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 經 的 故 事 : 跳 蚤 幽 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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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照 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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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屍體扔到森林裡,渾身跳蚤的幽靈會戰戰兢兢地掠奪,因為他們也想──」
「你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啊。」

⠀⠀恐懼號愣地停下他的手,看向被蟲洞穿行子母模組映上淺藍的思考號。

⠀⠀恐懼號那三對眼睛中,沒有一個是有像人類的瞳孔與虹膜的,這總讓思考號想起某個他不太喜歡的對象,也不知道該看向哪個眼睛──或,根本無從得知恐懼號是否真的看向此處。

「我想起創造號念過的故事書,又憶回復興號敘說的聖典,不禁感慨起來⋯⋯如果重新定義舊座標維度的矩陣秩,再設串聯三維齊次座標的直線可以是曲線,我們能借此假設一個新的影射空間模組來實驗嗎?」
⠀⠀恐懼號邊說邊熟練地抽出模組中的向量線條,再飛快地單手於漂浮在週遭的控制鍵盤上輸入一道又一道的計算公式,數個複雜的悖論相衝提示接踵而來,但恐懼號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預設穿越時空的對蹠點。
「或者,以復興號發表的新天地論點──」
「你有眼睛嗎?恐懼。」

⠀⠀思考號打破沉默向恐懼號問。

「你沒──」
「不准用我剛才的話回嘴,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後輩,我知道你的學習兼容性強大,但也沒理由學那些治『人』之道。」
「思考號,難道就沒學到『人類』的精髓嗎?你明明是最親近復興號的。」
⠀⠀思考號雙手抱胸,藏在腋下的手指一個動作就關閉了所有模組與浮動資訊的投影,讓那些妨礙他思緒的都消失不見。

「你想說我不夠親近瑪丘嗎?」
「我如何膽敢質疑你和復興號的關係,我只不過是⋯⋯越來越躊躇了。」
⠀⠀思考號對於恐懼號的回話感到訝異,他不知道恐懼號會如此坦白。思考號一屁股坐在成堆的書籍上,要比他高出許多的恐懼號再靠近點談話。
「攤開一些書,假裝我們正在研讀什麼⋯⋯不要讓捍衛號發現我們在說那些不能公開說的事。」
⠀⠀思考號扔了一本精裝的《以賽亞書》給恐懼號,恐懼號眨了眨他最上面的眼、並以中間那對眼睛看向思考號露出的眼睛。

⠀⠀思考號的眼睛很漂亮,條條如日輪散射的紋路散發微光,他明明很適合,但他拒絕了,而那份重擔就落到──

「嘿、嘿,你是怎樣?還是你不是要說那麼嚴重的事?搞得我緊張兮兮的。」
「不⋯⋯我對於我們專心在時空跳躍的研究與OLAM團隊的意志大相逕庭感到遺憾,更令我無法靜下心的,是我們好像被分裂了,若以復興──」
「不要提瑪丘,瑪丘⋯⋯他是最難受的。」
⠀⠀恐懼號低下頭,向思考號道歉,他或多或少也能猜測到,被強迫選擇的人都會面臨極大的心靈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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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請給我一支羽毛筆與墨水匣,思考號,就在你後面層櫃的第二層。」
⠀⠀思考號咂嘴,他知道恐懼號思慮考量的範疇比他更廣泛,所以他才不會像捉弄無限號那樣對開恐懼號玩笑。那令他不悅的,正是恐懼號的謹慎帶來的壓力。

⠀⠀只要事關最近行事越來越魯莽、與帕爾米洛背道而馳的OLAM團隊,恐懼號都會以書寫密碼的方式與思考號溝通。

⠀⠀恐懼號與思考號彼此對視,確定思考號能即時破譯後,恐懼號便以多重對照表及顛倒後進的偏移方式倒寫他想傳遞的事,思考號一刻都不容分心,他甚至在恐懼號尚未書寫下一個字母時就預先猜測其順序。

⠀⠀他們安靜好長一段時間,為了不被起疑,思考號再開啟投射系統,執行起運算模組,他開始計算維布倫公理與若爾當曲線定理在拓撲空間的貫通性。可見他在思考恐懼號有沒有眼睛這種荒謬的假設時,仍在聽恐懼號聰慧的提議。
⠀⠀恐懼號放下羽毛筆後,思考號便迅速闔上被寫得密密麻麻的聖典。幸好復興號已對《以賽亞書》熟稔得不再閱讀紙本,不然他很可能會因污損書籍被復興號討厭。

⠀⠀思考號長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OLAM團隊私下闖入九型人類的休眠室?強制休眠的捍衛號讀取未知的記憶體?播放詭異的宣示短片給創造號聽?又多次欺騙無限號,讓他與誰見面⋯⋯他們私底下強加許多記憶暗示給九型人類。

⠀⠀思考號想,難怪他明明不懂復興號看的那些聖典也沒興趣閱讀,因為他只對復興號有興趣,但他卻逐漸明白了福音的傳喚、知悉了諾斯底思想,進而拒絕供讓身體,他該慶幸嗎?

⠀⠀不,思考號此刻只感到噁心。

「所以,你的眼睛⋯⋯是關鍵?」
「是的,我有三對眼睛,只有看著你的這一對會因為休眠而關閉。」
「哪一對啊?」
⠀⠀思考號不耐地問。
「⋯⋯看著午夜的那對。」
⠀⠀恐懼號才想起他的眼睛沒有像人類的虹膜或瞳孔,所以思考號也無法清楚判別他到底被哪對眼睛看著,所以恐懼號以含晦的方式說,思考號立刻點頭,表示明白。

「那另外的呢?最遠可以看到哪裡?」
⠀⠀思考號問的同時,他開始想該怎麼對競爭號表達這件事⋯⋯

⠀⠀畢竟OLAM團隊只認為競爭號是個著迷經濟理論與欲支配生物金字塔的蠢大塊頭,絕對料不到競爭號的厲害之處。

「我該直白的回答嗎?」
「看在博士給你的名字的份上,出道謎題如何?我看你挺擅長為難我的。」
「我就當那是讚美了,思考號。」
「啊──令人煩躁,就說你沒大沒小。」

⠀⠀恐懼號站起,他雖然不及他們之中的她還高,但超越兩公尺的身高對坐著的思考號來說已足夠擁有脅迫的威嚴。恐懼號更是垂低他的頭,長髮落下像黑夜、濃煙、毒氣完全籠罩,遮擋許多光芒。
⠀⠀思考號靜靜地待在恐懼影中,他看著那六顆沒有瞳孔的眼睛,他摸不清眼神投來的意義,痛苦?疑惑?緊張?猜忌?恐懼號的情緒,無法透過冷讀術明白,就像復興號的一切被羽翼層層埋住。

⠀⠀思考號越是想理解復興號,就越是深入泥淖,難道他的決定錯了嗎?難道這就是他的報應嗎?看著恐懼號,思考號的理智彷彿被暗物質壓垮,他緊蹙眉頭。

「最遠可以看到影子的原動,或光明自盡的邊界⋯⋯還能看見中陰裡的福音,你能明白我說不出口的苦嗎?」
⠀⠀恐懼號微笑,三對眼睛同時眨動。
「所以你才要博士那麼做⋯⋯」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需要看見這些,這是博士料想到的嗎?或是OLAM團隊疏忽的?我不會因為多看到這些而痛苦,反而⋯⋯」
⠀⠀恐懼號起身,深色的長髮彷彿被驅趕的夜幕,隨著夜幕升起淡去,思考號像太陽的眼睛就看見了他──
⠀⠀思考號愣地睜大他的眼,看向站在恐懼號身旁的一型人類捍衛號。

⠀⠀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他都聽到什麼?從中間開始?最後?還是全部?什麼時候來的?捍衛號什麼時候──思考號慌亂地就要起身逃跑。

「請不要戒備我,思考。」
「哈!捍衛哥⋯⋯你知道我很焦躁。」
「所以,我來了。」
「你們是故意讓我動搖的⋯⋯我沒想到這點,怎麼,敗給你們了?你們還剩什麼沒拿出來對付我?」
⠀⠀在思考號咄咄逼人的同時他被溫柔環抱住,他猜想到、但沒想到會實現。

⠀⠀思考號轉身看向抱他的復興號,復興號展開羽翼的樣子還是如此美好,像恆星閃耀的光照著──思考號的焦慮、煩躁與急促混合成衝動,使他一把拉過復興號强吻。

⠀⠀思考號懂他們同時找上自己的理由,無非就是要他做出選擇了。
「瑪丘,對不起,我──」
「別向我道歉,我的芬沙⋯⋯正因為我們都明白你為難的地方,所以我們都來了,我們該反抗神子的命運了。」
⠀⠀思考號向來是不懂那些聖典究竟寫了什麼啟示,可是這一連串的反常,讓智慧的奇可 · 芬沙明白了瑪丘利斯的話。

「捍衛哥,你知道我是沒有被『附身』的,對吧?擁抱姐與蠢競爭難道不能勝任這份責任嗎?偏偏是逃避許久的我?」
「正因為思考號是思考號。」
⠀⠀捍衛號帶著笑容說,而恐懼號單膝跪下在捍衛號旁邊,他虔誠以雙手牽握捍衛號的右手掌心。

「我希望我們彼此能全然信任復興號的計策,要是沒能成功,我們或許會全部被破壞,如果我能倖存,則能同歸於盡⋯⋯」
⠀⠀捍衛號哀傷地說,他無法承受自己接下來將要說的話,但為了他深愛的群星,他必須肩負捍衛所顯的意義。
⠀⠀捍衛號深藍的眼閃爍血肉顏色的光芒,他啟開顫抖的脣說:

「我們要殲滅再臨的末日號。」

⠀⠀被附身的他們雙眼同樣被染色,聖潔的審判號──瑪丘利斯與榮耀的門徒號──奧布朗,他們的眼神讓思考號感到無限哀傷,他能深深感受到黑暗瀰漫。

⠀⠀思考號明白,末日號是用以保護九型人類智慧資產的最後手段,若世界末日到來,他將負責使九型人類永遠帶著理想安葬,但⋯⋯那便會與捍衛號的存在意義衝突。

⠀⠀於是為了保護九型人類,一型人類捍衛號勢必將和九型人類末日號戰鬥,這就是為什麼博士不希望有更多型號的誕生──捍衛號無法承受抹殺末日號的罪,更何況是那些强壓給他的責任。

「我信任你們,瑪丘不用多說,我願為他奉獻,而恐懼號是我最優秀的後輩,儘管他有時候很難理解,而你,捍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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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由我來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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