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時鐘準時地讓雪攸響和雪攸徹開始犯睏，他們於是手拉著手照來時的路回頭，然而才走出幾步路，一記突兀的重音便讓他們輕輕抖了抖，輕快而熟悉的旋律隨後響起，音群緊湊，很快喚醒他們對這首曲子的記憶——但是這裡沒有鋼琴。

兩人迷惑地互看一眼，過了幾秒才發現聲音來自雪攸響的口袋。雪攸響把口袋裡正在發出琴聲的東西拿出來，看見上頭寫的「宮冶睿」三個字，隨便按了一個鍵。

啊，停了。

三秒後那首即興曲再次響起，雪攸徹便伸手按下另一個鍵，監護人急切的嗓音立刻從薄薄的平面傳出，先是一陣念叨，接著要求他們開啟視訊。

『我得確認您二位確實上車了。』

……那是什麼？兩人再次相看無言，遲遲沒有動作。

冰涼的身子開始流入一陣暖意，向來怕冷的青年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因為他曉得暖意也正在侵蝕著理智，慢慢鬆弛。

愛非霍迪克在心裡計算著徹底失控的時限，一手輕輕托著書本於身側，一手拿著手機輸入代辦事項，以免他忘記之後還要做什麼事情。

他從來都不喜歡酒醉，縱使只控制在言行可能會暴走的程度，也想盡快離席睡一覺醒酒。

此刻，卻是一陣悠長的鋼琴聲傳入耳中，於是他將視線對焦於眼前的人影。

兩位一模一樣的藍髮男孩。

鈴聲中斷又重複，他聽不清對方通訊的內容，但男孩們的肢體動作表達出困惑。

他能不管嗎？
可以，但是就不是他了。

「怎麼了嗎？孩子。」他將手機收入口袋，讓書本貼在大腿，蹲下身與拿著手機的孩子對視，再轉頭看看另一位。

原本略微高亢的聲音比染上了醉意，有些低沉、有些沙啞，同時放輕了許多。

在走廊中即便聽見腳步聲兩人也沒有特別在意，直到人影停在身前，微啞的嗓音傳入耳裡，接著便是一位綠髮男性蹲下來與他們平視。

兩人眨了眨眼，不加思索說出他們遇到的困擾。

「宮冶先生說，要看我們。」雪攸響說完便低頭盯著畫面裡的名字。
「但是，我們不知道怎麼做。」雪攸徹補充一句，手機另一頭的人聽見後沉默了一會才稍微放大音量開口，聲音似乎帶了點尷尬。

『……那邊有其他乘客？非常抱歉，但可以麻煩您教這兩個孩子開啟視訊嗎？是我思慮不周，忘了教二位使用手機。』

話語出自不同的男孩口中，可卻像是完整的一句話，青年立刻聯想到他們約莫形影不離，甚至可以稱作為一體。

「這樣啊。」他眯眼一笑，唇角帶起友善的微笑，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提至男孩們手機旁邊，輕聲詢問，「可以借我看看嗎？」

不等兩名男孩開口，通訊的另側便傳來了請求，正合了愛非霍迪克的意：要幫忙，也要快步離開。

內心播映著鐘擺，一左一右地數算著時間。

「來過來一點。」從男孩手上接過手機，他掃過螢幕上的按鍵，成功找到熟悉的圖案，伸手指著那處，「按這個就可以了。來按按看吧？」

雪攸響點點頭，因他的善意下意識順從地遞出手機，這才兩人一起湊近了盯著他的動作。

「這個？」雪攸徹聞言伸手按下螢幕顯示的按紐，畫面閃爍過後便出現一名戴著細框眼鏡的紫髮男性——宮冶睿這才鬆了口氣。

『非常感謝，這位先生。您的出現十分及時。』

「……宮冶先生。」雪攸響微微睜大眼睛，像是對手機的功能感到驚奇。
「也可以這樣看到哥哥？」雪攸徹做出同樣的微表情，兩人隨即同時仰頭看向身邊的愛非，就這麼把宮冶睿給晾在了一旁。

隨著視訊的開啟，聲音也從話筒轉變成喇叭，這次青年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對方的嗓音，只見他對上鏡頭輕笑。

「不用客氣，我該做的。」說罷，他將手機小心翼翼地還給了兩名相似的男孩，本就要馬上離去，沒想到兩人的注意力居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有在你們通訊錄上的人都可以。」微愣，表情呆滯了一秒，迅即嘴角又再度上揚，眨了眨眼睛，讓視線移至手機螢幕上，飛快轉了個話題，「好好跟你們叔叔打聲招呼吧？我得先走了。」

相遇不到三分鐘，愛非霍迪克便有幾套對兩人的推論，只是他現在沒有時間可以證實。

「『謝謝哥哥。』」他們接過手機乖巧地道了謝，隨即聽見「通訊錄」三個字，兩人腦袋裡聯想到的卻是電話簿，他們歪了歪頭再次老實吐出困惑。

「但是，我們沒有帶電話簿。」
「電話號碼，記不起來。」

相較於對方似乎急著離去的姿態，雪攸響和雪攸徹反倒想再將人留久一些為他們答疑解惑，結果還是被電話另一頭的宮冶睿打斷了追問。

『不好意思，您有急事的話可以直接離開沒關係，我會好好向他們說明的。再次感謝您的協助。』

聞言，青年不禁失笑。除去不聽話這點，智慧種的小孩與動物的幼崽一樣讓人欣喜……雖然他並沒有百分百地認為眼前的孩子是真的孩童。

「呵呵，沒事，我沒有急到不能幫忙開。」說著，他壓下心裡稍長的焦慮感，倒著操作對方手上的手機，將所謂的「通訊錄」開啟。

「那麼，我就先失陪了，相信以後還會有機會遇見。」

沒給兩名孩童再次阻攔的機會，愛非霍迪克快速地起身，同時知曉這是個多不妙的決定，腦袋一陣暈眩，書本險些掉落於地面，他不留痕跡地一手輕扶牆壁，一手抓住書籍。

在他人看來就只是書本沒有拿好，差點掉了的程度。

雙子二人緊盯著對方的動作，見他點開和電話簿如出一轍的圖示後跳出了兩行人名——宮冶睿和雪攸徹。
他們同時發出低聲驚嘆，感到有趣一般打算開始嘗試「手機」的其他功能，一抬頭想再次道謝便看見人微頓在牆邊。

眨了眨眼，他們似乎才察覺到自己麻煩別人了，起身鞠躬道歉。
「需要我們陪哥哥回房嗎？」
「奶奶睏了的時候也會讓我們扶著。」

奶奶啊……
那麼一瞬，心裡的鐘擺停止，愛非霍迪克的腦裡只剩下這三個字。那是他幾乎不會使用的稱謂，也不曾擁有過可以這樣呼喚的人物。

「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沒關係，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腦袋繼續運轉，愛非霍迪克輕聲說著，同時穩住身子，重新站得直挺。他也只有在喝醉之時，才會想把「你們的速度跟不上」這種失禮的話說出口，幸好有收住。

「時間晚了，你們也快些回去吧。再會。」

傾身越過兩名男孩，他繼續邁步向前。

⊗ ⊗ ⊗

愛非霍迪克睡眠時間一向略短，有水土不服的加持就更難以安眠了。他於床鋪上睜開雙眸，抬起縮在床被中的手臂，撥起額前的瀏海。

「好冷。」

這是他最近起床第一句話，與抱怨相反的是，青年不過一會兒就離開了溫暖的被窩，簡單梳洗，換上發熱衣與厚毛衣，往餐廳車廂前進。

對於平時談話對象幾乎只有彼此的兩人來說，從上車到睡前為止的交際次數顯然有點超出負荷，回到房間他們才後知後覺地感到疲憊，糊里糊塗便縮在床上睡著了。

隔天一大早，雪攸響和雪攸徹被精準的生理時鐘喚醒，儘管困倦卻依然坐起身，揉著眼睛乖乖起床盥洗。由於前一晚被宮冶先生說教了，他們出門前還特地從行李箱翻出小小的斜背包揹著，把手機和隨身攜帶的糖果都放進裡面避免弄丟。

「啊。」穿過走廊，一踩進最接近餐廳的車廂兩人便看見熟悉的人影，於是眨了眨眼快步走過去仰頭看著對方。
「『哥哥，早安。』」
「昨天來不及，謝禮。」雪攸響從小包包裡拿出一顆糖果，舉起手攤在掌心遞給對方。

冬日的缺點除了寒冷以外，還有因為寒冷而暖機緩慢的腦袋，愛非霍迪克經常想起被為數不多的朋友調侃的片段。

沒辦法，他就是死要面子。

縱使思緒不夠迅速精準，青年依舊快步地行過走廊，直到發覺兩顆會藍色的丸子朝自己接近。

他停下腳步。
眨了眨眼睛。
想起是昨夜見到的雙胞。

「早安。」獨處專門的面無表情瞬間被溫和的笑取代，他微微蹲下，取走了男孩手上的糖果。

「哇這麼好，謝謝你們。現在要去吃早餐嗎？」將糖果握進手心，他輪流揉了揉眼前男孩的頭頂，聲音比較昨夜輕且柔。

在對方說話前他們似乎看見了一瞬間的表情變化，甚至那開口後的語調都和昨日有微妙的不同，然而兩人只是偏了偏頭，沒有提出他們的疑問。

接著聽見詢問，雪攸響和雪攸徹點了點頭。
「昨天，我們學會點餐了。」
「哥哥也要去嗎？」
兩人輪流說完便主動牽起他的手往餐廳裡走。

學會嗎？真是可愛。
想著，他的嘴角上揚了幾分，笑容變得更加溫和，無法克制喜愛純真事物的心。

然而，沒等他再次開口，青年的左手右手便被兩名男孩攥住，正好一手一個孩子，微溫的手令他意識到對方非人到身份。

否則普通物種的孩子，肯定會與他的體溫相差甚異，同時他也稍稍鬆了口氣，沒有讓孩子們冷到。

「走慢點。」並無回應男孩的話語，愛非霍迪克只是任憑他們拉扯，以緩慢的速度來到餐廳就座。今日的天氣不錯，微暖的冬陽灑落在純白的大地上，白雪中似乎混雜了金箔，閃著微微的光芒。

似乎是知道如此，愛非霍迪克讓兩人坐在窗邊，自己則是坐在走道旁。

聽見叮嚀，兩人的步伐隨之放慢。手中牽著的溫度偏涼，卻只被他們當作是早晨低溫的正常現象，下意識牽緊了點想溫暖人，直到座位旁才鬆開手。

雪攸響和雪攸徹坐進內側，轉頭便發現到他們起床時沒注意過的窗外美景。外頭針葉樹蔭錯落著，遮擋間透出細碎金光，彷彿在發亮的漫天雪地吸引了兩人所有目光，他們不禁挺直背脊往前湊，臉幾乎要貼到窗面上。

「哥哥，你看。」
「外面，好漂亮。」
兩人同時回過頭讚嘆，儘管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卻能從他們的肢體動作感受到驚喜之情。

言行不一的舉止令青年眼睛一亮，勾起了唇角，不論他們是刻意為之，還是生性如此，都討了愛非霍迪克的喜愛。

他一向不喜歡吵鬧的事情，更別說孩子們的尖叫。

向前來接待的服務生示意稍待，青年站起身來替男孩們揭開窗簾，使窗外美麗的景色更加完全。

「真的呢。」輕笑幾聲，他將落於男孩身上的目光放遠至緩慢流逝的風景，他們正好行駛於郊外，一座座的風車挺立，雪霜彷彿糖霜，讓建築看似蛋糕店中的糖果屋。

對於只看過街景的兩人來說，眼前這一片銀白世界無疑讓他們耳目一新，讓他們幾乎捨不得挪開視線。

或許面對美景時，人確實會不自覺卸下所有防備——即使他們是精怪也不例外。雪攸響和雪攸徹本來不露出一絲情緒的嘴角此時微乎其微地上揚了幾度，接著他們像是想到什麼，從小背包裡拿出手機並轉頭看向坐在外側的青年，同時臉上的表情快速歛去。

「哥哥，會拍照嗎？」
「手機好像可以，但是我們不會。」

窗戶玻璃不只展示了窗外的雪景，也映出了觀景的人。愛非霍迪克注視著白雪，也注視著人兒，於他來說雪景歸美，但不會過分喜愛，誰讓下個聯想就是寒冷呢？

因此，那細微的幅度變化便被他發現了。
那一刻，青年想起躺在行李中的拍可得相機，或許他該在列車上隨身攜帶。

「會，應該在這裡。」邊說，他邊低頭看向男孩們的手機介面，從中找到相機的圖示，「來，按這裡。」

原來對應實物的圖案就是那個按鈕的功能。

他們忽然像是領悟了什麼，認真地點點頭後才伸手按下相機圖示，手機畫面一閃，開啟拍攝模式。

「薩奇先生之前，是按這個……」雪攸響橫著手機喃喃，接著朝窗外按下畫面側邊的紅色按鍵，快門聲響起，雪景美麗的瞬間便保存在了手機裡頭。然而就算拍了幾張總覺得還是不太夠，雪攸響眨眨眼，轉身將鏡頭對準愛非。

「咔擦。」

「哥哥，很好看。」雪攸徹也眨了眨眼。

薩奇？熟悉的名字讓他眨了眨眼睛，不過轉念一想，世界上叫薩奇的人也不少，應該不太可能是自己認識得那位。

快門聲接連響起，愛非霍迪克望著把玩手機相機的男孩，想起自己初次接觸到相機的時候，還以為那是某種魔法……

「嗯？」被男孩手上的鏡頭捕捉，愛非霍迪克愣了一下，腦中跑過「他審美觀是不是有點問題」這種失禮的想法，青年對自己的長相沒有特別注意，但知道不是普遍人認為的帥與美，應該只是普通而已。

「你們也很好看，我幫你們倆照張吧？」眯眼一笑，他便伸向男孩手上的手機。

「好。」雪攸響順從地將手機交出去，雪攸徹立刻起身繞過桌子坐到對方的另一側，兩人默契地靠到他身上做好拍照的準備。

「雖然，我們不會笑。」
「這樣也可以嗎？」

他們同時抬起頭看向被夾在中間的人，表示他們還不擅長「被拍照」。

他本不解對面的男孩為何突然移動位子，下秒疑問就有了解答：

看來他們是想要與自己合影。對此，愛非霍迪克僅是苦笑了下，沒想到他會被這麼純真的孩子們算計了，這下沒有拒絕空間。

「當然可以。誰說笑才是漂亮呢？我覺得相機記錄最真實的一面才是最美的。」

說著，他開始調整角度，好讓三個人都可以確實入鏡，不過讓拍攝者坐在中間，顯然不是個好配置。

暫時放下手機，青年往後坐了幾分，想令左手邊的男孩來到右手邊，方便也將窗外景色收入鏡頭。

「啊，我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呢。能告訴我嗎？」正要呼喚的時候，他才想起彼此沒有自我介紹過，頓了一下，愛非霍迪克先補上了自己的名字：「叫我愛非就好。」

大家都不介意笑容？

再次得到印證，兩人像是鬆了口氣般安心地看向鏡頭，然而幾秒後身邊的哥哥卻將手機放下了，他們疑惑地再次回頭。

「我是雪攸響。」
「我是雪攸徹。」
「『愛非哥哥，你好。』」

兩人依舊習慣冠上了稱謂，禮貌打過招呼之後雪攸徹又伸手拿起手機打算遞給愛非。

愛非哥哥？
還真是陌生的稱呼。

青年微微一愣，接續著開口：「你們好，那徹可以幫我坐到響旁邊嗎？手機先不用給我沒關係。」說著，他將雙腿併攏，斜坐面向窗戶的方向，好讓男孩可以順利通過。

等待之時，他默念了一次男孩們的姓名，心想真是不錯的名字，只是與兩名男孩的個性有些不符。

或許是一種期許吧？跟自己現在的化名相反。

眨了眨眼，雪攸徹忽然想起宮冶先生曾經用相機為他們拍的一張照片——那時候他和響是坐在奶奶腿上的。雖然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看見照片之後的那種感覺「很好」。

於是雪攸徹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把手機放回桌面上後挪了挪位置，兀自坐到他的腿上並向後輕輕一靠，仰著頭再次看向愛非。

「這邊，可以嗎？」

雪攸響則是傾斜身體靠在愛非身側，抬眼投去視線，等著他重新拿起手機拍照。

愛非霍迪克得承認，他是有點嚇到了。

大腿上的溫度讓青年有些不知所措，他很少與人如此接近，更不用說是被坐在腿上，想了又想，這或許還真的是第一次。

不過他很快恢復冷靜，以免自己的停頓讓欸男孩認為是不悅，使對方感到害怕或慌張。

「沒問題，注意不要掉下去了。」微微低下頭，他對上男孩的眼眸，接著伸手拿起桌上的相機，重新打開攝影模式，一手輕輕托著徹的腰部，一手再度調整角度。

終於三人都被裝進那小小的盒子裡。

感覺很好。

兩人看著手機裡的相片，依舊是這麼覺得。雖然臉上沒有露出什麼端倪，卻能依稀察覺他們被挑起了的好心情。

「謝謝愛非哥哥。」雪攸徹乖巧地跳下來坐回兩人對面，接著和雪攸響同時拿起了放在桌面中央的菜單。
「點早餐。」
「愛非哥哥要吃什麼？」

「不用謝，喜歡就好。」他輕笑道，聲音似乎夾雜著一絲絲的寵溺。

將手機小心翼翼地還給男孩們，愛非霍迪克注意到他們眼中似乎閃著點點光輝，即使嘴角不提起也傳達出喜悅。

青年護著徹跳下座位，看著他重新坐回對面的位子，與雙胞舉起了菜單。不得不說，他們真的是乖巧得惹人愛。

「是呢，我想想……」說著，青年傾身細細閱讀菜單上的品項。

在列車上的第一個早晨，似乎可以在一片暖意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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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給這個偷畫的小壞蛋BIG KISS!!!!!

hibiki_bro:我本來要畫更多……
喜歡就好……

ㄟ對，請各位旅伴F5（好

背景是照片模糊處理應該看得……出來？

lay_01: 喜歡……當然喜歡……

雙子......好可愛!!!真的瘋狂引出任何人ㄉ溫柔欸
愛非大人 (欸

eathalia: 尼有看到他酒醉ㄌ

lay_01: 我喜歡他好像會扁掉還是融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