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有些淡去,逐漸帶走些許星塵,無人的街道被霧氣給持續環繞著,酒吧外的造景盆上凝結了一顆顆露珠,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一點動靜而從葉片上滑落。
『辛苦了,趕緊回去啊。』
最後一名男子離去前的關心,青年僅是簡單得給予答應後便繼續佇立在冷清的人行道上,雙手插於口袋中毫無動作,寬大的衣帽幾乎遮蔽了半個臉龐,路燈微微弱弱得彷彿隨時都在準備熄滅。
……
他輕閉上眼,耐心得等待。
一台重型機車在派恩面前停下。
「等很久了?」
騎士將安全帽擋風板提開,是埃里。
「……等了、十二分鐘。」
抬起頭看向剛出現的人,他思考、憑直覺掐了一個時間來回答問題,神情淡然。
他沒有責怪對方不準時的意思,因為這地方距離住處確實相當得遙遠,估計就算自己要走,走上半天還不一定走得完。
更何況現在還是清晨,埃里出發時天應該都還是黑的,很是辛苦。
而他也不是刻意要選擇一個如此麻煩的時間與地點上班,僅因這家店原有的一位值班人員突然無故曠職,又遇上重要日子、急缺人手,也拜其他同事的強力推薦所賜,他才被調派到這短暫支援一下。
僅僅是短暫支援,還不至於到一定得換工作的地步,結束就好。
接過安全帽拉下衣帽後隨即戴上,動作毫不怠慢,但從沒移開過視線的人總能從那替換中捕捉到一下因而露出的光,暖色的光、雖僅能見於店面的玻璃窗上,卻也難以忽視。
他一手壓上坐墊,俐落跨上,稍微調整下姿勢後便將雙手置於埃里的腰間兩側,身子有些後仰。
「好了。」
埃里簡單應了聲便又將擋風板關上,他確認派恩調整好姿勢後便催起油門騎上回家的路。
確實派恩這幾天被調派支援的店真有些遠,而埃里每次都需要張羅好艾迪後才能出門接人,距離加上不確定因素,幾乎次次不能準時抵達。
當然他知道派恩沒有責怪的意思。
重機騎乘在道上,路燈詭異的驟息驟亮、尾隨著一步伐萎糜的男子,妥妥吸引埃里的注意。他逐漸放慢車速,更索性乾脆停在男子前方的一段距離處。
摘下安全帽下車的埃里盯著那逐漸往旁邊拐進公園的人,路燈在男人遠離後詭譎的啪嘰發出聲響、但還是倔強的閃起光亮。
這人有問題。
「……?」
經過一夜的辛勞與出自於對人的信任上,派恩在返家路途上盯著一旁閃閃而過的景象有些放空,直到車速開始慢下,最後果斷得停止於路邊後,他才疑惑得看回前方。
一閃一閃的亮光打在一名男子身上,一身凌亂的制服令他很是熟悉,……是最近支援店的制服。
但他並沒有見過這名男子,今日也因活動日而無人休假,所以會是、那名無故曠職的員工嗎?
……不管那人是誰,看埃里一直盯著的摸樣,明顯是想跟上去,畢竟連他都知道,這人的狀況看起來很不對。
「……要過去嗎?」
他開口詢問,即便早知道回答可能是什麼了。
「嗯,我去看一下……」
埃里迅速瞧了一眼派恩後便乾脆的朝公園走去,也沒在意人是否跟上。
公園的照明燈不多,但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男子往哪方向走去——畢竟他經過的地方,那些燈似乎都會暫時性的損壞。
「嗯。」
這種時候、在原地等待也不是他的性格,隨著人下車並快速摘下安全帽又重新拉起衣帽,跟在人身後絲毫不出聲,同時也保持了點距離。
他跟上不是要給人製造麻煩的,自然知道該有的分寸與行為。
小心翼翼地跟著,盡量不發出多餘的聲音。對方身上飄散著的黑氣很是濃厚,埃里感覺這人似乎已經被附身好些時日,不可名狀肆虐了他的精神、就連這副驅體是否能繼續活下去都不在乎。
他跟著走到公園中大樹前停下,並躲至一旁看那人要做什麼,只見人低頭搗撤一番、又接著開始爬上了大樹。
埃里示意跟上的派恩和他一同躲起尋找合適的時機。
躲在埃里所指的地方,派恩瞥了眼那行徑滿是怪異的人,明顯被附身的摸樣。
但他沒有要再準備上前的意思了,畢竟這本來就不是他的義務,會跟上也只不過是抱著沒事來看看的心態而已。
確認派恩位置後埃里又將注意力放在那被附身的男子身上。
他看著男子不斷的試圖爬上卻又一次次摔落,摔落在泥土地雖然沒這麼大聲響卻也逐漸惹出一些傷口,看得埃里都有些疼。
好不容易見人爬上樹,他蹲在粗大樹枝上發出的咯格笑聲聽來陰森,要做什麼?埃里看不出來,只能耐著性子繼續觀察。
他笑了好一陣子,最後才跨坐至樹枝並將剛才解下的皮帶牢牢綁上,他握著結處、人轉而倒掛在樹枝上頭、並將頸子套在皮帶形成的圈裡。
「等等!」
埃里耐不住,他衝至樹下出聲制止。男子又咯格笑出聲來,倒吊在樹上的頭轉向埃里、表情看來欣喜。
「出來了呀、就等你呢。」
「你好慢喔、我等好久。」
男子張口說話,卻有兩個聲音疊加一起讓人聽不清,埃里皺起了眉頭正想要判別對方說什麼,對方突然蹬了樹朝他跳來、簡直就不是人的動作。
「你比較好!」
「給我你的!」
男人跳至埃里身上將他按壓在地,使得他吃痛的悶哼出聲,埃里反射性的推開對方,他用的力道不輕、而那人就彷彿像風箏般被一掌拍倒在地。
「咳、」
埃里猛的遮住眼睛和緊閉雙唇,才剛將視線從地上的人轉回、便瞧見好多昆蟲如雨般落下,密集的飛蟲砸落身上讓他感覺有些疼,但也只能不停拍著身上試圖將扒附上頭的蟲子拍去。
那人跳躍的舉動令派恩有些驚訝,但埃里馬上就將其推開了,在看似脫離危機的場面下,他卻仍感受到滿溢而出的不對勁,無法放心。
他沒有漏看那名男子在撲上埃里瞬間所湧出的污濁色彩,雖然僅有一剎那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也明確知道那是什麼。
派恩離開了原先的躲藏處,安靜無聲地慢慢靠近了些,同時警戒著那自推開後便不再有所動靜的男子,他發現埃里不停拍著身似乎想拍落些什麼,但在對方身上、他什麼也沒看見。
就在埃里忙著拍落不存在的蟲子時,一陣悄然竄入他的神智。左手不受他控制的停下拍落的動作、伸手掏了藏於外套內的小刀,埃里咬著牙顯然明顯知道發生什麼,而他也只能死命抵著想要拿刀刺傷自己的左手。
「哈哈哈!」
「放棄吧!」
腦內響起的聲音比惡魔的言語還要令他感到噁心。
「!!、你在做什麼?!」
一見情況不對,派恩快速上前抓住對方握著小刀的手,在兩人的協力下、算是在控制範圍內,可還不能鬆懈,他看著人顯然不是出於自己意識的行為,馬上開始有了點頭緒,但是、……
「……埃里、你的東西呢?」
他記得埃里做為驅魔人,應該配有以防受其侵害擾神的聖物在身才對,那為什麼還會這樣?
派恩很是不解,然而那宛如已控制的手,力道卻是越發的龐大。
埃里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解釋,他咬著牙死命擠了幾聲音節表示東西不小心掉落,要說準確掉在哪估計也要完事後摸黑找了。
他現在就有些後悔自己的體能有點過於優秀,即使有人幫忙、也都快要不能阻止自己被控制的手。
掉了?在這種時候?
派恩幾乎沒有餘力關心四周,也知道這裡本就遍佈雜草落葉,一時間根本也難以尋找。在一陣強烈煩躁的作用下,派恩一個狠勁直接一股作氣得將埃里的左手壓制在地並且迅速跨坐到人身上,同時使用膝蓋配合協助施壓在其手臂上。
「這會很不好受,你得忍住。」
說話的同時、右手握上刀鋒,用力滑向刀柄,鮮血立即從手中淌流而出,但順延而下卻也只是沾染在手套上而已。
他馬上放開刀鋒,轉而用指尖探入那漆黑的手套下緣,將手套向上翻起,血液與此同時將露出的手腕抹上了一層腥紅。
原本緊握刀不放的手瞬間就像是被什麼給燙傷般鬆開,他見機抓起手套就連同刀子一起丟到一邊去,接著迅速將手如十指交扣般緊壓上去,一片紅就這麼放肆得綻放於兩人的手掌間,另一手也閒不下得用力按在右肩上,試圖壓制接下來的掙扎。
今天就算沒有遭受控制,埃里的力氣也本就比派恩大些,要不是現在整個人都跨坐上來以整體重量幫忙做壓制,估計早就被踢開了。
契約ꈼ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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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沾觸的灼燒觸感令埃里吃疼發出驚呼,而伴隨著的則是兩不同音頻的嚎叫,腦子十分清楚手中燒灼感是侵蝕及附身帶來的幻覺,但他依然無法忍住掙扎及想要伸手推開派恩的舉動。
「該死的戴環!」「別壞我好事!」「下個就是你!」藉著自己的口傳出的聲音尤為刺耳,埃里咬著牙,試圖想要重導他身體的主控權,幸好體內的傢伙們正不停爭奪想要主導他的身體、而他的雙眼通紅,目光不停在派恩及他倆的手上來回打轉。
這一切真的是太白癡了。
不知這狀態過了多久——但埃里覺得就彷彿一小時這麼久——他感覺灼燒感逐漸退去,一直轟炸自己腦內的聲音漸漸減弱直至消失。他沒有感覺自己身體有任何的變異,但或許有只是他看不見。
「你們為什麼要壞我的好事…!」
「殺死你們,我要殺死你們…!」
精神有些疲憊,埃里試圖動動被派恩按著的左手,而手指則是輕輕的握扣住人的手。
回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差點被附身。
不過似乎也沒有時間讓他感嘆,埃里和派恩對視一眼,他聽見有東西起身的聲音。轉頭一看,原先暈倒在地的人拖著已然逐漸變異的身子掙扎起身、掛著奇怪的笑容看著他倆。
按著人的同時也緊緊抓著,才避免被直接推開,但這過程也費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緊皺起眉、汗水滴落在那皺亂不堪的襯衫上。
儘管自小就從父親那學習到近乎完整的驅魔知識,但他根本沒有實際利用過幾次,在備受疼愛與再三叮嚀不可被發現下,他已經慣性將自己置身於這些事外了,做為一個普通人。
所以在這番驅魔行為上,他可說是做一步算一步,成功與否、都只是預估而已。
最後,一團團異色煙霧終於像是受不了般竄出了埃里的身體,掙扎的力道逐漸減弱、到完全停下。看似完美驅離,他卻仍帶有一絲的不確定而沒輕易將人放開。
直到手被輕輕扣上,他再次看著那曾被自己誤認為藍色的紫色眼眸,裡頭似乎已經沒了那些干擾與混亂,才稍微有些放鬆。
「!」
動靜聲使他看向重新爬起且產生異變的人,回過頭來再度與埃里對視了一眼後,便立即鬆手迅速起身,接著撿起方才被甩到一旁的刀交還給人,上頭此時已沾染了不少鮮血。
埃里瞄了眼手中的骨刃,確實沾上了血——派恩的血,他立刻想起剛才自己被侵蝕附身時是靠著人的血液才得以掙扎脫身,就算他可以觸碰到機關讓刀刃收回、也不知道是否能在他耗盡體力前做到。
而本就不習慣團體行動的他,確實對於派恩在身邊感到慶幸。
面前被附身的人從腳開始進行變異,纖瘦的身軀逐漸突變,有時都讓埃里覺得這是否就是一種認知上的污染。
不過現在也不是能讓他靜下心來探討這些的時候。
而人除了腳部肌肉突變激增外,手指甲暴長銳利、雙肩長出了詭異的黑角突破肌膚,手臂更是冒出與肩上相似的奇怪黑角並自手腕延至肩處。這些尖角突破人的肌膚、使他上半身不斷冒出鮮血,著實噁心。
「你們都該死!」
一聲怒吼如風般呼嘯而來,接著宛如變異魔鬼般的身影便迅速衝向兩人,就在快要撲上派恩的瞬間、卻被埃里先行擋住了。
「!、該死的人類!!!」
「虛偽的人類啊!!!!」
「明明少了那傢伙就什麼用也沒有!!」
「讓我殺了他!!你就會是我的了!」
憤恨的咆哮伴隨著唾液與黏液的飛散,埃里皺起眉後直接趁縫劃上一刀,刀鋒帶著沾染的血液滲入傷口,使人馬上退離開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攻擊顯然相當有效,痛苦的尖叫頻率令人難以忍受得摀起耳來,但下一秒、利長的指甲就直接插入傷口周圍並將其刨開,一塊鮮活的血肉就這麼被甩到一旁去。男子像是清除了一塊髒污般又開始猖狂得大笑,血液從傷口洶湧而出。
「呀、怎麼辦怎麼辦、哈哈怎麼辦……」
「嘿這軀體壞了、還少了一塊哈哈……」
揚起的嘴角扭曲著憤怒,說著擔憂的話語卻忍不住瘋狂的笑,直瞪著埃里的眼又不時看向一旁受其保護也同時戒備著的派恩。
「你們得賠我了、你們得賠我……」
「我還沒玩夠、都還沒玩夠耶……」
「「都是你們的錯!!!!」」
男子再度衝上前,卻在快要接近之時抬手一揮,將自身大量的鮮血灑向兩人。
埃里連忙抬手遮住,卻也還是受了刺激,異物入侵的難受感覺使他緊閉雙眼、想要藉由淚液排出異物、能盡快讓自己能恢復視覺。
「!?」
沒料到此舉的派恩,不慎被血染上雙眼,他本能性閉起眼想要將其擦除,卻馬上又被下一波攻擊打上胸膛,在完全無法反應的狀況下就這麼撞上後頭的樹發出一聲悶響。
強烈的痛楚令他差點沒了力,倚靠著身後的枝幹才勉強維持站姿,硬是睜開的眼被血染得紅透,異物刺激下而產生出的淚水很快就盛滿了眼框,視線完全陷入模糊。
埃里聽見派恩遭到攻擊所發出的悶哼聲,但眼睛的復原速度卻不如他想,疼痛及暫時失去視覺使他不由得停止了動作,進入全黑狀態般僵在原地、不敢任意移動,像雕像般。
而這樣子的狀態在男子攻擊完派恩後,旋即往他臉上一拳揍上,視線受阻毫無防備的埃里就這樣倒了過去。
連同淚水一起抹去部分血液,視線才剛稍微取回一點清晰就見埃里倒地的摸樣,派恩下意識想上前查看,但此時男子卻又突然從旁撲上使他跌撞在地,一陣衝擊所帶來的暈眩還沒緩過,脖子便緊接迎來一股壓迫,呼吸受其阻礙而變得難以運作,他想用血驅趕、手卻遭到反制並壓死在地。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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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戴環者、想打擾我們、怎麼殺掉……」
「不能刺穿、不能撕裂、也不能咬…啊……」
「吊死吧!」
「吊死他!」
「這手怎麼辦、髒死了!還想碰我們!!」
「好髒!不要碰我們!砍掉它!不行……」
「用斷好了!」
「把他弄斷!」
男子宛如雙聲調的話語喋喋不休著,一手用力掐住那於大掌下顯得相對脆弱的頸子,另一手則抓起派恩的手,拉高、隨後再重重砸回地面,一次不夠、再一次,重複著動作。
即便有濕軟的泥土與眾多雜草落葉做為緩衝,過於強大的力量仍舊令派恩痛出聲來,他不停掙扎得想將人推開,卻因窒息的侵擾而顯得失力許多,手臂傳來的疼痛逐漸擴大,彷彿再繼續下去就真會被砸碎似的。
不過男子沒幾下就失去了耐心,他張望起四周,接著咧嘴一笑,像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一樣,用腳踩住身下的人,上半身向前爬去,最後撿起了一塊比巴掌還大的石塊。
「這個、一定可以打碎他……」
「趕快把他打碎…嘻嘻嘻……」
「「沒有你,就沒人可以阻礙我們……」」
「「那個人也會是我們的玩具!!!!」」
宛如準備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開心,笑容裂至了耳邊,舌肉垂掛於外,接著舉起石塊、對準手臂,高高揮下。
『埃里!起來!』
耳旁除了男人的大喊又多了個聲音在呼喚,埃里勉強睜起眼卻頭痛欲裂。他只記得自己失去視覺後似乎被一記重擊倒地,中間不知發生何事、不知昏厥了多久。
眨了幾次眼睛適應,埃里所見畫面好不容易對焦,就見男子自地板撿起東西,而從他的角度來看、對方似乎壓坐在派恩身上,手中的東西顯然是準備要狠狠擊傷派恩。
埃里咬著牙耐著疼痛撐起身子、想盡快在東西砸傷派恩前趕上。強烈的暈眩感在爬起身子時狼嗆幾步,卻也迅速的衝至人身邊、在砸上派恩的前秒一腳踢開了對方。
「不准、動他。」
字句伴隨著喘氣,埃里的呼吸急促,他惡狠狠瞪著被他踢落在地的男子,原先被打落的小刀再次緊握於手。
他怕人隨時撲來,只能立於派恩身前,頭微側瞧著倒在地上不斷大口吸氣的人。
好不容易得以解放的呼吸開始瘋狂奪取著空氣,間斷不停的咳嗽也促使他一時間難以緩過。
「先、哈啊…解決他……」
派恩艱難得睜開眼看了下站立於自己一旁的埃里,隨後在尚未平復的強烈喘息中硬是脫口要人別管自己,先去處理那最為棘手的事。
他目前根本無力起身,而這樣也只會互相造成拖累。
埃里僅看了一眼便迅速將注意力集中在被他擊倒的男子身上,才剛聽派恩應聲、男子便翻起身子直立於地。埃里警戒的看著明顯興奮的人,唾液隨著對方張口大笑的樣子自嘴角滴落,這使他不由得皺起眉頭,自然是因為對方模樣令他覺得過於噁心。
「嘻嘻、哈哈哈哈!!」
「你先來!人類!!!」
遭附身的男人朝埃里撲上,而埃里則在人朝自己伸來手掌的瞬間、奮力將握在手的小刀割去,人的手掌被划出了大且深的傷口,對方放聲大叫,傷口除了血液流出外還冒著白煙,而人自然明白那是什麼。
「「可惡可惡、可惡阿阿!」」
埃里依舊帶著警戒,他稍轉了握著小刀的手、改將其貼近小手臂,這次換他主動出擊。
他快速的貼近,並趁人脆弱之時將其壓倒在地,手起刀落的在壓上人時以刀划破人的喉頸。大量的鮮血即刻湧出,倒在地上的男人以手掩住自己的頸部,剛才一切發生的過快、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埃里壓倒殺害,而埃里則是在下刀後的那一瞬離開了男人,他喘著氣看著人的動作直至死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便化,就像是狩獵者在看獵物死去般平常。
他在確認人的死亡也帶走不可名狀後,轉身接近並準備察看派恩的狀態,一邊行走邊擦拭著手中的骨刃,不過卻越擦越髒。
「你還好嗎?」
埃里先將刀收起,他蹲著看躺於地上的派恩似乎沒有什麼力氣,正思考是否要助人一把將其拉起。
原本打算自行翻身起來,卻礙於右手依然嚴重作痛而難以動作,煩躁的表情絲毫不漏得顯現於臉上。
他瞧了眼蹲在一旁的埃里,沉默沒有回答,接著又將視線轉向有逐漸亮起跡象的天空,在人還摸不著頭緒時才將左手伸到對方面前停下。
「我應該待在車子那,……但還好我來了。」
淡淡的言語聽起來像在抱怨著什麼,但也同時嘆了口氣,他並不後悔自己的行為,甚至還有些……是慶幸嗎?總之都解決了。
「你的東西呢?」
在各種疲倦之餘,他還不忘提醒人把該找的東西找回來。
埃里拉上派恩的手將人從地上提起,他看對方依舊不大舒服的模樣、遂讓人撐靠著自己稍作喘息。
「撿了。」
他在前往查看派恩前便瞧見他遺失的重要物品,埃里已經將東西妥妥收在他的西裝口袋內側。
「……謝謝。」
埃里自然是針對剛才混亂的附身事件。
「……嗯。」
順利站起後沒多久的時間,派恩大略穩了穩步伐便可以靠自行行走,畢竟他主要的傷仍是在手而不是腳。
「能的話,我希望你是安全活著的。……自己小心,別再讓東西掉了。」
望向前方,這是他對極少數人的期望,但他也從不認為這是一定可以實現的事,這番話彷彿只是一場空談,不抱有真正的希望。
運氣這東西、也不是每次都有,這次是幸好、或許下次就沒那麼好了,他總是得為人做最壞的想法與打算,才能避免掉多餘的傷害與難過。
走在前頭,他先行來到公園的共用洗手台邊,稍微洗了把臉,將方才沾染到的汚血大致洗淨,隨後將用刀割開的傷直接放至水龍頭下沖刷,陣陣刺痛令他皺緊眉頭。
作為拉回自己心智與魂靈、埃里當然是感謝派恩用最簡單快速的方式。
被附身?他根本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這麼讓埃里猝不及防,腦中的思緒很亂,以至於他根本沒有仔細聽派恩說什麼。
「…喔、」
他簡單的應了聲便跟隨著人來到洗手檯,脫下手套,有些發楞的將手上髒污洗去。
埃里沒有找到遺失的手套,而這只不成套的他也將其丟棄,而身邊人手中流下的髒污血水令他抬頭稍看了眼。
「你還行嗎,手。」
伴隨著傷口被沖淨,血流的狀況並沒有停止。
「……不行,手帕借我。」
派恩看這狀況,便直接向人要起手帕。
他在握住刀刃時,錯估那把刀的鋒利程度,現在如不綁起來,恐怕這血是可以一路滴回家去了。
埃里從衣服內側口袋拿出手帕,他永遠都有乾淨的手帕。
先用一角將派恩傷口上的血水稍微擦拭至乾,才將手帕綁至人的傷口上。
天色已經漸亮,埃里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聯繫,比如地上那已逐漸融化的屍體及一些殘留的戰鬥痕跡。
綁好傷口後,埃里示意人一同返回他倆停車的地方,路上他打了通電話不急不徐的指派善後工作,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自然、彷彿生活中隨時碰上類似的事情,連驚慌都顯得多餘。
綁於傷口上的手帕雖然迅速被渲染成紅,但仍達到不少阻礙的作用,運氣好、或許血會就因此而止住。
回到路邊,派恩深吸了口氣,整夜工作未眠、又接著遇上這樣的事,現在的他只想回家洗澡睡覺了。
戴上安全帽,埃里等派恩上車、隨後便捉過人的手讓其好好環著自己。他張口表示避免人就這樣躺下睡飛出去自己都不知道,還是這樣安全些。
油門催動,埃里不知不覺也加快了返家速度,想要比留守在家的孩童起床做早餐前到達,這樣也不用再多花時間解釋一些對方根本聽不下去的話。
或許今日他也無法睡著。
已經沒什麼思緒作用的人很乾脆就順著對方將手環上,但說是環上、卻也為不壓到手臂的傷而宛如輕搭,最後還是用手抓住了衣服才沒造成滑落。
漫長的路途上,派恩看著一如剛下班時那些閃閃而過的景色,這次不只是放空、還夾帶著滿滿的睏意,即使天不再是深沉的黑暗,他的意識卻仍不時得想將布幕拉下。
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停下車、這次坐後的人卻沒有反應,僅是持續維持著差不多的姿勢,所有的重心不知何時全靠在駕駛者背上了,右手抓著的衣服被連帶浸染出一片紅。
埃里摘下安全帽卻不見後座人的動靜,他稍扭動身子看了眼、卻發現人壓根睡的幾乎不省人事。
他先將人捉著自己衣服的手給解開,手上的血染上衣服、暈染成一片。
不過似乎沒有血液溢出,或許暫時止住了。
「派恩?醒醒,先下車等等再睡。」
被叫醒的人縮了下,隨後才緩緩睜開眼,神情顯得仍有些呆滯,他從車上慢慢滑下並扶著車、將腳步站穩。
「我先上去…。」
拿下安全帽,也不等人好就自己晃晃得往裡走上樓梯,中途還不知撞上什麼而有些碎唸。
聽見碰撞聲,埃里趕緊將車子停好、抱著安全帽趕緊的追上人並在半途伸手拉住派恩。
「不要邊睡邊走……」
嘆了口氣,就像平時帶著芙蓉走路般,埃里讓人挽著自己、隨著他的引導腳步緩慢的移動向上。
回到屋內,靜悄悄的、似乎孩童還沒有起床,埃里鬆了口氣決定盡快完成接下來該做的事。
先讓派恩坐在沙發上,將兩人的安全帽擱至平時擺放的地方後,便取出醫藥箱再次替派恩手上的傷口做消毒及擦拭清潔、貼上OK蹦,暫時的處置便大功告成。
而比起先前拒絕自己幫忙處裡傷口,現在的派恩明顯合作許多。或許是他還迷糊著、依舊沉浸在夢鄉的緣故。
「睡我床吧,我洗個澡要出門了。」
埃里記得派恩的怪癖,便乾脆的讓人睡躺於自己床上,而自己則是開了衣櫃拿取換洗衣物。畢竟他不可能幫派恩洗澡,而要求一個逐漸昏迷入夢的人起來洗澡似乎又過於殘忍。
消毒的疼痛令他本能性想收回手,但除此之外也沒其他作為了,僅是放任著人為自己做處理。
「嗯……」
也不知道是否真有聽進對方所說的話,派恩閉上眼悶悶的應答,在人拿取衣服時也跟著起身去將沙發床給慢慢調整好。
待床都弄好後,另一人也早已進了浴室,發現似乎已經沒其他事,他打了個哈欠,隨後直接坐落於沙發床邊的地上,雙手攀上一旁的桌子,趴上後又繼續睡去。
走出浴室的埃里拿著條乾淨的過水毛巾,他走至派恩身邊擦拭了人臉上的髒汙、隨後便將派恩抱起移至自己的沙發床上。
替人蓋好被子,又再次檢查了派恩手的傷口,確實沒有再出血。
而為避免吵到派恩,埃里盡可能地將頭髮擦乾不使用吹風機,他打算趁著艾迪起床前離開家,以避免他瘋狂的提問。
換上乾淨的襯衫及西裝、帶上平時上班帶著的公事包及手機,埃里拿起汽車鑰匙,不發一語的離開。
結束了!!喔救命,打怪真的有好累
(事後才覺得累的人###
感謝埃里與埃里中一起跑完這官方線
(雖然跑到要結企了####
讚啦…
硬要拿成就的我也是活該啦(幹?
呀...看的我好緊張,好怕兩個寶有什麼萬一!!
(拿著40米的殺豬刀在旁邊準備
dofu_02:
救命w那把殺豬刀應該不是拿來殺中之是要殺不可名狀的對吧Wwwwww!
沒事的沒事的、不好意思讓西斯中緊張了,也非常感謝西斯中的擔心
!!
真有什麼萬一我們也會直接轉送醫院妥妥的絕對沒問題的請放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