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也弟弟——下次不會讓你跑掉的—！」從門縫傳來最為清晰的話語，顯然是由一名酒醉的女性的口裡說出。

「……唔，」青年的身影被擋在門板後，卻也能聽聲辨出他無奈的神情，隨即那青年溫和地道：「我知道了，路上小心，回去請好好休息。」

「哈哈、我會我會！」伴隨著根鞋繁複的踏地聲響，女子儼然是被攙扶離去。

青年這才徹底推開門顯露身影，淺紫雙眸似是平靜，直到聚焦在暗紅沙發上的男人後，才稍稍顯出狼狽的破綻。

那未能散去的羞澀使得面色潮紅，本完好的襯衫扣幾乎要被解到腹處，來不及扣上卻也先稍作撫平，仍是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以及鎖骨處顯眼的口紅印。

好似花花公子的模樣，在熟悉青年的人眼底倒有些搞笑了。

「助教……」青年軟糯又無力地蹭到了淺野涼邊上的位子，低著腦袋就往男人的手臂蹭了蹭。
「…喝醉的人好可怕…」隨即長吁一口氣，儼然放鬆了不少。

悶悶笑出聲，看著小森信彌的狼狽樣，涼忍不住笑了。
「這麼花花公子的模樣，真是難得。」

看著青年像是貓咪撒嬌似靠過來尋求安慰的樣子，涼笑了笑，很自然地伸手把人攬過來，讓人可以靠在自己肩上。

「看起來是遇到了熱情的人，嗯？」
遞上一杯熱茶讓青年可以喝幾口壓壓驚，眼神把人從頭到腳掃過一次，忍著笑拿一張濕紙巾遞過去。

「這，有口紅印，擦一下吧。」
指了指鎖骨位置，提示青年身上的紅色印漬。看著人一副餘悸猶存的樣子，又再次笑出聲。
「第一次遇到喝醉的人嗎？之前沒有遇過？」

端起酒杯輕輕輕搖晃，深色的液體散發溫潤酒香。深吸品嚐ROMANEE CONTI 的香味，淺啜飲一口。

「嗯，這支味道不錯，要不要一杯？」
自在地彷彿只是問對方要不要喝杯茶，而不是一支要價近百萬的紅酒。

聽著淺野涼的調侃，青年嗚嗚了幾聲抗議，正要伸手扣上襯衫時被男人的提醒說得一楞。
看樣子是真沒意識到那口紅印的存在，幽幽地嘆了口氣，靠在男人寬廣的肩上低頭擦拭紅印。

「那位客人平常就很熱情…」似乎是因為低著頭打理自己的關係，壓著喉嚨說出來的聲調聽著有些委屈：「我也很喜歡她，但她平時人很好，我沒想過她喝醉會那樣。」

「喝醉的人，好難溝通，也不知道突然會做出什麼事。」青年似也沒想過自己喝醉時也會突然做出平常不會幹的事，只是普普通通、認認真真、實實在在地煩惱著（

大概是擦得乾淨了，信彌稍稍轉身，想讓人再幫忙看看口紅印，話未出口又因為男人的話而將注意力放上那修長的指所執起的杯。
紅酒儼然不是青年會喜歡的酒類，但淺野涼都這麼說了，就讓人忍不住想嘗試看看。

他直直望著那只高腳杯，遲疑地湊上前詢問：「可以…一口就好嗎？」

「你喝醉的時候，我也蠻訝異的。」
噗嗤噗嗤笑了起來，想起之前青年在自家喝醉的模樣，涼就覺得有趣。

喝醉的人涼自然接觸過，遇到不好應付的種類也千奇百怪。，這種情況真的很難給對方建議。但是看著人靠在自己身上咕噥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讓他覺得好笑的同時，心裡也一陣柔軟。

「ROMANEE CONTI之所以名貴，是因為產量稀少，使用的葡萄品質極佳，因此口感豐潤、香氣馥郁，確實是難得品嚐到的風味。」
毫不介意地把高腳杯遞過去，接手過青年手裡的濕紙巾，幫忙把沒擦到的紅痕仔細擦去。

抬眼再細細打量幾眼那張精緻的臉蛋，涼突然笑了，靠得更近一點。
「連這裡都有口紅印，看來那位小姐真的很熱情。」
沉穩嗓音帶著笑意貼在青年耳邊，薄唇張合間若有似無磨蹭耳緣，調情似的。

「……我不太記得了。」青年悶悶地回應道，扁著唇的模樣倒明顯想把那樣的記憶驅出腦外。

順著男人的話也複誦一次酒品名稱，興許是科系的緣故，令人意外地發音完美，也清楚明白著是由那些字母所組成，因而暗自記下。
但青年大概沒料到自己去查詢時，會被價錢給嚇得不輕。

接過酒杯後任由對方協助清理自己身上殘留的唇印，注意力全然在紅酒上的青年學著男人方才的模樣輕嗅紅酒醇香，同樣的動作到他這來卻有種微妙的笨拙感，未能來的及下口，便被男人沒來由的親密舉動給嚇得手一抖。

「助教…」青年蹙起眉幽幽抱怨，望向自己虎口銜杯處被濺到的酒水，感覺耳根剛要散去的熱意再度回湧：「就說了不要踢館。」

這句話大概是他們之間一個共同的笑話了。

空閒的手輕搭在淺野涼的肩上，原意大概是想推開，可青年面對男人總下不了這手，每每造就一種微妙的欲拒還迎感——也是他未曾想過的。

「嗯，不記得沒關係，我都記得。」
忍笑回應，看著青年無奈的模樣，讓涼心情十分愉快。

說實話，涼真的很喜歡看別人拿自己沒轍的樣子－－真的很好玩。
而小森信彌的反應又很有趣，看似抱怨又因為關係近了而不怎麼推拒自己，那種困擾感每每令他感到可愛。

怎麼說、感覺很像在逗芭絲特一樣。

「我可沒踢館。」
順著搭上來的手傾近，幾乎要貼在一起的距離，望著人勾笑，語氣刻意曖昧地低喃。
「我是來這裡找你的，小、森、君。」

滿意看著人再度滿臉通紅，涼笑得更加愉悅，抬手輕輕扶了扶青年持著酒杯的手，稍微調一下姿勢，讓人拿穩的同時也不失優雅，才替對方擦去虎口沾附的酒漬。

「遇到醉酒的，如果太熱情的話，除了順著對方的話說，也要藉機拉開安全距離。還好只是過於熱情的口紅印，擦擦也就沒事了。」

「…在、在這裡請喊我——」下意識想糾正男人的話，可想想這裡是個只有他們兩人的包廂，這麼稱呼似乎也無所謂。
隨之感受欺身而近的氣息，青年眨了眨眼，望著男人這好似他一抬頭就能雙唇相貼的距離——雖然覺得對方並不會這麼做，可他還是下意識脹紅了臉，別開視線。

倒是沒有喝醉那時的炙熱，但也足以引起回想。

「助教……」他二度出聲抗議，隨著男人協助調整姿勢，青年鬆了口氣後半開玩笑地道：「…助教也很熱情。下次再見到你…的話，我也要拉開安全距離嗎？」

說是這麼說，但仍是一頭栽在對方的肩膀上，將教導放在心上的同時細細地品嚐過手中紅酒。
好似濃郁的苦香，在過去男人教導下嘗試著在口裡醞釀其甘甜，許是如價格般的珍貴與美味，嚥下後徒留在溫熱口腔裡的香氣令人回味。

「唔嗯…」好似滿意地輕點頭，隨即乖巧地將酒杯還給淺野涼。

……真覺得眼前的青年，某方面來說挺遲鈍的。
笑了笑接過酒杯，涼睨了眼歪在自己肩上的人，語帶打趣。

「你的安全距離蠻近的，而且……」
抿一口紅酒後放到桌上，涼輕力點住對方下顎，確認沒有反對的意思後抬起那張蹭在頸窩撒嬌的臉，對著人勾唇。

「我想我應該不至於讓你想逃吧？」
沉聲輕笑，手指順勢搔了搔頜處的細緻肌膚，像是逗貓一般。

兩人之間的互動向來都是自己態度曖昧，但基本拿捏在小森信彌可以接受的界線。有時涼都覺得自己挺惡劣的，時不時踩一下那條界線，只為了看青年害羞又困擾的神情

「是說，平常你們這邊會玩那種、跟客人貼很近的遊戲嗎？例如Pocky Game？」
說到距離拿捏，這倒讓涼想起在公關店（不論男公關還是女公關），會讓客人有機會嚐到甜頭的小遊戲。

看著青年臉上還未褪淨的紅潤，忍不住又想調侃人：
「遇到這種遊戲，直也君不會就直接被親了吧？」

「…是不會想逃，跟助教相處很開心，」只要不老是動手動腳考驗他的話，隨即青年稍作停頓，有些遲疑地道：「助教給人的感覺很安全…？嗯。」

也不知這句安全進了淺野涼耳裡是好是壞，至少可以側面認證青年和淺野涼待一塊時是能感到安心的。
在下頷被輕撓時哼唧了聲，似乎也快習慣這時不時被男人挑起下巴的行為，還好似覺得這般力道舒適地瞇起了眼，適應力可謂良好。

「有玩過，不過是國王遊戲裡的，不久前店裡也有活動，但我沒被親到過。」過了好段時間才回應出聲，提起男人的掌後歪過腦袋湊著蹭。
這麼做，通常客人會感到開心——以及，他也覺得挺舒服。

柔軟的髮絲也蹭入那只帶有熱度的掌，暖過在冷氣房下偏冷的頰。青年順著話題，用那很是不解的語氣耿直地說著：
「…我不是很明白這種遊戲，要是真的親到了那該怎麼辦。」

……人型大貓咪。
青年撒嬌的方式簡直可以跟自家愛貓畫上等號，涼這樣想著，動作帶上寵溺地溫柔摸摸那微冷的頰側，給人暖一暖。

「很安全、嗎？」
悶笑一聲，涼打算很壞心的試驗看看對方的反應：
「可是我男女通吃喔，直也君，而且男性和女性我都有過性經驗。」

「而且，」
掌心捧著青年的頰，俯首就是近得幾乎可以貼上那雙唇瓣，綠眸閃爍興味，更有一絲道不明的光芒。
「這個姿勢，建議讓侵略性沒這麼高的客人做，不然這樣靠近時，你要躲就會容易失禮了。」

悶笑退開一些距離，涼抽空看了一眼，決定帶小森信彌再嘗試一次Pocky Game。

「嘛，如果不想被親到，也只能咬斷認輸了。」
眨眨眼，壞心補充上一句：
「不過我想親到的話，也不是故意的。」

淺野涼在捉弄他。
很多時候都是如此，小森信彌寧可認為男人是在捉弄他，也不想相信自己被放在被進攻對象的位置上。

大概是男人從剛才見面到現在的頻頻出擊，青年心裡早有個底，再一次的逼近或許仍令他難以適從，可卻也不似剛才的窘迫。

琉璃般的瞳眸蝶翼般地輕顫，心跳隨著他逐漸理解的狀況而加速，青年還想繼續躲開視線，可在讀懂那抹翠綠中一閃晃過的光芒後，便漸漸冷靜了下來。

「…應該，也沒什麼人會像你這樣靠近吧？」聽從男人的教誨，他無奈地反駁道。
聽了淺野涼的話，也不太覺得對方有打算讓自己獲勝的意思，倒也沒什麼所謂，只要別真的親到就好。

青年嘆了口氣後慢悠悠地起身，打算到外頭去找服務員要一盒巧克力餅乾。

「助教，」忽然想起了什麼，青年便彎下身靠近男人。
像是感覺礙事地將厚重的瀏海撥入後耳根，平靜地望著淺野涼的紫眸僅僅是清亮了一瞬，隨即又隱入纖長眉睫的薄影之下。

顯然是猶豫了一會，仿效似地輕抬起男人的下頷，他朝著那張明俊的面龐提起淺淡笑靨：「…我想，我應該不在你的進攻範圍裡。」

在小森信彌心底淺野涼男女通吃什麼的都無所謂，種種跡象都可以讓他快速消化對方的性向。
青年的心思本搖擺不定。或許是稍稍地將淺野涼給神格化了，可論魅力、能力與學歷，又或者是見識，他沒有一項可拿出來與這男人並排欣賞的，他們從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安全的原因，全歸咎於男人待他的那份寵溺，以及——他是小森信彌，而對方是淺野涼，這件事。

青年感到些許歉意地收回了手，輕頷首後向外走去。

……他剛剛是不是踢到了鐵板？還挺大一塊的。
不，應該說是踢到木頭，一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啼笑皆非的撫額，涼突然很想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有所退步……還是就真的是小森信彌太木頭了？
不過頻頻對著青年挑逗的自己，是不是也有哪裡不太對呢？

不過說實話，看著青年開始一步步從自己身上學習，甚至用到自己身上來，除了感到好笑，也為對方迅速收歸己用、做出自己風格的領悟力感到驚嘆。
……或許真有那麼一天，直也這個名字可以站上歌舞伎町的顛峰也說不定。

－－但在這之前，還是教這傢伙知情識趣一點，有情調才會掌控氣氛。
……不過要是他學會了用在別人身上，果然還是有五味雜陳的感覺吧？有點像是自己養大的孩子跑了的感覺。

當門再次打開時，涼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依然是氣定神閒的微笑。
「直也君應該不會介意吧？Pocky Game。」
畢竟還是個會照顧對方的助教角色，還是在真的要玩之前確認一次。

要說的話，確實就是一塊大木頭。

低頭關上包廂門，勾在耳後那幾縷前髮少有叛逃，柔軟地垂落頰側，稍稍遮掩過那好不容易重見天日的紫眸。
青年隨即對淺野涼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木頭得不明白剛才確定要玩的遊戲，淺野涼為何要再詢問一遍。

他只是呆愣著望向男人，緩緩吐出一個捎有疑惑的：「……好？」

手中的POCKY盒是最基礎的口味，他猜想淺野涼是不太吃甜食的類型，原味相較其他口味是好上許多。
「要懲罰遊戲嗎？」緩地回到淺野涼身旁的座位，拆封巧克力盒的同時詢問道，小心翼翼地為不折斷裏頭的巧克力棒而撕開塑膠包裝，將手捻的餅乾處對在自己這側。

看著青年疑惑的表情，笑嘆出聲。
「那麼，如果靠太近或是親到了，可別說巴我一掌推開來、或是以後躲著走。」

沒辦法，這傢伙看上去總有點害羞，也會隱藏著自己的情緒。總不希望對方是被自己這個“客人”給逼著接受的。

「懲罰啊……」
點點下顎，涼思考幾秒，不太確定需不需要－－上回跟隼搭檔的聖誕活動實在被“大冒險”整得夠嗆，可以的話不想要再破壞形象了。
「直也君之前玩，有哪些懲罰呢？」

「…我才不會那樣，那也太過分了。」信彌覺得自己確實會有點小脾氣，但也不到不明事理且要被這般呵護的地步。
「願賭服輸…？不對，敢說敢玩…？」青年蹙著眉構思詞彙，雖也沒到完全不介意和他人接吻的地步，能避就避，但也不到不能配合。

「之前玩的時候是讓贏家決定懲罰內容，沒碰到什麼奇怪的懲罰，頂多被客人要求說點指定的台詞，或是多灌一杯…香檳，通常會有前輩幫忙頂。」這麼想想他的客人確實待他不錯，同事更是如此。

青年稍有躊躇，隨即睜著晶亮的眼朝淺野涼詢問：「我想玩懲罰，可以嗎…？」
儼然是早已想好要給對方的懲罰。

望著小森信彌雙眸帶著期盼的亮晶晶朝自己閃，涼頓了頓，無奈中帶著溫柔笑彎了眼。
「好。」

不管遊戲贏不贏的，給青年多一點肯定，也讓人在面對客人的時候可以學習有更多的自信。

「直也君可要記得手下留情呢？」
勾著笑意，涼倒是十分配合地薄唇微啟，含住包裹巧克力醬的那一端，等待青年接著咬上另一邊。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說的。」無論是遊戲還是懲罰。
青年稍稍傾身，抬眼望著男人好整以暇的姿態，反倒自己默默地感覺有些慌。

也並非擔憂淺野涼做些出格的事，正如同方才所說，他並不相信對方會將自己列入狩獵範圍，更是信任著淺野涼待他的底線。
青年只是單純地——覺得男人好看得讓他有些心慌。

斂下眉眼掩飾那幡然而上的赦意，緊張地下意識探出舌尖潤過唇瓣，微微啟唇上前叼住另一端，氣息有著不太明顯的顫抖。

兩人間的距離霎時近得有些曖昧，啣著的餅乾棒輕易能感受到對面有些微微的抖動，忍不住感到好笑。

既然會緊張，怎麼還確定要玩呢？
當然涼不會想到小森信彌所想的根本和他自己猜測的截然不同。

伸手安撫性輕拍拍青年的手背，涼率先微微動了下，淺淺咬了兩口，將距離拉近幾分。

那麼手，手要放在哪裡？

對信彌而言這奇怪的煩惱倒是第一要事，過去玩Pocky game時他也總有相同的煩惱，眼下淺野涼似乎也沒要解答他這一部分的疑惑。

青年在疑惑同時也不禁仿效男人的步調前進，唇瓣微開間潔白的齒貝正咬在餅乾端與巧克力淋區的界線前，視線左右好似慌亂地晃了晃。
被男人輕撫的力道給哄住了，他頓了頓，最終像極了剛才被逼進時的模樣，將手輕搭在男人的肩上——可卻是雙手。

……這姿勢，要是現在有人進來，看到他們肯定覺得他們要接吻了。

既然青年都把手放到自己肩上了，涼便自然地手下滑，輕搭在纖細的腰身上，隨著兩人距離拉近，微微收緊了些。

距離隨著小森信彌的動作，一下拉近許多。眼看巧克力餅乾棒馬上少了將近一半，涼猶豫幾秒，又往前一些，把速度放慢一點，讓青年可以掌控節奏。

沒有料到淺野涼會直接攙扶上腰，心口猛然一跳，別說是掌握是節奏，青年嚇得張了口便猛然躍進距離。
隨即是極為清晰能感受彼此氣息的距離，近得連睫毛都好似要掃上男人的面容。

「……」青年大概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第一時間是感覺該結束這場遊戲了，唇齒微微使力，卻又在一念之間停止了這樣的行為。
還有幾公分，也不是等等就要親到…也說不定再冷靜一會就能贏了？

「……」
看著對面驚慌顫動的紫眸，涼忍不住笑了，覺得青年真的是過於可愛。

哎呀哎呀……大概是自己去扶對方的腰的關係吧？果然這動作還是太壞心了嗎？

很老實在心底自我反省一下，決定暫時不動以免更刺激人，用眼神示意青年可以繼續。

不過說實話這麼近的距離，還真是再動一動就要吻上了……
看著近在眼前的精緻臉孔，說實話沒有親近的慾望是不可能的。自己沒有順應著想靠近的心思去挑逗勾引青年，除了這人的木頭屬性外，也有對青年身上乾淨單純的氣質而起的疼惜吧。

傻傻的很努力在成長的青年，果然還是要好好教導成長才是。

望著男人唇角笑意，小森信彌越發覺得自己就是被逗著玩。

他稍稍皺著眉頭抗議，隨即心一橫又啟齒向前近了些許，這下是真的連眨眼都能用睫毛刷臉的程度了。
意識到這件事的青年雖顫抖著眼，可也不敢再闔上雙眼，索性直直地望入那對好似能將人吸入的幽深翠綠，他輕顫著眉眼，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決意。

搭在在男人肩上的手卻不禁揪緊了手下布料，好似求饒般。

嗯……
涼興致盎然地看著眼前明明很緊張卻又要鼓起勇氣繼續玩的青年，突然覺得不動似乎也挺好的。
如果自己不動的話，他是會繼續靠近、還是放棄咬斷呢？

兩方的唇還剩下約兩小口的距離，涼雙眼微彎，掌心施力，摟在腰上的手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又攏近點。

本來打算著在快要吻上時主動咬斷認輸，給臉皮薄的青年可以放鬆安心一點的遊戲……
－－不過看著人遲疑不決，好像也挺好玩的。

大概是極限了。

青年不覺得自己還有辦法繼續拉近距離，可男人仍然收緊手臂將他攏入懷裡。
本是該驚慌的，可是小森信彌向來如此，總一定要到了慌亂的盡頭才緩緩地降下溫度。
過速的心跳緩地降回本該有的頻率，這才讓他好受了些。

如果真要親上了，淺野涼會因為擔憂親吻而選擇咬斷嗎？這答案從開始就是明確的。
青年心底完全明白親這麼一下對淺野涼而言許是不痛不癢，這場遊戲的勝負顯而易見。而他脾氣也軟，時常順著男人的性子任人揉捏。

可小森信彌知道，自己不總是那麼乖巧的，深埋在骨子裡的固執與不服輸爾爾會被些蘿蔔小事給掀起。
於是青年雙唇微抿，尚未咬斷口中的巧克力棒，頂著那張稍顯不甘，可仍未散去羞澀的面容——兩手攬住了男人的脖頸。

好似夢迴喝醉那時。

哎呀哎呀……
讀出那雙眼睛中的不甘心，涼還是覺得心軟了一下－－就一下。

總是要學習的，當面對自己不願意的情況時，還是要學著如何去設停損，既勾著客人的心又讓自己可以抽身。

再往前了一點，四片唇瓣僅剩不到一公分的距離。鼻息拂在彼此臉上，溫熱微癢。這樣的距離裡，涼可以嗅到青年身上帶有些許淡淡花香的輕木質調香水，乾淨舒服的氣味，就跟青年給人的感覺一樣。

停在幾乎要碰上的距離，把最後撤離與否的決定權交給對方。

青年儼然是不明白淺野涼已將決定權交給了自己，僅僅是覺得自己再多努力多堅持一點，或許男人會看在自己努力的份上而主動讓出勝利。
如今的節奏也該是他前進了，青年猶豫了好一會，躊躇地想前進些許的距離，錯估了空間，也沒想兩人之間的空隙早已所剩無幾。

未在預料內的觸感點水般觸上雙唇，伴隨著一股微弱的電流，惹得他大腦發麻的同時一口咬碎了巧克力棒。
「……」青年抬起頭，那雙眸楞楞地望著男人，隨即轟地湧起好似發火的艷紅，從面龐一路紅到了耳根子。

「助教…」青年一把將腦袋埋在對方的側頸處，環在對方脖頸上的手稍稍收緊。
卡滋卡滋地咬碎嘴裡的巧克力棒，隨即又悶又委屈地道：「……我想贏…」

「不過這次你先咬斷，是你輸了，怎麼辦呢？」
悶笑著抱好羞燥得滿臉通紅的青年，涼輕拍拍安撫對方的委屈，還是不忘欺負一下。

在青年看不到的角度，俊臉上笑意微微收斂，垂下眼睫抿唇。
剛剛磨蹭過的力道很輕，卻是異常甜美。細微電流帶來的酥麻感他並不曾體驗過，這種感覺讓他詫異，更多的是回味。

……嗯，還是別多想了。

「不然我提簡單點的處罰，然後再玩一輪，如何？」
晃晃埋到懷抱裡的人，涼笑著提議。
雖然青年撒嬌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也讓人心軟，但總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心軟的客人的。

「……好。」那句願賭服輸也不是假的，信彌也只能摸摸鼻子接受了懲罰。

「…再玩一次，我可以贏嗎？」他勉為其難地將腦袋拔了出來，睜著眼少見地賴皮著緊擁住男人不放，這般舉動他基本只可能對自己最要好的那幾位朋友做。

這也沒辦法，在青年心裡淺野涼像是就地和陌生人熱吻也不會有所動搖的男人，他實在不認為自己有贏的可能，只能求對方是否願意稍稍放水給他了。

……不過要讓青年贏的話，可能就很難得到剛剛那樣的輕碰了。

「你是很想懲罰我嗎？直也君。」
笑彎了眼，雖說內容是有些質疑的意味，但帶著笑意的嗓音很溫和，甚至可稱得上寵溺。

說是這樣說，但涼下一秒頷首，同意青年難得孩子氣的賴皮要求。
不為別的，就為了想逗逗人，想看到他高興的樣子。

「不過同時，我要求你也要執行懲罰。」
笑瞇瞇地勾勾手指，涼指指自己的大腿。
「我的懲罰就是：這一輪，請你坐到我腿上來進行遊戲吧？直也君。」

青年心想的懲罰，與其說臨時起意，不如說是蓄謀已久。
所以當男人肯許時他不禁漾起了笑意。
隨即聽見懲罰內容，青年只是睜著眼，為對方著想了一下。

「這是懲罰我嗎…？」他也知道有些去酒店玩的男人就喜歡陪酒小姐坐在自己腿上，但讓他坐在腿上又似乎不是一回事。
青年頓了頓，皺著眉遲疑地道：「……我，應該很重…？」

「嗯，還好，上回你在我家醉了，是我抱去床上的，我覺得不重。」
很自然的就說出之前把青年公主抱的事情，也不在意對方是否會羞臊。

扶上纖細的腰身，直接把人抱了過來，示意青年張開雙腿跨坐在自己身上。一連串動作流暢自然，像是做過許多次似的。
青年似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還愣愣環摟著自己的脖子。涼笑了笑，指指彼此之間的距離。

不知道小森信彌有沒有意識到，他們目前的姿勢在外人眼裡曖昧至極，甚至有些情色的意味，只有最親密的關係才會有像他們兩人目前的位置。

「嗯，不重，不過建議別亂動，否則等會我們都尷尬。」很好心的提醒一句。

還沒針對那個公主抱做出回應，便被男人一把拉到腿上，分開雙腿坐了上去。
「……」他下意識掙扎著想要起身，在聽見男人的話後又乖巧地坐了回去，忽然有點慶幸今天兩人是在包廂裡，要是被同事看見的話……他應該會被救走吧。

要說實話，信彌是有這方面知識的，甚至他十分不喜歡這樣的姿勢與互動。
和淺野涼無關，甚至他也無法辨別自己坐在男人的腿上是否仍舊如剛才所說的感到開心，青年只是想，他現在的模樣——就跟他爸爸一樣。

「…助教…」青年有些瑟縮地輕喊，從那發燙的頰可以看出他在這方面是相當地有意識的。
青年的情緒肉眼可見地蔫了下來，垂著眼好似低落，可估計因為對象是淺野涼，他並未做出反抗。

「嗯。」
應了一聲，涼不是沒有發現青年突然低落的情緒。即使對方不說，自己也大致能猜出是因為這樣的姿勢勾起了什麼不太愉快的回憶。

而這個回憶，或許是青年很不想憶起的。

「小森君。」
切換回平日的稱呼，涼在對上那雙落寞的紫眸時，伸手示意對方靠過來些。

青年對於自己的指令向來沒有任何抗拒，即使不甚習慣，還是乖巧地靠了過來。他把與自己相比纖細了幾吋的人摟在懷裡，輕壓後腦勺讓人可以躲到頸窩的狹小空間，雖然接觸更為緊密卻避開眼神相對，用懷抱好好安撫眼前的人。

「我就不問為什麼你突然不開心了。我只問你，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要進行遊戲嗎？」

安安穩穩地窩進男人的頸間，在這般安撫下倒能漸漸地除去一點不快，好在現在尚未開學，在男人極具影響力的嗓音下不至於想睡。
他並未馬上回答問題，只是扭著腰動了動身體，腦袋又鑽了鑽，才漸漸找到一個減了曖昧且舒服的姿勢，像在安置自己的窩似的。

「…你想玩嗎？」他基本上還是以男人的意願為主，若不是懲罰，小森信彌對Pocky Game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

重新抱穩了男人的頸，呢喃似地抱怨道：「…我還以為是側坐…」

「側坐太常見了，哪能算是懲罰。」
讓人蹭得有些癢，涼笑了，輕輕拍拍背要人別亂動－－蹭出不該有的反應的話，可是兩個人都尷尬的事。

青年簡單地就被安撫下來，乖順窩好的姿勢像是在撒嬌般，自在且自然。

……曾經交往過的幾個人裡，似乎都沒有在他身邊這麼自在，像是從他身上得到可以依賴信任的安全感。
他們的關係，是不是被他自己放任得有些過頭了呢？

「嗯，我沒問題。而且你不是唸著要給我“懲罰”嗎？」
語帶取笑，垂眸看著安穩窩在懷裡的青年，心底一陣柔軟。

「就算常見也是懲罰。」對他來說。
不過信彌實在想不透有哪些指令對淺野涼而言稱得上懲罰，真要說——他也不是特別想去懲罰他人的性格。

可淺野涼的狀況有點不一樣。

「…嗯，因為助教太壞心眼了，也必須被懲罰一下。」青年直起身子，好似要制裁對方似地輕點頭。
彎身撈過巧克力盒，垂首叼起餅端後面朝男人準備就緒。

居然說他太壞心眼……嘛、確實也是啦。

銜上餅乾的另一端，仍舊像前一輪一樣，淺淺咬兩口。
同時拉過青年的手，引導著人再次繞上自己的脖頸，在對上望過來的雙眼時，勾唇一笑，確認對方有看見自己將手緩緩擁上腰身，稍稍使力拉近。

嗯，雖然說了可以讓人贏，卻沒說不搗亂？

這好似在顧忌著他而緩慢的出擊，青年是這般解讀的。
但他其實不太能理解，為何非得像是戀人一般的進行，亦或是調情？
或許…或許助教是為了讓他早日習慣這樣的行為，好讓日後的公關接待更為順利，進而應付？

青年這下望著男人的雙眸閃爍晶亮，好似理解了對方的苦心，透著一副乖巧的氣質紋絲不動，環在男人頸後的兩掌交握，好似讓自己融入了這番情境，靜然等待男人的下一步行為。

……這孩子肯定又想岔了什麼。

眼前的人出乎意料一動也不動，只是睜著眼睛等待自己……果然又自然而然開啟無視的木頭模式了。

心底一嘆，不知道為什麼，遇到眼前的人總時有踢到鐵板的感覺。
薄唇動了動，又往前一口。

小森信彌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在結論徹底被推翻以前都是一意孤行地相信著，於是他仍靜謐等待男人的行動，只見那張俊顏離自己又近了些許，心臟仍是不受控地加速。

是男人擅長的心動的感覺，他想。
或許自己在習慣的同時也必須做點什麼，青年垂著眸思考幾許，輕地拉緊了環在男人後頸的手，好似撒嬌般，毫無攻擊性地邀請對方繼續進攻。

看來這次，是打算不要動了？

在心底無奈地笑了笑，感受到頸後像是邀請又像是催促的柔軟力道，涼反過來也把人摟緊些，又向前一口。

餅乾棒現在剩下大約一半的量，都進了自己嘴裡。讓涼不禁猜測，眼前的青年是不是這次打算直接等著自己自行咬斷認輸呢？

遲遲沒有前進，帶有些許苦甜的巧克力順著唇口升高的熱度溶上了帶粉的唇瓣，青年因此微頓，微張唇向前些許，隨即被男人更深地帶入懷裡。

好似緊擁般的姿勢，甚至下身也都像是青年最不願地那般貼近，隨之能感受到男人的心跳聲。
小森信彌自出生開始心跳就慢了周遭人不少，甚是因此擁有與他人截然不同的人生。而在心跳加速時，似也多少感覺自己和他人擁有著相同的頻率。

釋懷一些會好很多，他藉由淺野涼的強勢如此轉換了想法，隨即抬起一對琉璃般的紫眸，就像歌舞伎町的牛郎那般——朝著男人勾起本有風情的眉眼，儒雅輕笑。

心跳頓時漏了一拍，隨即強自冷靜似的恢復原本頻率。

哎呀哎呀……
在心底連連感嘆不已。青年本就有一張極為精緻好看的臉龐，平日裡害羞靦腆，單純的氣質惹得他人疼惜照顧。想不到突然開竅似地，朝自己彎了帶有魅惑與自信的眉眼，笑得優雅從容，更是增添誘人風采，簡直能夠迷醉一票客人的芳心。

……真不知是要感嘆孩子的成長飛速，還是要私藏一下這樣好的景致。
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走歪的涼，又再往前咬了下，距離愈來愈近。

順著距離接近，青年緩地收緊雙臂。
似乎慢慢地能習慣這樣的感覺——也或許只是針對淺野涼這個人，但也是不小的進步了。

雖然不打算走向戀愛營業，但做為公關不能老是打槍客人，在可行範圍內滿足對方的願望也是必須。
這次他試著閉上雙眼，也算是隔絕的搗亂自己意志的一大來源，反正淺野涼說好了會讓自己贏的，他只要專心注意別去咬碎口中的巧克力便行。

「……」
居然還閉上眼睛了，這是、就這麼相信自己就是了？

涼頓時感到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青年心很大，還是自己讓青年過於安心。

目光落在另一端含著餅乾棒的菱唇，淺淺的粉色形狀優美，平常是緊張的輕抿，現在則是小心含咬著嘴裡的東西。唇瓣纖薄，十分好看。

……哎呀哎呀，實在是想欺負，也不想欺負啊……

“咔、”
寂靜中餅乾斷裂的聲音極為清脆，涼使力將餅乾從中折斷，直接放水認輸。

青年隨著這聲咔響緩地睜開雙眼，隨即收回雙臂，靜靜地望著男人緩過心跳的感受，緩慢地吞下口中被攔斷的巧克力棒。

在咀嚼後探出舌尖舔落唇瓣沾染的可可香氣，輕一頷首，朝著淺野涼禮貌地笑道：「…嗯，謝謝指教。」
也沒主動起身離開，估計是忘記這姿勢可有多曖昧，也印證了他確實稍稍習慣了這樣的互動。

——助教就是個喜歡肢體接觸的人吧。
從事公關業，身旁不乏有這種類型的存在，小森信彌思來想去，擅自地替淺野涼的所作所為賦予這般理由。

「那我，可以懲罰你了嗎？」想起自己獲勝的獎勵，小森信彌不禁提起，可這時卻不如方才期盼的態度，反倒是有些扭捏。

很認真的，涼翻了個白眼。

真是，這孩子，只要稍有成長就要讓人踢一次鐵板的，真是不可愛。
……然後在不該木頭的時候木頭，該木頭時害羞得過頭。
早知道剛才就別放水，一路逼到碰到了才咬斷，好好再欺負人一把。
涼突然覺得，頭好像有點疼。

「說吧，想懲罰我什麼？」
看著人扭扭捏捏的模樣，忍不住戳戳額頭，好氣又好笑的詢問。

小森信彌親眼望著男人翻了翻白眼又戳他額頭，也不反抗，全當時自己賴皮勝利後降下懲罰所需要獲得的代價

他晃晃自己被戳偏了的腦袋，無處可去的手順勢搭在男人胸口，輕一抿唇：「名字——」
青年斷了一下自己的話語，他有些不善言辭，即便是思考過很久的話在說出口前也要再讀取一遍，朗誦課文倒是相當流利。
這是他的一項待訓練項目，可估計身旁的人或多或少地習慣了他的節奏吧。

青年好似羞澀地斂下眼簾，再次抬眼時，紫眸裡已盛滿了期盼，說出了自己的『懲罰』。

「平時的時候，不要叫小森君，助教可以喊喊我的名字嗎？」這大概是小森信彌想更親近某人時的一個必要過程。

眨眨眼，再眨眨眼。
……他剛剛、是不是覺得眼前人可愛得有點過份了？

涼最引以為豪的，大概就是自己處變不驚的冷靜和波瀾不興了。
但這還是他頭一次，感受到要克制自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好的，信彌君。」
笑嘆了一口氣，他抬手以指背輕蹭了蹭青年的面頰，看到那即便害羞忽閃著喜悅和期待的雙眼，忍不住就想要好好寵一下眼前的人。

涼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論唇角還是眼底，都是滿滿的溫柔，凝視著青年。

青年全然不明瞭淺野涼剛才內心經歷了界於可愛與不可愛的雲霄飛車，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男人的神情，情不自禁地提起了唇角。

「是，謝謝助教。」彎起眉眼輕地笑道，心想淺野涼雖然壞心眼，實際待他還是好得不得了。
被淺野涼這樣的男人溫柔對待，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有些飄飄然。

「差不多習慣了。」以男人胸口搭上的手作為支撐，他稍稍抬腰動了動，希望對方可以先放開他。

「以後大概不會這麼緊張了。」雖然中途親到了一下，作為巧克力棒遊戲倒也難免。

「不過，既然是要求我喊你的名字，那麼你還是喊我“助教”，不是很生疏嗎？」
刻意挑眉，知道青年想要自己放開他，卻故意裝傻當作不知道。

「信彌君可沒有說，只能接受懲罰，不能提出要求。」
愉悅看著對方的表情變化，涼好枕以暇地等著人給自己回應。

至於習慣這種事情，看來之後還是要調整一下的。青年可以在工作上習慣－－畢竟自己就是時不時教導青年要熟練和習慣的那個人－－但可以的話、以自己的私心來說希望私下他們相處時青年不要也跟著習慣。
－－不然就不好玩了。

「……」青年聽著淺野涼的話一頓，正欲離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低著頭思索男人所求的正確解答。
雖然明白對方這番話說得可有道理，但信彌感覺自己很難越過那條名為後輩的線，如自己要求男人那般地喊著對方的名字。

「…那，淺野先生？」青年好似遲疑的開了口，這麼聽上去倒也沒有親密多少。

……好吧，不要求太多。
「雖然還是感覺挺生疏的，不過就先這樣吧。」
朝著青年笑了笑，涼乾脆的放開人，讓對方可以回到旁邊的沙發坐好，解除對於過份親密的困擾。

「今天除了太熱情的酒醉小姐外，都還好吧？」
揉揉青年的短髮，涼倒了一杯先前就點的熱煎茶，摸著杯身覺得溫度不怎麼燙手，轉身遞給青年。
「今天點了這支紅酒，應該足夠到關店時間你都可以不用再去別桌了。就當休息吧？」

青年鬆了一口氣，可在離開這親密的姿勢後又覺得有些冷，男人適時給予的茶杯恰巧中和了這微小的不適。
落座在一旁的沙發上，似是感覺今天的親密度已經達標，青年未向往常那般軟骨子似地傾身將腦袋黏在淺野涼身上，僅是靜靜坐著平復情緒。

他放棄詢問淺野涼桌上那瓶紅酒的價位，正如男人之前所說那般，客人砸的重金都屬對方的心意，問多了就失禮了——雖然他還是很好奇。

「很順利，助、淺野先生教的都很有用，常客們感覺都很開心……酒也點得多了。」那名女客人正是如此，青年靜靜凝視著茶水倒影的自己。
憑藉著自身奇特的相處模式本就有不錯的點擊率，別提生日宴會後更多客人認識了自己，有了淺野涼的教導更是如虎添翼。

「…那，我接下來的時間都被你包下了嗎？」稍稍移開茶杯，朝著男人彎起眉眼，他發自內心地感到開心。

「是嗎？那很好。」
雖然也曾擔心過自己教導小森信彌那些屬於公關的手段，招來的效果會不會給向來溫和軟糯的青年帶來困擾。但看對方雖說有些困窘卻不討厭的樣子，涼也在心底鬆口氣。

擔心自己給的建議會不會反而帶來麻煩，這還是他第一次會這樣考慮。

「是啊，接下來你可都屬於我了，信彌君。」
聞言笑了，不輕不重調侃一句。涼看得出來青年為此感到放鬆和愉快，不知怎麼，也有種虛榮感。
「還是信彌君有想要再去別桌走走？」

淺野涼接下的調侃令信彌輕笑出聲，為對方無時無刻都能吐出這樣的話語感到欽佩，沉浸在這般氣氛下的青年連笑容也多了不少。

「你也是客人。」輕搖頭，此刻還是該以淺野涼為重。
傾身給那見了底的高腳杯再添半滿，執起酒杯後微微擺晃。

「我得負起責任讓你感到盡興才行，嗯。」自顧自地說完後微微頷首二度覆議自己的話，隨即提起精神蹭到淺野涼身旁，僅僅是肩靠肩的接觸。
換了稱呼後才好似真正的牛郎與客人地，青年將酒杯輕地湊在男人唇口前，帶著笑意喚道：「…淺野先生。」

「別別別，你這樣會讓我很想笑的，信彌君。」
忍笑就著青年的手吸一口酒，涼無奈搖搖頭，把酒杯接手過來。

真是……這個他可沒教他，也不知道上哪學來的，搞得他還真的像來尋芳的客人一般。

品著佳釀，一面與青年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兩個人的體溫碰在一起很是舒服，在這樣輕鬆的氛圍下，涼突然想到自己還沒跟青年說的事情。

……罷了，之後再說好了。
看著對方愉快的笑容，涼淺勾起笑意，輕力揉了揉那頭細軟髮絲。