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 阿嘉莎｜X 艾瑪

阿嘉莎．佛羅倫斯一點也不喜歡打獵日。她不喜歡任何與運動有關的活動。
被汗水浸濕的布料讓肌膚透不了氣、身軀還得承受流汗的濕悶和外頭的寒冷、周圍僅是泥濘和未知的昆蟲——光是想到就令人頭皮發麻。對於習慣待在書房的阿嘉莎，每次外出都是酷刑。

但是，只要與姊姊同行，令人不快的事，都會跟著煙消雲散。

今日氣溫宜人，樹林剛被清晨降下的小雨喚醒。頗有生氣的樹林中，傳來清脆的鳥叫與細細蟲吟，而薄薄的日光透過樹葉灑落，被篩成片片耀眼光點。森林生機勃勃，正如那位跟在黑髮少女旁的金髮女孩。

「跟姊姊一起打獵！」阿嘉莎帶著小小歡呼聲，蹦蹦跳跳地跟在艾瑪．佛羅倫斯身旁。她大步的來回踩踏，在濕潤的土地上揚起些許泥濘，不過顯然的，現在她對此毫不在意。

阿嘉莎以沒有認識的高年級為由，拜託姊姊做自己的打獵日夥伴。
艾瑪雖不願佔據妹妹拓展人際的機會，卻也抵擋不過妹妹的撒嬌攻勢——讓低年級的妹妹稍微任性一下子吧——她這樣想著，便軟下心來接受她的邀約。

「莎莎記得打獵時要注意些什麼嗎？」艾瑪優雅的走在阿嘉莎前方。她怡然自得的步伐，與一旁的阿嘉莎形成了強烈對比。

「注意安全、保管好學校提供的獵犬和武器、還有觀察四周，慢慢地尋找獵物。」

「莎莎很聰明唷！沒錯。」艾瑪揚起嘴角，摸了摸妹妹的頭表達肯定。「等一下要放慢步伐，不然會嚇跑動物唷。」

阿嘉莎點點頭，收斂起跳躍的步伐，但也能從走路的節奏裡，感覺出少女的喜悅。

O 獵犬
X 武器

已有不少打獵經驗的艾瑪，知道速度與輕便是第一首選，不疑有他的拎起輕巧獵槍。倒是一旁的阿嘉莎，在不同的獵犬間來回踱步，最後選擇帶上一頭老獵犬。

「咦，莎莎為什麼選牠呢？」艾瑪記得自己上高年級之前，總是選擇反應最靈敏的獵犬，因此對妹妹的選擇相當好奇。

「乖巧的獵犬適合會發號施令的主人、靈敏的獵犬需要能跟上他的狩獵者，阿嘉莎兩種都不是，不適合當牠們的夥伴。而這隻狗狗，上了年紀卻還在獵犬的行列裡，經驗說不定很豐富吧？能有不亞於其他獵犬的表現也不一定。阿嘉莎相信牠！」女孩慢條斯理地說明，說完便笑著摸摸老獵犬的頭。老獵犬微微昂首，搖搖尾巴做了回應。

「噢，還有，」阿嘉莎補充道：「其他那些牙齒很尖的狗狗⋯⋯感覺很可怕，阿嘉莎不敢跟牠們待在一起。」

「姊姊從沒想過這些呢！」沒料到妹妹有這樣的見解，艾瑪對此感到新奇與讚嘆，也為此感到欣慰。雖然她認為行動力是狩獵中不可或缺的技能，不過她也願意嘗試妹妹選擇的模式。「那我們就先從簡單的目標開始，和牠培養默契吧。」

O 追蹤野兔
追蹤力10+

進入矮灌木叢後，發現附近的草地留下了兔子的蹤跡。老獵犬嗅不到幾下，便馬上鎖定了前進的方向。
兩人放慢步伐，跟在獵犬身後，穿越草叢一陣子，果不其然看見了幾隻野兔。

艾瑪驚訝於這隻獵犬的經驗老道，阿嘉莎則是綻放驚喜的笑容，很開心自己的眼光沒有失準，也開心狗狗的表現沒有讓人失望。

艾瑪朝妹妹打了個暗號，隨時準備獵捕野兔，阿嘉莎則立刻做出無聲的「加油」姿勢，在原地以眼神守護姊姊。

X 靠近兔子

獵手對野兔的習性瞭若指掌，駕輕就熟的朝目標緩步湊近。站定了絕佳位置，艾瑪架好上膛的獵槍，穩住呼吸，瞄準目標，扣下板機——

X 獵捕
打獵力 20+

砰的一聲響起，被瞄準的野兔隨即倒下。
艾瑪四周的動物紛紛向外竄逃，阿嘉莎則是喜出望外的跳出草叢、朝著艾瑪跑來並讚嘆道：「姊姊好厲害！」

兩人稍微處理一下野兔後，作為獎勵餵給了獵犬。

「你果然很厲害，阿嘉莎沒有看錯！」少女蹲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剛認識的好夥伴。

O 追蹤力 20
X 打獵力 20

OX 忽然出現的野豬
艾瑪
阿嘉莎

在差不多進食完畢時，獵犬忽然警戒的起身、轉向後方吠叫，同時間，地面傳來了規律的震動，強度甚至逐漸增強。
艾瑪察覺到不對勁，機靈的一把抱起仍狀況外的阿嘉莎，二話不說跑向另一旁。

「哇！」

一頭野豬倏地從草叢衝出，飛快撞向他們兩秒前站的位置。阿嘉莎一陣驚呼，在姊姊的保護下毫髮無傷。

望著飛奔而去的野豬，艾瑪確認四周沒有其他威脅後，便放鬆戒備狀態，恢復笑容關心懷中的妹妹。

「沒事嗎？」阿嘉莎對姊姊點點頭，表示姊姊可以把自己放下來。
阿嘉莎手摸著胸口，從被姊姊打橫抱起時，心臟就跳個不停，不過她並不緊張、也不感到害怕，心跳的原因，好像不全然是野豬的緣故。

「走吧！我們去追那隻野豬。」阿嘉莎還沒來得及想那些事，就被艾瑪出聲喚走。

O 追蹤野豬
追蹤力20+

草皮上還留有野獸踩踏的腳印，鮮明而易於辨識，不論是判斷目標方位、還是辨別體型，都相當容易。
方才，阿嘉莎還不太明白，為什麼姊姊會如此果斷的決定追獵呢？直到她低頭調查草地時，發現上頭有少許血跡，便恍然大悟。

阿嘉莎整頓好思緒，拋開跟心跳有關的無趣問題，專心扮演追蹤手的角色，好好成為姊姊的輔助，絕不能做姊姊的拖油瓶、讓獵手分心保護自己。

她帶領獵犬追蹤野豬的氣味，而老獵犬不負眾望，再次帶領兩人完美追蹤到目標行蹤。

X 獵捕野豬
打獵力 20+

遠方，野豬在一片空地中休息。周圍並沒有其他生物或是阻礙存在，看來是個拿下目標的好機會。
艾瑪小心翼翼的接近，此時野豬猛然站起、似乎敏銳察覺到其他氣息的靠近，馬上拔腿狂奔，轉眼間跳進另一頭的草叢。

「唔⋯⋯」獵手沈吟一聲，忍不住皺起眉頭。或許是前一個打獵太過順利，此時的艾瑪難掩丟失獵物的失望。

不過，阿嘉莎在一旁並沒有閒著，她並非選擇上前安慰姊姊，而是領著獵犬追尋野豬。畢竟她才剛告訴自己，要扮演好追蹤手的角色。

O 追蹤野豬
追蹤力20+

看著嬌小的妹妹頭也不回的往前邁進，一陣羞愧感蒙上艾瑪的心頭，她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輕易地被失敗感征服、在分秒必爭的打獵過程中浪費時間落寞。
我真不是個好榜樣！
她緊握獵槍。
冷靜，艾瑪，妳可以的，妳可以的——調整呼吸，即刻跟上妹妹的腳步。

這次野豬的逃跑路線稍加複雜，但負傷的動物行動力有限，在老獵犬的帶領下，他們還是掌握到了目標的位置。

X 獵捕野豬
打獵力 20+

野豬窩在樹幹旁，牠的呼吸變得不規則，身軀大幅的起伏著。或許，除了負傷之外，三番兩次的逃竄已經消耗了野豬不少體力，距離恢復體力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而現在便是絕佳機會。

獵手鎖定目標，不疑有他的扣下板機，一聲便帶走了牠的生命。

「呼。」艾瑪鬆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槍，比起帶來狩獵的成就感，更像幫她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她謹慎地靠近野豬，確定野豬已無氣息後，才把獵槍背在身後、喚了喚阿嘉莎。

這次他們也決定將獵物作為獵犬的獎勵。稍加處理一下野豬後，兩人便坐在一旁歇息，讓老獵犬享用大餐。

O 追蹤力 40
X 打獵力 20

「姊姊好厲害，百發百中！」女孩依偎在姊姊身旁，雙眼放光的稱讚到。

「才沒有那麼誇張。等莎莎會拿槍之後，也可以做到的唷。」少女摸摸女孩的頭髮，謙虛地回應讚美。實際上，她眼中的自己的確沒那麼優秀。「莎莎才是，很有挑選夥伴的眼光呢！」

「真的嗎？」

「真的唷。姊姊還是追蹤手的時候，都是以動物的敏捷度作為挑選基準。從沒想過別的可能性。」

「是因為姊姊適合那樣的方式呀！姊姊咻——的就追上獵物了，好厲害！」

姊妹不停地肯定對方，兩人相視而笑。她們喜歡和彼此在一起，其中的原因，是她們總有扶持對方的默契。

「姊姊，姊姊剛才打算獵下這隻野豬，是因為牠已經受傷了嗎？」即使剛才透過一些跡象做了推斷，阿嘉莎還是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

「莎莎發現了嗎？」儘管她早知道妹妹的聰穎，還是時常為女孩的機伶感到驚奇。「是啊，牠跑來的時候，不像是為了攻擊，而是逃跑。」

「為什麼要選受傷的動物呢？」

「因為⋯⋯不忍心？」艾瑪托了托下巴，「聽起來有點天真吧？如果沒有其他學生發現牠、牠又沒有痊癒的話，會這樣帶著傷死去也說不定？想到這裡，不禁覺得有些可憐呢⋯⋯嘛，這也只是姊姊的一廂情願而已。」

艾瑪接著說道，「曾經，我看過一名獵人說，他們族人在打獵的時候，要挑相對瘦弱的、或是脫離隊伍的。這樣一來，健康的動物們，才有辦法繁衍更好的後代，他們的子孫才能有更健壯的動物吃。第一次看見時，印象太深刻了，於是我一直記著。」

「可是這樣，我們不是永遠沒辦法吃到基因良好的動物嗎？」

「嗯——這麼說也是呢。沒辦法反駁。」少女呵呵笑了一聲。「不過，這些都只是姊姊的想法唷。莎莎一定也會有自己的看法的。」

阿嘉莎點點頭，她曾經也在在書中讀過類似的說法，獵人會先獵捕有缺陷的，把好的留下，以利優良基因傳承。只不過，若她是獵手，她絕對只會獵最好的。利於繁衍而選擇仁慈這種事，總會有其他人做的。

過沒多久，好奇心旺盛的阿嘉莎又提問：「那頭野豬不是受傷了嗎，我們等於在獵別人的獵物對嗎？不等原本的獵手沒關係嗎？」

「這個嘛，姊姊覺得打獵本身是一種弱肉強食。這樣說很狡猾，可是不努力追的話，目標被別人追走⋯⋯也沒辦法的。」說到這，艾瑪腦中閃過方才被失落感壓制的自己。

「姊姊？」阿嘉莎拉拉姊姊的袖子。雖然艾瑪沒有表露，可突然浮現的落寞，還是被敏銳的阿嘉莎給察覺。

「沒什麼。」艾瑪笑著搖搖頭，看見已經進食完畢的獵犬正在悠閒的休息，便話鋒一轉，「我們差不多該上路了。」

O 追尋狐狸
追蹤力40+

一行人穿越草地，一旁的草叢傳來窸窣聲，隨後一團橘色影子倏地略過。

「是狐狸！」阿嘉莎小聲的喊道。艾瑪拍拍她的肩，示意她那就是下個目標。

獵犬與追蹤手已經培養出默契，不用等待指示，獵犬機靈的知道任務來了。飽餐一頓後，老獵犬的行動力也活絡不少，過一陣子，又順利追尋到狐狸的藏身之地。

他們一路追來溪邊，落單的狐狸正低著頭啜飲溪水，看來毫無防備。

X 獵下狐狸
打獵力20+

砰——
獵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下板機，狐狸隨即應聲倒下。

「哇！姊姊真的好厲害！」每一次的追獵，艾瑪都是快狠準，不讓目標帶著痛楚掙扎，從沒有射歪任何一發。阿嘉莎對艾瑪投以崇拜的目光，她非常堅信這不是巧合。

「謝謝莎莎。妳對姊姊太好了啦。」少女背起獵槍，前往查看狐狸的狀況。她端詳一陣，獵物的整體狀況相當不錯，「莎莎，這一次要不要留下獵物呢？我們各帶一份獵物回學校怎麼樣？」

「嗯⋯⋯」阿嘉莎遲疑一陣，看向身旁的老獵犬。「我們可以帶回去嗎？你還會餓嗎？」

「嗷嗚。」老獵犬彷彿能聽懂女孩的提問，輕聲一叫後，蹭蹭對方後乖巧的坐在原地，似乎在表示沒有關係。

「嗯！牠說沒有關係。姊姊，我們帶回去吧！」

「莎莎聽見牠這樣說的嗎？」看著妹妹和獵犬的互動，艾瑪忍不住被逗樂了。

O 追蹤力 40
X 打獵力 40

O 追蹤野鹿
追蹤力 40+

X 獵鹿
打獵力 40+

兩人順利的獵下此行的最大目標——野鹿。女孩們彼此擊掌交換喜悅，有說有笑的一同收拾好裝備和獵物、帶上獵犬準備離開森林。
森林週邊聚集不少結束狩獵的學生，成群結隊的返回學校。有人面露疲憊的愁容，也有人跟他們一樣，看來神采飛揚。

才抵達外圍，方才好心情轉眼被眼前出現的人抹滅——不遠處，站著一名和她有相同耀眼金髮的小男孩。「哼嗯⋯⋯」阿嘉莎的臉色立刻大變、發出厭惡的低沈悶哼。

那男孩是達米安·佛羅倫斯，他們最小、也最受家族疼愛的弟弟。
包含她自己在內，姊弟間的關係並不好。每次姊弟見面，不是尷尬就是爭吵。
艾瑪尤其想避免產生這股低壓，畢竟妹妹好不容易才願意踏出戶外、甚至滿載笑容而歸呢。

「莎莎，沒關係，我們走吧。」艾瑪牽起阿嘉莎的手，試圖轉移妹妹的注意力。打獵行程那麼順利，她真不希望妹妹的好心情跌落谷底。

感受到不友善的視線，男孩循著視線方向轉過頭來——當他一看見阿嘉莎，便也露出相同的厭惡表情，甚至朝阿嘉莎擺了個鬼臉，附加比了比手背朝向對方的V字手勢；隨即再飛快轉身離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啊！」阿嘉莎被達米安的無禮給激怒，氣得放開了艾瑪的手，逕自朝著達米安的方向快步靠近。

「莎——」被丟在原地的艾瑪還拎著獵物，根本沒辦法說跑就跑，若是平時她早就追上去了。她和老獵犬面面相覷。「真是⋯⋯」

「達米安！」金髮女孩的大喊引起了零星幾人的注意，但金髮男孩顯然決定裝死到底。阿嘉莎不放棄的緊追在後，又喊了一次：「達米安！」

男孩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停下腳步，阻止窮水不捨的女孩替自己自我介紹。

「午安，阿嘉莎。請問有什麼事嗎？」達米安一轉身便掛上營業用的禮貌微笑，維持紳士形象，對怒氣沖沖的阿嘉莎問道。

「你剛剛！懂不懂禮貌啊？我是你姊姊耶！」

「嗯？不好意思呢，我做了什麼足以令妳拋棄淑女形象的壯舉嗎，姊姊？」達米安微笑點頭。「我認為大聲喊著別人的名字，並不算禮貌的一種。」

「你⋯⋯你，你比了什麼你自己知道！」阿嘉莎氣得朝達米安跺腳。

「一個手臂的距離。」達米安伸直手臂已掌心示人，又向後退一步。「合格的淑女也會遵守禮儀規定的，對吧？」

「可是，你剛剛可是⋯⋯」

「我做了什麼妳有證據嗎？還是妳要親自示範給我看？」

「好了！你們兩個。」艾瑪介入男女孩的對話，雙手各按在他們的肩膀上。
她飛快歸還狩獵道具，再匆匆跑來阻止這尷尬的景象。相同的場景，艾瑪在家見過無數次，她不希望連學校都要繼續上演。
艾瑪維持友善的笑容，拍了兩人的肩膀。「見到彼此要好好打招呼。下午好啊，小安。」

達米安哼了一聲。「午安。」並不甘心的回應。

「嗯⋯⋯小安剛才打獵還順利嗎？你獵了什麼動物呢？」艾瑪找了個話題，試圖緩和氛圍。

「當然是校方公布的四種獵物。不然，聰明的姊姊覺得還有什麼呢？」

「啊！達米——」

「四種都有獵到嗎？真是太好了！我們還得去換衣服，祝你今天有個美好的晚餐時間唷。小安再見！」

煙硝味濃烈猶如隨時會展開大戰，在引起更多人注意之前，艾瑪草草結束對話，急忙把阿嘉莎拉走。

回程路上，阿嘉莎非常不解為什麼被帶走的是自己，明明先無理的人是達米安。她除了委屈，還感覺自己被懲罰。艾瑪哄了好一段時間，還加上豐盛晚餐的助攻，阿嘉莎才完全消氣。

睡前，阿嘉莎寫著日記，回顧今日的種種——不用上課、可以跟姊姊在一起、認識很厲害的狗狗、吃到好吃的晚餐——最後得出了「去掉和弟弟碰頭的那小段時間，今天可以說是相當圓滿」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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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圖感謝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