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海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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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在——

            ᴡɪᴛʜ keerwen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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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四月初,幾場春雨過後安陽已經染上濃濃草色,籠在晨曦裡盡是鮮嫩朦朧。

  阿清今日起了早,在後花園裡做了晨練,整個人神采奕奕明顯心情甚好,平時深鎖的眉頭都舒展了不少。路過的小廝見他這模樣不禁莞爾,道是今日與惜悅相好的許大人要攜伴至柳畔踏青,不知怎麼說服的,竟要帶著惜悅與阿清一起出場,許是喜歡熱鬧或缺個侍衛吧。

  總之,惜悅隅中方起,一開門便見阿清靠在門邊等著他,一身黛藍素衫襯的朱髮亮眼,雖面上仍是平淡表情,但眼裡卻似有光。

  「怎麼,這麼期待呀?」惜悅輕笑了聲墊起腳尖捏了一把男人側臉,囑咐道:「那許大人待我甚好,你等等可別擺臉色給人家看,知道嗎?」

  「......那是當然。」阿清乖巧回應,心道自己就生的有些兇惡,也是沒辦法。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所幸許大人壓根沒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一雙眼睛從一開始就沒離開惜悅半分,阿清充當隨從在旁侍候倒也輕鬆愜意。幾人駕著車馬至目的地時已過日中,許大人於柳畔設了宴席,惜悅在他身側唱曲,阿清就在一旁伴奏。樂聲清麗婉轉與樹上鶯燕互相唱和,氣氛很是融洽愉快。

  雖是許大人與友人的聚會,可客人大多達官顯貴,聊的話題、興趣全都不在一個點上,惜悅見阿清在一旁無聊便又問了許大人說想買幾個小點心、小飾品帶回樓裡,許大人也是大方,拿了些許銀兩給了阿清,讓他替惜悅跑跑腿,黃昏前在街市碰頭就好,今日恰好有個夜市,大可一逛。

  阿清謝過許大人便往街市的方向去了,這不是他第一次逛安陽的街,可心情卻是與之前不大相同。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初進安陽時,他看這街市似曾相識又記不起,心裡很是鬱悶,可進了風華樓後,最讓人難以適應的便是不可隨意外出,這規定簡直讓本來天天到處奔走的他快悶出病來,這麼一看,記不清的街道便不那麼可恨了。他沒和惜悅說,只要能出來走走,就是聽不懂的話題也讓他心情愉快。

  緩步走在街上,阿清也不急著購置惜悅要的東西,只是盯著一棟又一棟的樓房,想從腦子裡抽絲撥繭出個所以然來,手又下意識地去摸兜裡的錦囊,好似那斷玉就是他的安神護身符。忽然,他瞧見一間鍛造玉石工藝品的鋪子,心神一緊便屏息走了進去。

  「這位大人,您想找什麼呀?』」見來者一身凜然,老闆也不敢馬乎,和顏悅色的招呼道,可對方像是沒聽見他的問話,只是從懷裡拿出個小布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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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老闆,勞煩您看看這個。」阿清將錦囊裡的玉珮取出,捧在手心裡遞到老人眼下,斷了半邊的玉石躺在滿是傷疤的掌心看起來更是可憐。

  「啊......大人,這玉成色甚好,雖已磨蝕不少,但這雕工獨特不似哪家工法......」老人皺著眉端詳,沈吟片刻後小心翼翼的抬眼忘向阿清,「大人,您可知人養玉三年,玉養人一生?」聽聞老人說法,阿清只是搖頭不語,老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玉看著跟您好些年頭,定是生了靈氣,碎了半邊是給您擋了煞呀!」

  「不過這碎了的玉不可繼續配戴,您取了紅布給他包起來好好葬了罷.......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這有好些美玉,給您瞧瞧......」老人唏噓一番,正要準備開始說起自家玉石的好,猛然抬頭卻見眼前男人神色有異,瞬間噤了聲。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阿清盯著手上的玉珮良久,眼匡越是發紅,心裏難受的緊,街市的嘈雜和老闆畏懼的眼神都與他無關,胸腔悶痛幾乎無法呼吸,碎去半邊的玉似是自己遺失的最重要的一塊,他怎麼能忘?他不該忘的。

  但,就是想不起來。

  片刻,凝滯的空氣又緩緩地流動了,阿清徐徐吐出一口惡氣,將玉石放進錦囊,小心收回懷中,向老闆道了謝後便離開了鋪子。他知這事急不得,已經等了三年,他不介意再找個三年。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隨著日暮方至,街上也越來越熱鬧,街邊的紅燈籠被一一點起,小童與青年們興奮地成群結伴吵著接下來去哪玩,一個孩子直與朋友說話沒看路,一頭撞上阿清的腿,阿清剛要問人是否無恙,誰知孩子一望他就哇哇大哭,邊說對不起邊跑了去。

  阿清錯愕心道,自己難道真生的這麼兇惡?不禁嘆了口氣不敢再多逛,直往糕餅舖子買了惜悅愛吃的桂花酥和鳳眼糕後便到定點準備與人碰頭。可等了又等,半個時辰過去了,人潮越來越多,卻仍是沒見友人身影。

  另一頭,惜悅這才想起自己忘了與阿清說到街市有南門及北門,此刻兩人一南一北,正巧錯過。

  瞧著人來人往,阿清開始被街販的叫賣吸引了注意,心想到時回樓再與惜悅道歉了罷,難得出來,不逛逛實在可惜,小心別再撞見孩子就是,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往集市走去。
蟒寐
2 years ago

  戌時將至,柳畔街市一帶陸續點起燈火,明豔豔地綿延至華樓,其盛況瞧著倒也與白日無異。傾身下了船舶,男人將樸素斗篷換作繡著薄薄茶金的輕緞外裳,才一路行至喧鬧最盛的大街。又因著身量頗為顯眼,男人晃過倆街口便離了熱鬧處,穿入市旁暗巷彎繞一會兒,這才駐足一戶熄了燈的矮小房舍。

  站了半晌,男人抬手輕叩略顯破舊的木門,待那門緩慢地開了個小縫,才將匿於袖間的紙捲遞去,隨即回身離了那處房舍,復而朝街市行去。
蟒寐
2 years ago

  行至街市邊緣便一眼見著了遠處的高聳華樓,臥留江思索一會兒才抬眸瞧夜色,上頭一彎月牙掛著,不知何時才成個圓。墨色捺著鬱氣,終是垂眸,不再去看那快被自個兒盯穿的皓月。

  垂眸一瞧,男人倒是給個立在攤子旁閒晃的身影吸引住,細看才認出是上回那風華樓裡的清,一對厲眉鳳眸深刻得很,在其微側臉龐時倒揉去了些硬氣,順出細密愁情。

  瞧著確是那倌人,臥留江也未出聲叫喚,只駐足原處,看著那人在燈火迤然中漸行漸遠,似被數次相同情景魘住般,如鯁在喉。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夜市熙來攘往,人們要不成雙成對,要不闔家同歡,獨身一人顯的有些突兀,但阿清似若未覺,這些年他倒是學會了自得其樂。

  本低落的興致又慢慢被勾起,愁緒也消散不少,他的步速極緩,入了街市後每個攤位都仔細的看了又看像在尋什麼,可又不曾在哪個攤販駐足。直到瞧見一台老舊攤車,上頭立了根插滿糖葫蘆的竿子,串串紅果圓渾剔透,像棵茂盛果樹很是好看。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他望著滿車紅糖球,恍然間無數畫面與現實重疊,他感覺自己還是個第一次嚐糖葫蘆的興奮少年,酸甜滋味在齒縫間被憶起,可本應輕脆爽口的糖殼子不知為何在記憶裡變的黏牙甜膩,少年一咬便全碎了去,他同友人笑的滿懷——

  可那友人身影稍縱即逝,他也追不上,於是思緒飄的更遠前他和賣糖的老婦要了一串,越過漫街火紅朝著後山的方向望了望,疏落山影早隱匿在夜色裡看不清,他也不知自己望的方向應該有什麼,可就想這麼做。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或是什麼也沒有。阿清忖著又緩緩收回視線,方見滿天濃墨被兩側赤紅華樓割的細長,他忽然想起月圓時的江公子,那條黑紗帶子也像這星河夜空。他捎著糖也不吃,沉思自己最近心病老犯,似乎與那位公子告別後更趨頻繁了⋯⋯下次月盈時不知來人是否真會如約而至。

  心裡有可掛念的人感覺倒是不差。就是想著誰時,看哪都覺得那人在那,阿清不禁回頭四望,心道若真遇上了,便是緣分,自己定要把這糖葫蘆贈與他。
蟒寐
2 years ago

  男人正數著清的步子,怔忡間驀然迎上那人抬眸,飛揚鳳尾捎著金絲掃去深宵墨色,其中藏了串圓滾晶亮的糖果子。兩人雖是隔著紛亂人潮,臥留江仍能清楚瞧見男人眼睫掀起放落間,那映在瞳仁上頭的暖融燈火。

  臥留江不知清是否瞧見他,想著穿過人潮喚人一聲,卻是被那抹身影死死攥住。深林之間,自己也曾經如此目送友人離去,而那人卻是再無回頭、亦無歸途。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真瞧見了,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阿清望著那頎長墨色像望著融在燈燭下的暗影,四周人聲還在喧鬧但那一眼卻靜寂。似隔著生死的江河,時間失了意義,也不知誰更像幽魂一點,他只知自己不願留那人獨身沉於黑夜中,在這樣熱鬧的街市,在恰好想起對方的夜晚。

  還未理清內心何來的異樣,他便朝著男人走去,甚至跑了幾步,待到對方面前了,他才抬了抬手揖道:「江公子,好巧。」

  「在下正好想起公子,還以為看錯了。」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阿清垂眸看了一眼糖葫蘆,朝男人揚了揚問道:「公子可吃糖葫蘆?」
蟒寐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臥留江就看著男人穿過人流,小跑至自己面前,竟有傾身將人擁緊的衝動,向前不著痕跡的迎了一步。聽清揚那含笑鳳眸道好巧,又舉了舉手中剛買的糖葫蘆,臥留江欲言又止,只緩慢傾身湊近其頸側,在各式混雜氣息間逐漸清晰——雖然不大確定,也不敢確定。

  過一會兒男人才起身,面色如常地問:「清喜愛糖葫蘆?」並接過了被清攥在指間的竹籤子。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呼息相錯瞬間,阿清自以為算錯了距離,不知怎麼地差點與人撞上,見男人傾身卻什麼也沒說,他愣了半刻想起兩人可是同床共枕的關係,便也不去在意所謂禮節了。聽對方問起才坦言笑道,「甚是喜歡,雖在下因故已憶不清往事,可許久沒吃,很是懷念。」

  「不瞞公子,我認為這糖葫蘆也與月亮一樣,得與人分著吃才是可口。」看男人拿穩了糖葫蘆,唇邊笑意漸暖,臉上神情很是認真,「恰好想著公子,您就出現了,實在神奇。」
蟒寐
2 years ago

  「⋯⋯」因故。抑住心口悶痛,臥留江輕輕支起那串紅豔的糖葫蘆,張唇咬下,那糖殼融膩似是錯覺,甜滋碎殼混著山里紅果肉,卻苦得難再下嚥半分。

  瞧沈清晏笑意漸深,臥留江喉頭驀地湧上酸澀,啞然低道:「那葉某來得正是時候。」男人說服自己一切未有定數,怕是離奇巧合,半晌墨眸終歸平淡,免去當眾失態。

  「怎一人在外頭閒逛?」側眸避開對方神情,臥留江垂手牽住沈清晏,順著人流緩慢邁步。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與人牽手踏街的滋味很是新奇,阿清忍不住反掌回握,溫熱掌心和人相貼,對方指掌間透著淡淡涼意,並不惹人厭,他便乖順任人牽著,隨對方步伐前進,倒也自在。

  「在樓裡待的悶了,碰巧趕上友人出場,在下便央求一起出來走走,本相約街市碰頭,可遲遲未見,只好自己逛了。」阿清也無意隱瞞,隨口回答才想起今日出樓的來意,心道回去還得謝過惜悅與許大人才好。

  「不過能碰見公子,今日也值得了。公子平日也常來逛集市嗎?」阿清抬首問道,見暖黃燈光朦朧了男人側顏,心念一動總覺有說不出的心思,情不自禁想更了解對方一些。

蟒寐
2 years ago

  隨著兩人交握,男人原本微涼的手心讓小自己一些的指掌沁暖,似是如此牢牢牽著,便能將這人從華樓之中拎出順走一般,遠走高飛。

  想起自己仍有要尋的人,但當認出沈清晏的那一刻便什麼都拋卻腦後。他真正希望尋回的、失而復得的,和迫切見到的⋯⋯,只道滿腔複雜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再輕輕收緊與人交握的指掌。

  「今日怕是湊巧,因葉某也認為逛街同賞月一般,得與人一起逛才好玩、盡興。」復述沈清晏兩回見面都說了的話,臥留江唇角不著痕跡的漫上笑意,也趁人流少些,讓人行至身前走著,「清想逛什麼,便盡管帶葉某去吧。」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聞男人學著自己的話說道,阿清頓時嘴角上揚掩不住笑意,不禁心道,君心確實似我心。

  「好!」牽著男人厚實掌心握了握當是答覆,於是一人的漫無目的成了兩人的悠悠信步,逛街的興致霎時被提起,也不知是攤販更有趣還是和人散步更有趣一些。

  阿清拉著葉成江東瞧一個乾舖吃食,西看一個十色花糖,他不曾細逛這般遊樂場合,什麼遊戲小吃都新奇的很,見那捏麵人又起了玩心,讓老闆給兩人各捏一隻,一紅一黑很是可愛。像是要把那街市有趣的都看了遍,手上的東西是越來越多。
蟒寐
2 years ago

  讓沈清晏牽著將街市逛遍,臥留江倒是許久沒有如此放鬆,只是大多時候都望向那映了燈火的側顏、總是澄亮清明的鳳眸,瞧對方雀躍模樣便覺舒心,卻仍揣著些五味雜陳⋯⋯。

  兩人一路行至街市末尾,再向前便是風華樓,而臥留江臂上則掛滿了方才買的小巧玩物,看著是玩得頗為盡興。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彎月悄然西沉,見著熟悉的朱雀華樓,阿清才道兩人已是逛了許久,街尾攤販也僅剩下一二,思及此,他的腳步不禁緩了許多只願這時光再過的更慢些。

  他並非沒注意到男人的視線,阿清也時不時側首瞧他,男人表情本就少,隔著墨帶神情更是淡去了許多,手上暖暖力道讓他猜想葉成江大抵也是愉快的,這便足矣。

  待走至樓前他才垂眸望了望滿懷的戰利品,然後緩緩將紅髮捏麵人取出插上男人衣襟,看那小娃娃端坐對方心口揚眉笑道,「這是謝謝江公子今日陪我逛集市的謝禮。」
蟒寐
2 years ago

  「靠太近可是會被葉某吃掉的,冒牌小清。」垂眸端詳方才那老翁給捏的小麵人,臥留江沈沈地笑,抬指撫弄了下紅髮麵人的臉蛋,那麵人捏得神似,只是差本尊太多。又看下自己那個墨色麵人,臉糊成了一塊、瞧不出個所以然,要交換著實送不出手。

  思索半晌,臥留江才鬆去交握指掌,從袖內取出一枚精巧的茶金墜子,上頭全無綴飾花紋,只於尾端之處簍空個小塊。「原是打算月中贈予你的。」說罷抬手,臥留江將那小巧茶金輕輕安入沈清晏束高的髪。這小墜果然與他預期一般,細膩地給人添了光華,「好看。」

  隨後倒也未立即退開,指掌順著沈清晏髮流,替人理了下如瀑朱紅,這才收手。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還請公子高抬貴手,深夜歸途有小清替在下陪著您,我才安心。」阿清啞然失笑,不知原來對方也是會說笑的性子,望著男人嘴畔淺淺笑意竟覺幾分可愛。

  除了那半碎的玉珮,阿清向來沒有配戴飾品的習慣,更不知自己收禮的原因,放在之前肯定得回絕的,但男人的一言一舉很是自然,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便順手替他戴上了,還誇他好看。阿清愣是讓人替自己理了髮容,簡單二字不知怎麼的竟讓他面上紅了幾分,下意識垂眉避開男人的視線,低聲道:「謝謝江公子。」

  突然一陣喧嘩打斷了他的思緒,風華樓今日依舊熱鬧,這時間恰好不少人出入遊樂,阿清這才見門口小廝朝他打招呼,方想起自己今日出場還得向上頭報備,不禁抬首問道,臉上滿是殷切期盼:「時候也不早,不知公子今日是留下還是圓月之時再見呢?」
蟒寐
2 years ago

  「葉某一廂情願,要不習慣再拿下便是,不必介懷。」見沈清晏側過臉,似要藏住神情一般,臥留江才覺著方才是自己冒昧了,這便補上後話望人自在一些。

  這會兒瞧著男人微仰金眸,臥留江差點應道今日留下,頓了半晌才答:「月中,葉某再來見你。」最終還是將那黑糊糊的捏麵人遞予沈清晏,笑道:「清可要咬得小力些。」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在下很喜歡、」聽聞男人誤會了自己心意一心急著解釋,耳尖也隨之染上緋紅,一雙燦金卻是定定的望著葉成江,不再避開:「只是⋯⋯有些羞赧罷了,望公子莫見怪。」

  雖略感可惜,但有了約定便也不覺這幾日多漫長了,阿清不再挽留,朝男人揖道:「月中在下必翹首以待,公子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說罷便雙手接過墨色麵人,只覺越瞧越像,就是少了些稜角多了幾分可愛,不禁打趣:「怎麼捨得咬他,公子不在,小江這幾日還得在床頭陪我睡覺。」 
蟒寐
2 years ago

  聞言愣了會兒,臥留江對上沈清晏的眸子,氣息莫名不穩,「喜歡就好,是你不嫌棄。」想著自己來來回回那幾句話,也無太大的反應神情,久了沈清晏怕是會覺著無趣,男人向來不大在意他人眼光,在對方面前倒是懂了侷促滋味。

  瞧沈清晏喜愛墨色麵人,臥留江假意叮囑那麵塊可別讓清兄睡到日上三竿云云,這才將人好好地送回樓裡,而後離了花街一帶,往山上行去。
蟒寐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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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子夜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分別之後,每晚數月亮又圓了幾分似乎成了習慣,除此之外生活也沒太多區別,沒被翻牌的日子阿清便往小花園練劍,或窩在藏書閣看看詩書禮樂,被藏在其中的春宮圖冊驚呆,甚至與惜悅討教所謂龍陽之事,也是充實。

  至於那麵人,自然無法撐至月中,沒出幾日便乾裂了去,阿清雖心道可惜也只能拿去喂麻雀,此事還被惜悅調笑了許多日,他也不在意,心想下次再與江公子去捏個糖人定能保存更久。

  很快,又是月中十五,阿清特意保留精神待至亥時,梳洗過後換上簡便素衣,沒忘帶上那小茶金墜子,並讓小廝將酒水備妥至菊字房,等待那江公子的蒞臨。
蟒寐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圓月高掛,臥留江乘著墨色前往華樓,先前來時與小廝要了當日的廂房,聽聞沈清晏早已備妥,便讓小廝去房中請了人,再一道過去廂房。

  思索此舉許是過於急切,臥留江佇立廊道間等著,面色木然之下藏抑了些不知所措與期盼。正遇一對倌客路過,那香粉酒液之氣熏得男人清醒了些,定定望向小廝去時路,好似盯著那兒沈清晏便會馬上出現一般。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當那熟悉腳步聲由遠至近,他便知自己等的人來了,不等敲門聲響起,阿清便開了門,看那小廝被此舉嚇的啞然不禁開口問道:「許是江公子到了?」

  「啊、是,江公子在樓下候著了。」小廝說罷便領他下樓,阿清在樓梯向下望見葉成江就笑了,最後幾階甚至三步併作兩步,步履輕盈的到對方面前,見小廝表情有些古怪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站定揖道:「江公子。」可同樣的稱呼,叫喚起來卻比第一次親暱愉快許多。
蟒寐
2 years ago

  見沈清晏歡欣模樣,便覺著四周燭火更亮了些,臥留江待人行至面前才微微捎上笑意,「久等了。」而後頷首示意小廝領二人前往廂房休憩。

  行進間,男人注意到沈清晏髮上佩戴的那抹茶金,心頭漫起暖暖喜意,到了廂房內都未移開目光,遣去小廝後才低道:「今日也好看。」一面垂眸瞧著那瀲灧燦金,臥留江微瞇墨色,思忖這次或許可待得久些。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沒想到再次見面對方又是誇他,臊意忽地爬上面龐,風華樓裡好看的人兒比比皆是,他倒是從沒想過自己是其中一個,雖內心隱隱開心,面上仍無奈笑道:「公子別笑話在下了。」

  不習慣的誇讚聽著仍舊不習慣,可碰面的欣喜蓋過一切,進了廂房也不若初次拘謹,自然地服侍對方脫去外衫,整齊疊起,一雙鳳目彎成新月模樣,「公子今日想先洗沐或是聽曲,或聽再下敘道大漠奇聞?」阿清心道對方留的時間短,總之沒有先睡覺的選項。
蟒寐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見沈清晏對於自己拙劣的誇讚有些無奈,臥留江頓了頓要再說些什麼,又想到自己來去就那幾句,實在上不了檯面,這才打消念頭,木木地順著人脫去外衫。

  「洗浴。」語畢思考了會兒,喝多了再沐浴怕是有些麻煩,男人順勢將內衫鞋襪脫去,披掛在屏風一側,又道:「待會想聽曲。」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都聽公子的。」想著上次對方差點在浴池睡去嘴角若有似無的揚起,阿清將男人披掛於屏風的衣裳順的平整了才突然想起什麼,喚小廝替其回房取了個藥草布包來。

  「在下近日得一湯粉方子,由地骨皮、半枝蓮等藥材製成,來這風華樓本一直睡不安穩,可這幾日試了試,安神放鬆效果確實極佳,不知公子有無興趣?」其實這東西大抵一般藥行也能尋得,但阿清每發現一個好東西便想和好友分享的性子似乎從沒變過。
蟒寐
2 years ago

  聽沈清晏解釋那湯粉用材及功效,臥留江思索半晌,想著上次睡得挺沉,不過既是對方推薦、那試試也無妨,便答:「好,那便麻煩。」一面又覺著沈清晏著實細膩,雖個性爽直、可行事認真,甚至能說是一絲不苟,讓男人有些好奇其醺醉模樣。

  「今日也喝得盡興些罷。」臥留江盤算著灌醉沈清晏,都未注意到自個兒的唇角勾起,笑瞇了墨帶之下的黑。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阿清將湯粉盡數倒入後便坐在浴池邊傾身以手和水,幾縷落下的朱髮險些入水又被撈起至耳後,看那粉末與熱水和勻了才抬首望向男人,臉龐被濕熱水氣蒸紅,眉尾帶笑竟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在下酒量可不差,喝個盡興怕是江公子會先醉了。」

  此話不假,自有記憶以來他還不曾喝的爛醉如泥,一是環境不許過於放鬆警惕,二是真醉了可沒人替他善後。

  待藥浴備妥阿清便退出了屏風將浴池留給葉成江,自己則在榻上坐下看那窗外高掛的圓月,房裏能隱隱嗅到溫和草木香氣,思緒似乎跟著輕飄了起來,他不禁想道,若是在這人面前喝個八九分醉,好像也沒關係,他總覺得葉成江不會把自己扔出去的。
蟒寐
2 years ago

  「是嗎?可葉某得留些餘裕體會這藥浴效用,怕是只能小酌幾杯。」眸子隔著墨帶端詳沈清晏,順其勾髮的指掌至耳畔後頸,臥留江知曉自己酒量差,早早便備好了藉口避酒,也不怕沈清晏喝多。

  方泡入溫熱藥浴便讓男人有些睏意,稍稍清洗了下有些塵灰的亂髮。許是藥浴作用,臥留江受著熱氣蒸騰卻越發清醒,待洗淨身子便出浴擦身,簡單地套上了潔淨內衫,繞過屏風朝外間走去。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葉成江道只能小酌幾杯,阿清便讓小廝也備水烹茶,夜已深茶水不宜太濃,白茶合適,頭道茶湯便不要了,隨後他又抱著笛試了音,待男人熱騰騰的步出浴池才倒了酒請人入座。

  「曲前在下先敬公子一杯。」阿清舉杯笑道,仰頭一飲而盡,頗有不醉不歸的氣勢。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酒過兩巡,阿清沒忘江公子還在等著聽曲,望月撫笛本是他幾年來的喜好,於他而言沒什麼事比吹笛更能寬慰心裡煩悶,不過這回多了個聽客卻有不同的感受。

  阿清望了眼那快融入夜色的男人,心裡越發踏實,像落葉歸了根,他也說不清。呼息方定,他垂目將紫竹靠上唇畔,指尖緩緩撫過,笛音頓時如涓涓細流,清和冷月繞窗櫳,幾轉過後十指翻飛笛音漸亮,如江水滔滔,響遏行雲,倒是不怕擾人清夢。

  不知為何,他想起蒼鬱山林,想起鏗鏘劍鋒,想起疏影橫斜裡的一襲墨色,心思越發澄澈清明,卻又無法確定,待笛音稍歇,音律漸收,他再次抬眸望眼前之人竟一時無語,滿腔沒來由的思念亦無法解釋。
蟒寐
2 years ago

  瞧沈清晏先行飲盡一杯,臥留江倚著窗屈腿而坐,看似懶散睏倦的模樣、實則雙目清明,墨色淡淡瞧著面前以竹笛依唇的男人。濃密眼睫覆著涼薄月紗、於其眸下投了抹雅致鬱色,隨垂眸掀落作鱗蝶翩飛。

  笛聲起,臥留江越發篤定,這人確是沈清晏,只是對方早已不記得那兩個山中暢談的少年郎,自己存在似乎與沙場舊憶一同斑駁消弭,要不是曾看了那被收妥在沈清晏房中的書信,或許他便能相信沈清晏只是還生著氣、不欲與他相認。

  此時再見,恍若隔世。遍地血色過於晃眼,男人怕漏了沈清晏,便一寸一寸的掘,直到迤然血路乾涸殆盡,指掌至今似仍殘留屍骨餘溫,或許自己早該慶幸,當時並未在那雪地之中尋著那抹朱紅。
蟒寐
2 years ago

  一曲稍歇,臥留江不著痕跡的垂下眸,望著沈清晏虛攏笛身的指掌,心道或許忘了才是種解脫,避去舊恨蹉跎折磨,半晌才啟唇輕道:「笛聲雖美,葉某卻是聽出些未了心願。」徒增煩擾,百般苦痛。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緩了半晌,他才找回些氣力將那滿腹愁緒又藏了起來,聽聞男人點評卻是一愣,頓時心頭茫然虛浮,又像被人刨挖開來看見了最深的疤,他想裝做無事可嘴邊笑意仍舊失落,「江公子好耳力。」

  輕放長笛於案側,阿清取了酒壺給兩人添上,很快又飲去一杯,眼神望葉成江卻似透著人看遠方,籠着濃黑睫影很是朦朧,聲音亦是如隔水飄渺,「在下給公子講講那大漠之前的事可好?」

  垂眸望著掌中空杯,也不知對方是好還是不好,再啟唇便是徐徐往事舊憶,可怎麼憶也只有三年前——

  「三年前,在下於關外受了傷,要不是被路過的商隊所救,可能就那樣沒了。」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可怎麼受的傷和之前所有事,在下都記不起,連自己的名字⋯⋯也只記得單個『清』字。」他說的輕巧,面上亦是平淡無波,可指尖捏著瓷杯卻同樣慘白,怕是要把那盞白瓷捏碎,方鬆了手上力道,又飲一杯。「當時,在下身上只留下碎了半邊的玉珮。」

  「雖想不起,可我知⋯⋯在下清楚那是極重要的故人所贈,便一直隨身帶著,」語罷,阿清便從懷裡拿出那小巧錦囊,動作極緩而珍視,「這幾年,在下一直在找這玉珮的主人,許是這點念想,給公子聽出來了罷。」

  再次抬眸,一雙燦金已被酒意和月輝洗的水亮平靜,他細細看著葉成江,也不知有意無意,輕嘆笑道,「實不相瞞,在下初次見著公子時,曾以為是故人,可大抵是在下太思念才錯認,若有無禮之舉還望公子莫見怪。」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講了這般無趣事怕公子要聽乏了,在下自罰一杯,可不能壞了大好月圓。」阿清酒量雖好,可喝開了便話多,自己的事講完了才後覺地意識不妥,霞紅自面頰延至眼尾,趕緊自圓其說,略顯慌張舉杯揖道,「等等在下再給公子吹首邊塞小曲應應景吧?」
蟒寐
2 years ago

  抿去杯緣酒香,臥留江靜聽沈清晏徐述那他未曾知曉、劫後餘生的過往,指尖在無覺之間攥緊了矮榻墊料。而後說到那錦囊,男人探手接過那小巧布包,裡頭滑出的玉墜光澤柔美,就是那本該有的圓邊兒碎去半塊,囫圇滾入黝黑大掌,與男人總往袖底藏的那塊一模一樣。

  另半塊碎玉是臥留江在屍場中掘到的,當時指掌雖被霜雪凍得失溫失覺,仍舊摸得出來——正是自己十六歲刻予沈清晏的那塊。

  上頭曾圓兩人晏然舊夢、年少初心,只是大夢將醒未醒,徒留一人未曾忘。
蟒寐
2 years ago

  「葉某耳朵一向厲害。」嚥去喉間酸澀焦苦,臥留江抿著一腔淡漠,並將錦囊繫妥了交還,聽沈清晏道似曾相識卻略難自持,又低道:「無妨,我也覺著與清一見如故⋯⋯熟悉得很。」本是故人,又何來一見。

  微抬臉龐,男人瞧了眼那高掛圓月,半晌才應沈清晏:「怎會聽乏,說出來才能舒服些,老憋著可是會憋出病的。」看著對方酒盞見底,臥留江舉杯又給人斟滿,頗有放倒沈清晏的架勢,但未置喙吹曲一事。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幾杯下來喝的都有些急,阿清已是半醉,拿著錦囊搓了又揉,聽見對方亦感熟悉,不禁瞇著眼笑道,「說出來確實舒坦多了,還得謝謝公子不介意在下嘮叨。」

  此話不假,這些年只有薩辛知曉他失憶之事,但阿清不信對方,便是想起些零落片段也不願與他說道,只能獨自悶的慌,這回藉酒向葉成江吐露心事,心裡頓時輕鬆許多。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阿清鳳眸半闔瞧那杯子又滿,也是乾脆地舉杯飲下,只當自己在喝白水,甘甜酒氣熏的他面色燙紅,薄汗延著鬢髮濕了些許,緩緩抿去唇邊清夜他突然樂道:「本該我給江公子倒酒,這倒是反過來了。」

  興許是酒勁上頭,阿清只覺此情此景很是好玩,腦子到身子都熱呼呼的,望著仍舊淡然的男人,他忽然憶起什麼,含著笑朝葉成江靠了靠,竟把暖燙臉頰直接往人頸窩貼去,呵呵的笑了起來:「上回牽手便覺公子體溫低,果然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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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寐
2 years ago

  本想應道兩人早已是朋友關係、不必拘於那些禮數,卻沒想沈清晏直直地枕上自己頸側,臥留江愣住半晌,再回神已被那溫熱酒香沁暖,只好舒展手腳,挪個舒適位置讓人好躺。

  「清的體溫倒是挺高。」感覺身側窩了個暖爐,本就有些貪戀溫度的男人下意識朝熱源湊近。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本是與人玩鬧,可葉成江十足貼心,阿清便順著男人動作給自己找了個舒服姿勢,平時總挺直的身形竟一時沒了正型,他想自己是有些累了,偶爾這樣賴著也滿好,抬頭能看人又能看月亮。

  「公子,你瞧我的掌心。」躺好了便睏,阿清懶懶的把雙手攤在月光下,話有些文不對題。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上頭無數細小傷疤之外虎口還有一層繭,「我醒來後對自己一無所知,可這身體一看就是習武的,一年四季都熱,傷好了後也不畏寒,武功可好了⋯⋯」說著說著自己竟有些不知所云,阿清沈默了會才又抬眸望向葉成江側顏,認真問道:「做為交換,冬天我給公子暖榻可好?」
蟒寐
2 years ago

  瞧著人攤開的指掌,臥留江先是抬指撫觸那傷疤薄繭,而後覆上黝黑雙掌、握好了沈清晏的,才啟唇應道:「確實是雙習武的手。」受著掌間遞來的暖與滿腔熟悉氣息,男人似在冷涼庸碌間汲取片刻安慰,沈清晏之後,這份溫暖便再難割捨半分。

  聽沈清晏提交換之事,看起來玩笑一般的約定、卻說得比誰都認真,臥留江冬日總會遠行,只怕屆時不在——

  「我冬日⋯⋯會回來找你討的。」說罷男人只垂下眸子,看清那迷離燦金,而後似是有些出神,指尖輕輕偎過沈清晏唇傷。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望那交握指掌深淺相疊,銀光自指縫間片片落下,有些晃眼,阿清也握著男人的手晃了晃,雙眸輕闔,細細撫觸掌心紋理,心道葉成江的手也是雙習武的手。

  恍然間他又見那墨色身影,林間翩躚,雙劍相擊,刀光劍影卻是少年朗聲笑語,好似還能嗅見那草木香氣縈繞鼻尖——

  「那就勾指約定了。」蹭了蹭男人頸間,他越覺這氣息相似,也許是自己真醉了,阿清把兩人相疊的尾指勾了勾。

  心緒方定,葉成江卻有些不安份,唇上傷疤皮膚本就薄而敏感,被撫過的雙唇微啓,牙間順勢叼著那隻不老實的手指輕輕磨了磨,才掀了眼望黑紗後的眼簾,含糊道:「有些癢。」
蟒寐
2 years ago

  「嗯。」看著兩人交疊勾起的尾指,臥留江低低地應聲,似是沈溺靜謐一般,只餘胸口沉著喟嘆。

  「癢?」看沈清晏抬眸望著自己,臥留江不禁輕笑回問,受制指節如被貓咪細細嚙咬一般,略帶浮躁,半晌才順習慣挪指探入其口間、柔柔按住了滑潤軟舌,哄人鬆去齒列。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口裡本熱,舌腹上微涼力道讓他愣了會,被阻止了磨牙似有些不滿,沈吟著吮含一下便鬆了牙關,看那可憐手指仍留下淡淡牙印,才朝人眯眼笑了笑。

  「江公子,再飲一杯嗎?」斜望案上酒盞,他的眼尾被酒意和睏意染的濕潤,聽著男人心音越是困倦,卻執意想再和人多說幾句。
蟒寐
2 years ago

  望了眼指節上頭的淺淡牙印,臥留江不以為然地挑眉,接著便瞧見沈清晏那不知是歉意亦或得逞的酣然笑靨,乖順鳳眸盛了醺色。此時倚於身側的要不是故友,自己怕是早已心亂如麻,就此淪陷⋯⋯?

  「睏了就睡罷。」聽沈清晏已明顯低弱下來的嗓音,男人抬顎將燭火吹滅,月兒讓酒水晃盪、瀲灧幾分,黝黑大掌映著朱紅如瀑,終是攥緊這縷殘香。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燭影零落獨留一縷殘煙飄渺而去,他還想著要問葉成江今晚有無盡興,明日是否早起、是否一起用早茶或是午膳云云,可意識卻在月暗燈昏後悄然沉落,他只是緩緩點頭,什麼都來不及問出口便倚著人闔上雙眸。

  這次他沒把男人當枕頭妖精,他知這是江公子,若不是這輩子見過,那許是上輩子,前世此生有緣再續,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記不記得又如何?反正他挺喜歡這人,那便怎麼樣都好罷。睡過去前阿清擁緊了身前溫度,模糊思道。
蟒寐
2 years ago

  看著沈清晏入眠,臥留江將墨帶繫扣緩慢解開,月光柔膩地勾勒了那絲縷丹紅,與友人略帶倦色的眉眼。良久,男人才蜷身擁緊沈清晏,墨黑眼睫濕去一隅,「沈清晏,」

「別再留我一人。」

  海棠艷,開又謝。四季更迭如初,似是、獨我活在無你的世上。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蟒寐
2 years ago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圖還沒畫完只好晚點再補
本來只有要逛夜市結果兩個人對的意猶未盡於是又接著看月亮
蟒寐
2 years ago
什麼你還沒畫完ㄇ其實我們可以再晚點(來ㄅ及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keerwen662: 恆我怕我等等又磨很久 (慢吞吞星人
蟒寐
2 years ago
不管多久都好 愛ㄋ和將軍............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keerwen662: 大蛇認出來我好快樂 愛寶和大蛇⋯⋯最可愛溫柔的大蛇我邊對邊尖叫
蟒寐
2 years ago
葉某來得正是時候 !!!!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keerwen662: 大蛇話少但字字金句!!!都聽公子的 !!!!
江清海晏
2 years ago
偷偷的把圖塞進去
蟒寐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蟒寐
2 years ago
⋯⋯⋯太好看了我要發瘋!!!!!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圖和文都那麼美麗我怎麼有榮幸和你一起玩耍!!!!(揪緊大蛇衣領
我整個看完了當下我好難過,都不知道是為誰在難過。

之前就有注意到阿清身上那塊玉,現在才明白那塊玉不只是年少風發時的信物,更是阿清的心,碎了的那一半或找的回來或找不回來,自己擁有的那一半也因為不完整而無處安放。我想阿清是想找回自己,無論會面對的是地獄還是泥沼,我們的將軍肯定是會迎敵而上,一如他曾在戰場上堅持到底。

蛇蛇掏出那塊玉的時候我心更酸了,蛇蛇到了那個戰場尋他的沈清晏,卻只有找到那塊玉及一片狼藉,這麼多的歲月他走遍大江南北,就為了找那一年與他切磋、暢談未來的少年,這份重情卻在找到人的時候退卻了,實在是太令人心疼了,甚至他的膽怯也只敢在獨自清醒的時候說出來,好像怕懷裡的人會再次離開他一樣。
喔老天,看完真的好難過,他們都要好好的
最後阿嬤多嘴一句
他媽的天下那麼多巧合就是命中註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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