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的約克交誼廳從不空曠。這裏有舒適的沙發跟火爐,還有飲料提供,自然就成了西城男學生消遣的好去處。
紅茶的香氣與炭木燃燒的味道混雜,挺是宜人。
華登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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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帶來其他人的腳步,帶跟的鞋子以溫柔緩慢的頻率敲擊木地板,發出細微的聲音,那是在進門的地方──只要再往前一些,踏上絨毯後便會銷聲匿跡……沒錯,就是這樣。
在內心算著步數,當對方差不多來到背對門口的自己後側,艾登冷不防開口:「你遲到了,萬谷。」
事實上,優秀的約克院生當然沒遲到,這只是朋友間的小玩笑。
⁸萬谷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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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該怎樣補償你好呢?」不必確定時鐘,也不反駁對方的話,只是帶著笑意地問道,然後繞到對方對面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班會多花了一點時間,讓你久等了,原諒我?」放眼一看,桌上已經擺放著準備好的茶與茶點,「不過也因為如此,我有機會品嘗艾登大人你的手藝了——」開著玩笑的同時,他為自己添了一杯紅茶,投入兩塊方糖。這本來並不是少爺們該做的事,但在寄宿學校自力更生的他們可沒有其他選擇。
抿了一口,紅茶依然溫熱,而且香醇。
「沒問題,那麼這是我希望的補償方案,麻煩你透露萬谷家下半年的投資方向……」
艾登對萬谷對自己手藝的恭維不置可否,等對方坐好舒適的姿勢並將杯子倒滿茶,他才面不改色的直接要人把商業機密吐出來。
「──的話,果然不可能呢,不過我倒是可以透漏,茶裡我本來就放好糖了哦。」
男性總體而言就是不管到了幾歲都會對彼此開爛玩笑的生物,相信萬谷一定能理解吧?
對兩人之間的情誼抱持莫大的信心,艾登在友誼的橋樑上面繼續疊起積木。
難怪比平常的甜上了幾分。
「……真是的,我是喜歡甜的,但沒喜歡到這個程度哦。」眨眨眼,看著手邊的杯子無奈地笑笑。
「想對方洩露商業機密的話,不是應該討好一下嗎?把糖份當作商務禮物,我可不覺得是一個好主意哦?」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本來就是組成良好交流的一種部件,但在顧全大局之前,萬谷朝矢本來就樂於與對方進行這種幽默打趣。
華登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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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對方在給自己面子,艾登也見好就收,端起茶杯同時說道:
「我不擅長的事情不多,討好別人剛好是其中一項──看來我今日無緣深入萬谷家的核心了,好可惜,難得忙碌的谷總就在我面前。」
天啟般的奇妙稱呼一閃即逝,艾登飲過茶,擱下杯子,把桌上幾樣茶點中萬谷應該更喜歡的那種往前推少許,替玩笑畫下休止符。
高年級生的時間非常寶貴,全浪費在嘴上功夫有些說不過去。
而忙碌也不僅僅是禮貌性措辭,比如萬谷坐下時說的,因為班會耽擱時間的那句話,艾登從中嗅出星點苗頭,只等真正確認。
「我這邊還有些別的主意,分享一下你們班會上的事,你認為如何?」
聽見那樣的稱呼不禁一笑,看起來十分滿意。心情愉快的時候就適合配合甜食。取了一塊果醬酥皮咬下,搭配甜茶稍嫌有些過膩,但被哄得貼貼服服的谷總不會在乎這些小細節。
「啊——班會啊。」想了一下該如何簡單地總結,「被後輩們推著當上這學期的班長了呢,一部分算是我自找的就是了。」只要適當地閉嘴的話大概就能逃過一劫吧,可惜他沒有那樣做。
「畢竟是最後了,既然當上了的話再忙也會好好幹的。」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學園了,最後留點回憶他也沒有怨言。
在萬谷彎起嘴角開始進食,並在咀嚼與飲茶的空檔分享近況時,艾登已經放下茶杯,托起盛著司康的淺盤,在切面抹上偏酸的草莓果醬。
他正要將奶油抹上另一半,捏在萬谷指中的酥皮點心被咬下,發出近似爐火燃燒的脆響,在寂靜的房內震盪出的波瀾則遠遠不及那張嘴下一刻輕描淡寫講出的話。
被後輩們推著當上這學期的班長了呢。
班長?萬谷朝矢?
艾登持刀的動作微頓,很快提手俐落抹過,才抬頭審視起幾乎要陷進沙發的友人。
室內的暖意讓那雙紅眼愜意的瞇細,甜點自然是西城該有的水準,這些他都很熟悉,除了眉梢眼角藏不住的點點得意──看來,最後一學年被選為班長這件事,對萬谷來說並不真的不值一提。
畢竟是總想當哥哥的人,有後輩推波助瀾,才更讓他難以拒絕吧。
「真令我意外,或許今年我們會發現你自己從未發現過的領導才能?輔佐你的人又是誰?」
⁸萬谷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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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麼值得驚訝的事情嗎?我還以為我一直都很有領導風範。」但他的確在過往的七年內從沒擔任過這種職務,因為忙碌。
他看起來也許像是生活得逍遙自在,甚至有那麼一絲吊兒郎當的風範——但人不可能跟爸爸去一趟夏威夷就能習得技能,成為多才多藝的人需要付出時間。萬谷朝矢總是有固定好的行程,從下課後的安排,到末來的人生。
「副班長是五十嵐雅人,厲害吧?」一副驕傲的樣子,那個五十嵐會被推上職位的原因顯而是與他有關。而實際上,自己會當上班長一方面也是拖五十嵐下水的因果報應……這點還是先保密吧。
五十嵐……全名是五十嵐雅人嗎?
半闔眼皮下的球體輕微顫動,很快從腦海中翻出數十年後持有這高貴名姓的人是如何模樣。
「啊……」那還真有趣。
嘴裡含混而習慣性地發出近似思考的單音敷衍對方,艾登替自己爭取到思考時間後才眨眨眼,再度看向眉目含笑,雙頰染上淺紅的萬谷。
華登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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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新官上任的喜悅、又或許是空調開的太足,萬谷朝矢難得人如其名像初升的太陽那樣流露出溫暖的色彩。大部分時間,他更像凝在窗上的薄霜,陽光普照的瞬間就會消散於無形,好記性如艾登,都難免有遺忘對方的名字事實上帶著如此光輝寓意的時候。
「是很厲害。」
他端起茶杯,紅茶涼了,就算加入四顆糖,喝下去也肯定會從喉頭開始泛起澀意。
無所謂,反正今天不會再喝。
「我很期待約克八班在你的帶領下會是什麼模樣……來吧,我以茶代酒敬你。」
瓷器在半空中碰撞出乾淨的聲音,艾登將杯子靠在嘴邊一抬,再放下時,深色茶湯似乎毫未減少。
wh2022: 謝謝ccc 大家都要情人節了我們還在班長笑死(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