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Event.2 with ISO20220127

一直以來人口販賣、器官交易、擄童等犯罪就從未消失過,這些非法勾當所帶來的龐大商機讓許多人不惜跨越道德底線,背後由專業集團或地方勢力控制不說,還有著成熟的產業鏈。在網路科技發達的現代,動動鼠標就能輕易找到這些活生生血淋淋的新鮮商品,想要量身訂做也能夠進行「預購」,錢幾乎能辦到任何事。
latest #63
所以說販賣「人體模型」也就沒那麼稀奇了,普通人類都有危險了更何況是戴環者?只是需要走路小心點的族群又多了一個。

不過戴環者們應該都習慣這種生活了吧。
今天是艾瑟廉的休假日,閒來無事的他在市區吃完晚餐後又多晃了幾圈,直到九點多才提著宵夜回到住處附近。

不知道從哪一條路開始,艾瑟廉注意到自己可能被跟蹤了,對方的腳步從容,保持不近不遠但能觀察他的距離跟著。然而當艾瑟廉回過頭,那人正好手插著口袋轉進乾洗店,連一眼都沒瞧他,這麼自然的反應讓他動搖了,有沒有可能只是剛好順路而已?

艾瑟廉再次回頭,那人已經沒了影,看來確實是去拿乾洗衣物的。
他放下戒心又往前走了一段,但很快的就聽到街道轉角處傳來一陣吵雜的腳步聲,直性子的戴環者沒有浪費時間去確認,立刻提腿跑了起來,事實上他沒把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只是出於本能的想逃,無論那是什麼。
他們兩個離得最近的時候,艾瑟廉清楚的看到了一條皮帶?還是繩子?由上而下套過來,他馬上反應到是後面的瘋子想勒住自己,這類不會出血的攻擊行為明顯是針對戴環者。

幸好狡兔足夠敏捷,向下閃躲後的同時回身,使出吃奶的力氣給了對方胯下一個肘擊,這才爭取到拉開距離的時間,他邊跑邊向所有知道的宗教神祇祈求,希望那一記沒歪,拜託一定要打中男人的命根子。
立即下載
夏維爾才剛把車子給停妥,就正巧注意到了對街上正在奔跑的艾瑟廉。上一次任務後自己不但弄壞了對方一個保溫杯、一條毛巾,甚至最後還穿了那人的衣服回家,今天他正打算將洗好的衣物和幾樣賠禮送到對方家,卻沒想到竟撞見這麼一個奇怪的情景。

「艾瑟廉?」警探開了車門下了車,並朝對街的友人招招手示意自己在這,他不確定艾瑟廉為何這樣神情緊張地在人行道上奔跑著,難道說是遇見了對方口中的寶拉太太?
夏維爾揮手的動作確實吸引了艾瑟廉注意,此時顧不上什麼左右來車,他提著宵夜直衝衝往對街切,一把抓住夏維爾的手腕把對方帶著跑,他不認為裝作不認識會比較安全。

事實上坐車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但那個人的腳程實在太快,剛才的一擊又只拖住不到五秒鐘,瘋子一眨眼功夫就追上來了,他怕他們車都來不及上就先被逮住。
天哪!這些宗教神祉們可真壞心眼!

「呼哈……後面有人、在追我!應該是衝著我是……總之快跑!」艾瑟廉邊喘氣邊斷斷續續的解釋。

他的目標是一段距離外的棄屋,那間空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無人居住,屋主在離開前似乎惹上了麻煩,導致前院被惡意丟棄了許多大型垃圾,連家具都被搬出來破壞,這種複雜的地形可以讓擅長攀爬與跳躍的人佔盡優勢,無論是躲藏或埋伏都很方便。
這都還來不及反應,夏維爾就被艾瑟廉給抓住手腕帶著跑了起來,在奔跑中那人的話語讓人有些聽不清,但警探依然是掌握到了幾個關鍵詞:

「衝著你來...?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匆匆之間他們來到那棟廢棄的房屋外頭,從這個角度看上去這裡簡直就像個迷宮,夏維爾緩下了腳步,忽然有些突兀地站在這堆廢棄物的外圍,從剛剛的句子中他已經理解到了整個狀況,戴環者的身體和血液都很值錢,聖骸倡議那幫陰陽怪氣的傢伙們總是虎視眈眈,獵殺戴環者的行為在這個圈子並不少見。

可他不會讓這事發生在自己的搭檔身上。

「...你先跑吧,我隨後跟上,記得藏起來。」警探轉過身背對了艾瑟廉,他把右手伸進西裝外套裡掏弄著某樣東西,淡藍色的雙瞳少見地蒙上了一層陰影,與平時給人溫和好相處的感覺大相逕庭。
艾瑟廉想重新抓回夏維爾的手,奈何還沒撈著兩人就先拉開距離,被狩獵的恐懼讓他控制不住的向前跑,剎都剎不下來,與此同時他的心裡也特別掙扎,夏維爾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沒有戰力的自己如果硬留下來是不是反而會給對方造成困擾?

對,但即使條件不同,他不想成為把危險丟給朋友的懦夫,無論如何也得拿個助攻。

「不,讓他靠近些,這裡多的是東西可以把他砸得叫媽媽!」艾瑟廉靈活的翻過破沙發,蹲低身子把宵夜往歪一腳的小圓桌上擱,在大型廢棄物的掩蔽下尋找可以拿來丟的東西,很快的他摸到了被打翻的工具箱。
抓著一綑長皮帶的男人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狩獵目標從視野中消失以後,他咂了聲嘴,並不打算和金髮男子耗上太多時間,腿一蹬就準備要超過對方。
見艾瑟廉翻過障礙物躲藏到了沙發後方,夏維爾更無後顧之憂地向前靠近那個打算對自己的朋友不利的男人。他承認自己是有些失控,尤其是在知道有人打算「狩獵」自己的搭檔時,可艾瑟廉的嗓音給了他定心的力量,讓他仍然能夠保有一絲理智,夏維爾知道此刻自己只須按照計畫將歹徒拖住就行,那人不會失手的。

「——你要去哪裡?」警探一個反手捉住了才剛越過自己一步的男人,他回過身來,看進對方雙瞳裡的眼神彷彿能穿過軀體,藏在西裝外套裡的右手此時緩緩抽出,掌心裡的摺疊甩棍伴隨著彈簧的喀擦聲瞬間展開,任誰都能感受到接下來的情境絕對非常不妙。
追上來的歹徒被眼前的男人給嚇了一跳,背脊發涼的感覺讓他激發了大量的腎上腺素,兩人扭打起來,持著武器的手此起彼落,可接受過專業格鬥訓練的夏維爾顯然佔了上風。糾纏中警探將那人給一步一步推進到廢墟旁,留給那人後退的空間已經所剩無幾。
手機螢幕發出的微弱光線已經足夠艾瑟廉看清工具箱內的物品,他可不會瞎摸進去,就怕內容物被想惡整屋主的人調換過,不過幸運的是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工具箱。

鐵鎚因為重量分布極不平均而難以丟準,大鐵絲剪扔出去又過於血腥,最終青年看上了兩支大小差不多的扳手,這是無握把的一體成形金屬扳手,結構相當紮實,整體重量掂起來也還算適合,現在工具有了,就只差一個視野好的高點。

艾瑟廉回過頭,立刻被屋子側邊一個突出的小房間吸引了注意力,它的屋頂平且矮,旁邊堆疊的廢輪胎也足夠墊自己上去。確定路線後他毫不猶豫的移動過去,沒兩下便順利的坐上矮屋頂。
看著已經把瘋子逼到附近的夏維爾,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艾瑟廉心臟狂跳,好像下一秒就會從喉嚨衝出來,他呼吸急促全身也燥得不行,指尖卻是冰冷的。

確定夏維爾注意到後艾瑟廉和他交換眼神,他先是秉住呼吸強迫自己靜下來,接著深深吸一口氣大喊:「看這邊——!!!!」

語音未落第一個扳手就被全力扔出,不偏不倚砸中了那人的額角,第二個扳手則有點偏,擊中髖骨附近,姑且算是個二連擊吧。

男人此時已跌坐在地上抱著頭嘶嘶呻吟,即使沒有被當場擊暈,短時間內應該也起不來了。
夏維爾見狀立刻上前壓制,並從腰間拿出手銬將歹徒給銬在了廢棄的傢俱後。這倒要算是對方運氣不好,聯邦調查局探員可是24小時待命的,碰上身上帶著值勤工具的成員一點也不奇怪,顯然今天不是那人的幸運日。

警探朝扳手飛來的方向望去,不意外地看到艾瑟廉站在某個小小的屋頂上,他向對方揮揮手,示意他們的計劃非常成功,剩下就是審訊的事了。

「好了先生,我想你很清楚,在沒問清所有事情之前我們是不會放你走的,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夏維爾在暴徒面前蹲下,並伸手往對方的衣服裡搜身,警探將那人身上的所有武器都扔至一旁,打算等艾瑟廉和自己會合之後再好好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眼看打自己壞主意的男人終於被制伏,艾瑟廉鬆了好大一口氣,腎上腺素爆發帶來的疲憊感襲捲全身,他像顆洩氣的氣球那樣整個人癱下來,沒形沒象的一屁股往屋頂上坐。他半張著嘴小口小口喘氣,心臟仍然撲通撲通跳個沒完,腿部肌肉的酸痛也越來越強烈。

不過當夏維爾向他招手,艾瑟廉還是揚起得意的笑容,豎起大拇指為兩人的成功點讚。
那位用頭吃二連擊的男人休息的時間和艾瑟廉差不多,他被扳手擊中的部位紅腫破皮,但在夜色下傷口看起來並不特別駭人。

意識到自己無法逃脫後原本嘴硬的他道出了實情,聖骸倡議、獵捕戴環者、高價買賣都是些舊情報,唯一的新情報也沒什麼用處,那便是他只是個窮得走投無路的普通人。

想也知道只是個臭雜魚!聰明的都帶電擊棒或電擊槍好嗎?艾瑟廉腹誹。
夏維爾看看從那人身上搜刮出的所有裝備,皮帶、膠水、剪刀和手套,都是些不成樣子的簡陋工具,一眼就能明白眼前狼狽的傢伙根本是個門外漢,再問下去也是白搭。

就這種新手,套不出更多情報是在意料之內,熟練的獵殺者不會這麼容易被發現行蹤,更不會像這樣什麼也沒準備地就被輕鬆制伏,可夏維爾依然對此有些擔憂,出現新人意味著聖骸倡議的獵殺團隊正在擴張。

「我有個提議,」警探有些神秘兮兮地搭上艾瑟廉的肩膀,稍微彎下腰低聲解釋:「我們放走他,但是讓他給聖骸倡議帶話,這樣能讓聖骸倡議知道我們並不好惹。」

金髮男人的語調稍微放慢了些,欲擒故縱是聯邦調查局在追捕集團式犯罪時常用的伎倆,對此他已經非常熟悉,他只需要和自己的搭檔合作演出,便能得到出奇的效果:「我們得讓他以為這是我們的恩惠,你認為自己更適合扮白臉還是黑臉?」
對於夏維爾的提議艾瑟廉抱持悲觀的態度,他曾接觸過幾位聖骸倡議的成員,那些人的背景一個比一個深,要是他們真起了抓心,來的就會是一支專業的獵人團隊,而非今天這種來碰碰運氣的打工雜魚,到時候誰能惹誰都不一定……

每到這種時候艾瑟廉就會開始動搖,他只需要對電話那頭的任何一個人回答「好的,我願意。」就可以得到買家的保護,不用在大半夜被強迫玩鬼抓人,代價是會失去部分自由和身體的自主權。
他不是不信任夏維爾,但聖骸倡議成員能動用的資源量太讓人震撼。

「我建議把他銬在這裡銬到天荒地老!」
艾瑟廉賭氣別開臉,他有些迷茫,不確定該怎麼做才好,只是湊巧說出了反派的台詞。
見艾瑟廉猶豫的模樣,夏維爾也有所退讓,他不是不能理解對方的心情,才剛剛經歷過這種生死交關的場面,哪來的心情玩貓鼠遊戲?更何況聖骸倡議在社經界的地位人盡皆知,會對此有所動搖也很合乎常理,夏維爾並不想勉強他。

警探獨自走近那只銬著犯人的沙發椅角,他在那人的跟前蹲下,並向對方展示了藏在西裝外套裡的證件與徽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在法庭上作為指控你的不利證據。」

夏維爾按照規定複誦了一遍米蘭達警告的內容,語畢,他話鋒一轉,說出了與原本計畫完全不同的話:「你看,我的夥伴不喜歡你,我覺得他說得對,所以我改變心意了,你現在就要去坐牢。」
男人給當地的警局打了通電話,希望他們能暫時收容這名嫌犯,至於審問,他並不介意為自己的假日多安排一些行程。

「你還好嗎?有任何地方受傷嗎?」待計畫好一切後續,夏維爾走到艾瑟廉的身邊開口詢問,他有些擔心,即便對方能快速奔跑並扔擲武器的模樣看上去身體並無大礙,可不管怎麼說,被追殺肯定不是一件會讓人想要碰上的事。
夏維爾的決定讓艾瑟廉感到意外,他知道自己仍處在混亂狀態中,所提出的意見參考價值不高,銬到天荒地老什麼的比起意見更像一時氣話,然而夏維爾卻認真的看待了,絲毫沒有猶豫的改變計畫,只是因為他的夥伴沒有表示同意,無論如何艾瑟廉必須找個時間向他道謝。

目前這個瘋子男的問題也算暫時解決,其餘的部分就等到之後再來傷腦筋,現在煩躁不安也沒有任何幫助,他再次找了個藉口好迴避這個議題,和往常一樣把煩惱拋給未來的自己。

當被夏維爾詢問身體狀況,艾瑟廉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經完全平復,自豪的揚起下巴道:「我嗎?我可是好得很!作為一個資深戴環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逮住?況且這裡根本就是我的主場。」

「哦……」他突然表現得有些彆扭,還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喉嚨「待會到我家來吧?可以分你一點洋蔥圈和鱈魚塊當作謝禮,雖然可能有些涼了……」
聽聞艾瑟廉的話,夏維爾忍不住稍稍皺起眉頭,艾瑟廉說得自信,可這哪裡是普通人需要去習慣的事?他心裡覺得不公平,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從談起,正當苦惱之際,那人卻用一個彆扭的模樣邀請了自己作客。

夏維爾瞪大眼睛愣了愣,隨即忍不住揚起了微笑,艾瑟廉總是如此,擅長在自己低落的時候突然替他轉換了心情,這次也是,在麥迪遜公園那次也是,他覺得自己能遇上艾瑟廉肯定是走了大運。

地方的警員很快就趕到了現場,畢竟州政府誰也不想招惹聯邦的單位。夏維爾向他們交辦了幾件事,並將襯衫上的密錄器交由警方代為保管,在約定好審訊程序的日程之後,他終於看著幾位警員將那個已被上銬的男人給押上了車。

「看來這次又要打擾了?」夏維爾折返回艾瑟廉的身邊,他顯得有些雀躍,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來到對方的家了,他心裡總覺得他倆的關係似乎正在變得緊密。
事件終於告一段落,雙手環胸看好戲的艾瑟廉對夏維爾露出勝利的笑容「邊走邊聊吧。」

他從小桌上領走了那包半涼的炸物,帶著夏維爾返回自己住的公寓去,由於傳說中的寶拉太太並不會這麼晚還在外頭閒晃,艾瑟廉的腳步比起上次輕盈許多,不再那麼神經兮兮的。

解開門鎖後他扳開大燈開關,幾坪大的小房間頓時被偏黃的暖光點亮,艾瑟廉下意識抬頭瞧了瞧時鐘,要是這個神經病沒有半路殺出來,他早就該到家了。
宵夜紙袋被隨意的放在桌上,他舒舒服服的往那張鋪了棉被還擺著枕頭的沙發床上躺,一會兒才起身換成坐姿,不然夏維爾可能就得坐在地毯上了。

「話說你今天怎麼會來啊?」
「啊、」被艾瑟廉這麼一提,夏維爾才想起了自己原本來到這裡的目的,他舉起從剛剛就一直用左手提著的牛皮紙袋,雖然經過了自己剛剛和歹徒的扭打,現在這個紙袋看上去已經皺巴巴的,但提把仍然命懸一線地完成了它的職責。

「我是來把衣服還給你的,還帶了一些禮物。」警探踏著興奮的步伐一屁股往艾瑟廉身邊坐,他把皺巴巴的紙袋遞給艾瑟廉,裏頭除了清洗乾淨後的衣物以外,還裝著印有大大的聯邦調查局LOGO的保溫杯和毛巾,標準的政府單位品味,只有那些沉迷刑偵劇的影迷會喜歡。

「打開來看看?」夏維爾看上去似乎非常得意,好似這是個稀奇的寶物一般,他睜著那雙藍色眼睛,用一個非常期待的眼神看向沙發另一頭的人,似乎正期待對方立刻打開紙袋裡的盒子。
夏維爾遞來的紙袋比艾瑟廉預期的更有分量感,他把屬於自己的外套、連帽上衣和短褲往沙發上疊,袋子底部站著一個長方形的瓦楞紙包裝盒,就是它佔了這袋東西九成的重量。

艾瑟廉好奇的將盒子取出,內心冒出藍芽音響、梳洗套組、玻璃裝飾等猜測,直到瓦楞紙盒子被開啟,看見內容物的他臉色一下青一下白,彩虹七色都快跑完一遍。
眼前是個印有聯邦調查局LOGO的保溫杯,巨大的LOGO雄赳赳、氣昂昂的佔據視覺C位,整個保溫杯看起來俗氣得不行!
禮貌上收禮者應該要露出欣喜的表情——至少不能瞪大雙眼冒冷汗——向送禮者道謝,但艾瑟廉一股氣都還沒緩過來,旁邊原本安靜躺著的毛巾就衝上來又打了他一拳。

不過說實話這不是聯邦調查局LOGO的錯,無論換成什麼圖案都會土氣的。

他沉默了約莫五秒,側頭去看夏維爾,艱難的開口:「……謝謝,你平常也用這個嗎?」艾瑟廉按住自己的手腕,以免它擅自舉起保溫杯和毛巾去敲夏維爾的頭!
「那當然,很帥氣吧?就像個真正的FBI警探一樣!」雖然他的確是隸屬於聯邦調查局的特別探員沒有錯。

夏維爾的雙眼驕傲地閃著光看向艾瑟廉,似乎非常有自信對方肯定會喜歡這個保溫杯和毛巾的套組,要不是此時他們正處於現實世界,不然警探那雀躍的模樣簡直要令人產生背後長出了左右搖擺的狗狗尾巴的錯覺。

「上次不是弄髒了你的保溫杯和毛巾嗎?所以我就帶著它過來了,這可是我特地和辦公室主任拿的公發品,外面的人想要還沒有呢。」他坐在艾瑟廉的身邊一臉興奮,等著對方稱讚自己的企圖不言而喻。
面對真誠討誇的夏維爾,艾瑟廉心裡納悶,難道覺得這種土氣設計好看也是認知障礙造成的嗎?忽地,他想起之前給夏維爾裝髒衣物的袋子也是同款設計,這下整件事終於說通了,肯定是那個醜袋子讓對方誤以為自己喜歡這類怪東西!

「我真是被你們害慘了!」艾瑟廉闔上盒子,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這次必須拿個名牌牛皮紙袋來裝。

開完驚嚇大禮他感覺自己都被氣餓了,傾身把矮桌上的宵夜撥過來,袋中總共有兩個方形的速食紙盒,鱈魚塊、洋蔥圈、薯球、雞柳條應有盡有,不健康得很宵夜。
「……今天的事我還是得向你說聲謝謝的。」艾瑟廉捏起一塊洋蔥圈,另隻手往脖子那兒撓,用左手來撓右側脖子是挺彆扭,但手臂擋在胸前的肢體動作也說明了這個話題讓他不自在。
夏維爾眨眨眼睛,思考了幾秒之後才意識到艾瑟廉說的是逮捕歹徒的事。今天他確實是嚇著了,雖然警探並不是第一次經手有關聖骸倡議的盜賣者的案件,但親眼目睹這事發生在自己的搭檔身上仍是完全不同層級的感受。

他覺得自己的工作常常是位在整個事件的後端,調查、追捕,往往都是存在於悲劇發生之後。這有時會給他帶來一些遺憾,而夏維爾很慶幸今天的自己趕上了。

「這沒什麼,保護好搭檔本來就是我的職責。」金髮的男子從剛剛雀躍的模樣安靜了下來,他低下頭來看看自己的腳尖,總覺得說這話時自己的心口有些酸酸的,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

「倒是你......經常遇見這種事嗎?」夏維爾抬起頭來看看身邊正顯得有些彆扭的夥伴,他們搭檔已經有一段時間,自己卻從沒聽對方提起過這事,這讓他多少有些憂慮。
「呃、嗯,也不能說很常吧,可能就比一般人頻繁一點。」艾瑟廉支支吾吾的回答,他還維持著那個奇怪的姿勢。

「我第一次看見邪靈是大概七歲的時候,老媽本來白雪公主唸得好好的突然就中邪了,那次有夠驚險,要是沒被老姊發現的話世界上就少一個優質調酒師了!還有去海邊的時候、去游泳池的時候……唉,可能我身邊的人腦波都特別弱吧!總之比起恐水人,我覺得戴環者才是最該遠離水源的。」

講述的過程中他不自覺的握著脖子肉捏呀捏,手是一刻也沒有閒下來。
「不是我在蓋,目前我從邪靈和怪人手上成功逃脫的機率可是一百趴!」
他靜靜聽著艾瑟廉如此說著,心裡突然有些難過起來,這就像上帝導了場低俗的黑色喜劇,戴環者的血肉對驅魔人來說是個禮物,但對他們自身而言卻是一種詛咒。

「你從來沒有和我提過這些。」夏維爾顯得有些沮喪,他遺憾於自己竟然沒能早點發現這點,即便已發生的過去無法被改變,可至少自己能多少給予那人一些陪伴。

警探注意到艾瑟廉始終保持著那個有些彆扭的姿勢,他猜想對方此時恐怕有些緊張,再怎麼說這都不是個令人感到舒適且自在的話題,於是他伸出手來,輕輕觸碰了那人的頸邊——
正專心炫耀自己有多會躲的艾瑟廉沒有注意到夏維爾,那輕輕一觸把他和手上的洋蔥圈都嚇得原地起飛「啊啊啊!!!」

「混蛋!講話就講話,突然戳人幹嘛!」他快速的縮到沙發角用兩隻手護住頸子,滿臉驚恐大吼大叫「還好我剛沒吃不然就吐出來了!」
「?」夏維爾眨眨眼睛,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看著整個人縮進沙發角落的艾瑟廉,有些無辜地開口:「我看見那個聖骸倡議的人拿著皮帶,而你又從剛剛就一直摸著脖子,我還以為......」

他小心地保持著和艾瑟廉的距離,希望這樣的自己不會給對方太多壓力,夏維爾有時覺得艾瑟廉有時就像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下子就把耳朵立得老高,有力的雙腳還蹦蹦跳的。

「介意我看看嗎?不會很久的。」他看向沙發另外一頭的男人,眼底表達的是富含真誠的關心,友善又小心翼翼地語氣就像是在尋找小巷裡的流浪貓。
在夏維爾的安撫下艾瑟廉勉強放鬆了些,他依舊蜷縮在沙發邊緣,一雙赤紅的眼瞳移向別處,嘴裡小聲嘀咕:「老子怎麼可能簡簡單單被人套住啊?不是說逃脫率百分百嗎?」說著,他緩緩的鬆開了手,露出一點痕跡也沒有的脖子向對方證明。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老媽唸書唸到一半中邪那段嗎?我想大概是因為那個吧。」沒管夏維爾有沒有看清楚,艾瑟廉再次輕輕摀住脖子。
「我沒有留下什麼陰影啦,我只是……可能緊張的時候會摸一下吧,就像搓手指或捲頭髮那樣,畢竟被那件事害得最慘的人也不是我。」
在對方移開手的短短瞬間,夏維爾仔細查看了那人的脖子,在確認沒有明顯的外傷以後他才多少放下心來。他能理解為何艾瑟廉在剛剛的逮捕現場會表現得如此焦躁,誠如普通人所會擔心的,不是每個戴環者的運氣都會像這次一樣好。

夏維爾聽著對方所說的話,他為艾瑟廉的經歷感到遺憾,雖然嘴巴上說著沒有留下陰影,但神經緊張時依然會下意識地保護起自己身上的某些地方,這說明那些事件多少還是對他產生了某些影響。

「你有考慮搬家嗎?」夏維爾試探性地提議,艾瑟廉今天會遇到這種事,意味著聖骸倡議對於他的住處已有一定程度的掌握,再怎麼說待在原地肯定不是個好主意。可除此之外,夏維爾還有些更進一步的想法:「住處肯定是得換了,我的意思是......也許你可以搬到我能就近注意的地方?有個夥伴在身邊總是好的。」
「之前我也是這樣過來的,沒問題啦!如果邪靈附身的是朋友或家人那才叫慘,罪惡感很可能會跟著他們一輩子,然而我們卻沒辦法解釋,告訴他們那都是噁心怪物害的。」他斂下眼惋惜的說。

「況且……聖骸倡議的會員們比起團體更看重個人利益,只要告訴他們我是即將賣出的商品,其他人在出手前也會考慮考慮的,大家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嘛,誰都不想動到誰的蛋糕啊。」儘管語句是通順的,但艾瑟廉在說這段話時表現得並不淡定,他的視線可疑的左右飄移,唯獨沒有停在夏維爾身上,他有點擔心對方可能會露出失望的表情。
夏維爾有些喪氣地低下頭來,艾瑟廉說得確實沒錯,他們是行走於黑夜之中的獨行者,不可名狀的特性使他們註定無法向他人訴說那些隱藏的苦痛,警探有時覺得「孤立協議」的名字或許其來有自,舊日月宗千年來的傳承已經累積了足夠的孤獨。

夏維爾搖搖頭驅趕了那些讓人心情低落的想法,他試著打起精神來,想多少給艾瑟廉來點安慰,他向來很擅長這個。可警探卻在聽見對方後面的話後為之一愣,突然地中斷了一直到剛剛為止的思考。

他瞪大了眼睛,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男人轉過頭來看向沙發另一端的艾瑟廉,語氣之中藏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慌亂:「艾瑟廉...你...在考慮把自己賣給聖骸倡議...?」
「……嗯,那時我還不認識你。」白髮青年解釋著「那邊的人線放得挺長,願意給我兩年的考慮時間,我也看過了他們擬的合約。」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成為某個政商名流的所有物,他們會提供我保護和一堆有的沒的,而我還是能過著和現在差不多……呃、但更富有的生活;相反的,我必須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提供一點幫助。」艾瑟廉避開夏維爾的目光低下頭,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說得如此心虛。
他看著艾瑟廉,眼底有著明顯的動搖與不安,他心裡難過,覺得自己的夥伴本不該承受這樣的事,或許擁有聖骸倡議的保護確實更加安全,可這同時也意味著對方將會失去某些東西,也許甚至有可能失去對自己人生的所有掌控權。

「雖然剛剛才發生了被追捕的危險事件,或許我這麼說沒什麼說服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再多考慮一下。」夏維爾皺起眉頭,向來樂天的他少有這般凝重的樣子,若要說實話,他對這事肯定事抱持著反對意見,說到底追捕他的人不就正屬於聖骸倡議嗎?這種自相矛盾而被利益驅使的組織並不值得信任,可警探卻沒有立場對那人的想法說三道四,這讓他感到非常沮喪。
半晌後,金髮的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猛地抬起頭立馬湊近艾瑟廉,並將那人的雙手給緊緊攢住,一對熱切的藍色瞳眸盯著對方的臉龐瞧,好像不得到肯定的答覆就絕不罷休一般:「或者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搬到我家來吧,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我發誓!」
艾瑟廉悄悄的瞄了夏維爾,那雙藍眼中的擔憂和堅持讓他不敢再把目光移過去半分。

他心煩意亂,在心中委屈的大喊,說這種攸關後半人生的選擇他當然也很掙扎,不然不會要求這麼長的考慮期,遲遲無法下決定反而是最讓人痛苦的,情緒低落時也會開始自暴自棄,想要狠下心直接答應……
戴環者牢騷還沒發完,夏維爾就先用物理方式將青年給拽出來,感謝和棉線差不多細的神經,艾瑟廉這次依然被嚇得大叫。

他慌亂的看向眼前人,被握住的雙手不斷掙動,腦袋一片空白。

「我、我當然不願意啊!!」這是艾瑟廉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不過他立刻就後悔了。
希望這句無心的話沒有傷害到夏維爾,不會讓夏維爾誤以為自己也像那些人一樣疏遠他,他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
艾瑟廉不想把夏維爾捲進這件麻煩事,另一方面……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些害怕的。
聞言夏維爾愣在了原地,手裡握住的雙手被那人給迅速抽開,掌心突然灌進的涼風讓人感覺有點寂寞,他垂下了肩膀,失落的表情全寫在臉上,看上去就像隻淋了雨的迷路狗狗:「...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夏維爾轉身回去,忍不住有些消沉地低下頭看著自己交疊的雙手,自己剛剛確實是太過躁進了,明明是這麼重大的事情,做為當事人的艾瑟廉肯定已經審慎考慮過了,但他卻像這樣隨意提起要那人與自己同住的要求,不管從哪個角度而言都太過自以為是。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仍有無論如何都得表達出來的看法。

「我理解也許你有自己的想法,這事確實是我太衝動了。但是我還是得說,我認為聖骸倡議並不能信任。」警探的聲音沉了下來,語氣中沒有了剛剛的雀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斂的小心翼翼:「答應我你會再想想,好嗎?」
見那人沮喪的垂著頭,艾瑟廉感到自責,他伸出手想挽回些什麼,但很快的又意識到這一切都源自於自己心急的回答,這下便沒了那個臉。

幸好夏維爾替他了解套,『再想想』這個提議讓艾瑟廉有台階下,他只要答應就好了,答應後沉重的話題就能暫時結束,他們可以看看電視、吃完那兩盒宵夜,然後一起忘記這件……

「……嘿,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跟我姊好像啊。」戴環者坐在沙發床上屈起腿,手臂交疊在膝蓋頭。

「我老媽中邪那件事的最後,把我從房間裡拉走的是老姊。據她所說我當時整個嚇傻了,怎麼哄都沒反應,老姊擔心我從此之後都是這副傻樣,可她也哄到詞窮了,就發誓說今後會好好保護我,而我也真的只記得這句呢。」

「所以……也謝謝你啦。」
夏維爾豎起耳朵靜靜聽著,從艾瑟廉先前的話中,他能感受到家人對那人而言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份,也因此在艾瑟廉說了自己和他的姊姊很像的時候,夏維爾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看對方。

他看見那人蜷曲著腿窩在沙發床裡,被枕頭包裹的樣子像極了半夜睡不著覺的孩子,在靜謐而寂寞的空氣裡,所有呢喃都變得清晰無比。

「...不用謝,我說過的,保護自己的搭檔是我的責任。」夏維爾揚起嘴角笑起來,又露出了臉頰上那個淺淺的酒窩,他看著艾瑟廉的側臉,這一次說這句話時,心裡已經不再酸酸的:「你是我的夥伴啊。」
笑容重新在夏維爾臉上浮現,艾瑟廉也因此恢復了精神。
他有些愛面子的回應道:「……知道啦,所以相信一下你的夥伴吧?你的夥伴特能幹的,也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此時艾瑟廉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咕嚕聲,彷彿在和他唱反調,他搧了不會看場合的肚子一巴掌,前傾身子,伸長手用塑膠叉子戳起了其中一片鱈魚塊,卻是轉向往夏維爾那邊,將叉子遞給他「喏,吃吧?現在它們都涼了,你要幫我吃一點,但絕對絕對不能掉在沙發上喔。」
「嗯,但是如果有任何狀況的話還是隨時打給我,不管在哪裡我都會立刻趕到的。」夏維爾笑得比剛剛更開心了,他知道艾瑟廉向來很能幹,否則自己也不會在每次任務出問題時立刻打給對方,那人總是能彌補他的疏漏,就像個照看者那樣。

他看著艾瑟廉一連串的動作,並在對方將炸魚塊遞給自己的時候眨了眨眼,隨後俯下身去張開嘴咬走鱈魚。警探滿足地嚼了幾口,即便袋中的宵夜此時已經變得冰涼,但魚肉與脆皮所融合出的香味依然存在,並隨著咀嚼的次數慢慢散發出海鮮特有的甘甜味。

「嗚啊、這鱈魚味道真棒!我得知道它是在哪販賣的。」男人的藍色雙眼閃著幸福的光芒,看上去就像在澡後喝一瓶冰涼的啤酒那般爽快,也不知道是不是驚險過後的放鬆讓眼前的食物變得更加美味,抑或是此時的氣氛讓他感覺像家。
「喂喂喂!不是要你吃,是要你拿!」艾瑟廉吐槽,收回還握在自己手裡的塑膠餐叉,要不是他發現得晚,早就把叉子抽回來了。

「那間店在市區,滿有名的,我去的時候還要排隊。唉……要是能熱騰騰的吃那該有多好,可惜家裡只有微波爐沒有炸鍋,微波出來的食物比起冷掉更沒有靈魂。」
看夏維爾對鱈魚塊的評價不錯,他得意的勾起嘴角,左手給自己拿一片,右手又給對方戳了一片遞過去「這次不准直接吃了,給我自己拿好。」
「嗯?」夏維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杓,卻似乎並沒有要反省的意思,他繼續嚼著口中的炸物,手中又接過那人重新遞過來的叉子。

「這樣的話,下次一起去吧?」警探試著向艾瑟廉提出邀約,他向來不是個注重飲食的人,隨時待命的工作型態使他只能得到零碎的進食時間,午餐時常是以一個潛艇堡加罐裝咖啡簡單應付。

可即便如此,在面對美味時又有誰會斷然拒絕呢?光是在冷掉的狀態下就如此令人驚豔的炸魚塊,若是在剛出爐時品嚐肯定會更加美妙吧。

「說起來,我們好像沒有在不是緊急情況的狀態下見過面啊,總覺得有點可惜呢。」夏維爾無奈地笑了笑,他很希望和眼前的人成為朋友,可幾次見面的狀況都讓他們的關係更像是同事,若是能普通地見面那就再好不過了。即便是驅魔人偶爾也該彼此交心,否則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他們要如何獨自面對那些不存於世的扭曲惡意。
「呃,的確是這樣沒錯……之前是你亂打我電話要點蝦仁炒飯,這次是我被菜鳥瘋子套圈圈,都是些不吉利的事。」艾瑟廉點點頭,對夏維爾所說的表示贊同。

由於前幾次驅魔任務過程都挺嚇人的,上次讓夏維爾借用浴室時他還把對方定位在隨時會爆的炸彈上,但這次兩人的完美配合再加上事後的溫情對話讓艾瑟廉稍微改觀了,瘋子幸運躲過一劫沒有變成肉醬也是主要原因。

唯一讓艾瑟廉傷腦筋的是他仍然抓不到夏維爾理智下線的時間點,不過如果那人能像今天這樣子,他很樂意赴約一起做點別的事。

「下次來我們酒吧!我炸的東西也不會輸給他的?不只有靈魂,還是多重人格,靈魂量加倍!」
聞言夏維爾立刻就打起了精神,他一直覺得自己搭檔的工作簡直酷斃了,酒吧裡的調酒師,就好像那些只有在影集和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浪漫職業。也許艾瑟廉也會那些華麗的甩杯技巧,在幾個精準的轉身與拋接過後,將一杯帶有氣泡的藍色調酒送到你的面前。

「真的嗎?那也會有那種五彩繽紛的調酒嗎?杯緣有糖粒的那種!」夏維爾雙眼閃著亮光興奮地說著,這哪裡還有剛才那種消沉的樣子,他很樂意接受艾瑟廉的邀請,能夠和對方做為普通朋友小聚一番正是他的心願。

「如果不麻煩的話...我非常想去!」
「拜託當然有,調酒顏色哪有正常的啊?現在都馬喜歡搞得和彩虹一樣,炫炮程度只略遜獨角獸一點啦。」進入到自己擅長的領域,話嘮艾瑟廉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各種調酒裝飾,以及店內最受歡迎的炸豬皮下酒菜有多瘋狂,他很享受被夏維爾用亮晶晶的眼神崇拜盯著瞧。

「我下星期都有班,你下班之後就過來吧,店名和地址我再傳給你,現在手油油的沒辦法弄。」說完,艾瑟廉又再捏了一塊洋蔥圈放進嘴裡。

「哦對了……你吃完就要回去嗎?還是會想多留一下啊?我滿晚才要睡的,通常會混到兩三點多。」
夏維爾一面聽著艾瑟廉說著酒吧裡的事,一面在心中期待著下次的碰頭,這一次他們終於可以像個正常人那樣見面了。夏維爾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和朋友有過聚會是什麼時候的事,自離開匡堤科之後他一直是一個人,即便會和舊日月宗送來的搭檔短暫相識,可那也不過是點到為止,然而他心中總有個預感艾瑟廉會是個特例。

「雖然我很樂意留下,但我恐怕得走了。」警探抬手看了眼手錶,他還記得那個被地方警員給送進警局的現行犯,根據聯邦法律,自己還有約20個小時可以移審他,今晚肯定有得忙了。

「你今天也肯定累了吧?記得早點休息,我會讓員警巡邏時多注意這裡,如果有任何問題的話就立刻通知我,你知道我的電話。」起身前他有些依依不捨地又偷了塊鱈魚塊放入嘴裡,用著模糊不清的發音和艾瑟廉道別:「也許下次你能用我送給你的保溫杯裝咖啡?那肯定會很酷的。」
見夏維爾看錶,艾瑟廉也扭頭去看掛鐘,酒吧的工作很大程度改變了他的作息,其他人覺得晚的時間在他看來都是早,加上對法律程序什麼的不太了解,只當夏維爾是累了想休息才先走的。

「會的啦、會的啦。」艾瑟廉邊嚼著雞柳邊比出OK的手勢,不知道是在回應哪一段,但絕對不是用醜醜保溫杯裝咖啡的那段,因為他差點就把嘴裡的東西嗆出來了。

「我、我盡量……你看嘛,上一個保溫杯是在驅魔任務中光榮犧牲的,這個神聖的任務就必須由新的繼承人接手,有點像是父債子償、不是不是……父、父……」眼看快要掰不下去,艾瑟廉趕緊墊了一句唉呀時間不早了,麻溜起身把送人到門口。

「回去的路上小心啊,這裡路燈怪有脾氣的。」
「還要繼續用保溫杯裝那個嗎,看來我得多送幾個過來輪替一下呢?別擔心,辦公室裡的儲備還有好多!」夏維爾一邊開心地笑著,一邊順著艾瑟廉的護送走到了門口,他已經開始盤算起多要點公發品的計畫,不過他對此很自信,那些儲備簡直堆滿了整個倉庫,就彷彿整棟調查局總部裡只有他會使用這些紀念品似的,拿也拿不完。

「我會小心的,你也注意安全。」離開前夏維爾用了個認真的表情看向艾瑟廉,似乎相當擔心自己離開以後對方的安危。他憂心忡忡,卻又不得不暫時離開:「隨時和我保持聯繫,千萬不要逞強。」

在做完最後的叮囑後,警探這才下了樓打算離開,上車前路旁的街燈確如那人所說地閃著不祥的微光,好似在告訴用路人這裡危機四伏,必須如履薄冰。夏維爾伸手調整了下後照鏡,最後又忍不住朝艾瑟廉家的窗戶方向看了看,調整好心態後才踩下了油門,駛離了街區。
聽見夏維爾那還有更多一樣的保溫杯,艾瑟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是該乖乖的用它去裝咖啡以免未來持續收到,或是按照原訂計畫讓他們自生自滅……

就在他煩惱的同時,夏維爾向他道別,腦袋還沒轉過來的艾瑟廉點點頭簡單應了幾個聲,掰掰倒是沒忘記說。

闔上門,青年回到沙發床邊,打開電視,坐下來繼續享用剩下的宵夜,嚼著嚼著他的手突然又回到了頸邊。

總覺得,好像有點安靜啊。
——【END】——
老婆杯
?老婆杯=老婆拿好老公送的杯!
?老公衣服怎麼說?
?老公衣服=老公穿上老婆的衣服!
想得美!
抓住對方雙手發誓太浪漫了吧
Mick0510:
夏維爾人妻判定!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