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踏入包廂，傳來男人刁難清場服務生的話語，表示想要燉牛肉與藍霉乳酪來配酒，牛郎店怎麼可能會有呢？總得以客為尊，先試試說服對方吧。
零向著可憐兮兮的服務生點頭示意對方先離場。

「您好，我是零，今晚感謝您的指定，很榮幸能與您渡過美好的一晚。」
「方便詢問如何稱呼您？或者您有其他喜好的名號，我的王子殿下。」
他眨眨眼問道，有些客人喜歡比較特殊的稱呼，眼前人也的確俊俏的卓然不群。
而後將手放在胸口，向著對方行了個禮後，走近沙發到男人一旁坐下，緩緩開口。

「首先，讓我代同事向您致歉，您點的品項我們店內並未提供，若以您的需求來判斷，能為您點支勃根地紅酒，或是果香馥郁較清爽的薄酒萊紅酒？」
「這些都是適合搭配的種類，不能和食物一同品嚐實屬可惜，但是……價格不是問題，重要的是能點上符合您口感的酒與懂得品味的您渡過特別的夜晚，定是相當愉快的時光。」

他帶著微笑試探性的接觸，將手覆在了對方隨意擱置在沙發的手背之上，當然，不會勉強客人，不論是肢體接觸或點酒，全由客人定奪可否。

男人走在街上，藍眸掃視著這不眠之街。
半晌，他習慣性的嘴角向上挑，動作流暢的戴上墨鏡，轉身走進了歌舞伎町間最為著名的三大牛郎店之一──ＳＡＫＵ。

走進店內，隨意指名了看起來較順眼的長髮牛郎便不顧接待人員的逕自走進包廂。
有未人一屁股坐下，斜靠在沙發上，食指向服務生勾了勾，眼神仍然環視著包廂，另一手點起了菸，呼出一縷白煙後說道──

「先上個燉牛肉跟藍霉ｃｈｅｅｓｅ上來吧！我要配酒。」語畢，像是催促般的拍了兩下手。
這裡可不是普通的ＫＴＶ之類的地方，是歌舞伎町有名的牛郎店之一，有未人當然知道。
找他們麻煩是想看對方反應與此店素質，也藉此來擷取出對自家牛郎店有用的分析，當然，他覺得這很有趣。

「你說沒有是什麼意思？那我酒要配什麼？」他發出的疑問明顯是找碴，看見對方慌張無措的樣子心情越發愉悅。
還未多說幾句的時候進來了一位牛郎將服務生請離，正想因為掃興而斥責對方時對方便開口了。
對方流利的職業問候讓有未人感到訝異，待對方坐至自己身旁才意識到他正是自己隨意指名的牛郎。
「呵，叫我國王陛下。」他收起那不易察覺的一絲詫異，動作誇張的摘下墨鏡說道。

「你懂得好像挺多？」對方專業的應對與建議讓有未人在心裡打了及格分，仔細端詳對方的臉龐才發現他五官深邃，俊美異常。
「都上上來，今晚就你陪我吧。」掠過他覆過來的手，放肆的抬起對方的下巴，刻意將臉貼至幾乎要碰到唇的距離，接著吐一口煙到對方臉上。

「好的，最敬愛的國王陛下，我日夜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只為了服侍您一人。」輕拉過男人的手，手背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好似受封的公爵向終生僅服侍一位的國王表達著敬愛與忠誠。

「抬舉了，略懂些皮毛，還不如您的博學多識，您平時肯定是個對於美食多有涉及的人吧？」根據酒類與食物的搭配，自己就著在從業期間學習的各式事物當機立斷做出建議，對方能夠甘心買單是再好不過。

「非常感謝陛下的慷慨，想向您報告今日店裡有蒙眼品酒的小活動，請問您是否有興趣？若有興趣可以再加點些香檳，那麼遊戲會更加有趣。」
他並不驚訝於男人主動拉近距離，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類跋扈的客人，將想要咳嗽的感覺壓下，零在心裡重整旗鼓後緩緩說道。
興許是報復那口菸，抑或是想再多敲些竹槓，誰知道呢。

「......。」看著對方絲毫不受自己跋扈的行為所影響，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微笑，將被行了吻手禮的手伸入大衣口袋。
「你在這做很久了？原來還是有像樣的人嘛。」他滿意地將身子向前傾，十指交錯的放在大腿上，「基本上，我想吃什麼都有。」似乎並未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或許是他獨特的說話方式吧。

「遊戲嗎......」有未人摸著下巴向上看著裝作思考的樣子，平常他是不會這麼乖巧的，或許是十分滿意眼前這位散發職業魅力的牛郎。
「讓我開心的話，想開幾支都行。」眼神回到長髮人兒身上，他從大衣內裡拿出張黑卡，順勢丟到桌上，像是在宣示什麼。

「幾個年頭不足為提。國王陛下果然是雍容華貴的存在，看陛下一身氣派大衣，想必是訂製的吧，這樣的挺身度應該是多有使用昂貴羊毛所製成的布料。」方才近距離的接觸時他觀察到，此人身上所著並非普遍常有的西服材質。

「陛下真是闊氣呢，請您稍候一段時間，酒立刻為您奉上。」手拿起手機俐落地按了按屏幕上的幾個選項。

不消多少時間酒隨即送上了，背景還伴隨著服務員大聲地誇耀，在場有男公關讓客人開了價值不斐的紅酒，週遭環繞客人與其他男公關此起彼落的鼓掌聲。

自桌上拿起酒瓶將酒液倒入醒酒器，動作熟練的旋了旋瓶身，讓液體充分的與空氣接觸後，便傾進杯中，其他酒杯也有條不紊的一一倒滿酒精。

「我的國王陛下，酒都準備好了，可否讓我親自幫您蒙上蒙眼布？這點小事可不能讓您動手呢。」一手中攥著布，一手撫著對方的胸口，他淺淺而笑，向眼前的人做出詢問。

「哦......？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看出來。」有未人光臨過這麼多家牛郎店，還沒有人察覺出他特製的材質，畢竟是自己親自挑選過，所以總是在心裡鄙視其他沒眼光的人。
相較以往，眼前這位牛郎在有未人眼裡似乎比較特別。

「嘖、把門關上。」在不喜吵鬧的有未人耳裡，那些歡呼聲顯得格外刺耳煩心。

服務員在有未人的威壓下也匆匆帶上門，留下兩人在包廂裡，淡淡的香水混雜著菸與酒的味道，微醺。

有未人看男人熟練俐落的動作看得入神，甚至沒注意到他已將酒杯裝滿，直到對方開口才回神。
「我全部猜對的話，what's the reward？」很快的恢復意識，他握住對方撫上來的手，眼神曖昧的讓人誤會。

「是陛下您過獎了，觀察應當是我的本職所在，西裝這類服飾可是男人們的戰衣呢，不僅要穿得時尚體面，也要用料實在。」
身為一位男公關，對於初見的客人從頭到腳觀察得鉅細靡遺是很重要的，沒有兩把刷子或看家本領無法抓牢客人的心，可不是嗎。

「獎勵嘛……會給您我的聯絡方式，可以帶您去吃我覺得烹調功夫講究的幾間小店，如果您能吃得習慣。」其實說明白就是平民美食，不知這樣的條件是否能夠吸引對方？

「您知道嗎，在我的眼裡這個世界上僅有兩種男人。」為了讓對方遺忘方才不悅的情緒，他從容不迫地開口，經過前面的互動可以判斷，這個男人並不排斥被他碰觸，讓零饒有興味，於是進一步攻城掠地。
「您，和您以外的人。」

他欺身向前，半啟雙唇，白皙的膚色襯托著唇形顯得格外秀氣，在男人的耳邊甜言蜜語道，輕微地沁人心扉、使人陶醉。
而後零一手拂過對方的臉頰，為他的國王繫上遮蓋的布料。

「你可真會說話。」有未人挑了挑眉，嘴角勾了勾，這句話不知是褒是貶。
在這燈紅酒綠的歌舞伎町，誰還沒少聽過呢？
「為什麼你覺得給我聯絡方式，是獎勵？」不知眼前的人兒是單純還是有別的意思，有未人翹起腿，將下巴抵在虎口饒有興味得盯著他，雖然「吃」對有未人來說還蠻有吸引力的。

「呵......」他輕笑著，男人膚色白皙，長髮的他好似女人，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可能因為如此，有未人並未對他百般刁難。

他將手中的菸湊到嘴邊吸了一口，回味著那甜膩的話語，隨著那菸化為灰燼。
與那黑布同時，他不自覺的將手指撫上那藍紫色的秀髮，在黑暗中感受髮絲從指縫滑過。

「我認為陛下對於美食的追求可以作為獎賞，而這也是我力所能及，畢竟錢財物品等等一定非您首選。」的確，來這裡如此大方的人不會有這樣的需求，不能說上檯面的話就是──未來想要對方帶自己出場，做為一種賺錢的手段，這是很尋常的。

「國王陛下，從現在開始我來做您的眼與手，由我來替您拿酒杯，當然也可以餵您喝酒。」依舊保持著相同的姿勢在耳邊輕聲說道，隨後單手撈起桌上的酒杯，挪動身子離男人更近了些。

「陛下您的香水也不是普遍大眾所用的香味吧。」從男人身上傳來了淡雅的香氣，有別於過往遇見的男士們所用香水的強烈，更顯得此使用者的氣質與獨特。
說完他從口袋拿出手帕擦拭過杯口才將杯子輕輕地靠到對方唇之上，以防上頭的寒氣接觸到客人，影響品酒體驗。

玻璃材質在柔和燈光投射下，杯中液體從中透出幾分如水氣般氤氳的色澤，映照在男人的唇與零的手指上，畫面顯得煽情非常。

「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習慣性的挑了挑眉，「但我可以考慮一下。」雖然看不出來，但有未人是個吃貨，不管高級或是B級，他總是一個人尋找著各式各樣的美食。

「那就特別讓你服務我吧。」他將身子向後靠在沙發上，雙手放在椅背，雖然眼上蒙著布，他依然有著屬於他自己的風範。

「你跟那些牛郎好像不太一樣？」再次訝異於他驚人的觀察力，有未人燃起了興趣，「是啊，我朋友調製的，獨一無二。」有未人開始享受與他相處那時而驚豔的感覺。

當杯口接觸到唇上時，有未人才意識到自己怎會如此輕易的答應遊玩這種遊戲？他在黑暗中思考著，是面貌？是專業？還是那微妙的違和感？──先別想了吧。

包廂裡只剩酒經過有未人喉嚨的聲音，與兩人煽情的畫面。
「趕快拿下一杯來，我要忘了。」感覺到液體沒了以後，有未人開口打破這曖昧的沉默，好勝的他催促著對方，這孩子氣的一面與外表毫不般配。

「謝謝陛下願意列入考慮，這份榮幸必是我不可多得的恩賜。」雖然回應不是確切的，零感受得到對方極其微小的動搖，想著找機會繼續恬言柔舌雙手奉上名片，成功機率約略十有八九吧。

「我只是個在平凡中求生存的人，對於客人身上氣味的靈敏度也是久而久之訓練出來的。」他確實是聞過不少香水味，女人的、男人的、甚至於GAY吧的。
畢竟男公關並非只在自家店生存，偶爾也得往來其他場所，才得以交涉到更多的人脈及客源。

「難怪國王陛下的味道這麼淡雅又不會過於濃烈，量身訂作更彰顯您的別出心裁。」有錢人的任性就是指這個了吧，不同於表面的誇讚，零在內心想道。

「陛下好酒量呢，您果然是出類拔萃，其他人猜酒時都是淺嘗輒止，我立刻就為您獻上另一杯。」
會喝得如此多的，多半是意氣用事，也有部分實屬酒量高的人，零判斷對方散發出的氣場近似於較勁心態，應該是個在勝敗輸贏之中非常積極取勝的人。

「來，您的第二杯酒，想不起來我也會給您提示的，不用急。」貼心的提醒同時拭淨男人的嘴角，但這麼好勝的個性或許會充耳不聞也不一定。他拿過酒杯擦拭杯口後遞到對方的唇邊，再次等待酒液的消逝。

將酒一口乾盡後，身體開始燥熱起來，或許是酒的勁頭上，又或許是好勝心作祟，有未人說話開始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與煩躁。

「得了吧，你這阿諛奉承的話我聽多了。」他將頭撇到一旁，手向前揮一揮，一副不屑的態度。

聽聞對方的話，有未人頓了頓才開口。
「能得到我認可的人可不多。」話鋒一轉，有未人將臉轉回來輕笑著，說的話似是說那香水師，眼神卻隔著黑布都能察覺似的，盯著眼前的牛郎。

「嗝呵...... 再來！」杯口遞到嘴前時，他撫上對方的手，頭一仰，將酒一飲而盡。
如此勁頭上，好似大學時期與朋友觥籌交錯時。

因為有未人突然的大動作，使得酒自嘴角順著喉嚨流下。

「若您不想聽，我也可以適當拿捏分寸。」能夠感受到他將身子微微向後方的沙發傾斜。

「……只是陛下的優點過多，一不小心就會出口稱讚呢。」
猶如安撫情緒般，將空著的那隻手撫至對方置於沙發椅背的手上，零帶著些許的詫異琢磨，更多的是感到新奇，面前的男人是否不擅於對付酒精？
但他並沒有太多時間去發掘對方意有所指的，認可的背後意義。

「陛下喝得非常爽快呢，接著第三杯了。」大手覆上自己的手而後灌下又一杯酒，男人那似是不醉不歸的氣勢其中又摻雜了些許的幼稚。

零抑制住一絲笑意從桌上端過酒杯，沒來得及先擦拭，手中的玻璃杯便被對方奪過。
想當然爾對方又是一飲而盡，零不禁忖量，或許需要先幫客人叫上計程車，只希望別演變成酒後鬧事。

「這還用你說......」他小聲的嘟囔著，或許是酒精的緣故，他反射性地將對方撫上的手握住，緊緊的。
「......哈啊！」他又再次將酒一口乾完，看似無力的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還有嗎？」他的手軟綿綿的在空中揮著，另一手將身旁的牛郎一把攬到懷裡。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陛、陛下？」方想接著聊下個話題時，身旁的男人忽然伸手攬過自己的肩膀，零反應不及，重心便朝著對方的懷中倒去，他驚訝了半晌後連忙回復往常平靜沉著的舉止說道。

「您真的還要喝嗎？或是只喝一口就行了？」
雖說也不是沒有事先在心裡斟酌對方不擅喝酒的假設，不過這位國王陛下也太快醉了吧，為什麼要輕易答應玩品酒的遊戲！也可以不喝啊！零內心再次失禮的想著。

「......囉嗦！」聽聞對方勸退的話語，有未人勃然大怒，他傾身向前，試圖尋找那最後一杯酒，因而將空酒杯全數打落桌面。
「哈......！」終於碰到有些微重量的酒杯，有未人也不管它因碰撞而灑落的液體，舉杯一口喝下。

蒙眼品酒的活動貌似告一段落，現場一片狼籍，留下錯愕的長髮男人與始作俑者。
──沒錯，有未人並不會喝酒。

現在的他正低著頭，小聲地嘟囊著。

「以為做這些很簡單嗎？我很累好嗎？」他猛然扯下眼前的黑布，歇斯底里的哭喊著，他徹底醉了。
「還要來探查三小...... 時間很多嗎？！」一連串的抱怨轟炸，伴隨著他大動作的起身，眼看就要跌坐在地。

「……。」他看向杯盤狼藉的地面深吸了一口氣，零這次真的被驚嚇到，再怎麼樣鎮定都還是會因為眼前的男人展露出意想不到的一面而失去原有的職業表現。

oO（幹，沒想到這麼棘手還摔東西，先請他回去好了，還好杯子都沒破，不然還得另外跟他請款。）這下大概也不用猜酒了吧，回復了既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後零開口。

「您很累了，我都知道的。」接著對方突然開始大抱怨，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已經見識過客人歇斯底里，見對方差點跌倒他也不急不徐地像是哄小孩似的扶好他，還附帶拍拍背服務（？）
雖然他已經又在心裡罵過幾次髒話了。

「國王陛下，您是否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們可以馬上為您叫到計程車。」看看手機也快到客人指名所限制的時間，零邊攙扶著邊向眼前人說道。

「我看起來有不舒服嗎？！Sh*t！」險些跌倒的他被對方扶著，仗氣使酒的他閉著眼睛、手比劃著大聲說話。

「Fu*k…… 幹嘛接下這店......」他嘴裡持續碎念著，伴隨著幾句髒話，或許是一時爆發後氣力耗盡，他漸漸的將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攙扶他的牛郎上，說話也越來越小聲。

「是是，您沒有不舒服。」口裡這麼說，他安慰的時候已經順便替國王陛下叫了輛計程車，他可不想等會對方又吵著要酒喝，時間到可要趕緊把場地讓出來以免耽誤其他同事接待客人。

「……看來真是醉了啊。」以為對方是指自家SAKU，已經醉到了說夢話的程度，就零所知老闆是誰他還是很清楚的。

他將對方扶出包廂，重量幾乎全落到自己身上的緣故，攙扶也費了他不少力氣，就在來到門口看見計程車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終於能夠解脫，誰知道運將大哥卻先表達不想載人的意願。

「啊？搭完會付錢嗎？我不想接坐霸王車的乘客啊。」
「不過嘛！有人可以幫忙送他回去的話，你來付就可以吧哈哈！」
跟這位大哥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沒想到居然這麼冷血無情，就是個眼裡只有錢的人。
「您真的很現實，我會負責付錢的，不然我可要叫別台車了。」

零想著只要後續能跟客人要到聯絡方式，不管是計程車錢還是其他什麼都是小事吧，況且今天收入也不小，一點車錢由他來墊也不算什麼。

扶人上了車後在對方迷迷糊糊之際要到了皮夾，看看身分證便和大哥講了地址。而後零把自己的外套蓋到對方身上，他看著窗外路上五光十色的街景邊思考，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位客人哭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還是該說是熟悉感？也是這點讓零覺得有些放不下心。

「我還沒猜完......！第一杯是......嗝！」他一邊乖乖被攙扶著走到計程車前，一手用盡力氣得抓著對方的肩膀，一手在空中比劃著，對著沒有人的地方喊著，還無理的打了一個酒氣沖天的嗝。

想當然爾，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並未聽到運將與牛郎的對話，否則有未人肯定衝著酒勁飆罵起來。
「藍色的...... 跳起來......」有別於方才大吼大叫，一上車他便靠在對方的肩膀上睡著了，還邊說著迷糊的夢話，臉上還掛著淚痕，好不狼狽。

幸虧對方機智的從皮夾拿出身分證查地址，不然這醉鬼連話都說不清楚，現在不知道會怎樣了。

計程車司機順利將他們帶往有未人的住處，那位得照顧這醉鬼的衰牛郎可以說是用拖的拖著有未人，身上的西裝似乎還沾上了有未人的口水。
他們坐上電梯，此時的有未人就像哭鬧過的孩子，只是安靜地靠在對方身上，甚至漸漸地將對方擁抱。

/中之也醉了，一直錯字www

/幹

搭個電梯還黏到陌生人身上，真的是醉鬼，但不得不說他很重。
雖然零偶爾會抽時間去健身房維持身形，但扛著一個連路都走不好的大男人也是稍嫌困難了些，想盡快把他扔到床上然後走為上策。
從電梯出來後就可以看到有未人家的門牌，好像這層就只有他這戶，怪不得剛才在店裡酒可以隨便開，可是酒量真的太差了，零暗暗地在心裏吐槽不曉得第幾遍。

「好重……床在哪啊？」從對方身上找到門卡感應進屋後，繼續扶著人開過幾個門才終於尋找到臥室，這個醉鬼真是可疑的有錢，房子也太他媽的大。
「也太可愛……。」剛踏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不小，他稍微掃視房間，裏頭有各式熊的裝飾，尤其是那張大床，說出去有未人可能會被笑話，上面擺了幾隻大型熊布偶，零差點以為自己進的是小孩子的房間。

…… 「誒？！？！！ 」勉強走近床邊打算將對方放到床上時，支撐點不穩固便維持著架著有未人的姿勢向後倒到了床上。
「啊啊！你起來我的手壓住了啦！！」
邊掙扎著邊抗議連敬語也不用了，不過當然有未人醉死了不可能聽進去，只是呢喃了幾聲。

零還沒有預想會發展到這個狀況前……直接被來個大手一抱，剛才還安分的始作俑者突然哭著抱怨了起來。

「？？？？？」不是，什麼，這是演哪齣。無法掌握的場面失控太多次，他已經沒有多於記憶體去處理面前哭天抹淚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