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後一個樂音落下，觀眾熱情地起立鼓掌，舞者們鞠躬致意，見心在台下呆呆地跟著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
oO（所以這是表演已經結束的意思、吧。）
其實不知道現在演到哪裡了，只知道剛剛有一個穿著黑色洋裝的女生一直轉圈圈。然後台下的人跟著鼓掌，那時候還以為表演已經結束了——但是當然還沒有。

「⋯⋯真是一場精彩的演出呢。」完全看不懂的意思。
待觀眾都已經離席，自己和片學長也步向場外的時候，率先說出了這句感想。

「哇！！！真的很精彩！」表演結束，片清征也隨著眾人大力鼓掌了起來。
雖然他對於芭蕾舞涉獵不深（甚至應該說是門外漢的水平），不過抱著來都來了要好好欣賞的心態，少年從頭到尾都沉默而專注地欣賞著表演，表演結束的此刻，心底正因為優雅曼妙的舞姿而滾燙，情緒顯得也興奮歡快了起來。
「中間有一段黑天鵝領舞、然後旁邊分為另外兩支小隊伍呼應著中心舞蹈的段落真的太好看啦……」
「見心覺得呢！表演怎麼樣，dude……我看你也看得很認真！」中途瞥了對方兩眼，似乎都是很專心欣賞表演的樣子！應該是也很喜歡吧？

「黑天鵝⋯⋯兩支隊伍呼應⋯⋯？」有這一段嗎其實自己完全忘記了！腦袋都是那個黑色的女生一直繞圈圈！
「嗯、嗯，那一段繞圈圈真的很精彩呢！就是咻——地飛起來然後嘩啦嘩啦地振著手臂對吧？」重整了一臉遲疑的樣子，趕緊向清征說出自己的感想以免讓對方懷疑。
「片學長⋯⋯真是有眼光！」先拍對方的馬屁像是要轉移話題？

「……」似乎察覺到對方沒有太看明白表演，片清征思索了兩秒，便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嗯嗯是的！！！那裡也很棒哦，真的是很出色的表演。」
說著，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對話很搞笑似地笑了出來，隨即掩飾性跟著說起了別的話題。絕對不是覺得兩個門外漢虎頭虎腦討論這些很好笑……！
「說起來，一開始不小心把你扯滑倒……真是不好意思啦，開始前來不及說這件事，現在趕快補一下！」

「？哈哈哈———」跟著學長一起笑，雖然不知道學長在笑什麼，但前輩在笑的時候後輩跟著笑就對了！（小弟嗎）
「滑倒的事嗎⋯⋯啊⋯⋯沒關係的⋯⋯」有點默默地說，感覺好像拉開了一點點距離？
在大家面前跌倒其實還是感覺很羞恥的，畢竟只有小孩子才會摔倒，成熟的大人是不會跌倒的就像片學長一樣（？）。

「不過說到這個——」遲疑了一下，清了清喉嚨想改變措詞，「在宴會廳大聲嚷嚷可是不好的行為喔作為一個約克學院的紳士必須要在適當的場合說適當的話如果太大聲評論的話就太不符合禮儀了一個合格的紳士必須要遵守基本禮儀才能夠邁向成功菁英的第一步⋯⋯」
「！」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個後輩憑什麼對學長這樣說教呢！
「啊、雖然學長一定都知道——畢竟您是學長，但是看芭蕾舞劇還是有其他低年級的，必須要為他們做好榜樣！」然後又弱弱地補上一句，「這是⋯⋯後輩的⋯⋯淺見⋯⋯」

「？」沒什麼排斥的情緒，片笑瞇瞇地等黒葛說完了長篇大論的訓示，只覺得對方從正經的神色流轉到了慌張而後補救著措辭，就覺得特別有趣。
「嗯嗯知道啦……學弟說得對！下次開始前也不會說話的。」片象徵性動作地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不會再犯。
「見心真的很認真以成為菁英作為目標在努力……好厲害啊man。」

… 「謝謝片學長！」沒想到學長真的會認真聽取自己的意見，覺得清征真的是個有肚量又納諫的厲害前輩！
「很厲害？我嗎？」意外自己反被誇讚，感到既訝異又不好意思。
「的確是想快點成為菁英呢⋯⋯想要快點證明給爺爺看，這樣爺爺才能夠放心⋯⋯」有些扭捏地說，雙拳似乎象徵著自己的決心、不自覺地緊握。

覺得這樣的學弟很可愛……很認真。雖然他認為這樣認真的性格是會吃虧的，但那也沒什麼！這樣的性格就像原石一樣，因為乾淨單純所以珍貴，他沒有理由要為了這位後輩往後會遇到的困難，就早早給予對方打擊。
「果然有著很重要的理由啊……有確實在前進真是太棒了，肯定也會有人因為黒葛這樣的態度而受到激勵，跟著向前進吧？」
就比如他自己。會被真誠懇切的人打動是理所當然的吧？雖然有點笨拙，但果然是閃閃發亮的。

「嘿嘿、雖然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被我鼓舞，但是學長能這麼肯定，我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有些害臊地搔了搔頭，自己剛轉學過來，除了室友以外、認識的人還不多——能被今天剛認識的學長這麼說，真的是莫大的驚喜了。
「很感謝學長今天能夠一起跟我看劇呢，其實我還沒認識很多人，有點不知所措——」適當地表示謙遜也是紳士的美德，雖然也是事實。
「——而且沒想到片學長竟然會邀我一起去，其實之前就有聽過學長的傳聞⋯⋯」好像有一雙很厲害的眼睛吧？似乎有聽其他的低年級生講過！

沒想到對方這樣說，片清征大咧咧地笑著回應，「怎麼那麼客氣？見心肯定還會認識很多人、擁有很多朋友的。在學校中能擁有好兄弟是很棒的事！」
「……」正說著，聽到對方提起眼睛的事，片似乎是卡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
「居然聽說過這個！我還以為在學校裡面沒有能力就不太會有人知道的……」倒沒什麼情緒，只不過確實出乎意料……他身邊的朋友大多習慣了這件事，並不怎麼會提起，今天竟然依然地聊到這件事，實在是出乎意料。「肯定是誰洩漏出去了！雖然在校外確實有點誇張……」

「⋯⋯希望如此！我會加油的！」把清征鼓舞的話語當作來自前輩的建議，一臉受教的模樣，認真地回覆了對方。畢竟廣結善緣、擁有良好的交際手腕也是很重要的，雖然自己要學的事情還多著，不知道能不能交到如學長口中「兄弟」一般的朋友——
「原來這是很少人知道的事情嗎？」不太了解關於眼睛的具體傳聞是什麼，但能夠被部分的低年級生提到，一定是很厲害的事情⋯⋯吧？一愣一愣地。
「校外——難道說這是⋯⋯不能說的秘密嗎？！？！」緊接著又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緊張地想向學長賠不是，「我真是太失禮了！並沒有要挖掘學長身世的意思！這樣探人隱私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唔，確實不太有人會提？畢竟學校裡根本沒感覺……但應該不少人知道吧。」
「不是秘密！」好像有些洋洋得意，片舉起了手、很得意地說著。「這是很厲害的事情吧？因為陰陽眼的關係，我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哦？」
似乎想讓自己的放鬆和開心感染到這位開始緊張起來了的後輩，片又靠近對方幾步，笑瞇瞇地揉揉對方的腦袋，「小朋友別緊張啊，又沒做錯事。」

「但是⋯⋯已經不是小朋友了⋯⋯」有自己的想法開始就已經不是小朋友了。爺爺說的。被學長揉得特地整理過的、向後梳的頭髮散落了下來，嘴上雖然仍在辯駁，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是有趣的事情就好了——」幸好沒有冒犯到學長。
「⋯⋯話說回來，請問陰陽眼是什麼呢？就是學長眼睛的厲害之處嗎？」一發現學長很chill（？），不拘小節後便好奇地問了。來到日本以後，自己從沒有接觸過通俗的娛樂或是鄉野奇譚，爺爺很忌諱自己學到那些東西——當然，有時候隨從會教一些不入流的事情，但在爺爺的眼皮下，還是得不到太多的資訊。

「欸？見心不知道嗎？」收回手，片意外地咦了一聲，思索片刻才笑嘻嘻地給出一個解釋：「就是能看見好兄弟！陰間的那種。」根本是把人當成小孩子地在說明。
「說起來，亡靈大多比人類要兇狠得多呢……可能是因為沒有顧忌嗎？或者說平靜祥和的類型也不會留在人間……」這種事他倒沒怎麼深思過，一時間說起來也有點含糊……正說著，才想起自己的說法容易破壞他人認知，不好不好……「見心有什麼信仰嗎？」

怕

「亡靈⋯⋯是人類死去的靈魂嗎⋯⋯我從沒有看過呢。」喃喃說道。對於這個詞似乎有模糊的認識，自己偶爾耍脾氣的時候，有時候隨從會訕笑說著『壞小孩會被鬼抓走唷——』這種話，然而並不怎麼具備死亡的概念，或許是因為自己連活著的人類也不是非常理解吧。
「信仰是像上教堂或是去神社參拜那樣嗎？」神社的話還是有去過一兩次的，跟著爺爺還有其他大人一起閉眼祈禱，但自己腦袋都是一片空白，只是模仿其他人做出參拜的樣子，「⋯⋯我好像不是很了解，爺爺沒有教過我⋯⋯」
「學長的信仰是什麼呢？」好奇地問了，對於這方面的問題，自己什麼都沒想過，「看到靈魂的感覺是什麼呢？」

聽對方就像一張白紙般乾淨，並沒有太多雜質干擾，片多少還是有些意外……像這樣因為並無所了解所以無信仰的人，他見過的倒真的不多。
「嗯……雖然一般人確實也不會見過，可也沒想到見心在這一塊也沒什麼接觸啊。太少見了bro，總覺得你好像是與世隔絕地生長的！」自己好像說什麼都會讓塵世污染到對方！片這麼感覺。
「看到靈魂的感覺啊……可能就是我的世界比起一般人眼裡的世界再跟吵鬧幾分？」頓了一頓，片清征露出一個疏朗的笑容，盈盈回望用著好奇視線望向自己的友人，「我也沒什麼信仰，只曉得靈魂存在。」
「信仰這種東西，應該算是人類對於死後世界寄託的心靈慰藉和一種想像？探討的無非是生死的議題。這些東西果然都是一種選擇呢，我也不曉得什麼才是正確。」

… 「唔、因為爺爺家管比較嚴⋯⋯的關係吧。」一聽到與世隔絕——總覺得雖然在學校，但學長眼睛還是很利呢，或該說是觀察入微——自己的確原本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沒錯，不過為了像個接受正常教育的人類，像個合乎社會的、正常且正直的菁英，偷偷地、稍嫌不太自然地略過這個話題——
「信仰是⋯⋯選擇、沒有正確答案的嗎？」對上清征的視線，靜靜地聽完學長說完——沒有解答，也沒有是非對錯的事情雖然很多，但自己還是第一次這樣直面思考，跟以往黑白分明的思考模式很不一樣——
「不管是靈魂還是死後的世界，我從來沒有想過，還以為人死後就會消失⋯⋯」想了想又轉言，「應該說，我沒有想過人會死掉。」

感覺到對方迴避了問題

眨眨眼，片清征意識到小少年如同先前迴避芭蕾舞的討論一般，對於出身的問題也有所閃躲和含糊其詞，不過同樣還是笑了下，順著對方的意思就這麼揭過。
……雖然對方後面又提起自己從未思考過人會死這種話，真的很不像一般人……
「不曉得也沒什麼！」他最後決定這麼說。「但是見心不會因為不曉得就滋長個人的揣測，真的很難得。」
「不過啊，沒想過人會死真的有點太厲害了……畢竟總會經歷死亡的吧？除非身邊的人都很長壽，還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狀況……」稍微地說起了一般人類的想法，也許是對方的後輩感太強烈，片稍微也隨之更像一位前輩些，似乎是想暗示什麼。
興許是關於哪些話會不像一般人的一點提示吧？……只不過說的這些，都是即使沒有理解到也沒有關係的話。

「太純粹的性情果然很突兀。不過這可是褒義哦？這樣的見心我很喜歡！請保持下去。」

察覺到學長的用心良苦

… 「是嗎？非常謝謝學長！」朝清征規矩地微微鞠躬。雖然對學長所說的話有些懵懂，但能夠獲得來自前輩的肯定，自己內心還是沒來由地感到開心的。
「唔⋯⋯不過在我的印象中，我認識的大家都很健康的，每天都會好好吃飯、睡覺⋯⋯」腦袋所想的是原本故鄉的那些家人們，不過已經連他們的臉、個性、名字都忘記了，當然現在他們是生是死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難過，而是一種模糊的困惑。
「啊、還有爺爺——」突然想到了黒葛當家，「爺爺也是很健康的，他會寫信給我！」雖然有些字太難了，自己看不懂。
單純直接的腦袋完全沒有察覺到學長的話中有話，只是順著話題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

笑瞇瞇地看著耿直的學弟沒有接到自己的球。
「感覺……雖然家教很嚴格，但見心還是很喜歡爺爺？」至於對方提起的更久之前認識的人們……情感上讓他感覺到違和，卻不清楚理由，索性不去提。

「嗯！」笑著回覆了學長，自己現在最喜歡的家人就是爺爺了，因為爺爺什麼都知道，對自己很溫柔（雖然沒有很明顯！），會給自己吃好吃的，又是個成功的菁英、待人又很有威嚴——
… 「啊⋯⋯畢竟爺爺是個菁英，是值得我效仿的典範！」為了避免像個愛撒嬌的小孩，故作有些疏遠、中性地說，如果爺爺看到自己鬆懈的樣子，一定也會大聲訓斥的！

… 「那當然。把見心教得很好的，肯定是很厲害的人吧？」看破但沒有說破，在片的眼裡黒葛就是個單純但過份認真的好孩子……很可愛，所以配合對方正經一點也沒關係。
「站在這裡有點久了，見心的週末還有什麼打算嗎？」

「嗯！」對於學長所說的開心地點點頭，爺爺是很厲害的人沒有錯呢！
沒想到能夠讓學長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自己也是往成功更靠近一步了嗎？爺爺會為自己感到驕傲嗎？有些喜出望外地思考著，接著又被學長的問題拉回現實——
「啊、週末嗎？」平時週末基本上都沒在做什麼的⋯⋯沒有高年級生的陪伴，所以也沒有辦法回到黒葛家，「我應該會溫習功課吧、算數⋯⋯還有閱讀。」閱讀說的有點勉強，其實都在看童話繪本，尤其是三隻小豬自己已經翻了好幾遍了。

這才想起低年級不能自由離校這麼回事。
「見心不會想回去嗎！可以讓人帶你離校喔……需要幫忙的話我很樂意。」
「……雖然你的週末聽起來還蠻充實了。」

「回去⋯⋯！」聽到學長願意幫忙感到很開心，但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緩了一下。
oO爺爺見到現在的我⋯⋯會感到開心嗎？爺爺會想念我嗎⋯⋯？自己是非常想念的，也因為信總是寫不好，所以來到西城以後並沒有回信過。
「⋯⋯如果學長不介意週末外出時帶上我的話，我會很感激的！」一臉認真地說。雖然這個禮拜應該是要忙著做文化祭的（？），但還是希望學期結束前能回家一趟。

「沒問題的，如果見心想回去了，再跟我說就行。包在我身上！」片信誓旦旦地答應下來，似乎也挺高興能幫上忙，讓學弟回去見一見那位一談起就讓他眼底充滿敬意和愛的長輩。
「不過這週可能太忙碌了呢，我們都是……再約見心方便的時間吧？」離開學校之後就會看見鬼魂了，他倒也有點想念。

「沒問題的！謝謝學長！」對清征慷慨的陪伴感到十足感激，向對方微微鞠躬。
「啊、已經這麼晚了⋯⋯」鞠躬抬頭後，發現夜色已深，這次和學長一起出門比自己預想的時間還要久，有些訝異。

「確實該回去啦。」輕鬆地笑了起來，片手抱著腦袋和人一起走出歌劇院大廳，「再晚點說不定都有人要來催了也說不定……」
「總之希望學弟今天能玩得開心喔？我等等就要回寢室啦。掰掰——？」即使是告別也充滿精神地說著，似乎感覺他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樣，永遠開開心心。

「學長請慢走！」看著清征朝氣十足的樣子，向對方揮手道別，爾後謹慎地向對方的背影鞠躬。
今天觀賞了芭蕾舞劇，然後又跟片學長講到了許多自己從沒深思過的事情——大人都會想到這麼多的嗎？還懵懵懂懂的，但好像又學到了很多。
「⋯⋯我玩得很開心。」望著清征遠去的背影，用他人聽不到的音量喃喃說著，思考著學長鼓勵自己的話語，不免莞爾一笑。
自己也差不多該回寢室了。披著夜色，雖然想不起來劇情，但交響樂團的樂聲似乎仍在耳邊響起——穿著白衣的芭蕾舞孃翩翩起舞，似乎也是在這樣的月色下。

oO（所以天鵝湖到底是怎樣的故事啊？）還是沒有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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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清征中⋯⋯！！這次的交流我好喜歡！！！認真超喜歡在還沒對完的時候就叫我的親朋好友快點來看（夭壽ㄚ）⋯很抱歉中間因為文化祭拖了很久才回覆 然後清征未免也太好了吧竟然這麼體貼快要被扒皮ㄉ見心（⋯⋯
謝謝！！！！！

（備份這個交流）

我沒看見後面大人ㄉ回覆 救命……我以為我看完了（尖叫）
我也真的好喜歡……真ㄉ是痛哭流涕 怎麼會一起去看個表演能聊這麼多話題呢兩個寶寶……意外的擦出好棒的火花我好喜歡 把見心包起來真的是太認真太可愛ㄌ……我跟片一起露出父愛ㄉ笑容看著他（……）

我才是不好意思後面籌備文化祭先暫停，現在準備期中又好少開角噗，回得都不即時……大人不嫌棄我就好了我玩得好開心 （用力握手）su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