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與舞伴跳完了一首華爾滋，也因為女伴被其他人邀請了一首，赫曼決定先到後方的餐桌上進行用餐，拿了一杯蘋果汁喝了口，才發現希莉婭站在邊邊角角看著舞池。

赫曼走到了她的身邊。

「不去跳舞？」他今天一襲黑色燕尾服，身高一米七二，他長高了些。

「不……噢，赫曼。」初聞人聲她便下意識的想回絕，但在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後她頓住了，只喚了聲名字。

「我不想跟不認識的人跳舞。」她淡淡道，望著舞池裡許多陌生的臉孔，半晌又偏頭望向對方。

「但如果是你，我很樂意。」

「這麼挑剔啊⋯⋯你該去試試看的，說不定會遇到不錯的人。」他喝了口飲料，暫時先休息晚點再來跳舞也不遲。

「我該感到榮幸嗎？你今天很美，挺好的，聊一下再去跳吧。」他稱讚著，也不是特別有意，面對自己認識的女孩幾乎都會這麼說，幾乎。

「希莉婭不喜歡這種活動？」

「嗯，不喜歡。」她極度肯定的道。尤其剛才的舞伴是個怪人。

「看赫曼的樣子，好像跟大家都很好。」她望著酒杯裡深邃的液體，讓它們隨著她的手輕輕搖晃，「不像我。」

語畢，她便將杯中物一飲而盡，而後繼續看著熱鬧的舞池。

「嗯？在你眼裡的我是這樣的人嗎？」

這話題倒是引起了赫曼的興趣，因為只有晃知道現在的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出現的，看起來自己塑造的挺不錯的。

「我和你一樣啊，沒什麼差別。」

他小小擺動著自己的手，用身體語言告訴對方的想法是錯誤的。
什麼內向外向，都只是自己要不要做的選擇而已。

對方突如其來的否定讓希莉婭感到驚訝，想繼續追問下去的同時卻又礙於身份而吞下了問句。

她想自己並沒有這個資格繼續提問。

「一樣嗎……？」她只好輕輕地自唇齒間歎息出語句，「你不會想和我一樣的。」

「我不會追問。」
「只是這裡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不同的人生，甚至有可能更艱難，如果這樣一想，可能會心情好點。」

赫曼將飲料一口喝盡，這讓他想起來，每次這樣的宴會他的臉一定很臭，甚至就像希莉婭這般的站在角落。

「跳舞吧？」他放下了玻璃杯，稍微彎了腰遞出手掌，邀請對方與自己共舞一曲。

「榮幸之至。」她從容地答道，亦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搭上對方的手。

「對了，赫曼喜歡舞會嗎？」她微微側過頭，問道。

「……不喜歡。」
「甚至可以說，很厭煩。」

他臉上的笑和說出口的話非常違和，甚至能說就像是不同人似的。
赫曼往前踏了一步，俐落的讓希莉婭轉圈面向自己，摟著少女的腰際隨著音樂起舞。
燕尾擺動的弧度配上對方的裙襬順時針的悠遊在舞場。

他是天生的舞蹈家，甚至能隨他而起步。

「但我不討厭跳舞就是了。」

「我覺得跳舞應該是快樂的，」希莉婭道，隨著赫曼的節奏踏著步伐。「只是我似乎沒辦法享受其中。」

腰際的接觸對她而言有些陌生，她微微縮了縮身子，隱忍著撥開對方的手的衝動。

啊，真是無禮，父親會失望的。她想，一邊強迫自己保持恰到好處的笑。

「不喜歡可以說。」他稍微鬆開了擺在腰際的手，只剩下對方搭上而舉起的右手，他發現了對方的僵硬，改了姿勢。
「在學校不需要勉強。」

他好像習慣了在家與學校的雙面角色，從希莉婭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赫曼保持著抬著手卻步靠著的姿勢隨著音樂起舞。

「沒事的，我只是不太適應。」她細聲道。

「可是很可笑吧？我還告訴你，我很樂意與你共舞……」她臉上的笑黯淡了幾分。

她罕見的露出不完美的那面，或許是感受到對方與自己的共鳴——他們的確都一樣，在對方的身上找到一部分的自己。

他只是聽著，緩步的到舞池最角落的地方。

「嗯？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希莉婭做好自己就行了，不用管他人的想法，否則會悶出病的。」他沒有看著對方的雙眼，而是迴避了對方的表情，赫曼查爾斯一直掛著笑容。

這支舞看來是跳不下去了，但聊聊天似乎還行。

「你呢？」她望著對方帶笑的臉與迴避的樣子。「你不也正在演繹著另一個人嗎？」

說話的同時，她輕巧地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是嗎？我不知道。」他抽開了身子，聳了聳肩。

赫曼查爾斯不是不懂對方所說的話，而是迴避。
更正確地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在演繹一名自己不熟悉的人。

他再成為他不了解的，那一個赫曼查爾斯。

「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你喜歡就好。」她感受到對方的迴避，因此她便將話題劃上句號，讓沉默迴盪在兩人之間。

她不知道現在該如何──就這樣道別或者繼續相顧無言。思考了許久後，她也只是用著生疏的技巧轉移了話題。「赫曼和你的舞伴，是朋友嗎？」

話剛出口她便有些後悔，大家肯定都會邀請自己的朋友或戀人吧。大概只有她，接受了不認識的學長的邀請，只是想著不能丟了面子。

「嗯？」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舞伴。
「不是。」

他每年的舞伴都不同，今年也不是任何朋友，只是個邀請自己的陌生女孩。
反正最後都會跟自己的朋友共舞一曲，倒不是這麼在乎舞會的女伴是否是任何人。

包含瑞絲羅恩與萊斯利，他甚至今年才知道萊斯利是個女孩。

「誰第一個邀我我就和誰。」

「那就好。」希莉婭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只有我、不是跟朋友一起……」有點心虛地越說越小聲，她突然想起來她根本沒有朋友的邀約。

「不過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對吧？」思緒在一瞬間跳得很遠，她發出了來自靈魂的問句後眨了眨眼，等著對方的回覆。

「朋友？不是早就是了嗎？」赫曼詫異地看著對方。

明明對方和不少人一起玩過遊戲了，還是她自己這麼覺得？就像寇特那樣不太能定義朋友的感覺。

「我覺得大家都把你當朋友，可能你沒感覺到？」

大家嗎？這句話希莉婭沒有問出口。

朋友的定義對長年封閉內心的自己而言太過抽象，但至少此刻她輕微地意識到，那群願意跟自己玩的人，說不定就是赫曼口中說的「朋友」了。

「……謝謝，」她小聲說著，「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明白原來我已經擁有朋友了。」

「再見。」她沒有等待對方的回答，自顧自地走出這場熱鬧的舞會，消失在人群中。

「再見？」

赫曼留在原地，看著希莉婭離開的身影，他想了想，總覺得些許莫名，但對方看起來是看開了，也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他拿著飲料，繼續待在這吵雜的舞會裡，與學生們在霍格華茲內度過這天。

—

於戲好耶感謝赫曼中and赫曼幫助邊緣CC(？
唉CC真的是超級電波女 好好笑他們從五年級跳到六年級ㄌ

喔嗚呼啦於戲看起來太文雅(文雅

他們真的從五年級跳到六年級我要笑死 感謝CC中陪我交流 明明我卡了好久真的有夠不好意思（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