ᒼᴴᴬᴿᴬᒼᵀᴱᴿ

▶ 莫綠緹娜 | Moritina

▶ 亂笛

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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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暖的春日午後，公會中沒有多少人。

大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記得有不少學生和有其他本業的人，像自己這樣把陰陽師當正職的人似乎不多。

漫步到公會後花園，涼風徐徐，勾起些許花香。

一些花妖嬉鬧著，小小的身形與低語和吹拂過的清風融為一體。

而在那陣風中，隱隱交織了微微的、悠揚的笛聲。

似是在歌詠春天的生命與活力，又似是在表達著思念，清遠飄揚。

我隨著笛聲旋轉起舞，其實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編舞， 只是曾經在翡翠草原，大家都喜歡像這樣隨著音樂隨意擺動身體。

最近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了，也許這樣做，就可以忘卻一切煩惱，可以獲得片刻安寧。

像是在呼應我的舞步，笛聲的節奏漸漸變快，音高轉了又轉，伴隨著我的舞動不經意流露出的風之肯納，颳起四周的櫻花瓣環繞在身邊。

身體的旋轉也跟著笛聲加快，像是要把一切發洩出來似的，就算已經微喘著氣，就算已經汗濕背脊，還是不停的旋轉舞動。

最後，伴隨著一道象徵結束的的高音，我做了最後的旋轉，將手臂高高地往天空伸去。

「呼...」

將手收回，我抽出手帕擦式滴落著汗珠的臉頰，好久沒有這樣舞得如此起勁了。

「不過，是誰在吹笛子呢？」

回到公會換下了濕濡的衣裙之後，我動身前往尋找吹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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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當我出了公會大門沒多久，就看見一個在附近左顧右盼的青年。

他穿著寬大秀袍，纖瘦的身形，青白色的髮近乎透明，從外形上來看，絕對不是人類。

因為最近實在遇到太多奇怪的非人類了，我本起了戒心，但戒心也在我看見他手上的橫笛時消退了不少。

「莫非您就是...」

我們同時開口，竟然問出一樣的問題。

「啊...我想您就是剛剛吹笛子的...妖怪吧？」

「是的，在下叫做亂笛，是住這附近的樹妖。」

「想必您就是剛剛跳舞的女士了，敢問芳名？」

「我叫做莫綠。」

有鑑於最近的事件，我決定在更了解這位妖怪前還是有所保留。

「我真的很喜歡亂笛先生剛剛的吹奏，之後也務必再讓我欣賞。」

「在下也十分欣賞莫綠小姐的舞姿，總感覺...得到某種共鳴似的。」

「亂笛先生的笛聲也讓我深有感觸，笛聲中傳遞的思念也使我想起了故鄉。」

「莫綠小姐...不是本地人？」

「啊...嗯。」

要告訴他嗎？我原本居住的地方？

「也許說出來您很難相信，我的故鄉並不在這個世界。」

「那是一個，叫做空界的地方，我住在那裏的翡翠草原...」

雖然絕對有辦法蒙混過去，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對公會其他人開口的事情我卻忍不住在亂笛前坦言。

如果是這個妖怪也許會相信的吧，就算他不相信也算了，反正只是路過的妖怪而已。

「在下知道的喔、」

亂笛漂亮的紫色眼眸突然一亮。

「在下已故的摯友就是從那裏來的，留給了在下這個東西。」

亂笛從胸前的衣服下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藍色寶石，寶石內部有很強烈的肯納流動，表面則是刻畫了看起來很複雜的法陣圖紋。

「他說這是...穿梭兩地的『鑰匙』？但好像只能使用一次。」

「但是在下也不會使用阿...」

「亂笛先生所說的那位朋友...究竟是...？」

「他叫做如畫，據他所說，好像是...從空界逃亡過來的，不過具體狀況他也沒跟在下說過。」

亂笛看起來有些難過，也是吧，明明是摯友般的存在，卻還是有不知道的事情。

而現在對方已經過世，更是再也不可能知道了。

「......」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鑰匙』要怎麼使用。雖然說是從那裏來的，但也算是個意外，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這樣啊，不過在下和莫綠小姐能碰面也算是緣分，不如就先把這個寶石給您吧，在下也用不到。」

「雖然您現在還不知道使用方法，但或許有天您想回去的話，還是可以研究看看的。」

「阿，不、不用了，這對您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吧？畢竟是如畫先生的遺物...！」

「沒關係的，思念故人還有很多方法，既然有緣知道您和如畫先生是一樣的來歷...」

「難道莫綠小姐不想回家鄉嗎？」

「也不是...不過、」

我想起了那片焦黑、了無生機的草原。

「故鄉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事物了，我想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也不會想回去吧。」

「這樣呀、」

亂笛輕輕搔了搔臉頰，將寶石收好，卻又從袖袋中掏出一疊薄紙與一支筆。

這妖怪隨身帶著這些嗎？我忍不住在心裡想著。

只見亂笛在紙張上寫寫畫畫，過了一小會，他將最上層的那張紙遞給我。

「那如果，莫綠小姐某天有想要回家鄉了，需要鑰匙，可以再來找在下。」

「謝謝您的好意。」

雖然我不認為會用上，但看著亂笛一派赤誠想幫忙的純真眼眸，拒絕掉的話大概會遭天譴吧。

「亂笛先生有空也可以來公會裡坐坐，大家都會很歡迎您的。」

我收下地圖，小心地折成整齊的方塊後收進口袋。

「那麼天色也晚了，在下也先回去了，有機會一定再次登門拜訪。」

「再會了，莫綠小姐。」

亂笛轉過身，青白色的長髮透著夕陽光，看起來漂亮極了。

我一時感到有些迷幻，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叫住他。

「那個、亂笛先生。」

在亂笛轉回腦袋，紫色眼眸帶著疑問瞧向我的時候，我下定決心開口。

「我的全名是莫綠緹娜，您還是可以繼續叫我莫綠。」

紫色瞳孔微微地睜大了些，隨即又溢滿了喜悅的笑。

「嗯，莫綠緹娜小姐，我們再會。」

然後他的身影就像融進了斜陽一般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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