才是呢，您頭髮梳起來真的貴氣十足⋯雖然贏家之夜的時候就是了⋯前輩真的非常帥氣⋯」回覆著前面與一的讚美。

「今天穿的這件禮服肩膀露出的部分比較多⋯我還擔心適不適合，感覺有點不好意思。」稍微低下頭示意了一下。

含笑的望著眼前的人的反應

「怎麼會需要擔心呢？非常適合妳！要論的話小禄高雅非凡的裝束才是每次都讓我內心難以描述的被吸引，相當氣質雍容的淑女的體現。」幾個踏步結束最後他伸出手抱住小禄的肩以拉近使對方後仰露出漂亮的頸部線條，大動作讓燕尾服飄動，做出流暢的收尾。
「將自己打理體面是紳士本該做的事，且為了能得到淑女的青睞這都是應該的。何況今天還有許多師長在呢！」

舞池的人們動作皆緩下來，再來樂團準備演奏的音樂：

Michael Buble - All Of Me (LIVE) - Baden-Baden, Germ...幾組同學結束了舞蹈相互敬禮離開舞池，過會鋼琴聲再度響起，輕巧跳躍的音符襯托出銅管樂器慵懶成熟的樂句，美妙的爵士音樂流淌在歌劇院內。

（…是狐步舞嗎？）再度牽起與一的手，心裡默數著記憶中舞步快慢變化的拍子，不太熟練的伸展雙臂及轉圈。由於太過專心沒有注意到另一組同學靠近，伸出的手臂打到了對方。
「啊、…」雖然不是太大力，還是震驚的將手收了回來。

「小禄！沒事吧？！」伸手確認對方的手臂

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也沒有泛紅，這才安心下來握過對方的手。

「這幾支舞步也需要和周圍的人培養一些默契…小禄等等如果有哪裡不適的再告訴我喔。」開場的羽步完之後連跳帶著節奏的三步步伐。
「今晚還是希望以放輕鬆為主。」這次不敢做太過炫麗的動作，只是輕輕地做出幾個輕盈浪漫的旋轉，但在幽宛文雅的舞技和優美的帶領下還是引來附近人們的目光。

「好的…我沒事…」克制住想道歉的心回給擔心的前輩一個微笑並向對方同學點頭致意。
（嗚…）內心因為失誤而捶胸頓足，不過趕緊打起精神。

「前輩真的很會跳呢…您最擅長的舞種是什麼呢？」

「擅長的話…似乎都是差不多的程度！」

「真的要比較突出一點的可能是探戈？因為我很喜歡一領一隨和共舞的人有著一樣的思想的感覺，每一次跳的時候就會使勁的想像下一個創意舞步怎麼做。但我的母親就比較喜歡華爾滋……」話說到一半在下個左轉的時候不小心踉蹌，沒跳到對的節拍結果往前撞到了一下小禄。
剛講完馬上就發生丟臉的失誤！
「會痛嗎？！」拉開距離一手抱著對方的腰，深怕比自己嬌小很多的人哪裡受傷。

「沒事的。」看前輩擔心的樣子反而展露笑容，或許也想試圖撐住對方，那瞬間握著的手力道變大了一些。
「前輩的母親想必也是很有氣質的人呢，我也滿喜歡華爾滋的⋯看著在跳華爾滋的人總是覺得非常高貴優雅，好像置身在另一個國度一樣。」

轉過身正想往前進，一不小心就踩到與一⋯！
「對對不起前輩，我走太快了⋯！」好險穿的鞋是平的只有一點點小跟，踩下去的瞬間馬上跳起來將腳收回。

因為已經是最後的收尾動作，他很紳士的在小禄收起腳尖後劃開一條線，向後踩穩腳步。

「妳在道什麼歉呢，小禄？剛才可是相當完美的舞步喔！」握著對方的手湊近並且低聲的回應。
「是啊！我認為我的母親肯定是全荷蘭最美麗標緻且雍容大方的淑女，我的父親能和她相遇絕對是三生有幸吧！」大力的點點頭。
「或許等等還可以打個招呼。」

An der schönen blauen Donau, Op. 314 [藍色多瑙河] -- Carl...
可能正好聊起華爾滋的關係，下一首馬上進入藍色多瑙河，曼妙的提琴聲奏起標準雅緻的圓舞曲，恍若置身於美麗湖岸邊。

「小禄會嚮往國外嗎？」聽到那句置身在另一個國度後突然感到好奇

在第一個小碎步又緊接著滑步中產生輕微的碰撞，趕緊握著對方的手拉開距離。
「哈哈、突然開始遜色了——」沒有躲避自己的錯誤，對著小禄露出一個玩鬧的笑容。

緊張的想扶好前輩。
「呵呵⋯真是的，前輩是故意的嗎？」因為幾次的擦撞忍不住笑了出來。
「國外啊⋯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會想去看看，在這之前總覺得不得不好好充實自己才行呢。」想的是一些更有為勵志的出發點。

「前輩很尊敬您的母親呢，您一定是在很溫馨的家庭長大的吧。」

「溫馨…或許可以這麼說，但如果要去找一個更精準的詞彙來形容可能是『自由』吧？」對方的舞步優美的令人目不轉睛，他也看得有些失神

「在三年級轉進西城以前，我都是居住在荷蘭並接受他們的初等教育，剛好也是八年級體系，四歲生日之後就要入學了。當然家人陪伴是有的，但做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決定的時候更多。」
「父親通常都在工作，母親也熱愛向外社交，偶爾有假期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去歐洲其他國家，說起來也真的有點懷念起那些過去天天都能夠欣賞的旖旎風光的景色。」看著小禄的眼睛，用著輕緩的語氣分享著自己的回憶，平穩得帶著對方轉圈。

「咦⋯四歲就上學了嗎？」震驚，自己四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
「感覺聽完後就能了解為什麼前輩會是這樣的人呢。」被領著轉圈，踏著舞步靜靜的聽與一說話。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覺得與一前輩的談吐跟視野都非常開闊，我想就是您的經歷跟家庭構築而成的吧。」
「如果等等有幸遇見前輩的母親，也請讓我跟她打個招呼吧。」

「歐洲啊⋯實際造訪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喃喃自語，平常都只在書籍上看過圖片而已，感覺還是相當遙不可及的地方。

「哇⋯」想得太入迷，在轉圈時又不小心擦撞到旁邊的同學⋯ 力道

「唔⋯」撞得也太大力，裝沒事向同學點頭致意後看回學長。
「真是不好意思⋯以後課堂上還要多學習呢。」

「——真的不會痛嗎？！」看到嚴重的擦撞之後驚訝地停下了舞步，帶著小禄離開舞池邊，到一旁檢查對方剛才被撞到的位置。
「沒事的，今後也還有更多時間，不用現在勉強自己。」

痛

「…沒事的，…」摸了摸肩膀/手臂/背/骨盆。
「嗯…果然還是有一點痛。」看著與一，想想也就不逞強了。

「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吧。」領著小禄到能夠坐下的區域，「真的還是不舒服的話要跟我說，醫務室在這種有活動的時刻應該開著。」
「晚點再讓我送妳回去吧？」確認著對方的狀況。

「應該只是擦撞⋯過一會就會沒事的。」坐下休息後兩眼凝視著與一說著，像是在跟對方確定自己沒有大礙。
「不、不會耽誤到前輩的時間嗎⋯」不自覺的捏弄起手指。

「怎麼會把和妳待在一起的時光說成是耽誤呢？」溫柔的拉起對方的一隻手，並俯身靠近，在手指關節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應該是我的榮幸才對。」
「沒事就好，那我們在這邊稍微談天一會再離開？」

「咦…啊、…不會耽誤就好……」驚訝於對方的舉動，一時反應不過來，但也沒有做出什麼排斥的動作。
（國、國外的禮儀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吧…）想起幾分鐘前前輩分享小時候的生活，又自己在腦內想了個說詞。
「嗯，好…」面對著與一坐正。

「說起來日本的幼稚園也是差不多的感覺⋯？大概在4、5歲入學？我剛來日本的時候一直覺得這裡的學習環境非常拘謹，因為同儕教師們在學習上給人的氣氛跟過去差很多！」
「小禄也選擇這樣偏向歐美教育體制的學校是因為對國外稍微有嚮往嗎？」想著也有不少同學確實是為了出國做準備，好奇一些對方的想法。

「啊⋯我是直接讀中班，這樣一想年紀也大概差不多就是四歲左右吧。」
「印象中老師會帶著我們學寫字、然後唱童謠跳跳舞⋯前輩在國外讀很不一樣嗎？」將手指放在嘴角旁回憶。

聽到前輩的提問，沈默的看對方一會，之後輕輕搖搖頭。
「⋯⋯其實⋯是非常丟人的理由，我只是跟著高乗進來而已，那時候不想自己一個人⋯」說著聲音漸漸變得微弱。

「我們一直都很崇尚課外時間就是用來開闊眼界呢！即使是到了八年級的時候背包也都不需要放書，因為所有練習都會在上學時間內完成。來到日本後發現作業和報告都是帶回去撰寫的當下我很震撼⋯！」
「回家要寫作業什麼的真是令人沮喪啊，被書本埋沒的感覺是很痛苦的吧？真不敢置信日本連小學生的書包都放了不少書⋯」細數老外當年的震撼。
「不過西城也不是硬派的日式教育，所以沒有太嚴重的文化水土不服！」

「⋯『不想自己一個人』這種心情並不丟人。」握緊小禄的手，用真摯的眼神看著對方的眼睛。
「我⋯是非常怕寂寞的人，所以常常會有一些選擇只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下來。這種心態也是一樣的吧？」
「只是跟著高乗⋯小禄認為自己目前在入學後收穫了多少呢？」

「是這樣嗎⋯我以為學校回家就是要寫作業，已經很習慣了呢，回到家要先寫好才可以出去玩或做別的事情⋯」還以為西城是因為住宿所以比較不同，手半掩著嘴訝異的說著。
「呵呵，日本小朋友的書包真的很大一個對吧，以前沒有感覺，現在看都覺得快把小朋友壓扁了⋯」
「不過想起當時選書包的時候，還是忘不掉那份興奮愉悅的心情呢。」回想起過往的記憶。
「我的書包上面有蝴蝶結喔。」

「嗯⋯⋯」也看著與一，瞇起眼睛，笑容變得更加和緩了些。
「起初真的是那樣沒錯，空閒的時間還會一直去找他⋯不過忙碌的行程讓人忘記煩惱，也認識了很多人⋯」輕輕的回握了前輩的手。
「現在想想，沒有這樣反而不會體驗這些活動認識大家⋯雖然不能說是因禍得福，不過我很慶幸能來這裡。」

「蝴蝶結嗎？真可惜，我也好想經歷看看妳過度的那段時光呢……」語氣中飽含著遺憾。
「嗯…小禄很喜歡高乗呢。」當初確實也有耳聞對方說起自己妹妹的事情。
「我也要感謝他，也是因為這個關係我才能遇到小禄，這段時光所帶來的是無法言喻的內心富足。」

「喜歡嗎⋯好像因為當時只有他最了解我的狀況，而且相處起來沒有什麼壓力吧⋯」被講了才發現沒有特別想過跟高乗的相處關係。
「嗯，這樣應該是喜歡吧。」點點頭。
「⋯⋯我也是，因為這樣才能認識前輩⋯我很開心⋯」感到害羞有點猶豫該不該這樣回應，最後還是吞吞吐吐的講出來。

「……」望著小禄的表情，看起來在思考些什麼，最後沒有特別做出回應，但可以感受到手又握緊了一些。
「說起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等送客完之後我來送妳回去吧，小禄？」

「啊、好的，我也應該要再去跟爸爸和哥哥說點話⋯」說完起身看看四周找尋親人的身影。
「那前輩⋯等等見⋯？」歪著頭用了疑問的語氣說著。

「沒問題！」摸了摸小禄的頭。

等到兩方都和家人各自進行了寒暄問暖過後，並且也互相稍微打過了招呼，道過晚安，將一切熱絡的返校舞會夜晚劃上句點，他們才又回到歌劇院門口匯合。

「讓您久等了，前輩⋯」和家人聊完天又目送他們上車離開校園才回來，花了不少時間，小跑步回到歌劇院門口。

「怎麼會呢？我也才剛回來而已。」伸出手迎接對方。
「說起來，晚上的霧湖也很漂亮呢…小禄會在這個時間去霧湖走走嗎？」

到與一的旁邊。
「⋯不常呢，我們低年級生晚上離開宿舍大家會比較擔心，自然就不太常在這個時間閒晃了⋯」
「⋯前輩常在夜晚的霧湖散步嗎？和白天時的感覺應該不一樣吧。」抬頭看向與一詢問。

「呵呵、小禄果然是乖巧賢淑的優秀淑女。」輕輕笑出兩聲，「我當初剛入學時就很愛在校園晃到低年級的宵禁時間！」
「嗯⋯是啊，夜晚的寧靜氣氛和早晨帶有濃霧的神秘感不同⋯湖心島上不是有個水晶亭嗎？我偶爾會去那邊待著。我們現在過去看看怎麼樣？」回望向小禄的雙眼，詢問對方的意願。

「⋯可以嗎？」還在覺得怕會耽誤前輩的時間。
「可以的話⋯當然好了，聽前輩說完我也很想去看看呢，有前輩在我想就沒問題的。」指的是夜晚危險的部分。

「說不定還可以看到天鵝出來一展優雅身姿呢！」看樣子也是在這裡搜集了不少的素材。
「如果未來有什麼煩惱的事情需要靜下心的時候，考慮過來這邊散心也是不錯的選擇⋯對我而言明明經過六年早該看膩了，但想到再接下來無法隨心所欲的過來欣賞這邊的美景，果然還是感到很可惜呢！」

「⋯」靜靜的看著與一說話，感受到對方在霧湖這個地點有許多回憶，也思索了對方話語中所謂煩惱的事。
「也是呢⋯未來還會發生很多事吧，望著湖面總是會讓人比較平靜⋯」
「這麼說起來，一開始遇到前輩的時候也是在霧湖反省開學還沒進入狀況的事呢。」

「的確呢！那是一段美麗的相遇！想必迎接下一個開學的小禄已經是煥然一新的面貌了吧！」說完帶著人走上水晶亭，望向湖面視線停留了幾秒。
「也是這樣才有這個機會讓妳對攝影產生興趣，並參與我們的活動的。」
「⋯小禄，在這之後有喜歡上攝影嗎？」轉過頭凝視身邊的女孩笑著問。

「嗯，一開始本來還擔心自己拍的畫面沒有內容⋯」因為穿著跟鞋，小心翼翼的踏進亭子。
「不過看完部員大家的作品後，慢慢理解內涵是由本人來定義的⋯每一個畫面都可以是最特別的瞬間。」
「了解這件事之後，突然覺得這種自由又沒有壓力的紀錄⋯又或者說是創作讓人很自在。」
「現在看到生活上無聊的小事情也會想著『啊、可以拍下來』呢。」

霧湖現在有天鵝嗎

「…是的！這就是攝影最動人心絃的本質！能夠聽到小禄這些想法，我真是太感動了！」聽完之後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拉起對方的兩隻手後握緊。
「在我還年幼的時期，我的父親就已經奔波於各個戰地和國家，我記得有一次母親帶我去找父親的時候，他的腳上有個因為工作閃失而受的傷，石膏包得很厚。」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而且對我們說了：『在滿意自己的作品以前只能付諸生命，還做不到肯定都還只是內心不夠自由而已。』這句話我怎麼樣都忘不了。」
「我印象中母親好像回了一句『別的攝影師都在練石膏手結果你是石膏腳呢～』，我當時甚至還聽不懂是什麼意思！」真是地獄。

「前輩的父親對自己的工作和作品有很強烈的執著呢⋯」認真的聽著，也任由對方拉起自己的手。
「呵呵⋯前輩的母親應該是很信任您的父親才能夠開這樣的玩笑吧。感覺可以從前輩的身上想像得出您父親的樣子呢，前輩也會朝這樣的藝術家目標前進嗎？」
「啊、但是⋯希望您能夠不要受傷就好了⋯⋯」

「如果我哪天也能到達父親的高度，肯定一生就無憾了吧…？」思索著一些展場上自己父親的作品，即使並不是沒有自信，但還是尊敬那樣的成就。
「他們可是待在一起會讓人感到過度甜膩的夫妻呢，我有時候都會懷疑自己在礙事！」打趣地說著。
「…如果我受傷的話，小禄會很難過嗎？」

「這⋯當然會的呀，何況如果是像骨折那樣那麼嚴重的傷。」因為激動往前靠近了與一一些。
「⋯⋯我希望前輩能一直都像現在這樣很有朝氣、充滿行動力⋯」
總覺得好像講了很莫名奇妙的話，想想一個後輩怎麼可以這樣對前輩說話。

… 「…能夠被妳放在心上可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樣呢。」看著對方湊近自己笑了出來，用手背輕輕地碰了碰小禄的臉頰。
「我會一直像現在這個樣子的！安心吧！小禄！」用讓人可以放心的笑容回復。
「嗯？湖中有幾隻天鵝的樣子？」剛才都還在暗處的天鵝以優雅的姿態輕緩的游出，劃開湖面的寧靜產生了漣漪，水波紋一圈一圈幽幽地散了開來。

雖然察覺自己身為後輩的發言不妥，但聽到前輩的回答也就沒有特意補充什麼，微笑的看著與一。
「啊、真的呢⋯」也往湖邊看去，點綴在寧靜湖面上的天鵝們悠然滑過水面，和白天不同，夜晚的靜謐使得水波和振翅聲都變得清晰，看著看著也不自覺的壓低了音量。
「⋯夜晚讓大自然的聲音變得更清楚了呢。」仔細一聽還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大概是離舞會結束已經過了一陣子，校園內和幾分鐘前相比寂靜許多。

「是啊⋯說起來這一次西城也有讓我們觀賞天鵝湖的表演。我還記得在我第一次享受完表演後，再來這裡看到天鵝時，還會偷偷的想著『不曉得奧傑塔公主會是哪一位？』⋯」
「但也要西城有一位傾心於公主的王子殿下出現才有機會能見識呢！」偏過頭對著身邊的女孩露出一個打趣的微笑。
「小禄在西城度過的這段期間有什麼印象深刻的表演嗎？」

「⋯呵呵，聽說公學裡有各種傳說，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也有這種美麗的傳聞呢。」聽完又朝著天鵝們看過去。
「表演的話⋯每次都是很精彩的表演，要說印象最深刻的話⋯」看向上空思考了一下。
「應該是悲慘世界吧⋯當時真的太難過了，後半大概三分之一場都在掉眼淚⋯對舞台表演的記憶都模模糊糊的。」說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伸起一隻手托住臉頰。
「實在是內容相當深沉的故事，演員們的歌聲也都非常令人動容⋯世界上不管是現今或過去，都有某一角在上演類似的事情吧，想著就覺得很哀傷呢⋯」

「小禄也陷進去雨果帶來的撼動人心的世界了嗎？」笑了下，也看向天鵝。
「我也是儘管看了多少遍都感到悲傷，不論經過幾次的洗禮都忍不住眼眶泛紅，除此之外更動搖於這些演出所帶來的人性之美。儘管曾有人批評這部作品不過是在賣弄同情心，製造出過度感傷的世界——但或許連這一層思考這也是創作者想傳遞的吧。」
「畢竟人⋯某個層面上就是感性的聚集體不是嗎？」靠在亭子的邊上，一手撐著臉，看起來也在回憶著劇情。

「是啊⋯竟然有人會覺得在賣弄同情心嗎？為什麼這樣想呢？」又想起在劇場哭紅眼的自己。
「就像前輩說的⋯這是作品的演出，他只是在呈現一種人情的風貌給大家欣賞⋯」原本看著與一的視線飄向別處，在腦袋中思考了些什麼才又看回與一。
「⋯人們無法互相體諒理解，也是一種悲傷呢。」

「假設要論及道德、法律、人性之間的議題的話就會出現很多不同視角的分歧想法！而我反覆的思考過後一直認為Jean Valjean的存在即便結局不是好的，但他的生命已經綻放出了最極致的光彩，由惡轉為善轉為奉獻，因擁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堅強而獲得轉機，是否也是教導著我們人性的奇蹟並非不可能？」
「雖然無法理解體諒確實感到哀傷⋯但這期間也有真正一直相信著他的教父⋯比起生命止於監牢，發揮了所有自己活著的時刻去努力照亮社會，在這期間是不是他本人至少滿足了呢？」
「⋯能將自己所想表達的事物用盡全力的表現而出，說實在真是件偉大的事呢。」也看向了小禄的雙眸，停頓了一會才說出最後一句話。

「⋯」聽著與一的闡述也跟著思考了一會。
「嗯⋯那樣顛沛流離的社會下，人們被迫使的行動反而映照了那些出自於人性的善行⋯或許能看見人類本質美好的部分，才更是這部作品令人感動的地方。」
想起最後尚萬強離開前與男孩女孩們和解的一幕又不禁難過了起來，停頓了下收起情緒才又繼續回應前輩。

「是、是啊⋯我連普通想好好傳達想法都很難辦到了⋯」
「？不過⋯前輩不也是這樣的人嗎？」想起平時對方和同儕們有話直說能言善道，也會用相片畫面來傳達情感，這也是讓她不禁敬佩起與一的一個地方。

「⋯我嗎？嗯，我確實一直都秉持著這樣的理念。」點點頭，看著天鵝在湖面上振翅，水波粼粼閃爍晃動，印照在湖面的倒影也一片紊亂。
「小禄⋯那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妳，妳願意稍微聽我說說嗎？」兩人本來就站的近，當他在詢問這段話的同時，緩緩的低下頭來，聲音變得很輕，像是怕打破空氣中的寧靜一樣。

「好的，什麼事呢？」點點頭，心想著若是像之前煙火大會時能傾聽前輩的煩惱的話，自己會試著用比上次更好的言詞來分擔對方的憂慮，因此很快的答應，並且看向對方。

「我幾乎快要遺忘是從哪一刻開始，視線總是意識到時就在追尋妳身影…起初可能是貪得妳給予的溫柔…但漸漸內心產生了就像是已經拿著相機卻無法把眼前的美景給成功捕捉一樣的焦躁心情。」凝視對方的雙眼，慢慢地說著。
「其實我至今都不斷地在猶豫該不該向妳表達這樣的情感，我怕太過深厚的想法只會為妳帶來困擾…但果然不說出口的話就只會在這段回憶的時間軸中流逝並成為一個遺憾。」面上的表情透露著一絲不曾有過的膽怯，像是畏懼著一步走錯後一切都會灰飛煙滅般。
「…小禄，我已經傾心於妳，到達難以自拔的地步了。」用抱有著歉意的口吻，說完在對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我不會奢望什麼回應，或者說希望妳不要為此煩惱，畢竟…我可不一定是小禄妳最想依賴的對象，但我也絕對不會因為妳做了什麼選擇而對妳有所怨言。」每一句話都帶著最真誠的心意，他只是想給予對方『知曉』的權利。
「…我想要妳保留自己的想法就好了。」語畢，輕輕的將手放到對方的髮梢上，就像平常那樣的溫柔的摸了摸對方的頭。

「⋯」 直到被親吻後都呆站著沒有反應，待與一說完話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前輩⋯為什麼⋯⋯） 再三從與一的眼神確認沒有聽錯任何一句話，女孩的臉頰瞬間染上一層即使在昏暗亭內也能見著的紅潤色澤。

「為什麼⋯我⋯⋯」我沒有任何優點。想這麼說但卻支支吾吾緊張的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自己當然是相當喜歡前輩的，但這跟對方抱持的情感是否一致，目前的狀態無法思考也理不出頭緒。
「⋯我⋯我⋯⋯想⋯一下⋯⋯」在緊張的只聽得見自己心臟跳動的情況下，好不容易擠出這麼一句話。

「⋯嗯，沒事的。」不管是需要花多少時間去慢慢想都沒有關係。
雖然心底還是動搖了不少，但並不打算做任何狡猾的試探，而是想要給予足夠空間。只不過在女孩回答結束後，還是又用自己的掌心留戀的輕撫對方發紅的雙頰，或許是不捨於這個特殊的片刻，不論如何他想要為這段記憶殘留更多的溫度。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送妳回去宿舍好嗎？小禄。」輕緩的伸出手給對方，認為已經不該繼續貪圖眼前的人的時間。

「啊⋯⋯」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又組織不出完整的話語，只發出了幾聲微弱的聲音，最後放棄的把話吞回去。
「嗯⋯」見對方的動作，原本已經習慣了的動作再度變得僵硬，生硬的搭上與一的手。

輕輕拉著對方的手，離開了水晶亭後往女宿的方向前進，在路途上可以聽見夜晚的風聲呼嘯而過，帶動樹林草地的婆娑。

「⋯今天真的很謝謝妳陪伴我這段時間，可以和妳聊上這麼多，我感到很高興。」距離很近的關係一下就抵達女宿門口，想舒緩這個有些緊張的氣氛，開口打破安靜下來的空氣。
「希望妳的今晚可以有個美夢。以及⋯希望剛才的事情不會讓妳太過煩心。」轉過身面向對方，準備放開的手變成只是小心翼翼的還有些依戀的勾著對方的指尖。
「晚安了，小禄！」像是想努力打氣精神一樣的給對方一個笑容。

「啊、我⋯我也很高興⋯可以跟前輩聊天。」慢半拍的仿佛是聽完對方講才想起該有的禮儀。看到女宿在眼前也驚訝路程竟然如此短暫，雖然一路緊張到不行，但到了道別時刻內心的某處卻覺得有點遺憾，低頭看了一眼兩人分開的手。

⋯ 「嗯⋯前輩晚安⋯」跟著露出了微笑。

「嗯，晚安。」又再一次道了晚安，等到看著對方進到了女宿後才回頭往男宿的方向前進。
他輕輕地嘆出一口氣，原先悠然的風在此刻變的刺骨，拍打在發燙的臉上並吹亂了披在肩上的髮絲，不斷反覆想著自己的行為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是否打壞了原先彼此關係上的平衡，腦中的思路迴盪在找不到出口的漩渦。

　「還是忍不住表達出來了啊…」
在回程上小聲的呢喃著，今晚的回憶也止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