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行者 🎐 侯梓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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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

大夢一場‧其二
──光陰飛逝,很快地便來到二人相約的日子。

結緣:段旭之 vicky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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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近來安陽有何大街小巷皆津津樂道的話題,便是那桃花宴將在這兩日開放與民同樂、屆時歡迎城內百姓共襄盛舉的消息了。

  人們皆道花街柳巷向來是醉生夢死之地,其中風華樓更是深受追捧、要價高昂的溫柔鄉,如今竟能由於桃花宴讓各方黔首一覽其風光,也難怪作為主辦的許家會博得雅量的美名。

  ──不過,這廂作為有多少是為洗刷宴會遭賊人攪局的醜事,心知肚明者甚多,便按下不表、不多闡述。
迷途行者 🎐 侯梓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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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窘於餞別禮的擇選,侯梓疏日前便發帖至段氏名下的商鋪,邀那段家公子共赴桃花宴,瞧瞧宴上是否有合適的贈禮。

  光陰飛逝,很快地便來到二人相約的日子。

  提前一日住下的侯梓疏,在一樓右廳候著相邀之人。與往常不同的是,儘管仍是一身碧衣羊裘,他卻未坐著輪椅,取而代之的則是倚在桌邊的黃楊木拐,成了這位侯家庶子的代步工具。
逆旅行人|段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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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宴對外開放的消息傳得滿城皆知,自然也進了旭之的耳裡。

本是不願去攪和高官文人的風雅聚會,既然現下成為類似街坊集市的活動,滿城人潮熱鬧聚集,他定是要去逛逛的。把擺攤之事全權交給了古玩店的伙計,自個兒則打算去看看其他攤位上能不能淘點稀奇小物件。

沒成想隔日段家商鋪捎來一紙侯家公子共赴桃花宴的邀約。
既然能與友人同行,何樂不為?
逆旅行人|段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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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為商戶出身的富家公子同遊,自然不能同平常一樣穿著布衣簡裝出門。旭之換了一身靛青色長衫,腰間掛著雲紋玉佩,又套上一件竹葉水墨紋外袍。

右廳的人群散在廳內各處,三五好友談笑風生,頗為熱鬧。他掐準約定好的時辰踏進廳內,一眼就看見了倚在牆邊的碧髮青年。

「侯公子。」
他含笑行到對方面前,傾身一禮。

  循聲抬眸,便見段旭之換上了一身素雅又不減莊重的裝束,靛青長袍穩重如夜,墨竹外袍清俊出塵,襯得眼前人越發氣宇不凡、風度翩翩。

  來者如是「盛裝打扮」,倒是讓侯梓疏看得愣怔一瞬,旋即露出了溫順的笑意。

  「段公子,多謝你應邀而來。」難掩同遊期待的他同樣回以一禮,執起用以支撐的黃楊木拐,邊邁開步伐、邊將今日所託和盤托出:「梓疏想來這桃花宴上,尋尋合適的贈禮……便是再麻煩段公子指點一二了。」

  想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段家公子,定是最為適合請教餞行禮如何擇選的人選。這次的境況,可真像是應了上回的調笑,讓「師」與「生」互調身份了。
逆旅行人|段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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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要在意,承蒙侯公子看得起。」習慣性的拱手一笑,跟上對方的腳步與梓疏並肩齊行。

「來這兒找再好不過了,流動攤販喜歡帶些小物件販售,最適宜做贈禮。」他饒富興致的看著桃花樹下的攤商。

「既是要送禮,敢問侯公子,這回是準備予誰的禮呢?」旭之看向梓疏,問道。

他通常會記住人的喜好,也善於替熟識的友人擇禮。
但他對侯家庶子知之甚少,更別說對方的人際網絡。此次既然受人之託,他不願唐突,犯了哪些未言明的忌諱,想想還是先行詢問較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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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上回桃花源般的僻靜,今日的花園成了各家商販們各展長才的領地,歡聲笑語活潑地在耳畔躍動,或是有人賞花、或是有人宴飲,是吵嚷得會令人會心一笑的煙火氣。

  侯梓疏的腳步不快,他拄著柺,一邊贊同著段旭之所言,一邊難掩好奇地在商販及人客之間流連。待聽聞身邊人的詢問傳入耳邊,他這才轉過頭望向段家公子,不疾不徐地開口。

  「是要給家裡小輩的禮,他的生辰將至,又到了府中允其行商的年紀,所以想著……也該備份餞別禮過去,聊表心意。」

  並未直白提及幼弟的身分,青年說到這裡,面上的笑意倒是多了幾分難為情。

  「不過……梓疏與小輩多年未見,又不知時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鍾愛什麼……委實苦惱了許久。」
兩人悠哉地漫步在一片桃花春色下,熱鬧的花園裡,自成一格清靜淡泊的風景。

聽著對方的描述,旭之不禁多想了幾分。
若是真的多年未見的人,又怎麼會要送餞別禮呢。
不過這話問出口就有些太探人隱私了,他便選擇了閉口不言,稍微沉思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
「若是送給後輩的禮,有祝福或吉祥意義的禮會較為合適,例如平安符或者掛墜一類的紀念物品。若是親近些,我會送更貼身一點的配飾,比如腰扣一類的物品,出門在外方便攜帶在身上,也不占位置。」他小心翼翼地提出幾個覺得比較好的方案,然後又道。
「若以行商之人來說...我十五六歲時最喜歡木機關盒了,拿著了就能玩一下午。後來帶出門也真的很方便,把銀子或喜歡的小東西塞進去,別人也打不開,很有意思。」說到這兒,他似乎又有點像個神采奕奕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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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人的話音成了思緒最自然的引領,伴隨著段旭之的提議,侯梓疏也不禁在腦內勾勒出各式贈禮的圖像——最後,聽聞前者說起喜愛物品時明顯興奮幾分的語氣,他不禁感到十分逗趣地笑瞇了眼。

  「聽段公子這樣說,梓疏倒是想起,他挺喜歡魯班鎖、七巧板這類小東西……想來,說不定也同你一樣,會喜歡木機關盒這樣的贈禮。」

  話至此,憶起以前幼弟解不開魯班鎖而滿臉苦惱的表情,他突然靈光一閃,揚起的笑意也多了幾分孩子氣。

  「對了、依著段公子的提議,能否將有祝福寓意的小東西先藏進機關盒裡,再將木盒作為贈禮送出去?」這樣的話,也不用苦惱於該送哪類型的禮物才最為適切。
逆旅行人|段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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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真是個好主意。」見著對方淘氣的笑容,旭之雖不知對方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還是眨眨眼睛笑著同意。
「作為長輩,同時給了考驗和祝福,這樣用心的生辰禮,相信對方會很受用的。」說著,邊往道邊的攤販上看看。

「機關盒作為禮物的話,挑選對對方而言難度中等,好玩、有挑戰性又不過度刁鑽的款式是很重要的,端看公子對對方的理解如何了。若送禮對象是初學者,挑選簡單一些的款式較為合適。當然,若是對方很喜歡玩魯班鎖一類的物品,挑選解法較複雜一些的,或者不同解法能打開不同格子的款式也是可以的。」說起喜歡的物品那叫一個口若懸河,絮絮叨叨向人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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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說起自個兒鍾愛的事物時,總是難免雙眼發亮、滔滔不絕,再怎樣成熟的人,也會露出滿是少年氣的神采飛揚。

  侯梓疏想,他似乎在無意間,見著了眼前人屬於十五六歲時的一角。又不由得想,如斯神態,倒令人憶起那記憶中總是活潑愛笑的幼弟。

  「興許,段公子與梓疏家的小輩……脾性會很合得來,也說不定?」過於放鬆的心情下,碧髮青年道出這般心緒,語氣是嘆息般的柔和,「他是個……天真、赤誠又執著的人,也喜歡些有挑戰性的事物……」

  「所以想來,不同解法能開啟不同格層的款式──最適合不過。」況且,也最適合這位慣於將重要事物藏得極深的,侯家嫡子的兄長了。
旭之頓了下,隨後輕笑了一聲。

「侯公子這是想念那位多年未見的小輩了?」雖用著問句,卻也沒有想得到答案的意思,彷彿只是不經意的提到後就接著說了下去。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款式,那便去攤商那兒看看吧,替那位小輩挑選一個合適的紋樣。材質上要選擇堅固且防潮的木質。」他看了一眼對方的木拐。「黃揚木製的就很不錯,或者梨木、紫檀的也很好,具收藏價值外,行商風吹日曬雨淋又受路途顛簸也較不易損壞。」畢竟是受邀前來,旭之保持著跟隨的步伐,沒有主導對方往哪個方向行去,僅是提了一些挑選的注意事項。

  他沒能按下喉間慣有的澀意,在段家公子語氣微揚的尾聲,狀似無意地掩著嘴垂眸微咳。

  「……是麼。」侯家庶長子如是道,乍聽之下,彷彿是在回應那番無需予以解答的提問,「梓疏記著了,多謝段公子提點。」

  ──然而,連著後半句話聽時,卻又會莫名讓人覺得,青年只是在贊同著身邊人的提議罷了。

  人潮如織,嘈雜鼎沸。在這紛亂桃華錯落盛放之間,似是偶能瞥見曾有一遊之緣者,與誰相談盛歡後,又匆匆離去的模樣。

  收回短暫在那亞麻背影上停留的目光,以及其餘多而無用的思緒,侯梓疏面上露出苦思神情,再次望向段旭之時,便又是那個為餞別禮所苦的兄長。

  由於稍早前沉浸在自個兒的思緒中,侯梓疏沒注意到對方發話提議前打量木拐的視線,再加上對木材所知不算太深,他只能依著淺薄的記憶,追尋著過去訂製代步工具時,曾聽工匠提起的少許品種。

  「梨木……是指『黃花梨』麼?」他的話音難掩好奇與疑惑,在思索紋樣時,倒是忍不住突發奇想,「不過……若非手藝不精,光是聽段公子介紹,梓疏都想試著親手設計一款機關盒了。」
逆旅行人|段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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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之姑且將那反應當作是推拒探聽,頷首回應了對方的道謝後,繼續伴著對方在熙攘的人流中漫步。

「雖然聽著相似,但其中是大有區別的。」旭之將目光放回梓疏身上,淺笑了一下。
「梨木是為梨樹木材,而黃花梨則是因其木紋類狸斑,因此稱其為『花狸』,實則是一種黃檀木。兩者皆是製作家具的上等材料,質地緻密,用途相去不遠,但它們的成色和價格是有一段差距的,有些人會將其混淆以哄抬價格。」他細細的向梓疏解說畢,停了一會兒,思考了一下對方的提案。

「機關盒的製作工藝較為困難且複雜,不過訂製是可以的,雖然段某在安陽城內有熟識的工匠,但訂製的工期也需等上月餘或者更久。」
頓了下後,又提出了折衷的解方。「或者說,若是訂製盒上的紋樣呢?有些機關盒的款式是能留個空,再將自己喜歡的紋樣另外安上去的。若是木雕紋樣的部分,訂製的工期就會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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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人對兩種木材的詳盡說明,讓侯梓疏聽得一楞一楞,銀白的眼眸盯著對方眨了又眨,訝然地連路都忘了瞧。

  「木料這般複雜……怕是只有段生這樣──看得多的人,才能辨出個黑白來……」

  他喃得慢吞吞,連上回的師生之稱都冒了頭,顯然被熟悉領域外的「新知」弄得糊塗,言談間的客套也給忘了。

  以至於,待段旭之又談起了盒紋的話題時,這位侯家公子不由得停下腳步,緩了片刻,才終於找回慣有的條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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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公子的提議,聽來是極好的。」侯梓疏說完想了想,便跟其表達了再請他推薦工匠的意思。

  「這般的話……想來比起機關盒,在這宴上,找找祝福意味的小東西,應會簡單得多──」

  話音尚未完全落盡,青年的目光便被不遠處的商攤吸引過去,只見戲物錯落、滿目琳瑯,細竹為骨、紙蒙其上,繽紛多彩又不減童趣,正是一專販紙鳶的商販。

  三五成群的稚童結伴相遊,繞著攤子吵吵嚷嚷,仔細一聽,還能聽見孩子們在討論要合買哪種款式,才能讓大夥們都滿意的話。
見著梓疏愣愣的反應,還用回了上次的稱呼,旭之以扇掩嘴,輕笑了起來。
「木材確實難辨,但真學起來還是很有意思的,還方便偶爾拿出來顯擺。」他對著梓疏眨了眨眼,眼神裡有些頑皮的神色。

「我有個友人擅長做木製的小玩意兒,就做著好玩,也偶爾接些訂製的單子,若是公子得空,過兩天去城南的作坊看看也好。」旭之把折扇闔了回去,語句稱呼都隨意了些。
嘮到一半,他順著對方視線看去,看著被孩子們圍繞著的紙鳶攤販。

「喜歡就過去看看罷。」適時的停了上一個話題,接上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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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前傳入耳邊的笑意,惹得碧髮青年的耳根有些發癢,倒不是覺得羞赧,而是自個兒也覺得方才懵了的反應莫名惹人發笑。於是侯梓疏便順勢揉了揉耳廓,在段旭之露出調皮神態時,跟著揚起嘴邊的弧度。

  而後,分出另一耳朵細聽推薦的他點點頭示意贊同,本想就這樣收回目光,腳步卻在旁人提起「喜歡」二字時微頓。

  「這樣……」躊躇不過片刻,想來對方應也不介意相陪,他便縱著那份亦想多看幾眼的心思,頷首道:「也好,梓疏也是……許久未見這些童玩了。」

  說到這裡,侯梓疏邁開步伐,又道了句正巧可以趁此機會,帶些小東西給藥鋪的小童們,作為此行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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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走近攤位,便見作為商販的老翁,正笑呵呵地望著那些吵吵嚷嚷的孩子,滿臉紋路皺成了和藹的笑意。歲月的痕跡並未讓他顯得蒼老,反而看起來更像是個老而年輕的頑童。

  黑紅配色的燕兒雅致、金綠配色的蒼龍霸氣、五彩繽紛的蝴蝶斑斕、紅白配色的蜻蜓亦是簡單中不顯單調。孩子們的零花錢想來不多,交頭接耳的模樣討論得很是認真,這也好、那也棒的,聽得湊近的碧髮青年看著看著便笑出聲來。

  「哎──兩位公子好!慢慢看、慢慢看啊。」

  見到結伴而來的兩位客人,老翁自是熱情相迎,而他的招呼聲也引來了孩子們的注目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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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們好!」「公子哥哥們好──」「哥哥們幫我們挑紙鳶好不好──」

  鳥雀般吱吱喳喳的童聲還沒到個段落,侯梓疏便聽見混入其中、顯然不只是招呼的話音,整個人被逗得笑不停地咳了兩聲,不得不攥住段旭之的衣袖穩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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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的孩子們會很高興的。」旭之抿嘴一笑同意道,與對方並肩行到被孩子們團團圍住的紙鳶攤販前。

旭之目光略微掃了一圈攤上擺放著的那些色彩繽紛、樣式琳瑯滿目的紙鳶,向招呼的商販老翁點了下頭。

紙鳶一直都是很受孩子們歡迎的童玩,只是......不知於不良於行的侯家公子來而言,是不是也是曾有快樂回憶的物件。
略思索時,旭之感受到自己袖子一緊,看向那聽著了孩子們童言童語而笑開懷的友人。
心裡那一點不知因何而起的思慮被那笑聲沖淡了些,也跟著勾起嘴角,順手輕輕扶了梓疏一把,待對方站穩了些才鬆手。

隨後他低下頭,看向那些高度還不及腰的孩子們。
「小公子們好啊。」旭之笑著應道。
「這樣啊,那麼、小公子們都喜歡哪種樣式的呢?」微微彎下腰,溫聲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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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就著木拐與旁人的輕扶站穩身子,隨後便聽聞耳邊傳來一道溫言與孩子們對談的嗓音。這使得侯梓疏自友人身後悄然探頭,瞧向那些圍著攤販的稚童紛紛湊近段旭之身前,彷彿一群被小米吸引過來的鳥雀。

  活潑又不怕生得很。

  而孩童們見墨髮的公子哥哥這般平易近人,便在老翁含笑的目光下,毫無防備地指著小販上的紙鳶、發出此起彼落的嚷嚷叫喊。

  一會兒說蒼龍的紙鳶生得長,放起來肯定霸氣;一會兒說蝴蝶的紙鳶長得艷,陽光下肯定好看;一會兒說蜻蜓及燕兒的紙鳶又簡又雅,這低調的樣子帶回家,也不怕因為太花裏胡俏而被娘親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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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笑地聽了半晌,碧髮青年收回了偷瞧青年與孩童們互動的目光,轉而向攤上的老翁開口尋貨:「不知,除了紙鳶外……您這兒賣帶風哨的『風箏』麼?」

  「哎、公子問得可巧,這自然是有的!」語畢,老翁又隨口推薦了幾種款式,許是為了吸引童子,受薦的箏體自然也是鮮亮繽紛,倒是讓人聽著不禁也陷入擇選上的為難。

  他雖然想帶些東西給藥舖裡的小童,卻對其偏好所知甚少──思及此,侯梓疏又瞧向身邊那顯然極受稚童喜愛的段家公子,懷著對人的好奇,再次觀察起來。
旭之與孩童周旋了一會兒,帶著溫煦的笑意仔細聽完了孩子們那些你一言我一語的意見,時不時頷首或是附和個一兩句表示同意,但也並不打算幫著決定的樣子。

「小公子們言之有理。」等討論告一個段落,他笑著對那群圍著的孩子拱手一禮,笑道。

「這樣吧,既然哪樣都好,不如猜拳決定吧?若是猶豫太久,時辰晚了可就耽誤了這大好時光了,小公子們覺得如何?」旭之環顧了一圈圍過來的孩子們,隨後看向像是領頭的孩子提議道。

眼角餘光瞥見到友人投過來的觀察目光,便抬起眼來對上對方的。
「怎麼了?侯公子也要玩猜拳嗎?」旭之嘴角還噙著溫柔的笑意,將手背在後面,朝友人露出些許頑皮的一笑。

  沒料到暗地觀察的目光會被抓得正巧,侯梓疏望著那面色溫和、對孩子們極盡耐心的人,連連眨了幾下眼睛,滿臉寫著沒反應過來的茫然。

  而另一邊,聽進段旭之提議的稚童們,齊齊發出一聲贊同的歡呼。領頭的孩子稍作思索,便分配好了各自代表的紙鳶圖樣,誰贏了就可以決定要買下什麼。

  「還有公子哥哥呀!這個哥哥說了,另一個公子哥哥要來玩猜拳──」人群間,方才那個央二人幫忙挑紙鳶的童音再起,滾圓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不遠處的碧髮青年,「公子哥哥挑一個紙鳶,然後等我們猜完,再跟我們對決!」

  「對對、來對決──」「我先我先,我們先來猜!」「說好了、哥哥等我們猜完拳!」

  侯梓疏還來不及說話,那廂的孩子們已經圍成了個圈圈,「石頭」、「剪子」、「布」的聲音此起彼落,歡快又專注的模樣,讓人連中斷或喊停都捨不得。

  「……這下要是拒絕,梓疏倒像是千古罪人了──得拿好些糖葫蘆賠罪的那種。」

  他嘀咕的話音難掩無奈,說給身邊的段旭之聽時像在怪罪,然而面上的笑卻又滿是縱容,絲毫沒有要駁了友人與孩子們面子的意味。

  於是,待代表「蝴蝶紙鳶」的童子豁拳勝出後,就見那個同樣不怕生的孩子蹦蹦跳跳地來到侯梓疏前面,期待地握著舉高高的小掌。至於其他「落敗」卻不減歡愉的孩子們則是圍在段旭之身後,儼然將這位溫柔的大哥哥簇擁在彼此之間。

  而那長相稚嫩、看來不超過志學之年的人見狀,便拄著柺微微躬身、與之相對。接著,他摘下了不知何時落到稚童髮間的花瓣,宛若回到了未曾體驗過的童年那般,附和著孩子童言童語的口令,習著方才觀察到的手勢出拳──「布」與「石」相對,意料之外的勝果。

  「小安輸了……」「但公子哥哥贏了,是最厲害的!」「哥哥要選什麼紙鳶?」

  聞言,侯梓疏頓了頓,抬眸望向段旭之時──望向他身後的紙鳶時──露出了發現好主意的神態。

  「既是如此……便讓旭之哥哥幫你們看看,買『金魚』的紙鳶好不好?」

  他如是道,只見在友人身後,那以金魚為形的紙鳶結合了數種童子們擇選考量的優點──迤邐的魚尾流蘇同蒼龍般長得亮眼,紙面上的大紅色塊勾勒出魚鱗金邊,既有蝴蝶般的明豔,又兼之燕雀與蜻蜓般的素雅及大氣不減。
旭之臉上笑意未減,在友人身邊背手圍觀孩子們的猜拳比賽。
「怎麼會呢,孩子們看起來都很喜歡你的。」
他隨口應了一句,饒富興致的看著孩子們猜拳。

看著孩子們朝自己這邊圍過來,旭之把身上帶著的一小袋糖從袖袋裡取出,分給了敗下陣來的孩子們,同他們一起圍觀比賽進行。
待孩子們結束了幾個回合的勝負,也放了一顆糖到那名奮戰到最後的孩子手裡,對著梓疏一笑,輕拍了幾下掌心鼓掌道。
「恭喜,看來公子的運氣挺不錯的。」
旭之順著對方的目光一起向後看去,而後,他聽見了友人的詢問。
他回過頭來,順著對方也同樣換了稱呼。
「戚風公子挑的自然是好,橘色的金魚紙鳶在晴空上悠游,魚鱗的金邊隨著陽光閃爍,想來是會很漂亮且引人注目的風景。金魚也有吉祥的含意,寓意金玉滿堂,想來也頗為合適。就替小公子們選金魚的紙鳶吧。」他溫和的笑著,重新低頭看向腳邊圍繞著的孩子們說道。「小公子們說呢?」

  捧著好心哥哥給的飴糖,孩子們顯然被段旭之的描述哄得一楞一楞的,直到那句「你們說呢?」的話音落下,眼睛發亮的他們才齊齊發出「嘩──」的一聲,拉長的尾音與此起彼落的贊同,滿含著顯而易見的迫不及待。

  見狀,一旁的碧髮青年再一次忍俊不住地笑瞇了眼。一面覺得友人哄孩子的熟練姿態十足有趣,另一面又覺得童子們不假掩飾的反應委實可愛,光是看著二者的互動,就能掃去所有煩悶的陰霾。

  然而,直到對方以「戚風公子」提到他,侯梓疏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由於平素與鋪裡藥童談天時,習慣隨那童言童語的方式一同稱呼旁人,以至於方才和孩子們說話時,便也忘了先前叫喚段旭之時,皆是以姓氏及較為生疏的「公子」相稱。

  「謝謝爺爺!謝謝公子哥哥們幫我們挑紙鳶──」

  一度飄遠的思緒被身邊的童音拉回,而後便見那些身高未及男子腰側高度的孩子們,從攤前老翁手中接過金魚紙鳶、將之高高舉起,每個都是笑得滿足又燦爛的模樣。

  「不用謝,好好去玩罷?當心別讓自個兒受了傷……到點了,也記得早些返家。」他如是叮囑著應道,瞧著那些稚童的身影在道謝後追逐著跑遠。

  ──隨即,在收回目光之際,又與身邊的墨髮青年對上了視線。

  「旭──唔……段公子。」唯恐再次擅自以字稱之會唐突了人,面露赧意的侯梓疏換回了稍早前慣用的稱呼方式,「方才見你分了些糖給孩子們……公子習慣隨身帶著糖麼?」
旭之向孩子們揮了揮手道別,剛直起身便聽友人對孩子們一番細膩的叮囑,這樣的姿態像極了書院的先生,被逗得掩著嘴輕笑了幾聲。

「公子按自己習慣或者喜歡的稱呼便好,段某不拘這個禮。」他敏銳的注意到對方轉換了稱呼方式,他收回掩唇的手,朝對方安撫的微笑了一下。

「這個啊?這是故人的習慣,我向她學來的,出門就帶一些,硬糖放在大熱天也不會化,旅行途中很方便。之後看孩子們都挺喜歡的,就把這習慣保留下來了。」他向梓疏解釋道,又將裝糖用的錦囊放在掌心攤給梓疏看了一眼,才將其袋子收回袖袋裡去。

「既然孩子們挑完了......公子可選中自己心儀的紙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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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身邊人並不介懷的話音,碧髮青年極緩地眨了眨眼,一面隨著段旭之攤開的掌心望向後者手中的錦囊,一面琢磨著對方所說的話,在被問及自個兒的心之所選時,極其坦誠地搖了搖頭。

  「梓疏原念著,不如便買個帶風哨的箏兒回去……然而款式太多、瞧得眼花撩亂,正需要像旭之這樣慧眼的人,給些好建議──」

  話音到了最後有了突兀的截斷,侯梓疏本想拄著柺朝人走近幾步,怎料久站的雙足一時發麻、不聽使喚,讓他踉蹌了些許才堪堪站穩。

  而後,青年垂著頭,微微握緊了黃楊木拐的手柄,緩了片刻後,才抬眸朝人露出了溫順又歉意的笑。
聽人對自己換了稱呼,旭之微微一笑,提議道。
「若是要買帶風哨的,選鳥類的樣式如何?放飛之後,風哨鳴聲像是鳥兒在唱歌一樣,想來也十分吸引目光。攤上許多鳥類樣式的紙鳶,尤其是仙八色鶇和金腰燕的樣式畫得特別好,想來藥鋪的孩子們也會喜歡的。」

他將目光放到攤上一會兒,語畢,轉回來正好看見梓疏險些摔了,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於是沒等對方回應,又開口提議道。
「想來......我們也逛了好一會兒了,不如我們去那邊的桃花樹下歇個腳,待決定好要選哪個樣式了再過來,戚風意下如何?」他看向附近一處無人的桃樹下空著的長板凳,隨後用探詢同行人意見的眼神看向梓疏。

  銀白瞳眸對上了含著提問意味的絳紫目光,卻未在當中讀到踰矩的探究。無須應對旁人過度緊張的關切,光是這樣的事實,便讓微微提起心來的他,無意識地略鬆了口氣。

  「這樣、便依旭之說的,先歇一會兒……」說到這裡,侯梓疏轉過目光,垂著眉向那攤上的老翁說道:「那麼──我們晚點再來叨擾,還望先生不要介意……」

  「哈哈哈──公子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做生意還怕客人來打擾的道理,對吧?」頑童般的老人笑得爽朗,邊說邊點了點另一邊的段旭之,「而且,聽這邊這位公子的介紹,可比老頭子我這手藝人哪──還要流暢了不知多少,真不錯、真不錯,也算讓我開了耳界、學了一遭!」

  聞言,他也跟著微微笑彎了眼,贊同地點點頭,附和道:「是、旭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想來,便是可擅長這些了。」

  語畢,侯梓疏覷向了自個兒的腳邊,在幾次施力的試探後,這才拄著拐杖,重新邁開了步寬偏小的緩步。 
「過獎了。」段旭之爽朗一笑,向老人拱手。
「那麼,我們稍後決定好了再過來。」他緩步走在對方身側離開了紙鳶的攤位,小心翼翼的留意著眼前的路,讓對方行在平穩的地方不至於摔了,往桃花樹下徐徐行去。

旭之將板凳上飄落的桃花花瓣拂去,又問路過的小二要來了一小壺茶水,將其放至閒置的小茶几上一起挪到板凳旁。
「先生要不要用點茶?」剩兩人獨處時,旭之又頑皮的換上了先生的稱呼詢問道。
  隨段旭之落坐之際,勉強許久的雙腿總算得以歇息,這讓碧髮青年不由自主地吁了口氣,一度緊繃的雙肩亦放鬆了些許。

  而後,在聽聞身邊人那難掩調皮的稱呼時,他的面上跟著揚起自然的笑意,回道:「那──便有勞段生費心了。」

  語畢,侯梓疏昂首瞧著落英紛紛的春色,望著那細雨似的花瓣隨風揚落,在陽光的和煦下,不禁略感困頓地、徐緩地眨了眨眼。

  若非惦記著得採買幼弟的餞別禮一事,只怕他會像前陣子一樣,瞧著瞧著便不小心打了個盹睡過去。
逆旅行人|段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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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請。」旭之回應著,把倒了茶水的茶盞擱到梓疏手邊,然後順著對方的視線一同看去。
「春色真好,是不是?」他回過頭來,看見梓疏髮間停留的花瓣,還有臉上帶著像個孩子一般有些迷茫犯困的神情,不禁笑了起來。

「要不,今天先歇下了吧?挑選重要的餞別禮,總不好這麼快做決定的。」旭之抿了一口茶提議道。
「若是給出門遠行的小輩,用於識別身分的腰牌也許也可以考慮,我那兒還有好些合適的物件,過兩日送去先生府上讓您挑看看,先生覺著如何?」
  「……啊、多謝。」略略走神地被人喚回心緒,侯梓疏探手捧起手邊的茶盞,慣常微涼的雙手逐漸被暖得熨貼。

  他微微提起精神,細細傾聽段旭之的提議,在短暫的尋思後,便略帶赧意地頷首。

  「勞您費心了……這樣罷、作為回報,下回不妨讓梓疏作東,邀旭之一敘?」抬眸望向身邊人,青年那雙銀白瞳眸滿是誠意,「就是不知……旭之可有甚忌口的東西?」
「戚風有心了,既然這樣,旭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過幾日將拜帖送去您府上,將物件帶去給您挑揀。」旭之眨了眨眼,對上對方的雙眸,順勢換了稱呼。

「段某走南闖北數年從未遇到過忌口的東西,還請戚風毋需顧慮。」說起這個,他表情似乎還很自豪的樣子。
  從那難掩自豪的口吻及神態中,好似一窺青年行商闖蕩時的風光瀟灑,這些年來總是囿於侯府及安陽的他,也不禁起了些好奇的心思,讓人在抿口茶後追問道──

  「若是這般……旭之這些年來,可有食過甚讓您印象最深刻的餐食?」儘管對口腹之慾沒有追求,自身也幾乎嚐不出味道,侯梓疏仍是想知曉段旭之的「口福」都是些甚麼樣子,「是否像些奇聞異誌那樣,酥炸的虫蟲也食過、醃漬的雀臟也食過?」

  或許是由於過去只能透過書冊了解天下,因而當眼前出現一位確實踏足過不少鄉里的人之時,那愛睏綿羊的精神瞬間都回來了。
旭之倒是沒想到梓疏開門見山就是問這麼些特殊的食材,不過見人來了精神,滿是好奇的亮晶晶眼神看著自己,他悶笑了幾聲,開口答道。
「自然都是吃過的,炸虫蟲還可以算是我的童年呢。知了、螞蚱、竹蟲,能抓著的就拿去炸,當作小零嘴或下酒菜吃的,有些時候能在集市上得到一些蜂蛹,那些特別好吃。」旭之說起這些,話又多了起來。
「除了炸虫蟲之外,我也在閩南沿海那兒吃過土笋凍,是用一種海邊的蟲煮出來的湯凍小吃,小蟲就一隻一隻的排在裡面,味道也還挺好。」
逆旅行人|段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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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印象深刻的菜......出門在外這麼久,曾經吃過的特殊菜餚實在太多了,數也數不過來。不過,不曉得戚風可曾聽說過百草湯?」他重新沖了一壺茶,又說。

「之前有嚮導領著我走了趟貴州,他們當地的人餵食了準備宰殺的牛一些草料和藥材,而後把臟器裡尚未消化完全的內容物取出,稱之為牛癟。再把牛癟的汁液擠出,加入牛膽汁和佐料一起熬一鍋湯,濾掉殘渣之後就是百草湯了,那滋味可真是讓人難以忘懷。」旭之捧著茶,輕輕抿了一口。「聽說是對身體很好的食物,可惜之後就未在其他地方再見過了。」
  捧杯一口一口啜著沒那樣燙嘴的茶水,侯梓疏聽得是一個津津有味,絲毫沒有被聽來古怪的各式食材嚇得驚慌失措的樣子。

  ──大抵是因為,孤身這麼多年來看的書又多又雜,久了就沒甚麼能嚇到他了。

  「旭之說的百草湯,梓疏還是頭次耳聞。」想來在百朝,宰食牛隻也不是能被允許之事,自然無從聽起,「然加入草料及藥料,這種另類入藥的作法,倒是意外有意思……」

  若有所思地接受不同地域的飲食文化,碧髮青年沉吟了片刻,又對著那談起旅程便興致勃勃的身邊人笑了起來。

  「但也挺好的……聽來對旭之來說,那些際遇都十足充實、十足有趣──哪怕僅此一遭也不枉此行。」
逆旅行人|段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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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畢竟是中原疆域以外的地區特色菜譜。中原人們說醫食同源,以藥材入菜的料理不在少數,但交由牲口消化後取食的作法實在是令人開了眼界。若不是走了這一遭,還不知在其他地方有這樣有趣的事兒。」
段旭之分享完,心滿意足地捧著茶喝了一口,又替梓疏重新斟了一杯。

「否則,段某的所見所聞還不知道能不能滿足戚風的好奇心呢。」旭之也回以笑容。
  「那自是有的,不如說……也多謝旭之讓梓疏知曉這些。」向對方斟來的茶水道謝,獲得新知的青年看來是心滿意足,「這大抵,也是一種『百聞不如一見』罷。」

  暖溫的茶水透過杯壁為冷寒的雙手帶來幾絲暖意,侯梓疏語畢,眨著眼睛、饒富興味地瞧著這桃花宴上的人潮如織,卻可惜無法長久地成為當中的一份子。

  「──今日,委實對旭之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了沒能在宴上挑出結果的機關木盒及餞別禮,若非有身邊人在,而今恐怕還是沒個著落,「說是讓您陪梓疏逛逛,卻怕沒能讓您看得盡興……」
「段某才要謝戚風不嫌我煩呢。」他開著玩笑結束了話題,把折扇晃了晃,同梓疏一起觀賞起遊園賞花的人流,觀察起了來來往往的行人。

位處天子腳下這樣的的春季宴會自是少不了富家公子們與小倌佳人相伴同遊,許多風華樓的小倌也打扮得花枝招展,鶯鶯燕燕的盛景好不熱鬧。
相較之下,坐在旁邊吃茶的兩人反而像是從這煙花之地中脫塵而出,自成一格悠哉地吃著茶。

「今日與戚風同遊這樣的繁花盛宴,也聊了許多,哪有什麼不盡興的呢?」旭之看向梓疏,「戚風未挑選到合意的禮品,或許我這個伴遊才是失職了。」他輕笑道,擺了擺手。
「勿要放在心上,出門遊玩不就圖個開心嘛。」
  ……「圖個開心」?被人這樣點醒,侯梓疏才在恍然間憶起,他似乎也許久沒向這樣與誰單純相約、相伴,進而度過一段歡愉的時光。

  小倌樓裡人來人去,彼此都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過客,他向來不介懷昨日與誰相遇、明日和誰別離,殘破的紙鳶不過是將之做為又一個歇腳地。

  然而,如今……碧髮青年瞧向身邊的那人,笑得軟和又歡愉,「是……開心便是極好的,旭之所言極是──也讓為師學了一課了。」

  桃華灼灼間,二人又聊起了方才未盡的話題。說起擇選怎麼樣的風箏足夠新奇、怎麼樣的糕餅能討藥童的歡喜。

  ──彼此既是景中人,亦成了旁人眼底,獨樹一格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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