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的祭神慶典,主辦者想做些跟以往不太一樣的活動,也促進城鎮的商業,便將做了點小改動,增加了燈會的活動,各家都可以拿出自己做的燈籠擺在城鎮的廣場上供人觀賞,做得最好的還有豐厚的獎金,吸引不少人參加,活動盛大,路邊的小攤販自然也增加了許多,有人的地方就有錢賺。
紅衣青年任由長得一模一樣少年們拉著,一下子看看掛在旁邊的燈籠,一下子被拉去買些吃食,兩個少年懷裡還有幾樣剛剛逛攤販買下的有趣的小玩意。
上次答應了雙胞胎一起逛燈會,易逍瀾自是不會食言,三人是用過飯後才出門的,但一路上還是買了不少只有慶典時候才有的食物嘗嘗味道,易逍瀾對吃食沒有興趣,都是買給少年的,自己幾乎沒吃多少。
三人原先正並肩走著,隨著後頭一聲震天巨響,人潮的驚呼聲過後是炮竹煙花齊放,槐根鎮的夜空上方炸起一朵朵絢爛花火。
眾人正看得入神,兄弟只是抬頭草草瞥了眼,隨後便了無興趣得轉過頭拉著易逍瀾走,顯然對煙花沒太大興趣,倒是被引來的擁擠人潮掃了興致。
「人也忒多了。」
「都來看花火的吧。」
兩人一言一語道,左右拉著男子衣袖往回走,躲避著人潮的同時逐漸踏上不熟悉的方向。
「……我們之前有來過這嗎?」
「沒印象。」阿薩德眨眨眼,看著眼前的古厝。兩人自小在槐根鎮走踏,此刻倒真是對眼前街道沒甚印象。
易逍瀾抬眼看向面前的景色,從外觀細節的設計來看明顯是個大戶人家的宅子,不過荒廢許久,木門倒得歪七扭八,屋上的瓦片剝落不少,周遭雜草叢生,石造階段上似乎灑了黑色的液體⋯⋯
他生活在槐根這麼多年,如果有這種地方他肯定早就知道了,現在卻對宅子毫無印象,四周除了三人發出聲音外便鴉雀無聲,實在詭譎。
「我從沒在槐根看過這座宅子,如果要進去探探就小心點。」他話才剛落下,眼角便瞄到
個人影在屋內晃動,看似還有人在裡面生活。
「有人影...看來是還有人在裏頭活動吧?」
「去看看?順便問問這是哪。」
加瓦爾伸手搓了搓手臂,和兄長互看一眼後點點頭,隨後便抬手敲上門板 。剛才還一片熱鬧的街道此刻卻安靜得能聽見樹梢葉片摩娑的聲音,怎麼看都不對勁。
對面有回應嗎?
三人等了一會,那頭依然是一片靜悄悄的。
「剛才不是還有人嗎...」小聲抱怨了句,接著也沒再多留,三人繼續在未知的街道前進
走著走著,來到了一處荒地。
定睛一看才發現,荒地中東倒西歪的石碑上刻著文字。雖然久經摩損的痕跡已經難以辨認,卻還是看的出來似乎是墓碑,有些土堆上還貢著早已腐爛的花朵與蔬果。
⚅易逍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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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逍瀾揮手讓兩個少年別再靠近,荒廢詭異的宅子附近有座墳場,想想就不對勁,不過他生來就膽大,遇到這種事不怎麼感到害怕而是變得謹慎許多。
他想了想——
紅藍/聽說過類似的傳聞
黑綠/趕緊離開
似乎曾經聽人提起進入過異界的邪乎傳聞,他便開口跟兩人說起這件事,也當作是個提醒。
「我幼時聽鎮上的老人說過,每逢重大節慶總會有幾人失蹤,與他們同行的人說他們進到陰氣沉沉的地方沒多久就走散了,繞了好久才走出來,以為同行的人老早就走了,過幾天再去找人才知道人根本沒回來。」
語畢,他還看看兩人的表情有沒有露出一絲害怕。
「咱們別在此處逗留,就算你倆陽氣盛也得怕,趕緊走罷。」說著便拉著兩人走,怕像傳聞一樣三個人走散。
「我倒沒聽過這種事。」
「也有道理。節慶人多,走散了也不顯眼。」
「要我是妖也會選這時節作怪。」
兩人聳聳肩,顯然不太在意眼前陰森的景象,倒有幾分好奇。
三人一路閒聊著向前,沿街數著簷邊掛起的紅燈籠。
平日看來喜氣洋洋的紅燈籠,在此刻無人的街道上倒顯出一絲詭異──還正想著,兄弟突然腳步一頓,視線停頓在不遠處的荒地上。
「……?」
「……我們來過這了?」
兩人對看一眼,接著齊齊抬眼看向走中間的易逍瀾。眼前這配置,分明是剛才早經過的亂葬崗。
青年掃過有點熟悉的墳場,肯定地點點頭,他們不知何時被繞進圈子裡,留在原地也毫無辦法,便示意兩人繼續走,看能找到什麼線索。
一行人沿著有紅燈籠的路走,不一會兒便發現這條路通往一棟被布置得喜氣洋洋的宅子,但在周圍寂靜無聲的背景襯托下更顯得詭譎,向兩側打開的木門引人進入的意圖太過明顯,易逍瀾直覺地認為這裡面有問題,沒有馬上進入,而是照著原路又走了一遍,結果還是經過了亂葬崗回到宅子敞開的大門前。
「看來是得進去一趟了……怕嗎?」望向少年,眼角帶著笑意,像是安撫不安一樣地摸摸兩人的頭。
「怕倒是不怕……」
「……就是太怪了。」
兩人同聲道,面前張羅大紅燈飾的房舍彷彿正引誘著三人入內。兩人互看一眼後點點頭,接著便腳步一跨,從原先並肩而行改成一前一後站在易逍瀾身旁。
「進去囉?不然也沒別的路。」
為首的阿薩德伸手搭上門板,指節意有所指的門板上無聲的敲了兩下,接著便跨越門框入內。
注意到兩人的位置似乎是將自己護在中間,易逍瀾淺淺笑了一下,僅提醒了句注意安全便任由他們決定了。
他們一進到廳堂,入目的是滿地的黃白紙錢,不遠處的拔步床旁邊站著身穿喜服的男子,仔細一看,男子的面色蒼白鐵青不似活人,站姿直挺挺的立在床邊,兩手向前伸直,手上擺著一塊紅布,像是在等待誰來取走。
「你們待在這,我去拿紅布……」
不放心讓少年們出手,易逍瀾正打算自己走向前,但阿薩德沒給他機會,迅速繞過地上的紙錢,取走紅布,很快地回到他身旁。
「……」算了,晚點再唸唸他們。
他接過紅布,看了幾眼便知道這塊紅布是什麼。
「這是新娘子的紅蓋頭,但新娘子……你剛剛過去有在床上看到人嗎?」
「沒。」
阿薩德搖搖頭,視線在房內掃了一圈,注意到紅床旁的木門時上前揣了揣門把,對頭聞風不動。
「到底要幹嘛……衣服?」
一旁少年轉頭往床帳掃了眼,注意到床上疊起的布料時腳步一頓,接著便抬手揭開紗帳拿起布料端詳──那是一套做工精準的大紅新郎服,上頭金線繡著吉祥寓意的動物圖騰。
他撇撇嘴,轉頭與鬼新郎慘白的臉對上,將紅衣披上肩頭,隨後便聽見木門「嘎」的一聲。
「……不穿還不讓過是吧?」
「這屋子真有個性。」
兩人聳聳肩,為首的少年揣著手中紅頭紗率先推開了門。
⚅易逍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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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起新郎服來挺俊的,等等新娘子看見說不定就跟著你走了。」易逍瀾跟在兩人後面,打趣道。
三人進到裡頭的房間,這裡也有張大床,一個穿著華麗紅色嫁衣明顯是新娘的人端莊地坐在上頭,面色卻如同剛剛的鬼新郎一樣慘白,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
易逍瀾看見在房間的另一邊有扇緊閉的門,想了想便示意少年將紅蓋頭還給新娘,新娘接過紅布,簡單地點點頭表示謝意。
⚅易逍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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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東西還給了新娘,但那扇門卻毫無動靜,易逍瀾皺起眉,還是說要給的東西不是紅蓋頭?
他四處打量房間有沒有藏著其他利於他們處境的物品,卻瞄到床上有一疊剛剛沒有的布料,心中似乎猜到了什麼,他向新娘道了聲失禮,便將那疊布料拿起攤開,上頭是與少年正穿著的新郎服差不多圖案的漂亮嫁衣。
「……」該穿嗎?他可不是女子。
他望向同行的少年,有些遲疑。
兩少年對視一眼,隨後看向易逍瀾偏了偏頭。
「師兄不穿嗎?」
「看來新娘當真要跟著咱走了。」
「美事一樁,咱們倒也不虧。」
兩人嘴角勾起淺淺弧度,笑容說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拭目以待,倒是直接一屁股坐上了一旁的紅床,端的是一副待人更衣的樣子。
⚅易逍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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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揚起眉,看不過兩人像是等著看笑話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臉頰。
「換上便換上,這次可便宜你們了。」
易逍瀾一下好決定,便不會耍性子拖延,迅速地換上了華麗的嫁衣,明明就算他的身材偏纖細仍是男子的體型,但這件紅衣的尺寸大小卻莫名合適,彷彿是量身訂做一樣。
平時身著紅衣的易逍瀾已經夠艷麗了,此時穿上用金線繡不少圖騰的嫁衣,姿態容貌更加惹眼,眨著一雙柔媚的眼睛,嘴邊噙著一抹淡笑,撇去身高太高,整個人都像個成熟漂亮的新娘子。
「還真合身,莫不是專程做來給我穿的吧……如何?」
假新娘雙眼含笑地看向坐在床邊的雙胞胎,隱隱有著你們敢說不就換你們穿的意味在。
「好看好看,英姿煥發儀態萬千。」
「好看好看,玉樹臨風風情萬種。」
面對威脅般的眼神,兩人倒是捧場地拍起了手,嘴角難得揚起一點弧度。本就是看慣了的紅衣,此刻就算安上了嫁衣的名頭倒也顯得缺了些什麼。
少年撐著床鋪正想起身,隨後便摸到了紅床枕被間的一絲滑膩,拎起一看才知是一張垂金穗的紅蓋頭。他轉頭看了眼依然聞風不動的木門,隨後起身將布料遞給易逍瀾。
「看來還少了點東西。」
易逍瀾瞥了眼少年,看不出對他們的回答滿不滿意,接過紅蓋頭,這才注意到仍緊閉著的木門,心中猜到了大概。
做戲做全套,完成婚嫁的儀式才有出去的可能。
「你們待會兒別讓我跌倒,也別自己亂跑,人找不回來就該哭了。」
他簡單囑咐後,便將紅布蓋到自己頭上,視線瞬間變得一片嫣紅,只能看見距離自己較近的事物一些輪廓。
「門還關著,我們能跑哪?」
「師兄注意腳下就好。」
少年的聲音自易逍瀾身旁一左一右傳來,隨後隱於寬袖下的手被從兩側執起,掌心相貼時三人都聽見了「喀」的一聲,抬眼便見不遠處的木門鬆開一縫。
「…這算是完成了?」
「是吧。」
兩人牽著紅衣身影緩步前進,推開木門時不忘叫對方抬腳小心門檻。
原以為儀式完了便是出口,沒想到下一間房裡卻不見一絲喜氣——紙扎品推滿房中,地上擺著的紙蓮花偏偏盛開。周遭四散的,分明是置辦喪葬時的用物。
體會到少年們小心翼翼牽著蓋著紅布的自己,青年不免覺得欣慰,看來年歲沒白長,他也沒白疼,兄弟倆這幾年懂事許多,但一想到平日他們的嘴欠,又讓他在心裡直嘆氣。
這兩個渾小子倒是懂得體貼人,就是一張嘴肯定讓人氣得不行。
正當易逍瀾想著這些不要緊的小事時,眼前的紅突然消失無蹤,連帶他身上厚重的嫁衣也不見了,他不經意的環顧一圈,和眼前距離最近的紙紮人對到眼,他似乎看見用紙張畫出的黑眸眨了一下。
驚嚇度
看見這驚悚詭譎的一幕,易逍瀾的心臟狠狠跳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
P/阿薩德 I/加瓦爾
「看起來怪晦氣的、?」
肩膀突然被撞了下讓出口的話語一時打住。阿薩德轉頭看向身旁青年,循對方視線而往一旁看去,瞥上紙扎人慘白的臉孔時也是一頓。
「甚麼鬼…」
一旁胞弟小聲念了句,抬手直接揮開了紙糊的骨架,順帶把一疊疊散發不詳意味的紙扎品掃到角落,手背觸到意料外的綿軟觸感時頓了頓,掉落在地的是陳舊的布娃娃。
「...?」
「...?」
他彎腰撿起玩偶,抬頭和兄長對視一眼。怕倒是不怕,只覺得越發莫名其妙了。
易逍瀾在加瓦爾拿起布娃娃的同時,聽見不遠處傳來老舊木栓轉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時刻中特別清楚。
「走吧,那扇門開了,看樣子應該是通往外頭。」而且如果不走回頭路,眼下也只有眼前那扇門可走了。
沒有選擇的走向門後,三人來到似曾相識的荒郊野外,抬眼一看,不遠處是一開始路過的古宅。
「難不成我們方才是在那宅子裡?」他喃喃著,習慣地打量周遭,注意到前方離他們有十步遠的的水井,上頭汲水的架子已腐爛不堪東倒西歪,旁邊野草叢生,明顯荒廢許久。
突地,扣著石頭摩擦的尖銳聲響起,讓人起了好一陣雞皮疙瘩,伴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楚,一張慘白陰森的臉緩緩從井中探出,臉上還帶著扭曲的笑容,緊盯著三人爬出水井逐漸往他們靠近。
『孩子……我的孩兒……還給我……』
青年皺起眉,將離水井較近的少年拉到他身旁。
「…操、」
饒是膽大的兩人皆是腳步一頓,對此刻如話本般的畫面看傻了眼。還未回過神來,阿薩德便被身旁男子往後一扯,與井中人影拉開距離的同時依然緊盯不放。
「甚麼孩子?我們剛才鬼都沒看到。」
「還是亂葬崗那兒……」不會是要挖屍體吧?
被護在身後的加瓦爾皺眉思考著,原先背在身後的長棍此刻已經提在身前,一旁兄長也已抽了箭架在弦上,只差發射。
布娃娃在兩人動作間滑落在地,只見眼前人森白臉孔突然扭曲,隨著一聲怪叫直往三人衝來。
「師兄後退!」
兩人異口同聲道,隨後便箭步向前與人換了位置,長棍橫在身前同時箭矢朝人影而去。
「別……!」
易逍瀾還來不及阻止,那箭便氣勢洶洶地衝向那蒼白的人影,卻直直穿過,絲毫沒有射中東西的實感。
只見逼近他們的人影張牙舞爪地朝他們伸出尖銳的爪子,一隻被紅衣襯得白皙的手伸了出去,還捧著方才掉落在地的布娃娃。
彷彿一切都被凍住一半,可怕的爪子緩緩收回變成了慘白的雙手,顫抖著將布娃娃小心翼翼地捧到自己懷裡,並向易逍瀾微微點頭後,頭也不回地回到水井裡。
青年鬆了口氣,幸好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人影在布娃娃掉下後才激動起來,想必那布娃娃便是對方口中的『孩兒』。
倒是雙胞胎的反應讓他不知道該讚賞他們能迅速地謹慎應對還是唸他們不再多觀察就出手,畢竟這沒有什麼對錯。
「你們……沒事了,走吧。」
最後他拍拍兩人的頭,帶人順著道路走。
「……嘴裡喊著孩兒還跟人要娃娃?」
「這到底甚麼狀況……」
明顯非自然的發展這次倒是讓兩人也出了身冷汗。阿薩德轉身拔起剛才直直穿過白影的箭矢插回背上的箭桶中,這才隨著二人腳步想前,沒多久就走到了一條格外窄小的巷口前。
兄弟二人互視一眼,見周遭也沒有其他路能走了,便由執棍的少年在前開路,另一人殿後,推著易逍瀾橫在兩人之間前進。
「……你有感覺到甚麼嗎?」
「嗯,走快點。」
開路的少年不久後悶聲向後問到,腿腳間莫名的觸感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低頭一看卻是甚麼都沒有,來源不明的觸感倒比剛才的一路驚魂讓人不適得多。
走進窄巷,一陣冷意自兩側牆壁傳來,易逍瀾攏了攏衣袍想遮擋冰冷,正巧聽見少年們的談話,當他要回答時,胸前出現奇怪的觸感延伸到腰腹,像被誰摸著。
「!」
易逍瀾覺得自己似乎被不可明說的東西輕薄了,他瞇起眼,不悅的表情十分明顯。
「咱們等等找個槌子回頭就把這破牆給砸了,看路會不會好走一點。」
「那麼窄的路到底是給過不給過。」
「要砸早砸了。」加瓦爾拿著長棍敲敲兩側牆面,結實的悶響。
三人出了巷子後只聞流水淙淙,除了彼此腳步聲之外的聲響倒讓人安心的多,不遠處甚至可見橋邊佝僂的人影。
「有人?」
「我們是回到街上了吧……?」不如說,一開始到底是怎麼離開的都不清楚。遠遠的似乎看見駝背的人影抬頭望向三人站立的方向,注意到對方抬起手臂做招手狀時兄弟皆是腳步一頓,接著便雙雙抬頭看向易逍瀾。
不招手還好,這一招,他們倒懷疑那橋邊設了機關。
「過去吧,沒什麼擔心的。」
紅衣青年沒有多想,左右也只剩這條路可走,便領著少年往招手那人的方向走去。
走近一看,朝他們招手的是位身著灰色衣衫的老嫗,慈祥地笑著,並向前遞了碗湯。
見老嫗一副沒人拿就不將手收回去的氣勢,原本想婉拒的易逍瀾想了想,還是將那碗湯接過。
他輕輕晃了晃碗,裡頭湯水看似普通白水,聞起來也沒什麼味道,他又看向老嫗,對方微笑地做了『喝』的手勢。
「……」
易逍瀾揚起眉,對方如此光明正大反倒讓他放心不少,雖然不免懷疑這湯水裡是否有加有害的東西,不過想到再怎麼樣也刺激不了自己早已習慣毒物的身子,便一口將湯灌進嘴裡。
「……苦。」
他抬起手藉著袖子的遮擋,嫌惡地吐了吐舌頭。
一旁兄弟抬眼驚奇得看著身旁的易逍瀾,似乎對於男人毫不猶疑得喝下來路不明液體大感震驚。兩人平日素來行事大膽,此刻倒也有些驚魂未定,更遑論對方本就體質差強人意。
「……師兄沒被教過別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嗎?」
「又不是什麼經得起折騰的類型,這也太亂來了。」
瞧對方聞言只是抬起眉,視線順著看過去便注意到了一旁佇立的老婦──對方依然維持相同的動作,半舉在胸口的手掌揚了揚,示意兩人趕緊喝下碗中的湯。
兄弟倆對看一眼,接著同時抬起執碗的那隻手伸出橋外,將碗中物悉數倒入河中。
「誰要喝啊?」
「趕緊走吧,至少去給大夫診個安心。」
扣隆一聲,兩只木碗被少年們順手扔在橋邊。兩人一左一右地扯上易逍瀾衣袖,腳步加上急促。
少年們下了決定後,雷厲風行地拉著易逍瀾就走,他知道雙胞胎是擔心自己,也怕又被那陌生的老嫗攔下,便也加快腳步離開。
「你們知道大夫在哪?」他隨口問了一句。
不知為什麼過了橋後,周遭溫度似乎越來越冷,易逍瀾搓搓自己的手臂,下意識往體溫較高的少年們靠過去。
「趕緊回去不就得了?」
提棍少年頭也不回地道,雖然嘴上說地輕巧,腳步也不免透出心無底氣的急促。一旁兄長抬頭瞥了對方一眼,倒也沒開口戳破,只是點點頭算是附和過了,變隨著對方向前——明明已經走了好一陣,眼前的景色卻越發熟悉。
雙胞胎的腳步漸漸緩了下來,並肩的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底:沒準又是鬼打牆了。
「等一下。」
阿薩德轉頭道,說完便踩著矮牆往上蹬,抓著簷側翻上屋頂後左右看了眼,在較高的視野下注意到了
外的地方。
「沒看到熟悉的路標,再看也沒用。」
翻身下牆後,他誠實的聳聳肩,隨後抬手比了個方向,「往那走吧,至少是個新地方。多繞繞,總能出去的。」
「別急,心急壞事。」
正想拍拍少年們的肩膀,卻想到什麼改為捏捏手掌,少年掌心滿是習武練出的繭,讓易逍瀾瞬間有種捏動物肉球的感覺,忍不住又捏了幾下,就算雙胞胎投來困惑的目光也沒有停下,直到他們來到一間破敗的寺廟莫名感受到詭異的視線他才鬆開手。
他抬眼望去,是座大佛像,明明是慈眉善目的眼臉,卻讓他感到不太舒服……不悅。
他輕輕嘖了一聲,想把佛像給砸了。
兩雙綠色眼瞳齊齊看向佛像,異口同聲道了句「好噁。」
「真有人在拜這些東西嗎……」
加瓦爾皺起眉,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卻總覺得不論腳步如何移動都能感受到奇怪的視線由上而下定在自己身上;他轉過頭,正向問問一旁兄長要往哪走,便見對方臉色有些不對,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阿薩德沒有說話,伸手扯了扯領口,轉頭看向一旁的易逍瀾,見對方神色無異,心底越發確定這裡有些古怪──至少這讓人發冷的溫度,身體比他們都差的易逍瀾該是受不起的,眼下看來卻是只有他一人感受到。
「……走吧。」
他搖搖頭,一手推一人地將另外兩人推出寺廟,並沒有對自己的情況多言一句,只有手上動作表現出離開的急切,一拐出門口便往
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