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倚靠著骯髒的外牆，勾著微笑，心情甚好。

光明會在上，他們檯面下的行為肯定牽扯了一堆問題，不然怎麼最近任務頻繁度比過往『幸福』的十年還高？

哈、打從他第一次死亡，確認這幸福的環境並不存在任何信任後，那個幸福的自己便註定與世長訣。

任務頻繁讓他更好做事了，也讓他更方便的升上了紅等。

抱歉了市民們，就請你們在幸福中離去吧？
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不是嗎？

Elsa那種悲劇，論有多少人能看清。

這次的任務看起來就挺危險的？
分配了幾把槍、防護衣，哈哈……這不明表著此處需要進入戰鬥狀態？

主腦大人肯定是瘋了，他們市民的『好朋友』巡邏長是不是也跟著壞了？

但那又怎樣呢，不論是哪個等級。
在它們的設定裡，都只不過是可控且可消耗的人員而已。

「喂，主腦大人在上，在想什麼？」

薩哈提著裝備回來，用槍托撞了一下白翎。

跟對方交情十年，就算是規定的微笑弧度，薩哈多少也能看出那是否真心誠意。
而他大概也懂，白翎此時此刻樂於什麼。

畢竟這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目標。

「少在那邊胡思亂想，多做點事。」

一手拿著配給的槍，薩哈剛剛檢視了一下，這玩意兒似乎還比逃亡者的威力更強，當然也重的更多。

「主腦大人在上，是不是瘋了？」

薩哈沒有指定主詞，彷彿在罵白翎一樣。

「主腦大人在上，怎麼會？這城市之中，幸福的人們是如此之多。」

他們不謀而合的感想讓白翎笑出來，換來薩哈一個嫌棄的視線。

耳機傳來終端機的時間提示，再有十分鐘就到指定任務要開始的時間，白翎正想開口諷刺幾句守時的問題，抬眼就看見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型往這過來。

「Oops……」

ID.k黃色的領結隨著他的小跑步晃動。

嗚哇啊快遲到了快遲到了……！
主腦大人的任務他怎麼可以延遲！

但BCA完美無暇的白色道路真的讓他好難參透啊！

啊、不行，這才不是在責怪主腦大人！
全部都是自己太笨了。

他遠遠的跑，有點累，等到近了，才發現任務地點有他認識的人……！

「白翎先生……！……好久不見！」
這下ID.k有些緊張了。

上次似乎有些惹人生氣的記憶猶新，他一邊喘氣、一邊抓著自己的衣角，面露不安。

一面擔心對方是不是還在討厭自己，一面擔心自己晚到的行為會不會更惹人生氣。

「啊，主腦大人在上，是ID呢？」

ID.k的不安情緒清晰傳來，但白翎不怎麼想管。
他不認為這小傢伙的心智，有如他自己表現出的實質上脆弱。

於是他笑笑，「主腦大人在上，這下可得說聲恭喜了？」

「你不需要我也能親眼見到主腦大人了。」

白翎紫色的雙眼無溫的看著ID的黃等。
——見到了？然後呢。

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青聆他重重踏地一路直奔，在時間又過了幾分鐘、在時限到前匆匆忙忙的到達會合地點，緩了口氣才露出笑容，迎上幾位熟面孔。

太好了，先不論遲到的後果，遲到的理由不管是什麼，白翎先生都不會樂見的。

「白翎先生！ID先生……主腦大人在上……這位……」

努力練習又練習，後來乖乖用上輔助笑容器的他，就算現在笑容也有維持在一定幅度，只是金色眼睛卻充滿疑惑。

看起來好像跟白翎先生很熟……？

隨後他回過神，走上前彎腰行禮，「你好！我是青聆！請多指教！」

遠遠就聽見熟悉至極的宏亮打招呼聲音，燎原保持笑容手搔了搔頭髮。

我可以回家嗎？

走到更近點的距離就看到已經成團的團員們。

吶，主腦大人在上，我可以回家了吶？

「吶，ID吶，青聆吶～白翎 吶」（紅黑，藍綠先生）
然後再往另名新隊友招了招手，「吶，主腦大人在上，我是燎原吶，第一次見面吶～」

「各位幸福市民好，我是薩哈。」

與台詞不同，跟白翎身高差不多的薩哈幾乎沒什麼笑容。
他甚至只是朝在場幾位人員點點頭，就開始把手上的防護衣分發。

「這次任務的裝備，大家自己穿一下。」

從白翎開始，再來是燎原、青聆，接著發到ID的時候，薩哈動作直接停下。

「……」他看了看ID，再把手上的防護衣展開，尺寸全部統一，對ID來說整個太大。

「主腦大人在上，你確定你這次有任務通知嗎？」

ID.k本來順從的要接下東西，結果卻只換來一個問話。

他立即理解了衣服尺寸的差異，「我、我有……！」

一邊說著有，他一邊點開終端的任務頁面，確認並且證明這件事。

「沒、沒關係，我不穿也可以……！」
他怎麼能因為身高不足這種自己的問題，成為主腦大人的麻煩呢？

主腦大人在上，這次是又來了塊鐵板吶？
燎原接過裝備，看看衣服尺寸再看看ID。

主腦大人在上，連件衣服都搞不定吶。

「吶，我也不穿了吶～」
主腦大人在上是不會讓他的市民們受到傷害吶。

穿好防護衣的青聆感受到薩哈的不友善，本來就不穩定的笑容又退了去，像是要尋求庇護的默默往白翎身後鑽。

低垂著頭，似乎想把出廠就偏高的身高給縮小又縮小，讓其他人都看不到。

「依照上次的經驗，燎原，我不認為你選擇不穿是正確的。」

白翎擺出一臉友好的笑，就像是個為人著想的BCA好市民。

「主腦大人在上，你忘記你連提起那些輕巧的炸彈都有些棘手了嗎？」

他這人可以說什麼都不會，但模仿台詞倒是一流。
學著ID.k那天真的台詞，白翎的音調甚至還為此提高幾分。

「主腦大人在上，主腦大人肯定不會想看見他的子民受傷的，還是麻煩你不要推拒主腦大人的好意，以免給主腦大人製造了一點麻煩，這就不好了，對吧？」

主腦大人在上，誰能說他不是一個BCA的幸福市民呢？

吶……他是招誰惹誰吶……
燎原笑容依舊的但眼神卻死透。

不論是上回莫名被針對還是這回這完美至極的邀約，燎原都覺得自己被架上刀山的感覺。
何況再看著白翎身上衣服顏色，從上回碰面到這次也才過多久，竟然已經換上紅了。

我想回家吶。
再一次的深刻希望。
不過ID還在這吶……

「吶，總是要試試吶～」
至於什麼主腦大人不希望自己子民受傷……主腦大人在上，有誰知道。

不過如果是ID說同樣一句話就沒那麼刺耳了吶。

說著走上前隨便挑一把槍拿－－

「Hey——！白色——！」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不過還不用等人找，一個紅白色的身影就從上面倒掉下來。

鮮紅細長瞳孔、奇形怪狀的畸角、大大咧開的笑容，讓人直接可以見到嘴巴裡的雙排尖牙。

「你要拿槍？這是新人嘛？」

他先對著眼前一頭白色長捲髮的人發問，下一秒又轉頭朝白翎說。

「我！我也要拿槍！」

從上方盪下來，他只穿著一個有灰紋的白色外套、套著一條不合身的長褲，手腳紅色尖長的指甲，合著瞳孔，一晃一晃。

「！」

本來比預想還要來得輕的槍枝讓燎原差點甩了手，那個從天而降的紅白色新隊員，才真的讓燎原把槍給……

甩到地上。
不小心碰撞到的腳尖還有點痛。

「……」
一陣的寂靜。

主腦大人在上，主腦大人不會希望市民受傷呢－－？

「呃……」縮在白翎後面的青聆看了看，先看一眼白翎跑上前把可憐的槍遞還給燎原，「燎原先生……？」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可憐。

「吶，謝謝吶，」燎原笑著擺擺手，拒絕這份溫柔，隨後轉過頭對著唯一熟悉的ID喊了聲，「吶ID吶，主腦大人在上我先回去了吶。」

這裡實在太多麻煩份子，燎原決定！回家！

「Hmmmmmm——？」

一口鯊魚牙的變種人立即回過頭，鮮紅雙眼瞇了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我來了，你就要走啦？」

他踮著腳繞著眼前這個大捲長髮的男子，從左到右，滿面笑容。

「很害怕？」

彎下身，仰起脖子，從這個角度可以很明顯地看見他靠近鎖骨那邊有著條碼標記。
像是刻意嶄露、又或許，他根本不在意別人視線。

「很害怕的時候啊，就要多來一點幸福——」

「喔，我聰明的朋友。」白翎出聲打斷。

異能使他很早就感知到來自白牙的癲狂，所以他大概是在場唯一沒有被這突兀的出場方式影響的人。
不過話題再繼續滑坡下去，現場大概就該開始賣起藥命出產的幸福增福劑？

「主腦大人在上，不論什麼狀況我們都得保持幸福，不是嗎。」

白翎走上前，攬住白牙的肩膀。
話講得很好聽，眼睛卻是斜睨了燎原一眼。

「主腦大人在上，我猜燎原現在最大的幸福就是回家，切身體驗主腦大人賜予的安寧，對吧？」

「嗄，是嘛？」

「啊哈——那路上小心——」白牙繼續踮著腳，這次繞到了對方身前。

「記得踏出左腳，不然會被鬼抓到——」

他滿臉笑意地瞇起了眼。

「它在你前面，它在你後面；它在你下面，它在你上面。」

切身體驗主腦大人賜予的安寧。
它在你下面，它在你上面。

一搭一唱的談話竟意外讓燎原聽進耳裡。

他怕嗎？
他不怕，只是嫌麻煩。
白色城鎮之中在主腦大人的管轄之下，就如新隊員的說法一樣，光是走個路都會被鬼抓走。

吶，他怕嗎？
燎原抬起頭維持笑容該有的幅度，面對居高臨下的白髮角人。

「主腦大人在上，我不回家了吶，這裡也很有趣吶。」
輕跳步伐反繞到白髮角人身後，再蹦跳繞回ID旁邊，「吶，ID吶，主腦大人在上我來陪你了吶～」

ID.k的思緒被突如其來的事態給直接截斷，此時此刻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要震驚於：

白翎紅等了／他矮到差點成為主腦大人的麻煩／出現了一個變種人／燎原砸到腳了！／燎原說他要回家了……／燎原又說他不回家了！

他千頭萬緒到第一次感覺豆頁痛，他覺得如同那位變種人所說，現在的確很需要來一點幸福。

於是他準備掏出包包裡的神奇小藥丸，卻又突然之間，不那麼心緒混亂了。

就像是一汪波湧被撫平了？

他搞不清楚原理，只好猜想這大概是主腦大人給予的恩惠吧！
畢竟讓市民保持幸福是義務，所以一定是主腦大人感召到了他的不幸，幫助了他一把！

「燎原、燎原，你真的要一起留下來嗎？」

穩定下來並遺忘自己應當要思索的癥結點的ID.k，將自己的關懷繼續散發。

「你剛剛還砸到了腳，看起來很痛，你回家休息，主腦大人不會怪你的……！」

「嗄！白色！」

被稚嫩聲音吸引回頭的變種人，此時此刻才看見了這團內有個矮子。
他同燎原的步伐一起朝人走去，踮著腳，彷彿在舞蹈。

「真小——真小，你也要一起嘛？嗄，你是不是也怕？」

變種人瞇起眼，將矮子的情緒盡收眼底。
這不可謂有不有趣，就不過是，日常而已。

「怕什麼？怕這個？還是這個，又或是這個——」

他指著犄角、又晃了晃他有著鮮紅利爪的手，最後彎起食指，指向自己脖子上的條碼。

「Hmmm——你也是，」

瞇起的眼睛笑彎，他看向從剛剛就一直沒有發話，躲在別人身後的接受庇蔭的人。

「你們，都在怕什麼嗄？」

變種人直起身，歪著頭，滿臉笑意，卻是真心困惑。

「指揮家——指揮家，他們，要不要都回家嗄——」
最後他朝白翎問。

白翎其實無所謂誰在這裡。
或許他自己一個人也有辦法單幹這趟任務，然而，主腦大人在上。

看了一圈ID、燎原、青聆，這三個，有誰想做什麼，他有資格阻止？

他又不是那台該死的極權機器。

「嘿，這真是好問題。主腦大人在上，你們想回家嗎？」

他不是機器，當然也沒有解答，所以他再次把問題丟了出去，個人做的決定，個人自己擔當。

那大概就是種即視感吧，或者是說同性相斥……？
聽著面前宛如跳針的怕與不怕，看著角人炫耀似的展露自己條碼和紅色利爪，燎原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精神又極速快轉，甚至往負面墜下。

好－－煩－－吶－－

「吶，」他瞇起眼看向那像是劇場誇張似的表演手勢，心裡想著這是不是也算是主腦大人所規定的市民守則的禁止項目之一。
「主腦大人在上，我怕嗎？」一把抓住那揮舞的尖爪，如果爪上有毒就再說了。

說著他抽回手，轉頭望一旁的ID。

看起來對方也平復情緒許多，燎原也開始思考起自己「安危」，姑且不管是主腦大人還是那位白翎，他都覺得自己不宜繼續待在這。

他無法保證自己在這些眼睛面前還能不能平安無事。
任務？吶，睿智的主腦大人能允許他退出吶。

「ID吶，我還是先回去了吶，主腦大人在上，一起嗎？」

ID.k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在他的印象中，燎原好像從沒有這樣的……

「燎原，你還好嗎？」
他拉住燎原的衣角，面露擔憂。

燎原要走了、燎原又說要留下來，現在燎原又要走了。

ID.k不是很希望讓燎原一個人離去……儘管他不太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抓著燎原的衣角，回頭看了看在場的幾人，最後說道：「」

紅黑／「你不要生氣……我陪你回去，兩個人就不寂寞了！」
藍綠／「那燎原……你路上小心，我、我會幫你完成你的份的……！」

「嘿———！不怕的話為什麼不一起ㄨㄢ———嗄！」變種人發出了耍賴的聲音。

他還正想繼續講下去，就突然被一陣電流激的笑出了聲音。
他回頭，果不其然看見一把逃亡者對著自己。

「再一次！再一次！」他對著薩哈說。

「待機時間，十分鐘後才能再一次。」薩哈隨口搪塞。

他當然沒有把逃亡者開到最大，但他也並沒有想給白牙好臉色看。
薩哈始終不懂白翎是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式，跟這個傢伙搭上了橋樑。

但只要有用，他也是不會過問。

對白翎使了個眼色，反正事情看起來差不多也該有了結論，他們是可不可以開始任務了？

快點，後面還有事情要做。

輕聲笑笑，白翎這下是理解了。
雖然理解，但也不代表要表現知悉。

裝傻他最在行了，BCA最好都是傻子，不是嗎？

「真的呢，燎原先生，您與ID在此次任務或許會有些危險，但就如ID所言，我們也能儘量替您們兩位貢獻對主腦大人微薄的心力。」

場面話聽多了，就懂得說了；就如笑久了，彷彿也就幸福了。

「主腦大人在上，那就麻煩兩位回去小心，可別再次受到傷害了，好嗎？」

白翎朝出口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個！白翎！吶！

燎原本來就不是很穩定的精神又開始直奔，思緒亂成一團滿腦子只有為什麼，他的眼神瀕臨狂亂就連笑容都快保持不住，事實上ID說些什麼對他來說似乎沒那麼重要。

突然，極速思考就像瘋狂自轉的齒輪緩了緩，他眨眨眼讓難得空出空間的思緒繼續緩慢運作。對吶，為什麼？

如果順著那個白翎的話語再對照自己平常反應，他的確可能就這樣決定留下來。

雖然才和白翎見過兩次面，燎原一直有種被對方掌握住精神和思考的不耐感，好像自己什麼都沒說就被直指痛點。

不管什麼原因，都必須馬上離開。

這時他才注意到抓著自己衣角的ID，看著對方擔憂的神情他這次總算是冷靜下來。

重新呼了口氣，燎原舉起手拍拍ID柔順的白髮，「ID吶，我沒事，但我還是會回去吶，主腦大人在上，ID比較想留下吶？」

說著他露出笑容直面對上那從頭到尾都在刺激些什麼的白翎，「白翎 ，我回去了吶，主腦大人在上想必各位會更順利……但我不是因為怕吶！」
後一段他伸手指的是那個白髮角人。

（藍綠先生）

被指名的變種人發出了咯咯笑聲，笑彎了眼睛。
他掂起腳，輕輕踏步，「嗯嗯！」煞有介事的點了兩下頭！

「對——！」
「你現在——很幸福———！」

很幸福、與衝突，都是一樣的，都是相同的；
都是人為的，都是由心的。

所以，「很幸福，我也是，太好啦———」
他宣告著大概只有自己知道的結論。

ID.k聽聞這份幸福宣告，輕輕笑了聲。
他把手塞進燎原剛摸過自己的大手裡，如果這樣就能幸福，那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出任何微薄的力。

「我陪你，燎原，我會一直陪你，就像你陪我。」

拉著人，他朝大家揮揮手，最後也跟那個新加入的『人』說。

「你看起來很幸福，我不會怕。但你要繼續幸福……」

「然後，要小心，不要忘記『主腦大人在上』喔。」

「這樣才能一直幸福下去！」

「那我陪你回家，謝謝白翎先生，再來就麻煩你了！」

ID.k原本還想補上一句『有任何問題可以再聯絡他』，但他一看見白翎紅等的裝扮，就立即把這句話吞了下去。

白翎先生不會有問題的……！
他自己也要加油才行！

目送兩人退場，薩哈長嘆一口氣。
他再次撿起那把掉在地上的槍，拋給白牙。

「回歸正傳，另一把誰拿？」

他自己手上已經有一把逃亡者，而薩哈自知自己最大的武力並不在於硬體設備，逃亡者便足矣。

「嗯，主腦大人在上，這不就是我該拿了嗎？」

瞥了一眼從剛剛就一語不發的青聆，白翎伸手接過那把槍。
他甸甸重量，握著槍把，彷彿在試手感。

「主腦大人在上，你要不要也一起回家？」

薩哈不太明白怕到極致的人，留下來的意義是什麼。
所以他有一說一的也建議了一下青聆。

「不用擔心主腦大人，他會原諒你的。」
紅等的人有那個資格可以竄改任務名單。

真多虧中央局的腐敗。

青聆依然低垂頭，金色眼睛看看白翎再看看薩哈，又將視線投向那僅有的兩把槍。
吞吞口水、鼓足勇氣，「主腦大人在上……我可以留下嗎？我……可以幫忙……」

或許過去他會害怕主腦大人，但他現在更怕的是不被需要，沒有立足之地。

「薩哈先生、白翎先生……呃……我會很有用的，請留下我。」
如果說之前只是找不到機會開口，那現在就是被擔心被拋在後頭的恐懼。

就跟一直來白翎的要求，而他不曾接受的那句話一樣。

襯著小麥色肌膚，綠色的眼眸只是看著青聆，再看了眼白翎，就收回視線。

他不是一個喜歡多講的人，更不像白翎那樣可以做一些什麼表面功夫。
對薩哈來說，有沒有用，都不是一個人能說了算。

他一邊朝入口前進，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句來自白翎的疑問式回應：『你能有什麼用？』

但他沒有白翎那種閒情逸致可以去講這種有夠做作的話。

而他也不想藉由白翎的幫助，讓自己遺忘這點憤怒。
不如說，保持一點慍怒，對他執行目標是有益處的。

『離開電梯後沒多久，你們便來到了供應廠入口前，』
『結實厚重的金屬大門擋住了你們的去路，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夠輕易破壞的樣子。』
​『這下可好了，你們沒有人收到門上鎖的通知，目前也沒有聯絡內部人員的方法……』

薩哈用逃亡者敲擊了金屬門，發出了沉重的回聲。
「顯然很厚。」

逼。
突兀的音調突然在空間中響起，薩哈始終不怎麼有表情的臉認認真真的垮了下來，然後，彎起嘴角。

不管它什麼規定的弧度，他直接笑到最開，甚至都露出了牙齒，眼神卻盡是不耐。

他維持了秒，又垮回原本的臉。

「主腦大人在上，暴力破壞嗎？」

薩哈拉了遠一點的距離，瞇起眼睛，卻是不太能看見這大門的弱點位置，唯獨那個操控面板有點意思。

是因為太厚，還是那個弱點所在就是操控面板？

「這個我沒辦法。」於是他說道。
這很合理，誰有辦法破壞一個這麼厚重的大門？

「什麼什麼？」變種人晃過去，彎曲了整個身體去閱讀面板。

「玩鬼抓人也還要玩猜謎嘛？嗯——整個城市都在猜。」

「那我也來猜猜？要玩一起玩——」

他一邊說，一邊隨意的、毫不謹慎的，點了點面板，像是在數支。嘴裡甚至一邊輕唱著、又像念叨：「該玩的人都藏起來，藏起來了怎麼玩？幸福藏了起來，藏起來變成義務。」

「好！數到你了！」他興奮的正要按下去，就被一陣阻止。

「主腦大人在上，現在失敗，之後就沒得玩了喔。」

白翎輕聲開口。

「主腦大人在上，我相信善良又幸福的你應當還記得，叛亂份子理應被肅清的規則？」

白翎一字一句，說的不清不楚。
而他的異能也隨著話語攀附，降低這位變種人的亢奮狀態。

「好好操作，可別辜負主腦大人對我們的期待了。」

看了看現在在場的幾位人士，青聆確定應該沒有人會趕他走以後，他放大膽的靠近門邊。
以他的經驗，像這種厚重的門……

「……」

應該會不小心的被自己搞壞。

所以他繞到一群人稍遠的距離，蹲下來敲敲鐵門角落 ，他只是想試試，看看這門大概有多厚。

傳來有些巨大的聲響，青聆肩膀抖了一下。
看來這個門真的堅固，抬頭看其他人似乎沒時間理自己。

嗯……控制力道讓門自然倒下？
於是他舉起手，用力拍擊下去。

武力檢定 +17

還在等這個駭客搞定面板駭入的時間，白翎或許有些注意力被此引走，而未即時顧全其他人的行為。

所以當角落傳來第一聲輕撞時，他權當青聆基於好奇在測試。
也確實，好奇不就是人之常理？

但他忘記，非常理的部份在於，對方那自卑到有點扭曲的依賴心理所導致的任何不定性行為。

厚重的門板幾乎是被打穿，雖然不如石塊碎裂那般磅礴崩落，但雷轟一樣的聲音還是衝擊著大家的耳朵。

他是覺得耳膜滿痛的，隔壁的兩位也都下意識的摀住了頭。

白翎檢定：
薩哈檢定：
白牙檢定：

頭痛這種生理問題向來可能是因情緒導向，所以白翎很乾脆的把自己當前產生的所有情緒都給往下壓制。

即使這會讓他喪失笑容一下子。

但主腦大人在上。
不就是一小時要笑三次？他這小時的時數早就已經達標了。

輕吁一口氣，彷彿電腦重整過的頭腦果然是不痛了。
沒有波瀾就不會覺得意外，沒有意外什麼事情都能想辦法渡過。

真好。
他超愛這個異能如同他愛著這個世界。

相比起白翎可以自我調節，身為慍怒著業火的薩哈可就沒那個耐心與愛心或者說該死的幸福之心可以原諒別人。

他持著逃亡者大步朝青聆走去，咬緊牙關反覆回憶『幸福條規』。

「主腦大人在上，這就是你的證明？」

他聽過這人幾次，而薩哈只當是聽個故事，從沒想過會有碰上的一天。
他現在完全無法理解，白翎為什麼願意把這傢伙放在身邊。

「主腦大人在上，證明你這個已登記變種人隨時可以被檢舉？」

跟白翎不同。
他可是有話直說。

「拿住這個。」

若說BCA教會他人們不可信任，那極惡業火就是讓他理解，武力是絕對需要被提防的巨大因素。

這傢伙徒手便能造成這種情況了，薩哈不認為讓青聆多空著手一秒，會有多大好處。

「抓緊『我的』逃亡者，不要讓我看見你有一絲鬆懈，也不要它有一絲損毀。主腦大人在上，」

「可以嗎？」

「咦……可、可以……」
青聆張大眼睛傻傻的接受來自薩哈的怒火和逃亡者，小巧可愛的槍枝讓他必須費力控制力道才不會『抓緊』又『損毀』。

真的被『綁』住雙手了。

然後他看看大家，默默退到後方不敢再往前直衝，但還是滿腦子疑惑看著薩哈。

他不害怕被檢舉，一直都不怕。
可是他不懂，像是他這種被登記的變種人……為什麼其他市民看到條碼通常都是害怕或迴避，而不是想好好運用，好心一點的還會提醒小心被檢舉這件事。

薩哈先生是。
白翎先生也是。

青聆又朝那個從外型到性格和條碼都顯示是「同類」的白髮市民看過去，為什麼不會怕？為什麼可以那麼對自己身份那麼坦蕩？

在幸福的白色城鎮中，有這條碼就已經不屬於幸福了不是嗎？

往隊伍後端移動的腳步朝向白紅色變種人身旁靠近，小心翼翼的發問，「主腦大人在上……先生……你……不會怕自己？」

「嗄？」



鎮定多了的變種人，聽見奇怪的疑問，扭著脖子回頭。

他看著眼前的『人』，又看了眼往前進的指揮家與石頭，頓了幾秒才發出聲音：「啊——哈哈———」踮踮腳步，輕鬆跟上。

他一向知道指揮家的手段，可是這就是『有趣』，他無不享受。

「不會嗄，我為什麼要怕自己？」

變種人看著『人』，一直笑彎眼睛。
『人』看著變種人，才會垂下嘴角。

「哪裡需要怕了——？嗄……你是不是……需要快樂？」

他的思緒跳躍，會害怕就解決，一向如此。所以他再次掏出改良藥丸，詢問意願。

「吃下去，就快樂了；快樂了，就不怕啦！」

吃下去就快樂……快樂了就不怕……？
垂下的金色眼眸透露出猶豫。

保持幸福是義務，他一直都做不來。
為了保持幸福，幸福藥劑和幸福水是主腦大人的恩賜。
可是這樣的主腦大人卻創造出像自己這樣的『市民』，他還能接受主腦大人的幸福藥劑嗎？

保持幸福是義務。
他有很多想問的卻不能問出口。
「主腦大人在上……發現自己跟其他人不同時，不會怕？」
他跳過要不要接受幸福藥的邀請，試圖想跟對方表達自己的疑問。

如果不會怕、不該怕，那為什麼他們要登記身份呢？

偏頭思索好幾秒，變種人的笑容在對方說出『自己跟其他人不同』時，瞬間滑落。

「嗄，哪裡不同？」他把雷射槍扛上肩，抬高下巴露出脖子上的條碼：「因為這個？」

「還是這個？」角。

「這個？」指甲。「這個？」牙齒。
「這個？」臉。「這個？」頭髮。

「Hmmmm？什麼東西不同？我有的，你明明也有——」
「嗄，不對，你好像沒有。」

自說自話的推翻自己言論，他跨前一步將臉與臉湊的老近，輕輕一聲，拉開笑意。

「——我可是 ♪ 很 ♪ 幸 ♪ 福 ♪♪♪」

他眨眨眼，很認真跟著對方如同歌唱語調的反問一步步思考。

指甲，他有。
牙齒他也有。
臉，自然也有。
頭髮，有……所以……

然後大臉逼近，他幾乎能從對方細長的瞳孔中看見自己倒影。
哪裡不同？

「嗯，沒有不同，謝謝呃……先生！」雖然笑容有點可怕，青聆還是回以笑容大大的道謝。

「呃……主腦大人在上，先生……怎麼稱呼？」發現這很重要的問題還是得問。

論及名字，他腳步一滯。
低頭看向地面，又抬頭看著骯髒的天花板，主腦大人、大家、社會，都是怎麼說的嗄——？

「嗯——那個……嗄。」他想起來了。

側頭向左，緩緩彎起笑容，「我是『變種人』啊。」

「欸……」眨眼眨眼再眨眨眼。
是不想說嗎還是不喜歡說，還是只是單純直覺反應……

青聆有 掙扎，最後還是開口問，「主腦大人在上……名字？請問先生的名字？」

「先生？先生——？」變種人彎頭探腦的，重複這個『稱號』了幾次，才。

紅黑／「先生也可以，變種人也可以，都可以、都可以 ♪」
藍綠／「好無聊的稱號！你不能再想一個有趣的嘛！嗄！你看，那邊有更有趣的事情！」

『有什麼東西正在上方朝你們接近，距離雙方交會進入了倒數計時。』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與薩哈前後距離三步遠的一同向前，白翎在某個時刻便陷入了沉默不語。

自從方才大門一倒，他一股腦將『自我』給壓除後，淨空般的腦袋反而更像是一台全新的無線接收器。

但無奈訊號不良、衛星尚未定位，他即使蒐集到了蛛絲馬跡也無法組成一個有邏輯的判定，更遑論說出口。

當機般的搞笑副作用。

他感覺聲音很多。
多的不行，卻什麼都聽不清。

眼前所見只有一道長廊，而薩哈與他都是寡言的人，至少，立時三刻，理當只有後頭兩位隊友在聊天？

提著槍轉身，白翎感覺青聆的金色雙眼似乎有點不同了，但好像不是危險的方向？衛星訊號不良的狀態下，未免判讀誤差，他決定暫且放下。

再度轉回身，他看見薩哈加快了腳步。
不屬於自己的危機感清晰傳來。

通風口裡有聲音。
鐵道迴響，薩哈判斷那『東西』將可能十分龐大。

抽出綁在襪子上的短刀，薩哈回頭朝其他人喊：「喂，快通過！」

他是想省事點的快速解決，但大概是火柱的試煉跟腐爛的主腦一樣永遠不會放過他們，他眼看白翎才剛踏出幾步，龐然大物就衝破通風口的鐵欄，阻在他們之間。

在業火的訓練之下，激起的飛塵也無法讓薩哈閃避視線。
然而他擺出的防禦姿態，在看清來者只不過是個『小動物』後，就撤了警戒。

「……蛤？」這是再開玩笑呢嗎？

喔不對，身為一個幸福子民，不會怕好像才是開玩笑……
一下子就看見怪物弱點的薩哈，差點都忘記害怕為何物了。

武力檢定：+9

異能檢定：+5

智謀檢定：+10

薩哈假裝與怪物周旋了一會，接著鑽進怪物露出的空隙，一刀戳進怪物的要害，使其發出了激烈的嘶鳴。

「不要動。」

他趁勝追擊了好幾把，地上全是血液與黏液，這讓薩哈即使沒受傷也仍然感到狼狽不堪。

「喔，我受不了了。」從已經減弱很多行為能力的怪物身上退開，薩哈大概只差沒有罵出髒話，「主腦大人在上，麻煩你們拿槍的送它去見主腦好嗎？」

他超想打那個站在旁邊看戲的白翎。
你他媽該死的白袍還只沾上了一點黏液！

來自隊伍後方傳來有點不妙的『喀啦喀啦』的挖掘聲音，再來是某種東西被硬生生挖剝落的詭異聲響。

武力檢定： +17

一隻手還拿著逃亡者的青聆，單手將就地取材的石塊筆直投射出去，對準怪物應該是腦袋的地方穿進一個洞又穿出另個洞。

b_silverblue:



請進行智謀檢定大於10，失敗的話給隊員造成麻煩了。

其餘成員請進行武力檢定大於10，失敗請骰D20檢定受傷程度。

智謀檢定： +1

【攻擊成功。】

『眼前的龐然大物終於不再動彈。』

「嗄——！！」變種人看著死掉的東西，幾乎是叫著在哭，「石頭！石頭！怎麼不叫上我們一起玩——！」

他咋咋呼呼，顯然對於沒有參與上這樣一樁趣事感到DICE無限的可惜。裸足不甚在意黏液的在地上踩來踩去，他甚至爬上了那龐然大物的屍體，指甲去摳著那些堅硬的鱗片，用他的身體他的心靈來與這個世界親密接觸的感受美好——

「可是你怎麼只自己玩！指揮家、指揮家，你明明保證過是一起的嗄——！」變種人低落的蹲在屍體上，嘶啞的抱怨。

他不開心。

咦呃……
青聆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看爬上怪物的變種人先生，聽著變種人先生對著白翎的埋怨，他覺得這一切……好像的確自己搞出來的。

「那個……呃，紅先生！紅先生，主腦大人在上，是我！對不起是我先攻擊的！」
情急之下他採用的是變種人先生那紅色瞳孔當作名稱。

他想靠近那怪物和紅先生拉近點距離，但其實這點距離不會改變什麼，所以他繼續選擇大喊。
「主腦大人在上，對不起，下次、紅先生先……玩？」

雖然他不懂為什麼這可以被稱為玩。

被點名的白翎還在異能的CD時間，他並未保持一貫的微笑，盯著那個被石塊貫穿的怪物頭部，頓了幾秒才聳聳肩開口。

「主腦大人在上，那你等等走快點吧？」他輕描淡寫地回。

耍賴、緊張、與慍怒，三個人理當有三種不同情緒交織，但奇異的是，好像還有更多額外的聲音？

「畢竟你們兩位聊的如此開心，主腦大人在上，我們怎麼好意思打斷你們的幸福呢？」

白翎繼續心不在焉地說著場面話。
他拿著槍的手垂下，以剛歷經戰鬥後來說，整個人有點冷靜過頭。

白翎試圖察覺到更多。

觀察檢定：大於10。

異能使用過度，頭腦像還沒發熱的引擎。
白翎閉了下眼睛，持續等待齒輪重新運轉。

再怎麼遲鈍的人也該注意到了，青聆順著聲音看見也看到白翎那『消失的』笑容。

驚嚇指數：

是沒嚇到魂飛魄散，但那已經有點病態的自卑很快就聯想到『一定』是自己又不聽指示擅自行動，讓白翎先生不高興了。

他閉緊嘴巴，安安靜靜守著手上的逃亡者。

自己又添白翎先生麻煩了。

他轉頭看向薩哈，試圖用眼神詢問接下來該怎麼作，隨後想起還是必須要開口詢問指示。

「我……主腦大人在上……我先、我和紅先生先走？」他想起不久前跟變種人紅先生的……承諾？

紅先生是在指誰，大概在場中只有本人不那麼在乎。

他還賴在屍體上為了自己的幸福哀嚎遍野，薩哈不禁想BCA裡的變種人區域，是不是並不如他所知道的安靜？

至少這傢伙的一言一行完全表明，有他在就可以不得片刻安寧。

主腦大人跟幸福市民怎麼會放過這點檢舉機會？
不將之視為叛亂份子也太過可惜了吧？

他看了白翎一眼，本想問一下，卻也是發現了對方不笑的問題。

他記得這個表情。
那一天他剛重生回來，白翎這人就身著藍等服飾，面無表情回頭，紫色眼睛完全沒有笑意。

薩哈立即明白『死亡』沒有不同，死的先後順序使清醒產生差距罷了。

他猜白翎大概是異能使用過度，但他也只能猜。

畢竟他們彼此其實都並未對對方知根知底，不過是目標一致且意志相合的人，暫且把不信與不幸放下。

時間造就熟悉，但也造就兩人更加分道而行。
即使終究會再聚頭，那也已經是兩個難以相容的個體。

你瞭解你的朋友就如同你瞭解敵人一樣；
而正因為相對來說足夠瞭解了，才不想與之為敵。

想法扯遠了……薩哈把念頭拉回來，兩雙眼睛一紅一金看著自己，他忍不住又在心裡第二次想揍白翎，你他媽自己神遊的開心然後把人丟給我應付？

他可是極惡業火！不說話，全靠拳頭！
誰管你們想玩想衝鋒還是想怎樣啊，Fuck！

嘖了一聲抓抓頭，薩哈隨便敷衍。

「主腦大人在上，不然你們兩個在這邊陪它玩？裡面剝開來，看有沒有更多東西可以奉獻給主腦大人。」

場面話他真的是說的毫不擅長。
他對自己的提議都感到無言與絕望。

「嗄——！你好聰明！」

然而沒想到變種人聽了這話之後卻是十分受用？
他興奮的站了起來！還差點因為貧血而摔倒！

「對——對，你們知道嘛？有人在說改造成神的問題——」

他嘴上喃喃，手裡已經開始動作，然而怪物的鱗片真的太硬了，變種人歪歪頭，一秒之後咧開嘴，通道內捲起了奇怪的氣流。

武力檢定：+4
異能檢定：+5

whitefangxxx:


請妙手檢定大於10，成功獲得切塊的屍體。

失敗給隊友添麻煩了，其餘成員請進行智謀檢定大於6以迴避異能，失敗請骰D20檢定受傷。

「這還能不能吃——？」誰要吃。

妙手檢定：+0

想吃的意願

看看玩的開心的白髮變種人，雖然青聆有點疑惑自己為什麼用玩這個字眼形容。
為什麼可以玩得那麼開心？

「主腦大人在上，可以吃嗎？」因為太好奇了，青聆看著一直很歡快的變種人也跟著蹲在旁邊，戳戳那怪物的屍塊。

可以吃嗎？

可以吃嗎？可以吃嗎？可以吃嗎？？
——受過地獄業火的燒烤或許可以吧！

薩哈看著兩個已登記變種人，對，他媽的兩個『已登記』變種人，毫無收斂、亂用異能、隨意將自己置於危險，他整個拳頭握了起來，站在後頭盯著兩個人的後腦勺。

看，發著『我是弱點』的光呢。
……要不來一拳，或是來兩拳？

「想死——」的話我來幫你，雖然踩著同胞的屍體上升有點可惜。

薩哈話沒講完，旁邊傳來輕笑，刻意的彷彿就是在笑著來打斷自己。

他握緊的拳頭立即朝那個方向揮過去，。

紅黑／打在白翎旁邊的牆上，發出碰肉的聲音。
藍綠／恰巧打在白翎臉上，力道，發出肉碰肉的聲音。

中／5是怎樣摸一下喔好噁心。（薩哈：我才噁心。

『改造成神的問題』。

如果剛剛白翎像是不停空轉、試圖搜尋衛星訊號的機器，這句話就像是強制連接起網絡的USB，他感受到的不對勁終於是尋到方向了。

改造成神的問題。
改造成神。

——成為新世界的一員，是吧？

他諷刺的笑聲打斷薩哈即將出口的惡語，閃也沒閃的接下了招呼過來的這一拳。
這一拳是一定要受的，畢竟親愛的薩哈寶貝可從來都是認真的不行？

「啊，好痛，好痛，主腦大人在上，這是你想給我的幸福嗎，親愛的薩哈。」

他其實沒多痛，就也只是嘴上說說。

「嘿，親愛的，主腦大人在上，你們想『成為神』……喔，或許該說，成為『主腦大人』嗎？」

聊天這個技巧白翎一向掌握的超好？
看著兩個彷彿得了異食症的人，他其實根本沒想真正獲得回答。

變種人眼看薩哈一拳往白翎那邊揮，眼神犀利了一瞬間。

然而結果不過只是另一個『打著好玩』，這又讓他立即笑開，「石頭，你怎麼總是有遊戲不找我——」

他朝薩哈喊道，卻被指揮家反問了個問題。

「主腦大人？」紅色眼睛眨眨，他也沒想著要或不要。

「我就是我嗄。」

「……永遠只會是我。」

「那吃了就不會是你了，主腦大人在上，你還要吃嗎。」

他沒想過要幫人得出什麼自我認同。
真的。

他只是想趕快離開這個該死的狹窄通道。

「仁慈的主腦大人說，『未來』，有更加好玩的地方。」

人群聚集之地，總是好玩的不行。

早在白翎開口瞬間，青聆就嚇得跳離那個差點被兩個變種人拆吃入腹的怪物屍體。

金色眼睛看看白翎再看對談的變種人先生，再看一直都很正經執行任務的薩哈先生。

薩哈先生和白翎先生不用多說，他們是這個隊伍的領導者，可是那變種人先生呢？他很歡快的探索、很自在的『站穩自己腳步』。

他還沒來得及驚慌，就先注意到這個……『多出自己』的隊伍組成。
他應該待在這裡嗎？

習慣性的將視線再次投到白翎身上，對方還在與變種人先生討論有些深意的話題，很突然的猛然驚覺。

自己是不是太依賴白翎先生了……？

又差點的，開口對白翎詢問自己的疑問，青聆閉上嘴巴強迫自己轉開視線，在等待大家談完事情的空檔中第一次觀察這個任務地點的環境。

「說清楚一點。」

薩哈敏銳的察覺到白翎話中的意涵……不，其實應該說，白翎總是話中有話，只是他知道什麼時候是不用追問的廢話而已。

他一邊問，一邊把刀上的黏液跟血腥給弄乾淨，眼眸往走道盡頭的門望去，瞇了眼睛。

門後有什麼？

「我被提醒了一下，才想起來最近也有檢舉過想取代主腦大人的叛亂份子呢？」

白翎微笑一開一闔，完全沒顧忌在場還有兩個已登記變種人，繼續用著幸福市民的語言。

「他們妄圖成為『更高等的存在』，企圖『改變自己』，在『昇華』後締造『新的世界』。」

熟悉嗎？聖殿之語。
不過卻是光明會的內容。

「多麼大膽妄為的人們啊！」他平板的聲音大力譴責。

咦？什麼？在主腦大人之上更高等的存在？

說是觀察周圍但也總算神遊回來，青聆眨眨眼聽著白翎先生口中……他一貫聽不懂真實含義的話語。

「主腦大人在上……比主腦大人更高等的存在……？可能嗎？」
於是他把到口的疑問又脫口而出。

然後下秒又自己嚇慘自己，慌忙閉上嘴。

「主腦大人在上，怎麼不可能呢，青聆。」

白翎輕聲回應。
他指向怪物被貫穿的頭部，笑的一派溫和。

「主腦大人在上，這不就是證明嗎？」

成為變種人該當何用？
就是這麼有用。

「真的是一群叛亂份子呢，看來是得幫主腦大人進行肅清的工作了。」

薩哈聽懂了，在沒有微笑輔助器的提示音下，他第一次笑了出來。

「主腦大人在上，他們怎麼可能妄想成為變種人呢？這完全是BCA的病毒。」

人類想成為變種人，加入光明會的行列？

想得美。
你們這些受主腦眷顧的既得利益者。

「嗄——喂———」

雙眼在石頭與指揮家之間來回徘徊，異人聽了半晌才發話：「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啦——」

他從屍體身上離開，踏踏幾步跳到指揮家身邊，手一伸，整個人就攬住白翎，掛在對方肩上。

「變種人（我）是病毒嘛？」

他斜著眼，歪歪笑笑，指甲戳上白翎嘴角。

「主腦大人在上，當然是啊？」

白翎被威脅了也不怎麼害怕，他任由對方的指甲割傷自己，偏頭微低，瀏海隨著動作散在眼前，籠罩一片陰影。

「不就端看你如何定義病毒嗎。」

這是一個疑問句。
他靠著人的耳朵低語。

他快樂笑了起來，覺得指揮家果然讓他很滿意。

嘴上定義了標籤，行動卻是在撕毀一切。
正如自己站在變種人行列，卻從不認為兩邊有什麼不同。

誰都是一樣的。

「嘻嘻嘻嘻！」他低聲笑了起來，從指揮家身上離開，頭點著奇怪的節拍，像是同意了什麼：「嗯——嗯！」

「那、要過去了嘛！」

伸手指向門，紅色尖甲在髒亂的背景下竟也沒那麼顯眼了。

他期待的等著指揮家說出那麼一句『走』，然而卻只看到對方的笑容在這時候滑落。

門被打開了。
在後面的是一群身著黑色衣服的，『叛亂份子』。

dezerxxx bylinxxx b_silverblue whitefangxxx
全體進入戰鬥階段。

敵方人數／
人類：
變種人：

中／ㄜ。

「嗄哈！新玩伴——！」

變種人看見兩個人，也沒等指揮家下達指揮，就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武力檢定：+4
異能檢定：+5

「HAHAHAHAHAHAHAAAAAHAAHAAAA」

通道裡混合著亂流，這絕對是他的異能。
而他這個變種人，絲毫沒有要收斂的意思。

他捲起風就像舞，他揮出手化成刃，風聲裡夾雜槍響，異人覺得十分悅耳。

受傷檢定：

他毫無章法的玩法讓他掛彩了不少。
血液在風中轉圈，白色的牆都被畫上好看的顏色。

石頭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沒認真聽，但其意無非就是讓他退下。

但他為什麼要退下呢？
他總是不明白，人們為何都要害怕的躲躲藏藏。

檢舉與肅清，什麼都比不過他對自由快樂的渴望。

「HI，初次見面，我是變種人——」

他想再次掀起第二波的攻擊，身上的終端卻響起了突兀的警告音，終止了在場所有人的行動。


『【XXX-G-Y1】，第六次被檢舉，判定為叛亂份子，立即肅清。】


「嗄。」
他看向笑的得意的彼方，又回頭望向曾接納自己的這方。

標明結束的聲響重複三次，他只是大大彎起了笑。

「哈哈。」
「嗄……好想被這個世界愛嗄。」

「是嗄，真幸ㄈㄨ——」

滴。條碼發出紅光。
死亡的聲音是一片寧靜。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

對於白翎所謂的『比主腦大人更高等的存在』的『證明』，青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所有的事態就在眼前發展。

他先是看到兩名黑衣人的襲擊。
狹小空間中想必是來自變種人先生的異能反擊。
如同變種人一直給人的印象，風刃像狂歡的開懷在空間中飛舞，然後破壞了環境破壞了敵人。

還有揭露自己的身份。

刺耳的檢舉成功以及發著紅光的肅清音效，依然就在青聆什麼都沒動的情況中在眼前發生。

來自變種人先生的感歎，渴望被世界所愛的聲音慢了許多才傳進青聆耳裡。

為什麼？
為什麼主腦大人要肅清變種人先生？
他不是很幸福嗎？

然後他又聽見了，薩哈先生對著他喊了什麼，而黑衣人又譏笑些什麼之後突兀的失去動作，由薩哈先生與白翎先生雙雙把那黑衣人給解決的畫面。

他聽到了什麼？

離開這裡，對，薩哈先生是叫他離開。
隨後回應的『叛亂份子』是怎麼說的。 『你們變種人還會相互關懷啊。』

來自身穿黑衣渾身武裝起來的叛亂份子，像是準備抵禦他們無法應付的『叛亂份子』。 就像現在『執行任務的他們』。

在恢復平靜之後他緩緩的看向薩哈先生和白翎先生。

「白翎先生……？」

白牙死了。
跨過那灰白的可消耗性人員，紫色的眼睛連瞥最後一眼都沒有。

死人不作數，緬懷也毫無意義。
十年光陰，累積了多少他對死亡的無波心緒？

這可連白翎自己都算不清。

他此時此刻只知道，既然死人不作數，你們這些人嚷嚷著的瘋話，也就跟著死亡一起被消失吧？

他跟薩哈是一前一後、一人一隻，把眼前的敵人清除了沒錯。

但白翎同時也理解到，為什麼白牙那樣的異能，無法給對方造成致命傷害。

他可能忽略了瘋魔的人，對於成為神的執著。

踩住屍體的腦袋，白翎用力踏了好幾把。
照理來說會回傳骨頭碎裂的觸感，但沒有，他感受到的只有金屬被壓扁了。

「……」白翎一語不發。
難怪他無法全面入侵這些人的精神裡。

「白翎！這些人！」

薩哈從搏鬥中緩過後第一件事就是揪住白翎的衣領。

他不僅沒感受到正常來說，敵人應當失去不少戰意的樣子，那些他以為看見的弱點，在刀砍下去後全都是金屬。

「全部都是改造人！主腦大人在上，你不行，是不是！」

他綠色的眼睛迸射憤怒，這些人有備而來，顯然已經完全查清他們的異能了吧？

「你不行，你要說！」薩哈的憤怒無法遏止。

勾勾唇角，白翎扣住抓著自己的手腕。
薩哈說了很多，而他只回了一句：「後面還有。」

什麼能不能的？重要嗎？
不能也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他的姿態透露出一股子無所謂的決絕。

「後面還有幾……」

他還想繼續追問，卻被一句疑問給打斷。
他們倆人一同看向那個十分聽話，完全愣住了的已登記變種人。

他咋了一聲，放開白翎，「你他媽自己解決。」

薩哈覺得很煩，轉身想繼續往後前進，卻發現白翎扣著自己的手並沒有放開。

他回頭，只恰巧看見白翎轉身的畫面。

「我好像一直忘記說，青聆。」

「我已經厭煩你總是不聽勸告只想自己跟上，卻毫無用處的舉措了。」

「主腦大人在上，我認為現在、此時此刻，是個十分適合結束這無聊的遊戲的時機，你不這樣認為嗎。」

「反正你已經證明過你的用處，再來也不會有你的用了。」

「你的幸福全都只是錯覺，它不在我身上。」

白翎說這些話的時候，毫無表情。
他不停分心的在接收敵人的情緒，試圖釐清還有多少人，他可以侵入多少人。

「主腦大人在上，那就不送了？」

最後他只給對方一個冷靜點的指示。
連讀取青聆的情緒或表情都沒有，便又回頭。

冷如機器。

「主腦大人在上，親愛的薩哈，幸好平時跟你對練的很多呢？」

「相信再來這八人我們也能平安渡過的，為了主腦大人。」

白翎的話語在青聆的腦裡嗡嗡作響好陣子，他一直到聽見他們離去的腳步聲才發覺自己低垂頭，再一次的，什麼都能沒做到。

初次見面之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誤會了什麼。
有點點執拗的，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利用著對方不給與明確答覆的習慣，直到現在。

他知道自己是多出的那個，無論是主腦大人要求的幸福，還是發現自己是那個變種人、那個不值得獲取幸福的多出來的那個。

沒有幸福、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也沒有同伴……他看著變種人先生在怪物身上破壞過的痕跡。

如此幸福的人，還是被主腦大人給肅清了。
他摸著自己頸側的條碼處。

第一次對於自己成為『已登記』感到後悔。

白翎的話語讓青聆真的想回頭走，但他又想起最後他們說了什麼。

有八個人？

看著空蕩的通道，他想了想決定偷偷追上去。
但這次有放輕腳步。

密閉通道、陰暗骯髒成灰色的空間，包圍上來的黑衣人，散開成翼，先後攻擊，顯然是個集會？

薩哈戰鬥的束手束腳。
刀明明都擊在要害上，回傳的卻是金屬碰撞的鏗鏘。

白翎持著雷射槍，卻不斷被敵人欺近。
他身上白袍已經掉了，黑色的衣服讓人看不出那些被血浸濕的衣料。

只知道他們踩出每一步，身體某處就會在地上落下紅色顏料。

——或許會折在這邊？
——但我感覺逐漸抓到敵人的弱點。
——我再幫你多爭取個幾秒。
——好吝嗇啊，來個幾分鐘吧？

幾分鐘吧。
再幾分鐘。

連個金屬腦袋都搞不定，他怎麼去弄掉一台電腦？

更何況，現在多留手也沒有意義……

回頭被檢舉後去被登記，那才是真正的輸局。

武力檢定：+10
異能檢定：+5
X寶強化：+2

bylinxxx b_silverblue dezerxxx



請進行妙手檢定大於10，失敗了因異能使用過度而被反傷。
bylinxxx: 傷害檢定請骰D6，1、2，大失敗；6大成功。

-



太扯自己紀念。

妙手檢定：

青聆知道自己一定慢了，他走過通道，來到一處陰暗的灰色空間。

妙手檢定：

『去死吧』『我想死』『這世界沒值得留戀的』各種低迷負面想法，排山倒海彷彿崩塌的幸福水庫一樣淹來。

薩哈知道白翎的異能更情緒有關聯，但他沒想過甚至有影響精神的可能。

而他這才知道白翎平時都在對自己做些什麼。
畢竟，他從出廠至今，從未想過絕望自盡。

妙手檢定：+0

b_silverblue: dezerxxx:



被隊友傷害了，請進行智謀檢定大於10+（lots）取吉成功。

若數字失敗、吉骰的狀況，則被負面影響，但你可以理智搏鬥。
若數字成功、凶骰的狀況，則未被影響太多。

雙方都失敗，陷入負面情緒漩渦，自由RP。

智謀檢定： +1

薩哈覺得豆頁痛有97%，至於剩下那3%大概是他拳頭打在人身上的額外痛覺。

智謀檢定： +10

b_silverblue: dezerxxx:



因為隊友的失控，你們的精神一下子受到了不小衝擊，這讓你們的戰鬥又變得更加艱困。

然而過沒有多久，你們就發現那壓抑的思維正在從你們腦中抽離。

你們看向肇事者——白翎。

他笑著：「主腦大人在上，抱歉？」朝你們說。

青聆蹲在原地，抱著頭，眼睜睜看著面前的亂戰，還有突如其來的負面情緒。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落入了最初知道自己是變種人的時候。
抱著頭，他想死，不對他現在不能死。

負面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抬起頭對上那雙紫色眼眸。

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只知道……某種的了然。

這就是為什麼最初白翎先生解救自己的原因嗎？
因為他們都是變種人？

重現振作起來，環顧起四週，青聆對自己的能力有一定的自信，他想……他應該可以辦到用石頭遠處擊殺那些武裝起來的敵人，只是一次只能一個。

他垂下眼睛，注意到地面的鐵片和各式管線。

不知道能不能，當鞭子……？

青聆站前身，又蹲下來，手指像是無視那些管線本身的堅固表面，一把插入發出詭異的金屬擠壓聲。

然後用力往上提，甩動起來。

他本來預期的是單一管線像是鞭子橫甩掃蕩那些敵人，只是隨著他往上抽出長條的管線，其他層層疊疊的鐵片也跟著，牽連起來。

破壞力超乎他的想像，可是無論是慣性甩動起來的管線還是飛散的奪命鐵片，都在說大不大的空間中狂亂肆虐。

造成了 人死， 柱子倒。

dezerxxx: bylinxxx:



白翎檢定：
薩哈檢定：

b_silverblue:



你的狂亂揮舞造成了現場18／的柱子斷裂，並且敵方三人死亡。

請進行硬體檢定大於8，失敗了給隊友添麻煩了。
隊友請進行妙手檢定大於8，失敗了請骰D20傷害。

硬體檢定：

白翎輕笑出聲。

他的笑一聲又一聲，逐漸連貫。
混雜在破碎的亂戰裡，有點突兀、一下子又被聲音吞噬。

死亡不讓他波瀾——他收回這句話。
看著那些妄為之人倒下，他或許有點愉快？

「主腦大人在上，你總是不可能聽話，是吧，青聆。」

他手上送人上路，染滿血腥，嘴上卻就像是在聊天氣。
柱子被打碎，讓人攻擊更方便了。

「主腦大人在上，再更加拓寬我們的視野如何，青聆。」
「切記，不要停下攻擊，不要讓人接近你。」

「主腦大人會感謝你的。」取勝了誰都不會有事。

青聆本來擔心又要被趕回去了，聽到白翎笑聲還有算是讚許的許可，他精神又振奮起來。

「是！」

於是再抽了一管管線，幾乎同樣的畫面再現。

造成了 人死， 柱子垮。

「喂、等等、」

你清光柱子，將場地拓寬，不也是將自己置身危險嗎，白翎？
薩哈皺著眉想，只因他沒空把問題說出來。

在空檔之中瞥了一眼將自己投身進戰場中心的友人，薩哈還沒忘記剛剛感受過的絕望，他不禁思考這傢伙到底有多不想活？

又、已經想死，想多久了？

他想自己一直都存在誤會。
並不是因為有複製體所以不害怕死亡，而是因為不想活，所以從不害怕死亡罷了。

bylinxxx: b_silverblue: dezerxxx:



消耗戰在爆發與援助下，節奏增快了許多。
在你們以為事情似乎可以順利解決的時候，狀況突然發生了。

只剩下四根柱子的建築物顯然已經無法獲得妥善支撐，你們聽見了不詳的聲音，然後迎來了建築物的傾頹。

雪上加霜的是，敵方並未完整被清除。
這些被絕望腐蝕的叛亂份子，破釜沈舟的想拖住你們。

「反正都活不下去了，大家一個都別跑！」

你們聽見了這樣的宣告。
接著看見了叛亂份子拿出一個小小黑盒。

請推派一人骰妙手檢定大於15。
失敗並未阻止叛亂份子按下炸彈。

失敗了請武力檢定大於18。

薩哈只想說幹你主腦，他活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黑市看看誰賣的炸彈。

妙手檢定：+0

當黑盒子被拿出來的時候，白翎的腦內警訊重新浮起。

距離太遠，阻止不了。
爆炸餘波很廣，逃也會被波及。

建築物正在傾頹，而對方已經對死亡死心塌地……

他判斷下的很快，幾乎是立即回頭看向青聆與薩哈：「主腦大人在上，你們很想活下去吧。」

『想活下去』，你們應該要想著活下去。
只要起了這一點心意，他就可以將那一點點，提高成天。

他當然想活———

薩哈思維隨著問題反射性地在腦內回答。
而他的願想立即成為了，某種程度來說的，執著。

想活下去，就該要逃。

武力檢定：+10

活下去……？

他想活嗎？他現在不能死，可是白翎的口氣讓青聆莫名感到不安。

他想活嗎？
武力檢定： +17

「是啊，主腦大人在上，很想活吧？往外走，去找主腦大人回報任務。」

白翎如願抓住了機會，加強了青聆與薩哈的念想。
然後他立即回頭，朝嚴重傾斜的叛亂份子也提出疑問。

「主腦大人在上，你很不想活了，是吧。」
「我十分同意，你說一起的道理。」

白翎笑了起來。

「主腦大人在上，這樣才符合BCA幸福市民條例，不是嗎？」

武力檢定：+10

dezerxxx: b_silverblue: bylinxxx:

隨著白翎的提問，你們發現叛亂份子的舉措逐漸迷茫。

但那只是協助你們的脫逃行動多增加一點微小的時間！

主腦大人在上！快走！
建築物正在倒塌！

b_silverblue: dezerxxx:

在逃走的途中，你們額外發現，你們的隊友白翎，還佇足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旁邊握著危險炸彈的人。

薩哈一直是那種，起了念頭就會直接執行，從不含蓄的類型。
當然，他跟腦子裡都是機油的人不同在於，他向來會先確定計畫。

不想死就要逃，而且不能再繼續讓青聆失控下去。
他判斷好情況便立即動身，先按住了青聆的行動，接著扯住青聆的衣領就開始往外退。

而他沒有同樣去幫白翎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他想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懂得逃跑的方法。

因此當薩哈察覺白翎並沒有移動而回頭的時候，他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

青聆的不安成了事實，不屬於自己的求生意志讓他的反應慢了拍，還被薩哈直接帶著走。

回去……來不及了……他不想死，他不能現在死……他不想現在安全活下來。
他很笨很傻，可是他也知道這時候折回去不只幫不上忙，還可能會影響到薩哈先生還有白翎先生。

腦袋一團混亂，他只能咬著牙，跟著薩哈一起逃離。

「……你知道的，你永遠知道。」

像是回應未出口的疑問，白翎輕聲低語。
想當然爾，他們離這麼遠，誰都聽不見。

在他眼裡，這裡只有變種人與人。

「嘿，主腦大人在上，你聽過藥命俱樂部嗎？」

他談天般的語氣永遠抓不出毛病。

「他們是一群追求自由快樂的叛亂份子，絕對是BCA危險病毒串列當中的一員！每天都只知道尋求快樂，對主腦大人完全不知感恩。」

白翎一句一句大肆數落，一邊貶低幸福市民，一邊抬高主腦大人。但他講這些話的時機，一點都沒道理。

一點都沒道理？但他講的可是很開心。
聽到了嗎？這是我在念給你聽。

「像這樣的人，你們將他送他前往極樂，還真是謝謝了？」

白翎仰頭，笑出一聲嘆息。

他一股腦的將施加在對方身上的情緒壓力全部解除，精神震盪讓人身體顫抖，白翎趁機朝人開槍，低身衝向前，抓住了那顆炸彈。


「主腦大人在上，你想凌駕？那你理當先看看何謂極樂。」

b_silverblue: dezerxxx:
隨著爆炸的衝擊波襲來，你們那股『想逃』的衝動也跟著逐漸消失……

【滴哩！】
您有一封來自主腦大人的幸福訊息！

『親愛的朋友，感謝你們協助完成此次任務。如任務中途有任何不對勁的狀況、或關於叛亂份子的消息，請一定要通知主腦大人。現在，請你們回報並且上繳任務裝備……』……
……

那盡是一些冰冷且無用，你早已看膩了的任務結後語。

青聆還沉浸在白翎可能沒逃出來的傷感和悔恨，聽著習以為常的任務訊息，他只想遮住耳朵閉上眼睛。

他相信白翎先生，可是同時他完全不了解對方。
先前感受到的爆發似的負面情緒，好重、好沈，好像把所有人拉入深淵。
這樣的白翎先生是想活的嗎？
他還看得到白翎先生嗎？

至於主腦大人。

『任何不對勁的狀況、或關於叛亂份子的消息，請一定要通知主腦大人。』

通知什麼？這裡所有人都是叛亂份子。
抿著唇，他當作什麼都沒聽到。

也就不用回報了。

不知道該不該靠近旁邊的薩哈，又往後看他們不久前與白翎分別的地方，現在是一片火海。

「薩哈先生……呃，主腦大人在上，我們……還要等待白翎先生嗎？他……我們還看得到白翎先生嗎……」
他垂下眼睛，斟酌詞句。

主腦大人在上而他們在下，他好像有點懂為什麼會有反叛份子想成為比主腦大人更上一層的存在。

所以現在只能主腦大人在上。

不要說眼睛透露情緒，薩哈自己都知道他用全力在忍住憤怒。

真希望現在是在極惡業火的地下城裡，讓他可以合理上台，把某些不怕死的人揍出求生意志。

拳頭握緊又放開，他幾乎是瞪著終端。
這從來不會關心任何市民死傷的任務語音。

還敢說什麼照顧市民幸福身心。

薩哈自己就已經很煩了，旁邊又傳來一個唯唯諾諾的疑問。

要等嗎？幹嘛等。
見得到嗎？誰知道。

他看著剛剛還一副很有餘裕在戰鬥的人——說實在，薩哈還滿欣賞——此時此刻只因為一個死亡就縮回殼裡。

「誰知道。」
他完全看不慣這種樣子，也不想回應這種無聊的問題。

低頭操作起終端，他當然還記得要回報，領取幸福點、提升階級地位……思及此，薩哈動作一頓。

他回頭看向一片火場，想起白翎身上的紅等也跟著在裡面燒毀。

「嘖、剛剛真該留下一個來檢舉。」
投身戰鬥他都忘了自己離紅等還差那麼一格階梯。

他想了半晌，覺得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有什麼需要處理的，還是要回去取得更多資源才行。

「先走了，謝謝。」

於是薩哈擺擺手，權當朝青聆打個招呼。

他絲毫不關心對方有沒有要留下或怎麼樣。

嗯……檢舉？

青聆眨眨眼，低頭看看自己的終端機。

「薩哈先生。」他走上前擋在薩哈面前，露出笑容，「我沒有回報主腦大人，這樣算不算叛亂份子？」

「哦，那現在回報，就不算叛亂份子了。」

薩哈直接閃過對方的阻擋，隨意回了一句，繼續往外走。

「那我如果不想回報呢？」
他又追幾步，奇異的是他覺得薩哈這種回話方式，跟白翎總是不給他明確的答覆一樣。

「薩哈先生，你可以檢舉我。」

然後同樣的，他們總是迴避他真正想知道的答案。

他想著『下一步』的行動終於是成功被阻攔。

綠眼看向青聆，這傢伙不懂對吧？
什麼都不懂，不懂變種人與人的衝突，不懂主腦與市民的衝突，不懂白翎跟他的目標，然後，撒嬌似的想讓別人直接告訴他解答。

但憑什麼？他用十年與死亡換來的真理，要這麼輕易就貢獻出去？

這瞬間，薩哈覺得自己不是在看一個同伴。
只是在看一個無用的人而已。

「『我已經厭煩你毫無用處』啊，原來如此。」他重複白翎的話，因為薩哈是直接就很厭煩：「他到今天才跟你說也是不容易。」

勾勾嘴角，薩哈是不想、也覺得沒必要追究青聆與白翎是何關係，「很想證明自己有用就是了。」他至少是藉由這次任務，直接的接收到了青聆想獲得的結果。

「不想回報就別回報。」他拿起終端，點了幾下：「想死，就自己去死。」

畫面螢幕轉向，他把檢舉回報頁面拿到青聆眼前：「幫你一把還滿容易。」

鬆了口氣，至少薩哈先生接受了。
「謝謝你薩哈先生。」不過他也發現果然是被誤會了。

「薩哈先生你錯了，我不怕死，現在也不想死。」一直來走在前方不曾停下的腳步消失之後，他琢磨著自己的下一步。

至少他發現了，烙上條碼之後他寸步難行，對任何人都會是累贅。
如果早點知道就好了。

那為什麼白翎先生不檢舉他呢？

「哦，我錯了，抱歉。」

他不是傻子，青聆不斷在找話題，想搭構出橋梁。
但誠如他不是傻子，薩哈不認為跟對方接觸過深有任何意義。

所以他順著話語認錯。
比起提出問號，不過是幫忙劃下句點，這個他超會。

「失陪。」

薩哈繼續往外走，現在比起什麼他都更在意自己的紅等通知，照理來說速度不會慢，最近聖殿拉下了一堆紅等，他們中央局的應該很緊缺人手。

果然不一會，他就收到了通知。

薩哈回家的腳步立即改了路線，他要去中央局，把剛剛那些叛亂份子都清到不能重生。

不然白翎的死就失去意義了。

[ END ]

NPC／



ｏＯ（難控制ㄉ一群人...）

後記 _ by薩哈。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