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好了煙火大會那天的行程後便私下約定了事先探勘祭典，在稍微走過路線、確認沒問題就回家——應該是這樣子的。

人呢。

看著事先約好集合的入口處左側路燈下空無一人，他回想著那個當初向他叮嚀了三次「不准讓她等太久」的妹妹是否其實是在預告他接下來的等待。

「湊。」

站在燈下思考第三次該如何把對方好好唸一遍時聽到了終於來人的聲音。

「等很久了？」

「等很久了。」

「對不起嘛。」

他看了妹妹一眼。

「會晚下班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我會叫前輩不要留妳。」

「有個這麼會濫用人際的貼心哥哥感覺好好喔。」

「知道就好。」

勾起兄長的手臂哼著歌，邊說要人當護花使者一類的話、拉著對方走入祭典。

不知道是否因為下班時間的人潮尖峰，入口區域的人特別多。

把還在哼歌的妹妹往一旁的店家側拉去，在非走道的草地上等待了會。

「湊好大膽？」

「只是不想跟人潮擠，不要亂說話。」

「要大膽也不是對妳。」

「怎麼可以這樣拒絕女孩子，要不是因為我寬宏大量、一定會被記仇喔。」

「我不在乎？湊跟我會大膽的對象不是同個人嗎。」

「對呀。」

她搖晃著湊的手。

等入口的尖峰過去，走回道路上並不是非常認真地逛著。

「平日就這麼多人的話假日一定不得了吧。」

「那就是湊要抓好呀。」

走太慢了吧

湊：
湊：

「有那個粉紅色跟藍色的雙胞胎的面具耶。」

「因為他們現在很紅？什麼臉有人氣就把什麼臉做成面具不是最賺嗎。」

「湊的說法一點浪漫都沒有。」

「他們是姐弟，不一樣。」

看了看側過頭去的胞兄，心情很好地繼續牽著往前。

「湊。」

「幹嘛。」

「不可以喔，雖然撫子拿著的話不管怎麼想都一定會很可愛，但是那也是得等大家一起來的時候再讓她自己決定想不想要喔。」

「我才不只是想讓撫子拿著。」

「那不是就更該等明天了嗎。」

癟著臉讓妹妹繼續拉著自己向前。

我搞不懂你們的步伐

湊：
湊：

瞥見一旁的魔術表演動了稍微停下的念頭，卻被拉住阻斷靠近的想法。

「不看一下？我以為妳會有興趣。」

「原本是有，但被沒說過幾次話的病人用魔術搭訕之後就沒有了。」

「診所這麼災難嗎，前輩明明說他特意挑在地比較貴的地方？」

「地貴不貴跟那個地方有沒有怪人是兩回事，就像湊覺得西城裡面很多沒禮貌的學生一樣？」

「說得也是。」

明明家裡幾乎全部的孩子都正在西城就讀。

看著毫無抵抗地接受她的說法的男人，忍不住擔心了幾秒他會不會因為太誠實而在外面吃虧。

哦，不過他好像用表情和態度就能把那些事情避開了？

「我喜歡奶油的。」

「等等會回去吃撫子做的飯喔。」

「只是普通的聊天？我知道湊喜歡白豆沙的。」

「和栗子。」

「那個我也知道。」

「妳不知道才奇怪。」

「你看，撈金魚耶。」

「那又怎樣，家裡已經養了，亞爾送我的。」

「這是炫耀嗎？用好像很低調的方式在跟我炫耀陪諾亞去文化祭的時候不但玩得很快樂還收到了一直想打好關係卻找不到方法的小孩的禮物嗎？」

「湊也有去文化祭，而且這兩天還一直跟我搶餵魚。」

「叫牠們魚也太陌生了吧，明明還有取名？每隻都是差不多顏色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

「很好認吧？」

「我只認得出來全黑的那隻，叫黑——黑芝麻？」

「是黑米。」

記不起來。她閉上眼打算停止話題，說到底她也沒必要真的全部記得？那又不是她的寵物。

「湊打算繼續喊亞爾弗列德多久？不在本人面前的時候都在偷偷喊亞爾。」

「蛤。」他愣了下，「叫暱稱太親近了吧，我不覺得我們關係有那麼好。」

「剛才跟我炫耀人家送的魚的人是誰？」

「突然換稱呼也很怪好嗎。」

「全家就你一個會喊五個字才是最尷尬的地方吧，平常不管是說話還是寫字都在嫌講太多寫太多很麻煩的人怎麼這種時候就願意亞、爾、弗、列、德，你看！五個字！」

他表情微妙地看著甚至把手伸出來掐著指頭算數的妹妹。

「我考慮。」

是拒絕吧。收回算數的手，想著湊真是個不坦率的人那類、現在說出來就會被掐臉頰的話。

兩人偶然地同時看了眼正路過的蘋果糖攤位。

「既然發現了那我就先說，這次不准再買了之後帶回家才處理。」

「講得像是我完全沒吃帶回去扔廚餘一樣、那種直接用嘴巴咬就會吃起來超級不方便的東西本來就該回家切了再吃。」

「那要回去前再買就好了吧？不會馬上吃的東西路過就買很佔手上空間。」

「因為讓妮妮拿著會很可愛。」

「這不是理由。」

「撫子和小響拿著也很可愛。」

「只是要拿著的話乾脆我去買個蘋果糖模型？反正一樣可愛。」

「而且我拿著也很可愛，我想拿真的。」

「從一開始就這麼說不就好了，今年記得把蘋果切得平均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