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

「我是米契爾．格蘭特，有些人稱呼我為教授、有些人喊我格蘭特先生，在這裡，您可以隨意稱呼我。」

「畢竟，稱呼只是一個型式，語言具有魔力，您在稱呼我之後，應該注重的是那之後的語言裡想表達的事物，對嗎？」

「那麼我們來說明一些事情吧……在我說完話之前，請暫時別打斷我的敘述，好嗎？」

「非常好，我善良的孩子，感謝您的配合。」

「如您所見，這是屬於我的地方。」

「那個負責讓我說話的人－－讓我想想您們是怎麼稱呼他的？哦，是了，『中之』對吧？」

「他是個……真不想這麼說，但他膽小，內向又害羞，做事前總是三心二意想東想西，，永遠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您知道麼，在學術界裡，這樣的人是很容易被淘汰出局的。如果沒有勇氣，那麼……」

「我們就別說讓人不安的話題了，總之，因為這位『中之』實在太內向的關係，據說在這塊屬於我的地方裡，他是不會出現的。」

「也就是說，檯面上的所有社交場合－－由我負責。」

「嗯？至於您說私底下的訊息來往？」

「我就不負責『中之』的私人事務了，假如發私人訊息給他……我想他會十分愉快，並帶著感恩的心與您交流談天的吧。」

「我是個大學教授，很榮幸與您分享，我所感興趣的領域是神話學，因此，有任何相關的問題，都十分歡迎與我交流互動。」

「屆時，必將知無不言。」

「另外得提醒的是……『中之』為了我，也許會做出一些、您知道，也許不那麼符合人類道德三觀的創作。他呢，雖然膽小，對於血腥和暴力的事情卻十分了解。」

「真是個變態，對吧？」

「假如不想看到他過於殘暴的創作，歡迎成為他的粉絲；假如您對他喜愛的那些東西有興趣……那麼，將他列入您的好友欄位，我想是個好方法。」

「像他那種人，是絕對不會拒絕任何想與他成為朋友的友善邀請的。」

「我的話就說到這裡了，感謝您安靜乖巧的聆聽，真是好孩子。」

「歡迎按下您鍵盤上的F5鍵－－也歡迎您來到我的、噢，不。」

「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

「這實在太有趣了。」所羅門說：「您的話語帶我見識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文化。」

「我聽說過你們的故事，我敢說你們絕對是我的同好，至少某方面而言是的。」他眨了眨眼，友善地說：「但我的『中之』似乎也有些膽怯而害怕某些……嗯，是的，交際。或許連我出面說話他也覺得失禮，不過，我實在對那些殘暴的事情太感興趣了。」

「就讓道德留在『中之』的世界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期待與您談論神話學，格蘭特教授。」

「研討會的信件我看過了。」賽斯將手藏在身後，身肢直挺挺地站在米契爾面前，態度似是恭敬，又帶著一點遲疑。

這場研討會實在通過的太輕易了點。

他可記得審查委員中，有幾個不怎麼喜愛神話學的前輩——雖然他們的學術結果也不怎麼樣就是了。他們從研討會初期審查開始，就挑盡了他的毛病，一下子是不符合格式，一下子是結論證據不足，一來一往弄得賽斯厭煩的很。

他可不認為這場研討會上有屬於他的位置，這件事上必然少不了米契爾的推波助瀾，賽斯想，所以他得弄清楚一些。

「我很高興能通過研討會，」賽斯微微仰著頭，然後緩慢地低下頭去，動作間的弧線像是一種紳士的禮貌與致意，「這麼簡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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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您的評語，所羅門先生，希望這樣的稱呼沒有冒犯您。」

「您的說法－－無論是哪一點、從哪一個角度而言，都是正確的。首先，有組織的話語是人類文化發展的第一步，您能從中汲取到令您感到驚訝的文化，我想是我們……我是指我和我的『中之』的榮幸。」

「瞧瞧他的小表情，笑著呢。」

「其次，對於我們是否是同好的這件事，或許我們能稍做商榷－－請原諒我的無禮，畢竟，談論殘暴這件事情，似乎是不適合在任何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

「關於這點，我詢問了我那不中用的『中之』，並了解到－－假如需要在檯面之下進行討論，那麼，有顆具有神奇力量的黃色小鎖，似乎能使用到。」

「若您願意，不妨使用那顆傳說中的鎖吧，所羅門先生，若您使用了，到時候，請務必容我向您致上一份無比適合您的……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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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確該高興能通過我們的審查機制，貝蘭傑先生，收起你虛有其表的禮貌，把你藏在內心深處的好奇心拿出來吧－－我知道你的困惑，也知道你必然想一探究竟。」

「跟著我這麼久，我很訝異你還不明白學術圈的規矩。」

「貝蘭傑先生，容我再次教導你，學術圈是個充滿像你我這樣的偽君子的所在，只要夠本事，能將一般人的某些本能發揮出來的話，想得到一些東一並非難事，更何況，是一個小小博士生的研討會出場資格。」

「你的論文我讀過了，而我建議你再回去將它做幾次修改，有些論點實在出現的過度快速，導致讓人無法真心享受你華美的辭藻。」

「在緩慢與挑逗人心的『技巧』上，也許你該問問你同門的另一位博士生，你優秀的同學……做得，要比你好太多了。」

AG_B:

賽斯忍住內心那股唰地湧升上來的怒火，他依然微笑著，沒耐住鼻息與齒縫間墜漏出來的不屑。米契爾．格蘭特絕對知道，賽斯有多麼討厭那個王——他指的是他的同學，一個無知的猴子，老把天使惡魔諸類掛在嘴邊，卻全然看不見─̴̢̛̭̞̮̗̘̎̿̀̿̓̓̎─̷͇̩̥̬҇̉̋͢─̶̢̤͕̱̲̤̽͌̚͡的白癡。

靠著家境富裕輕易地得到許多資源，儘管為人十分「謙遜」，賽斯實在很討厭以這個形容詞為榮的那個王八——賽斯指的是他的同學。

賽斯不是不知道學術圈裏都是些衣冠禽獸，但他一點都不在乎這些，他更氣惱米契爾．格蘭特竟然說那個王八蛋——對，就是那個舔著祖上屁股，還沾沾自喜的王八蛋，他竟然說那個狗娘生的比他更優秀！

那個龜兒子根本就是邪靈！還比那些個玩意兒更惹人討厭，賽斯心想。

「我由衷地感謝教授，這些建議我將銘記於心。」賽斯頓了頓，又微微揚起嗓音說：「有了您這些寶貴的意見，我想我是不需要再求助於他人了，更何況他也沒有心力理解我的問題的，你知道的，教授，他總是那麼認真地花上一個禮拜才能給我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