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慘劇之後,亞爾涅對盧米耶留下了這些話。
伊魯趴在桌上,想著那天回家之後亞爾涅告訴他的一大堆內容,他看著坐在隔壁的盧米耶,若有所思。
「你決定好了嗎?亞爾涅說的那個。」
筆尖在印刷字體上落下一道螢黃軌跡,確認黑板上所標註的重點都被自己記下後,盧米耶這才轉過視線。
「……嗯,我想好了。」他聳聳肩,似乎對於這份肯定仍帶有一絲迷惘。
要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但繼續這樣一無所知,成天提心吊膽又好到哪去?"少年在內心自問。
「我同意協助你。」像演練那樣,盧米耶望著伊魯的雙眼將答覆說出口。
「真的?」
伊魯覺得看著自己的那雙眼睛,就像是站在樓梯中央上不去也下不來的小狗。
「不准回頭哦?」
「我當然知道。」覺得自己鼓起勇氣的決定被質疑,盧米耶撇開臉看往提摩的座位方向。
那裡現在還空著。
伊魯也看向那個位子。
提摩在那之後被送進了醫院,他經歷了一場大手術,好把那些刺穿身體的肋骨歸位,他身上的傷都受到了良好治療,雖然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療養恢復,但沒有生命危險。
從他少少的清醒時間中所說的話聽來,可以知道他完全不記得回來上學之後發生的事情。
從那時起他就被長҉著҉蒼҉蠅҉翅҉膀҉的҉肉҉塊҉完全控制了吧。
「提摩大概沒辦法一起去校外參訪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碰到了。」以指尖滾動螢光筆,盧米耶回憶似地說。「雖然從沒弄懂究竟是什麼導致,但老實說我的生活也早已變得一團糟。」
「所以與其回頭繼續這樣過日子,還不如去瞭解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
伊魯也從亞爾涅那邊聽了一些,關於他這樣的人、關於盧米耶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麼。他還是沒什麼實感,只知道如果這不是第一次,盧米耶以前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那我今天回去會跟他說,看你之後什麼時候方便來我家,我們再約。」
「你們有空可以隨時跟我說……等等、你家?」雖然有察覺維納莫寧和對方是熟人,但就這種說法看來……
「他是你的……呃,兄弟嗎?」
「對啊,他是我哥。」伊魯眨了眨眼,他覺得盧米耶的反應很好玩,笑了幾聲:「看起來不像?」
「也不是這麼說……」盧米耶撓撓臉頰,「因為你們年紀感覺上有些差距,第一時間不會聯想到是兄弟。」
「啊,說的也是,比較像表兄弟……之類的?」伊魯常常聽到別人這麼說他們兄弟倆,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箇中差異。「他這幾天都會在家,之後就要看他班表怎麼排了。他是保全。」
「或是年紀比較近的叔叔之類。」畢竟家人有太多種面貌,他就沒去做過多的臆測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明天就去可以嗎?」
被「叔叔」戳到笑點,伊魯整個人趴下去好掩蓋笑聲,他笑到肩膀抖個不停,好一陣子才抬起頭。
「嗯,好啊,那我跟他說,你明天放學就跟我一起走?」
……啊,我也能讓別人笑成這樣嗎?
看著伊魯直到彼此對上視線,盧米耶點點頭回道:「好,那就明天見了。」
▋I ▋伊魯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就這麼說定了。」
眼角還帶著笑出來的眼淚,伊魯揉揉自己紅紅的臉頰,笑著這麼回答盧米耶。
隔天放學,兩人收拾好書包踏出校門,朝著伊魯與哥哥同住的公寓前進。公寓和學校有一小段距離,慢慢走的話大約要走半小時。
雖然知道盧米耶來家裡是要談正事,但伊魯現在的心情比較像是朋友要來家裡玩,沒什麼緊張感。
「以前我住在更遠的地方,搭交通車來學校要一個小時,還要走半個小時去搭車。」
「唔,那真的很遠。」光想像那該有多奔波,盧米耶就不自覺皺起眉頭。「所以是為了通勤方便才搬家嗎?」
「我之前以為是這樣,昨天聽亞爾涅說了才知道還有別的理由。」
猶豫了下,伊魯才繼續說。「不知道他等一下會不會提到,等等他提到的話再跟你說好了。」
兩人繼續邊走邊閒聊,伊魯繼續說著他最近在這附近發生的趣事:他在這個
路邊差點被綁架、在那個
街角遇見穿著女僕裝的男生賣三明治……
「到了!」
伊魯在一棟非常普通的公寓前停下,他掏出鑰匙開門,帶著盧米耶上了三樓,用同一串鑰匙進了其中一戶。這屋子從裡到外一切都這麼普通,難以讓人聯想到那天的噩夢。
「看你想坐沙發或餐桌都可以,東西隨便放吧!我去叫人。」伊魯倒了杯果汁給盧米耶,然後轉頭去敲餐廳旁邊那扇緊閉的房門:「盧米耶來囉!」
房內傳來簡短的回應,伊魯聳聳肩,先回房間去放背包和外套。
作為外來者的感覺並不陌生,盧米耶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只有目光不時飄向周遭。
伊魯放完背包回來,又跟盧米耶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主臥室的門才終於打開,亞爾涅從房裡走出,往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拍了拍餐桌。
「過來。」
「先生。」以頷首致意,盧米耶依言來到桌旁。
「要坐下嗎?」他問。
「坐。」
伊魯也跟著過來坐在盧米耶旁邊,亞爾涅瞥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只是放了兩把刀在桌上。
「雖然我已經聽那小子說過了,我就再問你一次吧。」
「你的答覆是什麼?」
沒預料這時會出現刀具,盧米耶微微蹙眉後坐了下來。
「我同意協助你,先生。」他答。
「很好。」
在家裡,亞爾涅沒有抓頭髮,身上穿的是休閒襯衫而不是西裝,看上去沒有驅魔時那麼兇惡,但眉眼間的戾氣依然很重。稍稍有些不自然的是,屋裡開著暖氣,他卻穿著長袖襯衫,並且帶著手套。
「先生就免了。我這裡不講那麼多繁文縟節,你就跟那小鬼一樣叫我亞爾涅。」說完,他用手撥了一下擺在桌上的刀。「挑一把。」
「要做什麼的?」即便男子充斥著不好相處的氣氛,但面對具殺傷力的東西,少年還是謹慎提問。
「這麼做。」
取走全黑的那把,亞爾涅半脫手套,在左手露出的肌膚上劃下一道血痕。
「這是維納莫寧一系驅魔人的規矩:每一次傳授必然伴隨傷痛。」
資訊越是傳播、邪物越是強大。為了讓驅魔人記住、為了讓驅魔人警惕、為了讓驅魔人害怕,這是千百年間流傳下來的傳統,只屬於星之一族的規定。
「怎麼樣?想打退堂鼓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盧米耶不知道對方是否只想嚇退自己,但這種方式對少年而言反倒有些激將作用。
他盯著桌面剩下的刀子,接著直接伸手抓過,牙一咬就往左手背上劃下痕跡。
紅髮的青年像是覺得很有趣似的笑了聲,扔給盧米耶一盒OK蹦。
旁邊的伊魯不甘寂寞地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昨天就說過啦!隨便讓戴環者流血太浪費了!」
打發掉弟弟,亞爾涅等盧米耶包紮完,才開始說明。
「聽清楚了,接下來我說的東西,不准外傳、不准隨意提起、不准做任何紀錄。」
我們稱之為不可名狀之物。
也有些人稱呼它們為邪靈、惡魔、妖怪,隨便怎麼稱呼都行。
那是徹底的邪惡。它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逼瘋人類,用幻覺、用傷害、用超乎常理的事象,就像你們那個可憐的同學。它能讓人看見怪物、也能讓人變成怪物,它們以傷害人類為樂。
而越多人知道這些怪物的存在,會讓它們越強大。
所以我才說了,踏入了就不準回頭。
「到這邊有問題嗎?」
「嗯……如果它的目的只有逼瘋人,那為什麼會……特別追著我?」盧米耶不甚肯定的說道。畢竟它究竟是不是真對自己有執著,還是單純想動搖他的心智也很難說。
亞爾涅嗤笑一聲。
「你最好不要把那東西的目的想成『只有』這麼簡單,它們的花招可多著。」
「接下來回答你的問題。」
對於驅魔人來說,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可以分成三種。
一是什麼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
二是天生會吸引邪物的恐水人。
三是能夠對抗不可名狀之物的戴環者。
「而恐水人就是你。」亞爾涅指著盧米耶。「異色瞳、對邪靈的感應能力、害怕鏡子與水源,以及──」
他抓下一隻圍繞在盧米耶身旁的飛蛾。
「吸引昆蟲。」
「你怎麼、」
他正想問出"你怎麼知道"這樣的字眼,就瞬間理解了。
—自己的情況並非特例。
「就目前所知,這些體質都是天生的,沒有辦法靠外力改變,也不像遺傳一樣可以預測;兩個恐水人生下的小孩不一定就是恐水人。除了──極少數的特例。」
他看向自己的弟弟,維納莫寧家族最小的孩子,那雪白的少年迎向他的目光。
「這傢伙是我們家族必定誕生的戴環者。」
所謂的戴環者,是人類對抗邪靈唯一的手段。
他們免疫邪靈的一切影響,他們能目視不可名狀的存在,他們的骨血能驅散邪物。
「伊魯更是其中的特例。他是大熊座賜與維納莫寧的恩惠。只有他能將不可名狀之物封閉在介質之中,如同那天他所做的。」
視線在維納莫寧兄弟倆之間徘徊,最終才停到伊魯身上。
「你能看到那東西?既然如此,為什麼提摩那時候……?」雖然少年看上去對這些資訊接受度頗高,但挑起的眉頭還是顯露出驚訝與困惑。
「我看不到。」伊魯理直氣壯地回應了他的視線。「那東西附在提摩身上時,我看不見它。」
「既然這樣,拉著我跑不是太危險了嗎?」盧米耶自己迴避了目光。「你是維納莫寧家很重要的存在吧。」
「什麼意思?他那麼危險,當然要跑啊。」
伊魯沒有聽出盧米耶想表達的,一臉困惑。
「那小子在這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亞爾涅補充道。「我們原本打算瞞到他十八歲,等他成年再告訴他。」
「這樣啊……」盧米耶眨眨眼,又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坐直身子。「但既然平常能看到那東西的維納莫寧,我指的是伊魯。在附身時無法察覺,為什麼我卻能感到不對勁?」
「這就是我要找你的理由。」
亞爾涅指著盧米耶:「能夠感應到附身在人身上的邪靈,這是極為稀少的能力。好好運用的話,就能夠在邪靈作亂之前先把它找出來。」
「我不會要你巡邏全世界,我只管我們住的地區,所以我也只會要你協助偵查這個地區。」
少年眼中打轉著名為希望的光芒,他用力點點頭。「這樣很好。這樣多少可以減少一些人受害吧?」
「我不會說是。我不想讓你過度期待。」
「驅魔有很多變數。像上次那樣活著把邪靈驅除還算好的,很多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邪靈驅除了沒,甚至在驅除過程中殺死被害人──或是被殺死,都不是少見的案例。」
亞爾涅說得慎重,卻帶著距離感,好像他不怎麼在乎這些危險似的。
「也有不少被害人在驅魔完後依然留下無法抹滅的傷痕,我們不一定救得了他們。」
「這個我明白。」他並沒想過會有皆大歡喜的走向,但有所選擇總比只能無力接受現實要好。
「那麼驅魔的話……只要交給亞爾涅就好了嗎?」
「對。為了避免邪靈轉移到你身上,開始驅魔前你就得離開現場。」
聽見他這麼說,伊魯立刻問:「那亞爾涅呢?」
「我身上有聖物,多少可以抵擋。」
「『多少』的意思就是你也有可能被附身?那應該要交給我來吧!」
「你為什麼只有這個時候這麼機靈啊……」亞爾涅像是犯了頭痛似的按著額頭。
雖然介入幾近家務事的爭論讓盧米耶有些尷尬,但既然已決定要加入團隊,他還是嘗試提出意見。
「沒有不要單打獨鬥的方法嗎?我是說,如果我們可以從旁協助的話,亞爾涅先生也不用獨自承受這麼大的風險吧。」
亞爾涅十分不耐煩地嘆了很大一口氣,一臉不善地對著兩人開口:「我告訴你們,驅魔可不是什麼勇者組團打魔王,人越多越危險!懂嗎?不會被上身的戴環者就算了,其他人待在現場只會增加轉移的危險,我光是在這裡跟你們談不可名狀之物都有風險好嗎!」
「所以就說讓我來啊!」
「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鬼上前線!你連聖物是什麼都不知道!」亞爾涅用力地把他用來驅魔的手指虎摔在桌上,刺耳聲響刮搔三人的耳膜。
「這是你的骨頭!」
「我的……?」
怔了怔,伊魯很快想起自己身上被拿走的骨頭是哪個部分。
「這是我的右腳?」
「對。」
「這是用你截肢下來的右小腿骨做的聖器。」
情況從糟糕變成難以理解,這句話大概就是用在這種時候的。無心去回應方才亞爾涅的粗魯語氣,盧米耶只是低頭緊盯落在桌上的手指虎。
「戴環者的骨血可以驅離邪物……所以聖物就是這個意思嗎?是像伊魯這樣的人……他們身體的一部份?」
「不然呢?難道你以為我只是講講嚇你們而已?」
亞爾涅一臉不以為然,沒好氣地大嘆一口。還以為特殊人種會比較容易進入狀況,結果小孩子還是小孩子。他這麼想著,不耐煩地敲著桌子。
伊魯那頭傳來一聲驚呼。
「所以我們家固定要抽血也是!」
「對。」
「可是,爸跟叔叔也是戴環者嗎……?」
「不,那只是為了方便瞞過你而已。老爸他們抽的血拿去用在正常的地方,只有你的用來驅魔。」
「咦~~~」
默默接收著兩位維納莫寧那略嫌複雜的家族秘辛,盧米耶認真思考他該不該將這些情況視為往後的常態。
「但就算是為了保護他,要是亞爾涅先生你被附身的話不是更糟糕嗎……?」顏色相異的眼眸視線飄忽,斟酌用字的模樣看上去對於自己是否能發言仍存疑。
「我要是會擔心這種事情,一開始就不會來幹驅魔人。」
那雙色素淡薄的眼睛很深沉,像是看盡了恐懼的深淵,用寒冰構築拒絕之牆。
「反過來說,難道你就不怕被附身?你以為自己的運氣永遠都那麼好嗎?」
▋I ▋盧米耶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看起來像是運氣好嗎!?」似乎被戳中痛處,少年握緊拳頭,語氣也變得強硬。
「無關你怎麼想,只因為這是我想做的,所以才會答應。其他的……不就是因為伊魯看起來很擔心你嗎?」
「我就講白了,我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人,我幹驅魔也不是想救人,只是為了保護你。」他轉頭看了一眼伊魯,繼續說道:「不可名狀之物為了除掉戴環者,會附身在人類身上,利用絞殺一類不會出血的方式殺掉你們。」
「我只是為了排除這些危險才驅魔,其他的事情我不管,別人怎麼想也不關我的事。」
「為什麼要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
伊魯知道驅魔讓亞爾涅很痛苦。
他現在知道他每次打扮得一身黑就是要去驅魔,也知道他驅魔回來會向保全公司請假,他知道亞爾涅房間裡的藥櫃放滿了藥。
他知道他會自殘。
迎向弟弟的目光,亞爾涅那被菸酒搞壞的嗓子靜靜響起。
「我不是為了你,我只做我想做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做我想做的。跟你一樣,沒有意見吧?」
「你……!」
氣到說不出話,亞爾涅重重捶了桌子一下。被堵得死死,他很難得沒繼續口出惡言,只是起身離開位子,走到陽台抽菸去了。
「……他是不是很不坦率啊,你的哥哥。」盧米耶看著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有此感想。
「我也不是很懂。」
伊魯就像是困惑的哈士奇一樣歪了歪頭。「因為我們年紀差很多,他又很早就離家了,我在搬過來跟他一起住之前真的不太熟。」
「但他關心你,至少這點不會有錯。」伊魯歪腦袋的舉動讓盧米耶就這麼下意識輕拍起同學的腦袋。
「是這樣沒錯……」
在盧米耶輕拍幾下之後,伊魯像是因為某事更加困惑而渾身不動,然後他看向盧米耶的手,又自己伸手往後腦附近揮了揮。
「有……有感覺……!?」
「有、有什麼感覺???」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居然用了以往對待妹妹的方式摸同學的頭,覺得丟臉的同時又聽伊魯這麼一叫,盧米耶迅速抽手縮回位子上。
「光環被摸有感覺耶!」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一雙眼閃著驚奇的光芒。「啊!你看不到光環對吧?我找找……」
摸出手機,伊魯就維持著它的休眠狀態,利用黑畫面當鏡子,讓盧米耶看他的光環。
「有看到嗎?」
擺在斜前方,朝著盧米耶轉的手機上,映出了冰晶般的八角星輝芒。
或許是人類生來即對戴環者有著本能的憧憬。
在見到光輝的瞬間,盧米耶打從心底湧生一股美麗的感嘆。
不知該如何解釋感受,他沉默片刻才吐出簡短的感想:「很漂亮。」
「咦?啊,謝謝……?」盧米耶的反應跟伊魯想像得不一樣,因此他的語氣充滿了困惑。
「你不摸了嗎?」
「噢,喔,我可以碰嗎?」要說不要好奇也是騙人的,盧米耶邊說著邊小心再次探出手,朝在倒映中看到光環的位置輕撫。
……似乎隱約有些暖意,但稍縱即逝。
「真的?」伊魯興奮地往側後方轉頭:「那天冷的時候就可以用它取暖了!」
「沒有那麼暖啦!還是得用暖爐知道嗎?」比鄰而座的這幾天下來,他對伊魯・維納莫寧這個人總會做些出人意表之事也略知一二。
他可不希望真因自己那句話而讓他感冒了。
剛好,亞爾涅抽完菸回來了。
「你們兩個小渾球在扯什麼?」
「我們在討論可不可以用光環取暖。」
「北七喔!」
罵歸罵,但他似乎已經不氣了。
「差不多要吃晚飯了,送你回去?艾洛。還是你要留下來吃?」
先說我們家都吃外食。亞爾涅又補充了句。
「我才沒說可以用光環取暖……」自言自語的嘟噥。
「沒關係,我自己回去吧。也打擾太久了。」說著他便由餐桌椅上抓過背包起身。
現在時間還不到六點,亞爾涅看了下天色,便也沒堅持要送他回家,逕自滑開手機叫外賣。伊魯則是抓了鑰匙蹦蹦跳跳地跟著新朋友下樓,一路上又聊了好多
一人控兩個帳號真的是會混亂,讓大家看笑話了(抹汗)總之這次揭露了不少情報,算是進展一大步?我個人很喜歡後面的小朋友打鬧XD
▋I ▋盧米耶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後面真的兩個小朋友不知道在幹嘛WWWW
開兩邊辛苦啦//
太可愛了吧摸摸頭跟光環取暖
伊魯中自己跟自己吵架(?)真是辛苦了,亞爾涅感覺可以一手抱一個把小朋友們(?)扛起來的可靠
盧米耶涉入家務事的段落好像聽到不該聽的事情的狀況好可愛
C1000Q10: 盧米耶各種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好像不該聽wwwwwwwwww
某方面而言說不定比邪靈資訊更加勁爆(?
C1000Q10: 歡迎觀看精分現場
亞爾涅有讓人感覺可靠真是太好了XDDDD以他的體能感覺一手扛一個沒問題!
小朋友就是可以可可愛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