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被不可名狀附身的事件變多,江守虎所工作的那一隊頻頻出動到案發現場。舟車勞動的疲憊加上對非自然之物的敏感,江守虎的腦袋就沒怎麼安靜過,拍翅的高頻聲音在他耳邊或遠或近,沒有規律,令人完全沒辦法習慣。
如今他出門都要背個貴的小背包,好把夫人隨身帶著,他才能在無時無刻的驚慌中保持冷靜。金額這麼高的背包要不停出入命案現場,為此他還心疼了好幾天,但為了性命安全,他只能妥協。
這次江守虎來到現場,只來的及匆匆看一眼那慘烈的現場,就被前輩吩咐到外面幫忙。
地上滿是昆蟲的屍體,死者手上拿著錘子,狠狠把自己釘在地板。地上全是飛濺和拖拽的血跡,胸前有被利器刺中的痕跡。
大概是被附身了,然後被另一個驅魔人殺死吧。
菜鳥法醫站在封鎖的地下室入口前翻閱手上的報告,聽著耳邊叫囂著危險的高頻鳴音,江守虎看了眼手腕紅線,這樣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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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驅魔始終存在一個毛病,或許與這個行業同樣古老:一個人無論變成什麼樣子,無論是四肢超越物理常識絞成麵條,啃食自己的新生兒還是融化成超次元空間,在他們的摯愛眼中──以及更重要地,聯邦法律裏──他們仍然是「人」。而任何以「人」為對象的處置,最後不可避免要生出多餘的麻煩。
在宗教的黃金年代,殘障人與精神疾患的地位大致與畜生相近,替這份工作免除泰半的道德非難;然而當今是人權史前無例高漲的時代,二十一世紀的驅魔人就沒他們的先人那樣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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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米夏從不把規則放在眼裏,管他是世俗的、還是那些不可言說的,然而他一個未成年還沒法握實太多,在法律前不得不低一下頭。不過,沒有法律阻止他慰問辛勞的警探先生吧?於是他正大光明地把自己放進了封鎖線,巧妙地繞過幾個警員來到陳屍處。
爬蟲、屍臭、血,都是些殘渣。別人咬死的獵物他沒有興趣,米夏的目標是活著的東西。他沒遺漏那些不應被屍體吸引的非食腐昆蟲,被他的出現驅散。很快米夏便找到他的一號候選人:瘦小、緊張、沒有制服,手腕上的紅線似乎是亞裔族群常見的幸運物,倒是肩上唐突地扛著一個小背包。人在圈子混久便會長出一些洞察力,異狀往往是同類的徵候。
「嗨,我沒見過你耶。新來的?」
米夏走上前碰了碰那人肩膀,笑的一口白牙,好像穿套頭衫的高中生在這兒再平常不過。
這次的現場比往常的還要讓江守虎不適,他的臉色發白,墨鏡下的異色瞳沒有焦距。正在他努力抵抗腦子裡尖銳如鑿子的鳴音時,一聲輕鬆的問句和拍肩把他扯回現實中——扯開了纏繞在他身上的蛛絲,但他還是有種走在黏膩棉花糖上的感覺,忍不住磨蹭鞋底的衝動。
「我⋯⋯嗯、新來不久。」江守虎猶疑片刻,才如夢初醒的掏出放在褲口袋的工作證戴上。他仰臉看向這高大、年輕的生臉孔。他的臉頰和裸露的皮膚有大片泛紅和斑疹 (rash),似乎是典型的SLE患者。
更重要的是他記得今天工作的隊伍沒有這個人。
「我假設你應該站在那裡。你在那裡的話我可以稍微跟你聊聊。」
江守虎指向他旁邊的封鎖線外的空地,說著輕飄飄的話。更糟糕的是,他感覺自己全身都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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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賓果。那隻怪誕的紫色虹膜宣布他中了頭獎。
米夏舔了舔唇,杏色的眼珠骨碌一轉,快速掃過那張識別證:Shou Kong,見習法醫。其實他來到這個區域也不過幾年,跟少輔組的還熟一點,想不到真的讓他遇到一個菜鳥。想來是個有為青年,生來體質危險,仍挑了這種與死人為伍的工作。可惜這種心理素質擋不過基因,他端詳江守虎發青的臉色,說話有氣無力,彷彿隨時要像受熱的糖一般葳在地上。
噢……看來不只他,這位法醫先生也中大獎了。
「別這麼見外嘛bro,要不是有特殊狀況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呀。」
仍然一副受邀至此的模樣,米夏朝他咧齒,手臂便非常不見外地環上青年肩膀,吃定對方沒力抵抗。「而且啊──我看你不太妙哦。是不是該休息下,喝點什麼?」
背包裡的夫人不動聲色的戳了他一下,提示他目前的狀態不對。他只想趕緊把這好事的金髮青少年打發掉,然後把夫人放出來。
「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在封鎖線外⋯⋯」
這該死的人種體格差讓江守虎分毫不能移動,他只感到一隻有力的臂彎把他箝制住。
箝制⋯⋯
對的、他需要點東西把輕飄飄的自己固定在地上。
「⋯⋯需要、固定⋯⋯」
忽然的語無倫次,江守虎眯起眼睛,迷糊的大腦只記得如果人失去固定點,就會像氣球一樣飄上天。他停止軟弱的掙扎,雙手生了力氣,沒有章法的胡亂翻找出鋼筆,打開筆套就往掌心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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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哦──緊急狀況。
鋼筆銀光一閃,米夏以驚人的反射攔截對方的自殘,親暱掛著的手臂頓時收緊,固定住不穩定的恐水人。對方掙扎力氣不大,然而惡化迅速,麻煩程度二級。
米夏平時不怎麼介意觀眾,孤立協議基本上是他的玩具(反正東西上網是舊宗的老屁股負責清掉),不過今天這惡名昭彰的問題驅魔人並不打算引起騷動……再怎麼說,他畢竟還是在刑案現場。
「哇哇哇!放輕鬆──哎,本來是想請你喝個汽水的。」
米夏口吻閒適,手勁卻十足牢固,彷彿捏住躁動的小貓咪。用血麻煩也有點浪費,對付這個程度的污染,他慣用的手法有兩種:鞭子以及糖果。米夏端詳江守虎那張可憐兮兮的臉蛋,選擇了後者。他抓起圓滾滾的可愛臉頰,不分由說便趨前貼上了唇。
雙手被牽制,江守虎的一切掙扎都在人種差異下變得毫無意義。
他只記得身爲見習法醫的自己被指派到現場外閑站,青少年的試探詢問,然後是大得掩蓋呼吸心跳的長鳴。
咔噠。
鋼筆落地聲響,長鳴消失,心臟再次撲通撲通的鮮活跳動。然後可憐兮兮的亞裔青年就發現自己可憐的臉頰被一雙手捏住,放大的年輕白人輪廓深邃又立體,帶濕氣的鼻息濕潤了相貼的嘴唇。
唔???
清醒過來的江守虎嘗試在這個姿勢開口詢問,沒有意識到這并不是個張嘴的好時機。
那嘴唇薄但柔軟,礙於天候稍微有些乾燥,但瑕不掩瑜。此外,法醫先生沒有咬斷他的舌頭,最大的加分點。
米夏津津有味地吻著,啣住下唇,舌尖靈巧地滑入唇齒間的空隙撩動。然而輕薄陌生人不是他的要務。在守虎張口的瞬間,那狡猾的舌頭便繞了進去,溫柔但積極地吸吮——並充分交換體液。
接吻並不是最衛生的做法,老實說,論體液量恐怕不比往臉上呸口水,但米夏喜歡這一套,前段是驅魔、後半是他的報酬。直到對方肢體語言由困惑轉為緊張,米夏才適時鬆開了嘴,固定用的右手也鬆懈力道。
「Thank me later, sweetheart.」
他向咫尺內的耳朵輕語,旋即放開這可憐蟲,安慰地拍了拍肩膀。
Holly...
江守虎吃力仰頭,下唇被輕輕啃咬。有東西溜進嘴裡,狠狠捲著他的舌頭。
從剛才的驚疑到現在的慌張,他不自覺咽著口水,就要掙開身上的束縛,而此時對方卻率先退開。
江守虎扶著牆,並立刻用手背擦去嘴唇的水光,異色眼睛瞪圓,似是沒想懂為什麼他還要向對方道謝。
下意識尋找四周能反射倒影的地方,他扭頭從大門的玻璃片中看到這笑得燦爛的金髮年輕人頭上有一坨黑色。帶著glitch effect的黑色突然放大成圓,荊棘似的圓環忽快忽慢的轉動。
戴環者。
這時江守虎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神清氣爽,都是因為吃了戴環者的口水。
「⋯⋯謝謝。」好吧,他確實應該道謝。「請站到封鎖線外……」
獲得幫助後還把人趕走,還是社會新鮮人的東方青年一臉窘態,最後那句話講得既小聲又沒底氣。
驅魔的工作是件義務活,無論施恩大小,不一定能換得人們的感激;而不是每個恐水都是守密人,總有幾個命大或足夠幸運的,一把年紀了仍一無所知。之前米夏也不是沒因為「驅魔」被人扭打進警局過……噢,這位可真是個小可愛,還真的跟他說謝謝。
「這麼急著趕我走?也太無情了吧,都已經是接過吻的關係──」
米夏這人讓他一吋他便要一呎,然而越過青年帽頂,他看見不遠處浮現制服的身影,走在前頭的女人被三兩基層擁簇,顯然有點來頭。米夏蹭了蹭鼻下,兩眼瞇起。
「哦……或許你說得對。」他低下頭端詳青年,遽然咧齒一笑:「掰囉。後會有期。」
於是少年竟那麼走了,如他來時一般唐突:在刑事組踏進現場的前一刻,米夏反手揭起封鎖線,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擁有米夏親親的虎中是快樂的虎中!謝謝
ffcs_ 米夏中跟我玩
用親親驅魔好喜歡 好耶...
你們好可愛…
P0623: 謝謝寶!
你也該...一起可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