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希莉婭。」
看到一周不理自己的希莉婭，烏法娜悄悄的走到她背後戳了戳她打招呼。

「呃、嗨，烏法娜，」後背突然被戳了一下，希莉婭嚇得不輕，她猛地轉過身來，從書櫃裡頭抽出一本書掩住自己大半臉龐，只露出書後一雙灰藍的瞳。「你怎麼在這？」

繼上次在交誼廳外偷偷親了她，希莉婭已經一週不敢見烏法娜了……噢，梅林的鬍子，天知道她還要怎麼面對烏法娜？

她直起身子，微不可見地往書架靠，直到自己後背抵著壯觀的書牆。「我還有課、我先走了……」她的眼神游移著，聲線也弱了下來。

－－她是不是又想跑？

已經和希莉婭玩了一周“捉迷藏”的烏法娜有些不耐，她看著半遮著臉的希莉婭，微微偏頭回憶對方的課表。

「我記得你這個時間都沒有課，不然你怎麼會在這裡？」烏法娜撐著書架擋住了希莉婭的去路，笑著問她。

聽到自己拙劣的謊被拆穿，希莉婭頓時失了底氣，像顆洩了氣的皮球般垮下肩來。她不敢看烏法娜的眼睛，只是盯著對方紅金相間的圍巾，語氣裡滿是心虛：「對呀……」

「所以，妳怎麼來了……？」語畢她輕輕抬手，把烏法娜撐在牆上的手按下。

烏法娜瞄了一眼希莉婭的動作，也不掙脫，反而整個人靠向希莉婭可能逃跑的方向站著。

「來找你啊，不然呢？」
烏法娜直視著希莉婭的眼睛，她不太懂對方眼中的閃避，那使她不解而煩躁。
「為什麼妳要一直躲我？」

「我、我沒……嘶……」希莉婭聽出烏法娜不太好的語氣，大致推敲出對面的人此刻正因自己躲著她而生氣。她想否認，卻怕又惹得對方不悅，情急之下咬了自己的舌頭，疼得她倒抽一口氣。

噢，痛極了。她討好似地捏了捏烏法娜的手，希望能讓她消氣。

烏法娜看著眼前的人想辯解卻咬到舌頭，還拉著自己的手撒嬌，覺得好笑又氣不下去了。
她拍了拍希莉婭的手，無奈地嘆氣。

「我沒有生氣，但是你為什麼要躲？」
「你討厭我？」
雖然知道這並不太可能，但是烏法娜還是想問。

－－要是她真的討厭我，那真是尷尬了
她扯了扯嘴角在心裏吐槽了自己。

「我沒有……」希莉婭皺了皺眉，「但我不能說為什麼。」要讓她親口承認自己好像也喜歡上了她？那還不如讓她選修麻瓜研究。

她仍是一手拿著書擋著自己的臉，心虛地看向別處。那在心底迅速萌芽的情愫使她不安，她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叫囂著快逃跑。

但她不能逃，她不想再一次傷害烏法娜。

希莉婭覺得自己比任何時刻都還焦慮，她又咬起自己的唇，慶幸此刻對方的視線被書遮擋著，烏法娜沒能看見她的嘴上沾上的血跡。

希莉婭的回答依舊非常含糊，讓本來已經消氣的烏法娜又有些無奈，她並不想表現自己不耐煩。
她拉下希莉婭遮著臉的書，看見對方又咬破了嘴唇，忍不住皺了一下眉，並抬手把血抹掉。

「不要一直咬，都流血了。」
她搓了搓指腹，撐著書櫃在更近的距離盯著希莉婭依舊不願直視自己的眼睛。

「你喜歡我？」
烏法娜覺得很緊張，但她認為她勝算很大。

/幹幹好像在賭博勝算大（蛤

/我也緊張極ㄌ（沒你的事

/

也許是烏法娜最後的問句太過衝擊，她突然有些暈眩起來，趕緊揪住烏法娜的長袍才沒跌到對方身上。她愣愣地張嘴，看著近在眼前的臉龐，聲音細如蚊蚋：「你知道了……？」

這無疑是間接承認了自己的心意，在烏法娜面前她所有偽裝都不堪一擊。

「我真是糟糕極了……」她覺得自己像是個玩弄對方感情的混蛋，前一刻還說著自己不會愛她，後一秒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眼前的希莉婭的反應看起來像是快要昏倒，烏法娜有些緊張的扶住希莉婭。
她依舊不太懂為什麼希莉婭會有這樣的反應，但這種場面她已經完全氣不起來了。

「我猜的。」
她低頭看著崩潰的希莉婭。
「為什麼糟糕？」

「說不上來，」她還是緊緊抓著烏法娜的袍子，彷彿緊握住一根大海中的漂浮木。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這讓我覺得，我像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她很慢很慢地把頭靠上烏法娜的肩，腳步還是有些虛浮，她放棄了離開書架間的想法。

「妳會覺得，我這樣、很糟糕嗎？」

烏法娜嘆了口氣，她拍了拍希莉婭的背，想了想還是停下把對方拉到懷裡的動作。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你不覺得你現在做的事更像在玩弄我的感情嗎？」
－－和自己出去玩，一起做吊飾，還主動親了自己。
烏法娜甚至都開始思考要怎麼請求對方成為自己的女朋友了，對方卻開始一直閃躲自己。
她每看見希莉婭轉身一次，就更懷疑彼此一次。
她不想這麼快就妥協，但看見希莉婭的反應，還是放棄了強硬的的態度。

聞言，希莉婭揪住烏法娜長袍的力道更大，把本就不平整的袍子抓得更皺。「我很抱歉……我很抱歉……可是我好害怕，不該這樣的──」她鼻酸了起來，明明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來肯定糟糕至極，卻無法停止那股想哭的衝動。

她感到極度不安。喜歡是可怕的情感，讓自己變得不理智，她不知道在感性驅使下自己會變得如何。

「我說過我不想傷害妳的……」但她仍是在無意間傷了她。她抬起頭，清冷的臉上有著淚痕。

看見希莉婭的表情和眼淚，烏法娜現在對於自己的態度後悔得要命。明明原本是自己在生氣，現在自己卻像是什麼在欺負少女的惡人一般。

「好好好，沒事，你不要哭。」
烏法娜把對方拉到身邊，抬手用袖子幫她擦眼淚。

她思考了頃刻，還是選擇了退一步。
「我沒有被你傷害，沒有那麼脆弱，你不糟糕，不要哭了好嗎？」
自己實在是不太會安慰別人，說出來的話好像都差不多－－這讓烏法娜有點頭痛，到底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呢，她都要對追女孩子有陰影了。

被烏法娜拉過去擦淚，希莉婭乖巧地站在原地聞著對方身上的咖啡香，聞言點了點頭。

淚痕被擦乾，她看著烏法娜，欲言又止。

「所以……我們現在……」

現在？這真是個好問題
烏法娜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她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麼，畢竟氣也氣不成了。

「什麼意思？」

希莉婭搖了搖頭，抬起手捂著自己的臉，她還是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

確認心意後她反倒比之前還要不安，也許是因為父母的例子真的太失敗，她已經不敢相信任何一段感情了。

「我好害怕……」又開始喃喃起來。

她是不是又要哭了，我剛剛說了什麼

烏法娜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處於無奈，還是慌張的狀態了。她忍不住再嘆了口氣，微微彎腰直面著希莉婭，隔著手掌問。
「害怕什麼？」

雖然她覺得自己的問題實在有點蠢。

如果我們最後還是分開了怎麼辦？這問題蠢得她都不敢問出口。

「沒事，真的。」話語隔著手掌悶悶的傳來，也許是怕烏法娜不相信，她又重複了一次：「我真的沒事。」

現在開口說什麼都彆扭，她於是懊惱地哼了一聲。

烏法娜扯了扯嘴角，希莉婭現在的模樣完全沒有說服力。在剛剛尷尬的氣氛下，她好像想通了什麼

「你相信我剛剛真的沒有生氣嗎？」
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烏法娜選擇跳過這個話題。
她盯著希莉婭，又跳到了另一個話題。
「如果我現在做什麼，你會生氣嗎？」

希莉婭搖了搖頭。

「我為什麼要生氣？」她揉了揉自己的臉，想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一點。

然後她抬起頭來，看著烏法娜。

烏法娜看著希莉婭沉默了兩秒，就低著頭湊了上去碰觸希莉婭的唇瓣
－－用她自己的嘴唇。

真的溫溫軟軟的。

烏法娜沒有其他動作，就這樣輕輕碰觸著對方。
……當然，她希望希莉婭不會下一秒又突然開始落淚或是揍她一拳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吻住，希莉婭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抬起手來軟軟地捶了烏法娜一拳。

那是她的初吻。

她覺得自己又有點想哭了，但是不想嚇到烏法娜，於是把自己埋進對方的胸口，伸手環住她。

「你這樣……要對我負責……」

希莉婭會有的反應，烏法娜在親下去之前也想過，唯獨沒有想過這種－－像撒嬌一樣的反應。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希莉婭也只是個少女，但她卻感受到了一種違和……好像這不是希莉婭

烏法娜就這樣輕輕抱著希莉婭一邊愣著，思考原來的希莉婭會不會有這樣的行為。

/法娜大概是忘記CC喜歡她所以會變很正常（？

她怎麼不說話了？

面前的人沉默了很久，久到希莉婭都開始思考自己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所以還是嚇到她了嗎？

她在烏法娜懷裡嘆了口氣，開口時已經沒有方才那有些哽咽的鼻音：「所以要不要給我個交代了？」

/好好笑cc彷彿情緒控管失敗（幹幹

「呃……嗯」

烏法娜含糊的應了幾聲，硬是把莫名奇妙的想法都暫時放到旁邊。
她摟著希莉婭沉思。

給個交代？她當然想給個交代，她甚至想過希莉婭可能會想要有儀式感一點的再一次告白。
但是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她突然有點想……逃跑。

「交代當然是……要給啊。」
她艱難的開口，當然，一開口她就覺得不太妙。

她似乎必須說些什麼，否則她要不是再也不用跟希莉婭說話，就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但既沒有準備，身上除了口袋的一堆糖果以外，什麼都沒有－－掏出魔杖更是不用考慮－－這個情況似乎不比不給交代好多少。

「我可能給不出很正式的交代。」
烏法娜嚥了口口水。
「所以你現在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了嗎」
她無奈的扶著額頭。

希莉婭聽到含糊的回答，在對方懷裡輕輕一笑。「不用緊張，就算沒有準備我也不會吃了你。」

聽到最後一句問句，她直起身子，認真看進烏法娜的瞳孔。「我的榮幸。」她用了接受對方邀舞的句子，勾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

「但是……」才剛說完她便嘆了口氣，「你得接受我可能會是個患得患失的人。」她不敢說得太確定，但即便她努力想擺脫父親，她始終能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些許父親的影子。

──一樣的患得患失、一樣的喜怒無常，甚至連哭起來的樣子都一樣可悲。

她實在壓抑自己太久，此刻再也不想偽裝自己高傲又無情的樣子，又埋頭在烏法娜懷裡。

她好久沒被擁抱了。

她也好久好久，沒有像個這年紀少女該有的樣子一樣，盡情地展現自己的情緒了。

希莉婭沉默地待在烏法娜懷裡，在陳列叢書的書架間，細數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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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一下這個時光 cc之後可能會強制讓你遺忘（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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