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意了。
這是埃里在追逐中拼命冒出的念頭。
不知名狀被他數次緊逼,還以為能輕鬆抓補、卻沒料想能夠附身在意外闖入的普通人身上。
被附身的人尖叫又狂笑的一路奔跑,明顯非人的跑步姿勢讓埃里心中不由得升起噁心的念頭;而對方每一腳步甚至都留下了黑色的黏液,使得他必須邊避開邊進行追逐。
兩人從原先的空屋一路追逐至大馬路上,埃里的行動不得不謹慎一些——畢竟從外人來看他現在就像是在追逐一個精神狀況有點問題的人、甚至是迫害他人的人。
只是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甚至還加速了動作,直到對方猛的抓住一穿帽T男子才讓埃里心中的戒備警鈴大作。
「我會駕馭這個身體……離開吧驅魔人……!」
埃里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拿出了繩子打算抓時間將人綁住或者勒暈,他從不談判。
▋I ▋🥧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今天是什麼日子?
原先還在工作中的派恩今天也不過就是剛好被分配到去外頭站站宣傳而已,就遇上這種麻煩事,使他不由得思考起來。
粗大的臂膀直接緊勒在脖子上,令人反感的聲音就近在耳邊,從話語中、他一下就了解了狀況,一個被不知名狀給附身的人,還有……一個驅魔人。
派恩沒有任何吭聲與掙扎,甚至連一點害怕的跡象都沒有,只是緊皺著眉斜看了眼挾持他的人,接著又盯向明顯是追其而來的驅魔人,不滿的神情像是在督促著對方、快點解決這件事。
被挾持的人沒有掙扎、甚至十分冷靜都是埃里沒有意料到的事。
他瞇起眼細細端詳著,卻也看不出個所以。
這應該是普通人吧……但從不可名狀突然暴衝的樣子又不太像是。
而對方不滿的樣子確實令他感到壓力,雙方僵持不下,原本圍觀著的人逐漸感受到不對勁、紛紛走避就怕被波及。
對方的不作為令邪靈開始不耐煩,他發白的眼瞳盯著埃里,身體部位逐漸進行突變並發出奇怪的聲響,四肢指甲及尖牙猛的突出、開始滴落著黑色黏液。
「你夠果斷的話就該把這個人和我一起殺掉。」
「不然我就會殺死他。」
埃里只覺得那些黏液很噁心。
「不。」他將手摸上了腰間的槍袋,打算使用刻著咒文的銀彈暫時擊退邪靈,雖然效果可能沒有很好、但至少能不再抓著無辜的民眾。
邪靈嘎嘎笑著,粗魯的將俘虜頭上帽子扯下、以尖銳的指甲劃上了懷中人的臉,原本該是充滿威脅的笑聲卻逐漸轉成了尖利的嘶喊聲。
而埃里眨了眨他那紫色的眼睛。
還顧不及被扯下的帽子,臉頰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陣刺痛,隨後高分貝的嘶喊近距離刺激著耳膜,令派恩馬上惱火了起來。
「嘖!」拖拖拉拉。
在一股怒氣下,他徒手抓上那已突變為利爪的指甲,向外一滑順勢劃破掌心,使得鮮紅一湧而出,最後一個轉身就往人臉的正中心用力拍下,絲毫不留情。
被更多血液給沾染上的瞬間,慘烈的叫聲響徹了整個街道,一個用力甩開了原先還挾持的人,雙手捂著臉不停抓弄著,彷彿是要將整個臉皮都給扯下來似得。
原來是戴環者。
埃里方才的疑問終於有解釋的地方了。
他趁此刻衝上前,並在途中撈出了他隨身佩帶的、原不屬於自己的聖骨。狠狠掰開邪靈那不停抓著臉的雙手並將他壓倒在地,聖骨貼上邪靈的臉時便泛起白煙,原本就滿臉血、嘶吼著的惡靈發出更淒厲的叫聲。
而埃里口中不斷念著遣返相關的咒文,直到不斷抽搐、掙扎的人逐漸恢復平靜。
真是可惜那臉就這樣被抓花了。
他甩了甩手套上的血液、身上沾了許多黑色黏液讓他有些煩躁,他有些狼狽的起身轉頭看了那受傷的戴環者。
「抱歉。」
埃里掏出了手帕想要遞給對方。
「你是該道歉。」
派恩怒瞪了一眼終於完成驅魔的人,帽子也早已重新拉上,他快速張望一遍四周後,接著話也不多說便拉起人的手快速閃進巷弄中並遠離現場,僅留下地上那無辜的可憐人與混亂現場。
經過一段路程後,感覺似乎是夠遠了,他才停下腳步放開對方,接著毫不猶豫得抽走那一直被人握在手中的手帕,拉下帽子將方才沾於臉與頸間的糊稠黏液全擦除乾淨。
此時一旁鐵桶模模糊糊得反射出一圈暖黃色的光,正巧就在派恩頭上的位置。
「……需要還你嗎?」
看著已經變得骯髒的手帕,他抬起頭問,同時仍將其改施壓在掌心的傷口上。衣服感覺是沒法了、估計得丟了,看來只能先回去一趟……,思考之餘他煩躁地又將帽子重新拉上,再次看向面前的人。
這又該怎麼處理?
埃里注意到鐵桶反射著的東西,光環虛飄在人的頭上、很不現實、也很好看。
他搖了搖手。
「不用還,倒是你……」
埃里指了指自己的手心,似乎在表達人剛才受傷的地方。
「還好吧?我沒有料到他會附身……」
邪靈的附身確實在埃里的意料之外,或許說他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經過那個地方。
語氣中透露著抱歉與自責,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這樣拖拉。
「嗯?哼嗯……還好,是我自己決定要這麼做的。」
當然、如果這人可以處理得再好一點,或許他就不用選擇受傷了,況且附身……不該是常識嗎?
雖然這麼想著,但看對方滿是歉意與自責的模樣,他也只是悶哼了下並沒有直接說出口。
「不過你、是驅魔人吧?」
西裝筆挺的模樣,要不是因為剛剛的事,走在街上他還真不想管對方是做什麼的,尤其是在他也不想讓任何人了解自己的前提下,能互不相干最好。
所以方才在人來人往大街上所進行的那一切,對他來說、簡直胡來。
「啊、對。」
埃里承認,反正對方是戴環者,他也不用刻意隱瞞這些東西。
他揉了揉眉間,剛才離開的有些匆忙,不知道是否有人幫忙叫救護車……雖然外人看起來就是一個瘋子亂吼亂叫、綁架人、被人壓制、抽搐著然後突然安靜,還把自己抓的滿臉血。
有時候還真羨慕看不見的普通人。
「戴環者……是吧。」他的眼神又飄向了剛才反射光環的桶,不過人已經將帽子戴起,看不見了。
「……是又如何?要去通報嗎?告知所有驅魔人?如不配合你們、就獵殺?」
話說出口的當下他也與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完全戒備的姿態像是隨時都在預備著要從對方眼前逃離一樣,言語中句句飽含著對其身份的不滿。
既然是驅魔人,必定知道剛才那被附身的人是為什麼而痛苦,除非對方真的蠢、不然他想用騙得也騙不掉,……那接下來呢?
他不是不懂自己對驅魔人的重要性是什麼,但他並不想為其捐軀貢獻,一點都不。
要是眼前這人打算擴大自己的消息與存在,那他勢必得直接離開這城市了。
埃里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看著。
「這需要通報嗎?」
他其實不是很懂驅魔人組織需要做什麼,老實說他並沒有被傳授到這個部分。但有時候又會想,是否導師根本也沒有想要告訴他這些東西。
空氣好像凝結了幾秒,埃里咳了幾聲試圖打破這段沉默。
「沒有,我沒有要通報……」
「?」
對方第一時間的反應突然令他有些不解,一副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但就人的行為與可以認出他的身份來看,也並不是完全的無知……有夠奇怪。
「……是嗎?但我目前可沒有理由相信你。不過、既然你都說不通報了,那就最好是連對誰、對任何人、也都別說,你不通報……可不代表別人不會。」
對於這人,他仍充滿著懷疑,畢竟誰都不該隨便就信任一個才第一次見面的人,也沒人能確定那些話語的真假性,就連他的警告、也只不過是隨口說說,根本沒在期望對方是否真能夠辦到。
埃里思考了下,確實身邊也沒有什麼人好說了,沒什麼朋友。
至於通報,也是不知道要通報何方。
「嗯。」
點了頭允諾對方,他稍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這種狀態估計要去送洗了吧…或者乾脆直接買套新的算了……
「那麼,再見了?」
雖然沒有問到人的名字,但也不打緊,畢竟估計給的也只是假名而已。
埃里已經盤算好接下來他要怎麼做了。
沒想到所得的回應會是如此簡潔,是敷衍嗎?還是單純?這份允諾……他姑且就記著了,也沒打算再多做回應,反正就算被打壞了他也不會意外。
「再見?……嗯、再見。」
雖然對於再見一詞感到不對,但想想也或許是個人慣性用詞上的差異而已,便不再對人做吹毛求疵般的要求。
「你先走吧。」
道別的話都說完了,他卻沒有要先行離開的意思,反而是看著對方並等待著。
埃里聳了聳肩,他沒有多說什麼、乾脆的離開剛才隨便進入的巷弄。
「……。」
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後,相隔了一段時間,派恩才轉身朝完全的反方向離去。
即便自身的歸處並不向此方,他仍是隨意亂晃了好一會才漸漸導回真正該走的路上,中途不時的回頭查看,彷彿總放不下心來,直到最後才踏入一棟公寓型建築內,結束了這趟路程。
埃里則在人進入公寓後的不久、從對街的巷弄內走出。
他沒有走至公寓下,只是站在馬路邊靜靜的看著。
疑心病真是重。
但也不能怪人,畢竟按剛才交談內容聽來、似乎是有什麼不好的經驗和過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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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不是變態殺人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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