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聽了什麼驚天笑話般地，在沐浴了月色的露臺上呵呵直笑，卻又隨即反駁了青年的話語。

「怎麼會呢，我們關係很好。」
「是我單方面的討厭她而已。」他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矛盾點。

「原來如此，」他並沒有覺得很意外，就剛剛的反應來看，雅人對妹妹的關心只在家人的表面上，「嘛…這樣也很正常就是了。」
「秀子妹妹看上去很喜歡你，很辛苦吧。」被討厭的人喜歡又無法吐露才是最讓人煩躁的事。

「……」男人頓時有種氣無處撒的感覺，奧野稔生好似總在不該敏銳的地方聰明。

想發飆的時後就會被截斷，想說些黑深層的話語時亦會被對方一句話給堵失了興趣，他真覺得青年是自己的中二抑止器。

「囉嗦。」雅人朝著奧野稔生翻了個白眼，本有的一肚子火都被澆熄了。
「你過來。」隨即拍拍自己身旁的欄杆，示意青年往自己身邊站。

「比起秀子，還是跟我一塊相處比較開心吧？」然後發出了幼稚又直擊靈魂的質問（…

「呼…」他在憋笑。
「我認為這沒有什麼可比性，跟秀子妹妹只是一面之緣罷了。」走向雅人旁邊，手肘倚在欄杆上，「雅人前輩明明平時對自己這麼有自信，為什麼會在意這個？」
「是在意自己的評價…還是在意我的評價呢？」帶著玩笑的語氣發問。

「我只是不想身邊的人被污染而已。」這話說得狠，像是把純潔的淑女當作病毒看待似地。
「…你說話可真是越來越狂妄了。」注意到奧野稔生略帶調戲的語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誰都明白是玩笑話，但還是能從日漸相處中察覺的奧野稔生從遲鈍的逐漸展露狐狸尾巴。
五十嵐雅人偶爾會很好奇這一面，但還是會霸道地用前輩權威給壓回去。

夜風捎起他融在夜色中的髮，男人輕一吐息，道：
「我什麼德性我自己最明白，反正就是固執麻煩又霸道吧。」五十嵐雅人倒也沒有要改進的打算。

「從我這裡聽到奉承話會比較開心嗎？」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給他，「我從以前就是這樣的，沒錯吧。」
「我反倒認為前輩嚴於律己，也很有領袖魅力。」他想了想，「鼓勵了我的前輩這樣說自己，我可是會傷心的。」

沒錯，若要五十嵐雅人從那陳舊的記憶裡翻找出奧野稔生見過一面的記憶，他確實會以囂張又無禮來稱呼對方，只是這一年在青年溫馴的態度下差點就要將其給遺忘。

男人彎身靠在欄杆上，撐著頰回想的同時倒覺得有些好笑了。
被青年後續補上的說詞給安撫了情緒，他坦白道：
「不是聽到奉承話而開心。」

「而是因為你想哄我，所以我會開心。」說白了就是想被哄，接觸過秀子後還能耐著性子告訴他他比較重要，代表了對方還是願意在比較過後選擇讓著他。

他可是五十嵐雅人啊，相處過的人都知道其大少爺脾氣，雖然為人成熟也不過十八歲，但好在雅人老早就摸透了自己的脾氣，他知道自己只要能被哄哄就高興了。

「所以，和我相處比較開心吧？」隨即，男人瞇起笑顏望向青年，又再問了一次。

「當然是跟前輩相處開心。」覺得對方一定要個答案的樣子很有意思，「雖然聽上去很奇怪，但我對秀子妹妹沒什麼興趣。」
想要捉弄大和撫子的話還有更好的人選，而且雅人不喜歡妹妹的話，他也沒必要與其打好關係。
「前輩是在收集肯定回答嗎？」他伸手過去，幫雅人把被風吹亂的鬢髮別到耳後便收回手。「大家都很喜歡雅人前輩的。」

聽到奧野稔生給了自己肯定的答覆，男人彎起唇，笑得還挺開心。
「就算是我，也不是無時無刻都在肯定自己的，那樣的話我就只是個自不量力的自戀狂罷了。」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的短處是為人成熟的一部分，所以五十嵐雅人在某些地方仍是相當坦白。

「沒興趣也好，就算我畢業了，你也不要太靠近她。」男人無比任性地情緒勒索著。
任由奧野稔生替自己整整前髮，他倒也不再會為青年偶爾的接觸感到莫名了，反正奧野稔生就這個性格，雖然他也無法用一個確切的名詞去定義這種態度。

「不然我會吃醋的。」就是一個，即使說了這種略帶曖昧的玩話，也全都會被當玩笑帶過的性格。

「前輩會吃醋？」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的前輩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卻還是用驚訝的口吻回應，「如果看得到的話，我還真有點好奇。」
能夠從雅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說明對自己是有期望的吧，他對這樣良性的發展感到很愉悅。他完全能夠接受雅人有分寸的任性，基於他優秀的能力，這樣的反差甚至成了加分點，可以說，他還挺喜歡的。

「看到前輩跟村正哥親近我也會吃醋的。」輕飄飄地將話茬打回去，「剛剛被前輩斥責了，我還有點沮喪呢。」

「誰讓你在我們談話途中插進來呢，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時我可是撥掉了。」雖然話裡確實在說著奧野稔生的不對，可男人在說完這段話後微微一愣，總感覺自己像是在解釋些什麼。

「……他說你常常提到我啊，究竟都說了些什麼？」雖然他不會去追問村正未說完的話，但是會狠狠地追問奧野稔生！

「前輩居然為了村正哥對我說教…我當然會傷心的。」話的內容完全不講道理，只是單純想要對方安慰自己而已。他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雙手撐著下巴看雅人。
「我說了什麼…嗯…」他其實沒那麼介意誇獎對方，只是怕村正嘴碎說些自己的事才會瞪著，原來他們剛剛在聊這個。

「我尊敬的雅人前輩，一直鼓勵我展示真正的自己…即使自己遇到危險也會顧著別人，對後輩沒什麼架子，總是散發著優雅的氣質，還有…」

喝醉的樣子很可愛？不知道是否適合這樣形容一個大男人，但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實際上他並沒有對村正講那麼多，除了尊敬和鼓勵他，剩下都是只想讓雅人知道的。
他頓了頓才接著講，「我這樣的人也被接受了，所以是我重要的前輩。」

「…」這招是本來就會的嗎？
望著眼前只比自己高一些的青年睜著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男人扯了扯唇角，最終將手放到那顆腦袋上揉了一番作為安撫。
「有點說的太多了。」男人不禁失笑。
他自然知道正常是不會對別人這麼誇他的，權當都是奧野稔生在順著自己脾氣的誇讚。

對五十嵐雅人而言對話的真實性並不是首要，只要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意並感到快樂，這樣就足夠了。

「誰讓你老是說像你這樣的人，在我看來你也不過跟別人一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嘴巴的人罷了。」

「人自然都是要認識過後才能發現彼此優點的，光以表面看到的事去評價都過於膚淺，你也不必太在乎那些膚淺的人的評價。」話說著，手還揉在奧野稔生的腦袋上，大概有點摸上癮了。

「要好好讓大家知道前輩的好才可以啊。」
「有前輩和其他人在，我已經覺得很開心了。在我看來，前輩的優點遠不止這一些呢。」
「……那些就以後再告訴前輩吧。」任著人摸自己的頭，難得乖馴像隻安定的動物。

「還賣關子啊。」心情好了便自然不會去在意很多事，就某方面來說是個相當好搞定的男人。
直到摸個痛快後才停下手來，自然地將青年被自己揉亂的髮給梳理整齊，純白手套拈起側頰髮絲像耳後掠去，難免讓人有種遭遇回敬的感覺。

「但以後我大概也沒什麼時間和你碰面了，況且你也再一年就要畢業，目前有什麼打算嗎？」

「畢業之後，我就會離開家了。我們家的傳統是成年的孩子要自己生活…應該會先做些打工吧。」
「其實，」他在心裡斟酌該如何表達，「有模特公司聯繫我…說是畢業之後請我去試鏡。」
「……我想去試試看。」畢竟是有機會的工作，不試試太可惜了。

「…那接下來可辛苦了。」也不知道奧野稔生之前是否有儲蓄，五十嵐雅人確實也是畢業後離家生活，可好在幼時的參賽獎金加上近幾年參演攢下來的錢，著實可以讓他輕鬆一陣子。

「感興趣的話，你去試試吧，畢業前就去嘗試嘗試也不錯？我認為多嘗試一些新事物、找到你喜歡的路也很不錯。」至少奧野家並未逼迫自己兒女繼承本業，而像五十嵐秀子便是代他成為其中的犧牲品。

「有困難的話就來找我吧？反正你也知道我住哪了。」
說到住家，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酒醉時都做了什麼，但似乎也不怎麼避諱這件事。

「這個嘛…希望畢業前能找到打工。」他的語氣聽上去倒是挺輕鬆的，完全不像是個身無分文的傢伙。
「可以去拜訪前輩的家嗎？我會去的。」聽到對方的允許，他看上去很高興，「地址我都還記得，啊…」
「前輩大概不記得了吧？」那天的事。

男人輕哼一聲，視線移回到校園燈火，歐洲風格的尖頂建築亮著幾間光線，與樹上裝飾的燈火與街燈層層相遇，也似繁星般美麗。
「記得，我喝醉時會比較飄一點。」一點？
不管是幾點，總之男人坦承了自己喝酒後性格迴異這事。

「反正你也是刻意灌我的酒，你必須負起這個承認。」

「確實是比較飄一點。」對前輩的包容度很大？
「說是刻意好過分啊，明明是想讓前輩喝得開心，」揉了揉手腕裝得一臉苦惱樣，「…而且前輩也讓我全身痠痛呢。」

「我也沒說我想喝到掛吧。」但確實這麼一鬧是挺舒壓，不得不說酒後撒潑是很快樂的，況且奧野稔生也是個他多鬧鬧也不會感到太抱歉的存在。
換句話說，就是相處得挺快樂的後輩。

「……是我太粗暴了？我下次會溫柔一點？」話說完後男人無奈地扯了扯唇角，奧野稔生這番話著實搞笑，幾乎是逼著他說出這種毫無廉恥的台詞。
於是男人對著說出這些話的囂張青年——施以捏臉頰懲罰。

「希望下次費溫柔伊點…」接受了完全不溫柔的懲罰。
「喝到掛的話有我在，前輩不用擔心。」看來還是覺得很有趣。
「好像差不多該回去了。」回頭望向廳內，看到家屬們陸陸續續地立場，但並沒有挪步。

「嗯。」男人應聲，也不知回了哪句好。

在校的最後一年過得額外迅速，盡力地參與了校內活動的充實感相當濃厚，直至夜風寒冷刺骨，這才意識到季節早已入冬，捎了些許多愁善感。
等到櫻花再次綻放，也差不多他是離校的時間了。

從欄杆上直起身，收起略顯慵懶的姿態，待褶皺的布料被一只純白給撫平後男人笑問：
「你急著回去嗎？」

「不急。」聽到他的訊問，自己又向後倒去，手肘靠在欄杆上，意外頗有小混混的樣子。
「跟前輩這樣在天台吹風的機會，好像所剩無幾了。」
沉默片刻，他看向外頭，漂亮的庭院和燈柱上掛著的華麗燈飾，連草叢都由精心挑選的花點綴著。這一切跟他本毫無關係，現在卻離他好近。
「前輩，會捨不得嗎？」

「…難免？」男人笑了笑，承認道。
「畢業後我和經紀公司簽下正式契約，能接的工作變多，但是不能做的事也變多了。」

也就是說，作為自由學生的五十嵐雅人就只剩下這麼一點時間可以浪了，對萬谷的態度軟化，對金孫一再而再地鼓勵，對身旁人更多的教誨，甚是對待奧野稔生時更為開放的態度皆是如此。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好似打啞謎地說著，隨即伸手輕扯著奧野稔生的袖子，瞇著眼提出要求：「我想在夜晚的校園裡走走，你陪我吧。」

「好。」很乾脆地答應了，也沒有避開抓著自己的手，就任憑兩人這樣走出宴會場。

大哥看上去已經離開了，所以他也就放下心來，乖乖地跟著雅人散步。路燈恰到好處地照向磚石路，古典的建築環繞著中庭，他看著這一切，即便心中沒有任何感覺，也因這個時間點而感到有些惋惜。

自己好像也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他默不作聲地看著雅人，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就這樣悶悶地盯著人看。

西城的佈景秀麗，即便是鍾愛和式風格的五十嵐雅人也會給予十分的讚揚，校園在剛散會的時刻還有不少人走在路上，他避開了人潮，往較少人前行的花圃道路前行。

風在捎起黑髮的同時也吹冷了面頰，花香與身上的玫瑰香氣不謀而合。
冷風竄入消瘦的手腕與袖口間的縫隙，他意識到穿著宴會裝這麼拽著人在冬季的校區裡行走似乎不太對。

這次有點太任性了。

男人好似才注意到奧野稔生的視線，側頭對著青年探出一笑，關心著：「會冷嗎？」

「不冷，我不怕冷。」跟前輩熟起來了，語氣也輕快了很多。依舊是老老實實地用著敬語，語氣上卻像好友一般。他似乎很喜歡這種安靜悠閒的時光，能夠放鬆心情。

「前輩冷嗎？」他發覺宴會的裝束對於雅人來說似乎有些單薄了，「我的外套給你吧。」
他解下扣子，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了一下，將外套遞給對方。
「這次沒有煙味了。」

「我看起來有這麼脆弱嗎。」雅人發現開始調整身材後，身邊人好像動不動就想塞外套給他，分明問會不會冷的人先是他，而男人到底還是個大學長。

「……跟男朋友似的。」他小聲抱怨了下青年這種雖是好意卻也容易讓人好生誤會的舉動，這年頭比男友力都要比輸身邊的人，可還是伸手接過了外套披上。

「你很常抽菸嗎？」上次喝醉了沒來得及好好詢問。

「就算再怎麼強也要注意身體的，前輩。」伸手到人皺起的領子那理理整齊。
聽到了對方的抱怨，也只是淺笑一下，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大概被這樣解讀讓他挺榮幸的。
「原本只是應酬場合會抽…」他解釋道，「雖然有時候會想抽就是了。」
「上次被前輩提醒過後，我就在戒菸了。」畢竟那可讓他印象深刻。

確實是必須隨時保持好狀態上場，男人吁了口氣，也就扯著唇角任由奧野稔生替自己整整衣領。
「那可真好。」青年乖巧聽話去戒菸這點讓他好是滿意，暗歎不愧是道上的場合，應酬估計也是以菸酒為基本。

「所以是，你心情不好時會想抽菸？」菸他也不是沒碰過，只是那一口下去除了臭以外他的偏見感更是隱隱作崇，自然也難以理解這種感受了。

「倒也不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其實也沒什麼心情差的時候，「大概就是有一點煙癮吧。」
「雖然也不是多好的味道，但上癮好像就是這麼回事。」
「就算知道不好，還是會想要觸碰…這樣吧。」

「……」男人側頭思考了一番。
「嗯——這樣好了，等你戒掉了，我送你一份禮物吧。」有獎勵才有動力，五十嵐雅人深深明白這點。

「禮物？」對方一提，他自然是來了興趣。
「聽上去很有意思，我能知道是什麼禮物嗎？」

倒也還沒敲定想送青年什麼東西，五十嵐雅人比較顯示一些，要送就會送比較實在的物品。

「我能弄到的東西可多了。」別說不缺錢，作為在部分領域大有所為之人自然人脈也廣，演藝圈更是個曝光率高且好刷臉的地方，既然奧野稔生屆時有打算嘗試模特的話，他還能牽一條安穩的線。
說實話，他實在不清楚奧野稔生會喜歡什麼事物，也或許自己能給的東西青年絲毫不感興趣。

「…或是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想了想，他還是決定開口詢問。

「這個嘛……」他摸摸下巴，認真地思考要從前輩那裡要什麼東西。
他本來就不是會特別想要什麼東西的人，物質需求一直都不是很高，現在要問他，也想不出什麼具體的東西。
但要說有趣的方案，他倒是有一個。
「如果我戒菸成功了，前輩借我一天可以嗎？」

「……」借他整個人一天要幹嘛？喝酒？出去玩兒？
雖然男人也不認為青年會得寸進尺地要工作機會，但也猜不到對方要的不是實物。
他望著奧野稔生眨了眨眼，隨即挑起眉頭，覺得青年這一要求可真大膽。

「好吧…空個一兩天給你是也無所謂。」倒還是輕易地答應了，只要有事先說好都能做安排。
「能戒菸很了不起，你可要確實做到啊。」他將雙手環胸，這夜風越夜越刺骨。
男人將視線移向學院鐘塔處，似乎也快到了門禁時刻。

「能得到當紅演員一兩天的時間，我可是再榮幸不過了。」裝模作樣地向對方鞠躬，「我會努力戒菸的。」

反正只要離開了家，他也不需要再碰這種東西，只會拖垮思考和身體的反應。父親大概也知道他對這種事沒什麼興趣，畢竟家裡還有更有能力的接班人，也就隨他去了。

「宿舍，」他抬腿向建築走去，被路燈的光籠罩回頭，陰影覆蓋在臉上看不清表情，「再不回去就要關門了。」

男人對著這句有些浮誇的當紅演員扯了扯笑。

「嗯，我期待你的表現。」一同踏上通往宿舍方向的道路，西裝衣袖隨之動作飄盪擺晃。

「還不想回去？」青年近期的表現有些飄乎，時而像在校園裡拘謹有禮，時而又如同校外那般帶有微妙的狡詐感，雅人有些難徹底看清奧野稔生的情緒，但他還是這麼猜了。
或許對於夜間散步感到留戀的人是他。

「門禁不得不遵守，但也沒說不能在夜晚串門子？」男人笑了笑，主動地提出了邀約。

「我可不想睡在中庭。」他呵呵笑了幾聲，「雖然這裡確實很漂亮。」

要是在學校外散步到這麼晚，大概會看到一些很不得了的東西。他在出勤時刻常會遇到，只當是動物的鳴叫而已。
「不過，」他這麼說著，又笑著打趣道，「和前輩最近好像常在晚上見面呢？」確實是碰了巧了，如此讓他也覺得很神奇。

五十嵐雅人之於他可說相當有趣，不知是對方的這股強勢把他拉出了深淵，抑或是那人展現出未曾表現過的真實，讓他產生興趣想扒開雅人的偽裝。或許他自己都沒發覺這是一種怪異的情愫，只當作是旺盛的好奇心在作祟。

「我會去拜訪前輩的，」他抿起唇，「還是一樣吃糰子，可以嗎？」

格外遵守校園紀律的五十嵐雅人倒是鮮少碰見那種事，甚至認為那些行為寡不知恥。

「畢竟白日都有各自要忙活的事。」且以前在長輩教育下向來早睡早起，可當他進入西城，甚至是接下影視工作後會在夜晚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做事，忙碌且充實。

「別帶了，消化不良呢，你人來就好。」普通地喝茶聊天就夠了。
抬頭望著越發接近的宿舍，在夜晚燈火通明，隨口抱怨道：「再被你餵下去，我身材不達標，可要被導演唸了。」

「那還挺有成就感的。」他看上去笑得很是開心，「而且我就算再怎麼餵，前輩也還是瘦的能被風吹跑啊。」

他看著雅人的側臉，下顎骨分明地包裹著纖瘦的臉，不難看出沒有在好好吃飯。若是真的有心要餵食，絕不會就這樣罷休了。但前輩是出於工作上的需要，自己就沒什麼好說的。

「等前輩的工作結束，我再做好吃的給你吧。」

「那可要來我新家做了，這場戲預計明年年中才會拍完。」到時都畢業了。

「瘦到能被風吹跑就是導演要的。」脫下了手套，修長又骨感的掌向前探去，任由路燈照得蒼白，使勁一握也好似使不了多大的勁。
「這樣一點都不像個殺人犯吧？」男人滿意地笑著，稍稍透露了自己的角色。

頭也不回地掠過幾對佇立在宿舍前依依不捨著道別的情侶，走進大廳後確實暖和很多，他將身上的外衣交還給了奧野稔生。

「回房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