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pe.Recording-差異性

請恕我直言,但您現在做的事情不就和我們沒兩樣嗎?將戴環者栓在身邊飼養,灌輸她錯誤的概念。舊日月宗怎麼會接納您這種人呢?明明您正是他們眼裡糟蹋天使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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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循正規管道,也就是打電話過來的客人,通常庇護所都不會拒絕。總使會握有這地方聯絡資料的人有時並不會隸屬舊日月宗也一樣。實際上,緬梔從沒說過聖骸倡議就是拒絕往來戶,過去是這樣,今後也會是這樣。

只是在她預料之外的是,有先做過「功課」才來的客人並不常見。對方一身隨興的襯衫搭配牛仔褲,戴著的眼鏡與胸前的相機都與前幾天見到的模樣相同。但面對這樣的客人,她依然是邀請對方入座,也仍舊在事先將隱藏的錄音機給開起。對方一臉和善的笑容看的她有些不適,對陌生人可以露出那樣笑容的人在她腦中有很多種可能。

但面對會談對象的話,她能想到的大多都是「來者不善」這類的詞。
「就和我剛才說的一樣,我很欣賞您。您的事業有成之餘也還是……怎麼說,黃金單身漢?而且無論在哪裡都過的挺自在的樣子。您很善於交朋友。」

她有些忘了和對方聊到哪了,無關緊要的閒話家常並非少見,只是對方的一字一句都讓她提不起興致。並非是因為不好聽或是拒絕聽,而是那些話像是抹了油,膩人之餘又讓人渾身油臭味。刻意將口中的話包裝成毫無惡意的模樣,還故意用如此彆腳的方式呈現……真就是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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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您的收藏品也同資料上寫的一樣漂亮,我有看見了。她看上去保存的很好,心智發展也很完善。不像我認識的收藏家手裡的收藏,他們把那物件的前額葉弄壞了,就只為了讓她可以更安靜和好擺布。」

不過讓人聽的皺眉的話語還是有盡頭的,最終眼前的男子停下了無意義的阿諛奉承,直接講出了他真正佩服的事情。說道那,他的語氣也終於變了,變的更真實了些。至少不再那麼油膩。
「所以你是『那邊』的人?畢竟我認識的那些傢伙不會說她是收藏品。」
「嗯,我是。前幾天提前過來也只是想要證實一些謠傳。您的那雙眼睛很容易讓人有……遐想。我有認識一些收藏家本身也有那種體質,他們總是笑說自己在練蠱。看是天使先戰勝來侵擾的邪惡,還是他們先被那些惡意給吞蝕,之類的。」

面對後頭的附註,她本想開口說那些她可不想知道。可對方的滿臉笑意讓她難以找到打斷對方說話的時機。雖然看上去也僅只二十出頭,可這位不願意透露名字的「攝影師先生」明顯不是腦袋空泛的那類人。
「不過我更在意的是,您對於我這種稱呼方式不感到憤怒嗎?」

他偏了偏頭,雙手交扣的放在大腿上。舒適坐在沙發上頭的模樣有些過於老神在在,他的自信心藉由這動作完全彰顯。那怕這是別人的地盤,肢體動作上的傳達也能讓氣氛產生微妙變化,甚至將掌控場面的主客關係徹底反轉。但可惜,他的招數也僅只是讓他看上去略略贏了一些,而非全勝。

「和對的人用對的語言,對我來說就僅只是這樣而已。」
「是嗎,我以為您會生氣。但這樣的話,下一個問題就又更重要了——如果您不介意他人將那位戴環者稱為收藏品,那麼您會以收藏家自居嗎?」

說著,那位年輕人的身體微微前傾。一雙天藍色的眼圓睜。那抹笑裂的更開了,像是童話故事裡的柴郡貓,獰笑之餘說著顛三倒四的話語。但她很明白,青年並非像那隻貓一樣,那貓至少還會給予善意。
「您為什麼不加入我們?金錢上的條件您擁有,權力也是。您想要蒐集聖骸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請放心,不是有關人士和我透露的。只是,您的所作所為都與我們如此相仿,但您卻選擇了八股的舊日月宗,我能請問您原因為何嗎?」

做作的禮貌,虛假的關切。最終其實都只是要想辦法擠出那句最重要的問句。來者並未直接將「聖骸倡議」脫口而出,就像是不會有員工成天嘮叨自家公司名稱一樣。而前面說的話語比起試探,更像是他單方面的想要陳述事實。

他只是想單方面的去刺探真相。

她是不是恐水人其實都無所謂,他說出口只是想表達自己擁有一些猜測與資料。至於她會不會感到不舒服?他不在乎。
「如果要打入你們的圈子就得自稱為收藏家,那我會說『視情況而定』。舊日月宗固然是八股的存在,有時候八面玲瓏對於很多事情上會更有益處。至於那問題,你是真的有興趣要知道?」

蠻橫與不在意,或許還有隱於禮貌下的輕挑或多或少被她看了出來。由於不想浪費唇舌,所以她想著自己還是得搞清楚,自己的答案是否就是對方煞費苦心準備那些廢話過後想要得到的。

「當然,我很想知道。」

看著對方確實表露出了興趣,她先是嘆了口氣,爾後才又稍微調整了下坐姿。她想至少要讓自己說這些時舒適些。
「首先,雖然你們兩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們』比較善於假裝自己是有心去愛的。你們比較傾向把戴環者看作物件或是買賣物品,他們的話……至少把戴環者當作惹人憐愛的小動物。說我標準低也罷,但光這點就構成我選擇他們的原因。」

她勾了勾嘴角,毫無笑意的表情看的那位先生饒有興味的點了點頭。但接下來他又繼續提問。

「請恕我直言,但您現在做的事情不就和我們沒兩樣嗎?將戴環者栓在身邊飼養,灌輸她錯誤的概念。舊日月宗怎麼會接納您這種人呢?明明您正是他們眼裡糟蹋天使的人啊。」

那記直球本該要砸穿她的防衛,或至少讓她慍怒。可或許是意圖過於明顯,或是她早就用這問題質問過自己無數次,所以她開口回答這問題時也顯得相對輕鬆。
「我可以用前面前額葉的那個例子來回答你這問題。我不會限制她的自由,不會限制她的想法。我相信她可以用自己的認知和雙眼認識善惡還有這個世界。她隨時可以離開,也可以不用愛我,她甚至能恨我——還有,如果你調查的夠清楚,那應該知道我的名下有一位女兒。」

說著,她那張禮貌性的笑臉開始漸漸有了笑意。那是冰冷的,銳利的。那抹笑絲毫不遜色於眼前那位方才笑得開心的男性。
「……這場對話早在你把她看成炫耀用的物件而非我的女兒時就已經凸顯你看事情的角度與我不同,那我與你也無話可談了。最後,無論對方是誰,我想『互相尊重』都是重要的事情才對?現在我還願意對你客客氣氣的說『請回吧,我對你的傳教和邀請不感興趣』這點應該算是我給你的最後尊重了,請珍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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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討沒趣的邀請者離開的乾脆,在走之前那位始終沒透露名字的男性依舊彬彬有禮,但那看在緬梔眼裡還是只能用噁心來形容。對方的傲慢,或該說居高臨下讓人感到不悅——她也沒資格如此評價人,可至少,她不會對別人的想法絲毫不關心。

缺乏同理心或許就是有權有勢的人共有的毛病,她想。而在送客之後她才回過頭看向自己的家。從客人進來後她就吩咐雪松不用送茶也不用送上點心,因為對方不會待太久,實際上也是如此。那男人還算是識相,至少他知道什麼時候該離該,什麼時候該收手。
……當然,她希望對方是真的會「適時收手」。若是對方把雪松看作收藏清單中的項目的話,那她會讓他知道有些界線是跨越不得的。

光是他踏進這空間,做出那些形同挑釁的話語時她沒動手就已經算是對他客氣了。若真的出事,那一切就免談了。
有關於「攝影師先生」:此篇出現過的人。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富三代,實際上挺自我中心的,不太顧慮別人,也不太管別人感覺如何。外表歸外表,內在的話可以說是非常不友善的一個人。缺乏同理心和良心的一個傢伙。

刻意叫緬梔「黃金單身漢」也是暗諷對方跟個大老粗沒兩樣,不像是女人也沒有女性該有的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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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一篇質問,也算是一個解釋。因為某種程度上阿姨做的事情真的跟聖骸倡議沒兩樣,但當然實質上是有差距的,大概(?

另外就是阿姨很少說雪松是她的女兒,雖然法律上是沒錯。但雪松終究是她弟弟的女兒,所以阿姨比較常說雪松是「家裡的小朋友」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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