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鬧啊……都是情侶，不愧是西洋情人節。
充斥著粉色泡泡的空氣讓烏法娜難得感受到孤家寡人的辛酸，儘管她每年都會收到與拒絕許多巧克力。
她安靜的繞過那些親暱的戀人們，走到桌子的一角坐下。

「粉紅色……的貝果？」
今天的餐桌上放滿的是淋著繽紛醬汁的貝果，似乎散發著特殊的香氣，烏法娜覺得有些新奇，不特別喜愛甜食的她也好奇的咬了一口。

一股突兀的香氣在甜味之後幽幽的浮現。
「這是什麼味道？？」

那不像是正常貝果會有的味道……更像是某種植物
－－是雪松。
在這個想法出現的同時，烏法娜想到了那個有著金色長髮和漂亮眼睛的少女。
她抿了抿唇，心跳不知道為何有點快。

希莉婭喜歡吃甜食……去找她好了。
烏法娜往別的長桌探頭望了望，很快就鎖定了她的目標。她不自覺的笑了笑，站起身往那個身影的方向走去。

「嘿希莉婭！」
烏法娜燦笑著喊了對方的名字。
今天的少女也散發著好聞的雪松味。

「日安，烏法娜。」坐在史萊哲林長桌的女孩抬起頭望向朝自己走過來的人影，把最後一口麵包也吞進肚子裡，擦了擦指尖和嘴唇。

「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瞄見對方手上端著的那盤貝果。今天的烏法娜似乎變得更加活潑，甚至臉上散發著微微的紅暈──發燒了嗎？

烏法娜把手中那特別的貝果放到了希莉婭的面前，非常自然的坐到了少女的身旁。
「我想說這個貝果似乎不太一樣，記得你喜歡吃甜食，拿一個給你試試。」
她指了指那顏色漂亮的貝果。

不知為何今天希莉婭似乎特別閃亮。

突如其來的推薦讓希莉婭感到些許錯愕，於是望向對方的眼睛試圖分辨面前的少女是不是真的有些毛病──也許是昨晚沒睡好，腦袋不清醒吧。

但如此想著她還是拿了一個貝果，湊到嘴前。粉嫩的醬汁散發著熟悉的味道。

柑橘的香氣，緩緩退去後成了玫瑰與茉莉的餘韻。她徬徨了一瞬。

烏法娜看著女孩的動作，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猶疑。
從淺金的髮梢、眼睛、令人羨慕的白皙皮膚還有柔軟漂亮的手都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本想問問少女覺得貝果如何，話到嘴邊卻又變了調。
「妳今天好像不太一樣。」

//:烏法娜是不是聽起來有點變態(´ . .̫ . `)

「有嗎？」她問道，不著痕跡地挪開了視線。都怪那奇怪的醬汁，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有些快，快得不真實。

「你今天也不太一樣。」她很快岔開話題，把那句話原封不動地拋還給對方。

「嗯，但是還是一樣好看。」
「我不太一樣？」
烏法娜摸了摸瀏海，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切儀容正常。

「我有說過妳的手很漂亮嗎？」
烏法娜伸手握住了希莉婭空閒的手，本想拉到面前親吻，但她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排斥，在唇真的觸碰到柔軟的手背前便停下，只用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

「你在做什麼？」對方的舉動明顯超出了她的預期，希莉婭愣在桌前看著烏法娜抬起自己的手，摩娑，溫熱的鼻息沾染她的肌膚。

她放下手中的貝果，改從上頭沾起一點醬汁，湊到鼻尖嗅了嗅。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又浮現在心頭，她有些匆忙地放下手，指頭緊抓著桌上的餐巾。

一旦動了情，一切就回不了頭了。

「我在稱讚你啊，不夠明顯？」
烏法娜仍握著希莉婭的手，抬起頭注視著她的眼睛。
她在心裡醞釀著話語，卻不知道從何開口－－眼前的少女在她眼裡全是優點。

「嗯……妳太完美了我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
烏法娜突然站起身，繞到少女身後，點了點她的肩膀示意對方轉過來一下。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平常的烏法娜才不會捉著她的手一陣猛誇，她想這餐可能出了什麼問題。

但就算這麼想著她還是順從地轉過身去，抬頭看著變高的身影。「所以，你這是要幹什麼？」

心跳好像有點變得更快。

「只是想說一些我平常就想說的話。」
烏法娜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彎腰傾身向前貼近少女，一手撐住了對方背後的餐桌。
她看著少女漂亮但困惑的眼睛，忍不住親了一下對方的額頭－－冒著下一秒肚子就會被揍一拳的風險。

「我喜歡你，親愛的希莉婭。」
她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如此快就坦承這一點。

不、不能這樣，別喜歡我—─驀然地，希莉婭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把烏法娜推開了點。

她什麼也沒說，卻全身都顫抖著，看著眼前的少女發愣。「你說……什麼？」不是沒有聽清，而是此時此刻這句話太過沉重，沉重得令她一瞬間竟不敢置信。

眼前的少女突然站起來將自己推開，烏法娜順著力道後退了一步，這也卸掉了她原本的從容。
那禍害人的魔藥似乎還沒退去藥效，她的心臟還是叫囂著對眼前之人的仰慕和喜愛，但烏法娜不知道這樣的心跳速度究竟是魔藥還是緊張造成的。

她看起來很恐懼，她全身都在顫抖，為什麼呢？
我不應該親她？

烏法娜抓著自己的袖口，還是回答了少女的問題。
「我說……我喜歡妳，怎麼了嗎？」
……她會覺得我噁心嗎？

「沒什麼，」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於激動，希莉婭不大自在地伸手順了順自己的髮絲，心不在焉地扭過頭去。「抱歉。」

她向來用來武裝自己的那股傲氣和從容此刻消失殆盡，希莉婭覺得現在的自己彷彿成了個笑話，而這使她更加不安地想從少女身邊溜走。

沒有禮貌、毫無大家閨秀儀態可言的孩子，她的臉恍然間似乎熱了起來，彷彿回到每一個父親打她的日子。

「你是認真的？」

烏法娜咬了咬嘴唇內側的軟肉，她可以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與整個餐廳的氣氛對比有多詭異－－她希望剛才那些動靜不會招來太多視線。

「我是認真的啊。」
烏法娜強迫自己鎮定的回答，某種焦灼的感覺慢慢爬上心臟，開始覆蓋過魔藥的作用。
烏法娜甚至覺得下一秒，兩人之間就會有人逃離現場，她在努力壓抑著迴避周圍視線的衝動，即使真的沒有人在意他們。

「我該走了。」即便今天的早餐還吃得不多，希莉婭卻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去哪都好，只要能讓她消失在烏法娜面前──她沒辦法再繼續面對烏法娜了。

她匆匆地走出餐廳，撞到了烏法娜的肩，沒有道歉反而越走越快，最後跑了起來。去哪才好？她不知道了。此刻她才發覺自己竟無處可去。

她分不出方才少女的話會不會只是在玩弄她，也許只是個拙劣的玩笑，但無論是哪種都令她感到無比心痛。

她明明不該心痛的。

「希莉……婭」
來不及叫住少女，烏法娜再次被撞得退了一步，她沒有想過上一秒的預感這麼快就成真－－而且跑的是希莉婭，不是她。

這下好了，整個餐廳絕對沒有比這裡還引人注目的事了。
彷彿被人潑了一整桶冷水，她突然清醒的意識到現在這個場面有多麼糟糕，糟糕到她的手心已經開始不斷冒冷汗。

她看向門口，往希莉婭跑走的方向追去。

慌張地在校園跑著，希莉婭跑過一個又一個拱門與長廊，攀上一層層階梯，直到自己來到占星塔的頂樓。

她靠著牆，慢慢地滑到了地上。她對烏法娜感到很抱歉──方才的舉動肯定嚇傻她了。但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向她道歉，畢竟現在的情況太過混亂，混亂得讓她實在沒有餘力去組織語言。

她屈膝坐在牆旁，雙手環繞著自己的腿，內心深處空洞又糾結──那是魔藥的錯。這個想法本該讓她輕鬆許多，但此刻她卻也笑不出來了。

烏法娜遠遠追著少女的身影，對方已經跑了很遠，她不敢跟太近，怕對方看到自己又繼續跑。從不自控的告白開始，現在又追上來，她覺得自己有點愚蠢，等等應該要跟對方道歉嗎？

混亂的場面與被厭惡的恐懼讓烏法娜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狼狽過，甚至覺得眼眶有點發熱。

她一路追著少女來到占星塔，站在門口思考了半晌，她一邊喘一邊慢慢往上爬，在少女看不見的角落拽著袖口停下腳步。

❖

在塔頂坐了一會兒後希莉婭起身準備走下占星塔。她用手把髮絲攏了攏，撥開幾縷尚且留在頰旁的金髮，走下樓梯。

站在牆角的烏法娜看見希莉婭往外走時，馬上縮回角落。她看著希莉婭一邊攏齊頭髮一邊往下走，下意識就想拉住她，但在伸出手的那刻，方才希莉婭跑掉的畫面和恐慌使她停下了動作。

（我不噁心……但不能碰她。）
她愣在原地，在心裡默念著安撫自己，然而希莉婭在這幾秒間又往下走了好幾層。
才稍稍平靜的烏法娜突然又覺得慌張，若是此刻不叫住希莉婭，是不是以後都叫不住了？

於是她開口，但似乎有什麼卡在咽喉，使她的聲音幾不可聞。
「希、嗚，希莉婭……」

「噢、噢，烏法娜。」聽聞聲音的希莉婭回過身來，看見站在稍高處的烏法娜，也看見她泛紅的眼眶。「你是來……道歉的嗎？」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不怎麼敢確認地問著。

「我得先說，我──」她垂下頭，「我很抱歉。」語畢，她靜靜站著，雙手背在身後焦慮地絞著手指。

烏法娜聽見少女細聲的回答，心裡反而又混亂了幾分，她無法克制自己往悲觀的方向想，敏銳的思緒帶來了反效果。

－－她知道我是來道歉的，她期待或認為我應該要道歉……她覺得我很糟糕。
－－她為什麼要道歉？她看起來很焦慮。
烏法娜扶著牆往下了幾階，在離希莉婭還有數步之遙時便猶疑的停下腳步。

Gryffindor應該要是勇敢的。
烏法娜揪著自己的領帶，開始用自己學院的形象這似乎有點愚蠢的理由來強迫自己冷靜。
「我是……來道歉的，我冒犯妳了，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道歉？」

「我想我有些反應過激了，」希莉婭仍是垂著頭。「希望你別往心裡去。」

還有好多好多想問出口，但到了此刻她卻沒有任何辦法將那些想法好好地組織成語言。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烏法娜的呼吸逐漸穩定，她鬆開了揪著領帶的手，但咬著內唇的力道逐漸加大，幾乎可以嚐到血味。
奇怪的方法似乎有用，但依舊止不住心裡失控的混亂。
－－只有這樣嗎……她為什麼一直低著頭？
－－她好像在催促我說話，她是想離開了，不想和我說話了吧。

她沉默良久，強迫自己抬起頭直視著希莉婭。
哽咽讓她聽起來有種自己也厭惡的可憐。

「我真的是認真的，我喜歡妳，只……是原本的確沒有打算這麼早告白的。」
「但是我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她抬手抹了抹嘴唇來掩飾自己的無措，拇指指尖沾上了一點淺紅。

「我明白了。」她就站在稍遠的地方，不敢抬起的頭只能望見對方的腳尖。她聳了聳肩，說不明白究竟為什麼對對方的告白如此在意。

沉默了許久後，希莉婭也只是回過身去。「我們走吧，」她站在台階上等著少女跟上，「有些事情......得花很長時間來說明。」她搖了搖頭，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她小心地組織著言辭，「沒有覺得被冒犯。」

「畢竟只是魔藥的錯，對吧？」

隨著溫熱的鏽味在舌尖泛開，烏法娜也逐漸冷靜下來。她不懂少女說的得花時間說明的是什麼，但她選擇不問

「嗯，走吧。你等等要上課嗎？」
烏法娜平靜應了聲。
－－至少她不覺得我噁心，是吧？
她抬手撫平領帶，揉了揉眼睛，緩緩跟上希莉婭。

（只是魔藥的錯。）
烏法娜反覆思索著這句話，話裡藏著讓她不安的抗拒。

「恩，要上課。」回應了烏法娜的話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吭聲。沉默盤旋在兩人之間。她順著階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如同來時一般走過一個又一個長廊，直到兩人來到城堡主樓。

「今天下午，陪我喝杯茶吧。」在調轉方向往教室走前，希莉婭轉過頭朝烏法娜道。她看見對方被捏得布滿皺褶的袖口，於是走上前，伸手為對方拉順袖子。

然後她鬆開手，沒有留下道別的離去。

─

//情人節???

//戀愛氣息???

uphana: 幹抱歉

至少你揪了約會……？
實在是太無情了cc

uphana: CC才沒有 我對到後面都想吐槽自己到底為什麼要把CC設定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